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闹革命-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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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珞珞躺在地上,头发凌乱,展行看了一会,上前检视她的伤口。
“斌嫂!”林景峰追了过来。
展行道:“虎哥呢?刚刚大叫的是谁?”
林景峰问:“她怎么了?小双开的枪?你走开,我看看。”
林景峰推开展行,展行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比从前更瘦了,是那种颓废的,自暴自弃般的瘦,眼神中亦满是阴鸷。
“没有伤到心脏。”林景峰扯开陈珞珞的外衣,现出她雪白的肩膀,把外衣撕开,为她包扎好。
展行说:“她需要马上救护,这里氧气稀薄,会要了她的命。”
林景峰点头,背起她,展行搭了把手,师徒二人带着重伤的陈珞珞,一路晃悠晃悠向前走。
迷宫中到处都是烈火,黑烟蒸腾,蔓向地宫顶端,继而被一个小孔尽数吸了进去。
展行浑浑噩噩,脑中仍是方才亲手绞死王双的惊险一刻,林景峰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弓哪儿来的?”
展行答:“鼎里捡到的,你要么?”
林景峰摇了摇头,片刻后又问:“王双呢?”
展行一惊,心虚地看着林景峰:“我……不知道。”
林景峰看着展行双眼,显然是知道他在说谎,但最后还是并不揭穿,点了点头。
火势渐渐小了下去,迷宫内一片昏暗,唯有墙头跳跃的火焰闪着红光,展行神情恍惚地唱道:“突然间发现自己……”
林景峰接口:“已深深爱上你——”
展行莞尔。
林景峰示意:“你也可以爬上来,师父背得动。”
展行想起从前扒在林景峰登山包上,一摇一晃被他背着朝前走的时光,笑了笑,不答。
展行:“那个疯狂的人是我……”
林景峰:“喔呵——”
展行笑了起来。
走出迷宫,山洞内的壁画边上,林景峰瞥了一眼岩石底部的:“展小健到此一游。”
“德行。”林景峰嘲道。
展行吐了吐舌头。
走出山洞,冷风扑面而来,展行这一刻才真正清醒了。
他还有很多话未曾问出口,林景峰到这里来做什么?死了这么多人,现在又该怎么办?霍虎还没有出来?他去哪了?
洞口守着近十名民兵,见林景峰出洞,纷纷围聚过来,接过陈珞珞。
林景峰吩咐道:“派辆车,送她回拉萨的医院。”
马上有人照办,展行茫然道:“你认识他们?”
林景峰走过雪地,带着展扬来到他们的宿营处,又有人上前报告:“三爷,刚才从洞里逃出来不少学生,已经被我们全部抓起来了。”
展行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的人都不是藏民,他们脸上没有高原红,也全无风餐露宿后,于高原地区生活的皮肤,反倒一脸穷凶极恶,似是亡命徒。
展行不敢多看,避开周围人的眼光:“小师父。”
林景峰摘下墨镜,淡淡道:“小贱,还记得上次师父教了你什么不?”
展行瞥向忙碌来去的营地喽啰,心提到了嗓子眼:“记得,让我不要问太多为什么。”
林景峰点了点头,说:“今天再教你一件事,在敌我未明的情况下,不能随便相信人。”
展行:“?”
林景峰:“把他捆起来。”
展行:“哎哎——哎师父!你……”
顷刻间,展行被五花大绑,抓到一个帐篷里,扔在地上。
林景峰在帐篷外分配任务:“留二十五个人守着这里,任何人靠近营地,格杀勿论。”
“明天早上八点,把全部机动车发动,现在派个人过山脊西面去传信,再去十个人,在迷宫里搜索王双。”
“剩下的人换装,准备,带上工具跟我一起进去。”
帐外呼呼风响,林景峰把一个固体燃料炉一脚踹进帐内,带着漫天雪花飞扬,落在展行脚边,弹出一根火柴,擦一声燃着了取暖炉,帐内泛着红光,温暖而浪漫。
展行猛地“唔唔唔”叫,林景峰本想走了,又颇不耐烦地进来,扯去展行的塞嘴布:“又怎么了?”
展行问:“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看露天电影?”
林景峰:“永远也没有机会了,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展行还想再说什么,林景峰冷冷道:“不要再搞怪,这件事完了以后,我会把你送下青藏高原,只要你乖乖呆在帐篷里,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死。”
“把他们也押过来!”林景峰道。
展行说:“那块石头给你吧,我知道它和你要的佛骨……”
林景峰面无表情道:“谢谢。”
展行乖乖点头,眼中流露出期待的神色,林景峰又红了眼眶,手下把李斌以及两名学生押进帐篷,推在地上。
李斌数人被冻得全身发僵,嘴唇青紫,进帐篷后痛苦地蜷在地上。林景峰把展行的方石与长弓都收了起来,布巾再次塞进他的嘴里,难得的低声道:“听师父的话,知道么?”而后转身走了。
数名学生听到这句,愤怒地盯着展行看,展行翻了翻白眼,心里吐槽:这是少爷的VIP帐篷,你们几个死老百姓挤进来做什么。
天色渐暗,展行肚子饿得咕咕响,不一会便睡着了。
林景峰戴上墨镜,调整手套,再次走进地宫,路过壁画下时看了展行的题字一眼,不知道哪来的兴头,随手拾了块石头,龙飞凤舞地添了行字。
迷宫中的火油已燃烧殆尽,火舌渐小,到处都是黑烟,霍虎靠在墙边,听到许多琐碎的脚步声。
林景峰一袭黑风衣,双手始终插在口袋里,一手握着那枚方石。
“你们退后。”林景峰吩咐道,继而单膝跪地,伤痕累累的手指旋开了地面的六字箴言盘。
轰的巨响,整座迷宫一震。
林景峰飞身跃开,祭坛中央,以六字箴言盘为中点,裂开两半,地面破开,现出一道狭长的平滑深沟。
喽啰们准备了绳子,拴在一尊铜佛像上,林景峰又道:“在这里守着。”继而攀着绳子,滑下深渊之中。
林景峰一手握着绳索,另一手持冷光照明管,缓慢下滑,修长的身材在绳力下缓缓转圈,他看清了深渊两壁的镶嵌物。那是一个个的人头,每一个都双眼圆睁,没有身体,尸头被金、银镶边,犹如地狱的图腾,被固定于峭壁边缘。
这就是古格王国无头尸的真相?林景峰不禁蹙眉,老头子只让他按计划来,却未曾告诉他万尸窟中葬着的是什么。
峭壁两畔还有林立错落的高台,每一座高台上俱坐镇着一具古尸。
古尸年代已久,历经千年,形容枯槁依稀能辨面容,无一例外的是,它们都身披红衣法袍。
林景峰数了数,深渊两侧高台有十六座,每一座高台上都有一名红衣大喇嘛的古尸,高台前贴满符纸,台下又有一根铁链,斜斜延伸向深渊之底。
苍白的光照亮林景峰身周,他抵达深渊最底部。
阴暗干燥的底层,铁链纵横交错,从深渊两侧伸来,最终汇聚于一处——交错捆着一个巨大的,两米高的铜棺材。
林景峰落在铜箱顶上,微微震动,朝下望去,箱子四面贴满无数密宗符录,周围有八十一面金字黑经幡插在泥土中。
十六道铁链把铜棺牢牢捆着,仿佛是某种封印。
周围的经幡像个神秘的仪式,直窥人心,林景峰忽然眼前视线模糊起来,他把光管放在地上,背靠铜棺,艰难地喘气。
药效快过了……回去得补一瓶针剂,该死的,王双到底在哪里?怎么不来帮忙?
早知道不应该答应老头子来拉萨……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当年秦皇陵里,竟然也是老头子通的密信。
针剂的效力快要过去,令林景峰的意识一片模糊,经幡与铜棺上的符录如远古的奇异阵法,将他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思考一瞬间掀了出来。
我到底在做什么?林景峰不禁问自己。
从被蓝翁收养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个活在地底,活在黑暗中的人,直至第一次王双死去,带给了他强烈震撼,令他与陈珞珞都离开了师门。
展行像一个发着强光的星体,不由分说地介入了他的生命,把他身边的阴暗角落照得干干净净,令林景峰无处藏身。
带着他出地宫的时候,林景峰甚至有一点动摇,或许在很久之前他还有机会选择,然而为了保护展行,接受老头子的注射针剂后,他已经再没有机会了。
从此以后他失去了痛感,单纯地成为一具盗墓机器,无条件地臣服于蓝翁,再次背叛师门,他将受到等同于万虫啮咬的痛苦。
那小混蛋为什么要来这里?!林景峰实在想不通,出去把他杀了,一了百了?
王双没有死,这是最好的结果……林景峰的意识再次朦胧。
我在想什么……林景峰断断续续地喘气。
下一刻,林景峰的对讲机响了,把他拉回现实之中。
“三爷,洞外人靠近,好像是武警!”
先出去补药,林景峰当机立断,示意上面的人把他拉上去,跃回祭坛后,吩咐道:“你们把下面的箱子拖上来,那是师父要找的东西,见光后不要碰,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洞外。
狂风在喜马拉雅山的西面怒嚎,片刻后,展行被一声枪响惊醒,帐外有人大声喧哗。
高坡背风的一面,出现两个男人,一人头发火红,另一人眼睛湛蓝,二人身着棕黄色军装,肩上俱有一个特殊肩徽。
军服外套,胸口处又佩着一个徽标,徽标上是一把剑。
蓝眸那人单膝跪地,从背包里取出几件机械,组装好,成为一把奇特的长枪,朝对面山坡试发一枪,砰然枪响,远处营地里有人察觉了动静。
红发那人说:“打草惊蛇,蠢货。”
蓝眸无所谓道:“小唐的新产品总是出问题,我可不想再让雷管炸在手里。”
红发手指点了点:“马上就有人过来了。”
蓝眸眯起眼,对着狙击镜四处看:“等等,让我再调试一会。”
帐篷里,展行睡眼惺忪地醒了,听到外头人声嘈杂,知道起了什么变故,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学生们也醒了,展行像个毛毛虫蠕动到帐篷边上,把脑袋探出去张望,打了个喷嚏。
“唔——”李斌不住挣扎。
展行缩回来,看了他一会,随即仰身,作了个高难度动作,反剪的双手从靴筒里抽出陈珞珞那把瑞士军刀,扳开,吃力地割断自己绳子。
“唔——!”李斌挣扎求救。
展行扯开塞嘴布,吁了口气。
展行开始骚包了。
“求我啊——求我啊——”展行手舞足蹈,不住扭动。
李斌不住猛点头:“唔唔唔!”
展行:“求我我也不救你哦。”
李斌:“……”
展行只是开个玩笑,好歹是条性命,然而现在局势未明朗,绝不能贸然解开他们的绳索,否则一旦喧哗起来,只会害李斌等人枉自丢了性命。
展行手持小刀,偷偷摸摸出了帐篷,营地里乱成一团,盗墓贼们纷纷躲到掩体后,掏出手枪,警觉地盯着高处。
展行四处张望,紧接着回头,解开李斌等人的绳索,低声说:“不要说话!跟我来!”
他带着三名学生,踉踉跄跄跑到一辆车旁,那辆车还插着钥匙,展行问:“谁会开车?过来!”
李斌说:“你不会开?!”
展行:“我不回去,你们……”
李斌:“我不会开!”
展行:“不会开乱开!上来!”
他从车后座翻出几把枪,交给李斌一把,又自己收了把在后裤袋里:“马上去扎达县求援,那里有中国军队!沿着路开,冲进去就知道了!左脚油门右脚刹车,快!”
李斌紧张得直冒冷汗:“你呢?”
展行:“我还有事,媳妇在洞里呢,我去救我媳妇,你们快走啊。”
展行给李斌发动了雪地车,继而快步跑到另一棵树后,躲了起来。
雪地车一开动,马上有人察觉,大声喝斥,分出五人追了上来。
还有十五个人……展行抽出枪,那尚且是他第一次用枪,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中人,要怎么办呢?
这时候,林景峰跑出地宫,问:“怎么了?”
展行马上躲了回去,林景峰一眼瞥个正着,登时心内火起。
数名盗墓贼跟随林景峰,汇报高处那声枪响,林景峰不置可否,一路走到树后,看着展行。
展行被抓了个正着,正要插科打诨几句,林景峰一拳捣上展行小腹。
“出来做什么?”林景峰冷冷道:“你又不听话?”
展行噗一声痛苦地倒了下去,林景峰下手毫不留情,展行一旦曝光,万一被武警抓住,连林景峰也救不了他,几次叮嘱不可乱来,展行却依旧把林景峰说的话当作耳边风。
展行不住猛咳,倾在林景峰身上,林景峰低声道:“你胆子不是很大的么?开枪啊。”
林景峰一膝顶上展行腹部,又迎面给了他一拳,展行倒在雪地里,脸上鲜血直流。
林景峰淡淡道:“现在学懂了么?以为师父永远不会揍你?”说完又狠狠给了展行一脚。
展行这下彻底挂了,林景峰是练家子,每一下都朝要害招呼,展行从小到大从未挨过这种狠揍,他侧躺在雪地里,瞳孔收缩,大口喘气如离开水的鱼。
林景峰不再管他,转身道:“哪里的枪响,把远程狙击枪拿出来。”
红发问:“调试好了?飞鱼的儿子快被揍死了。”
蓝眸漫不经心地上子弹:“小孩子挨点揍是好事,否则不长记性。”
红发:“小心吃鱼找你麻烦。”
蓝眸嘴角翘了翘:“我不会让他知道的,要开枪了,你怕吵可以捂住耳朵。”
红发:“……”
蓝眸一手扣着扳机,回头张望:“我们是不是该把后面的人先解决掉,刚刚我好像看到一个老家伙。”
红发:“那是印度,组织有命令,不能射杀国界线外的任何人。”
蓝眸点了点头,凑到十字瞄准镜前,对准了正在装弹的林景峰。
Chapter28
蓝眸瞄准了一会,又抬头道:“小唐说这是超远程狙击枪……”
红发:“够了。”
蓝眸笑了笑,把枪调整了个方向,对准两百米外,一名躲在车后,紧张窥探的盗墓贼。
那名盗墓贼见许久都没有枪响,放松警惕起身,走了两步,远在山顶的蓝眸扣动扳机。
“砰”,一枪爆头!
营地里所有人狂喊,枪声此起彼伏,朝着山顶射来。
“一共十六人。”蓝眸懒懒道,拉动退弹匣,弹出一枚空弹壳,新弹上膛,咔嚓声响。
蓝眸扣动扳机:“砰!”
远隔十五步外的另一人被一枪爆头,脑浆和着鲜血爆开漫天血花。
林景峰刚支好枪架,瞳孔便不受抑制地微微收缩,对方用的是什么枪?!能打到接近三千米?!
“撤退!”林景峰道:“别呆在这里!太远了,敌人在射程外!”
“把AK拿出来!躲进洞里!”
营地中一瞬间喧哗起来,林景峰正要起身,忽然脑中一片晕眩,药效副作用发作了。
“小师父……”展行在树后艰难地叫道。
高山,雪地全部打了个转,林景峰踉跄站稳,扼着喉咙大声喘气,两脚抽筋,倒在雪地里。
林景峰不住抽搐,整个身体在雪地中猛地翻滚,全身痉挛。
“小师父……你怎么了?”展行虚弱地喊道。
林景峰痛苦地说:“我……小贱……你走,别理我。”
蓝眸:“??”
红发摘下望远镜:“那小子怎么了?”
蓝眸耸了耸肩,无聊地一推弹匣。
“咔嚓,砰!”第三声枪响,又爆一人的头,营地里所有人炸了锅,纷纷疯狂逃窜。
枪声不断,漫无目的地朝山顶射去,砰砰枪响中,夹杂着穿透力十足的“咔嚓”与“砰”!蓝眸每一下开枪,便有一人脑袋被击爆,飞出漫天脑浆,无论是奔跑中的还是躲闪的人俱无一例外!
砰砰枪响不绝,盗墓贼们甚至来不及跑进地宫,便被击爆颅腔!
终于有人抢到雪地车,冲上车转弯,朝山的另一面开去,然而砰然枪响,三千米外山巅处又一颗子弹飞至,穿破车顶棚,把坐在驾驶位的逃生者斜斜爆头,脑浆喷了一驾驶室。
十五颗子弹,雪地里一片静谧,林景峰带来的手下被杀得干干净净。
红发道:“花了四十四秒,你废话太多了。”
林景峰躺在雪地中抽搐,展行呼吸几乎窒住。
安全了吗?什么人开的枪?是斌嫂带来的?
蓝眸:“过去看看?”
红发跃下山麓,蓝眸上车,雪山折叠式攀登车从山顶缓缓下来。
二人在百米外下车,到处都是尸体。
安全了?展行抱着树,几次爬起来,又摔下去。
然而,下一秒,他又听见了一声“咔嚓”。
第十六发子弹。
“林景峰!”展行叫道。
蓝眸随手上弹,问:“那个也杀?”
红发低头点烟:“组织吩咐了,所有和盗墓贼一伙的都杀。”
蓝眸叼着烟,举起狙击枪,又放下了。
红发:“?”
蓝眸示意道:“你看。”
红发抬头望去,展行正从树后挣扎着爬出来。
展行缓缓爬到林景峰身边,趴在他的身上,用身体把他压着,肩膀护住了林景峰的头。
“你生病了吗?”展行低声问:“他们要杀我们?那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林景峰呼吸缓了下来:“不认识,你……小贱……”
展行道:“小师父,别怕,我保护你。”
“小贱,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强势,这么……自以为是,这么……以自我为中心……”
林景峰疲惫地闭上双眼。
地宫内:
“三爷去了哪儿?”王双沙哑的声音响起,低声说。
“双爷?”一名喽啰吓了一跳,见是王双,问:“双爷,你怎么了?”
王双满头鲜血,随手抹了抹:“没事,自己撞的,这是老头子吩咐要的东西?”
喽啰答道:“是三爷吩咐我们吊起来的,洞外好像出了点事,抓到个小子,三爷就出去了。”
王双暧昧地笑了笑:“又是那小子。”
王双走上前,检视被扯上地面的铜棺,诧道:“还用铁链拴着?”
王双要揭符纸,喽啰忙劝阻道:“三爷说待会回来才能动。”
王双淡淡道:“不碍事,把铁链解了,里面的东西搬出来,这玩意目标太大了,达……主顾只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