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宋青书-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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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而观,青书对这人的重视,犹在那阿大、阿二之上。
毕竟阿二内力虽强,“金刚般若掌”却是练得马马虎虎,却没有这般厉害的搬运法门,只仗着强横内力胡搅蛮缠,如何敌得过这等攻守兼备的一流好手?
两人手掌一撞,砰然一响,青书身不由己,退后两步,再看那昌仁,却是噌噌噌退后五步,却听他笑道:“老先生功力深厚,晚辈佩服。再接一招如何?”束掌在胸,而后平平推来。
这一下表面上远不如先前那掌声势之壮,但却锋芒暗藏,只待触碰到一丝一毫,便会引出无穷后手。
青书微微一笑,目光一凝,仿佛一眼看透虚实,当即不挡不避,只待对方掌力及体。
昌仁一怔,这掌其实是大手印中的一式中手印,号称引招之招,自来便是用来擒住那些一意逃走却武功高强之人。这一手印既号称引招之招,厉害之处,便在于一掌推来,并非无可闪避,而是闪避之后,那些隐藏其后的后手,委实难能应付。而若是回首招架,则对方可趁着你回首这一瞬间,迭出杀招,狂轰乱炸,让你穷于应付,而后对方同伴则能从容赶来,数人合力,擒而杀之。
昌仁受主人吩咐,不求取胜,只消拖住青书便可,遂心念数转,第一掌出全力试探这位老人家功力如何,第二掌便已决定运用这引招之招拖住他了。
他虽看似粗豪,但实则心细如发,数个转念间便生出对策。
但青书地举措,却让他颇是不知所措起来,自来便是或战或逃,哪里有不闪不避的?这一怔忡间,手掌便已按上青书肩头。
昌仁但觉对方肩头陡然腾起一股内劲,仿佛漩涡一般流转自如,从容将自家劲力丝丝化去,而后将自己掌中所藏潜劲掐灭。
这一手印厉害之处,全在掌中潜劲,如今尚未发动,就被青书扼死腹中,昌仁只觉一阵气苦,方欲运劲挣脱,却觉对方肩上内劲一变,陡然如潮似浪,奔腾而来。
他喉头一甜,恍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三丈,落在地上,扑腾一下,而后强自站起,拭去嘴角鲜血,狞笑一声,便要使出生平绝技,与这青衫老者一拼生死。他生性好强,在主子面前,如何受的这等挫败?
却听华车中那女子声音阴沉,冷冷道:“罢了,昌仁,你回来吧。”却原来这瞬间事,青书已然闪身将阿大、阿二拦下,噼里啪啦的斗在一处,阿大甚至拔出那柄宝剑,两人合力,都奈何不得青书分毫,反而被他避实就虚,借势造势,压在下风。
其实青书若要胜过昌仁,委实太过简单,只消打斗中以“揽势”之法聚此间天地气势于己一身,猛然而发。那昌仁势必被惊吓,这一惊吓地时间,已然足够他死上很多遍了。
而阿大阿二,也可同理破之,但“揽势”之法实是他独创秘技,若在此使出,将来重出江湖,未免被人指指点点,遂宁愿多费周折而败之,却不欲用出这项绝学。
却见阿二猛地抽身后退,阿大一柄长剑登时压力大增,舞的泼风不漏,却依旧独木难支,眼见便要输在青书掌下。
阿二狞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扬手便向青书洒去。
青书正一圈右手,将阿大长剑夺下,鼻中却陡然嗅到一阵微甜,他身子一晃,登觉筋骨酥麻,不能自主,但听得“哐啷”一声,手中宝剑已踉跄掉落。
而那边罗本一骑殿后,觑见青书遥遥晃晃,仿似遭难,忙拨马赶回,喝道:“湖海散人罗贯中在此!老前辈莫慌!”
青书心头微笑:“这小子,倒还不坏。”俄顷却是全身大震,眼神中竟是不可思议。
第一百五十八章 … 际会
天边一声炸雷,乌云翻滚之势渐消,终是下起了黄豆粒大小的雨珠。
而与此同时,宋青书心中的震惊程度,也不亚于平地旱雷,炸在心中。
“罗…罗贯中?”
这一下听到耳中,他险些一跤摔倒,却不是“十香软筋散”药力如何厉害,却是这个名字,放在后世,委实太过如雷贯耳。
阿大、阿二以及昌仁三人见青书步履踉跄,只道他中了自家毒药,阿二和昌仁嘿嘿狞笑两声,扑上前去,各出雄浑掌力,往青书胸腹间拍去。
而阿大则是愁眉苦脸,飘然后退,竖剑在胸,摇了摇头,微叹一口气。
阿二内力绝强,昌仁大手印极烈,都是极为厉害的绝学,此时两人同时出手,对付一个失去泰半功力的老头儿,显然势在必得。
青书勉力提掌一封,只听得“啵”的两声大响,他踉踉跄跄的退后七八步,抚胸咳嗽,屈膝弯背,绝类一位被烟味儿呛着了的老大爷。
阿二和昌仁对视一眼,冷笑两声,都是纵身上前,出手便是极为凌厉的杀招。
青书嘴角划过一道微笑,有时候,扮猪吃老虎,比实实在在的去拼去打,要迅捷有效的多呢。
所谓杀招,乃是在大占上风之际,抑或是有必胜之机,方才顺势而出。这些招数厉害则厉害,但未免失之于守。
昌仁和阿二两人都是各出绝招,威力绝大,青书却蓦地揉身上前,动如脱兔,速度之快,让人为之惊叹。
极快的欺身而近。避过昌仁和阿二两掌,在两人错愕眼神中拍出两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惊世绝学,只是张松溪传下的“云泽掌”,绵绵密密,柔柔韧韧,啪啪两掌,分别印在两人小腹之上。
昌仁仰天大叫一声,“咚”地栽倒在地。阿二则是噔噔退后三步,双目血红,一跤坐倒,口中狂喷一口鲜血。
阿大嗔目结舌,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挺长剑,攻上前去。
青书随手拆解,这“八臂神剑”剑术虽高,却是近不得他半片衣角,虽可说是当世一流高手,但和贯通“太极十二势”的青书相比,还是黯然失色。
太极。定地水风火。开天地者也。若尽得太极之意,天地万物都可成我手足。又谁可匹敌?但说“尽得”二字,天下又谁敢放此大言?便是以张三丰百岁修为,都未必能说能引天地万物为己用。
华车里的女子惊呼道:“你、你竟不惧……”
青书使个“分势”,阿大顿觉眼前一花,对方一双妙手仿佛白莲绽放,紧紧逼来,片片花瓣都带着极为危险的气息。足以致人死地。
他慌忙后退。回剑自守,一柄宝剑舞地仿佛狂风一般。轻灵迅捷,滴水不漏。但“分势”之妙,就是在无破绽处生生分出破绽来。纵使你使得再精妙,再轻灵,若无那“浑然”之意,也是一分即破。
仿似一张雪白笺纸陡然被轻轻巧巧的撕成两半,阿大手中宝剑一沉,剑网已然露出三处破绽。
青书又使个“担势”,双臂一担,好似僵尸一般挺直双臂,长驱直入,伸指在阿大胸口点了两点。
如果说“化势”乃是一个巨大熔炉,将青书一身精妙武学融合一体,那么“云势”便是一味极为厉害的催化剂,让各种“势”切换的毫无破绽,浑然无
不过六七招的功夫,这位“八臂神剑”,便已如木偶泥塑一般,立在当场,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得身后“得得”马蹄声,青书心中又起波澜:“他……是罗贯中?”回头望去,但见这个外号叫做湖海散人的年轻人罗本额头微微见汗,脸色已不如初见时那般惨白,相貌虽不出奇,却自有一股子儒雅之气。
却见他咧嘴一笑:“老前辈功力超卓,罗本还以为您中了暗算了呢。”
青书咳嗽一声,哑声道:“哪里,你怎么回来了?”罗本似是漫不经心的仰天望望,任那雨珠滴落在身,极是享受的道:“自来便是我一人断后,从无差池,兄弟们都习惯啦。前辈于晚辈有救命之恩,而晚辈觑您有难,义不能独生,便打马回来啦。”
他说地好似什么都无所谓一样,神色中也带了几分洒脱,嘴角还挂着似乎微带玩世不恭的笑容,与刚才坚毅果决形象迥然而异,看得青书微微失神。
青书点点头道:“不错,有情有义,是大丈夫。”说罢又转首对华车中那主人说道:“小姑娘,你还要如何么。”
那女子恨恨道:“老前辈今日所赐,来日必定十倍奉还。”她虽算无遗策,但又怎料得到眼前这青衫老者竟是不畏“十香软筋散”之毒。
耳畔那个清朗而不失尖厉的声音还在啧啧称道:“这十香软筋散可说是十分厉害,当世除了我和张三丰那老家伙不惧此毒之外,即便是南少林那只秃驴,都要退避三舍。小丫头,你持此药,好生运用,横行天下,也不是难事。”
但是,眼前这个青衫皓首的老者,武功强横不说,竟是连“十香软筋散”都全然不惧!这说明了什么?
这是一个能和张三丰以及岳阳城的那位相媲美地绝代高手!
但凡这类高手,软语相求反倒让对方看轻自己,反而难逃噩运。若是语气稍强一些,说不定还有生路。
华车中的女子仿佛明白,眼前这人,绝非自己麾下高手所能抵挡。
“连鹿先生也是一招即败,阿二适才说他伤势不重,唔……想是这人手下留情了。这般看来,他的确没有杀意。”
她心中如是想道。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打在广袤大地之上,打在那华盖之上,打在众人身上,一声一声,都似乎那么的压抑。
青书眯着眼睛看了那尊华车许久,蓦地哈哈大笑:“小姑娘,也罢,你若有这本事,老朽倒也乐意。三年之后,我来大都找你么?”
华车里的女子心头陡然一乱,怎么办?
竟是为家中招来这样一个高手!她淡淡地道:“不错。景阳王府内,咱们不见不散。”景阳王,乃是汝阳王不大不小地一个政敌,若能借此人之手除去,倒也不错。
青书心内笑翻,口中却故意道:“啧啧,瞧着铺张排场,高手风范,显然是汝阳王家风呀!你是景阳王郡主,却怎地用汝阳王的人?”
这女子心头又是一惊,俄顷便淡淡道:“老先生似无去意,柳意,你们将阿大、昌仁他们抬回,咱们走。”
罗本静静望着这支商队缓缓在身前经过,显得甚是平静,但他心中已然牢牢记住这中间地每一个人的相貌,他们的手上,都沾满自己兄弟的鲜血!
目送他们离开,青书转首便问罗本道:“你叫什么名字?”
罗本好似猛地清醒过来,换了一副神情,大大方方的一施礼,笑吟吟的道:“晚生姓罗名本,草字贯中,山西太原人士,江湖人称湖海散人。”
青书虽然早有准备,听他从从容容的自报家门,却仍是吃了一惊,半晌才道:“你……真叫罗贯中?”
罗贯中一愣,随即笑道:“然也,老先生可有指教?”
青书一把攥住他手,急切问道:“可好读史书?”
罗贯中怔忡地摇摇头,青书仿佛微有怅然,心中叹道:“原来不是那个罗贯中……”
却听罗贯中又道:“晚辈于经史子集一类最是不行,虽曾读史书,却不求甚解,但自幼喜听游侠列传,三国评说……呃……”
青书心头一跳,急忙问道:“可有自作文章小说?”其时已有小说评书传世,便如唐传奇一般,广受贫苦百姓喜爱,小说二字,对于此时地老百姓,可说是绝不陌生。
罗贯中笑嘻嘻的道:“曾为《隋唐两朝志传》,聊遣时光,前辈若不弃,贯中当奉之尊前,以供一观。”
青书一怔,仔细想了许久,似是没想起来,便又道:“还有么?”
罗贯中笑道:“罗本原有意奋笔疾书,写尽东汉三国之事,奈何其间诡诈太多,权谋复杂,实非我所能尽书,后又耽于学武,故而迟迟未能动笔……”
罗贯中还没说完,却被青书一把扯过:“走,我教你武功,你写书给我看……”
第一百五十九章 … 傲骨
双燕斜飞,画帘半卷。
竹舍清雅,青藤古意,建于高崖之畔。幽山绿水之间,青书右手提着一只雕龙玉壶,淅淅沥沥的将清冽茶水注入石桌上的琉璃杯中,左手则持着一本线装新书,摇头晃脑津津有味的读着。
“噫!雄阔海不世英雄,可惜了。”青书蓦地喟叹一声。他前世并未看过《隋唐演义》,如今读这罗贯中手书的小说儿,倒是颇感新奇。
这雄阔海乃是高圣谈之兵马大元帅,有万夫不当之勇。这“反王夺魁大赛”,他代表相州出战,怎料迟到,甫一赶到,却听诸反王道:“城内有变!”而扬州城闸门已缓缓落下,眼见就成瓮中捉鳖之势,雄阔海挺身而出,以一人之力顶住这千斤重闸,终致气力不济,被压作一团肉泥。
看到此处,青书也不禁大为感慨,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挺身而出者,当世几何?这些人傲骨铮铮,即便是以身化作灰烬,也绝不稍屈骨头。
再看如今,无所能耐而作威作福者,岂在少数?此等人皆不过傲气十足而全无傲骨者尔!
竹舍之前的一大片空地上,罗贯中屈腿扎马,双手环抱一个铁球,动也不动,但这个圆溜溜、光秃秃的硕大铁球却在他两臂之间不断转动,虽然其势并不甚急,但却已将他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听得青书这句,罗贯中长吸一口气,点头道:“当初本写到此处,也忍不住扼腕长叹。雄阔海之雄,在于傲骨。强胜今人多矣!”
青书听他说话,不由放下书册,站起身来,缓缓走过去,一拍他脑袋,笑骂道:“练功不认真,该打!”
罗贯中一缩脑袋,委屈道:“前辈。我一直在照你所传心法练功,以双臂肌肉推动圆球转动。自问并无偷懒。”
这铁球少说有一百五十斤重,罗贯中能扎马环抱之,抑且悠悠推动长达一个多时辰。这份浑厚内力,放眼江湖,已算是足以立足了。
青书摇摇头。轻轻揽起右手袖口,露出手腕一段。而后伸手搭在那硕大铁球上,仿佛毫无重量一般,他一抬手,这铁球便随着他的抬手而相应升起。这一下只把罗贯中看得目瞪口呆,他目力自是极好,看到青书手腕之上竟无筋络突起,只是平平一面。不由骇然。
似这般纯以内力吸起。动辄便是走火入魔、筋断骨折之厄,要知只消这吸起圆球之人一口真气稍泄。体内真气便极容易岔开。
但见青书气定神闲,缓缓将球举起,罗贯中一颗心不由提到嗓子眼。
青书伸出左手,弹出一根手指头,对着罗贯中轻轻摇动,微微笑道:“这一招,你还早得很。你不是说你没偷懒么,嘿,你瞧我使给你看。”
说着左手平伸,右手将球一抛,而后双手一圈,那百来斤的大铁球便被他抱在怀中。
青书笑道:“罗本,你瞧好了。”说着双臂微微一颤。
在罗贯中的诧异目光下,那大铁球慢悠悠晃荡荡的转动起来,而后慢慢加速,越转越快,比之在己手中,岂止是云泥之判?
他仔细盯着青书手臂,却未见他有丝毫动弹,比之自己运用双臂肌肉伸缩来推动圆球,显然又要高妙了不知多少层法天。
罗贯中盯着圆球极速转动,几乎都将青书衣服擦破,不由微微丧气。
青书瞧他懊恼神色,微微一笑,轻喝一声:“停!”也不见他有何动作,那只大铁球先是猛地一顿,而后便缓缓停下。
青书轻轻将大铁球搁置在地,笑道:“你看明白了么?”
罗贯中茫然地摇了摇头。
青书叹道:“其实此功要诀,便在适才你话语之中,你且仔细想想。”
罗贯中闻言身子一震,皱眉沉思,半晌方道:“前辈的意思……是傲骨?”
青书抚掌笑道:“诚然,你悟性倒是不坏。”俄顷又叹道:“傲骨和傲气,其实是两回事。往往待人永远一团和气的人在某些特定时刻会挺身而出,做着让人一辈子难以忘怀的壮举,因为,人皆有傲骨,或消或长,都在于己。”
罗贯中听得击节赞叹,越想越觉回味无穷,又想了半晌,却是始终不得其要,挠了挠头,他笑嘻嘻的道:“前辈……那个,我还不是很懂。”
青书摇了摇头,抬头瞥了他一眼,说道:“以你的修为,这一手原也不难,只是武学一道,便犹如那为文写诗,首重一个悟字。你见过几个绝代高手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汉?”
罗贯中双目一亮,拍手笑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哈哈,前辈这话精当。”
青书一拍他脑袋,笑骂道:“少来拍马屁。也罢,我先与你解说一番,而后便靠你自己领悟了。”
罗贯中点了点头道:“多谢前辈。”
清晨已过,似火骄阳正当空中,在密密麻麻的树叶之间缝隙洒下斑斑点点,青书缓缓踱步,曼声道:“我瞧你运使地,也是道家玄门内功吧?”
罗贯中道:“前辈所说不错。晚辈蒙高人传授内功,至今已有六年矣。”
青书又续道:“玄门内功之要,秉冲虚之机,坐照入神,互为根用。是以调息运气之时,不外乎神圆力方,松静挺拔八字。”说到此处,他看了一眼罗贯中,却见他神色依旧不解,心中轻叹一声,又道:“所谓神圆力方,圆者柔也,方者刚也,是以这四字要诀,在于神意绵绵不绝,而真气汹涌澎湃。”
罗贯中蓦地出声问道:“真气汹涌澎湃,岂非容易走火入魔?”
青书摇头笑道:“你练到现在,终究不过二流门道。我且问你,内力若足,一招一式使来,可有滞涩?”
罗贯中一怔,不假思索道:“自然毫无滞涩。”
青书道:“不错,神意若绵绵不绝,便能留有余力,只消你真气还被你约束在经脉之中,便是再汹涌澎湃,也绝难走火入魔。”
罗贯中恍然大悟:“前辈适才纯以内力吸起大球,也是此理。”
青书嗤笑道:“此理是此理,只是依你修为,强自做来,只怕便要出师未捷了。”罗贯中脸上一红,再不说话,静待下文。
青书一指远处崖上那株青松,眼神悠远,语气空灵:“你看,松生岩峰,临绝危崖,高立云端而下览众生,是何等的卓然不群?玄门心法大多冲淡,我试过你内功,也是道家清虚一脉。而这等内功,看似绵软无力,却最是刚强傲岸。是以傲骨二字,乃是我传你心法中,最为关键地。”
罗贯中微一皱眉,望着那棵松树,久久不语,蓦地问道:“前辈,那这傲骨,从何体现?”
青书信步游走,随手取了一块大石,走近崖前,罗贯中紧随其后。青书道:“你看好。”手中大石猛然落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