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分析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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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份大爱的需要。一个男人看女人,有时候只是隔岸观火,男人也是带着一份爱的需要接近女人的,他们希望在女人那儿寻回童年和母爱的东西,希望得到某种安宁的气质。费希尔曾经给了他这样的假象,他躺在她怀中就像回到了家乡那般安详。但是,那种感觉在异乡这对男女之间倏忽而逝,每个人都是有限的,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限度是多少,能给的爱有多少?费希尔说,我们必须学会爱自己,然后接受自然、阳光、雨露给我们的能量,有时候,我们要靠神近一些,因为它在远处静静地爱着我们,真的。
然后,她就离开了,离开了他内心的伊甸园。
告别的时候,Felix注意到清岚戴的黑色手套,“一个戴黑色手套的女人,始终是有不安全感的,她不希望把手暴露给别人,因为她害怕会受伤。”他说。
“我会记得你的话的,医生。”清岚有些动容,“也许某天,我也会成为你的来访者,某天。”
杀手再现
“女人需要的大爱是什么?”当清岚把她的思索告诉给杂志社的另一个要好的同事微妍时,微妍悄悄叹了一口气:“我们女人,男人在也哭,不在也哭,总是会有一些怨,这就是女人,所谓水做的女人。”
“其实可能是我们的文化在骗自己吧,文化中的女性形象,文学中的极尽渲染,让我们缺少了某些东西,比如,理性的思辨和顽强的客观主义精神,容易被一些小情调左右。”
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外面的城市在逐渐冷去,陷入这场男与女的思考中。
“你看,又一桩凶杀案。”微妍说。
清岚从座位上跳起来,她的目光掠过电脑屏幕,一个女人的尸首。那是一个远在西藏的五星级酒店房间的一角,微白的阳光透进来。死者的颈部有一个蝴蝶形状的伤痕,伤口已经淤青,流出的浓血已经凝固,死者的表情相当诡异,是一种微微带笑的表情,尸体有点蜷缩,似乎略有挣扎。凶手的手法也相当准确,用一种器具轻松地取得了她的性命。据警方透露,刀刃上浸有致命毒液。新闻中赫然写着《蝴蝶杀手再现》:“今天凌晨五点,在西藏某五星级的套间,发现这个尸体。死者大概三十五岁左右,身份尚在查询。经验尸官调查,这个女子在死前有过性行为。”这已经是第五起蝴蝶杀手杀人案了,而且是连环谋杀!
两个女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死亡,很真切地摆在面前,不容置疑,带着血腥、美丽、绝望和沉沦。很豪华的套间,表明罪犯作案时冠冕堂皇,早有预谋,也有一定经济实力。那残忍的手法能让人感觉到杀手所透出的阵阵怨气和复仇的快感。这个套房正对着外面的雪山,凄艳的雪光照射进来,让人无比惊骇。
她们同时想到了女人,也许罪犯是个同性恋或双性恋女人,只有女人会用这样优美的方法致人于死地,只有女人,能这么忽然地从容不迫,不能自拔。
刚才还在探讨女性要的爱,现在想的全是女人爱的毁灭。
此时,清岚想到了一个人,心理医生Felix,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Felix,你好,你看新闻了吗?又一桩五星级酒店凶杀案。”
“看了。”Felix在那头似乎已经比较平静,但平静中有一种紧张的东西。
“蝴蝶杀手。”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四个字。
“那个凶器很有意思,能在伤口处描画出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那也是很多女人喜爱的图案,这象征一种图腾崇拜。”Felix反应说,“手法准确、有力,早有预谋,而且残忍。”
“很像是女人的做案手法呢,如此细腻而神奇。女人,为什么要杀死女人?”清岚问。
“并不能表明是个女人,不确定。”Felix说,“对了,我的来访者到了,咱们再通电话。”
而在Felix这边,一些资料搜查工作基本告了一个段落,按照过去的惯例,他做出一个犯罪心理描述的报告,在其中提到了那个意外死亡的尼泊尔女子。他通过查阅资料,发现她死于香港。他知道她曾经有过一段缠绵的爱情。
而他也察觉到,她左边肩上纹的并不是一只蝙蝠,而是一种罕见的来自于雪域高原的蝴蝶图形。又是蝴蝶,他打了个寒颤。窗外的冷雨袭来。他的抽屉里,满是一些无上瑜伽的资料和关于“修行”的记录,他最近爱上了看一些宗教书籍,他觉得那是一种最终的催眠方法,引导人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搜查她曾经的家庭情况。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却发觉线索断掉了。
有时候,一个女孩心中会有千万种遐想,苏慕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脑子有病的怪人。比如,每当下雨的时候,她会感觉发昏,认为整个世界都在袭击自己脆弱而透明的心灵。她在窗口看雨的姿势,犹如一个殉道的女鬼;有时候,她又表现得很圣洁,如同一个修道院的修女,一心为了灵魂的圣洁,为了荣耀主的光辉。
苏慕是一个自己独立生活了太久的女子,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父母的模样。那又是一个雨天,她感觉左边太阳穴里有一些深邃的痛苦在那儿喊叫——似乎是妈妈的声音,妈妈整夜地不睡觉,爸爸把她关在外面,因为受不了她的歇斯底里。妈妈那么委屈,她只是一个需要男人呵护的弱女子,但爸爸却无法用适当的方式来包容她。
他们常常为了一些小事情而争吵,争吵到最后,父亲会把妈妈关在门外,无论她怎么喊叫,也残忍地不肯开门——他在自己的暴力倾向里尽量忍耐,但是他仍然在暴力。苏慕曾经看到他把妈妈拖在地上,拖着回家,他根本无暇顾及妈妈的感受,他的手段粗劣,充满着自私。妈妈的头发拖在地上,成为长长的一条线。妈妈似乎并没有十分快乐的时光,她总是在对小苏慕说:你看你爸爸的脾气,真是不可理喻啊!那时候她看到妈妈的眼泪,水晶一般地掉下来,就像雨天的雨水一样流不完——那时,她的内心什么物质被打碎了,她对男女关系没有安全感,甚至有着一种仇恨和愤怒。是爱,把一个女人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妇人,而她原本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她的丈夫不懂得如何对待她,爱她。
是的,脑子里这种记忆并不少,有时候苏慕真想把这一切都像计算机格式化一样,从记忆里清除掉。但是,那些情绪还在,那种得不到爱的叫喊、恐惧,人与人之间的隔离、残忍、不近人情。她很难看到父亲和母亲快乐的时刻,两个人哪怕在她面前拥抱,也是很好的。但这种恩爱出现的几率几乎为零。永远有抱怨,觉得对方有一些不可理喻的地方,难以真正接受对方。
苏慕想,这可能也是自己难以完整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的原因。她总是呆在那个地方,来自童年的地方,斜斜地看着那个少女,在她还没了解爱的形状的时候,她心中的爱已经受伤。她那时候会吹长笛和弹钢琴,偶尔写诗,于是她就通过演奏和写作来纾解心中的不安。她坐在那儿很安静,——那双眼睛是美丽的,但里面有太多忧伤。她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有什么在默默酝酿,只是让自己化成一连串奇怪的音符。
她的文字总是有着一些奇幻色彩,一些人来到文字中,可能是一些老人,然后她问他们,爱是什么。那人说,爱是一种相互的温暖,是一种渴慕、包容和接纳。她长久地询问,在午夜梦回,她如此地想知道爱的意义,但是有些什么打碎了,很难补回来,这也是爱的法则。
她感觉自己是一个不太懂得爱的人。也不大懂得接受爱。她的身体总是会出现僵硬,会微微地疼痛,她不大能够顺畅地呼吸,内心总是涌动着一些破坏性的想法——也许,是自己无形之中认同了某个人才会搞成这样,也许,自己根本不想过一份有安全感的生活。走在冒险的边缘,危险的边缘,总是挑战,挑战情欲,挑战男人,也挑战他们曾经的女人。在挑战中她感觉到拥有,短暂的拥有,也不是长久的幸福。她很注重瞬间的意义,因为瞬间可能会有一些真,就像父亲和母亲刚认识相恋的瞬间,可能他们真是相爱的,只是漫长的婚姻改变了这一切,生活改变了他们。他们也可能是无辜的。
苏慕的世界,永远是歪歪斜斜在黑白两者之间。就如同她自己认为的,有时候是女妖,有时候是仙女。这是她灵魂的黑白两色,有着复杂的质地,难以复制。很少有人懂得她为自己设置的这个区域,很少有人进来。只有一个人曾经进来过,那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叫伯鸣。
他似乎懂得她灵魂里这种脆弱的特质,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跟她天长地久。他是一个瞬间的男人,因为他太明白人间的爱恨情仇有时候也只是绽放在瞬间,之后,爱就可能演变成伤害。他给她的感觉是:在一起的时候,至少是无比快乐的。他要让她在那一刻记住他,而且不要忘掉。
她记得他曾经看她的样子,有着一种类似黄昏凄艳的霞光,他长久地在远处诱惑她,然而不走近她,而她却能感觉到他身体里面的呼吸——那是个绝对时间,原始男女之间的渴慕,似乎隔着千山万水不能走近,反而有了一些意义。
他在电话里对她说,“如果我给你送礼物,就送一张白纸。”
“为什么?”她问。
“我本来想在上面写我爱你,但我发现,这些都不够。”他说。
她当时有了一种单纯的爱的震颤。白色的纸片,男子的呼吸声,惹人叛逆的夜晚,长长的黑,他的气息给她营造出情色而浪漫的氛围。虽然她在后来知道,情话说得越美,越靠不住。但在那寂寞的青春岁月,谁管呢?也许当下更应该的是享受,那时,她总会彻夜彻夜地失眠。
伯鸣不是长得好看的男子,但他拥有男性的力量,他也是个冒险家,有时候喜怒无常——这一点跟她有些像。他在拥有她最深的时候会害怕失去她,这是一种绝望。比如,每当他看到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就会在后来告诉她:“我真害怕你就这样走了,再也不理我了。”他的这种可怜也许说明了他对失去的恐惧。当他每次离开她一会儿,也许就五分钟,再回来说的第一句话,却可能是:“你是不是又想我了?”他如此需要内心的爱被确认,每时每刻也要表达,她就是被他的这种情调给搞晕的。
是的,他有时是在制造一种当下绝对的情感时刻。他常常挑战她的淑女底线,比如两个人在教室的最后排,他会问:“你信不信,我会在这儿吻你。”他勾起了她叛逆的神经,于是她挑战地点头。两个人在课堂上公然接吻。
类似的情形很多,那时,就像爱疯了的疯子。当他半年后需要离校,到外地去,两个人不可能再在一起时,她体会到一种绝望,就开始疯狂地爱他,唯恐来不及,其实她爱上的,就是这种绝望带来的摧残。伯鸣是一个把她引向爱的奇幻世界的男子,一个让她有了一种“天地有情”感觉的男子。虽然,那只是很短的半年时间,却像是过了一生,那些瞬间,她常常想起,又必须得忘却。因为爱,太实在,绝对不可能只是浪漫与童话。
一个月后,苏慕在做了一次旅行后,又回来了。她站在街角,远远望着Felix的咨询中心,她没有料到,Felix此时也正好透过玻璃在望着她。他们之间有了一些对视,只是苏慕并没有察觉到。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些绝对时刻的重演——当他们彼此看着,也许,这一刻是真实的,也是值得记忆的。因为他们自己也说不清,会如此渴盼地看着对方,希望对方有所表态。虽然更多的,是没有什么表示,是其中一个的抽身而退。
苏慕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该上去,或者应该到此为止。她有时候生活缺少目的,因为内心里混乱一片,就如同刚打过仗之后的断壁残垣——自己都束手无策,只是任凭这片战场自己停息,虽然只是一时的平息,那已经是莫大的好。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发作出来,她需要自制力,一点点的克制,一些些的理智,否则她感觉自己处于崩溃的临界点——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临界点在哪儿,怎样运行,或者她早已经越过了这个临界点。
Felix有一些些感受到来自苏慕内心的这场战争,但他仍然无法用语言表达。他太习惯沉默,沉默地聆听来访者的故事,一些创伤,一些叫喊,一些无爱的家庭,或者爱被阻滞、被短路的家庭。每当他深入这样的内心世界,他常常感到一丝惊恐,原来人们之间是如此地彼此伤害着,有些人,有些家庭,爱一辈子都没有正常地流动过。
他只能说,人类有一种活在痛苦中的本能。痛苦是能让人获益的,有时候。人们之所以愿意生活在痛苦中却无法改变现状,主要原因还是,痛苦能够带来他人的同情和照顾,让他感觉自己被需要着,关心着,不至于太孤独。他觉得人的内心其实是用自我获益拼凑的一幅抽象派画作,受苦几乎是人间的一种常态,而幸福跟受苦相比,真的太渺茫,也太不值一提。所以,当他能够深刻地理解受苦的时候,也就能够了解人性本身。他舒了一口气,决定帮助来访者接受这种受苦的状态,而不要企图超越。如果内心真的是一场战争,那么就让这场仗打得更加漂亮一些吧!
苏幕其实是在告别,她选择了没有上去。可能她已经透过玻璃窗看到了Felix那双注视自己的眼睛,那时,她感到一种被接纳,被理解。她觉得可能那就够了,一切无需多说。她独自离去了。
苏慕走进一家咖啡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有蓝调音乐弹奏,咖啡厅的老板John是她的老友,两人在欧洲游学的时候认识。
此时,穿一身白色麻制服饰的John走过来。他有一双不属于中国人的蓝色眼睛,准确地说,他是中美混血儿,但是,他热爱中国,所以选择在这儿开自己的咖啡厅。这个咖啡厅的名字叫“忆莲娜”。
这是一个不太冷寂的午后,John知道苏慕会来,就如同知道月亮什么时候会发光。
“你很累的样子。”他说。
“人累的,往往不是身体,而是心。”
“苏儿,呵呵,试着忘掉。有时候,人喝一杯酒就会忘掉所有的事情。”
“但是酒醒后会记得更清晰。”苏慕在喝一种加了酒精的咖啡,她这是第三杯。
“但是,人只是自困而已。”John对她笑笑,去招待旁边一个白人女子,两人似乎是认识的。
其实,苏慕是在等一个人。
朝露走过来的时候带着困顿的神情。她是节制而审慎的女子,拥有心理医生那种干净的直觉和完备的职业精神。有时候,她淡得如同一杯开水,表面的波澜不兴,偶露的些许秀丽,但都不是刻意的。她出生知识世家,从小在严格的教育环境下长大,熏陶出一种闺秀的风韵。欧洲名校毕业,良好的教育背景,素食主义者——很像她的母亲,总是怀着一颗慈悲和宽厚之心看世事,并且承诺,一定要生活得坚韧。
坚韧、理性、自我节制,这是她的原则——她不允许自己放纵情绪,但是可以把精力大量地投入到感兴趣的工作。她常常花很多时间去本市的博物馆和图书馆,去翻看一些珍贵的资料,带着属于一个心理医生独有的睿智。朝露只是把苏慕当做自己的一个病人,她穿着简单略施粉黛,态度果敢而有男子的坚韧。
“你最近如何?”她坐下来,喝一杯蓝山咖啡。
“不太好,睡眠不足,总是做梦。”
“梦是怎样的,能讲一下吗?”朝露拿出笔记本,想要做一下记录。
“我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她的语言直白,斜斜地看着朝露的眼睛,她却未动声色,“后来,来了另一个女人,她跟我的男人说了一些话,两个人似乎眉来眼去。然后,他们把我抛开走了。我追过去,那男的说我不懂规矩,然后我们激烈地争吵,我觉得梦中自己非常愤怒,简直是到了极点,说了一些伤人的话。那男的就动手打我。”
“激烈冲突的梦?”
“嗯,这种梦每隔一段时间就出现一次,总有一个男人,我们彼此冲突,以前是我父亲,现在成了男友,总之,双方力量耗尽,就是需要冲突!”说到这儿,苏慕垂下眼帘。
“关键是,这一次,还有一些性意味,你似乎害怕某种背叛。”朝露说,“那女子是什么样子的,形容一下。”
“一个美丽妖艳、对男人有吸引力的女子。我感觉她比我更女性化,而且,更懂得如何去笼络男人,交际很好,职业也好。”
“那又怎样?你很在乎那个男人吗?”
“是的,很在乎,我不能失去他,但是他似乎不那么在乎我。”
“还有哪些细节,再谈谈吧。”
“哈哈,”苏慕的态度突然转变,“我就是觉得那种冲突中有一种诱惑我的东西,我强烈地希望把什么都打碎掉,我的爱情,我的幸福,对方的美貌。毁灭对我来说虽然痛,但是有快感。”
“嗯,是吗?什么样的一种快感呢?具体描述一下。”
“唉,”她叹息了一声,“其实感觉还是挺痛苦的,因为痛苦,不舒服,所以就想要报复、暴力,语言暴力吧。既然不能相爱,就打碎算了,就是这样。”
“想要我帮你做一下分析吗?”朝露问。
“可以呀。”苏慕笑了一下,但笑里的东西却有些不真实。
朝露停顿了大约一分钟,研究了苏慕所说的以及过去一些资料,然后说:“在你心中某个角落,仍然对男性角色有一种深深的愤怒,对你生命中出现的男人有着极大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让你做出过激的防备,比如通过语言暴力的形式,其实你是在释放一种对爱的不满。而为什么不满,依然来自于你童年的一些事情,童年跟男性的关系。”
“你是说我会有周而复始的一种对男性的暴力倾向?”苏慕看着她的眼睛。
“可以这么说,因为你不能够相信他们的行为是不是真的为你好,你要通过暴力去自我防卫,清除内心的伤口。也可以换种说法,不管你身边的男性对你多好,你可能都会感觉到不满足,并不断搜索你的假想敌,然后向他发泄你的不满。当然,你的这种个性让你多半吸引到的都是一些对女性同样缺乏安全感的男子,因此,你们之间会有各种冲突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