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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悦容劫难逃风月-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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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没有察觉我的心事,收整面容朝那男人解释:“卢大哥,误会一场,她的确是我的姐姐楚悦容。”

卢大哥?我心想,这人多半是在劫左右护法的另一位,卢肇人。

卢肇人仍有疑虑,在劫便取来湿布擦去我脸上的麻子。卢肇人深深看了我一眼,冰冷的视线有如毒蛇凝视般让我寒战。转眼间寒意又消失无踪,便见他大大咧咧地笑起,像个邻家大哥一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手抓着后脑说着:“啊,抱歉抱歉,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亲,伤了姐姐实在该死。”

我尴尬笑笑,他都虚长我四五岁,居然也跟着叫姐姐,是套近乎呢,还是脑子发抽?

又听他说了一句:“我还从来没见过向来沉着冷静的魁主会慌成这样,不过姐姐的声音与荫苒可真像,乍听还真分不出来,才将你们错认的。”

我这才顿悟,原来初闻柳荫苒说话时的那种怪异感,是因为像自己的声音。

这时,柳荫苒从内厅追着在劫出来,乍闻卢肇人的话,不由一怔,随即神情复杂起来。

卢肇人却像没事的人,与在劫勾肩搭背,“来,魁主,咱们哥们好久不见了,先去喝上几坛子酒叙叙旧。”柳荫苒道:“卢大哥,且不说你今日又迟到了,这正事还没议完呢!”卢肇人爆了句粗口,道:“什么劳什子的正事,都没老子跟魁主喝酒来得重要。”说完,将一干人等晾在原地,也不给在劫拒绝的机会,就这么一把给拉走了。

走了几步,回头笑道:“姐姐也来吧,待会肈人给你敬上一碗就当赔罪。”

※※※

接连几日观察下来,卢肇人的确如在劫所说,是个性格豪爽为人痛快的汉子,不由将初次见面时他对我的那种冷漠的杀意当做一时的错觉,兴许他只不过是过分操劳义军中的忧患罢了。

听在劫说,自他们助司空家兵败常昊王大军之后,萧家就开始处处针对他们,而内部似乎出现了奸细,一些隐蔽的分坛堂口,都被萧家发现继而歼灭了,让他们伤亡颇为惨重。

余下几日,我们便在这遁世的宅院里住下,一来在劫身为义军之首,处理这次军中危机责无旁贷;二来我在这里躲避,远比外头奔波要来得安全得多。

卢肇人偶尔会来看我,每次来了不免一阵调侃:“姐姐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除了楚家,还有司空家和萧家,这三拨人马都满世界找你呢,听说前几日在常州城,萧晚月为进城寻你,差点跟司空长卿扛上了呢,军队都对峙了整整三日,还是萧晚风亲自来了才化解一次战乱危机。”

我听了干笑不已,心中除了诧异萧晚月如此强势外,也不由恼怒,这卢肇人怎生得这般八卦,哪壶不提提哪壶。

这日黄昏,与在劫一起用完晚膳,他又被忙碌地请去议事,不消半刻传来敲门声,我暗暗无奈,别是卢肇人又来消遣我了吧?

打开房门,不由怔住,竟是柳荫苒。

“没打搅姐姐休息吧?”

她居然也跟着卢肇人一样,年长的喊我年幼的人姐姐。我也懒得纠正,笑着将她迎进门,为她上好茶水,“柳姑娘找我有什么事么?”她听着我说话默不作声,许久才道:“姐姐的声音真与我如出一辙,难怪魁主他总爱听我说话,每次都闭着眼睛,想来是在想着姐姐,姐姐跟魁主的感情真好。”言语间有种探寻的意味。

我听了心中一惊,在劫对我的那种感情终究不容世俗,不能误了他的名声,笑道:“柳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我们是双胞胎姐弟,娘亲死得早,我们从小相互扶持着长大,感情自然比寻常姐弟还要来得深厚。”

柳荫苒微微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又说:“姐姐还是别喊我柳姑娘了,怪生疏的,就叫我荫苒好了。”我随她的意喊了一声,她满足地笑了笑,脸蛋红扑扑的,说“姐姐能跟我说说魁主小时候的事吗?”

我随口说了几出小时候的趣事,她听得入迷,那表情极为温柔。我突然沉默看她,她察觉不对,困惑问:“姐姐为什么这么看我?”我问:“荫苒是喜欢在劫么?”柳荫苒一愣,倒不似世家女子那般矫情,左推又拖地掩饰心事,只是微微红窘的脸蛋点头,小心翼翼道:“姐姐怕是要笑话我了吧。”我反问笑话她什么,她道:“我年长魁主三岁,这感情也羞于出口。”我笑笑,“人言道女大三,抱金砖,那是好事。”

柳荫苒感激地握起我的手,倾吐了一番爱意,“魁主之气度远甚常人,虽仅十六却一身威严,想当初我不甚被官府抓住,用来威胁义父,义父为了大义欲要将我牺牲,却是他一人单枪匹马闯进营中将我救出,那时他只对我说了一句‘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竟像个弱女子似的哭个不休,从那之后我便知道,这辈子只为他柔弱,为他动心。”

我听着,心中有如雷击般麻痹的痛,强笑着说:“这很好,很好啊……”

面对这场痴爱,纵然侠女,也是一副柔肠,柳荫苒道:“这份感情我一直放在心底从不敢对任何人说起,现在能与姐姐倾诉,心里真的舒坦了许多。”我问她为什么不告诉在劫,幸福需要自己把握。她苦笑着说:“魁主何等聪明的人物,怎会看不穿我的心思?只是在我尚未开口的时候,他便婉言拒绝了。”

我问:“他说了什么?”

“魁主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告诉我天地纵然永不相交,但情义长存。便是暗示我与他只有友谊,方能长长久久。”

我默默叹息,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唯有鼓励:“或许……他的意思是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对自己鄙视了一把。柳荫苒却一脸欢喜,容光焕发:“姐姐当真如此认为!”

或许她迫切需要的不是我的肯定,而是让她这段苦涩的单恋支撑下去的理由。

狠不下心,我点头恩了一声。柳荫苒再三道谢,最后欢喜而去。

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抿下一口,对着躲在门扉后的那道影子道:“你都听到了,多好的姑娘啊,你也舍得伤她的心。”

在劫沉着脸踱步至我面前,拂袖挥开我手中的杯子,抓住我肩膀提到面前,逼问:“我的心意你为什么总是视而不见,将我推给别的女人,难道你就没有一丝难过?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

“我当然在意。”

“阿姐!”在劫面露欢喜。

我道:“我是你的姐姐,你的终身大事,我怎么能不在意。”

在劫的脸色刷白下去,“只是因为如此?”我僵硬地点头,他凄楚一笑,“如你所愿,阿姐。”毅然转身而去。

我茫然呆在房中,一整晚心心念念他口中的“如你所愿”是什么意思,浑浑噩噩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却不曾梦见在劫,反而梦到了自己。

梦中的自己正在做着梦,梦见萧晚月,我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他一脸悲哀地看着我,问:“悦容,为什么你这么恨我,为什么?”醒来后发现萧晚月站在床榻旁,温柔地对着我笑,说着:“悦容,我是爱你的,我爱你。”一刀挥下,砍下我的头颅。

“啊——”我尖叫着惊醒,一身汗涔涔,觉得这梦诡异得让人浑身不自在。

起身倒了一盏茶喝下,瞥见窗户外有个黑影走过,是卢肇人。

三更半夜,他这么鬼鬼祟祟的是要干什么?

我匆忙披上外衣,暗厢跟了过去,跟到一个小树林,林中有一个人正在等他。

卢肇人喊了那人一声,那人缓缓回过身来,端庄的仪容,高贵的气度,美丽如牡丹的容颜。

我暗抽冷气,忙捂住嘴巴,竟是长乐郡主赵伊涟!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二卷】 长卿篇 第八十七章 刻意安排用心深,将计就计随遇安

他们的叫交谈声很轻,耳不能闻,但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要不是早知长乐郡主是萧晚月的正妻,或许我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人。

不知说了什么,长乐郡主脸上似有失望,叹息着轻拥卢肇人一下,便迈着莲步离开了。

她这一走,仿佛带走天地所有色彩,也带走了他的灵魂。卢肇人就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神色落寞,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才转身走了。

我深思稍许,也准备回去。刚回身,惊吓地尖叫一声,卢肇人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冷月之下的面容阴翳有种冰刀的尖锐感,将我逼压在树身上,似笑非笑道:“偷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有失你的身份哦。”

“凭你的本事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我,你是故意让我跟来的。”我出言探寻,他微扬眉梢,不可置否。

心知是上了他的当,今夜出来,恐怕难以再安然回去。我用力抓着身后粗糙的树皮,努力维持表面的冷静,“没想到那个叛徒居然是你,亏在劫这么信任你。”

“对于楚在劫,我从来没有忠诚,又哪来背叛?”他略略侧首笑笑,“不过你倒是冤枉我了,非我之罪名,不愿为别人承担。老魁主对我有恩,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出卖过半点机密消息。”

我嗤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与你见面的那人是谁,她是阜阳王的二女儿,是萧家的媳妇,最近萧家频频攻击义军分舵堂口,难道不是你泄的密?”

卢肇人凄然一笑,“她啊,不过是这个天下最傻的女人,她心爱的丈夫现在发了疯似的在找另外一个女人,她居然向我打探那个女人的消息,想要带去她丈夫身边,你说,她是不是太傻了?”

我心中一紧,又想起长乐郡主方才失望的神色,暗自舒气,“你为什么没有如实告诉她?”

“她傻,我不能让她傻下去,断不会让别的女人夺走她丈夫的爱,我要她幸福!”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是庄严神圣的,仿佛是神殿上一种爱的宣誓。

我问:“你爱她?”

话才落下,他就像疯狂的野兽,豁然一掌拍下,身后大树轰地一声化成碎片,“我与她的感情,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懂!”眼底那种绝望而深沉的爱意,令我想起了我的弟弟在劫。

我静问:“所以你现在想杀了我,成全你爱人的幸福?”

他冷冷一笑:“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

我不由打了个寒战,他欺身靠在我的耳畔,轻柔地说:“但我有更好的主意,既能让萧晚月得不到你,又能让他痛苦万分。”言语中的愤恨,丝毫不掩饰他对萧晚月的厌恶。

忽感后颈一痛,我的眼前便黑了下去,失去意识前隐约听见他说:“凭我在义军中的影响力,能轻而易举地让你弟弟失势。为了他好,还是乖乖按照我的话去做吧,楚悦容。别耍花样,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

再度醒来,已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里,看周遭摆设,应是一家客栈。

出了房门打探消息,小二虽觉得我的问话十分怪异,仍是客气地回了话。我这才惊觉自己不过在一夜之间,竟来到了百里之外的常州城。毋庸置疑,这里是司空家的地盘。前几日还听卢肇人说起,萧晚月和司空长卿在常州的城门口武装冲突过,那么这会儿,司空长卿没准还在常州城内。

当下我便知晓卢肇人的用意了,他要我成为司空长卿的女人。

纵观当今天下,唯有司空家能与萧家平分秋色,若我成了他的女人,萧晚月也无可奈何。

至于卢肇人为什么不将我直接送到司空长卿面前,怕是也下了心思。

男人必然了解男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送上门的东西,断然没有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珍贵。

越珍贵的宝贝越不可能放手,越不放手,萧晚月就愈发因痛失而痛苦。

我该感谢卢肇人的这番苦心呢,还是佩服他城府极深?

这次他倒是算错了一点,就算没拿在劫威胁我,我也是要想办法接近司空长卿。如今既然他暗中命人盯着我了,那我便将计就计,让他满意地看一出好戏。

躺在床上想着在劫的事,想最后那次不愉快的争吵,心中委实不好受。爱与不爱不过一念之间,但他是弟弟,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这样的感情又怎么能坦然接受?

此刻他多半发现我不见了,不知会有多担心,卢肇人想必会为我找好托辞吧。

想起义军中的叛徒,卢肇人虽然阴晴不定,但作风尚算有自己的原则,他说没有出卖军中消息,必然另有其人,会是谁?

为在劫操心着,转念又想,这也是他人生的一种考验,如果这事都处理不好,他日何堪天下大任?

我长长叹了一声,将那些烦恼抛诸脑后。算算时间,离开楚府也有二十来日了,摸着犹且平坦的小腹,一想到有个小小的生命正在这里孕育,心里就莫名的柔软,也更加坚定了决心。司空长卿,你别恨我;子都,你在天上请保佑我跟孩子吧……

自怀有身孕后,总是特别容易疲乏,且嗜睡,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去,醒来时已是落幕时分,是被饿醒的。卢肇人也算有点良心,在房内给我留下银子,虽说吃不起什么山珍海味,但裹腹还是绰绰有余的。

离开卧房,前去前堂,一楼人多且吵杂,我不太喜欢,便上了二楼。

二楼是个雅舍,只摆着五张桌子,已坐满四张,都是一些家底殷实的豪绅。堂上还有一方半大的擂台,有个女子在上边弹唱助兴,模样也是不错的。

我在余下那桌位坐下,花掉钱袋里大半的银子,准备好好犒劳自己的胃。菜上桌之后,却发现自己吃的并不多,胃口实在不好,兴许是怀孕的关系,闻着腥味有点反胃。

这时,有个男人掀开雅舍的垂帘走进,在座的客人看到他后都极为吃惊,惶惶不安地站起身来。那男人只淡淡说了一句:“我要在这里用膳,闲杂人等都给我离开。”那些人就像乖猫似的俯首哈腰离去了。

那男人挑在我的桌位坐下,我起身也准备要走,他一掌拍向桌面,“站住,你给我坐下!”

我犹豫了半会,顺了他的意坐回原位。

很快的便有人上来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撤下,又重新换了一桌酒菜。雪梨熊掌,八仙过海,翡翠玲珑,花香满楼……都是些名贵菜肴,自当不是这家客栈能提供得起的稀罕物。

这世上竟有人来客栈吃饭还自备厨子和菜式,想来也就眼前这人了。

酒是上好的琼花酿,放在温水里暖着,冬日里喝上一盅,暖心也暖胃;用膳的瓷碗是鲁窑烧出的白玉瓷,如少女的肌膚般剔透;筷子是极品象牙筷,上头金镶翡翠,拿在手里很有感觉。他是个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

堂上那女子还在弹奏,显然因他的出现十分紧张,都弹错了好几个音。他眉头微微一皱,“再弹错,立刻给我滚出常州城。”那女子瑟瑟应了声是,弹得愈发用心了。

他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吃吧,我还没吃饭,正好饿着。”

偏偏我刚吃饱了,原先胃口就不是很好,现在更吃不下去。

他见我不吃,那副价值不菲能让寻常百姓吃上三年的象牙翡翠筷子砰然一声,在他手上折成两段,冷冷丢下一字:“吃!”

我嘟囔了句:“脾气还是这么坏。”他脸色更差了,我忙拿起筷子,应道:“是,舅舅。”

募然,他笑了,“悦容,你又不乖了,叫我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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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醉的另外一篇现代姐弟文《爱情就像选题》开始更了,下周封推。也是第一人称写的,但跟《悦容劫》完全两个风格,属于轻松搞笑文,全文基调温馨,当然偶尔还是会有小虐的,亲们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哦^_^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二卷】 长卿篇 第八十八章 调虎离山来救人,相生相克须牢记

侍者重新为他上了一副筷子,他拿筷子的手势非常优雅,修長的手指微微跳动,有着一种柳絮的美感。

往我碗中夹菜,他微笑着,眼神却危险如同猎豹,那副新上的筷子像是随时都可能因我的不听话而砰然折断。

我忍住反胃一口口吃下,并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和,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能让他发现我有身孕,否则这孩子难以保住。

对于我难得的乖顺,他非常满意,心情也好了起来,边为我夹菜,边向我介绍这些菜的来历和做法,这让我颇为新奇。古代男人向来持着君子远庖厨的观念,他对美食却有着一种偏爱。

而我也知道,他的这种好心情就如同夏日的骤雨,随时来,随时去。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沉下脸,白玉酒杯在指尖似要被捏碎,硬声问:“为什么那夜过后你就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我沉默没有回答,他的脸色愈发不好。

这时有人在堂外通传:“主公,常州城太守李儒求见。”

他眉眼不眨,一字字道:“叫、他、滚!”

显然心情不好拿别人出气。守卫唱是,受命而去。

我叹了一声,道:“离开是不想让你为难,你知道的,你现在和萧家的关系有点紧绷,我不想你为了我再跟他们生出间隙,萧晚月毕竟是萧晚风的亲弟弟,萧晚风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这是一个非常蹩脚的借口,但司空长卿听了却很受用,“悦容,为了你我从不在乎任何人。”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酒也多喝了几杯。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懂我的敷衍?或许他要的不是真相,而仅仅只是我的一个解释。

饭至半巡,有人未经请见便径直走了进来,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杏色黄衫,打着摺扇,一副風流公子哥的模样。

听司空长卿唤他周逸,我便知道他的身份。

在金陵封地有句俚语:“古有周瑜,今有周逸,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是继曲慕白之后,司空长卿麾下第二把交椅,乃金陵望族,以文将之身闻达天下,被冠上“英才周郎将”的美称。

周逸来了之后,未曾看我一眼,附在司空长卿耳畔快速说了一句,司空长卿随即不悦地蹙起眉头,问:“慕白呢?”周逸这才似有若无地从我脸上瞥过,回道:“按主公吩咐正在严密盯着那人。”司空长卿微微摆手,周逸行了一个礼,恭敬退下了。

“悦容,我有事要先离开,稍会你回房收拾细软,周逸会带你去芳兰苑,那是我在常州城的别宅,等我忙完事就立刻回来接你。”

面对司空长卿歉意的眼神,我回以微笑,并作出极为知书达理的模样,“你去忙你的吧,别惦记着我。”他深情看我,笑道:“哪天没了呼吸,也就不惦记了。”俯首亲了亲我的眉角,嘱咐我再多吃点,便匆匆离席。外头传来他对周逸的几声叮咛,让他照顾好我。周逸领命之后,客栈外的长道上便响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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