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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武林天骄-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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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少女时候的影子。
  萧声一变,愉快的节拍中略带几分苍凉。
  “万万花中第一流,残霞轻染嫩银瓯。
  能狂紫陌千金子,也感朱门万户侯。
  朝日照开摇酒看,暮风吹落绕栏收。……“
  这是耶律玄元和她分手之时吹的曲子。
  一曲未终,完颜夫人的眼睛己是闭上了。
  她的脸上还绽着笑容,她的确是满怀喜悦,带着初恋的心情离开这个人间的。
  第十二回 西湖风波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檀羽冲终于来到了临安,倘佯于西子湖边了。
  “湖光潋艳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是苏东坡赞美西湖的句子。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这是白居易卸官之后,因对杭州的思念而填的三首《忆江南》中的一首。同样,也表达了对西湖的赞美。西湖,千百年来,曾受过多少诗人词客的歌咏,赞叹!檀羽冲来到的时节,正是春暖花开的早春二月——西湖最美丽的季节。但他在心迷目醉于西湖美景之余,却也不禁另有一番感慨。西湖两边的苏堤白堤都满是游人,他倘佯湖畔,放眼四顾,湖上是画船载酒,稳泛平波;堤上是油壁香车,分花拂柳。湖上岸上都是隐隐竺歌处处随。那里看得出一点备战气氛?他想起从金国的南来途中,一路所见的车辚辚、马萧萧的景像,实是不禁为这作为南宋“战时首都”的临安叹息了。“赵宋南渡,把杭州改名临安,临安其实即是苛安,看来他们是想在临安以图苟安的了。”他想。
  不知不觉,他已走到了西湖边最负盛名那家酒楼——楼外楼的门前了。
  他想起的不是赞美西湖的诗词,却是和楼外楼有关的一首诗,一首讽刺意味很浓的诗。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他摇头苦笑,走上楼外楼,他选了一个临窗的座位,点了楼外楼的名菜“醋溜鱼”和“蜜方”(最好的蜜汁火腿),要了一壶“加饭”(上好绍酒),暂且把胸中的抑郁放开,低斟浅酌,欣赏西湖风景。
  一条画船在窗外的湖面经过,船中的歌女正在唱一首新词。
  唱的是张于湖的《西江月》:“问那湖边柳色,重来又是三年。
  来风吹过我湖船,杨柳丝丝拂面。
  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
  寒光亭下水连天,飞起沙鸥一片。“
  邻座的两个官员同赞:“好词!”一个说道:“果然不愧是状元之才。”(按:张孝祥,号于湖,是绍兴二十四年状元)一个摇头晃脑说道:“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真是能够看破世情,心境平和,能把闹市当作山林隽语。听人歌此词,我也想在湖山终老了。”
  另一个座头的客人,头戴方巾,身穿蓝布长衫,虽然不是衣裳破旧,质料却很普遍。看来像是落魄秀才。他却忽地冷冷说道:“张于湖的词有出世的一面,也有入世的一面。他最好的词,可不是这一首。”
  一个官员皱眉,说道:“哦,依你看来是哪一首?”
  那穷秀才模样的中年人,斟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高声吟唱起来:“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
  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黯销凝。
  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诛泗上,弦歌地,亦膻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
  看名王宵措,骑火一川明。
  笳鼓悲鸣,遣人惊。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蠢,竟何成!
  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
  渺神京,干羽方怀远,静锋燧,且体兵。
  冠盖依,纷驰骛,若为情。
  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
  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这首词调寄《六州歌头》,是张于湖感怀国事之作。尤其最后两句,写中原遗老,盼望南宋收复故土的心情,含有无限悲愤。檀羽冲情不自禁的赞道:“好词,好词!”
  那两个官员都是不约而同的皱眉道:“狂生!狂生!”
  就在此时,又来两个客人。一个年约四旬,面白无须,头戴乌沙,身穿官服、另一个不过二十岁左右,衣服华丽,看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弟子。
  这两人一进来,酒楼上倒有一半客人站了起来,争着和他们打招呼。檀羽冲邻座那两个官儿,更是趋前迎接,一个说道:“史大人,怎的今日这样好兴致来喝酒?”一个问道:“这位公于是——看来这个姓史的中年官员,官阶很是不小。
  檀羽冲却不理会这个史大人是什么人,倒是那个少年令他吃一惊。他从未见过这个少年,怎好似曾相识。
  那“史大人”道:“这位谭公子是我的世交,他刚从外地到,故此我请他来楼外楼观赏西湖。”
  旁人听说这少年是他的世交,当然都不禁对他另眼相看了。檀羽冲邻座那两个官儿便道:“难得谭公子运道而来,请让我们为公洗尘。”
  那“史大人”道:“怎能让你们破费?”
  那两个官儿道:“这是请都请不到的,何况我还想向史大人讨教呢。”
  那“史大人”推辞不掉,便道:“也好,我这世侄初来乍到,就让他多交两位朋友吧。这们位是蓝编修,这位是黄编修,他们都是在翰林院。”
  檀羽冲听得这少年自称姓“谭”,“檀”“谭”音近,他自己也曾改姓“谭”的,心中一动,难道他也是——“
  那“史大人”坐下来道:“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唱张于湖的词?”
  那姓蓝的官儿道:“不错,湖上的画船有个歌女唱了张于湖那首西江月,这酒楼上也有人唱了他那首六州歌头。”
  “史大人”道:“我都听见了。”
  那姓黄的官儿道:“我正想请教大人,这两首词究竟哪一首好?”
  “史大人”笑道:“你们两位都是翰林院学士,是该我向你们请教才对。”
  两个官儿齐声说道:“秦相爷生前都夸赞过大人的文才的,我们这点学问,怎能和大人比较?”
  檀羽冲心里想道:“他们说的秦相爷想必就是秦桧,原来这个史大人是秦桧提拔的。”
  “史大人”道:“两首词风格不同,各有各的好处。不过我喜欢那首西江月更多一些。此心到处悠然,真有几分渊明诗的味道。”
  那姓蓝的官儿道:“是呀,我们也是这样想的。这正是——”他本来想说:“这正是英雄所见略同”的,但想若这样说,岂非把自己的身份提高到和“史大人”一样,急忙住口。
  那落魄秀才模样的人正在喝酒,忽地噗嗤一笑,酒都喷了出来。
  那姓蓝的官儿道:“你笑什么?”
  那秀才道:“我不能笑吗?”这两句好像也是陶渊明的诗。弦外之音,渊明诗和于湖词一样,都是有两面的。
  “史大人”似乎不屑和这个穷秀才计较,微笑说道:“我和两位说故事,前几天有个姓俞的学士在一间酒馆的壁上题了一首词,最后两句是:明日重排残酒,来寻陌上花钿。给当今圣上知道,笑道‘穷秀才寒酸气太甚了’,御笔一改,改了两字,携字改为扶字,酒字为醉字,你们念念!”
  两个官儿声念道:“明日重扶殊醉,来寻阳上花钢。果然是天子气象——”
  那“史大人”道:“不,御笔改诗,还是要用原来那人的口吻的,不过别忘了那人也是个官。”两个官儿又同声道:“对,对,是富贵气象,一洗原作的寒酸气了!”
  “史大人”道:“从这个故事,你们也可得知圣天子也是愿意见到饮酒赋诗的升平气象了吧?”两个官儿会意,拍掌笑道:“对了,要念念不忘于刑天舞干戚,猛志回常在,那还有什么升平气象可言?”
  那穷秀才忽然又冷笑了。
  姓蓝那官儿按捺不住,站起来道:“你一再冷笑,什么意思?”
  穷秀才越发冷笑,说道:“我觉得好笑就笑,关你什么事?”
  姓黄那官儿趋奉不甘人后,跟着也站起来道:“我发现你两次冷笑,都是在史大人说话之后。”
  穷秀才道:“那又怎样?”他不分辨,显然是直认不讳了。
  两个官儿同声说道:“史大人的高论,你敢不服气么?”
  穷秀才道:“他有他的高论,我有我的低论,我为什么一定要服他!”
  “史大人”变了面色,那少年却笑道:“听说江南词风最盛,卖唱的多唱一些,著名词人所填的词,果然不错,可惜我刚才只听了半阕,唱得也不怎么好。”那条画船已去得远了。但楼下却正有一个手拉三弦的老者和一个少女经过,看来像是祖孙。
  “史大人”忙道:“公子若有雅兴,就叫她上来唱唱吧。这姑娘长得颇为秀丽,想必也会唱得不错。”那少年点了点头。“好,就叫她过来唱个曲子给我听。”檀羽冲听了他的说话,更为诧异,原来他说的是江南流行的官话,但却是北方的口音,而且还好像是金京人士口音。
  那老者携了孙女过来,打了个手势逆:“公子点什么曲子。”
  那少年道:“随你们的便,只要好听就行。”
  那老者道:“公子,我们给你弹唱一曲柳永的望海潮如何?”
  那公子的神情似乎有些异样,愣了一愣,说道:“你说是柳、柳永的那首新词?”
  那老者陪笑道:“是。公子,你若是不合意的话——”那公子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即说道:“柳永的词,好,很好!就这一首吧,你弹。”
  柳永的词当时最为流行,名闻中外,有个西夏官员出使宋国回来言道:“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可知他的词流传之广。“即使他是金人,知道有个柳永,也不稀奇。”檀羽冲暗自想道。
  那老者抚起三弦,小姑娘便即唱出柳永那首《望海潮》!
  东南形胜,江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
  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爹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
  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那公子闭目轻打节拍,如有所思。小姑娘唱完了那首词,他还没有张开眼睛。
  老者咳了一声,说道:“献拙了,不知可中公子之听?”
  那公子如梦初醒,方知鼓掌赞道:“好,好!三秋桂子,千里荷花,把江南的美景、繁华,都写得淋漓尽致,怪不得,怪不得——”
  小姑娘道:“怪不得什么?”
  那公子想了一想。说道:“怪不得人人尽说江南好了。”
  “人人尽说江南好”是韦庄《菩萨蛮》词中的一句,他用一句出名的词句来作答复,可知他也是读过不少诗词的。
  但听他语气,看他神情,那老者和檀羽冲都可以猜得到,他原来想说的“下文”必定不是这样。
  那老者道:“这首词是天下闻名的,说起来还有一个和它有关的故事呢。”
  那公子道:“是吗?说来听听。”
  那老者道:“听说柳永这首《望海潮》传到金国,金国的皇帝读了大为赞赏,因而也写了一首诗,表达他对不贰的山川秀美、人物风流的倾慕。金国的皇帝居然会写汉诗,你想不到吧?”
  那公子道:“这首诗你还记得吗?”
  那老者道:“我是听人说的。大概这首诗写得不怎么高明,所以并没传抄。”
  公子吟吟笑道:“你这可真是道听途说了!”
  老者道:“哦,根本没有这回事吗?”
  公子道:“有是有的。不过几乎都给你说错了。第一,金主写的这首诗,是因柳永的词而激发起他的雄心壮志的,是自述抱负之作。说他想往江南的秀丽山川,还勉强可以,什么仰慕江南的人物风流等等,那就简直是胡说一通了。第二,他这首诗可称绝妙好诗,李白杜甫恐怕都比不上他,怎能说他写得不高明?”那小姑娘道:“真的吗?我可不能相信!”
  那少年道:“这首诗我倒还记得,你不信,我念给你听。”念道:混一车书四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
  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原来正如檀羽冲所料,这个贵公子模样的少年,不但是金国的贵族。他刚才想说的“下文”其实正是这个故事,只因怕给别人起疑,故而没说出来的。但现在那老者先提起此事,对金国的皇帝又颇有“不敬”的话语,他就忍不住要说了。
  他等待那老者的赞好,(他是出钱点唱的大爷,老者稍为懂得世故的话,一听他念完这首诗,就该赞好的。)不料老者竟一言不发。
  那小姑娘却忽地说道:“我不懂什么诗词歌赋,也不知道谁是李白杜甫,但依我看来,这首诗只是混账说话!”
  老者喝道:“小丫头,别乱说话!”
  那少年变了面色,但一想自己是在宋国,倒也不便发作。只能冷冷说道:“别拦阻她,我倒想听她的高见。”
  那小姑娘道:“金国的贼皇帝想来西湖耀武扬威,叫他来世也别想,他要是敢来欺侮咱们大家的话,别说立马吴山,未过长江,恐怕他已是要葬身鱼腹了。”
  那少年哼了一声,小姑娘道:“我说得不对吗?”那少年不敢暴露身份,当然也就不敢说这小姑娘长大宋的志气,灭金国的威风乃是不对。但这口气咽不下,他看那小姑娘一眼,恶念陡生,斟了一杯酒,说道:“瞧不出你小小年纪,倒也知爱国,赏你一杯酒喝。”
  他把酒杯递给那小姑娘,暗中已是运上内力,只要那小姑娘—接,就要受内伤,但这内伤是过后方始发作的。
  小姑娘道:“我不会喝酒。”少年道:“喝一杯不碍事的,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手臂一振,酒杯已是贴近那小姑娘的脸孔了。看来那小姑娘仍然不肯喝的话,他就要强行灌酒。
  老者一看不妙,忙道:“她真的一杯酒都不能喝的,我替她喝!”
  “当卿”一声,酒杯掉落地上,碎成片片。
  那老者接连退了三步,恍似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檀羽冲再也忍耐不住,抢先上去喝道:“住手!”
  少年哼了一声道:“你想怎样?”
  檀羽冲道:“没什么,只是想请公子别再难为这位小姑娘。”
  那少年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檀羽冲道:“素不相识,我只不过是个过路的客人。”
  那少年道:“你也太爱多管闲事了!”突然就向檀羽冲发出一掌。这一掌是在十步距离之外发出,但这劈空掌力,己是把檀羽冲那张桌子震动起来,酒杯和饭碗碰撞乒乓乒乓响个不停。
  檀羽冲只当不知,合掌一揖,说道:“公子若嫌我多事,我在这厢陪礼了。不过,这位小姑娘,我仍是希望公子你别要将她难为。”
  他轻描淡写的一揖,丝毫不带风声,表面看来,比那少年的劈空拳差得远了。但他这一揖的内力却是有如暗流汹涌,不但把劈掌力抵消、而且反震回去,掌力激动,发出更强的劲风,不过这股劲风是反卷回去的。
  那少年双掌在胸前一挡,但上衣还是给风吹得飘扬,露出了他贴身的背心。背心上绣有一条金龙在海中鼓浪,空中却有一头大鹏,作势扑向这条金龙。
  檀羽冲呆了一呆。原来这“大鹏斗金龙”的图案,正是檀家的“家徽”。但也并不是檀家的每个人都可以穿这件绣有“家徽”的衣裳,必须是继承爵位的主人才可以穿。亦即说,穿这件衣裳的人,不是贝勒(亲王)就是贝子(小王爷)。
  那公子可不知道檀羽冲的身份,他见自己的内功比不过檀羽冲,登时就要拔剑。
  不料他刚要拔剑,檀羽冲忽然就到了他的面前。
  “公子何必动怒,有话好好的说。请坐下来吧。”檀羽冲伸出手来,在他肩头上轻轻一按,说道。
  这少年的武功殊非泛泛,他已经看见了檀羽冲神手向他按下,仍然闪避不开,不觉吓出一身冷汗。要知肩上的琵琶骨对练武的人来说最关紧要,琵琶骨倘被捏碎,多好的武功也要变作废人。檀羽冲所按的部位,正是他的琵琶骨。
  不过,值羽冲丝毫也没用力,那少年一坐下来,他的手也松开了。
  “奇怪”,这小子怎么对我手下留情?料想他不会知道了我的身份吧?晤,对了,他虽然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却一下以为我是临安的贵人,所以不敢做得太绝。“
  他那知道,檀羽冲不是不敢,而正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方始手下留情的。倘若檀羽冲不是刚刚看见了他的家族徽记,早已把他的琵琶骨捏碎了。
  檀羽冲淡淡说道:“我只奉劝公子两句,听不听随你。到了人家的地方,就该尊重人家,切莫做惹人讨厌的恶客。”
  那公子心头一凛:“听这口气,难道他竟已知道我的身份?”变了面色,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檀羽冲道:“哦,我以为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还不懂吗?”
  突然改用金京的口音说道:“完颜亮想要立马吴山第一峰是做不到的,我希望你只是以普通游客的身份来江南,你懂了吧?”
  “史大入”拍案喝道:“反了,反了,把他拿下。”与他相邻的两张桌子,坐的都是军官。
  一个军官奔向檀羽冲,给植羽冲挥袖一拂,扑通跌倒。
  另一个军官见识较高,早就看出檀羽冲武功不凡,喝道:“那酸秀才也不是好东西,一并拿下!”他一来想讨好那被酸秀才得罪过的“史大人”,二来又怕这酸秀才也会武功,冲上前去,立即重拳击出,想把他一拳击晕,然后抓他。他练的是猛虎拳,这拳足有三百斤气力。檀羽冲想救也来不及,暗叫“耍诈”。不料只听得“乒”的一声;一个人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但却不是那个秀才,反而是打他的那个军官。
  檀羽冲这才知道,这个貌不惊人的穷秀才,竟是个武林高手。他心里暗暗叫了一声“惭愧”,这“秀才的沾农十八跌功夫,纵然不在我之上,也绝不在我之下。”
  另外还有几个军官,本是想来助阵的,一见这秀才如此厉害,吓得急忙拔出腰刀,围着“史大人”坐的那张桌子,但却不敢上前惹那秀才了。这一下酒楼上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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