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族迷魂·刑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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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被割去绝缘皮的电话线就在顶楼平台上,但在周边进行勘查时,却同样没有任何线索——持续了三天的大雪,足以毁去任何痕迹。
调查再度陷入僵局。
到这时,秦歌和贺兰几乎肯定,网上那段录像绝对不会只是个恶作剧,那个叫徐莉的女人,必定已经是个死人。但是,没有尸体,没有报案人,也没有线索,如果不能有新的发现,那么,真相也许将永远是个谜。
这天下午,秦歌带着贺兰,开车到了老枪家门外。老枪因为贩毒已经被羁押在看守所里,他的老婆孩子早就离他而去,因而他家的房门紧闭。
秦歌本来就没打算到他家里去,他只是想沿着那晚徐莉回家的路线走一遍。
老枪家在新旧城区交汇处,徐莉租的房子在老城区的东侧,跟古城路遥遥相对,中间隔着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平房区。从老枪家到徐莉的房子,得穿过两条街,一条是我们习惯中的大马路,另一条则是僻静的小街。
秦歌选择了最短的路线,慢慢向前走,而贺兰,则开着车,在机动车道上,慢慢跟着。
虽然雪已经停了好几天,但路两边仍然有积雪,秦歌想象那天晚上,雪花从空中飘落,城市变得一片雪白,整条路上寂静无声,徐莉独自走在街道上,在某一刻,与凶手不期而遇。也许两人擦肩而过,也许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便各奔东西。徐莉肯定不会想到,那个偶遇的夜行人,将会成为她的死神。
从马路拐入小街,秦歌站在路中央,看小街两边光秃秃的绿化树,和两边低矮破旧的平房。平房之中,间或夹杂着些四五层高的旧楼,大多是上世纪80年代的建筑。平房与旧楼之间,是错综复杂的小巷,它们四通八达,像蛛网,或者血管。
这样的地形,为凶手作案提供了便利。
凶手在这里袭击了徐莉,并将她带走。但是,也许凶手并非一招制敌,雪夜纵使没有月亮,但也不会过于黑暗,凶手向徐莉靠近时,或许会被她发现。这时的徐莉非常惊慌,她会尖叫,也会逃窜,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些举止很可能会惊动两边的居民。
当然,这些仅仅是秦歌的推测,也许它根本与事实不符。
秦歌与贺兰继续向前,这时候,秦歌的手机响,他停在路边接听电话,是队长打来的,提醒他下午回局里参加一个会议。他刚合上手机,忽然听到贺兰低声叫他。
他顺着贺兰目光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三个年轻人,正在横穿马路。
横穿马路没什么稀奇的,但这三人却鬼鬼祟祟的——手插兜里,不直着走,身子往一侧歪,脑袋还四处晃。
他们到路边就插入了一条小巷。
秦歌快步跟过去,在巷口,刚好看到他们进了一幢四层楼最外面的楼洞。那边的贺兰这时也停好车,跟了过来,两人慢慢走进小巷,抬头盯着那楼洞上方的阳台和窗户。
忽然贺兰一下子挽住了秦歌的胳膊,秦歌一怔,随即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接着,又有几个年轻人从身边走过。他们有男有女,神情都有些紧张,越过秦歌和贺兰时,目光里都流露出些警惕和狐疑。
贺兰挽着秦歌的胳膊,神色自如,还把嘴巴凑到秦歌耳边低声说些什么。秦歌还有些发怔,贺兰却低低地笑出声来。
这丫头不当演员可惜了,秦歌想。
那些年轻人似乎放下心来,鬼鬼祟祟钻进同一个楼洞。
这样一些人聚在一块儿,必然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这事让警察碰上,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秦歌跟贺兰站在楼洞前,两人把枪掏出来检查了一遍,然后就要往楼上去。就在这时,贺兰忽然拉住了秦歌。
秦歌看到贺兰的脸上露出些惊喜,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这幢楼的前面,有一些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面堆积着各式杂物,还有自行车。这些棚子虽然连成一片,但所用材料各不相同,显然分属不同的人家。贺兰这时盯着的那棚子用石棉瓦搭成,里面堆着些木材边角料,相对于其他棚子,里面的杂物算是最少的。
站在秦歌与贺兰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这棚子里木材的一个边角。此时太阳偏西,斜射过来的阳光刚好照射到那个拐角。
地上有件白色的东西,微微反射着阳光。
秦歌和贺兰视力都非常好,他们一看之下,就看出那是支一次性医用注射器。
医用注射器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一个吸毒者已经开始静脉注射,那么他的毒瘾必定已经很深。犯了毒瘾的人,可以不畏任何艰难险阻,刀山火海敢闯,辣椒水敢喝老虎凳敢坐,所以徐莉才会在风雪之夜出门去找老枪。
徐莉毒瘾发作出门,那会不会买到毒品回家途中,实在无法忍受,而随便找个地方给自己注射?冰天雪地对于常人必然无法忍受,但吸毒的人却有别于常人。假设徐莉当时就在这棚子下面替自己注射,那么,她必定会在这里停留一会儿。要知道注射过毒品的人,必然有一段时间的反应期。
再假设,凶手无意中看到她,或者一路跟踪她到这里,这时候劫持她,自然是最好时机。但在这里下手也有风险,那就是边上这幢楼里住着人,虽然夜深人静,大雪飘飘,但会不会有人在那时,无意中看到些什么?
那注射器一半被雪盖住,显然是天放晴后,雪融化了一些才露出来。贺兰将注射器装到物证袋里,边上的秦歌蓦然抬头,看到三楼窗口内有人影晃动。
两人这时不再犹豫,飞快上楼。贺兰上楼梯时打电话到队里请求支援,秦歌则开始重重地敲门。好半天,门开了,不足20平米的厅里,居然拥挤着不下二十号人。
见到这么多人,秦歌跟贺兰都吃了一惊,但随即他们便定下心来。这些人年纪全都不大,多数穿着朴素,一看就是本分人。门开的刹那,人人都显得很慌乱。
秦歌往门里迈了一步,一眼看到墙上挂着块黑板,上面零乱写着些文字与数字。秦歌回头,冲着贺兰苦笑。贺兰亦满脸无奈,还有些哭笑不得。
黑板上的内容,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场传销聚会。
“你们谁是头?”秦歌厉声喝问。
没有人吱声,那些年轻人身子都往后缩了缩,目光闪烁,不敢与秦歌对视。
知道这只是传销集会,贺兰再没有了顾忌,径自走进边上一个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七寸相框。相框里面是个美女——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艺术照都光艳照人。
这回,有个挺年轻的女孩极不情愿地踱了出来。其实就算她不出来,站在这些人中间还是非常显眼。她看起来年轻漂亮,穿着新潮性感——皮裙长靴,上身穿一件宝石蓝的低领毛衣,脖子左侧,有颗米粒大的黑痣。
女孩身份证上的名字叫许雯,1982年出生,本市人。她做一种日用品传销已经两年,曾经因为非法集会被查处过两次,因而面对这样的情况并不慌张。
秦歌先打电话给队里的同志,让他们别过来了,传销这种事,交给当地派出所处理就行。
最后,他取出徐莉的照片——那是用杨铮提供的光盘洗印出来的——给许雯看,许雯漫不经心地瞅一眼,便摇头说没见过。
外头楼梯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是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到了。
第7章
上午,有个客人预订了家居系列,就是摄影师跟化妆师过去,在客人家里拍摄。接这种活,出门得带家伙,除了相机反光板,最麻烦的就是灯。一般影楼都用大平光,两盏灯左右打过来,最多加个地辅灯,讲究点的再来个背景灯。这样出来的照片,脸蛋儿雪白,大疙瘩变小疙瘩,小疙瘩变剥了皮的煮鸡蛋。女同志一般都爱这种效果。
杨铮带着杨梅,忙活了半天,到中午还没完,就在那客人家里叫了外卖,随便吃点,下午接着干活。3点来钟,活终于完了,两人收拾了家伙,打车回背街巷。
车还没到门口,远远就看到老宅的门口站着一个人。深蓝色的制服,背着手来回不停地踱步,不用问,又是那个户籍警。
杨梅的脸色立刻黯淡了几分,杨铮虽然没跟她说什么,但她岂能不明白户籍警的来意?
“你们可算回来了。”户籍警隔着玻璃嚷,跟见到亲人似的。
杨铮与杨梅不做声,下车,搬家伙。灯全打了包,灯架、灯头外加遮光罩,四盏灯那就十几件,户籍警热情地帮忙,两手拎两灯头,胳肢窝下还夹两根灯架。
“你歇会儿,这些粗活男人干就行了。”他冲着杨梅笑眯眯地说。
东西全搬屋里,杨铮忙着将拆散了的灯再装起来,杨梅刚坐下,户籍警就坐她边上了:“这一整天你们上哪干活去了,我都来三趟了,门全锁着,可把我急坏了。”
杨梅看她一眼,不吱声。
“昨天晚上,我们所里抓了个人,你知道那小子是干什么的吗?司机,没错,就是司机,在一家汽车租赁公司上班。三天前,公司给他派了单活,长途,去县里接20个精神病人到市精神病院来。这小子接了人,车开半道上,肚子饿了,就停车到路边买了份盒饭,回来一瞅,车上的病人全跑了。”
杨梅还是若无其事看着那边干活的杨铮,但对他的话却有了兴趣。
“那小子当时就傻了,完不成任务扣奖金事小,这20个精神病人流窜到社会上,那可是件大事。为了推卸责任,你猜猜这小子干了什么缺德事?”
这回杨梅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身上,那边的杨铮也转过头来。
“他开着车在城里晃悠,冒充公交车,带了20个乘客后,直接开精神病院去了,还对接收的医生说,这些人病得不轻,谁都不承认自己有病。”
笑意从杨梅脸上一闪而没,随即她的视线落到了那边的杨铮身上,杨铮从她眼神里又看到了些忧伤——那些忧伤因为什么,杨铮当然很明白,但他却仍然若无其事地笑,好像户籍警讲的故事有多可笑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杨梅第一次跟户籍警说话。
“假的。”户籍警得意地笑,“看你老板着脸,昨晚我琢磨了一宿,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笑。你笑起来的样子,比板着脸可漂亮多了。”
杨梅一怔,眼神这回落到他的身上,好像变得柔和了许多。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脚步声,三个人一起掉头向门那边看。没多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一人,二十五六岁年纪,中等身材,头发比杨铮还长,在后脑勺扎了根小辫。穿米黄色短风衣,浅蓝色牛仔裤,脚上套双大头皮鞋,看着又像是位艺术青年。
“忙着啦。”艺术青年随意地打着招呼,显然跟杨铮杨梅都挺熟,说话时脸上还带着笑。但这笑很快就凝固在脸上,因为他看到了穿制服的户籍警。
“哟,还有位警察同志,冷不丁真吓我一跳。”
“你的胆儿就那么小,我们警察就那么吓人?”户籍警不满地说。
“没有没有,只有犯罪分子见到警察才害怕,我不过是有些心虚。”来人一本正经地说,“现在这社会,太复杂了,所谓人在社会身不由已,没准自己什么时候,一不留神就犯了点错。我们这些老实人,犯点错心里就不踏实,有警察往面前这么一站,腿肯定哆嗦。”
“你都犯什么错了?自己掂量过没有,够判几年的?”
“我不懂法,法盲,判几年那得你们定。”来人自来熟,直接坐到了户籍警的对面,“碰上回警察不容易,我还真想请你帮我掂量掂量,没事扒人小姑娘衣服,够得上流氓罪吗?”
户籍警精神一振,身子立刻坐直了,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真的?”
“没错。”那边的杨铮把话接过来,“但这事你们警察管不了。他叫罗斌,现在的职业是广告策划,专业是搞美术的,油画,最擅长画不穿衣服的小姑娘。”
户籍警吁了口气,但眼睛里的光芒却丝毫未减。他身子微微往罗斌那边凑了凑,带点疑惑地问:“你们画家天天对着裸体模特,心里头是不是尽想着艺术了?”
罗斌哈哈一笑,很快就抑住了,那边的杨铮和杨梅眼里也有了笑意。
“当着警察同志的面,咱不打诳语,那种场合,只要是男人,心里都揣只小兔子,没有不闹心的。”罗斌带些戏谑地道,“要不,哪天您老跟我一块儿去体验一回?”
这回户籍警没上当,但也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我是人民警察,职责是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那种地方我不去,去了有损我们公安干警的形象。”
“你这话听着怎么跟要去嫖娼似的?”罗斌皱着眉道,“警察也有胆小的?怕受不了诱惑犯错误?”
“行了,别跟咱们警察同志贫了,人家兜里可揣着枪了。”那边的杨铮笑道,“照片早就做好了,你是再坐会儿,还是现在就跟我上去取?”
“我看我还是走吧,坐警察边上,我心里不踏实。”
罗斌笑嘻嘻地冲着杨梅挥挥手,跟在杨铮的后面往楼上去。户籍警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语:“你们老板这些朋友可都不安分,你在这里,得小心。”
杨梅听这话,头立刻又转一边去。
楼上美工室,杨铮把门关上,从抽屉最里面取出一个相片袋,罗斌接过来,抽出一张看看,便将它们塞到兜里。
“过两天还有几单活,到时我联系你。”他说。
杨铮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这两天你都干吗了,在群里也没看见你。”
“有家宾馆装潢,要挂点画,好的还不要,得按他们要求来。这单活我整整干了一周,可把我累坏了。”
“那群里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杨铮试探着说。
“群里有什么事?”
杨铮没回答,却打开电脑,把下载的那段视频给他看。罗斌一看就呆了,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杨铮进入杀人群,就是罗斌介绍的。罗斌第一次到“时间驿站”里来,带着一个小姑娘。他试探着问杨铮能不能拍些另类的照片,杨铮答应了。那一次罗斌另类得并不过分,只是自带的服装让杨铮有些吃惊——那些短小的皮装与铁链皮鞭,让杨铮明白了他是个有着特殊癖好的人。随后的几次接触中,罗斌的另类越来越升级,直到后来,大约两个月前,他还是带着那小姑娘,就在杨铮的影室里,毫无顾忌地开始了一场游戏。杨铮从头到尾目睹了他们的游戏,并用相机记录下来。
罗斌说,他们有个圈子,问杨铮想不想加入。
“大伙儿需要一个固定的摄影师。”罗斌说。
杨铮当天晚上,就加入到了杀人群里,罗斌郑重地向大家介绍了新朋友。很快,就有生意上门,都是罗斌从中牵线,群里人并不跟杨铮直接联系。拍摄地点就在背街巷的工作室,一般都是深夜,杨梅已经下班回家,老宅里只剩下杨铮一个人。罗斌带人过来,大家简单聊聊,但话题从不触及姓名和身份,然后进影棚开始干活。
今天罗斌来取照片,两人上楼避开那户籍警,杨铮忍不住跟他说起那视频录像的事。
杨铮后面的话,更让罗斌大吃了一惊。
“昨晚,群里多了个人,名字就叫刑官。他说他就是那个戴面罩的男人,而且,那段视频只是开始,接下来他还会有大动作。”
罗斌惊讶的程度有些奇怪,但杨铮也没多想,接着把后面的事也告诉了他。
“自称刑官的人说,他需要几个帮手,让有兴趣的人跟他联系,他会酬以重金。话说完没一会儿,他就从群里消失了。”
罗斌还是不说话,眼神很迷惘,或者说懊丧错过了那样的机会。
“那到底有人联系他没有?”他问。
“有!”杨铮沉默了一下,重重地道。
“谁?”
“我!”
罗斌瞪目结舌,像不认识他似的,瞪着他看。
“那天晚上我问刑官,成了他的助手,要做些什么,是不是一定要像他那样杀人。我等了好一会儿,以为他不会理睬我了,但他还是给我发来消息,说他不会勉强别人做任何事。所以,我对他说,我愿意成为他的帮手。”杨铮说。
“他答应了?”罗斌问。
杨铮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他说,成为他的帮手,需要经过考验。”
“考验?什么考验?”
“不知道。”杨铮摇头,“到时,他会联系我。”
罗斌不说话了,仍然怔怔地盯着杨铮看,好像他脸上写着字,能解开他心里的疑团。
——他的疑团是什么?是杨铮为什么要做刑官的帮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当天晚上,罗斌躺在床上,好久都不动一下。他的女朋友背着个大包回来,照例先嚷嚷说累坏了,踢了鞋,换了睡衣,进卫生间。好一会儿出来,罗斌还保持刚才那姿势,跟睡着了似的,眼睛却又睁得老大。
“你这是怎么了?”女朋友踱到床边,看到他的胸前放着一摞照片,便随意地取过来看,边看边感慨,“这影棚里拍出来的片子,跟咱们自己拍的还就是不一样。”
罗斌还是不吱声,眼神定定的,像神游太虚的老和尚。
“嗨,你到底怎么回事,让人劫了财还是劫了色?”女朋友放下照片问。
这回罗斌嘴里慢慢吐出俩字:“刑官。”
女朋友一怔,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刑官怎么了,有人找你问话了?”
罗斌摇头:“这倒没有,但刑官又出现了,在杀人群里。他说,网上那段视频录像只是开始,他接下来有大动作。”
女朋友惊愕地张开了嘴巴,半天合不起来。
“他还在群里找帮手,看来他接下来真会干点什么事,动静还不会小。”
“那我们怎么办?”女朋友更紧张了,还很害怕。
“没事。”罗斌坐起来,双手按在女朋友肩上,“你别紧张,平时该干嘛干嘛。只要我们自己稳住阵脚,没人能查到我们头上来。”
女朋友还是不放心,坐那儿失神落魄的样子。
“袍子和面罩我都烧了,那段录像我处理得挺仔细,不会留下线索,还有那台服务器,公安一定会查IP,但那也跟我们没关系。我不担心警察,只是好奇杀人群里出现的刑官是什么人,他到底想干什么。”罗斌皱着眉头道。
“我早说过不要玩那么大,你不听,现在出事了吧。”女朋友抱怨。
罗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