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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怨灵-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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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可能吗?”朱昔平静地看着不知是震惊还是震怒的欧阳操。“欧阳,你想想,到目前为止,有很多事情我们都解释不了。但假设我们的对手根本就是太叔绯本人的……的鬼魂,那么这些问题一下子都变得好解释了。她认识我们,这点不用说了。可是为什么她能准确无误找到其他参与降灵的人?为什么她能几乎在同一时刻干掉相隔甚远的三个人?如果她本身就是个鬼,那么这一切就变得非常容易理解了。她本身就有特异功能,再加上鬼的移动不受我们所谓的空间限制,所以她能做到这一点根本不稀奇。再说阿琴害怕她祖母的事情,太叔绯固然知道,但她不一定会告诉太叔离,更不可能告诉给别人。退一步说,就算转述了,也不可能连细节都那么清楚。如果是太叔离或者其他什么人在制造幻象恐吓阿琴,阿琴肯定会感觉到不对劲的。而且我看到过她的幻影,欧阳你刚才说过,你也看到过她的幻影。现在想想,那可能并不是用特异功能强加给我们的幻影,而是太叔绯在向我们展示她现在的存在状态。”
  我看到的是……太叔绯的灵魂?
  “这些都是你想象出来的。”欧阳操费力地吞了一口唾液,“无法证明。”
  “我是找不到证据。”朱昔坦然点点头,“可是你也无法证明我说得不对。不然你来说说,刚才那些问题怎么解释?”
  欧阳操没有接话。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准备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仔细凝视着朱昔的眼睛,从左眼到右眼,不放过任何一丝波动。司空琴从侧面看到了他们两个的表情,她不知道欧阳操到底在找寻什么,也不想贸然打断他,只能把自己想说的话默默地憋了下去。
  “朱昔,这里面好像有一个矛盾。”欧阳操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终于又一次开口。“如果照你说的,我们的对手是太叔绯的灵魂,那Reviver是谁?是她本人吗?如果她能在网上随意活动,想要造出一个用户名和网页就能造出来,那她何必要降灵?干脆直接来找我们不就行了?”
  “她可能需要一个渠道,把她从网络连接到现实中来。”朱昔明白,欧阳操现在已经动摇了。只是这件事情太有悖于他的理性,一时难以接受。“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阿琴,你怎么看?”欧阳操转向司空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不知道。”司空琴茫然地抚摸着床单,“我不太明白,你们怎么都一口咬定太叔绯一定是死了?如果我们假设她还活着,一切不都好解释得多了吗?”
  “如果她真活着,那就好了。”朱昔的目光中似乎有什么暗示。“如果她还活着,那我们也用不着这么烦恼了。”
  “好吧,活着也好,死去也好,反正现在证明不是太叔离了。”司空琴不想再追问。她对这两个男孩都太了解了,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朱昔说的到底对不对,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们需要对付的应该是太叔绯,而不是别人。至于到底是人还是鬼,应该要怎么对付,我……听你们的。”
  “这其中赌的成分太大了。”欧阳操发现自己已经是这三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反对者,不由得有点发慌,“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如果选择错了,那可能会……”
  他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赌博,那么我们现在能下注的地方只有一个。”朱昔的语气里开始带出一丝强迫的味道。“不下注,我们注定输掉自己的命。下了注,或许还会满赢。”
  欧阳操沉默不语。眉头紧皱,看不出来是决定赞同,还是决定反对到底。
  “阿琴,”朱昔开始把目光转向司空琴,“我觉得这方面你们女孩子好像比较有经验。要安抚一个带有怨念的鬼魂,应该怎么做?”
  “问我?”司空琴略略吃了一惊,“我只是看过一些小说。我记得,好像是应该把鬼魂的怨念解除。要么消除让鬼产生怨念的原因,也就是满足她生前的愿望。要么就是找法师超度……”说到一半,司空琴自己也觉得实在太蠢了,忍不住想要发笑,“这都是些迷信。”
  “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正好是一个迷信的问题。”朱昔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他是想让司空琴觉得不那么尴尬,还是想搞搞笑。“管它到底好不好用,蒙蒙看再说。”
  “第一个做不到。”欧阳操突然开口,“我们不知道她生前的愿望是什么。”
  不,欧阳,你并非不知道。你跟我一样很清楚,只是你不愿说出来,让我难堪。
  朱昔感激地看了欧阳操一眼。后者轻轻地点点头。
  “找法师肯定不行,我不相信那些江湖骗子。”欧阳操下意识地用左手撑着脑袋,“阿琴,还有别的方法吗?”
  “还有就是要把遗骸挖出来,换一个比较好的地方重新安葬,然后再做法事。”司空琴勉强笑笑,“这个恐怕也行不通。我们根本不知道太叔绯是死是活,更不会知道她的尸体到底在哪儿。”
  “是啊。”欧阳操小声叹息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朱昔。
  “……我们回小镇去,”朱昔突然没有来由地站了起来,“现在马上就回去,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什么?
  司空琴惊讶地看着朱昔。
  回小镇能得到什么线索?太叔绯失踪已经4年了。当年整个小镇的人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现在我们又能找到什么?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欧阳操也跟着站起来,开始走向放电话的床头柜,“先买机票去小镇附近的城市,然后再坐长途汽车去小镇,这样能节省很多时间。机场订票电话是多少?”
  等等,欧阳,你怎么也……你们难道不觉得回小镇很可怕吗?你们不是都不想回去吗?现在为什么又突然这么一致?你难道也认为那里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司空琴轮番看着他们两个,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阿琴,你这次还是不去了吧。”欧阳操敏感的发现了司空琴的不安,“我们两个就够了。”
  你们两个就够了?你们是不是……不希望我去?为什么?因为我是个包袱?还是因为你们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知道?你们两个曾经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们经常用目光交流?你们在隐藏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不告诉我,没关系。我想只要我呆在你们身边,总有一天我自己会知道的。
  司空琴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也一起去吧。我觉得如果我无所事事在家干等着,我会发疯的。”
  第十五章 在你的世界中徘徊
  八月十一日,下午五点二十五分。
  机场里的人竟然不少。都是些带着孩子的家长,或者是三五成群的中学或大学学生,显然是趁着假期到处旅游的。大厅里很喧闹,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喜悦的神色,只有司空琴一脸阴霾,低头坐在休息椅上,玩弄着刚才在外面拿到的旅馆订房卡和登机卡。
  在这件事情上,我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大用处,这点我很清楚。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喧闹声从四面八方朝她挤压过来,让她觉得很难受。
  四年前,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他们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也许时光真的起了作用,四年后的今天,我们有了各自不同的经历,也就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互相信赖了。
  可是,他们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告诉了我又能怎么样?他们害怕我会因此而改变对他们的看法?还是害怕我会背叛他们,给他们造成伤害?像当年太叔绯和我之间发生的事情一样?
  太傻了,我不会那么做的。我曾经背叛了太叔绯,但我绝对不会背叛他们。因为他们跟太叔绯不一样……就算朱昔不明白,欧阳也应该明白的。
  我真心希望他能明白。
  机场的厕所很干净。没有窗户,亮着日光灯。朱昔和欧阳操的脸在这种灯光下都显出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对不起,欧阳。我在电话里说得太过分了。这种时候你确实应该留在你妈妈身边的。”
  “没什么,现在是紧要关头,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你不是也离开你妹妹,到这儿来了吗?”欧阳操理解地笑笑。朱昔仔细捕捉着他表情上每一点变化,试图理解他真正的想法。欧阳操所说的话经常不是真心的,这点朱昔早就知道。“好几年没见到你妹妹了,她还好吗?”
  “还可以,只是没什么朋友。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她好像太孤独了。”朱昔随口说,“尤其是爸爸给她也买了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以后,她更不愿意跟同龄人交往,只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玩电脑。”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那个心理上的,现在好了吗?”
  “我不知道。她没告诉我,我也不敢问。”朱昔并不喜欢这个话题。欧阳操应该知道朱丽的情况,这个问题应该朱昔一个人悄悄地去解决,别人根本没有询问的权利。“你妈妈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欧阳操似乎感觉到了朱昔对他的反击,有点歉意地转开了目光。
  谈话暂时中断了。朱昔扔掉烟头,重新点了一支。
  “阿琴也要跟去,这样行吗?”欧阳操摘下眼镜,揉揉眼睛。香烟的味道不住钻进他的鼻子,和厕所消毒剂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他眼睛刺痛。“搞不好她会发现的。我觉得她似乎觉察到什么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没?”
  “现在还想不出来。”欧阳操重新把眼镜戴回去,“我们要是半路把她甩开,她肯定会更加怀疑。”
  “你觉得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朱昔避开欧阳操的脸,吐了一口烟,“她会跟我们过不去?”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现在大家都面临危难,应该能同舟共济,事情过后她甚至也可能会继续保守秘密。不过,如果事情真相突然摆在眼前,她肯定受不了,她的正义感比我们都强。”欧阳操烦恼地转动着眼珠,找不到任何可以给他启发的事物。“早知道这样,我当初不应该一时头脑发热,把阿琴也找来的。”
  “要这么说的话,最初犯错的是我。”朱昔弹弹烟灰,他的眼睛凝住在那一点火光上,看不出思想的波动。
  “我可不这么觉得。”欧阳操淡淡地说。“你救了我们。”
  朱昔默默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平静。
  “如果换作你,你也会那么做?”
  欧阳操一时沉默了。略停几秒,他重新开口:“说实话,我不知道。”
  “是吗。”朱昔也跟着点头。他的声音没有什么音调,不知道是在接受,还是在怀疑。“算了,呆在这儿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欧阳操顺手把朱昔扔在马桶里的烟蒂冲掉,准备等他打开厕所隔间的门。
  我确实不知道我会不会做跟朱昔一样的事情。那天晚上我看到他在月光下的样子,我什么都无法思考,只觉得恐惧。自从认识他以来,我是第一次感觉到他很可怕。
  像个野兽一样,发出低沉的嘶吼。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做跟他一样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也变得跟那时的他一样。我不想害怕自己,可是那天下午我看到妈妈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我心里的确有一种不受控制的冲动。想保护一个人,这种想法是正面的感情,但为什么却会激发出这么丑恶的情绪?
  都是太叔绯的错。没有她,没有她带来的恐惧,朱昔和我不会露出深藏在灵魂深处的一面,我们的人生永远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朱昔打开门的一瞬间,一阵清淡的柠檬香味扑面而来。
  司空琴看了看手表,下午五点三十分。距离登机的时间大约还有二十分钟。她放眼整个机场大厅,没有找到朱昔和欧阳操的影子。
  登机手续早就已经办完了。行李已经托运,现在她身边只剩下自己的一个随身小包。她重新打开包检查一遍,确信自己没有遗漏什么。登机卡好端端地放在手里,钱包也没有丢。
  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些慌张。
  司空琴抬头向天花板望去,一阵强烈的晕眩袭击了她的脑袋。
  这是怎么搞的?我觉得……很不舒服。
  五点三十一分。
  朱昔感觉自己的手在出汗,跨出厕所的瞬间,他以为自己是不是一下子疯了。
  没有机场,没有飞机起落的声音,没有人。极其安静的白色房间,像医院一样,只是没有床,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老式的木头办公桌。窗外是一片晴朗得耀眼的天空,树在摇曳,却听不到蝉鸣。
  这是怎么搞的?我在做梦吗?厕所难道有两个出入口?我们走错门了?
  朱昔猛地回身,发现欧阳操还在他身后,用跟他一样的惊异目光看着他。但他们身后的厕所已经消失了,没有洗手池,没有隔间,他们现在正站在这白色房间的一个角落里,靠近门口。
  “这是哪儿?”朱昔的脑筋运转不开。他发现他们已找不到来时的路,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厕所的门呢?”
  “不知道。”欧阳操似乎也陷入跟朱昔一样的状态,他的理性在此刻一点作用也没有。
  “久等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某个地方发出。朱昔和欧阳操同时吓了一跳,回头朝门口看去。
  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医生大褂的中年女子站在门口,望着他们,淡淡微笑。
  “你是谁?”朱昔本能地发问。但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那个中年女人确实在注视着他们,但并不惊讶,好像早已经认识他们了。从他们眼前走过,她走向办公桌,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夹。
  “感觉还好吗?”她又问。
  “你问谁?”朱昔又一次发问,但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还可以。”
  一个女子的声音非常突然地出现在他们耳畔。两个男孩四面环顾,却没有找到说话的人。
  “在帘子后面?”朱昔朝那蓝色屏风望了一眼。
  “我感觉声音来源好像很近。”欧阳操仔细看了看屏风下面的缝隙,看不到人的脚。
  “那我们开始吧。”中年女人坐下来,转向他们这边。“放松精神,回答我的问题。你能做什么?”
  “我无所不能。”那个女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这次他们两个听清楚了一点,似乎是个非常年轻的女人的声音。语调有些熟悉,但声音却很陌生。
  “很多跟你一样的人都这么说,其实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中年女人拿着铅笔,轻轻敲敲桌面,“做点什么,让我看看。”
  年轻女子的声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似乎整个房间都在一瞬间陷入了静止。朱昔和欧阳操面面相觑,拿不准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中年女人看着他们两个。她应该是知道说话的年轻女人在哪儿的,可是她却不看那个女人,反而看着他们两个,好像说话的是他们两个似的。她的目光中没有催促的意思,显然认为这段时间的等待是应该的。
  可是她到底在等什么?
  一阵清风从打开的窗户里刮进来,吹起了窗帘。朱昔和欧阳操没有感觉到风的吹拂,他们的目光渐渐凝聚在中年女人面前的杯子上。那好像是一杯绿茶,在杯子上漂浮着一层热气。此时此刻,那杯子好像在轻微摇晃,一两滴茶水被溅了出来。
  还没等朱昔搞明白是不是错觉,白茶杯就突然裂了。像炸弹一样“砰”的一声四分五裂,鲜红的液体四面飞溅,铺满了桌子,也染红了中年女人的脸。那不是绿茶应该有的颜色,红得发亮,浓稠得像血。
  中年女人大声惊叫起来。窗外的飞鸟此刻纷纷展翅飞起,飞向天空。它们的羽翼投下无数闪动的阴影,遮蔽了撒向窗户的阳光。桌上的文件夹窜出了火苗,片刻之间燃烧成灰烬。他们又一次听到了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又一次重复:“我无所不能。”
  “太叔绯!”
  朱昔听到有人在喊这个名字。他不知道是自己喊出来的,还是别人喊的。眼前这一切太熟悉了,只有太叔绯才能做到,这一点他毫不怀疑。太叔绯反反复复使用茶杯的道具,仿佛就是为了让他认出来,确信她的存在。可她到底在哪儿?是不是藏在帘子后面?说话的女子究竟是谁?这些都不重要了。对于太叔绯的惧怕压倒了一切意识,他甚至来不及感觉恐惧,手就自动地伸向门把手。
  欧阳操抢在他前面把门拉开了。门外没有走廊,没有台阶,没有阳光。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一切,有的只是一片灰蒙蒙的色彩,无限向远方延伸。他们惊恐地回首望去,身后的一切也已经开始变化。
  第十六章 湖畔的月光女神
  不知名的鸟在他们头上掠过,掠过这片树林,掠过一轮明月。湖水在波动,水中的月影晃碎了,又重新聚合。夜风在他们脚下的草地上留下驰过的痕迹,但他们没有闻到森林的味道,也感觉不到四周空气的温度。眼前的景色好像是一种虚假的投影,只给他们视觉影像,却不给他们随之而来的肢体感触。
  这里不是死寂的,有人在这里。他们甚至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只是看不到人影的所在。
  “谁在那儿?”朱昔四面环顾,刚才的白色房间已经不见了。眼前这片树林看上去有点熟悉,但他没有细想,他只想知道如何逃离这片地方。“太叔绯?是你吗?”
  没有回答。
  这是怎么搞的?忽然一下子变成这样,忽然一下子又变成那样。这肯定是幻觉,我敢保证是太叔绯给我们造成的幻觉。可她是怎么做到的?她人在哪儿?她想做什么?她想在这片幻境中杀掉我们吗?
  我想起来了……这里是学校后面的山林,半山腰那个小湖!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了?这风景,这月色,怎么都跟那天一模一样?这时间……莫非,再过一会儿,她就要来了?
  朱昔突然感到一种由衷的恐惧。他扯一下欧阳操的袖子,转身朝下山的方向跑去。
  用不着说什么,欧阳操完全理解他的意思。连想也没想,他便拔腿跟上了朱昔。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他们都要来伤害我。”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虚虚地传出去,慢慢地放大,越来越响,直到震疼了他们的耳膜,一片嗡嗡的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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