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闹革命-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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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印象里最深刻的话,不过也就是一句“过来”。
林景峰叹了口气:“以后出去,在社会上,不要问太多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会耐心和你解释,只会觉得你很烦。世界上的坏人比好人多,别太相信陌生人。”
“像我,我就是坏人,你认错了人。”
展行又唔了声。
林景峰:“不分场合乱开玩笑的性格,也得改改。别人不是你父母,不一定能容忍你。只会觉得你的性格很浮,不踏实。”
展行:“知道了。”
林景峰:“小贱,师父其实是真心……”
躺在中铺的大妈甲插嘴:“年轻人,有点活力是好事嘛。”
林景峰:“……”
隔壁中铺的大妈乙:“就是嘛,像我孙子也不安分,成天对死家里人,把他爹妈当仇人一样,年纪到了,自然就懂了。”
上铺大爷也插口,老气横秋地说:“灵魂深处闹革命,年轻人的常态,放宽心就好了。美女们,你们QQ多少?我孙子也这德行,我们可以建个群,交流交流。”
展行听得又想哭又想笑。
展行说:“小师父,你说得对。”
林景峰:“嗯。”
展行在黑暗中说:“但我……我回去以后……”
林景峰:“你会爱上更多的人,和更多人上……那个……算了。”
展行道:“不,我以后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
火车靠站,四周静了下来。
林景峰一脚踏在铺位梯上,不吭声。
展行又说:“谢谢你,小师父。”
林景峰没有再说话,猛地坐起,说:“别这么说,很快你就会忘记我的了,初恋都是这样。小贱,师父走了,有缘再会。”
火车鸣笛,车厢门打开,半夜三点,林景峰下了车,转车前往上海。
抵达上海时已是黄昏,林景峰蹲在火车站广场边上,买了瓶二锅头,一根接一根抽着烟。抽了一地烟屁股,喝完二锅头,林景峰挤上公共汽车,把几枚硬币扔进投币箱,漠然说:
“嘀。”
梅花弄外。
卖栗子的还在,一对情侣手拉着手,在摊前讨价。林景峰看了一会,醉醺醺地掏出枪,考虑要不要把那对情侣两枪爆头,顺便一颗子弹送小贩归西。
考虑来考虑去,还是算了,祝他们幸福。
林景峰收起沙漠之鹰,走进梅花弄。
峥嵘岁月前门紧闭,林景峰敲了敲门,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只猫,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林景峰喝了酒,头有点晕,觉得这只猫仿佛有点熟悉,然而世界上的猫几乎都长得差不多,那一身黄毛……
“喵!”黄猫转身就跑,在弄堂深处停下,迟疑不定,似乎等候林景峰来追。
林景峰没有理会它,又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林景峰翻墙而入,落地时酒意上脑,一个趔趄,反手拔出枪握着,随手把诗集扔在地上。
黄猫又回来了,远远地看着地上的诗集,林景峰入内,黄猫悄悄过来,衔起诗集,大摇大摆地走了。
夕阳满地,暮色如血,院内静悄悄,林景峰走进外厅,发现架上空空如也,一地杂乱,厅内还躺了几名警察的尸体,看样子刚死不久。
林景峰双手持枪,屏息,以手肘抵开内堂的门。
斌嫂不在,多半看势头不对就逃了,不幸中的万幸。
怎么会有警察?难道为了编磬的事追到这里来了?三名警察死在这里,又是谁杀的?
背后,一柄冰冷的枪管抵上林景峰的后脑勺。
“三爷,掌门老爷子有请,麻烦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跟我们走一趟。”男人的声音响起。
Chapter20
北京火车站:
出站处站着一人,西装笔挺,左耳处扣着枚钻石耳环。身后跟了四名戴墨镜,穿黑西装的保镖。
展行立马嚎啕了:“二舅呜呜呜哇哇哇——”
孙亮:“小贱呜呜呜哇哇啊啊——”
两舅甥久别重逢,调整手臂姿势,脸贴脸地抱在一起,展行闻到孙亮肩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马上就硬了。
孙亮呜哇完,拍了展行脑袋一巴掌:“现在才来找劳资。”
展行嘿嘿嘿,跟着孙亮上车,回家,吃大餐,当甥少爷去了。
上海,蓝公馆。
一张长桌,两头各坐一人。
一头是名穿着唐装的老头,老头白发梳得锃亮,以发蜡抹到脑后,蓄着山羊胡,眉毛,胡须俱已雪白。
老头保养得极好,满面红光,双手在腿间拄一把木拐,拇指上戴一枚玉扳指。
玉扳指林景峰认得,是乾隆戴过的。
老头子林景峰也认得,叫蓝潭,道上人唤蓝翁。
林景峰被绑在长桌另一头,知道这次有大餐吃了——酷刑的大餐。
林景峰注视着长桌尽头的老头子,冷冷道:“师父。”
蓝潭把鼻烟壶放在桌上:“不敢当,听说,林三爷在道上混出了好大的名头!”
林景峰道:“全赖师父教导。”
蓝潭若有所思,看了一会林景峰,戴着墨镜的两名手下把林景峰的随身财物放在桌前。
钱包、盗墓工具整套、手机、纸片炸弹、一块圆形玉佩。
蓝潭问:“老三,东西在哪里?”
林景峰:“徒儿不知道师父说的是什么东西,仓央嘉措诗集?师父喜欢看?”
蓝潭笑了起来,身后左侧一女人柔声道:“师父交给老二媳妇的任务,寻找胶州古墓里的千年佛骨,老三找到了么?”
蓝潭捡起白玉龙纹佩,对着阳光看了看,随手抛回桌上,一声闷响。
“老了!”蓝潭颤巍巍道。
林景峰眯起眼,斌嫂的话在脑中闪电般过了一遍,沉声道:“大师姐,找佛骨的单是你们发的?”
穿旗袍那女子正是林景峰的大师姐,此刻柳眉一扬,淡淡嗔道:“老三,你总是这样,不说话,也不说实话。”
林景峰说:“我确实没有看到佛骨,墓里带出来的东西都在这了。”
大师姐柔声道:“小双。”
站在女人身后,被宽大墨镜遮去半边脸的男人沙哑着声音:“是。”
林景峰瞬间难以置信地身体一震。
那声音太熟悉了!虽然变了许多,却仍驻留于他的脑海中许久。
“小双?”林景峰的声音发抖。
那男人摘下墨镜,礼貌点头:“小师叔好。”
林景峰:“你……小双?!”
男人道:“小师叔,我现在叫王双。”
小双没有死!林景峰脑中一片晕眩,直直盯着他,他的一张脸几乎已经全毁了,颧骨以上,直至额头不知被什么烧灼得起泡,眼角肌肤破开,露出伤痕累累的缝针痕迹,自太阳穴直至左耳,头皮坑坑洼洼,不长头发,活像只怪物。
蓝翁手下端来一个电磁炉,炉上摆着一个小铁盆,盆里装着水。
林景峰只看了小双一眼,便避开他的目光。
王双反而诡异地笑了起来,蓝翁示意,王双便走上前去。
林景峰道:“小双,当初是我对不起你。”
王双把电磁炉端到林景峰面前,在铁盆上斟满水,漫不经心道:“小师叔,过去的事,说这么多做什么。”
王双启动电磁炉,握起林景峰的一手腕,林景峰左手戴着手套,右手赤裸着,被按进那一盆冷水里。
挣扎也没有用,林景峰索性不再挣扎。
电磁炉开始加温,蓝翁缓缓道:“老三,师父教过你,我们做贼的,发家全凭一双手。”
林景峰低声说:“师父教训得是。”
钢盆中的水变热,继而滚烫,林景峰面无表情地注视即将沸腾的水,仿佛被煮着的不是他的手。
王双认真地观察林景峰的表情,蓝翁又在桌子另一头说:“你从小就不爱摸尸,这双手留着也,也是无用呐!”
王双笑了起来,揶揄道:“小师叔的手养得好,还能做点别的,不能就毁了吧。”
林景峰不吭声。
水温接近沸腾,林景峰手背,手指浮现出通红,王双关了电磁炉,握着他的手腕,捞了出来。
手下端上一盆冰水,水里冰块尚且叮叮当当,互相碰撞。
蓝翁说:“既不摸尸,尸上的佛骨未曾动,还得再进去一次。”
王双抓着林景峰的手,泡进冰水里。
按下去那时,林景峰的手背便开始发紫,犹如千万根针扎入皮肤,疼痛难忍,他咬紧了牙关,额上现出涔涔冷汗,拼劲全力忍着。
片刻后,手上知觉已近乎麻木。
蓝翁又道:“为何你大师姐随后进去时,寻不见佛骨?”
林景峰始终不答话,泡了一会冰水,王双再次把林景峰的手提起。
手下又端上电磁炉,钢盆上仍是冒着热气的水。
王双打开电磁炉。
林景峰一脸漠然,把手放进热水里,紧紧闭上双眼。
蓝翁说:“展行,美籍华裔。”
林景峰睁开眼。
蓝翁:“纽约同性家庭出生,家人,展扬:纽约一间时装公司投资人,陆少容:纽约世界博物馆,中国馆藏展区负责人。”
蓝翁拣起林景峰的钱包,翻来覆去地看,把钱包里的照片朝向林景峰。
照片上是林景峰和展行躺在包厢卧铺,林景峰搂着展行,二人亲昵时的照片。
林景峰说:“有一尊佛像,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在佛像里面。”
王双提起林景峰的手腕,接过毛巾,帮他擦干。
王双温柔地帮林景峰擦手,每擦下去一次的感觉,林景峰只觉双手被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斜斜剐掉皮的滋味。
蓝翁冷冷道:“在哪里?”
林景峰:“出墓的时候,分了给一个叫张帅的人。”
蓝翁冷哼一声,靠在椅上,仿佛在思考。
“师父没几年能活了——”蓝翁出了声大气,似在恳求,又似在不甘:“老三,回师门来罢。”
林景峰冷冷道:“其实景峰早就想回来了,只怕师父生气怪罪。”
蓝翁欣喜道:“不生气!浪子回头金不换,师父怎么会生气?”
林景峰点了点头,蓝翁示意身旁女人:“把药取过来。”
大师姐转身到架上捧了个盒,躬身打开,给蓝翁过目。
蓝翁作了个手势,女人便盈盈端盒,走到林景峰身边,把锦盒放在桌上,从里面取出一管针剂,以及一只注射器。
林景峰:“小双,你也被打了这个药水么?”
王双笑道:“小双消受不起。”
大师姐抽完针剂,弹去气泡,把针头斜斜刺入林景峰的手臂。
林景峰瞳孔涣散,双目失神,片刻后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蓝翁沉声道:“老三,最后问一次,佛骨在何处?”
林景峰一头栽向地面,蜷成一团,不住抽搐,喃喃说着什么。
“小贱……过来……过来……”
王双躬身凑近,把耳朵贴到林景峰唇边,林景峰断断续续地说,翻来覆去俱是那一句。
王双朝蓝翁摇头。
蓝翁点了点头:“既是如此,老三也回来了,你们到西藏去走一趟。药水随身只带四瓶,不可多了。”
女人柔声道:“师父,四七二十八天,只怕老三在回来路上就撑不住了。”
蓝翁捋须道:“如此再加一瓶,三十五日,老三体格撑得住,为师看着他长大,自是无碍。”
北京,御品神厨。
包厢装潢高贵典雅,服务员貌美如花,孙亮随便吃了点就不吃了,坐在一旁笑嘻嘻地打量展行。
展行:“这个汤好喝,再来一碗,二舅,你知道甘肃民勤吗?”
孙亮:“听也没听过,什么鬼地方,小贱这次回国去了哪?都给二舅说说。”
展行接过汤,朝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开始朝孙亮说自己的行程,当然略过了地底墓穴的凶险不提,说到危险时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
饶是如此,孙亮仍听得唏嘘不已,哭笑不得道:“我勒个擦的,难怪不肯来北京,钻地洞这么好玩?咋这时候又知道回来了?”
展行摊在椅子上,满足道:“我朋友有点事,不能带我玩,我就回来了,撑死我了!不吃了!”
孙亮:“你啥时候回纽约?你爸啰里八嗦,吵得老子都快破产了!吃饱了?买单。”
服务员捧上单子,孙亮随手在签字处画了个猪头,展行一抹嘴:“小姐,把发票开过来。”
孙亮:“要发票?找谁报销?”
展行:“发票可以刮奖,二舅你土了吧唧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孙亮半信半疑点头,展行又说:“多开几张。”
展行本意是开成小面额发票,中奖机会大,孙亮却误解了,吩咐道:“对,多开几张,把以前在这吃的发票都补上来。”
服务员:“……”
经理亲自捧着厚厚一叠发票过来,孙亮说:“都给你刮,上点好茶,刮够再回去。”
发票在桌上摞了五公分高,展行一张接一张地刮,想到林景峰,眼泪快掉下来。
孙亮笑道:“小贱长大了啊,怎么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闹不闯祸了。看来自己出门走走,确实锻炼人。”
展行:“哦。”
孙亮:“你侧阿玛开始还急得不得了,让大哥去找你,大哥顾着开店没空,说让小贱自己锻炼去吧,果然,锻炼一圈回来,人也精神多了,稳重了!呵呵呵!”
展行:“呵呵呵呵……二舅,你和陆少容,还大舅,结拜义兄弟那会儿,大舅都三十了吧。”
孙亮:“对啊,怎么?”
展行:“你们谈得拢么?不会有代沟?而且,你这么有钱,陆少容那会啥都没有……”
孙亮:“擦,自家兄弟,有啥钱不钱的,人实在就行,钱财身外物,对吧,小贱。”
展行:“嗯。”
展行刮到一张五元,揣兜里,觉得兴味索然,说:“不刮了,没意思。”
经理又把刮过的发票捧了回去,孙亮说:“怎么?困了?回去睡觉,以后想刮随时来刮。”
展行点了点头,让孙亮搭着肩膀,舅甥离了酒楼,上车回家。
孙亮的家展行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然而自孙亮接手公司后,其母便不在北京久住,时值入冬,任夫人前往瑞士划雪度假。
偌大一间三层高的豪华别墅内,主人就孙亮一个,来往走动的俱是保镖与佣人,显得没甚气氛。
半夜:
展行拖着被子,在孙亮房前站了一会,说:“二舅,我和你一起睡。”
孙亮正在玩飞镖,按遥控器开了房门,说:“进来呗,多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来北京一样,要二舅陪着睡?”
展行接过飞镖,随手一扔,正中红心。
“哟呵——”孙亮说:“小贱比二舅还厉害了!”
展行倒在床上,“嗯嗯”的几声,仍不太想说话,当年小时候玩飞镖,还是孙亮手把手教的。
孙亮说:“又咋啦?有啥心事?”
展行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想了很久,说:
“二舅,我被人日拉——”
孙亮:“擦,被日了不会日回去……”
“……么?”
孙亮嘴角抽搐,观察展行,展行侧过头,枕头捂着半边脸,偷看孙亮的脸色。
孙亮张着嘴,半天合不拢:“你……小贱?你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展行:“我之前不是给你发了短信,说在谈恋爱么,对象就是带我去玩的那人,叫林景峰。”
孙亮一副五雷轰顶的神情。
“告诉你爸了么?”孙亮终于回过神。
展行说:“告诉了,不过我分手了,也日回去了。”
孙亮想了半天,脑中一团乱,而后点头:“哦,好歹……日回去了……咱们不亏,小贱,你喜欢男的?”
展行不吭声了,孙亮说:“也……没啥关系,以后二舅给你介绍个好的,初恋都是浮云,别放心上啊。”
展行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孙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展行趴在床上,不到一会就睡着了。
孙亮在房里抽了根烟,想了一会,最后把烟按灭,上床躺下,伸出一只胳膊让展行枕着,就像十来年前,每年展行到北京来做客,孙亮搂着小外甥睡觉那般。
孙亮睡衣上有股好闻的气味,很淡的运动系香水和着肌肤的气息,那是今年新出的一款草原系香水。
展行依稀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一望无际的蓝天下,冰川连绵起伏,夹杂了绿色的草原的间隔带,犹如高原上神的衣带。
藏羚羊群受了惊吓,尽数奔跑起来。
远方唱着奔放而古朴的歌谣,展行蓦然发现自己换了一身藏民装束,赤脚站在冰冷的黑土地上。
朝前踏一步便是冻土,朝后退一步则是荆棘。
荆棘丛后埋伏着数十名男人,都是藏民装束,蓝绸武袍,腰间系着宽大的金带,个个别着藏刀,脸颊上俱带有长期紫外线曝晒后的高原红。
他们用展行听不懂的语言交谈,几名藏族男人快速地说话,仿佛在请示他们的首领。
首领是名虎背熊腰的壮汉,肩膀宽阔,脖颈黝黑,脸庞是高原人特有的眼神带有吐蕃人种的深邃,络腮胡掩不住沧桑与英俊的容颜。
高贵的王子!沧桑的硬汉!魁梧的猛男!
这种男人——展小贱最、喜、欢!!!
展行马上就亢奋了,也不管是不是在梦里,一个饿虎扑食便要冲上去占便宜。
那名壮汉首领低声说了句话,音节舒缓而深沉,继而抽出腰间藏刀,怒吼一声。
雪山尽头,一队僧侣缓缓行来,壮汉手中的藏刀与万里绵延雪山同为一色,率领上百人冲出了荆棘丛!
展行在清晨的阳光中猛然睁开双眼,晨曦中一室流金,床头柜上的方形玉石静静地发着光。
他的梦境仍停留在壮汉挥刀时,红衣喇嘛身首分离,断颈喷出漫天鲜血的那一刻。
早间的阳光投入房内,被窗帘割成细条,照得方玉石晶莹剔透,玉石中央似乎留住了朝阳的金光,朦朦胧胧间,有一缕光泉在半透明的石中旋转。
展行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背包被整理好了,东西整齐地搁在桌上。
他下床按铃,马上有人来服侍,佣人说孙亮正在客厅谈事情,请甥爷先在花园里走走,随后一起吃早饭。
展行刷了牙,穿着睡衣下楼,经过客厅时看了一眼。
孙亮正在与一名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学者谈事情,学者沙发后站着一名黑衣人,魁梧高大,戴着墨镜。
“任先生。”那名学者说:“我们的课题已经有了阶段性的突破。”
孙亮说:“院长,我姓孙。”
学者忙改口道:“是的,孙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