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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绝塞传烽录-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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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发啸不过是试探性质,试探明白之后,心里想道:“段剑青对我已是没有用处的,我不将他杀了灭口,那已是对得住他了。嘿嘿,反正有人给我代劳。他是天山派的叛徒,天山派的人杀了他,他当可死而无怨。”
  宇文博这一次又料错了。
  这个人并不是天山派的人。
  另一个藏在暗处,待他一走,就立即出手“料理”段剑青的人,也不是天山派的人。
  这个藏在暗处的人是龙灵珠。
  她在流冰倾泻之时,躲在一块岩石的裂缝中避难。这块岩石恰好是在段剑青的背后。
  她不愿意见冷冰儿,只能用梅花针暗器暗中助她取胜。
  那知她的暗中相助虽然成功,但冷冰儿还未来得及杀段剑青,宇文博就来了。
  她自知绝非宇文博之敌,只能眼睁睁的看宇文博把冷冰儿掳去。
  宇文博一走,另外一个人很快必将来到。
  时机稍纵即逝,她是非出手“料理”段剑青不可了。因为只凭这个人的啸声,她听不出是谁。她不能不相信宇文博的谎话,相信这个人是段剑青的“自己人”。
  段剑青刚刚起疑,正要挣扎起来,蓦地两边肩头都是一阵剧痛,痛得他只能发出一声惨叫,就晕过去了。
  龙灵珠是用两枚透骨钉射穿了两边肩头的琵琶骨的。她本来要取段剑青的性命的,但转念一想,冷冰儿与他仇深如海,还是留待冷冰儿将来报仇的好。因而临时改变主意,只废掉他的武功。
  “我必须重回天山报讯、即使碰上炎哥,也顾不得这许多了。”龙灵珠心想。
  她生怕给段剑青的这个同党发现,急急忙忙,趁他未曾走到之时便即走另一条路重回天山。
  也是阴错阳差,她这一走,失去了和杨炎相遇的机会。以致杨炎要在过了许多时日之后,方始得知冷冰儿这一不幸被掳的消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剑青方始痛醒过来。
  他一睁眼就看见了一个他过去千方百计要躲避的人,但现在则是他盼也盼不到的人。
  龙灵珠以为这个人是段剑青的“朋友”,猜错了。
  宇文博的“谎言”却反而说中了。
  这个人不是段剑青的朋友,是段剑青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叔叔段仇世。虽然不是宇文博所指的那种“自己人”,却确实是自己人!
  段仇世正是来找他的侄儿,捉回去严加管教的。
  这次他本是为参加唐嘉源就任天山派掌门的典礼而来,在途中碰上快活张,快活张告诉他一个消息,说是段剑青已经和白驼山主宇文博做了一伙,而且他已打听到这两个人正在前往天山。
  段仇世虽说是十分痛恨侄儿的不肖,但听到这个消息却是不禁又急又惊。
  段仇世因为少年失恋的缘故,早已决定终身不娶。段剑青是他段家唯一的根苗。
  他怕段剑青闯出大祸,更怕在群情汹涌之下,天山派会把他的侄儿处死。
  想不到他赶不上天山派的盛会,先就在这里碰上了段剑青。而且是受了重伤,死活未知的段剑青。
  他大惊之下,只能先替侄儿敷上金创药,用柳枝替他接骨。(打碎的琵琶骨是不能恢复原状了。最佳的希望只能是武功不致全废,可以保全一两分。)
  段剑青是在他的叔叔替他动手术的时候痛醒过来的。
  段剑青痛得只能叫出一声“叔叔救我!”就说不下去了。
  其实即算他还有气力可以说话,他又能够对叔叔说些什么呢?
  段仇世又是心痛,又是气恨。气恨侄儿不肖,也心痛他的侄儿变成残废。他只道侄儿之被废武功乃是天山派给与的刑罚。他不敢怨恨天山派,但心里多少也有一点认为是过分了些。
  在这样情形下,他又能够说什么呢?责骂又不是,安慰又不是,他只能救活了侄儿再说。
  杨炎刚与哥哥分手,就隐隐听得不远处好像有人呻吟。
  他本来不是朝着那个方向走的,听到了呻吟声,生怕受伤的是冷冰儿,赶忙朝着声音来处跑去。
  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发现了伤者是段剑青。
  他不认识段仇世,见段仇世替段剑青裹伤,只道段仇世是白驼山的妖人一伙。
  杨炎立即拔剑出来,直冲过去,段仇世喝道:“你想干什么?”
  杨炎喝道:“你若不想陪这奸徒送命,那就赶快给我滚开。”
  段仇世道:“你是奉了贵派掌门之命,赶来杀他的么?”
  杨炎冷冷说道:“天山派的事情用不着你管,要命的快滚,别再罗唆!”
  段仇世本来就有点不满,觉得天山派对他侄儿的惩罚未免过分了些。此际,杨炎恶言相向,他也不禁动气了。说道:“对不住,此事我一定要管。你先回去禀告掌门,待会儿我再带剑青去拜访他。”
  杨炎早已不耐烦了,登时喝道,“好,你要管那就管吧,我倒要看你有何本领管得了此事?”声出招发,唰的一剑就刺过去。
  这一招用的是龙象剑法,迅捷狠猛,兼而有之。段仇世吃了一惊,心想:“十年未上天山,想不到天山派竟是人材辈出,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弟子也有如此高明的剑法!”但他是一派武学宗师,纵然不识龙象剑法,亦可应付自如。当下衣袖一挥,把杨炎的剑引出外门。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杨炎功力尚未恢复,长剑非得脱手不可。
  杨炎一剑刺空,恐防反攻,立即变招,这一变变为天山派的大须弥剑式,转攻为守,法度严谨,隐隐有渊停岳峙的气象。
  段仇世识得这招剑法,不禁又是一惊:“这小子的大须弥剑式,比起唐嘉源或有不如,但已在天山四大弟子之上!”因他只守不攻,段仇世的应招也就蓄势未发。
  段仇世又是吃惊,又是惭愧,心里想道:“要不是我的内力远胜于他,单比剑法,只怕我还未必是他对手。奇怪,他的内力似有难以为继的迹象,莫非剑青已经和他打过一场了?”
  心念未已,杨炎已是第四次变招,这一次他用的是刚刚学会的那一招“胡茄十八拍”,虽然远不及丹丘生与孟华便这一招的变化精奇,但亦已能够在一招之内遍袭段仇世的十八处穴道!
  段仇世和丹丘生是老朋友,当然不会败在他这一招十八式之下。段仇世惊疑之极,“铮”的一声,弹开杨炎的剑,喝道:“你是何人?这一招胡茄十八拍是谁教你的?”
  杨炎心头一凛:“这妖人倒是见识不凡,居然识得这一招胡笳十八拍!”哼了一声,说道:“正邪不两立,我打不过你也要打!有本领你尽管杀我好了,何必多言!”
  他正在一剑刺出,忽听得有人喝道:“炎弟,不可无礼!”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内功,声音少说也在数里开外,却好像在杨炎耳边说话一般。
  杨炎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的哥哥反而帮这妖人说话?”
  心念未已,只见孟华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原来,孟华和弟弟分手之后,刚走得一程,就听见段仇世的啸声,他听出了是师父的啸声,赶忙跑来迎接师父的。想不到却发现了弟弟和师父斗剑。他是在高岗上看见了他们的,大惊之下,生怕师父误伤弟弟,自己赶救不及,于是先行出声,喝止杨炎。
  段仇世是孟华的第一个师父,而且是抚养他成人的,孟华行过了礼,说道:“师父,请恕舍弟无知,冒犯了你。”
  杨炎大惊道:“他是你的师父?”
  孟华喝道:“你不向师伯赔罪!”
  杨炎却不赔礼,说道:“他既然是你的师父,为何要庇护段剑青这个奸徒?”
  段仇世道:“原来他是你的弟弟,小小年纪,有这一身本领,真是难得。他不知我的来历,不能怪他。”说到此处,稍歇片刻,接着叹口气道:“本来是我这侄儿不好,他就是不给我面子,我也不能怪你。孟华,如今不是你应该替弟弟赌罪,是我应该向你们兄弟求情!”
  孟华惶然说道:“你这样说,教徒弟怎当得起,请师父吩咐!”
  段仇世道,“我不能干涉天山派清理门户,不过这小畜生武功已废,只盼你能饶他一死!”
  孟华只道段剑青的琵琶骨是给段仇世捏碎的。心想即使把段剑青拿回去,最重要的刑罚也不过如此,便道:“师父大公无私,我将此事禀告唐掌门,谅可获得掌门鉴谅。”
  段剑青呻吟道:“我、我好想念大理,我但求能死在家中。叔叔,你带我回去,带我回去。”说罢,假装昏迷。
  昏迷虽是假装,瞒不过段仇世的眼睛,但武功被废则是事实。段仇世当然想得到这一层:“他武功已废,天山高处的严寒就不是他所能抵受的了。”
  段仇世踌躇片刻,说道:“华儿,我本来是要去向你们的唐掌门道贺的,但如今……”
  孟华说道:“师父有事请便,掌门跟前由我回话。”段仇世一声轻叹,说道:“好徒弟,难为你了。”背起侄儿就走。
  段仇世叔侄走后,杨炎说道:“哥哥,你顾全了师徒情分,却未免太过便宜这奸贼了。”
  孟华道:“话不能这样说,你要知道,人谁……”
  杨炎接下去便道,“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要说的是这几句话,对不对?但我不相信像段剑青这样的人,他能够真心改悔。”
  孟华说道:“你没看出他的叔父已经捏碎了他的琵琶骨,废掉他的武功吗?即使他死不悔改,也无能为恶了。他既已落到这份田地,我相信你的冷姐姐也会饶恕他的。你还是赶快去鲁特安旗找回你的冷姐姐吧。”边塞传烽杨炎兼程赶路,不到一个月已经踏入鲁特安旗地界。出乎他的意外,他未曾找到冷冰儿,却先碰上了冷冰儿的好朋友——桑达儿和罗曼娜这对夫妻。
  桑达儿伤势已经痊愈,他是从故乡出来的。罗曼娜由于记挂丈夫,特地从鲁特安旗带领一队女兵回乡接他出来。
  意外相逢,皆大欢喜。桑达儿再次向扬炎道谢他那日救命之恩,问道:“杨少侠,你被奸人陷害之事,想必已经分辩得直了吧?”
  杨炎说道:“多谢关心,新掌门已经许我重列门墙了。”
  罗曼娜道:“那么冷姐姐呢,怎的不是和你一起回来?”
  杨炎吃了一惊,说道:“我正要问你呢,她还没有来到鲁特安旗吗?”
  罗曼娜道:“三天前我离开鲁特安旗的时候,尚未见她来到。刚刚我问过一个今日从城中出来的哨兵,他说了几个前来助战的朋友的名字,也没冷姐妹在内。”冷冰儿是罗曼娜的好朋友,要是她已经来到的话,那哨兵一定会对她说的。
  杨炎大为失望,再问:“那么齐世杰呢?听说他上个月已从柴达木前往鲁特安旗——”
  罗曼娜道:“不错,他是来了鲁特安旗。但亦已走了。我还以为他可能在途中碰上你呢。”
  杨炎道:“他是前往天山吗?”
  罗曼娜道:“不错,他来到我们这儿,一听说你已经为冷妹妹回转天山的消息,他也就立即赶着去了。咦,你这把剑不就是冷妹妹那把冰魄寒光剑吗?”杨炎说道。“正是冷姐姐托我把剑赠送他的,可惜又碰不上。”心里想道:“世杰表哥对冷妹妹本来也是一片真情,要不是当年他的母亲强加干预,他们本来可以成为一对佳偶的。唉,都是我的不好,把什么事情都弄糟了。”蓦地心头一震:“为什么我有后悔不能成全他们的念头,我不是坚信只有我才能给予冷妹妹幸福的吗?难道我的信心动摇了?”抚剑思人,不禁心乱如麻。
  罗曼娜忽地问道:“那位龙姑娘呢?”
  杨炎茫然说道:“我也不知她去了那儿。”
  罗曼娜摇了摇头,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一句话?”杨炎说道:“是那句把锁匙比喻爱情的哈萨克格言吗?”
  罗曼娜道:“不错,那句格言是一把锁匙只能开一把锁!”桑达儿见杨炎神魂不定的样子,不禁也摇了摇头,说道:“这里就快要打大仗了,你们还在谈什么锁匙?依我说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应该是怎样打开清兵对咱们的包围!”
  杨炎霍然一省,说道:“你们不是已经打了一个大胜仗么?”桑达儿道:“战争的胜负不是打一两次胜仗就可以决定的,清兵已经从西宁调来援军,只怕不日就要大举进攻。”
  罗曼娜道:“你猜我是因何向你问起龙姑娘的?那是因为有一位朋友也在打听她的消息。”
  杨炎道:“是谁?”罗曼娜道,“这人你也认识的,他就是柴达木的义军头领邵鹤年。”去年邵鹤年曾受孟华之托将杨炎押往柴达木,中途被龙灵珠所劫。杨炎说道:“他还在恼恨我和龙姑娘吗?”
  罗曼娜道:“刚刚相反,他已经知道你们都是帮我们抗清的朋友了。他是义军派来和我们联络的,现在还在我们那儿。听说孟元超大侠即将率领一支义军来援。”
  杨炎道:“真的吗?”心情激荡,声音都变了。罗曼娜道:“当然是真的。咦,你怎么啦?”
  就在此时,忽见四面山头都有浓烟升起,这是山上的了望哨发现敌人的讯号。桑达儿哼了一声,说道:“清兵来得比我们预料还快!”罗曼娜笑道:“对,现在不是长嘘短叹的时候,咱们必须赶回去准备作战了!”
  一座座的营帐布满山头,每座营帐前面的空地都竖有一枝旗竿,白天挂着该队的军旗,晚上则挂出风灯。
  这是清军主帅所在的“大营”营地。时间正是午夜时分,地点是在鲁特安旗首府正东面的彭古拉山。
  军令森严,虽然是有几万大军驻扎的山头,只闻刁斗声声(刁斗是古代行军的用具,夜间用来报时,犹如更鼓。在碰上意外事件时,也可用作警报)和风过处吹得帐篷摇动的沙沙作响声。千万盏风灯好像黑夜繁星,忽明忽灭,把荒山点缀得一片绚灿,好像贫家女突然变成了满身都是珠光宝气的贵妇。遗憾的是却没人欣赏,在营地上穿梭来往的只有轮值守夜的卫兵。
  情兵的主帅早已换了人,儿子不行,换了老子。由官拜抚远大将军的陕甘总督丁兆庸亲自挂帅,接替他的儿子,那个名实不相符的儿子——丁显武。
  但更大的权力则在监军卫长青手中。卫长青是以御林军副统领的身分,手持上方宝剑,代表皇帝在作监军的。
  此时卫长青正在他自己的帐幕里和一个军官说话。这个军官来头也很不小,他有两重身分,一重身分是保定武学世家杨家六阳手的衣钵传人;一重身分是大内一等卫士。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炎的父亲杨牧。
  但这两个显赫的人物,此时正在相对叹气。
  清兵围攻鲁特安旗已经有一个月了,虽然占据了四面山头,且业已兵临城下,把这座回疆的名城围困得水泄不通,但兀是未能攻下。
  卫长青叹口气道:“这座城池其实不能算是很坚固的,城墙不过三丈高而已。想不到这些哈萨克人不但能攻而且擅守,竟然把它变成好像金城汤池了。
  “听说柴达木那股贼人已经倾巢而出,还有几个部落的援军也将来到。要是咱们在这几天未能攻下,恐怕就要背腹受敌了。”
  杨牧勉强给他打气,说道:“回疆那几个部落的援军虽然擅于各自为战,但未经兵法部勒,只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咱们真正的对手只是柴达木那股匪军,但从柴达木来到此地。要冲破咱们七重防线,谈何容易。而且四面山头都在咱们掌握之中,他们想与城中的守军会师,最少也得伤亡一半!”
  卫长青苦笑道:“你知道他们的主帅是谁?”
  杨牧说道:“大概不是冷铁樵就是萧志远吧?”冷萧二人是柴达木义军的正副首领,他这一猜自是合乎常理的猜测。但其实他却是明知猜错,故意装作不知的。
  卫长青摇头说道:“你猜错了,不是冷铁樵,也不是萧志远,是你的对头孟元超!”
  杨牧装作大吃一惊的模样,失声叫道:“哦,是他?”
  卫长青郑重说道:“不错,是他!他在柴达木虽然只是第五号人物,但说到用兵打仗,比冷铁樵和萧志远都强。冷萧二人,年纪已老,在匪军中名位虽高,实权则早已交付与盂元超与宋腾霄这一辈较为年轻的人了。宋腾霄是秀才出身,熟读兵书,懂得行军布阵,当然是个扎手人物;但盂元超善用奇兵,有勇有谋,他的兵法简直是无师自通,出神入化,比宋腾霄更难对付。咱们的七重防线,只怕也未必拦得住他。”
  杨牧唯有苦笑道:“大人未免太过长敌人的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孟元超纵然厉害,也未必就有这么厉害。何况他劳师千里,兵力也远比咱们薄弱,即使他能够抵达鲁特安旗,咱们以逸待劳,以众敌寡,也无须惧怕他们。”
  卫长青道:“咱们是堂堂之阵,正正之旗,怕当然是不怕他们的,但添多这股强敌,总是麻烦。”
  说至此处,他看了看杨牧,忽地冷冷说道:“你可有令郎的消息?”
  杨牧正是怕他提起此事,讷讷说道:“没,没有。”杨炎回转天山的消息,他确实不知,这话倒并非说谎。
  卫长青冷冷说道:“你不是差遣令郎去行刺孟元超的吗?看来你这个宝贝儿子恐怕是非但不听你的话,反而认贼作父了!”
  杨牧自知他目前之所以仍然受到重用,一大半原因就是因为他的上司还在希望能够通过他而利用他的儿子杨炎之故,只好为儿子分辨:“我这不肖子虽然行为乖谬,认贼作父那是绝不至于的。他曾在我的面前失誓要杀孟元超,或许是因时机未到之故。”
  卫长青面色稍微缓和,问道:“他是否还在柴达木,你知不知道?”
  杨牧说道:“他一去柴达木,我就无法与他再通音讯了。不敢胡猜。”
  卫长青道:“好,待我派人打听,要是令郎这次是和孟元超一起而来,今后恐怕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杨牧抹了冷汗,说道:“大人只要有用得着卑职之处,卑职敢不遵命。”
  卫长青道:“你对我忠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杨牧道:“多谢大人栽培。”
  卫长青笑道:“我知道你有乌总管做靠山,但他的亲情也多,有好差事只怕未必会轮到你。”原来卫长青本是大内总管乌苏台的副手,几个月前才调任御林军副统领的。此人野心颇大,一直以屈居副手而心中不忿。故此他想多笼络些人为他所用,杨牧就是他的目标之一。
  杨牧老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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