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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七夜雪-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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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啊……
  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墙上金质的西洋自鸣钟敲了六下,有侍女准时捧着金盆入内,请她盥洗梳妆——该起来了。
  无论接下去何等险恶激烈,她都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
  她咬牙撑起身子,换上衣服,开始梳洗。
  侍女上前卷起了珠帘,雪光日色一起射入,照得人眼花。薛紫夜乍然一见,只觉那种光实在无法忍受,脱口低呼了一声,用手巾掩住眼睛。
  “还不快拉下帘子!”门外有人低叱。“妙风使!”侍女吃了一惊,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
  虽然时辰尚未到,白衣的妙风已然提前站在了门外等候,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准备,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薛谷主,教王吩咐属下前来接谷主前去大殿。”
  “好,东西都已带齐了。”她平静地回答,“我们走吧。”
  然而他却站着没动:“属下斗胆,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过目点数。”
  薛紫夜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下了怒意:“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
  “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妙风也不隐讳,漠然地回答,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属下必须保证一切。”
  “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薛紫夜愤然而笑,冷嘲,“明介还在你们手里,我怎么敢啊,妙风使!”
  “只怕万一。”妙风依旧不动声色。
  “如果我拒绝呢?”薛紫夜眼里有了怒意。
  “那样,就不太好了。”妙风言辞平静,不见丝毫威胁意味,却字字见血,“瞳会死得很惨,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而谷主你,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甚至,药师谷的子弟,也未必见得能平安。”
  “你!”薛紫夜猛然站起。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并不避让,眼神平静,面上却无笑容。片刻的僵持后,她冷冷地扯过药囊,扔向他。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对着她一颔首:“冒犯。”
  他迅速地解开了药囊,检视着里面的药物和器具,神态慎重,不时将一些药草放到鼻下嗅,不能确定的就转交给门外教中懂医药的弟子,令他们一一品尝,鉴定是否有毒。
  薛紫夜冷眼看着,冷笑:“这也太拙劣了——如果我真的用毒,也定会用七星海棠那种级别的。”
  七星海棠?
  妙风微微一惊,然而时间紧迫,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个底朝天,然后将确定安全的药物拼拢来,重新打包,交给门外的属下,吩咐他们保管。
  “薛谷主,请上轿。”他挽起了帘子,微微躬身,看着她坐了进去,眼角瞥处,忽然注意到那双纤细的手竟有略微的颤抖,瞬间默然的脸上也略微动容——原来,这般冷定坚强的女子面对着这样的事情,内心里终究也是紧张的。
  妙风看了她一眼,轻轻放下轿帘,同时轻轻放下了一句话:“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太阳从冰峰那一边升起的时候,软轿稳稳地停在了大光明殿的玉阶下,殿前当值的弟子一眼看见,便飞速退了进去禀告。
  “有请薛谷主!”片刻便有回话,穿过殿中飘飞的一重重风幔透出。
  薛紫夜坐在轿中,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光,手指绞紧。
  那一刻,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身体里被她用碧灵丹暂时压下去的毒性似乎霍然抬头,那种天下无匹的剧毒让她浑身颤抖。
  “薛谷主。”轿帘被从外挑起,妙风在轿前躬身,面容沉静。
  她平复了情绪,缓缓起身出轿,踏上了玉阶。妙风缓步随行,旁边有随从迅速跟上,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浩浩荡荡,竟似要做场盛大法事一般。
  薛紫夜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庄严森然的大殿走去,眼神也逐渐变得凝定而从容。
  是的,到如今,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
  她本是一个医者,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然而今日,她却要独闯龙潭虎穴,去做一件违背医者之道的事。
  那样森冷的大殿里,虎狼环伺,杀机四伏,任何人想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都不过是举手之劳。然而,她却要不惜任何代价、将那个高高玉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去!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她低头走进了大殿,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
  “薛谷主。”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慑回了她游离的魂魄,“你可算来了……”
  抬起头,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风幔飘飞,居中的玉座上,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筋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
  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那、那竟是教王——只不过一夜不见,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
  “等一下看诊时,站在我身侧。”教王侧头,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我现在只相信你了。风。”
  他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随即低声:“是。”
  “风。”教王抬起手,微微示意。
  妙风俯身扶住他的手臂,一步步走下玉阶——那一霎,感觉出那个睥睨天下的王者竟然这样衰弱,他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惊骇。妙水没有过来,只是拢了袖子,远远站在大殿帷幕边上,似乎在把风。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教王一言不发地将手腕放上。
  妙风站在身侧,眼神微微一闪——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若是她有什么二心,那么……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
  “教王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走火入魔引起,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只是搭了一会儿脉,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侃侃而谈,“气海内息失控外泻,三焦经已然瘫痪。全身穴道鼓胀,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痛不欲生——是也不是?”
  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点了点头:“真乃神医!”
  “呵……”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点头,“病发后,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可惜均不得法,反而越来越糟。”
  教王眼神已然隐隐焦急,截口道:“那么,多久能好?”
  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教王应该先问‘能不能治好’吧?”
  教王也笑,眼神却阴沉下去:“这不用问吧?若连药师谷主也说不能治,那么本座真是命当该绝了……”
  “是啊,”薛紫夜似乎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笑,“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
  她说得轻慢,漫不经心似地调弄着手边的银针,不顾病入膏肓的教王已然没有平日的克制力。
  “别给我绕弯子!”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一把扣住了薛紫夜的咽喉,手上青筋凸起,“说,到底能不能治好?治不好我要你陪葬!”
  薛紫夜被扼住咽喉,手一滑,银针刺破手指,然而却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了。
  妙风脸色瞬间苍白,下意识地跨出一步想去阻止,却又有些迟疑,仿佛有无形的束缚——毕竟,从小到大的几十年来,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
  “能……能治!”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教王的手在瞬间松开,让医者回到了座位上剧烈地喘息,他脸上狰狞神色尽收,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慈爱安详:“哦……我就知道,药师谷的医术冠绝天下,又怎会让本座失望呢?”
  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那么,有劳薛谷主了。”
  薛紫夜捂着咽喉喘息,脸色苍白,她冷冷看了一眼教王,顺便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妙风,闪过一丝冷嘲。
  妙风的手一直颤抖地按在剑上,却始终不敢拔出,此刻看她冷冷一眼瞥过,全身不由剧烈地一震,竟是不敢对视。
  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浑若无事。
  薛紫夜放下手来,吐出一口气:“好……紫夜将用《药师秘藏》上的金针度穴之法,替教王打通全身经脉——但也希望教王言而有信,放明介下山。”
  “这个自然。”教王慈爱地微笑,“本座说话算话。”
  薛紫夜点了点头,将随身药囊打开,摊开一列药盒——里面红白交错,异香扑鼻。
  她选定了其中两种:“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教王可先服下,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这一盒安息香,是凝神镇痛之药,请用香炉点起。”
  “风。”教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沉开口。
  “是。”妙风一步上前,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竟是以身相试——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无妨。”试过后,他微微躬身回禀,“可以用。”
  “那么,点起来吧。”教王伸出手,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示意妙风燃香。
  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没有一个人出声,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薛紫夜低下头去,将金针在灯上烧了片刻,然后抬头:“请转身。”她拈起了一根针,开口,“度穴开始,请放松全身经脉,务必停止内息。”
  教王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
  在他转过身的同时,妙风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他身后,替他看守着一切。
  教王转过身,缓缓拉下了外袍,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
  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看着露出来的后背。
  这简直已经不是人的身体——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织成可怖的画,甚至有一两处白骨隐约支离从皮肤下露出,竟似破裂过多次的人偶,又被拙劣地缝制到了一起。
  “很可怕吧?”教王背对着她,低低笑了一声,“知道么?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
  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
  “开始吧。”教王沉沉道。
  妙水在玉座下远处冷冷观望,看着她拈起金针,扎入教王背部穴道,手下意识地在袖中握紧——终于是,要来临了!
  “唔。”第一针刺入的是大椎穴,教王发出一声低吟,眉头微微蹙起——妙风脸色凝重,一时几乎忍不住要将手按上剑柄。
  薛紫夜出手快如闪电,第一针刺入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至阳五穴已然一痛,竟是五根金针瞬间一起刺入。
  刺痛只是一瞬,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随着金针的刺落,本来僵化的经脉渐渐活了过来,一直在体内乱窜的内息也被逐一引导,回归穴位,持续了多日的全身刺痛慢慢消失。教王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阖上了眼睛,发出了满意的叹息。
  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带着敬佩。
  最后脊椎一路的穴道打通,七十二枚金针布好,薛紫夜轻轻捻着针尾,调整穴道中金针的深度和方位,额头已然有细密汗珠渗出。
  金针度穴是极耗心力和眼力的,以她久虚的体质,要帮病人一次性打通奇经八脉已然极为吃力。
  一条手巾轻轻敷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那么快就好了?妙风有些惊讶,却看到薛紫夜陡然竖起手掌,平平在教王的背心一拍!
  她不会武功,那一拍也没有半分力道,然而奇迹般地随着那样轻轻一拍,七十二处穴道里插着的银针仿佛活了过来,在一瞬间齐齐钻入了教王的背部!
  “啊!”教王全身一震,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
  同一刹那,教王身侧的妙风已然惊觉,闪电般迅捷地出手,想也不想便一掌击向薛紫夜,想把这个谋刺者立毙于掌下!
  然而,在刚接触到她后心、掌力将吐的刹那,妙风的脸色苍白,忽然将手掌转下。
  轰然一声,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
  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薛紫夜已长身站起,将药囊抓起,狠狠击向了教王,厉叱:“恶贼!这一击,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
  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猝然受袭之时乾坤大挪移便在霎时发动,全身的穴道在一瞬间及时移位,所有刺入的金针便偏开了半分,但体内真气瞬间再度紊乱,痛苦之剧比之前更甚。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想杀了他!
  教王脸色铁青,霍然转头,眼神已然疯狂,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
  “不!”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
  薛紫夜静静地站在当地,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眼睁睁地看着那雷霆一击袭来,居然不闪不避——仿佛完成了这一击,她已可以从容赴死。
  教王的那一掌到了薛紫夜身前一尺,激烈浑厚的掌风逼得她全身衣衫猎猎飞舞。
  妙风来不及多想,急速在中途变招,将她一把拉开,抢身上前,硬生生和教王对了一掌!
  轰然巨响中,他踉跄退了三步,只觉胸口血气翻腾。
  就在这一掌之后,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喷出一口血来。
  “风!”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连你……连你……”
  “属下……”正面相抗了这一击,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
  “请教王宽恕……”他喃喃低语,手下意识地松开。
  一松开,薛紫夜就踉跄着软倒在地,剧烈咳嗽,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方才虽然被妙风在最后一刻拉开,她却依然被教王那骇人一击波及,内脏已然受到重伤。
  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属下冒犯教王,大逆不道,”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心乱如麻,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低声说,“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教王不要杀她!”
  “你要替她死?”教王冷冷笑了起来,剧烈地咳嗽,“风,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你……咳咳,真是我的好弟子啊!”
  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妙风垂首不语,跪在阶下,不避不让。
  “不!”薛紫夜大惊,极力挣扎,撑起了身子挪过去,“住手!不关他的事,要杀你的人是我!不要杀他!”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是谁?那个声音是如此阴冷诡异,带着说不出的逼人杀气。
  妙风在听到的瞬间便觉得不祥,然而在他想掠去保护教王的刹那,忽然间发觉一口真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无法提上,手足一软,根本无法站立。
  “你!”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是她?是她趁机对自己下了手!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情绪。
  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嚓的一声,玉座被贯穿了!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妙水!”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是你!”
  飘飞的帷幔中,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是啊……是我!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光用金针刺入,又怎么管用呢?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才能钉死你啊!”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么?来杀你的,是我。”她越笑越畅快,“是我啊!”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哈哈哈哈!你还问我为什么!”妙水大笑起来,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二十一年前,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你难道忘记了?”
  教王瞬间抬头,看着自己的这个枕边人,失声道:“你……不是波斯人?”“我是楼兰人。想不到吧?”妙水大笑起来,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俯首冷睨,“教王大人,是不是你这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早已忘记?”
  “啊!你、你是那个——”教王看着这个女人,恍然大悟,“善蜜公主?”“你终于想起来了?”她冷冷笑了起来,重新握紧了沥血剑,“托你的福,我家人都死绝了,我却孤身逃了出来,流落异乡为奴。十五岁时,运气好,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
  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为了这一天,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受了多少折磨!什么双修,什么欢喜禅——你这个老色魔,去死吧!”
  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是怎样的苍白。
  善蜜!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似乎是道雪亮的闪电,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
  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幽然神秘,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
  回鹘人入侵了家园,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想迁往罗普重建家园。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折柳》,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
  而流沙山那边,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
  是马贼!
  死神降临了。血泼溅了满天,满耳是族人濒死的惨叫,他吓得六神无主,钻到姐姐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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