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股-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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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没有说话,风君子接着说:“当然用不了这么多,顶多是个零头,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公关费用了,要不然土地为什么会给他呢,房地产那么多证件怎么能批下来。”
秦小雅不想让周颂太难堪,又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这个项目的利润也是二百块一坪,和前期费用差不多了,那你岂不是赚了两千万?”
周颂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只不过是合作开发人之一。”
秦小雅:“你们这些搞地产的真有钱,这个小区按你的算法总投资有二点三个亿呢。”
周颂似乎更不好意思了:“其实启动资金全部加起来只有几千万,我的投资还是东拼西凑的,剩下的缺口大部分是银行贷款、小部分是施工单位垫款,还有一部分是住户的预前认购订金和预购款。”
秦小雅又一次惊叹:“利润率百分之百啊,能拿到银行的钱真是好,像我们这样的个体户银行的门都进不去。”
第一部 神欺鬼骗 第04章、谁动了我的钱袋
话题转移到银行,风君子显然更感兴趣了:“现在的金融资本越来越集中,你这样的个体工商业户很难从银行获得流动资金贷款,但是周扒皮却很容易。”
秦小雅笑着说:“周土豪怎么又变成周扒皮了?”
周颂也笑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小雅:“你刚才说房地产投资的绝大部分资金都是来自于银行,这是怎么回事?”
周颂:“这个问题恐怕风君子说的比我清楚。”
风君子问秦小雅:“你买的房子这半年价格上涨了多少?同期银行利率是多少?”
秦小雅算了算:“我的房子大半年上涨了百分之二十多,要按照一年算的话更多了,同期银行存款利率也就是二,贷款利率也不超过六。”
风君子:“这就对了,这是一种负利率倒吸现象,既然房价的上涨速度超过了银行的贷款利率,金融资本当然大量从银行流入到地产,你不用问其中的具体环节,只要了解这个大环境就行。”
秦小雅:“我多少明白了,在这种情况下很多老百姓也急于去买房子。但是这么下去将来怎么办?会不会像有人说的那样崩盘呀?”
周颂:“建筑成本是很稳定的,现在房价的波动主要来自于地价,在中国做房地产比较特殊,土地国有,政府是唯一的出租方,对地价的控制能力还是很强的,暂时不要太担忧,太久远的事情我也看不到。”
风君子似乎是在安慰周颂:“也不要想太远,我看你至少还有两年好日子过。”
秦小雅:“照刚才这么说,周扒皮其实也不能算周扒皮,地价上涨又不是他的错。”
周颂举起酒杯对秦小雅说:“还是你为我说话,我敬你一杯!”
秦小雅刚要举杯,风君子不知怎么的突然说了一句:“你以为你不是周扒皮,前一阵子你是不是在光州开发了一个小区?”
周颂听的莫明其妙:“是呀,怎么了?”
风君子接着说:“我听说当地一伙地痞无赖打伤了不少不肯搬迁的钉子户,雇凶手的酬金和医疗赔偿是不是也计入你们的开发前期费用了?”
秦小雅放下杯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周颂:“周扒皮,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周颂被风君子突如其来的发难弄的不知所措:“没──没这回事儿。”
风君子看着周颂尴尬的样子,自己也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当着秦小雅的面说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摆明了坏周颂吗,赶紧解释道:“其实我是开玩笑,小雅别当真,周颂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就算有人干了,也绝对和周颂没关系,周颂也是和别人合作开发的,何况他这一阵子一直不在光州。”
周颂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风君子看着周颂和秦小雅突然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知道周颂很喜欢小雅,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而小雅对周颂也很有好感,男女之间的那种好感,只是没有挑明而已。小雅确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风君子自己对她也不是没有想法。只是可惜风君子想起了周颂刚才谈论的房地产分类,按照这个分类标准,如果说周颂是华堂大厦,那么小雅就是精美别墅,自己算什么呢?顶多是普通民居了,而且连框架都算不上,顶多是个圈梁,只比砖混强那么一点点。
想到这里风君子终于明白自己刚才是为什么了,不禁暗叹一口气。
第一部 神欺鬼骗 第05章、坟地上的小区
风君子是个夜猫子,喜欢晚起晚睡,所以虽然是证券分析师,却几乎从来看不到股市开盘,他工作的主要时间都在收盘前后。第二天早上,风君子依然在熟睡,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听上去很急促。
电话是周颂打来的,风君子接通之后,周颂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风君子,我遇到麻烦了!”
风君子只有苦笑,因为就在昨天,几乎是同样时间,同样的情况下,接到了完全一模一样的电话,只不过打电话的人又成了周颂。
风君子:“周颂你不要急,慢慢讲。”
周颂:“你知道我在光州开发了一个小区是不是?”
风君子:“是啊,怎么了?难道是小区出现了麻烦?”
周颂讲话比秦小雅简练多了:“一点不错,出了大麻烦,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死人,不止一具尸骨,看样子下面还有不少,他妈的!这块地是以前的坟地!”
……
周颂没有在公司里和风君子谈这件事情,而是找了一家安静的茶室包厢。非常简短的讲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周颂在光州的房地产项目是和人合作开发,合作方叫赵东山,这个赵东山据说是在当地非常有影响,也是非常有办法的一个人。所谓有办法也就是指他有办法以非常优惠的价格拿到地皮,他就是用地皮和周颂合作的。
合作的方式比较简单,赵东山手里有两块地,面积差不多,分别位于光州的城南与城北,都是属于城建规划中的新开发地段,所以说很多人都看好这两块地方的升值潜力。赵东山和周颂之间的协议是这样的,赵东山提供土地,而周颂负责拆迁补偿、土地平整、建筑施工,两块地皮上分别建两个小区,城南的叫做士林小区,是赵东山的项目,城北的叫做翰林小区,是周颂的项目。
这是一个典型的以土地换房子的合作,周颂的劣势就是刚刚打入南方市场,在取得土地方面没有优势,这也算一个取长补短的互利合作,名义上两个小区合作开发,各种证件手续由赵东山负责办理,实际上是相互独立的,各自负责各自小区的宣传与销售。
风君子听完了周颂的介绍,先试探性的提问:“刚刚开始挖地基,项目还没进入大的投入阶段,现在终止合作来得及吗?”
周颂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我的翰林小区刚刚动土,但是对方的士林小区已经完工了,我给赵东山的已经全给了,而这片坟地的使用权证现在也正式过户到我的名下。”
风君子一听是这种局面也感到头疼,接着问:“想当初为什么没有同时开发呢?”
周颂叹气道:“根据协议,士林小区的土建不能晚于我的翰林小区,这样赵东山才同意办土地过户手续,两个小区同时开工资金也比较紧张,另一方面我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风君子:“你又耍什么小聪明了?”
周颂:“两个小区是同一个设计单位设计的,规划基本相同,我想先看看那边开盘后的市场反馈,可以适当做一些修改。更重要的是我认为周边地产价格会上涨,到明年年末恐怕会再上一个台阶,所以将开盘时间有意向后拖了,直到现在才开始动工,计划明年下半年完工。”
风君子:“那个赵东山早知道你有这个打算是不是?”
周颂:“确实是这样,结果落进了对方的圈套。”
风君子:“有没有可能并不是一个圈套,而是偶然?”
周颂:“其实可能性很多,有可能赵东山早就知道这块地有问题,有意拿来跟我做交换;也有可能赵东山买完地之后才发现有问题,设了个套让我钻;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根本就不知情,不过这种可能性现在看很小,因为我发现土地有简单整理过的迹象。但是现在谈什么都晚了,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已经栽进去了。”
风君子似乎是在安慰周颂,接着说:“也许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你就当没挖出死人,照常建你的小区就是了,以不变应万变也是一种办法。”
周颂愁眉苦脸的说:“你不知道南方人大多信风水,尤其是在房地产方面,比你想象的要迷信,现在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原先预订的客户纷纷要求退订。”
风君子:“退订的情况严重吗?”
周颂:“这么跟你说吧,本来这个小区预计销售情况非常好,还没开盘,有77户已经预订出去,但是现在有76户要退订。”
风君子不知道怎么安慰周颂才好,说:“你看光州人也不是全迷信,不是还有一户没有退吗?”
周颂抬头看了风君子一眼,似乎不太情愿的说:“那一户就是秦小雅,她说她将来有兴趣把生意做到南方,这套房子是我替她订的。”
风君子心中叹息,他一直在猜测,周颂对秦小雅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现在看恐怕已经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如果秦小雅已经接受了周颂的这个提议,也表示她准备接受周颂这个人。但是他不想跟周颂谈这个问题。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迷信,现在很多刚结婚的人最犯愁的事情就是买房子,如果你的小区比附近的售价都便宜,从概率上来讲肯定有不介意的,特别是年青人愿意买你的房子,”风君子给周颂往好处分析。
周颂苦笑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房价便宜的幅度太少不起作用,降价太多那和逼我破产没什么区别,你也知道房地产利润的构成。这个小区所有建筑面积加起来有十八万平方米,每降一百块就是一千八百万,你知道这个概念吗?”
周颂看风君子不做声,又接着说:“这个小区原先预计平均售价4200一坪,降到4000以下我就几乎没什么利润,实际上我本来预计到明年末售价在4500没问题,现在即使按照你的想法三千多能卖出去就不错了。毕竟对于每个家庭来说这都是一笔大投资,谁心里不忌讳这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趁着小区没动工趁早不干了,这样损失还小一点。”
风君子倒不像周颂那么悲观:“如果你现在不干了,损失有多大?”
周颂:“跟破产没什么区别,这两块地的土地平整、设计规划,再加上赵东山那个士林小区的土建,我已经投入至少两个亿了,现在我手里只有这块坟地,不知道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我全部自有资产加起来也只有几千万,地产讲究的是滚动开发,资金链一断我只有等死了。晚死不如早死。”
风君子眉头一皱:“你说的不对,人迟早要死,或早或晚而已,早死当然不如晚死,至少你现在看上去还没事。如果你真的破产了,欠一个亿和欠三个亿有分别吗,你这种情况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干下去,在这一年的过程中等事情出现转机。”
周颂觉得风君子说的似乎有点道理,抬头问风君子:“你说的有道理,欠一个亿和欠三个亿没有分别,钱到了这个程度就是数字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银行还会继续给我贷款吗?”
风君子:“这就是事情的轻重缓急,将来销售的事情只能将来去想,你现在应该抓紧银行的工作,先保证资金不出问题,让这个项目能够继续运行下去。”
周颂:“这确实是选择之一。”
风君子:“选择之二呢?”
周颂:“我收拾收拾家当,卷款走人,找个地方重新过下半辈子。”
风君子苦笑,开发商卷款走人的事情听说过,他一向很不耻这种行径,没想到周颂也有可能落到这一步,看样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他却不能劝周颂这么做,只好用一种坚定的语气道:“这是下策,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再去想,你也是一个经过风浪的人,要想下半辈子抬头做人就应该想办法应付眼前的这一切。”
周颂似乎被风君子说动了,接着说:“银行的事情我还可以对付,但是眼前却有一个难题,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阴德,我总不能把房子建在死人上面,但是现在不知道哪里还埋着死人,我总不能把整个小区土地都深翻一遍,这个成本简直太高了,况且也不知道得挖多深。”
风君子想了想,决定还是劝人劝到底,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说:“这个好办,凡事墓葬都是有迹可寻,有墓葬的地方土色、土层分布都会有特点,找个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你不用把整个小区都翻过来。”
周颂似乎吃了一惊,问风君子:“你懂得考古,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风君子:“我不懂考古,但我却研究过盗墓,大前年回乡祭祖的时候还专门考察过几处被盗的古墓,你这点小问题我还能应付。”
周颂用一种惊奇的眼光看着风君子,似乎发现了一点希望,连忙问他:“那你也会看风水吗?”
风君子:“我不是迷信,但是传统的地理堪舆我还是学过一些,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玄学。”
周颂抓住风君子的手,急切的说:“那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风君子心中苦笑,他知道周颂要求他干什么,反正事情是自己惹的,还不如主动一点,说:“我可以帮你去光州一趟,看看那块地,你赶紧落实银行的事情,不要出现问题。”
周颂心下稍安,又对风君子说:“那你能不能明天就去,如果有必要的话你可以再请一个专家一起去,费用我出,你不要跟我客气。”
周颂一提到费用两个字,风君子突然想起了昨天秦小雅的事,赶忙说:“我帮你跑一趟没有问题,但是就算天塌下来你也要先把小雅的事情解决了,否则万一你真的破产了我找谁帮小雅去,我明天走,这件事情你今天办。”
周颂说:“这个还用你提醒,支票我已经准备好了。”
风君子:“既然这样我就再帮你跑一次,现在我就把钱给小雅送过去,你要借据吗?”
周颂沉吟道:“借据?就──不用了吧?”
风君子:“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唉!好人你来做,恶人我来做吧,我去打一份借款协议让小雅签上字,再给你送过来。”
风君子正要出门的时候,周颂突然又问了一句:“风君子,你盗过墓没有?”
风君子没好气的回答:“没有!”
第一部 神欺鬼骗 第06章、民俗学家宋教授
风君子办完了秦小雅的事,天色还早,他也没有心情去工作,想找个地方呆会儿或者找人聊聊,忽然心念一动,想到了宋教授。宋教授大名宋召南,是财经大学的教授,但是不是教财经的,他是社科系的教授。
在经商大潮刚刚涌起的时候,最先受到冲击的高校可以说就是财经大学了。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大学精英们想的是学以致用,亲自去下海建功,可惜大多非常不成功,不过精英毕竟是精英,后来他们的策略变了。门道小一点的,纷纷开始在社会上举办各种各样的考证考级培训班,门道大一点的加入了政府或大型企业的智囊团,知识就是金钱的力量这才开始体现出来,大部分人已经提前进入小康。
但是宋召南刚开始的时候却是个例外,在市场经济中财经大学的社科系的地位显得有点尴尬,研究马列的宋召南并没有多少生财之道,为此没少挨夫人的白眼。宋召南感慨命运不济,开始关注玄学,因此而认识了风君子。
风君子曾经给宋召南看过相,连蒙带唬的安慰他:“你这个人四十之前多有沉浮,四十之后方可功成名就,现在不必担忧,早晚有春风得意的一天。”
没想到还真给风君子蒙对了,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社会风气似乎有了微妙的转变,各地领导一夜之间都有了经营城市的理念。各种各样以政府名义举行的国际文化活动突然多了起来,打着民俗文化的旗号开发所谓的旅游产业和招商引资成了一种时髦。宋召南的学术地位又显得重要起来,他的专业不再是革命理论,而是传统文化与民俗,不仅副教授扶正,而且还频繁的出入各地官方举行的各种节日与庆典活动当中,成为了重要的专家嘉宾。他现在不是当初受夫人气的那个宋召南,而是著名的民俗学家宋教授。
宋教授今天正好没课,也没参加什么活动,在家闲坐,也很乐意风君子找上门来聊天。风君子上门当然不是闲聊,是有问题来请教宋教授的,虽然他对宋召南那套跟中国人说外国、和外国人说中国的把戏看不惯,但是也知道宋教授确实有比自己有学问。
宋教授听完了风君子的诉说,对这两天来风君子遇到的事情也很感兴趣,用一种学者的口吻对风君子说:“首先谈谈那五千双左脚皮鞋的事情,那样的事情我印象中似乎听说过。”
风君子:“什么?你听说过同样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教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讲。这好像是一个财经课堂上的案例分析,关于合理避税的,哪个国家发生的事情记不清楚了,总之情况是这样的:某国的关税很高,特别是对于高档成衣的关税非常高。有人想进口一批高档的皮手套,但是却想避过关税,就想了一个办法。他首先通过海关进口了一批手套,但是包装里都是左手的。剩下的右手也分别做好包装从国外直接发到海关,但却没有去提货。”
风君子一听大感兴趣,他忙问:“后来呢?”
宋教授不紧不慢的说:“货物在海关仓库超过一定的时间,按照当地规定就按无主货物处理,处理的方式是公开拍卖。有谁会买只有右手的手套呢,所以处理的价格非常低,最后自然是这个进口商自己买回去,买的价格比原来应交的关税低多了,事情的前后过程大概就是这样。”
风君子感叹道:“看样子骗子都是有师承的,有可能就是受了这个案例的启发想到这一招,虽然做法不一样,却有异曲同工之处。”
宋教授淡淡的说:“这两件事情不一样,这五千双左脚皮鞋显然是一个有针对的圈套,你最好去问问你那个朋友秦小雅,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