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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碎梦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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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也仿佛瞥见汉子。低低跟小去说了一句什么话似的,两人衣裙袅动,步履不溅水花地进入了药铺。
  汉子呆得一呆,抓了腰畔的葫芦,骨碌碌地喝了几啖酒,然后大步走入药铺。
  药铺老板这时正在躬诚招待那叫“离离”的小姐,看情形不但是大客户,也是老主顾,她桌上正端上一杯清茶,几片带绿意的茶叶,浮在茶面,茶杯清气袅袅几抹,更显得外面寒、里面暖。
  汉子一进药铺,伙计懒洋洋的问:“客官有什么指教?”
  “借地方躲雨。”
  “客人来躲雨,还是客人,阿又,快拿凳子给人坐。”老板在忙中不忘如此吩咐。
  汉子在竹凳子上坐了下来,煎药的文士只望了他一眼,就揭开药盖子,一股强烈带凉涩的药味扑到鼻端,文士喃喃地向僮子说:“好药。”
  僮子面无表情,就像阴涩的天气一般懒闲,随口应道:“药快好了。”
  汉子又拔开葫塞,喝了一大口酒,辛烈烈的酒暖和了胃,身上的湿衣近着炉火一烘,微微透出水气来。灶里的火烧在溢泻出来的药泡子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灶火映在女子侧颊,酡红如一朵晚开的玫瑰。
  女子却始终没有再回头望汉子一眼。
  就在这雨下得寂寞,炉火烧得单调,药味浓郁四周,令人心头生起了一种江湖上哀凉的感受之际,一阵快马蹄声,像密集长戈戳地,飞卷而来,惊破了一切寂寥。
  二
  来了!
  汉子把葫芦重系腰间,一双眼睛,特别明亮。
  长蹄轧然而止,随着一声长鸣。
  三个玄青密扣蓑衣雨笠的人,不约而同,在里、中、外三个方面,一起震了一震。
  药铺收卷两边的具串珠帘,簌地荡起,一人大步踏入,铁脸正气,眉清神癯,五络长髯齐胸而止,面带笑意,却似乎执令旗挥动千军的威仪。
  那人一入药铺,脱下藏青色大袄挂袍,笑道:“余老板,今儿个药可办来了未?”
  药铺老板慌忙走出药柜,打躬作揖地一叠声道:“吴大爷,要您亲自莅驾,真不好意思,我原本已遣伙计送去,适逢这场雨……”
  那人截道:“不要紧,药赶用,我来拿也一样。”
  余老板忙道:“不一样的……这,这太不好意思了。”
  那人笑道:“余老板,你是开药局的,要是人人都要劳您的大驾把药送去,那你这药局不如可改开为送货行!我来买药你把上好药材拿出来,便两无亏欠了。”
  忽听一个声音阴森森、冷沉沉地道:“吴大人,你跟我们,可绝非两无亏欠。”
  说话的是在药柜前的竹笠低垂的人,他一双厉电也似的眼神,像笠影下两道寒芒。
  那铁面长须人双眉一整,背后又有一个声音阴恻恻地道:“是你欠我们,欠我们命,欠我们钱!”
  铁面长须人目亮如星,笑道:“玄老大?放老三?”
  适才发话的在药炉畔焙火的竹笠雨蓑客缓缓举起一只手,按在雨笠沿上,道:“吴铁翼吴大人,你还没忘记咱们哥儿俩。”
  被称为“吴铁翼吴大人”的铁面长须人依然笑态可掬:“没忘记,也不敢忘记。”
  “哦?”
  “玄老大和放老三二位,曾为吴某屡建殊功,舍身护战,吴某怎敢相忘?”
  “是么?”第一个发言的蓑衣客伸手入蓑衣内,沉沉地道:“难得吴大人还没忘记我们这些无名小卒。”
  另外一个蓑衣客也托笠逼近,变成一个从正面、一个从侧西缓缓行向吴铁翼。
  “只怕吴大人不是记着小人的好处,而是害怕小人来向吴大人讨好处吧?”
  药铺收卷两边的具串珠帘,籁地荡起,一人大步踏入、铁脸正气,眉清神癯,五绺长髯齐胸而止,面带笑意,却似乎执令旗挥动千军的威仪。
  那人一入药铺,脱下藏青色大袄挂袍,笑道:“余老板,今儿个药可办来了未?”
  药铺老板慌忙走出药柜,打躬作揖地一叠声道:“吴大爷,要您亲自莅驾,真不好意思,我原本已遣伙计送去,适逢这场雨……”
  那人截道:“不要紧,药赶用,我来拿也一样。”
  余老板忙道:“不一样的……这,这太不好意思了。”
  那人笑道:“余老板,你是开药局的,要是人人都要劳您的大驾把药送去,那你这药局不如可改开为送货行!我来买药你把上好药材拿出来,便两无亏欠了。”
  忽听一个声音阴森森、冷沉沉地道:“吴大人,你跟我们,可绝非两无亏欠。”
  说话的是在药柜前的竹笠低垂的人,他一双厉电也似的眼神,像笠影下两道寒芒。
  那铁面长须人双眉一整,背后又有一个声音阴恻恻地道:“是你欠我们,欠我们命,欠我们钱!”
  铁面长须人目亮如星,笑道:“玄老大?放老三?”
  适才发话的在药炉畔焙火的竹笠雨蓑容缓缓举起一只手,按在雨笠沿上,道:“吴铁翼吴大人,你还没忘记咱们哥儿俩。”
  被称为“吴铁翼吴大人”的铁面长须人依然笑态可掬:“没忘记,也不敢忘记。”
  “哦?”
  “玄老大和放老三二位,曾为吴某屡建殊功,舍身护战,吴某怎敢相忘?”
  “是么?”第一个发言的蓑衣客伸手入蓑衣内,沉沉地道:“难得吴大人还没忘记我们这些无名小卒。”
  另外一个蓑衣客也托笠逼近,变成一个从正面。一个从侧面缓缓行向吴铁翼。
  “只怕吴大人不是记着小人的好处,而是害怕小人来向吴大人讨好处吧?”
  吴铁翼似无所觉,只说:“放老三,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放老三仰天打了个哈哈,猝然转为激烈而凄厉的语调。
  “我们为你吴大人效死命,洗劫了‘富贵之家’,造成了八门惨祸,毒杀郭捕头,夺权习家庄,为的就是你的承诺,事成之后,唐门得权,你纵控实力,我们得银子!就是为了这点,唐失惊唐大总管的命才断送在‘习家庄’的!”
  “但是你唆使我们在‘飞来桥’前橘林中,跟四大名捕冷血铁手火拼血斗,自己却卷走财宝,远走高飞!”玄老大恨声接道。
  “但你意想不到,唐铁萧唐先生死了,俞镇澜俞二老爷也完了,可是我们五十人中,还会剩下了我们!”
  “我们天涯海角,都要追到你,索回那笔钱,偿还牺牲了的兄弟们的命!”
  吴铁翼眉一扬,须也跟着扬,豪笑道:“哦?杀了我,怎么取回金钱珠宝?”
  玄老大怒道:“说出藏宝处,可饶你不死!”
  “我想问你一句话。”吴铁翼忽尔反问。
  玄老大一怔,咆哮道:“有屁快放!”
  吴铁翼笑道:“放?别忘了你的兄弟才姓放。”
  放老三厉吼一声,“铮”地自笠沿里抽出一方日月轮来。玄老大忙以手制止,咬牙切齿地道:“你要问什么?”
  吴铁翼笑嘻嘻地道:“你心里是不是在盘算:你先不仁,我才不义,诱说出钱藏何处,才一剑杀了灭口,是也不是?”
  玄老大也按捺不住,刷地自蓑衣内拔出一柄蓝湛湛的缅剑,剑尖似蓝蛇干颤,指向吴铁翼,厉声道:“姓吴的,你说是好死,不说是惨死,我刺你一百剑叫你九十九剑断了气就不是人!”
  吴铁翼忽然叹了一口气。
  玄老大冷笑道:“你怕了?”
  吴铁翼道:“可惜。”
  玄老大一愣:“什么?”
  “可惜冷血不知为什么把你们饶了不杀;”吴铁翼脸带惋惜之色:
  “而你们到头还是送上来把命送掉。”
  吴铁翼确是不知道冷血为何要把这两个狙击手放走,他们是“化血飞身卅八狙击手”,跟“单衣十二剑”,力敌冷血,当其时唐铁萧缠战铁手。后来冷血尽诛单衣十二剑,格毙三十八狙击手中之三十五人而力尽,藉语言惊退其余三人,方免于难,这是吴铁翼趁混战中逃逸,是故不知内情。(这段大决战及八门惨祸、习家庄巨变、富贵之家劫难,详见。“四大名捕”故事之《碎梦刀》、《大阵仗》二文。)
  此际玄老大一听,想起数十兄弟就为此人在送性命于冷血剑下,怒火中烧,大喝一声:
  “我斫你的狗头浸烧酒!”
  那抖动的剑尖,骤然间化成百点寒芒,好像有七八十把剑一齐刺向吴铁翼的脸门。
  吴铁翼长髯掠起,袍影扬逸,退向堂内,
  忽又一道白芒幻起,亮若白日,夹着呜鸣急风,飞切吴铁翼后颈大动脉!
  放老三也出了手!
  吴铁翼神色优雅,侧走之势倏止,就像一个宰相在书房里看完了一页书再翻至另一页一般雍容、自然,足翘蹲沉,脚踏七星,已向药铺门口倒掠了出去!
  只可惜看来他不知道门外还有一个人。
  门槛上还有一个蓑衣人。
  蓑衣人已从小腿内侧拔出寒匕,铺里的两个蓑衣人,也挥舞日月轮和缅剑,追杀出去!
  第二章 风、雷、雨、电
  一
  铮的一声,寒芒乍现,门外蓑衣人已经出手!
  这一下兵刃之声后,一切声响陡然寂止,这是这场伏袭的最后一下兵器的声音,然后便是漫漫寂寥的雨叩屋檐之声。
  过了半晌,只听吴铁翼淡淡地道:“对不起,既然萧老八也躲在这儿,三个人,都齐了,教我没有再放了你们的理由。”
  “砰”地一响,放老三手捂胸膛,倒在石槛上,直往石阶下滚去,把每一块灰白的石阶染了一道淡淡的血河,又教雨水迅即冲去。
  萧老八喉间发出一阵格格声响,他想说话,但血液不断的自他喉头的一个血洞里翻涌出来,使他只能仇恨骇毒的盯着吴铁翼,身子挨着木柱,滑踣于地,在灰褐的木柱上拖下一道血痕。
  吴铁翼手上拎着一把剑。
  缅剑。
  这缅剑正是从玄老大手上夺来的。
  他在掠出门口的刹那,夺了玄老大手上的剑,刺中玄老大的小腹,再刺入放老三心口,然后又刺穿萧老八的咽喉。
  所以玄老大没有立即死去。
  小腹不似心口和喉咙那么重要,而且,吴铁翼在他手上夺剑然后再刺倒他,远比刺杀其他二人困难。
  玄老大痛苦地哀号道:“吴铁翼……老匹夫!你杀……杀得掉我们……可是我们已通知了方……方觉晓……”
  吴铁翼本来一直是微笑着的。
  可是他一听到方觉晓,脸色立即像上了弦的铁弓,而神情像给人迎面打了一记重拳。
  他闪电般揉身揪住玄老大的衣襟,眼神闪着豺狼负隅困战时龀露白齿的寒芒,厉声疾问:“是‘大梦方觉晓’的方觉晓?!”
  玄老大嘴里不断的溢着血。在血声与血腥中吞吐出最后一句话:“便……是……大梦……方觉晓。”话至此便咽了气,吴铁翼犹手执住他衣衽,脸色铁灰。
  吴铁翼缓缓放松了紧执的手,让玄老大的尸体砰然仆倒,定了一会儿神,一跺足,喃喃地道:“方觉晓!方觉晓!大梦方觉晓!叫他给晓得了,可就麻烦十倍百倍了!”
  忽听一个声音笑道:“人说‘大梦’方觉晓,凡是有不平事,他都喜欢插手,不依常规行事,但照常理做事:杀不义人,管不义事,取不义财,留不义名。惹上他的人,比樵夫在深山里踩到老虎尾巴还头大。”
  说话的是那腰系葫芦的汉子。
  吴铁翼的脸色变了变。
  但脸色一变不过是刹那的功夫,他脸色又回复一片镇静和祥。
  “惹上大梦方觉晓,我以为已经够头痛了,没想到四大名捕的追命三爷也在这里,看来我是倒媚到家门口了。”
  汉子亮着眼睛笑道:“我比方觉晓还难惹么?”
  吴铁翼也微笑道:“大梦方觉晓至少还有些臭规矩碍了他自己。”
  追命笑道:“哦?”
  吴铁翼道:“方觉晓杀人的时候,只要对方能够在他的攻击下,直至他把‘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十二个字说完而不败,就会网开一面,饶他一命,当是一场梦,重新洗心革面做人。”
  追命道:“可惜以方觉晓的武功,甚少人能在他说完这十二个字仍不倒。”
  吴铁翼笑道:“他说话并不太慢。”
  追命道:“他的‘大梦神功’也很快。”
  吴铁翼道:“我的武功也不慢。”
  追命道:“他的出手更不慢。”
  吴铁翼呵呵笑道:“可惜你的追踪术更快,给你钉梢上的人,甩也甩不掉。”
  追命笑着道:“也许,就像龟鳖咬着人一样。”
  吴铁翼看看滂沱大雨,忽道:“听说打雷闪电的时候,王八就会松口。,追命笑着直脖子灌了一口酒,报舐沾酒的唇,道:“就算松了口,也不缩回手脚。”
  吴铁翼肃然道:“我倒忘了,追命兄是以腿术闻名天下的。”
  追命淡淡笑道:“所以如果论一张口,我骗人就骗不过吴大人。”
  吴铁翼道:“追命兄,如果我现刻就带你去藏宝之所在,分三成给你,包教你今生今世吃花不完,你是不是可以信我?”
  追命摇头:“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答应你。”
  吴铁翼双目望定追命道:“追命兄,当捕快的,无论怎么当红,还是得刀口上敌血过日子,连官儿都不算,你眼看光领功不作事,乌纱玉带大小官儿逐步递升,你还在衙房里受阴寒、在街角受风冷,就毫不动心吗?”
  追命冷冷地道:“吴大人,你别说服我了,你追求的是名利权位,我不是。”
  吴铁翼冷笑道:“你比我还会骗人。”
  追命淡淡地道:“你别奇怪我不为利诱所动,我也是人,何尝不贪图逸乐?但是就是因为看到多少人贪图自己的利益,而使到苍生涂炭的时候,自己的快乐又从何而来?故此,打击用卑鄙手段获取私利的人,才是我的快乐。”
  他笑笑又道:“抓你,就是我的快乐;你试图用利来使我放弃快乐,那是件不可能的事。”
  吴铁翼沉吟了一一阵,叹道:“看来,你非抓我不可了?”
  追命摇摇头。
  吴铁翼喜形于色:“难道还可以商量不成?”
  追命道:“非也。我不一定要生擒你归案,因你犯事大重,上头已有命令,如果拒捕,杀了也不足惜。”
  吴铁翼脸色一沉。外面一记闪电,照得瞬间通街亮白,雨丝像一条条粗蛛丝,织满了凄冷的街头。
  吴铁翼皮笑肉不笑的说:“追命兄,不给点情面么?”
  追命道:“办案的人太讲情面,所以才给无告百姓众多苦辛。”
  吴铁翼冷笑道:“办案子的不讲人情面子,只怕难告终老。”
  追命道:“就算讲情面,也要看人:”他冷沉的看着吴铁翼:“你己恶贯满盈,刚刚还手刃三个曾为你效命的部下,实罪无可道。”
  吴铁翼忽仰天长笑,震起五络长髯:“这世间一向小人当道豺狼称心,你要伏魔,今晚不要给我这魔伏了你才好!”
  他全身突然鼓胀了起来,像一面吃饱了风的帆,全身的衣衫都鼓满了气,手上的剑也发出一阵嗡嗡的轻响。
  追命静静的看着,以一种肃穆的神情道:“人说知州事吴铁翼吴大人文武双全,最强的武功叫做‘刘借荆’,取‘刘备借荆州’之意,以他的武功兵器借力打力反挫对方,适才玄、放、萧三人便在一招间死于自己兵器之下。”
  他顿了一顿,才接下去道:“我倒要看看吴大人怎么借我这一双长在我自己身上的脚作兵器!”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山雨欲来一般的厉啸声已到了巅峰,倏然之间,背后有急风袭到!
  吴铁翼是在他身前。
  追命面对吴铁翼施展“刘备借荆州”神功之际,正全神以待。
  背后偷袭却迅逾电闪!
  “霍、霍”二声,左右二腿脚踝处,已被两件长衫卷住,“镗、镗”两声,一支铁凿一柄铜锤,同时敲在他左膝右胫上!
  “啪”地连响,铜锤铁凿,同时被震得往上一荡,几欲脱手飞去:长衫倒卷,想扯倒追命,但却发出一阵裂帛的撕声。
  追命腰马分毫未动。
  惊光一闪,如飞星坠流,直刺追命面门。
  追命大喝一声,张口喷出一柱酒泉,冲开剑锋。
  吴铁翼一刺不中,眼前人影交错,原来煎药的白衣文士一扬手,药盅里墨般稠浓的药汁,溅射向追命脸门!
  追命猛一个铁板桥,后脑触地,腰间葫芦淬然飞荡而中,“砰”地打在文士胸膛!
  文士胸口如遭金刚捣重击,捂胸闷哼,屈曲如蚓,抽退丈外。
  药汁猛然打空,便降洒下去!
  追命铁桥贴地,长袍下摆掩遮脸门,有三数滴药汁溅及,发出滋滋声响,掠起袅袅灰烟,生起辛辛刺鼻的焦味。
  那在背后以两截长衫卷住追命双腿的药铺掌柜和用锤凿敲钻追命双脚的伙计,生怕给药汁溅及,忙抽身疾退。
  他们一退,追命一个鲤鱼打挺,旱地拔葱,抽掠而起。
  半空忽掠起星掣电闪般的金光,直射追命!
  追命半空出脚,踢在金光上,金光“噗”地往上冲,破顶而出,良久才听“噗噗噗噗噗”地连响五声,屋顶上露出五截金色剑身。敢情这一剑给追命一脚踢上半空,裂开五截,才落到屋顶,破顶而嵌。
  二
  射出这一道金光的是煎药小僮。
  追命在半空一脚撑在梁上。
  “格勒勒”一根木闳,直落了下来,吴铁翼自后飞来的一剑,“笃”地刺入梁中。
  吴铁翼即刻弃剑,飞退。
  剑本来就不是他的,他不必为了抽剑冒险。
  追命却靠这一阻之势,借力扑到煎药僮子身前。
  这下疾若垦飞,小僮应变无及,追命横空一脚飞来,小僮只好沉腰一格,“砰”地一声,小僮破壁而出,飞落雨中。
  追命猛吸一口气,身形疾向下沉,但脚未落地,已遭两面大旗卷住。
  那掌柜已弃破裂的长衫,换了两面大旗,反卷逆袭,又缠住追命双腿。
  这刹那间伙计挥舞利凿锐锤,又向他钻骨穿心的扑来,这次不钉他双腿,却凿向他的左右太阳穴!
  但追命这时的身形,忽尔化成一颗弹九般急弹射去!
  这下令那伙计始料未及!
  药铺掌柜更意料不到。
  他本全力拉扯迫命双腿,想把他双脚牵制住,他适才以长衫卷扯追命下盘,追命不但纹风不动还反而扯裂布帛,已知追命下盘根基之稳,故全力以控纵,不料一扯之下,追命如弦发矢飞,反弹了回来!
  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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