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飞霜-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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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太岁钟竞年忽然眉头一轩,喝声道:“莒儿,老夫还有一句话。”
史莒倒纵而回肃然道:“莒儿恭聆指教!”
九头太岁钟竞年忽又一挥手道:“我不想说了,你们去吧!”
史莒愕然站了半晌,无言地一揖,追上乃母而去。
九头太岁钟竞年瞧着史莒母子身形消失在远方之后,摇头一叹,自言自语,道:“你们是对庄主有所成见,瞒不过我的,但愿留下这线香火之情,将来……”
一语未了,忽听有人哈哈大笑道:“冯暖市义,千古美谈。
‘梵净山庄’有了你这九头大岁钟竞年,何异孟尝君之有冯暖,总算‘梵净山庄’还有明眼之人。“
九头大岁钟竞年一震,循声望去,只见是西令罗骥从一个山角之后,转了出来。
他们原是旧识,九头太岁钟竞年不由讪讪地一笑,迎了上去,道:“一切还不都是看在罗老哥金面之上。”
西令罗骥翻起小眼睛干笑道:“金面,金面,钟老弟,我老罗的金面,早给你们‘梵净山庄’抹了灰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浓眉一皱道:“老哥哥,你饶了我们‘梵净山庄’吧!”言下之意,是说,请你不要找我们的麻烦了吧!
西令罗骥冷笑一声,道:“钟老弟可是说我西令罗骥无事生非?”
西令罗骥为人古道热肠,但也有不好说话的地方,九头太岁钟竞年自是知道得非常清楚,不免微微一震,道:“老哥哥,不相信有谁敢胆大妄为,不遵您的命谕?”,西令罗骥“哼!哼!”两声,道:“梵净山庄要都像你钟老弟给我面子就好了!”
九头大岁钟竞年一愣道:“梵净山庄‘真有人得罪了老哥哥?小弟第一个先饶不了他!”
西令罗骥道:“对你说有什么用,我得找程中和说话去!”言罢,举步向梵净山庄方向行去。
事情似乎很严重,九头太岁钟竟年更不能不先有个了解,急得一把抓住西令罗骥苦笑道:“老哥哥,你不先给小弟透一句口风,莫非要看小弟的笑话?”
九头太岁钟竞年身为“梵净山庄”总管。“梵净山庄”出了对不起朋友的事情,他能没有责任么?
尤其北剑程中和本人外务太多,差不多所有“梵净山庄”的内务事,都是由九头太岁钟竞年全权处理。
西令罗骥这一告御玉状,有责任都是他的,他哪能不急得要向百令罗骥问明究竞。
西令罗骥装模做样,说得凶霸霸的,到底是血性之人,经不住苦求,只好止住身形,一叹道:“说来我自己都丢人,跑了一辈子江湖,自己还以为是个人物了,谁知这次来到你们‘梵净山庄’,竟给你们那位二少庄主打了一记耳光。”
九头太岁钟竞年紧张得失惊而呼道:“有这样的事!”
西令罗骥见九头太岁钟竟年如此惊急,足证自己的份量并未给“梵净山庄”看轻,不由一肚子不愉快齐化乌有,“扑哧”一笑,道:“不,钟老弟,我是说,我的西令行令以来,第一次在贵庄二少庄主面前碰了钉子,等于给他在我脸上掴了一个耳光。”
这虽也严重,但到底好办多了,九头太岁钟竞年这才放下心头上一块石头,但马上又有了另外的悬心,忍不住道:“老哥哥,你把程二侄怎样了?”
西令罗骥一笑道:“我能把他怎样了,凭我这把年纪,还能和他动手么?”顿了顿,又道:“不过那小子也受到应得的教训了,唉,看在你老弟的面子上,我也只有自认倒霉了,哈!哈!
这是我西令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有气也发不出的第一遭。“
九头太岁钟竞年又为二公子程宁担心道:“是谁教训了程二侄?”
西令罗骥笑道:“是莒儿,你相信不相信!”
九头太岁钟竞年讶然道:“莒儿有多大一点本事?岂是程二侄的敌手?”
西令罗骥探头晃脑地道:“多大一点本事?只怕你比他强不了多少。”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怔道:“有这等事?”
似乎仍不相信。
西令罗骥“嘿!嘿!”二声,道:“以老夫的观察,说功力,宫儿足可在十招之内,制住北剑程中和那不长进的儿子,但他手下留情,和他敷衍了十五招,才制住他。”
九头太岁钟竞年眉锋一轩道:“其他的人难道尽都袖手旁观?”
西令罗骥哈哈大笑道:“其他的人更不行,一个小子只在他手中走了一招,另一个也只走了五招,还有四个壮实小子,在那位夫人手中,等于稻草人,差劲透了。”
九头太岁钟竟年一叹,道:“小弟真是有眼如盲,太看轻他们了,如此说来小弟纵是不为他们安排这条出路,他们也有突围之力。”
西令罗骥也是将感地一叹,道:“老夫何尝不是看走了眼,老弟,不是我故意要这么说,你刚才不是识相得早,只怕你就要大丢其人。”
九头太岁钟竞年双目精光一闪,道:“老哥哥,你这样看不起小弟!”
西令罗骥不直接回答九头大岁,只把自己作比方道:“老夫有自知之明,敌不过他们母子十招联手合击。”意思是说:你比老夫差一筹,自然更不用说了。
西令罗骥算得上是目前江湖上的大行家,行家的眼光自有其独到的地方,九头太岁钟竞年没有理由再不相信他的话。
只见他神色一震,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事,道:“快,老哥哥请与小弟同回‘梵净山庄’。”
西令罗骥弄得莫名其妙地道:“你不怕老夫告状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老哥哥,不要开玩笑了,你要维护莒儿,便非去‘梵净山庄’走一趟不可。”
西令罗驻倒给说得一怔道:“此话怎讲?”。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老哥哥,你不是说莒儿打了程二侄么?”
西令罗骥道:“该打,北剑程中和难道连这点风度都没有?”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程庄主忍得下,可是二夫人忍不下,老哥哥你不是不知道二夫人的脾气,性如闪电,又最护短,难免她不另生枝节。”
西令罗骥双眉一皱道:“这个……”
九头太岁钟竞年又截口道:“同时,程庄主对莒儿母子的出走,也非常生气,早就传出了‘英雄令’,决心要把他们抓回来,这也得老哥哥设法劝说,促他收回成命,否则,宫儿他们纵是脱出了‘梵净山庄’,在江湖上也无容身之地。”
西令罗骥一想九头太岁钟竞年的话不错,一顿脚道:“程中和他要是变得这样糊涂,老夫就翻脸和他划地绝交算了!”身形一起,先自扑下山岗,向“梵净山庄”方向飞奔。
九头太岁钟竞年朗朗一笑,紧随在西令罗骥之后而去。
顷刻之间,这五丈崖又恢复了一向的冷寂。
第十一章 弄巧反拙
西令罗骥深夜造访“梵净山庄”,没有要北剑程中和惊动内眷,只在西厢书房之内,摆上一桌酒席,宾主之外,仅有九头太岁钟竞年一人打横相陪。
北剑程中和先敬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西令罗骥三杯,欢欣无比地朗声一笑,道:“罗老哥,你来得真巧,可知小弟终于找到史家弟妹的事么?”
十四年的心愿,一旦得偿,内心的高兴,自非笔墨所能形容。
西令罗骥道:“老弟为友义重,令人可敬可佩。”
北剑程中和笑道:“罗老哥过奖了。”话声一顿,黯然道:“说到为友义重,不由小弟想到我那史贤弟,他才是这天地间盖古绝今的义烈汉子。”接着,话声又一扬,道:“罗老哥,小弟得交史老弟那种奇男子,都是你老哥一手作成,饮水思源,小弟再敬罗老三杯。”
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又干了三大杯。
西令罗骥大笑道:“老夫别无所长,这双眼睛倒是足以自豪!”
他也是洋洋自得,爽爽快快地喝了三杯。三杯酒一干,西令罗骥的笑容更盛了,双手一举酒杯又道:“老夫今天又发现了一位将来重写武林史的孩子,程老弟和钟老弟,请再为老夫同庆一杯!”
九头太岁钟竞年暗中一笑,忖道:“话儿来了!”举起酒杯。
北剑程和双目之中,登时射出两道闪电似的精光,朗声大笑,道:“好呀!小弟也发现了一颗武林新星了,我们就彼此互庆一杯。”
三只酒杯一碰,发出一声清越的脆响,杯中的酒都干了。
西令罗骥定睛向北剑程中和脸上一凝,道:“程老弟,你发现的是哪家好儿郎,老夫是否先闻为快!”
北剑程中和哈哈笑道:“小弟所说的不是别人,就是我那史老弟的遗腹孤子威儿,儿子长得一表人才,天分之高,世所罕见;将来大放异彩,领袖武林,非他莫属。”
西令罗骥与南刀史烈交非泛泛,欣闻故人有后,自然也是高兴得很,但,当他一想起自己所看中的莒儿时,心中不出产生了一种连自己也认为不应该有的,并对不起老友南刀史烈的争强念头,忖道:“我就不相信,他能比得上那名叫它儿的孩子。”动念间,脸上出现了一丝内愧之色,附和道:“那真是再好没有了,虎父无犬子,程老弟你的眼力一定错不了。”
北剑程中和一点也没有留心西令罗骥的神情有欠正常,礼貌地道:“罗老,你发现的又是怎样的一个奇才?”
西令罗骥干咳了一声,清理了一下嗓子,道:“人杰地灵,天下灵气都给你们‘梵净山庄’占尽了…”
北剑程中和断然截口道:“罗老哥,你发现的,难道是敝庄之人?”。
西令罗骥一颔首道:“不错!正是你们‘梵净山庄’的人!”
北剑程中和大喜道:“罗老哥快说此人是谁,小弟一定要好好培植他,以便将来作为史家侄儿的副手,这真是太好了。”
一片真情,显示他心目之中,只有史家的人,这虽可见出对史烈的情义深重,令人可敬可佩,但仔细想来,不无偏袒之嫌。
难道别人就只够资格做史家孩子的副手么?
西令罗骥心中更有些不服气了,眉头一轩,北剑程中和请他快快说,他却偏偏慢慢不开口。
北剑程中和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完全漠视西令罗骥的反应,心中一动,暗忖道:“原来触犯了此老的好胜之心!”
语气一转,道:“当然,将来如何,还得看他们各人的成就,现在我替他们预作安排,实在未免言之过早。”
西令罗骥神色稍愉地道:“以私人感情说,老夫也非常高兴故人之后,能出人头地,不过,为整个武林作想,我觉得谁最好,谁就是最好!”
北剑程中和哈哈大笑,道:“罗老哥说得是,史家侄儿好不好,你明天见过之后,再请你评断一下,至于你看中的那人是谁。请先说出来,看看小弟是否埋没了他的天才。”
西令罗骥道:“说起此人,老哥哥说一句不客气的话,老弟,你确实是有些疏忽了!”
北剑程中和名动天下,除了西令罗骥可以倚老卖老,在他面前这般说话之外,普天之下,只怕谁也不能毫无顾忌。
他闻言一震道:“谁?他是谁?唉!小弟长年在外,难得有几天在家,可能真的疏忽了。”
言罢,转头向九头太岁钟竞年望去,口中没说话,但一双眼神却道尽了他心中想说的:
“钟贤弟,我这‘梵净山庄’可是完全重托了你呵!”
九头太岁钟竞年老脸一红道:“小弟看是看出来了,只是我试了他几次口风,他都无心上进,本来这次准备在大哥安定之后,就要向你请示一个主意的,想不到竟迟了一步。”
北剑程中和全身微微一颤,瞪目道:“你们说的可是那何妈的儿子——莒儿!”
九头太岁钟竟年点了点头。
西令罗骥却是一扬首,道:“你觉得老夫的眼光如何?”
北剑程中和喟然一叹,道:“罗老哥,请你不要再提他了,可好?”
西令罗骥冷笑一声,道:“他们母子与你有仇?”
北剑程中和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西令罗骥一怔,道:“那是你得罪过他们了?”
北剑程中和又摇了摇头道:“也没有!”
西令罗骥仰天大笑道:“奇了,奇了,那是他们母子有了神经病了!”
北剑程中和沉声一叹,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已发现何妈行迹有异,想不到她机警如狐,当晚就仓促逃走了。”
西令罗骥笑声一敛,道:“这样说来,你并不是完全已知到底为了什么事了?”
北剑程中和讪讪地一笑道:“可能是为了史家弟妹来到‘梵净山庄’之事,但想来想去,又想不出其中道理。
接着,便把何妈在见到他接回的史夫人时,神情激动,失声惊叹,以及何妈擅探密室之事说出。
西令罗骥微微动容,道:“你可曾向史家弟妹提过此事?”
北剑程中和道:“提过,可是史弟妹一时也想不出一个究竞。”
西令罗骥紫锁着眉头,沉思了半天道:“怪事,怪事,老夫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了。”
据他和彩虹女许萍母子的谈话,无可置疑的,他们母子的不满,全是针对北剑程中和个人而发,这时北剑程中和一扯,又把事情扯到史夫人身上,且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因为,假使彩虹女许萍母子,真与北剑程中和有甚嫌怨,他们根本用不着等到今天有十四年的时间,早该有所举动了。
但,如说他们与北剑程中和没有仇恨,为甚么要隐伏到他庄中来,他们的态度,又为何如此激烈。
北剑程中和微微一笑,道:“罗老哥,你不要白费脑筋了,只要追回他们母子,岂不一切真相立可大白。”
西令罗骥双眉一轩,道:“追回他们?你那四丫头难道没有告诉你,这件事老夫要向你讨个面子?”
北剑程中和一愣,道:“什么?罗老哥有什么吩咐?小弟一点也不知道。”
西令罗骥双眉挑了一挑,冷笑一声,道:“北剑名动天下,如今眼中哪还有我这过了时的老哥哥。”
西令罗骥年纪要比北剑程中和大了二三十年,成名也比北剑早了二三十年,平日口头兄弟相称,那是忘年论交之故。
否则,论起辈份来,西令罗骥确有资格,当得起北剑程中和的前辈。
北剑程中和自率领南北群雄,歼灭“七煞神君”之后,声威大盛,名望已经后来居上,凌驾于西令罗骥之上。西令罗骥对此多少不无黯然自叹之感,因之,也十分重视北剑程中和对待故人的态度,这时一听北剑程中和说不知,他出头讨情面之事,当时便有点受不了,多心地生出一种被冷落的意味,而要恼火发作了。
北剑程中和对于这些地方,原是非常注意和检点的,事实上是他确未得到四小姐的报告,眼见西令罗骥脸色不愉,惶惑地道:“罗老哥,小弟实是一无所知。”
接着,一顿脚道:“一定是四丫头误事!唉,这些孩子今后我真要好好地管一管了。”
他总算不糊涂,知道自己对孩子们疏于管教。
这几句话说得非常技巧,不但作了合理的解释,而且,也表示了歉意。
西令罗骥要再生气,倒显得小气了。
因此酉令罗骥也只好一笑,道:“你那宝贝女儿,老夫已经给她吃过一些苦头了,你也不必再难为她了。”
北剑程中和摇头一叹道:“孩子们给他们母亲宠坏了。能得罗老哥哥的训教,足已关爱情重,小弟万分感激。
西令罗骥说了句“哪里”道:“你家那位二少爷回来了没有?”
北剑程中和歉然一笑,道:“小弟因为难得在家,孩子们有什么事,多半找他们的娘,老二是不是回来了,小弟一时也…”话声一顿,又道:“老哥哥可是要见他?小弟马上派人去找他来。”说罢,站起身子,就要派人去找二公子程宁。
其实,他这时心中真有点嘀咕,不知道这位难惹的老哥哥又有什么麻烦要找。
西令罗骥一笑拦住北剑程中和道:“不用了,他们即然没有回来,你大概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么我就干脆亲口告诉你好了!”
北剑程中和微现紧张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西令罗骥道:“你要追缉的那母子二人已逃出‘梵净山庄’了。”
北剑程中和一皱剑眉道:“那怎么可能?意思是说,我这‘梵净山庄’这样不中用么?”
说着,脸已转向了九头太岁钟竞年。
九头太岁钟竞年敢作敢当,抱拳朗声道:“是小弟我……”
一言未了,西令罗骥截口道:“那是钟老弟赏脸,他还看得起老夫的西令,故把何妈母子放走了。”
北剑程中和一怔,勉强绽出一丝笑容,道:“有罗老哥的西今,理当如此,钟老弟做得对!”
西令罗骥一笑道:“老哥哥我多承你看得起。”
九头太岁钟竞年是热血坦诚汉子,原就有意放走何妈母子,在他来说,凭西令放人,是一回事,他自己的居心立意另是一回事,北剑程中和对他信任专一,他也不能对北剑程中和有所不尽不实,所以他坦诚地又自己表白道:“事实上纵使没有罗老哥的西令,小弟也会替大哥作主,把他们母子放走。”
北剑程中和眼中掠过一道讶色道:“钟贤弟必有所见?”
九头太岁钟竟年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在最初发现何妈母子擅闯大哥密室,逃离‘梵净山庄’之时,小弟心中的确忿怒已极,恨不得把他们母子抓回来,狠狠责罚一顿。”
酉令罗骥微笑道:“他们母子真是胆大妄为,眼中哪有‘梵净山庄’!”
九头太岁钟竟年讪讪一笑,道:“小弟当时确有这种心情,不过,这并不是小弟怒恨的主要原因。”
北剑程中和专心一意静静地听着,脸上毫无表情。
西令罗骥道:“还有什么事情使你更难忍受?”
九头太岁钟竟年道:“小弟平时最是看重莒儿那孩子,他也对小弟极为敬重,此事一发生,使小弟顿有一种被欺骗的侮辱之感,这一点,小弟最是忍受不了。”
北剑程中和轻声一叹道:“钟贤弟一向以诚待人,骤遇此事,那是必然难免的反应。”
西令罗骥道:“后来,你又怎会改变了心意的呢?”
九头太岁钟竞年诚挚地道:“后来,我渐渐冷静下来,把他们过去的为人,重新分析了一下,觉得他们母子都不是心地险恶的人。”
西令罗骥一声冷笑道:“他们当然不是坏人,老夫一眼就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