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传奇-第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唱和十天后,他忍不住跟随笛声,来到一座庄园外面。庄园的门仿效的是南诏神宫的设计,那李云又惊又喜。他取过门边一把小小的铜锤,敲了门中心的圆心三下,朗声道:“南诏那李云求见神笛主人。”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那李云面前出现一个柔弱的女子。那李云耳边轰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算得体。子昭见那李云一身南诏贵族的装束,微笑问道:“你是南诏国的王子?”
“正是。”那李云惊讶道,“姑娘如何知道?”
子昭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来长安?”那李云一见子昭,便感到说不出的亲切,两人来到庄园中坐下,那李云将自己来长安的使命和遇到的困难徐徐道来。子昭想了想:“明日黄昏时分你再来这里等我,也许能给你一些好消息。”
那李云大喜,他告辞之时,忍不住问:“未敢请教姑娘尊姓芳名?”“李清。”那李云深鞠一躬:“在下告辞!”他走了几步,又回首道:“李清姑娘,您长得和在下的姑母有好几分相似呢。”子昭笑而不语。
当夜,子昭装成不经意地问罗成:“高开道的叛军现在制服了吗?”罗成“唔”了一声,并不理睬她。子昭见他眼睛闭着,眉毛有点微皱,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心中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罗成翻身抱住她:“你不说,我还没留心。这一切不都是你那位祖母搞出来的鬼吗?高开道死而不僵,借尸还魂,总有一天,我要将他连后台一起斩断。”
他的手捏得她有些痛,她忍了忍眼泪:“我只是见你军务忙个不停,不知道能不能帮你什么忙?”
罗成笑着轻咬她的耳垂:“别!我最怕妇人插手军政!”
子昭最怕他此刻的笑容,知道自己再不说到正题,下一刻风暴一来,今晚又是一场折磨,便道:“听说南诏有使臣到长安,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罗成的手没有停住,他笑得有些暧昧:“我们今晚用朝政助兴吗?南诏为边界的事情求见皇上,皇上把他们晾在一边。皇上雄心勃勃,意在征服四海。如果轻易答应南诏的要求,将来拓展疆土到回鹘、吐蕃、突厥,不就留下话柄了?”子昭的身体被他玩弄得浑身发热,知道他兴致上来了,便迎合道:“难道你想征讨南诏?”罗成更加兴奋:“南诏算什么?只要他们乖乖称臣,年年上供,可以先放一边。就像老婆你,日日像今夜这样温软,我们自然可以尽享春宵美景。”
第二日黄昏,那李云如约前来,子昭温和地道:“大唐皇帝不会接见你们了。也许他们需要南诏一种称臣的姿态。”她讽刺地笑道,“大唐需要的是四海称臣,任何希望和他们平等相待的国家,都将成为大唐的敌人。”
那李云愤然而起:“南诏虽小,也有国之尊严!我不会对他们递降表的。”
子昭轻声叹息:“大潮将起,已经不是一个凡人所能把握。或者顺势,或者逆势吧。”
那李云看着她的眼睛:“李清姑娘,我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你的笛声中有着一种难言的忧郁?”
“鸟儿断了翅膀,不能飞翔于天空。我的内力因为一次意外而混乱,武功尽废,而且发现自己陷进了一个无法挣脱的鸟笼。”
那李云想了想,“我离开长安前,不知能否帮姑娘什么忙?”
子昭淡淡道:“没有谁能帮我的忙。我爱的人变成我的敌人。我不过在这里等待生命日复一日地萎缩下去吧。”
“翅膀断了,可以借风。爱人变了,可以不爱。”那李云道,“姑娘如果愿意,可以随我去南诏。我的父王仁慈而强大,他的武功博大精深,也许能帮你的忙。”
子昭内心震动:“你知道我的丈夫是谁吗?他是燕王!他的力量强大得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如果我私自去了南诏,会给你们带来灭国之祸!我的母亲和哥哥都在南诏,我也根本不敢向他们求助!”
那李云道:“南诏有句俗话,没有什么能捆住一只渴望自由的小鸟。只要你真的想飞!至于灭国,不是我夸口,南诏立国已逾百年,什么风雨没有经历?亲眼目睹中原多少朝代更替?大唐看似强大,周围敌国无数,内乱还未平定。我这次来到长安,也想探听大唐太子的消息。如今朝廷内分为太子帮和秦王帮,皇帝还需要军队压服自己的儿子们,绝不敢轻易对南诏动兵。”他深情地看着子昭,“只要你真的想飞!后日黄昏我们就会经过这里回南诏,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子昭喃喃自语:“只要你真的想飞!”她眼泪流下,“我真的想飞吗?”她独自坐在拾花园内,苦苦思索:我真的想飞吗?还是我在等待他能最终明白我?等待他回到原来的他?
晚上,她蜷缩在他的怀中,心绪如风:“我真的想飞吗?我真的想离开这个怀抱?这个让我深爱又痛苦的怀抱?今后的日子,我还会爱上别人吗?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与困苦,我还会快乐地飞翔吗?”
她想了两天:“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如此陌生?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彼此不再信任?”到了第三日,她忽然醒悟:不能完完全全拥有,不如彻彻底底放弃。
黄昏,她骑上一匹骏马,看着那李云微笑:“我真的想飞。”那一刻,霞光照到她的脸上,流光异彩,幸福满怀。
第六十六章 弦断
子昭走了。她留给罗成一封信,还有半块配玉。罗成已经看了很多遍这封短短的信,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刻在他心上,他的心在一滴滴地流血:我累了,倦了,走了,也许这能让我们都更快乐!他有种浮在水中、想抓住一根稻草的感觉,飘渺迷茫,他想:发生了什么?不行,子昭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她一次次从身边离开。
他吩咐手下放出风声,清王妃回江南养病,又紧急调集了手下最精明强悍的五十人,吩咐他们在长安通往各地的关卡设防,检查来往的车马,特别是各国的车马。子昭故意留下了不少痕迹,这些痕迹都可以把人引入迷途。罗成想了很久:她这次是真的和我玩心眼了。她武功尽废,需要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护送,她离开长安后去做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恢复武功。要恢复武功,天下能帮她忙的真是屈指可数。梁二是一个,不过梁二已经被罗成秘密囚禁了。
皇上担心儿子们利用帮派作乱,命令燕王诱捕了那些势力最强大的帮派头领,待到皇帝的大事决定下来,再释放他们。罗成晚上在囚禁之地探望梁二:“梁帮主,您受委屈了。”
梁二斜眼看着他:“那日你伤我的龙拳,是清儿教你的吧?”
“帮主聪明。本王有个问题想请教帮主,这世间还有什么高手与帮主武功相近?”
梁二笑道:“阁下不就是一位吗?”
罗成笑道:“清儿因中毒而内力紊乱,我本该帮她疗毒导气,只是朝廷事情太多,一直无法安静下来做这件事情。帮主当年收留清儿,想必还存有亲情,望帮主救她一命。”
“你先放我出来。”
“六个月后,朝廷就会释放帮主。我现在需要其他人。”
“南诏王是清儿的舅舅,武功卓绝,他救清儿,义不容辞。”
罗成大笑:“原来如此!我真是糊涂!多谢帮主!”
第二日燕王上奏皇帝:南诏王子那李云藐视朝廷,不告而别。南诏屡屡与唐对抗,宜命江南大军,征讨南诏,以扬国威!皇帝深恨突厥支持高开道,早就想打一个国家为唐立威,杀鸡儆猴,遂准奏。
燕王将江南大军的精锐调到蜀地,攻打南诏。江南大军的统领是罗心,他从镇江率军赶到南戎州,拜见燕王:“爷,南诏多瘴气,多蛇虫,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您真的要打下南诏,还只是震慑对方而已?”
罗成道:“当年我来过南诏,地形虽然复杂,各地土司兵力分散,互有矛盾。攻打南诏,可以买通地方土司,确保他们利益,便能直捣大理,威逼南诏王投降。”
罗心叹服:“爷!您真是有心人。”
“速战速决!”罗成道,“这次我们不能拖时间,朝廷还有大事要做!”
正如罗成事先估计,南诏土司相互割据,各怀鬼胎,唐军顺利打到大理城下。大理城内,恐慌一片。南诏王因为帮子昭疏通经脉,内力消耗极大,无法率领军队抵抗唐军。那李云护城也受了重伤。
子昭在一间小木楼里逗弄着一个肥肥胖胖的幼儿,幼儿张嘴一笑,里面几颗乳牙很白,正用力地咬着子昭的手指头。子昭叫道:“哎呀,好大的力气。”幼儿“哑哑”地说着含混不清的话,小胳膊用力舞动着。子昭笑道:“乖!你爹爹来了,宝宝要不要去看他呢?”
林子杰飞身进来,他一掌打向幼儿,子昭手指轻弹,子杰后退了几步:“我要杀了他的儿子!他想灭了南诏,我就杀了他的儿子!”
“不,我们可以用这个孩子去威胁他退兵!”李仙殊走进来,她一直不喜欢子昭,母女俩几乎从不见面。这次为了南诏,她终于踏入子昭隐居的地方:“我们家欠大哥的太多,即使牺牲逸的孩子,也必须要罗成退兵。”
子昭抱住幼儿:“你们想怎么办?把他悬挂在城头还是放毒威胁他?宝宝何罪?受此拖累?”幼儿还在啃子昭的手指头,子昭落泪道,“别拿孩子威胁他!你们不了解他,他现在不过是为了我出走发怒。如果你们真拿宝宝威胁他,他过去一直怀疑我把宝宝留在南诏是不安好心,这就证实了他的怀疑。他不会接受任何威胁的,他会屠城!”
林子杰愤怒道:“难道牺牲你?难道我们林家无能到这种田地?索性血战到底,大家轰轰烈烈死在一起也罢。”
李仙殊冷冷地看着女儿,“你是个灾星,子昭。你生下来的时候相师就说了,你会带给林家灭顶之灾。那时我就想杀了你,云龙不同意。结果云龙死了。我以为你会死在杀手剑下,不料那个老太婆救了你。你第一次见到子逸,子逸就死了。你又遇见那李云,现在他重伤。你要么回到那个男人身边,要么就让整个南诏为你殉葬。”
林子杰愤怒道:“娘,我们辛辛苦苦帮罗成的儿子疗毒,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干脆杀了他的儿子!!大家鱼死网破,他们灭掉南诏,我亲自去长安毒死大唐皇帝!”
李仙殊给了子杰一记耳光:“你也疯了,谁是祸端,谁承担!孩子也是子逸的儿子!你是他的舅舅啊!”
林子昭站起来:“你们不用吵了!我的债我去还!”她笑笑:“一切的事情都该有个了结。”
深夜,唐军大营内,罗成正在看南诏送来的求和条款,林子昭闪进他的营帐:“成哥哥!”罗成看着她的面容:“你的病已经好了?”他又细细看她全身上下,眼中难分喜怒:“好像胖了不少,离开我你真的开心啊,是我在长安对你不够吗?”
子昭道:“我舅舅已经帮我治好了。他希望和大唐讲和,望你退兵!而且,”她顿了顿,“我娘和哥哥已把你宝贝儿子的病治好了,求你看在这个情分上,不要再在南诏燃起战火!”
“哦,你这是威胁我?拿逸的孩子威胁我?”罗成轻蔑地道:“谁敢伤他一根汗毛,我就把南诏夷为平地!”
子昭伤心道:“没有威胁,只是恳求。”罗成上前一步,子昭没有退后,他的手指抚上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下巴:“子昭,我是为你来的。随我回长安,你永永远远都是我的女人。”
子昭微笑道:“成哥哥,你是为了我攻打南诏的吗?你为了得到我不惜灭掉整个南诏吗?你是在拿南诏百姓的性命威胁我吗?”
“是的!”罗成毫不迟疑,“我已经为你疯狂了。无论你逃到哪里,我的军队的战火就会烧到哪里!无论南诏还是突厥,无论陆地还是海岛,甚至波斯!”他残忍地亲吻了她一下,“没有谁能和我对抗,子昭!”
林子昭心头涌起一阵烦恶,她想起母亲残酷地话语:“你就是灾星,子昭,你生下来就被预言是一个灾星。”她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的脸上狂妄、傲慢、骄横的神色没有一点改变,她低头,两滴眼泪落到地上:你怎么可能妄想他会为你回头?她抬头,后退三步:“你敢不敢单独和我决斗!就像突厥,最强大的男人总是能抢走他们想要的女人!你有本事就抢走我!”她飞快奔出营帐。罗成带上弯刀,紧跟在她的身后。两人身形迅急,宛若月下的两只巨鹰在追逐。
子昭在一座悬崖前顿住脚步,月下,她的神色清冷。悬崖旁边,是一柄奇异的武器,“恶斩!”罗成惊讶,“小坏的恶斩!”子昭拿起恶斩,笑道:“李清和小坏加在一起就是林子昭,难道你还没明白?我在极恶岛住了十四个月,终于参悟了恶斩、无机剑、龙拳的全部秘密。今日的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罗成心乱如麻,他慢慢抽出弯刀:“一切的秘密等决斗完后再揭晓吧!我愿意和小坏决一生死!”
那一战,弯刀如海,恶斩如舰。月下厮杀的两人是无尽的哀愁。无论谁胜谁负,另一方都不会再快乐。罗成为他的欲望而战,子昭为她的自由而战。两件神器在月下碎裂,罗成抓住一小块兵刃的碎片,忽地对准子昭的喉咙:“你输了!”子昭的手中也有一片碎刃,她笑道:“我终究不如你决绝!”罗成得意道:“你是我的了,用突厥的方式,你永远属于我了。”
子昭的笑容有些神秘:“成哥哥,有一种人你是无法逼迫的!那就是死人!”她的嘴角浸出一丝鲜血,慢慢倒在地上,“我背负得太多,眼一闭,就不管这世间的风云了。”罗成大惊,抱住她大声道:“子昭!子昭!你不要走啊!子昭!我是个混蛋,求求你了!子昭!”她微微一笑:“一只小麻雀,死在二傻子的金笼里……”风很大,子昭口中的鲜血越流越多,湿透了两人的衣服。她的身体渐渐变冷,冷得无论如何都温暖不过来。
第六十七章 变数
南诏请降了,南诏王给大唐上了降表,愿意年年上供,奉大唐为尊。唐军整装正待班师,罗成发了高烧。罗心心急如焚,皇帝的圣旨已经到达,要燕王回师速速剿灭高开道。罗心正在服侍罗成,随从来报:“心将军,有位姑娘求见,说可以治愈燕王的病。”女子走进帐篷,罗心又惊又喜:“雯儿姐姐!”雯儿流着眼泪道:“我来服侍爷,他受的苦太多了。”
雯儿细心服侍罗成,他烧了几日终于清醒。看见雯儿,不由微微一笑:“你怎么回来了?听说那李云重伤垂危,南诏王已经立了林子杰为世子。雯儿,你现在是世子妃了。”
雯儿小心翼翼地帮他梳头:“爷,雯儿就是您的丫头。雯儿自个儿想啊,其实这辈子最快活的日子还是小时侯伺候爷那段时光,真的是无忧无虑。可惜,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罗成沉声道:“长大了,忧虑自然多了。你当年随林子杰远走江湖,现在却要在此立地生根。王宫比江湖更加险恶,你要当心。”
“爷,您对奴婢还是那么好。”雯儿道,“您也别那么消沉,奴婢还带了一个人来给您呢。”她神秘一笑,走出帐外,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幼儿走入。
罗成看着雯儿怀中的幼儿,穿着青蛙衫,头顶的黑发束成一个冲天小辫,大眼睛正滴溜溜盯着自己。他心头涌起一股柔情:“这是逸为我生的儿子吗?”雯儿微笑,把幼儿放到他怀中,罗成抱着幼儿,只想落泪。
“爷,雯儿不明白。您爱子昭姑娘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后来又尽是折磨她呢?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误会?”
“现在谈这个还有意义吗?”
“有的,爷!”雯儿坚定地说,“人死也不能糊涂死啊!”
罗成苦笑道:“雯儿,只有你跟我说真话,告诉我,当初南诏发生了什么?逸怎么会死?子昭从来不肯告诉我真相。”
“子昭姑娘不说,是因为逸王妃求她不要说。”雯儿迟疑了一下,“我没有发过誓保守秘密,我告诉爷真相。逸还在她娘肚子里的时候,就被黄飘抢到了花山。李公主生下逸后,被梁二救出花山,逸却被黄飘当亲生女儿养起来。黄飘此人,罪大恶极,对逸却千依百顺,十分疼爱。逸不会武功,但精通毒物。她嫁给您后,得知您曾经爱过子昭姑娘,便想除掉子昭。她怕您会知道真相,就想单独请黄飘出手。可她回到花山之时,子昭已经为民除害,杀死了黄飘。逸自恃自己精通下毒,便欲毒死子昭。谁知害人害己,不仅自己丢了性命,儿子也中了毒。子昭为了救她们母子,也失去了武功。”
罗成汗如雨下:“我冤枉子昭了。”他回思逸的种种作为,终于明白:“逸啊,原来你不过想证明,我爱你更甚于子昭。你连死后都不肯服输。”他看着雯儿,目光中满是凄凉:“可是子昭已经离开我了,我甚至无法向她说一声对不起。”
雯儿忽地问:“爷,您早就该猜到子昭小姐没有伤害过逸吧?”
“我知道。”罗成低声道,“子昭不是那样的人,她生性豁达、善良,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痛苦地抚摸着儿子的胎发,“我有意不去探询真相,放纵自己冤枉她。”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子昭淡薄名利,宛如两晋散人。我热衷权势,总希望她把我放到一切事物的中心。就像逸一样,我像她一般贪婪。雯儿,你明白吗?子昭把自由放到了我的前面,我嫉妒。也许是经常打胜仗的缘故,我越来越狂妄,以为天下没有不可以为自己改变的事物。”罗成悲哀道,“总希望用自己的方式约束她,把她改变得更合自己的心意。人都是这样,进一步,难免进一尺,进一尺,便想再进一丈。”他痛心道,“今日才明白,小麻雀如果关进金笼,迟早是要死掉的。”
雯儿柔声道:“奴婢不明白。但是奴婢只想问,如果还有机会重来的话,爷会对子昭姑娘好么?”
“可是没有机会了。”
“爷,我走了。”雯儿走了几步,又犹豫着道,“小公子已经能吃米粥了,他好能吃的,隔一个时辰就得吃东西。哎,他就喜欢昭姨,平时一时半刻不见了,就要哭着找她。今天这么乖,想必是父子亲情的缘故。”
雯儿走后,罗成看着幼儿,见他虎头虎脑的,大眼睛乱转,极似他母亲,眉毛倒和自己一模一样,小手扳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