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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空白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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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不清了……你叫——”
  “我姓吴,叫吴三更。”
  “吴……三……更……”姑娘微皱着眉头,一只手停在半空中。
  “有印象吗?”吴三更的声音低下来。
  西子摇摇头,一副苦恼的样子。当年,听到吴三更说他喜欢她,她的脸上也是这种表情,许久之后她才说话,她说的每句话都让他心醉,风停时,尤其是她棉布下的身体,散发着花儿在雨中绽放的清香。
  “一点也没有?”
  西子还是摇摇头,可是,她的目光变得专注起来。“别这么问我,我记不清了,假如你知道,你告诉我,在什么时候见过我,啊?”这时,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痛苦,这痛苦久久地缠绕着他,令他迷醉于这四周流动的夜色。这一夜,注定将是十分漫长而无奈的。
  “你怎么了,西子?我是你的同学吴三更呀,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什么?同学?不会的,不会的——”西子眼神变得可怕起来,“我没你这样的同学,你骗我,你骗我!”
  “怎么了,西子?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三更紧抓住西子的胳膊,疼得她叫起来:“哎呀,你弄疼我了!”三更松开手,不知该说些什么。西子微张着唇,茫然望着他的眼睛。在他们中间,仿佛隔着一层胶状的透明物质,无论如何努力,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投影。
  过了一会,西子平静下来。三更强忍着冲动,发誓一定要让西子说出原委。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找一个证明,在你右侧的乳房上,有一颗红痣——”西子听了,双肩剧烈地抖动起来,泪水滑过脸庞,落在短短的布裙上。最初一滴泪既已夺眶而出,接下去更是不可收拾——她两手按着床垫,弓着身子,呕吐一般哭了起来。三更感动地将她拥入怀中,她的泪水和温热的鼻息濡湿了他的衬衫。三更紧紧搂着,就像5年前他在她家做的那样,轻轻解开她的裙带,翻起她的上衣,他看到了那颗红痣,自由并孤独地悬着,在一片耀眼的白光里印证了他们的初恋……
  很久之后,西子才止住哭泣,三更铺好床被,一面脱去他和她的内衣,然后,像两条鱼一般钻了进去。
  “吃晚饭了吗?”三更望着她被泪水划伤的脸,抚着她的长发。她凄凉地笑了,点点头。
  “我是来找我妈妈的……”三更的声音低下来,“听说,她也在这……其实,我心里很难过……”
  “从前的事,我一个都记不起来了,你跟我是同学,我们爱……爱过?”
  “我?和你?是的,爱过。爱过一个夏天。”
  “后来呢?”
  “你不理我了。”
  “真的?那后来呢?”
  “我到o2城上大学去了,我发了许多电子邮件,你一封也没回……”
  西子靠紧了身子,触到了他的阴茎,那小东西膨胀了许多倍,西子笑着,轻轻地将它拨开。
  “我跟你,是第一次吗?”女孩的手伸出来,抚摸着三更的下巴,“你的胡子真硬——”
  三更咽了口潮热的唾液,“告诉我,西子,究竟怎么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人告诉我这样,我就这样了……”
  “有人?谁?谁跟你说的?”
  “我也不知道,你看到这个了吗?”西子伸出她的右臂,“这是一块‘智能芯片’,这里的服务生都有,我们按照它的提示工作。一天24小时,每天早晨7点删除两天前的信息,芯片只留给我们一天的私人记忆,大部分的信息都是公务性的,服务区范围、酒吧和舞厅的布置、新来的员工信息、被叫以及服务铃信号、身体健康报告、xp…a病毒警告、定期的迷幻药剂量……”
  “一旦我们离开这里,芯片会自动分泌一种毒素……”
  “好吧,你告诉我,谁是这里的负责人?”三更披了衣服,直起身问。
  “他们……谁都不知道,更没人见过。”西子刚说到这里,身体突然痉挛起来。“药……药……迷幻……药……”西子呻吟道。吴三更慌忙下床,拉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两男一女,男人表情冷漠,女人看着伏地不起的西子,脸上浮着笑容。
  “公司早有规定,你是服务区的负责人,怎么,连这点记性都没有吗?”女人说完,看了看怒目而视的三更,不以为然地笑笑,“先生,你的问题可真不少啊,你是来消遣的呢,还是来找麻烦的?”
  “你们……你们!”看着西子痛苦的样子,三更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我们怎么了?我们是生意人,不是海军陆战队员,你不是有疑问吗?可以到我的办公室谈,这里很不方便。”女人说完,示意身边的人拿出药来,“听着,重植记忆,把她安排到‘金属酒吧’,做完一星期再说。”一个男人走过去,把那粒药丸塞入西子的嘴里。走廊尽头,两个保安不停地朝这边张望,一侧的门内,三更听到一阵放浪的笑声。
  “先生,请这边走。”女人轻轻的摆动胯部,裙角打在小腿上,很有规律地折起细纹。
  办公室在10楼,两个男人按照女人的吩咐去了舞厅。女人扭开门锁,强硬的姿态不容回避。三更踩着柔软的红地毯,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张旧报纸,目光却盯着四面的墙壁——灯光下,它是一种金属的颜色,三更觉得四面好像涂了一层铅,他们就好像坐在一个铅桶里,除了有限的几幅抽象派绘画,反射的光线令人晕眩。
  女人坐下后,按下一个开关,墙壁的颜色消失了,换成了草原的绿色。
  “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好了,不过,有的问题可能没有答案。”女人换了一种坐姿,望着吴三更。
  “其实,我是来找一个人的。她叫‘胡花荣’,是我的母亲。”三更说。
  “一个礼拜前,有一个中年男人来找我,他说胡花荣是他老婆——”女人突然截住了话锋,盯着三更,“遗憾的是,我们这里没这个人。这次你来,我相信结果是一样的。”
  三更放下报纸,(第四版刊登了一条m城的自杀新闻,死者名叫木兰,20岁,朝阳旅馆的服务生,因与客人发生争执而自缢身亡。可是,吴三更并没看到这条消息,从此,这个叫“木兰”的女孩彻底消失了)心里计算着父亲出现的准确日期。
  “那么,记忆和芯片是怎么一回事呢?”过了一会,他问。
  “人体芯片的植入技术早在二十年前就出现了,它是数字技术、基因技术、生物工程这三者的统一,其目的是加快人类的智能开发,进而推动整个人类文明的进步,可是,它的推广遇到了很大阻力,许多人不愿加入这个行列,还有人说,这是对人权的无理侵犯,他们认为人的命运是自然的,人活着就应该顺应自然,反之就是自取灭亡,这种论调听得我头皮发麻……人权是什么?只要活着舒服就行,人权能带来幸福吗?人权能给你房子住吗?人权能给你别墅和私车吗?他们把人的自然属性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其它的呢?文化属性?社会属性?人类属性?他们求一而舍弃其它,这本身就是一种对科学极不负责的态度。他们全是乌托邦似的疯人!”
  “那你说,‘西子’幸福吗?”三更冷冷地问。
  “既然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我们为什么不选择呢?”
  “我没听明白,请你具体一点。”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女人挥舞着双手说,“记忆是什么?它不过是一种信息的载体,对于有些人来说,它是痛苦的、无奈的、绝望的,他们一生都在忍受记忆的折磨,有的人甚至把记忆看作一种致命的病毒,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失望更伟大、更无处不在的东西了!人生来是要死的,谁都无法避免,快乐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瞬间,许多人穷其一生追求所谓的理想,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幻象。为了获得永恒的幸福,办法只有一个——忘记!你懂吗?”
  “够了!这无非是为个人的私欲泡制借口。你们想当然地认为,记忆除了痛苦什么都不会留下,可你呢?你为什么没有植入芯片?”
  女人听了,轻轻一笑,撸起她的右臂,三更赫然看到:一块指甲大小的疤痕。
  “我跟她们一样,只不过存储的时间久一些,我们都是受过伤的人——我指的是精神上。对于我们来说,逃避是没用的,只有完全的忘记。今天过去了,明天又是一个新的日子,周而复始,生活才有意义。”女人说着,点了一根香烟,忘我地吸着,完全陶醉在如雾的晕眩中。
  “西子今晚在‘金属酒吧’,你可以到那儿找她,同时还有你的答案。”女人躺在沙发上,一脸的疲倦。
  三更悄悄地带上门,走了出去。
  第十七章
  “你醒了?”天一放亮,12号就来了,放下药盘,一脸的暖笑。
  “睡得怎么样?”12号挨着床边坐下,阳光在窗帘后面摆动着,一点点被风吹起,落在胡花荣光洁的裸腿上。
  “你昨天生气了?”胡花荣直起身,她们之间仅隔着一拳的距离。
  “哪里的话,我没生气,只是感到奇怪。”12号垂下睫毛,脸边有些红了。
  “今晚陪我睡吧。”
  “今晚?”
  “你不是做记录吗?昨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有关你的。”胡花荣神秘地笑笑,看着她,一只手放在12号的腿上。“你不想知道吗?绝对诱惑,听了你还想听——”
  “这种话,根本不像四十多岁的人说的,倒像是——”
  “像你自己说的,对吗?”胡花荣笑着。
  “我们不聊了,量血压吧,魏医生一会就过来,他说有事找你。”听了这话,胡花荣顿时没了声音。这段时间,魏医生一直用药物控制着她的情绪,实验中,他最担心的是病人的情绪,迷乱的情绪会影响实验效果,所以他一再告诫胡花荣,千万要抑制住自己情绪上的波动,一旦出了差错,与双方都不利。这几天,胡花荣恶梦不断,醒来后,脑子里昏沉沉的,对什么事都没兴致,只盼着这一切早一点过去。
  半个月后,她的身体状态基本恢复,可记忆也在一点点消失。刚开始不引人注意,突然有一天,她想起某个遥远的往事,可记忆到那儿忽然停滞不前了,它只是一个空壳,里面的内容消失了。魏医生说,那是一个断裂点,程序已将她的记忆分成上亿个断点,以便在第二阶段的实验中进行删选,那时,她的大脑就像一个临时存储器,加入一些,再删除一些,东西永远新鲜,生命也多了一层含义。
  “可我是人,不是实验品。”有一天,胡花荣十分气愤地说。
  “为什么实验之前你没这么想呢?”魏医生反问道。
  “当初,我以为很简单,没想到……”
  “其实,你面对的不是某个人,某个医院,而是一个机构。从根本上讲,实验目的是为了获得巨大的商业利润,一旦实验成功,人的记忆便可象商品那样出售,什么隐私、良知、爱情、理想、放荡、忧伤、尊严、狂傲……不过是货架上随意拿取的一瓶饮料。先将脑部神经麻醉,然后植入某种记忆芯片,在现实中无法满足的要求,一瞬间就解决了。失去了记忆,人所依赖的世界完全不同于以往了,只需将药剂轻轻一推,人生就改变了……”
  ——胡花荣久久沉浸在魏医生的话中。
  “你说,昨晚做了一个有关我的梦?”12号数完了脉搏,轻声问道。
  “啊……对,不过,醒来就忘了,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
  “本来嘛,梦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可是,我的梦越来越多,有时候,一整夜都在做梦,所以,白天很累,就跟没睡一样。”
  “我能帮你什么吗?”12号说,两颊染上了红晕。
  “好吧,”听12号这么说,胡花荣果然来了精神,“我在房间里闷死了,你一有空就过来,我们聊天……行吗?”
  “我尽量做吧。”12号动了动身子,胡花荣看到她的衣摆弄乱了,伸手替她抚平。低头时,胡花荣闻到12号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香水味,她的感觉立刻膨胀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欲望击得她有些晕眩。不是的,她心想,这是从前的我吗?她努力回忆着从前的样子,那种应当在另一种情形式下产生的激情,可是没有,连线断掉了,她的能量只能探到那个“点”上,现在和以后将要发生什么,她一无所知。她对自己的感觉是那样陌生,就像凭空塞进了一张“体验卡”,每个疑问都能在其中找到答案,可它是属于自己的吗?她的真实消亡了,任何体验不过是假定程序的一部分,程序员可以随意删改,她的所有表现都是为下一步实验提供了参考数据。可眼下,她兴奋了。
  “我……我要走了……”12号本能地取下吸附在她手背上的章鱼般的触手,不料她的不安被对方误解了,胡花荣猛地扑上来,渴求般地抱紧她,喉间发出咕咕的吞吐声。
  “不行的……我要走了……”12号用力扯开对方,站了起来。
  胡花荣十分迷惑地望着她,一只手可怜巴巴的朝她伸着。12号退了一步,捧起药盘,走了出去。胡花荣听到咣的一声,过了很久,她才清醒过来。我怎么啦?怎么会这样?12号呢?为什么突然跑了?她对刚才的感觉完全没了印象,正像她第一次醒来时感觉的那样:时间过去了整整一个世纪。
  不久,另一个人推门进来。
  “今天好点了吗?”魏医生笑着问。
  胡花荣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一点反应也没有。
  医生仍然笑着,靠近她问:“胡花荣,我是魏医生。今天好点了吗?”
  女人木然坐着,还是没有反应。魏医生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问:“你怎么了?”
  “别动我!”胡花荣突然大叫一声,拨开白衣人的手,可她的目光仍然盯在天花板上。
  “你看什么呢?”魏医生坐下来,学着她的样子,眼望天花板,同时观察她的变化。胡花荣看了一会,她的身体已没了昨日的芬芳,包括她的姿态,无一不透出疲乏和厌倦。几天前的笑容越发加深了她的衰弱,她的面色仿佛抽空了血似的苍白,干裂的嘴唇已在影响她的发音和动作了——她不时地伸出舌头,或者咬紧牙关,以感觉喉管内尚未停止的呼吸——“天花板裂了……”胡花荣喃喃自语,“我看不到了,天花板裂了……”她举起右手,“它跟我的手一样,裂开了……它流血了……你看,它流了一地的血……”女人低头看着床下,“三更呀,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能玩玻璃……你外公没跟你说吗?”女人又数着手指,“你爸该回来了,你看,天花板裂了,你爸还没有回来呢……”女人望着手掌,“这是我的手吗?”她翻开掌心,“我的那个疤呢?三更,我刚刚流了那么多的血……我的疤呢?它不见了?疤呢?疤呢……”
  魏医生摇摇头,在诊断书上写着什么。这时,12号也进来了。
  “胡花荣怎么了”12号坐下来,急切地问。
  “失忆。”
  “失忆?是实验症状?”
  “对,实验症状,”医生叹了口气,继续写着什么。
  “严重吗?”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你做了多长时间的护士?”
  “两个月。”12号低下头。
  “怪不得,那我告诉你,这种现象不是药物所能控制的——”那边,胡花荣已经回到床上,一只手在下面做着什么,被面一起一伏的,惹得两人不停地张望。“从实验症状看,第二阶段的实验可以开始了。我先写一个书面报告,核实后就可以了……她在干嘛?”医生歪着头,12号和他对看了一眼,同时沉默了。
  “她经常这样?”医生问。
  “我也是头一回看到——”12号的脸红了,她侧过身,胡乱看着四周。
  “焦虑,由欲望引发的焦虑,临床症状表现为——”他看了12号一眼,把声音变换成文字,“第二阶段,我们尝试通过记忆改变这一焦虑,可以植入的芯片类型为p3418和p5320—c,记忆体通用的接收方式为晶体式,收发信息保存密码……还有其它需要补充的吗?”
  “她有同性恋倾向。”12号说。
  “你确定?”
  12号点点头。“她要我陪她一块睡……”
  “你呢?同意了?”
  “我没有!”
  “你拒绝了?”
  12号没吭声。
  “从内因来说,性颠倒现象的出现只是偶发因素促成的,正常性欲被阻碍,就会产生相异的性兴趣现象。从外因看,这是一种退化现象,它的出现预示了文明必然衰落的命运……12号,你没有男朋友吧。”
  “没有。”
  “这就对了,工作本身阻碍了你的正常欲望。由于长时间和病人相处,你的某些行为也发生了变化,你习惯于模仿对方,自然,同性恋当属其中现象之一……”
  “人类原始的身体是雌雄同体的,只是在后来的进化过程中才渐变为单性的,一方受阻而未得到发展的特征在另一方获得了某些残留,比如阴阳人,他们的性特征极为模糊,简直雌雄难辨。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胡花荣也不是,她的性心理是对压抑行为的一种反抗,可以通过疏导、药物或催眠来解决,可效果并不理想,我想第二阶段的实验有望解决这一问题,植入的芯片可以阻止脑部刺激神经的产生,进而根除这一症状。”
  “还有另一个方法,就是植入一块异性芯片,用记忆的方式帮助她完成从讨厌到迷恋的转变,只要她的性器官没出现病变——”这句话让12号极不自在,令她感到自己不但脱光了衣服,连内心也裸露出来。“她对异性的兴趣完全有可能恢复,这样——”医生站了起来,“实验范围不仅局限于实验本身,而且……这个病例太有价值了!我马上拟一份材料,以备讨论。”
  毫无疑问,12号意识到,她在病房里呆不下去了,魏医生正在为他的书面材料做准备,他兴奋的样子简直令人讨厌。事情真像他说的那样吗?一个人的一生,仅靠一滴药水或者一块芯片就能改变?那应该是怎样的人生呢?假如失忆成了一种痼疾,注定被抛弃的不恰恰是病人自己吗?
  12号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钟的时间是:上午9点18分。时间完全颠倒了,这不由得让人怀疑实验的真实效果,
  第十八章
  10月17日下午5时,吴山来到o2城的x—4大学。
  宿舍里只有一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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