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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七夜雪-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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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看!”一个香炉呼啸着飞过来,在他脚下迸裂,吓得他一跳三尺,“给我滚回冬之馆养伤!我晚上会过来查岗!”霍展白悻悻苦笑——看这样子,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在水中又沉思了片刻,才缓缓站起。哗啦一声水响,小晶连忙站在她背后,替她抖开紫袍裹住身体。她拿了一块布巾,开始拧干湿漉漉的长发。
  树枝上垂落水面的蝴蝶被她惊动,扑簌簌的飞起,水面上似乎骤然炸开了五色的烟火。薛紫夜望着夏之园里旺盛喧嚣的生命,忽然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怎么办?
  那样殚精竭虑的查阅,也只能找到一个药方,可以将沫儿的病暂时再拖上三个月——可三个月后,又怎么和霍展白交代?何况……对于明介的金针封脑,还是一点儿办法也找不到……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该有多好呢?
  北方的天空,隐隐透出一种苍白的蓝色。漠河被称为极北之地,而漠河的北方,又是什么?在摩迦村里的时候,她曾听雪怀他提起过族里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中,穿过那条冰封的河流,再穿过横亘千里的积雪荒原,便能到达一个浩瀚无边的冰的海洋——
  那里,才是真正的极北之地。冰海上的天空,充满了七彩的光。赤橙黄绿青蓝紫,一道一道的浮动变幻于冰之大海上,宛如梦幻。雪怀……那年我们在冰河上望着北极星,许下一个愿望,要一起穿越雪原,去极北之地看那梦幻一样的光芒。如今,你是已经在那北极光之下等待着我么?可惜,这些蝴蝶却飞不过那一片冰的海洋。
  喝过宁嬷嬷熬的药后,到了晚间,薛紫夜感觉气脉旺盛了许多,胸腔间呼吸顺畅,手足也不再发寒。于是又恢复了坐不住的习性,开始带着绿儿在谷里到处走。先去冬之馆看了霍展白和他的鸟,发现对方果然很听话地呆着养伤,找不到理由修理他,便只是诊了诊脉,开了一副宁神养气的方子,吩咐绿儿留下来照顾。
  调戏了一会雪鹞,她站起身来准备走,忽然又在门边停住了:“沫儿的药已经开始配了,七天后可炼成——你还来得及在期限内赶回去。”她站在门旁头也不回地说话,霍展白看不到她的表情。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怎么会感到有些落寞呢?她一个人提着琉璃灯,穿过香气馥郁的药圃,有些茫然的想。八年了,那样枯燥而冷寂的生活里,这个人好像是唯一的亮色吧?
  八年来,他一年一度的造访,渐渐成了一年里唯一让她有点儿期待的日子——虽然见面之后,大半还是相互斗气斗嘴和斗酒。在每次他离开后,她都会吩咐侍女们在雪里埋下新的酒,等待来年的相聚。
  但是,这一次,她无法再欺骗下去。她甚至无法想象,这一次如果救不了沫儿,霍展白会不会冲回来杀了她。唉……她抬起头,望了一眼飘雪的夜空,忽然觉得人生在世是如此的沉重和无奈,仿佛漫天都是逃不开的罗网,将所有人的命运笼罩。
  路过秋之苑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那个被她封了任督二脉的病人,不由微微一震。因为身体的问题,已经是两天没去看明介了。她忍不住离开了主径,转向秋之苑。然而,刚刚转过身,她忽然间就呆住了。
  是做梦么?大雪里,结冰的湖面上静默地伫立着一个人。披着长衣,侧着身低头望着湖水。远远望去,那样熟悉的轮廓,就仿佛是冰下那个沉睡多年的人忽然间真的醒来了,在下着雪的夜里,悄悄地回到了人世。
  “雪怀?”她低低叫了一声,生怕惊破了这个梦境,蹑手蹑脚地靠近湖面。没有月亮的夜里,雪在无休止的飘落,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
  “雪怀!”她再也按捺不住,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等等我!”
  “小夜……”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忽然叹息了一声,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发出了一声低唤,“是你来了么?”
  她狂奔着扑入他的怀抱。那样坚实而温暖,梦一样的不真实。何时,他已经长得那样高?居然一只手便能将她环抱。“真的是你啊……”那个人喃喃自语,用力将她抱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如雪一样融化,“这是做梦么?怎么、怎么一转眼……就是十几年?”然而,那样隐约熟悉的语声,却让她瞬间怔住。不是——不是!这、这个声音是……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醒来时候,所有人都死了……雪怀,族长,鹄……全都死了……”那个声音在她头顶发出低沉的叹息,仿佛呼啸而过的风,“只有你还在……只有你还在。小夜姐姐,我就像做了一场梦。”
  “明介!”她终于抬起头,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失声惊呼。冰雪的光映照着他的脸,苍白而清俊,眉目挺秀,轮廓和雪怀极为相似——那是摩迦一族的典型外貌。只是,他的眼睛是忧郁的淡蓝,一眼望去如看不到底的湖水。“明介?”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你难道已经……”
  “是的,都想起来了……”他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望着落满了雪的夜,“小夜姐姐,我都想起来了……我已经将金针逼了出来。”
  “太好了。”她望着他手指间拈着的一根金针,喜不自禁:“太好了……明介!”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会穴,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太好了!”
  “雪怀,是在带你逃走的时候死了么?”他俯下身,看着冰下封冻着的少年——那个少年还保持着十五六岁时的模样,眉目和他依稀相似,瞳喃喃道,“那一夜,那些人杀了进来。我只看到你们两个牵着手逃了出去,在冰河上跑……我叫着你们,你们却忽然掉下去了……”他隔着厚厚的冰,凝视着儿时最好的伙伴,眼睛里转成了悲哀的青色。“小夜姐姐……那时候我就再也记不起你了……”他有些茫然地喃喃,眸子隐隐透出危险的紫色,“我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杀了无数的人。”
  “明介。”往日忽然间又回到了面前,薛紫夜无法表达此刻心里的激动,只是握紧了对方的手,忽然发现他的手臂上到处都是伤痕,不知是受了多少的苦。“是谁?”她咬着牙,一字字地问,一贯平和的眼睛里刹那充满了愤怒的光,“是谁杀了他们?是谁灭了村子?是谁,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瞳在风里侧过头,望了冰下的那张脸片刻,眼里有无数种色彩一闪而过。
  “是黑水边上的马贼……”他冷冷道,“那群该杀的强盗。”
  风从谷外来,雪从夜里落。湖面上一半被冰封雪冻,另一半却热气升腾,宛如千百匹白色的纱幕冉冉升起。而他们就站在冰上默然相对,也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当年那些强盗,为了夺取村里保存的一颗龙血珠,而派人血洗了村寨。”瞳一直望着冰下那张脸,“烧了房子,杀了大人……我和其余孩子被他们虏走,辗转被卖到了大光明宫,然后被封了记忆……送去修罗场当杀手。”
  她望着雪怀那一张定格在十二年前的脸,回忆起那血腥的一夜,椎心刺骨的痛让她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那些人,就这样毁灭了一个村子,夺去了无数人性命,摧毁了他们三个人的一生!
  “明介……明介……”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颤声道,“村子里那些被掳走的孩子,都被送去大光明宫了么?……只有你一个活了下来?”他没有做声,微微点了点头。昆仑山大光明宫里培养出的杀手,百年来一直震慑西域和中原,她也有所耳闻——但修罗场的三界对那些孩子的训练是如何之严酷,她却一直无法想象。
  “我甚至被命令和同族相互决斗——我格杀了所有同伴,才活了下来,”他抬头望着天空里飘落的雪,面无表情,“十几年了,我没有过去,没有亲友,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只是被当作教王养的狗,活了下来。”他平静的叙述,声音宛如冰下的河流,波澜不惊。
  然而其中蕴藏的暗流,却冲击得薛紫夜心悸,她的手渐渐颤抖:“那么这一次、这一次你和霍展白决斗,也是因为……接了教王的命令?”
  “嗯。”瞳的眼里浮出隐约的紫色,顿了顿,才道,“祁连山又发现了一颗龙血珠,教王命我前来夺回。”薛紫夜打了一个寒战:“如果拿不回,你会被杀么?”“呵,”他笑了笑,“被杀?那是最轻的处罚。”
  “风大了,回去罢。”他看了看越下越密的雪,将身上的长衣解下,覆盖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听说今天你昏倒了……不要半夜站在风雪里。”那样的温暖,瞬间将她包围。薛紫夜拉着长衣的衣角,身子却在慢慢发抖。
  “回夏之园吧。”瞳转过身,替她提起了琉璃灯引路。然而,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明介!”“嗯?”他回应着这个陌生的称呼,感觉到那只手是如此的冰冷而颤抖,用力得让他感到疼痛。他垂下眼帘,掩饰住里面一掠而过的冷光。一颗血色的珠子,放入了他的掌心,带着某种逼人而来的灵气,几乎让飞雪都凝结。
  万年龙血赤寒珠!他倒吸了一口气,脱口道:“这——”
  “你拿去!”将珠子纳入他手心,薛紫夜抬起头,眼神里有做出重大决定后的冲动,“但不要告诉霍展白。你不要怪他……他也是为了必须要救的人,才和你血战的。”瞳有些迟疑地望着她,并没有立刻明白话里的意思。他只是握紧了那颗珠子,眼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神色——
  在薛紫夜低头喃喃的时候,他的手抬了起来,无声无息地捏向她颈后死穴。然而,内息的凝滞让他的手猛然一缓。
  血封!还不行。现在还不行……还得等机会。
  他的手最终只是温柔地按上了她的肩,低声:“姐姐,你好像很累,是不是?”薛紫夜无言点头,压抑多日泪水终于忍不住直落下来——这些天来,面对着霍展白和明介,她心里有过多少的疲倦、多少的自责、多少的冰火交煎。枉她有神医之名,竭尽了全力、却无法挽救那些从她指尖断去的生命。
  青染师父……青染师父……为何当年你这样地急着从谷中离去,把才十八岁的我就这样推上了谷主的位置?你只留给我这么一支紫玉簪,可我实在还有很多没学到啊……如果你还在,徒儿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孤掌难鸣。“早点儿回去休息吧。”瞳领着她往夏之园走去,低声叮嘱。
  一路上,风渐渐温暖起来,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柔软温暖的风里,他只觉得头顶一痛,百会穴附近微微一动。教王亲手封的金针,怎么可能被别人解开——刚才他不过是用了乾坤大挪移,硬生生将百会穴连着金针都挪开了一寸,好让这个女人相信自己是真的恢复了记忆。然而毕竟不能持太久,转开的穴道一刻钟后便复原了。
  不过,如今也已经没关系了……他毕竟已然拿到了龙血珠。握着那颗费尽了心思才得来的龙血珠,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九死一生,终于是将这个东西拿到手了。想不到几次三番搏命去硬夺,却还比不上一次的迂回用计,随便编一个故事就骗到了手。原来,怎样精明强悍的女人一遇到这种事,也会蒙住了眼睛。简直是比瞳术还蛊惑人心啊……
  他垂下眼睛,掩饰着里面的冷笑,引着薛紫夜来到夏之园。
  “明介,”在走入房间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回昆仑了。”他吃了一惊,难道这个女人异想天开、要执意令他留在这里?身上血封尚未开,如果她起了这个念头,可是万万不妙。瞳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她。“先休息吧。”他只好说。
  明天再来想办法吧。如果实在不行,回宫再设法解开血封算了——毕竟,今天已经拿到了龙血珠,应该和谷外失散的教众联系一下了……事情一旦完成,就应该尽快返回昆仑。那边妙火和妙水几个,大约都已经等得急了。看着他转身离去,薛紫夜忽然间惴惴地开口:“明介?”
  “嗯?”实在是对那个陌生的名字有些迟钝,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怎么?”
  “你不会忽然又走掉吧?”薛紫夜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同伴在一觉醒来后就会消失——她忽然后悔方才给了他那颗龙血珠。瞳摇了摇头,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明介,”薛紫夜望着他,忽然轻轻道,“对不起。”
  对不起?他愣了一下:“为什么?”“十二年前的那一夜,我忘了顾上你……”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我、我对不起你。”
  她捂住了脸:“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我把你当作唯一的弟弟,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可是、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对不起…对不起!”瞳有些怔住了,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携手奔跑而去的两个人……火光四起的村子……周围都是惨叫,所有人都纷纷避开了他。他拼命地呼喊着,奔跑着,然而……那种被抛弃的恐惧还是追上了他。
  一瞬间,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连忙压将它们压了下去。“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么?不要难过。”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很久没有说话。“晚安。”她放下了手,轻声道。
  ——明介,我决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
  出来的时候,感觉风很郁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瞳握着沥血剑,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有内而外的让他的心躁动不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影响到自己了?假的……那都是假的。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却无法动摇他的心。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于他身上的幻象呢?如今的他,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
  何况,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瞳微微笑了笑,眼睛转成了琉璃色:一个杀手,并不需要过去。他需要的,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要的,只是自由、以及权力!走出夏之园,冷风挟者雪吹到了脸上,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微微冷笑起来,倒转剑柄,喀的一声拧开。
  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吞吐着红色的信子。“赤,去吧。”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赤立刻化为一道红光,迅速跃入了雪地,闪电一样蜿蜒爬行而去。随之剑柄里爬出了更多的蛇,那些细如线头的蛇被团成一团塞入剑柄,此刻一打开立刻朝着各个方向爬出——这是昆仑血蛇里的子蛇,不畏冰雪,一旦释放,便会立刻前去寻找母蛇。
  那些在冷杉林里和他失散的同伴,应该还在寻找自己的下落吧?毕竟,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蔽,雪域地形复杂,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否则,那些中原武林人士,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将视线收回。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宁静而温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有压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
  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令他透不过气。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悲凉,眷恋,信任,却又带着……又带着……“嚓!”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喊,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雪怀……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怎么可以!
  冰层在一瞬间裂开,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随即又被冰冻结。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保持着虚抱姿态的少年,脸上依然宁静安详。剑插入冰层,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忽然间无力。他缓缓跪倒在冰上,大口地喘息着,眼眸渐渐转为暗色。不行……不行……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绝对不可以。他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
  “六六顺啊……三喜临门……嘿嘿,死女人,怎么样?我又赢了……”
  正午,日头已经照进了冬之馆,里面的人还在拥被高卧,一边还匝着嘴,喃喃地划拳。满脸自豪的模样,似是沉浸在一个风光无限的美梦里。他已经连赢了薛紫夜十二把了。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掀了下去,翻了一个身,继续沉入美梦。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总算不像梦魇一样缠着他了。“咕!”雪鹞的羽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冲向了裹着被子高卧的人,狠狠对着臀部啄下去。“哎呀!”霍展白大叫一声,从床上蹦起一尺高,一下子清醒了。他恶狠狠地瞪着那只扁毛畜生,然而雪鹞却毫不惧怕的站在枕头上看着他,咕咕的叫,不时低下头,啄着爪间抓着的东西。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这是?
  他探出手去,捏住了那条在雪鹞爪间不断扭动的东西,眼神雪亮:昆仑血蛇!这是魔教里的东西,怎么会跑到药师谷里来?子蛇在此,母蛇必然不远。难道……难道是魔教那些人,已经到了此处?是为了寻找失散的瞳,还是为了龙血珠?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
  ——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却不料惹来魔教如跗骨之疽一样的追杀,岂不是害了人家?
  然而,夏之园却不见人。“谷主一早起来,就去秋之苑给明介公子看病了。”小晶皱着眉,有些怯怯,“霍七公子……你,你能不能劝劝谷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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