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塞传烽录-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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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朱荣喝道:“你没听见吗?快说,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要知他虽然不若穆欣欣之精于改容易貌之术,但从穆欣欣的口气之中,他已知道眼前这丑陋的“土女”乃是汉人乔装打扮的了。
那老婆婆心地慈和,见尔朱荣这样凶恶,虽然害怕,也忍不住又插口道:“你别吓这个小姑娘,她都给你吓得说不出话了。我告诉你吧,她是从鲁特安旗来的!”
尔朱荣陡地一声冷笑,喝道:“鲁特安旗正在打仗,你一个小姑娘居然能够从鲁特安旗跑到这里来!”口中说话,手上已是端起了一碗水,倏地向龙灵珠泼过去。接着就是一记劈空拳!
龙灵珠一个闪身,但仍是不能完全避开,脸上的化装给水泼着一点,虽然尚未露出本来面目,亦已脂零粉乱,透露出原来的肤色了。
还有更糟糕的是,她的鼻子是用面粉加上特殊的疑固剂堆高的,被尔朱荣的掌风一削,“隆鼻”登时变成“塌鼻”,幸而肉体尚未受伤。
但这么一来,穆欣欣已是看得出来了。
穆欣欣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妖女!嘿。嘿,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龙灵珠哭着嚷道:“谁说我是妖精,我是好人人家的女儿,不是妖精。”
尔朱荣喝道:“你以为装傻就可以骗过我们吗?”正要过去拿她,忽地听得有人走来,是两个人并肩同行。其中一个说道:“真是倒楣,西宁的鹰爪头子,他的名字,三个字之中有两个字和我相同。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们是同宗的兄弟!”
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距离帐篷还在百步开外的。他是用汉语交谈,声音也不大,却不料在这帐篷中有三个练过高深武功的人,穆欣欣听到了一半,尔朱荣听见的比她又多一些,龙灵珠则是全听见了。
尔朱荣心头一凛:“这人的名字和丁大将军有两个字相同的?”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他倒不是害怕此人,但却不便在这个时候出手。
穆欣欣本来也想放迷香的,此时也不敢了。因为她不但知道此人是谁,而且是曾经吃过这个人的大亏的。
龙灵珠则是又惊又喜,心里想道:“这可来了救星了,不过这个救星也是我的克星,他和这妖妇一样,都是要捉我的,怎么办呢?”
心念未已,那两个人已是走进帐篷,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是丁兆鸣,跟在后面的是他的师弟甘武维。
清廷派在西宁镇守边关的“抚远大将军”名叫丁兆庸,丁兆庸和丁兆鸣一个原籍山东,一个原籍四川,天南地北,毫无关系。排起族谱,五百年前都不是一家。但只看名字,倒像是兄弟排行。丁兆鸣与师弟刚刚从天狼部回来,知道清兵正在攻打鲁特安旗之事,故此他和师弟有刚才那番说话。
穆欣欣迎上前去,娇声笑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丁大侠,又碰上你了。”
丁兆鸣却把眼睛向龙灵珠看去,虽然认不出她,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中一动,回过头来,漫声应道:“唔,是巧,巧得很!”
尔朱荣道:“哦,原来阁下就是名列天山四大弟子中的丁大侠吗?真是幸会,幸会,这位是……”他有心炫露,故意阴声细气说话,但却震得丁兆鸣的耳鼓嗡嗡作响。
丁兆鸣心里想道:“这妖妇的身边怎的又换了个新面孔了。不过这个人的武功似乎比宇文雷更高!”他不想失礼,淡淡说道:“他是我的师弟甘武维,阁下是谁,恕我眼拙,好像未曾见过。”
尔朱荣哈哈一笑,说道:“说起来咱们总算是自己人。”
丁兆鸣道:“哦,此话怎说?”
尔朱荣道:“我和贵派石长老的交情非比寻常,石长老名列天山四大弟子之首,是两位的师兄。如此说来,我和两位总也应该算得是朋友吧?”
丁兆鸣哼了一声道:“阁下说了这许久,在下尚未知道你的尊姓大名!”
尔朱荣道:“令师兄见了在下自然知道,那时你再问令师兄也还不迟。”
丁兆鸣冷笑道:“原来你的大名是见不得光的么?那我就无须去问石师兄了,石师兄可从来没有和我提过一个见不得光的朋友!”
甘武维接着说道:“是呀,石师兄的朋友我们都知道,就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
尔朱荣倒不动怒,淡淡说道:“两位若是不信,我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可以证明。”
丁兆鸣道:“什么办法?”
尔朱荣道:“实不相瞒,我正是想往天山找令师兄的。我没上过天山,正愁不知如何寻找,若得两位作伴,那就可以省却许多气力了。”
丁兆鸣思疑不定,暗自想道:“莫非他是清廷鹰爪,意欲利用我们刺探本派虚实?但这样做,对他来说实是危险非常,石师兄一见他就会揭破他了。他又怎能如此大胆?”
尔朱荣也已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你可以指定一个地方,我在那里等候令师兄。我见过令师兄就走,那你也就不用担心我是去刺探贵派虚实了。”
“令师兄武功高强,我又是独自一个人在贵派的势力范围之内。莫说我不会暗算令师兄,即使我有这歹念,也是不能得逞,纵然得逞,我也难逃贵派的报复。”
他打的如意算盘是,只要他有和不天行单独谈话的机会,就不愁石天行不承认他是好朋友了!
丁兆鸣当然不会相信他,但一时之间却也猜不透他的用意。
龙灵珠见丁兆鸣意以踌躇,倒是不觉大为着急了,心里哼道:“丁兆鸣虽然也要捉拿炎哥,但在天山四大弟之中,他毕竟还是比较爱护炎哥的。”
形势危急,她突然走到丁兆鸣身旁低声说道:“他是杨炎的大仇人,杨炎小时候就是给他捉去的,他名叫尔朱荣,正是清廷鹰爪!”
丁兆鸣吃了一惊,说道:“你是谁?”
龙灵珠抹去脸上化装,说道:“我就是你们要捉拿的那个小妖女!”
丁兆鸣道:“杨炎呢?”
龙灵珠道:“杨炎恐怕已经给他害了!”
尔朱劳道:“丁大侠,莫听这小妖女挑拔。先把她擒下,谁要她都行!”
了兆鸣喝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尔朱荣道:“不错,杨炎小时候我是曾经奉命擒他,因为他是叛逆之子。但杨炎不也是你们的叛徒吗?只要你们不是反对朝廷。杨炎我可以让给你。这小妖女我也可以让给你!”
龙灵珠道:“大侠,我愿意跟你走,但可不能跟他走!”
丁兆鸣:“好,甘师弟,你和她先走。”
尔朱荣道:“我已经说了可以把她让给你,咱们一同将她押上天山吧。刚才说的话我还是算数的,我的确是你们石长老的好朋友!…”
丁兆鸣喝道:“一派胡言,给我滚开!”
尔朱荣满面通红,说道:“你当真要庇护这小妖女么?”
丁兆鸣喝道:“是又怎样?”
尔朱荣老羞成怒,喝道:“我不过是看石天行的分上,想和你们合作,你以为我当真怕你不成!”说话之际,龙灵珠已经跑出帐篷。尔朱荣一记壁空掌打去,喝道:“哪里走!”
甘武维抵不了他的掌力,脚步一个踉跄。丁兆鸣喝道:“清理门户是我们天山派的事,你欺负过杨炎,我就要和你算帐。”反手一掌,迎上尔朱荣。
这次是结结实实的双掌相交,和劈空掌交锋不同,不但强弱立判,而且有伤亡的危险!
双掌相交,声如郁雷。丁兆鸣倒退三步,把冒到口边的一口鲜血强咽下去。原来在天山四大弟子之中,他的剑法最精,但内功逊于石天行,与甘武维不相上下,尔朱荣已经练到第八重的龙象功,即使石天行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丁兆鸣。
甘武维大惊之下,连忙回身反扑,尔朱荣双掌齐出,右掌打丁兆鸣,左掌打甘武维。
这次是丁兆鸣又退三步,甘武维则和尔朱荣一样,身形都是接连幌了几幌。这是由于尔朱荣和丁兆鸣都或多或少损耗了内力,而甘武维尚未受损,此悄彼长之故。
丁兆鸣把一口鲜血硬咽下去,涩声说道:“师弟!看住那妖妇!”这是他要和尔朱荣单打独斗之意,叫甘武维监视穆欣欣,好让他专心应付强敌。
穆欣欣娇笑道:“我脸上又没绣花,有什么好看啊?”
陡然间只见冷电精芒耀眼生缬,丁兆和甘武维都已拔剑出鞘。
师兄弟心意相通,用的都是追风剑式。不过甘武维所找的对手却违背了师兄意愿。
丁兆鸣那一剑当然是向尔朱荣刺过去的。
甘武维那一剑也是向尔朱荣刺去。
本来他的师况要他监视穆欣欣的,他的剑出手,也只能是对付穆欣欣的。但如今他非但是和师兄同一个对手,而且抢在师兄前头。
要知以他们的身分,在一般的情况之下,当然是不能二敌一的。但如今可是莫出非常,尔朱荣也不是普通的敌人。
甘武维已经知道尔朱荣厉害,他不放心只是让师兄对付强敌,因此抢在师兄前头,一出手就是道风剑式中的“风驰电掣”,顾名思义,正是追风剑式中最快最狠的一招。
尔朱荣大笑道:“天山剑法原来也不过如此!”大笑声中,月牙弯刀亦已出鞘。
他和甘武维刚刚对了一掌,已经知道甘武维的功力远逊于他,他打定了以拙盼巧的主意,这一刀封闭谨严,算准了甘武维的快剑攻入他的防御圈中,他就可以一招破敌,叫甘武维等于是自投罗网。
不料他仍是笑得太早了!
丁兆鸣后发先至,尔未荣笑声未己,他已是唰的一剑,从尔朱荣绝对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
尔朱荣拿捏时候,本以为在破了甘武维的招数之后,再对付他也还不迟的。丁兆鸣这一剑后发先至,登时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嗤的一声,尔朱荣左肩中剑。他也委实了得,刀锋斜掠,仍然荡开了甘武维的长剑。
丁兆鸣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原来他这一剑本来可以刺穿对方的琵琶骨的,但已是力不从心了。
穆欣欣格格笑道:“好,敬酒你们不吃,我只好强逼你们吃罚酒了!”中指一弹,一缕轻烟,射入刀光剑影之中,这是用大麻制炼的迷香,丁甘二人可没解药。
丁兆鸣闭了呼吸,闪电般连出七招,尔朱荣顾忌他的剑法了得,闪过一边,丁兆鸣斜身掠出,叫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师弟咱们走吧!”甘武维吸进一口迷香,只觉飘飘欲仙,有如中酒,知道厉害,不敢恋战,只好跟着师兄逃跑。
尔朱荣哈哈笑道:“你们还想逃吗?任凭你逃跑,也跑不出我的掌心!”丁甘二人冲出帐篷,把眼一看,他们的坐骑已经不见一匹,剩下的那匹坐骑也正在口吐泡沫,奄奄待毙了。
甘武维正想抢敌人坚骑,尔朱荣和穆欣欣已是追了出来,来不及了。甘武难暗暗叫了一声“苦也!”忽听得穆欣欣气急败坏的叫嚷:“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没想到咱们也遭了这小妖女的暗算。”原来他们的坐骑被龙灵珠在后蹄插上两枚金针,表面看不出来,一骑上去便即仆地。
丁兆鸣心头略宽,吸了一口气,施展八步赶蝉轻功,眨眼间超前半里,甘武维紧紧跟在他的后面,穆欣欣见他在重伤之后,居然还是跑得如此飞快,不禁暗暗吃惊。尔朱荣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好,咱们就比比轻功,今天追不上你,还有明天;明天追不上你,还有后天。谅你也跑不上天山。”
他这番话倒并非虚声恫吓。不错,只论轻功,丁兆鸣是要比方朱荣高出许多,但尔朱荣受的只是致肉之伤,对功力并无影响,丁兆鸣可是受了相当严重的内伤,时间一长,那是绝计跑不过他的,三无之内,莫说跑不上天山,到了第三天,只怕连支持也支持不住了。
丁兆鸣使出八步赶蝉轻功,不到半枝香时刻,已是把敌人远远甩在后面,连影子也看不见了。丁兆鸣道:“师弟,咱们各走各的吧!”甘武维懂得师兄的意思是要他独自逃生,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同门手足,生死与共!”丁兆鸣苦笑道:“好,那咱们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
跑了一程,忽见龙灵珠迎着他们走来,甘武维怒道:“都是你这小妖女害了我的师兄!”龙灵珠道:“你们先别发怒,请听……、刚要分辨,已是给丁兆鸣一把扣着脉门。
龙英珠叫道:“我虽然偷了你的坐骑,但也帮了你们的忙,你怎能如此不讲道理?”丁兆鸣怒道:“好呀,你倒说说看,你怎样帮了我们的忙?”龙灵珠道,“尔朱荣和那妖妇的坐骑,就是给我弄成残废的。”
甘武维怒道:“你还有脸说是帮我们的忙,你偷了我们一匹坐骑,击毙另一匹坐骑,分明是想我们与那两个妖人斗个两败俱伤。瞧你年纪轻轻,你的手段倒是毒辣得很!”
龙灵珠冷笑道:“瞧你一大把年纪,见事怎的如此不明?我若然存此心。为什么我不独自逃跑,却又回来找你们呢?”
甘武维怔了一怔,说道:“谁知道你是什么存心?”丁兆鸣哼了一声,说道:“那是因为你知道你自己逃跑不了!”
龙灵珠道:“不错,要是你们打不过那两个妖人,我是逃跑不了的,但你可知我为什么跑不了吗,你跟我来看看吧!”
丁兆鸣不放开她,但跟着她所指的方向走了一程,只见路旁一匹已经死了的马,可不正是原来自己的那匹坐骑。
龙灵珠道:“你们明白了吧,我和你们一样,都是着了那妖妇的暗算的。你们的坐骑是给她下了毒的,我偷了你们这匹坐骑,也不过只多跑了几里路,毒就发作了。不错,我承认我是想把你们撇下,但我把那两个妖人的坐骑弄成残废,也总算帮了你们一点小忙吧,是不是?嘿,看情形你们是已经给尔朱荣打败了,对吗?”
甘武维道:“谁说我们给他打败,我们只不过着了那妖妇的暗算。
龙灵珠道:“那妖妇善于使用迷香,你们是吸进了迷香了,对吗?”
甘武维点了点头。龙灵珠道:“不用担心,我有解药。”
丁兆鸣怒道:“我不要!”龙灵珠道:“你这样执拗,难道想送死吗?”
丁兆鸣怒道:“你的解药对我没用,你懂不懂?”龙灵珠道:“为什么没用?”丁兆鸣喝道:“少罗唆,我已经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但也不能放走你这小妖女。”
要知丁兆鸣是受了严重的内伤的,他唯一的生路是只盼能够在毒发之前逃回天山。这希望虽然极为渺茫,但走近天山一步总是好些,他是奉命擒拿“叛徒”杨炎的,龙灵珠是杨炎的“帮凶”,他怕违本门戒律,自是不能放走龙灵珠。
不过他毕竟也明白了龙灵珠对他并无恶意了,因此他自己虽然不作解释,却道:“师弟,谅此妖女此刻也不敢毒害咱们,我不愿领她的情,但你倒不妨吃她一颗解药!
龙灵珠不知解药对他没用,愠道:“不是看在炎哥份上,我才不理会你的死活呢,好,你要逞强,就任由你逞强吧!”丁兆鸣让他把一颗解药交给甘武维,随即又把她的脉门扣住。
这颗解药乃是神仙丸的解药,甘武维吸进的迷香则是穆欣欣用大麻制炼的,成份虽然不尽相同,却是大同小异,甘武维刚才又只是吸了一点迷香,受毒甚轻,服了这颗解药,登时神清气爽。
丁兆鸣发力跑了一程,又拖着一个龙灵珠,不觉已是气喘吁吁。甘武维道,“师兄,清把这小妖女交给我,你先走一步。”
丁兆鸣尚未回答,忽听得风中飘来轻柔的乐声,音细而清,像是少女的叹忌。
甘武维呆了一呆,说道:“咦,是谁在吹芦笛,该不会是四弟吧?”
原来这种芦笛是天山上冰湖边特产的芦木制的,音质清柔,比一般的“芦笛”传得较远。天山四大弟子中的白坚城是喜欢吹笛的,甘武维听出这人的内功造诣甚是不弱,以为是白坚城。
丁兆鸣道:“不是四弟。四弟虽然喜欢吹笛,但不会吹这种调子。你听这笛串柔清似水,吹苗的似乎应该是个女子!”
那人吹的正是在草原最流行的一支牧歌——旅人之歌:“你听那流水浮动轻轻的响……
像是姑娘的巧手弹起了冬不拉。
她在问那流浪的旅人,你还要攀过几座冰山?经历几许风沙?……“
甘武维竖起耳朵来听,说道:“不错。但这是咱们天山才有的芦笛,吹笛的虽然不是自四弟,却一定是本门的女弟子。咦,本门的女弟子,有谁有如此功力呢?”
他还未想是什么人,龙灵珠已经高叫起来了:“冷姐姐,冷姐姐,你快来呀!”原来她是曾经听过冷冰儿吹这曲子的。
果然是冷冰儿。笛声甫歇,接着一声长啸,和冷冰儿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缪长风。“
冷冰儿吃了一惊,首先叫起来道:“丁师叔,这位龙姑娘不是坏人,她虽然曾经帮过杨炎做了一些错事,责任却是不该由她负责的。请你放了她吧!”
丁兆鸣哼了一声,仍然扣着龙灵珠的脉门,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从冷冰儿的面前过去了。
这一下登时把场面弄僵,今得冷冰儿尴尬之极。
要知冷冰儿一向人缘甚好,本门长辈,除了石天行因为儿子追求不遂的缘故,对她不满之外,其他的人对她都是爱护有加的,丁兆鸣更是把她当作侄女一般,从来没有对她疾言厉色。
这次丁兆鸣不允她的所请,要是认为她说得不对,按情理来说,也该回答她的。再不然开口责骂她也好一些,总胜于不理不睬,令她无地自容。
冷冰儿那里知道,原来了兆鸣此际已是只能够勉强支持,才能跑路的了。多说一句话就要多耗一分精神,他是有苦说不出来的。
缪长风见他如此,不禁也是好生诧异:“他不理冰儿也还罢了,怎的连对我也不打个招呼?”不过缪长风毕竟是和冷冰儿不同,有心机得多,心念一动,仔细一瞧,从丁兆鸣所施展的轻功步法之中,早已看出了他已是有点力不从心的迹象。他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丁兄,这是怎么回事?丁师兄是不是受了伤了?“
甘武维道:“不错。有两个妖人正在追来,请你替我们挡一挡!”他不放心师兄,口中说话,脚步不停,追上丁兆鸣。
龙灵珠叫道:“那两个妖人,男的叫尔朱荣,是曾经几次三番害过杨炎的。那个女的叫穆欣欣,是他的姘头,擅于用毒,缪大侠你可得留神一些。”
镖长风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