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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沙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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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都没关系。
  第十五章 飞来艳福
  夜色渐重,烤肉美酒的味道虽香,人们的欢笑声虽然热闹,但还是冲不淡大漠夜来时的肃杀之意。
  姬冰雁身上裹着条毯子,坐在水池旁的树影下,望着满天星群渐渐繁密,又渐渐稀落。
  他就这样动也不动地坐着,像是一直可以坐到天地的末日,他这人就像是永远也不会觉得寂寞厌倦的。
  突然一只酒瓶子抛过来,眼见就要打中他的头,他像是根本没有动,酒瓶却已到了他手里。
  楚留香已走过来,仰视着苍穹,叹道:“这里冷得真邪气……”
  他忽然发觉姬冰雁头发已结了冰屑,皱眉又道:“你既不喝酒,又不站起来走动走动,就这样坐着,不怕被冷死?”
  姬冰雁淡淡一笑,道:“冷不死我的。”
  他终于还是拔开瓶塞,喝了口酒,缓缓接着道:“我只有在这里坐着不动,才能瞧得清有没有外人过来,我若是四下乱走,就顾不周全了。”
  楚留香瞧着他叹了口气,道:“普天之下,又有谁能瞧得出你也会为朋友挨饿受冻?”
  姬冰雁沉下脸,冷冷道:“我只做我愿意做的事,别人对我是如何看法,与我又有何关系?”
  楚留香笑了笑,不说话了,他知道姬冰雁板起脸的时候,你无论对他说什么,都难免要碰钉子。
  过了半晌,姬冰雁却又道:“小胡呢?”
  楚留香道:“进洞房了。”
  姬冰雁道:“抬进去的?”
  楚留香笑道:“活像只烤骆驼一样,只差没在肚子里塞只羊。”
  姬冰雁也不觉笑了,喃喃道:“随时能醉得人事不知的人,倒也有些福气。”
  楚留香接过酒喝了一口,道:“外面可有动静?”
  姬冰雁道:“留条子的人只怕早已走了──这人在大庭广众之间,把纸条插上烤骆驼,本事真不小,连我都想会会他了。”
  楚留香笑道:“你什么时候也会动义气了?这倒难得。”
  姬冰雁抬起眼道:“你以为我是死人?”
  楚留香道:“无论如何,这人总是我的,你们不能和他交手。”
  姬冰雁冷笑道:“你难道怕我被他宰了?”
  楚留香笑了笑,道:“我也怕你宰了他,这种人若是死了,总有些可惜。”
  姬冰雁道:“哼!”
  他抢过酒瓶,喝了两口,忽又问道:“蛋呢?”
  楚留香甩了甩袖子,蛋就到了他手心,被冷风一吹,立刻就冻得像石头似的,楚留香道:“那银刀已插入这蛋里半寸多,但只有刀尖米粒般一点地方发黑,由此看来,蛋白只怕没有毒,毒只是在蛋黄里。”
  姬冰雁接着蛋仔仔细细瞧了瞧,又取出柄发簪般的小银刀,将蛋一层层剖开,就赫然发现蛋黄里有根须丝般的小针。
  他用刀尖轻轻一挑,整只银刀立刻全都发黑。
  楚留香长长叹了口气,笑笑道:“骆驼肚子里是只羊,羊肚子里是只鸡,鸡肚子里才是这蛋,蛋白里才是蛋黄,他居然将毒下到蛋黄里来了,真厉害!”
  姬冰雁微笑道:“他将毒下到这种地方,都被你发觉,你岂非比他更厉害!”
  他脸色忽又阴沉下来,道:“这蛋是龟兹王亲自挑起给你的,是么?”
  楚留香道:“不错。”
  姬冰雁道:“除了他自己之外,事前只怕谁也不知道他要将这蛋给什么人,下毒的……难道就是龟兹王?”
  楚留香道:“若是龟兹王自己下的毒,他挑蛋时何必用银刀?”
  他沉吟着又道:“若论在蛋里下毒的机会,只有厨子比较多。”
  姬冰雁道:“不是那厨子。”
  楚留香道:“你已去问过?”
  姬冰雁道:“嗯!”
  楚留香道:“你怎知道他未说谎?”
  姬冰雁简简单单的回答,道:“我知道。”
  楚留香不再问下去了,他知道姬冰雁既能如此说,就一定不会再有问题,他现在回答虽简单,问的时候却一定很详细,而且一定用了些叫人不得不说实话的法子──有些人无论出了多少力,都不会挂在嘴上的。
  楚留香自然很了解姬冰雁的脾气。
  过了半晌,姬冰雁又道:“要在这蛋里下毒,也不一定厨子才有机会,任何人都可以趁人不备,将毒针射进蛋里去的,只不过……这人一定是龟兹王左右很亲近的人,而且早已算准了他会将蛋挑给你。”
  他瞪着楚留香,道:“你想这人会是谁?”
  楚留香默然半晌,笑道:“反正现在是想不出的,你还是去睡一会儿的好。”
  姬冰雁道:“你……”
  楚留香道:“你守过上半夜,下半夜自然要轮到我了。”
  下半夜却比上半夜要冷得多。
  楚留香也坐了很久,动也没有动,姬冰雁这样坐着还不算稀奇,楚留香也能坐着不动,倒真令人有些想不到。
  这里很暗,帐篷里的灯火像是距离得很遥远,没有人瞧得见他,他却可以清清楚楚的瞧见每个人。
  现在,帐篷里人声也已渐渐静了下来,三三两两的人,互相扶着走出来,有的还在唱着歌。
  歌声终于也静下去,吹在大漠上的风声,却变成一阕最凄凉雄壮的怨曲,令人意兴黯然萧索。
  无边无际的苍穹里,群星已沉落,无边无际的大沙漠上,像是只剩下楚留香一个人。
  他心里渐渐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她们在哪里?直到现在,楚留香竟还是得不到她们的丝毫消息。
  但他的敌人却已越来越多,那诡秘而又可怕的石观音,那行踪飘忽、武功却深不可测的刺客……
  他难道真要葬身在无情的大沙漠里?
  楚留香喝了一大口酒,想起胡铁花,嘴角不禁泛起了微笑,想道:“这小子,福气倒真不错。”
  他忽然发现有个人向他走过来,身上裹着条又厚又大的鹅毛被,看上去就好像个小帐篷在移动。
  楚留香道:“谁?”
  这人没有说话,却“噗哧”一笑。
  这人竟是琵琶公主,“新娘子”竟溜出洞房来了。
  楚留香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冻结住,失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琵琶公主带着那床鹅毛被,拖拖拉拉地走过来,吃吃笑道:“你能来这里,为何我就不能来子”
  楚留香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琵琶公主眨着眼,道:“为什么?”
  楚留香板着脸,一字字道:“你若不立刻回到洞房去,我就……”
  话未说完,已被琵琶公主银铃般笑声打断了。
  她格格娇笑道:“你……你要我到……到洞房去干什么?”
  楚留香大声道:“到洞房去自然是……自然是……”下面的话他实在说不下去了,只有用力去揉鼻子。
  琵琶公主瞟着他笑道:“说呀,自然是去干什么?”
  楚留香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平生简直没有遇过这样子的女孩子,琵琶公主却娇笑着接道:“我若真的到洞房去,不被新娘子打出来才怪哩!”
  这次楚留香真的怔住了,吃吃道:“新娘子?你……难道你不是?”
  琵琶公主笑道:“谁说我是新娘子?”
  楚留香道:“但,但明明……”
  琵琶公主道:“龟兹国的公主,又不止我一个,要嫁给胡铁花的,是我的姐姐呀!呆子……”
  楚留香失声道:“你姐姐……你为什么不早说子”
  琵琶公主眼睛亮得像星星,咬着嘴唇笑道:“我为什么要早说,我就是要你生气,要你着急……”
  她银铃般娇笑着,被子也在“叮叮当当”的响,她从被子伸出手来,原来手里拿着两个酒瓶。
  她晃着酒瓶,笑道:“呆子,还不来接我的酒瓶,再揉鼻子,鼻子就要被你揉破了。”
  楚留香瞧着她,缓缓道:“你真是个又顽皮、又滑头的小坏蛋。”
  他一面说话,一面已站了起来,伸出了手。
  琵琶公主吃吃笑道:“你……你想怎么样?”
  楚留香瞪着眼睛,道:“你猜猜看。”
  琵琶公主笑道:“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我不……”
  她像是要往后退,又没有退,忽然“嘤咛”一声,手已被楚留香抓住,身子也扑入楚留香怀里。
  鲜红色的鹅毛被,像是要往下滑,滑下了她肩头,露出了她光滑的,像缎子般的皮肤。
  被又往下滑,又露出了她鲜嫩的,柔软的胸膛。
  她身子竟是赤裸的。
  被,还是往下滑……
  楚留香却又怔住了,手也不敢再动。
  琵琶公主颤声道:“呆子,你想冷死我吗?”
  她双手分开,张开了棉被。
  楚留香只瞧见一个完美的胴体,完美的胸膛,完美的腰肢,完美的腿,然后就什么也瞧不见了。
  他整个人也被包进这床鹅毛被里。
  两个人都倒了下去,倒在他方才坐着的毯子上,鲜红的鹅毛被,又变成了个小帐篷,世上最小的帐篷。
  帐篷里在动,又不动了。
  琵琶公主的娇笑声却又传了出来:“我不怕你,你反而怕我么?”
  楚留香像是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小坏蛋。”
  琵琶公主道:“你可曾瞧见过世上有我这么美丽的小坏蛋?”
  楚留香又叹了口气,道:“没有。”
  琵琶公主吃吃笑着道:“我也没有瞧见过世上还有比你更可爱的呆子……呆子……呆子……”
  她声音越说越小,终于听不见了。
  过了半晌,被里抛出个空了的酒瓶。
  接着,又抛出个酒瓶,却还有半瓶酒。
  又过了半晌,一双纤美而玲珑,像是白玉雕成的脚,颤抖着从被里伸了出来,却又很快就缩了回去。
  他们是不是很冷,怎么在发抖?
  阳光终于渐渐升起。
  初生的阳光,温柔得如同婴儿的呼吸。
  被里又有了声音。
  楚留香道:“天好像已亮了。”
  琵琶公主道:“没有,没有……就算天亮了也没关系,这里的人昨晚一个个都喝得躺了下去,现在怎会起得来?”
  她说话的声音,简直有些像呻吟。
  楚留香不说话了,像是也不反对她留下来。
  琵琶公主忽然又道:“我这样对你,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楚留香笑笑道:“我虽然不是个自我陶醉的男人,但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女孩子这么做,除了喜欢那男人外,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琵琶公主幽幽道:“我自然是喜欢你的,但是若没为别的原因,我也不会……不会这样子。”
  楚留香道:“你还为了什么?”
  琵琶公主默然半晌,缓缓道:“因为我绝不能嫁给你。”
  楚留香道:“哦!”
  琵琶公主道:“我非但不能嫁给你,而且以后……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只怕不多了。”
  楚留香道:“哦……”
  琵琶公主忽然叫了起来,道:“哦,哦,哦……你难道只会说哦,你难道没有别的话说?”
  楚留香道:“你叫我说什么?”
  琵琶公主道:“你……你……你至少也该问我,我为何不能嫁给你?”
  楚留香道:“我问你,你会说么?”
  琵琶公主像是怔了怔,过了很久,才叹口气,道:“我不能说。”
  楚留香道:“我就知道你不能说,所以我也不问。”
  琵琶公主道:“你……你难道一点也不难受,你就算心里不难受,也该说几句。”
  楚留香笑了笑,截口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会说谎的。”
  琵琶公主颤声说道:“你……你这恶棍,你真的不觉难受?”
  楚留香也叹了口气,道:“老实说,你就算一定要嫁给我,我会不会娶你,还是个问题哩!”
  突听“啪”的一记掌声。
  一个人从被里窜了出来,好像是楚留香……咦!楚留香怎会有这么长的头发?这难道是琵琶公主?
  琵琶公主又怎会穿着楚留香的衣服?
  她飞也似的奔了出去,不住大骂道:“你这混蛋,你这恶棍,你……你这老臭虫,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四下静悄悄,果然还没人起来。
  楚留香身上裹着床鲜红的鹅毛被,像做贼似的溜回了自己的帐篷,幸好,姬冰雁还睡得很熟。
  他从头到脚都缩在棉被里,连呼吸都好像困难得很,楚留香找到衣服穿上,他还是睡得跟死人一样,动也不动。
  楚留香忽然一笑,道:“我知道你早就醒了,你也用不着装睡,反正我做的事也不准备瞒你,这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姬冰雁蒙着头,响也不响。
  楚留香苦笑道:“一个很正常的男人,和一个很正常的女人,在一个又冷又寂寞的晚上……你说,这又有什么不对?”
  他这也不知是在向别人解释,还是在向自己解释。
  姬冰雁还是不理他。
  楚留香扣上扣子,又叹了口气,道:“算来算去,这次又苦了小胡……这简直像是在骗婚,他那新娘子,竟从头到尾都不敢露面,不是个丑八怪才怪。”
  突见一个人走了进来,竟然正是胡铁花。
  楚留香本来以为他纵不气得要命,也必定面色如土,谁知胡铁花竟是满面春风,非但没有生气,而且开心得很。
  楚留香反而怔住了。
  只见胡铁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嘻嘻瞧着他,就好像刚在地上拾着只大元宝似的。
  第十六章 血溅洞房
  楚留香轻哼一声,试探着问道:“你……你还好么?”
  胡铁花笑嘻嘻道:“好得很。”
  楚留香道:“你……你可瞧见了你的新娘子?”
  胡铁花大笑道:“你真的以为我是个呆女婿?连新媳妇都不看就跑出洞房来?”
  楚留香摸着鼻子,道:“那么你……你……不生气?”
  胡铁花笑道:“我为何要生气?我简直从来就没有这样开心过。”
  楚留香瞪着他,道:“你的酒醒了么?”
  胡铁花道:“我也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楚留香怔住了。
  胡铁花悠悠道:“你自然已知道我那媳妇并不是琵琶公主。”
  楚留香道:“嗯!”
  胡铁花道:“所以你想,我那新媳妇既不敢露面,必定是个大麻子、丑八怪,否则又怎会不敢见人……是么?”
  楚留香笑了笑,道:“也许并不太丑,只不过……”
  胡铁花大笑道:“你用不着替我难受,更用不着安慰我。告诉你,我那新媳妇非但不丑,而且比琵琶公主还漂亮十倍。”
  楚留香这次才真的怔住了──这位大公主既然如此美丽,以前为何不敢见人?他实在有些不信。
  胡铁花大声道:“你难道不相信?”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着道:“这……也许是……也许是……”
  胡铁花跳了起来,大声道:“好!你不相信,我就带你去见她。”
  楚留香还未说话,胡铁花已拉着他冲了出去。
  帐外竟是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楚留香苦笑道:“一大清早,你就要拉着我去闯洞房,这像话么?”
  胡铁花瞪眼道:“自己兄弟,这又有什么关系?”
  楚留香道:“就算你认为没关系,但新娘子呢?”
  胡铁花笑道:“告诉你,我那新媳妇非但人长得美,而且脾气也好极了,又温柔,又体贴、又……又……我简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楚留香听了他这么样一说,也不禁为之开心起来,笑着道:“看来,到底还是傻人有傻福。”
  话未说完,胡铁花已拉着他冲进了洞房。
  这帐篷是新搭起来的,里面简直像天宫一样。流苏锦帐下,被翻红浪,新娘子娇慵懒起,还在沉睡,只露出一枕乌云般的头发。
  胡铁花一走进来,就嚷着道:“有客人来了,快起来吧!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就跟自己兄弟一样,你用不着不好意思。”
  别的人结婚三个月后,小夫妻见面,还是羞答答的,但他结婚还没半天,就像是老夫老妻了。
  楚留香瞧得固然暗暗的笑,又不觉替胡铁花欢喜,新娘子若非和他性情相投,他又怎会如此?
  但新娘子还是没有露出头来。
  胡铁花大步走过去,瞧道:“你反正是要见他的,何必……”
  他语声忽然顿住,脸上的血色也忽然退了个干净。
  血!
  崭新的绣被边沿,竟染着斑斑血迹。
  胡铁花颤抖着伸出手,一把揭起了被。
  洞房春暖,被翻红浪,但被里躺着的,竟赫然是个死女人。
  胡铁花宛如高楼失足,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楚留香赶过去扶住了他,变色道:“你几时离开这里的?”
  胡铁花道:“我……我刚刚出去找你……”
  楚留香道:“这片刻之间,就有人进来下了毒手!这人会是谁?他和你有何仇恨?为何要在你新婚之夕杀死你的……”
  胡铁花却又跳了起来,叫道:“你以为这就是我的新媳妇?”
  楚留香吃惊道:“难道不是?”
  胡铁花道:“自然不是,这女人是谁,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她。”
  楚留香又怔了,道:“那……那么新娘子在哪里?”
  胡铁花摇了摇头,又叫了起来,喊道:“是呀!她到哪里去了?她方才明明还睡在这里的。”
  他一面叫,一面四处去找,连床底下都找过了,新娘子竟已踪影不见,却有个陌生的女人死在她的床上。
  这女人是谁?怎会跑到洞房里来?是谁杀了她的?新娘子又到什么地方去了?
  胡铁花只不过刚出去打了个转,洞房里怎会就发生这许多惊人的变化?楚留香简直一辈子都未见过这样的怪事。
  只见这女尸面目浮肿,活着的时候也必是丑得吓人,此刻胸膛上竟生生被人抓出个血洞,那模样看来更是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胡铁花顿足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女人怎会赤裸裸地跑到我床上来?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媳妇难道不知道?”
  楚留香沉声道:“这女人并非是自己跑来的。”
  胡铁花道:“你怎知道?”
  楚留香道:“被上虽有血迹,床上却没有,显见这女人是被人杀死之后,才移到这床上来的。”
  胡铁花道:“这就更奇怪了,别人杀死她后,为何要移到这里来?”
  楚留香道:“你出去的时懊,新娘子真的还睡在这床上?”
  胡铁花道:“不错,她明明还睡得很熟,现在……现在怎地不见了?”
  楚留香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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