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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决战前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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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眼就可以看出这年轻人的剑法绝不弱,但他却不认得这个人。
  只要是他见过一面的人,他就永远不会忘记。这年轻人却好像认得他,忽然走过来,竟笔直走到他面前,脸七的表情,甚至杜桐轩走向李燕北时更可怕。难道这年轻人跟他有什么仇恨?陆小凤想不出,所以就笑了笑,道:“你……”
  年轻人忽然打断厂他的话,厉声道:“你就是那个长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陆小凤道:“阁下是……”
  年轻人冷笑,道:“我知道你不认得我,但我却认得你,我想找你,已不止一天了!”
  陆小凤道:“找我?有何贵干?”
  年轻人用‘种最直接的法子回答了这句话。他用的中是语言,是剑。忽然间,他的剑已出鞘,冰冷锐利的剑锋,忽然间已到了陆小凤咽喉。
  陆小凤笑了。他既没有招架,也没有闪避,反而笑了。
  年轻人铁轻着脸,厉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的剑并没有刺下去。但他用的确实是杀人的剑法,迅速、轻锐、灵敏,陆小凤见过这种剑法。四个月前,在阎铁珊的珠光宝气阁,死在西门吹雪剑下的苏少英,用的也正是这种剑法。
  这年轻人无疑也是独孤—鹤门下,“三英四秀”中的一个人。
  “我不杀你,只因为我还有话要问你。”他的剑锋又逼近了一寸。
  陆小凤反而先问道:“你是张英风?还是严人英?”
  年轻人脸色变了变,心里也不能不承认陆小凤的目光锐利。
  “严人英。”
  陆小凤道:“你想问西门吹雪的下落?”
  严人英握剑的手上暴出轻筋,眼睛里却露出红丝,咬着牙道:“他杀了我师父,又拐走我师妹,本门中上下七十弟子,没有一个不想将他活捉回去,生祭先师的在天之灵aH陆小凤道:”可是你们打听不到他。“
  严人英道:“所以我要问你。”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可惜你又问错了人。”
  严人英怒道:“你若也不知道他的下落,还有什么入知道?”
  陆小凤道:“没有人知道:”严人英盯着他,忽然道:“出去。”
  陆小凤道:“出去?”
  严人英道:“我不想在这里杀你。”
  陆小凤道:“我也不想死在这里,却也不想出去,”严人英手腕一抖,剑花错落,已刺出七剑,剑剑不离陆小凤的咽喉方寸之间。陆小凤又笑了。
  他还是没有招架,也没有闪避,反而微笑着道:“你杀不了我的。”
  严人英手心已在淌着汗,额上也在淌着汗,整个人都已紧张得像是根绷紧了的弓弦。
  无论谁都看得出他已紧张得无法控制自己,他手里的剑距离陆小凤咽喉已不及三寸。
  春华楼的掌柜和伙计,也已紧张得在发抖,陆小凤却还是不动。他每一根神经都像是钢丝铁线。
  就在这时,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在大声呼喊,“死人……死了人了……”
  严人英想回头去看,又忍不住,但眼殊于却忍不住转了转。就在他眼珠子这一转间,平平稳稳坐在他面前的陆小风,竟已忽然不见了J这个人的行动,竟似L'他的剑还快。严人英脸色又变了,翻身蹿出去,陆小凤正背负着双手,站在街心。街心上没有别的人。
  所有的行人,全部已闪避到街道两旁的屋循下。—匹白马正踏着碎步,从街头跑过来,马背上还驮着一个人。一个人像空麻袋般伏在马背上。
  “死人!死了人了J”这人是谁?是怎么死的?只看见这人的衣着,严人英脸色已惨变,箭步蹿上去,勒住了马摄。
  这人的装柬打扮,竟和严人英几乎完全一样。陆小凤也已知道这人是谁厂他是怎么死的?严人英从马背上抱下厂他冰冷的尸体,尸体上几乎完全没有伤痕,只有咽喉上多厂点血迹—就像是被毒蛇咬过的那种血痕6样。
  只不过这皿迹并不是毒蛇的毒牙留下来的,而是剑锋留下来的。一柄极锋利,极可怕的剑。陆小凤皱起了眉,道:“张英风?”严人英咬着牙,点点头。
  陆小凤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严人英忽然问道:“你看得出他是死在什么人剑下的?”
  陆小凤叹息着点点着。他看得出。世上也许只有一个人能使出如此锋利,如此可怕的剑。就连叶孤城都不能。他的剑杀人绝不会有如此干净利落。
  严人英凝视着他师弟咽喉上的剑痕,喃喃道:“西门吹雪……只有西门吹雪……”
  陆小凤叹道:“他想必已找到了西门吹雪,只可惜……”
  只可惜他现在也已无法说出自己是在哪里找到西门吹雪的。这句话用不着说出来,严人英也已明白。
  “又是一条命。又是一笔皿债!他苍白的脸上已有泪痕,突然嘶声大呼。”
  “西门吹雪,你既然敢杀人,为什么不敢出来见人?”呼声凄厉,就在这凄厉的呼声中,暮色已忽然降临大地。
  天地间立刻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悲凉肃杀之意。风砂又起。严人英抱着他师弟的尸体,跃上白马,打马狂奔而去。
  马是从西面来的。
  现在严人英又打马向西驰去,他显然想从这匹马上,追出西门吹雪的下落。
  陆小凤迎着北国深秋刀锋,目送着人马远去,突听身后有个人轻轻道:“我认得这匹马。”
  陆小凤霍然回身,说话的人轻衣布袜,衣着虽朴素,气派却不小,正是今天中上,跟着李燕北在凌晨散步的那些人其中之一。
  “在下赵正我,是东城”杆儿上的\别人都叫我‘杆儿赵。
  “杆儿上的\又叫做”团头\也就是地面上所有乞丐的总管,夜市井中的势力极大。
  陆小凤当然也知道这种人的身份,却来不及寒喧,立刻追问:“你认得那匹马?”
  杆儿赵声音更低,道:“只有皇城里才有这么骏的白马,别的人不管有多大的身家,也不敢犯禁的,”白马像征尊贵,至尊至贵的只有皇家。
  陆小凤皱眉,道:“那匹马难道是从紫禁城里出来的?”
  西门吹雪难道一直躲在皇城里?所以别人才找不到。
  但皇城里禁卫森严,又怎么容得下闲人躲藏?杆儿赵已闭上嘴,这是京城里最犯忌的事,他怎么敢再多嘴。
  陆小凤沉思着,又道:“你能不能叫你手下的弟兄们去查查,那匹马是从哪里来的?是谁最先看见的?”
  杆儿赵迟疑着,终于点点头,道:“这倒不难,只不过,在下本是奉命来接您到十三姨公馆里去的。”
  陆小凤道:“这件事更重要,你只要告诉我那公馆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就能找到。”
  杆儿赵又迟疑了很久,“好,就这么办,我叫赶车的小宋送您到卷帘子胡同去,”十三姨的公馆,就在胡同里左面最后一家。“
  坐在车上,陆小凤的心又乱了,伤脑筋的问题好像已越来越多。是谁暗算了孙老爷?为的是什么?西门吹雪的行踪,为什么要如此隐秘?胡同就是巷子。卷帘子胡同是条很幽静的巷子,住的都是大户人家,高墙里寂无人声,风中带着石榴花的香气,暮色已深,夜已将临。
  这一天却还未过去。左面最后一家的门是严闭着的,李燕北的三十个公馆,家家都是门禁森严,门口绝没有闲杂的人。陆小凤居然没有敲门,就直接越墙而入。
  他相信李燕北绝不会怪他,他们有这个交情。院子很宽大,种着石榴,养着金鱼,暑天搭的天棚已拆了,火炉已搬出来清扫,用不着再过多久,屋于里就得生火了。
  前面的客厅里灯火辉煌,左面的花厅里也燃着灯,李燕北正在花厅里叹息。
  他面前的红木桌上,摆着一叠叠厚厚的帐簿,他的叹息声很沉重,心事也很重☆但他却还是听见了陆小凤的声音。他本就是个反应极灵敏的人,陆小凤也并没有特别小心留意自己的行动。李燕北推开了花厅的门,他已在门外。
  “你知道是我?”
  李燕北勉强作出笑脸,“除了你,还有谁敢这么样闯进来?”
  笑,眼睛盯在那一叠叠帐簿上,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在京城里,李燕北已辛苦奋斗了二十多年,流过血,流过汗。
  能在龙蛇混杂的京城里站住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要倒下去却很容易。
  他为什么要将自己辛苦一生得来的基业,跟别人作孤注一掷?他这么样做是不是值得?李燕北笑得更勉强,“我并不是已准备认输了,只不过有备无患,总比临时跳墙好,何况……☆何况,只要西门吹雪一败,他立刻就得走,立刻就得抛下所有的一切。那也绝不是容易抛得下的。”
  陆小凤明白他的意思,也了解他的心情,忽然道:“西门吹雪已到了。
  李燕北眼睛亮起,“你看见了他?”
  陆小凤摇摇头,“但我却知道他的剑并没有生锈,他杀人还是和以前同样干净利落。”
  李燕北眼睛里的光采又暗淡下去,转过身,堆好帐簿,缓缓道:“只不过,杀人的剑法,也并不是必胜的剑法。”
  陆小凤道:“我说过,世上本没有必胜的剑法,却也没有必败的。”
  李燕北沉默着,忽然大笑,“所以我们还是先去喝酒。”
  他转过身,拍着陆小凤的肩,道:“现在厂酒的菜想必已备好,我特地替你请的陪客也来了。”
  陆小凤很意外,“还有陪容不是谁?”
  李燕北笑得仿佛又有些神秘,“当然是个你绝不会讨厌的人。”
  桌上已摆好四碟果子,四碟小菜,还有八色案酒,一碟熏鱼、一碟熏鸭、一碟水晶蹄膀、一碟小割烧鹅、—碟乌皮鸡、一碟舞驴公☆—碟羊角葱小炒的核桃肉、一碟肥肥的羊贯肠,还有个刚端上来的火燎羊头。
  陆小凤眨着眼,笑道:“你想胀死我7D李蔽北又大笑,笑声中‘,已有个衣着华丽,风姿绰约的少妇,腰肢款摆,走了进来。陆小凤看见她,竟似突然怔住。
  李燕北笑道:“这个人就是长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你岂非早就想看看他了。”
  十三姨检征而礼,忽然笑道:“我倒刚才已见过。”
  李燕北也怔了怔,“你们几时见过?”
  十三姨嫣然道:“刚才我陪欧阳到前门外去买珠子,欧阳就把他指给我看过了。”
  陆小凤苦笑,又忍不住问道:“你们请的那位陪客就是她?”
  李燕北大笑,道:“你当然应该认得,若连那样的美人都不认得,陆小凤还算什么英雄?”
  陆小凤道:“她的人呢?”
  十三姨道:“她还在厨房里,正在替你做一样她最拿手的点心,酥油泡螺。”欧阳情居然会替陆小凤做点心。
  陆小凤又不禁苦笑,“她是不是想毒死我?”
  十三姨道:“你认为她想毒死你?”
  陆小凤道:“我得罪过她一次,有些人是一次也不能得罪的,否则她就要恨你一辈子Jo十三姨道:”你认为她就是这种人?“
  陆小凤并没有否认。十三姨看着他,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女人本不该这么样看男人的,尤其在自己丈夫面前更不该。连陆小凤都已觉得很不好意思,十三姨却一点也不在意李燕北忍不住道:“你在看什么?”
  十三姨道:“我在看他究竟是不是个呆子。”
  李燕北道:“他绝不是。”
  十三姨道:“他看起来的确一点也不像,却偏偏是个不折下扣的呆子I”
  李燕北道:“哦?”
  十三姨叹了口气,道:“人家本来早就要走的,知道他要来,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人家本来从来也不肯下厨房,知道他要来,就在厨房里忙了一天,若是有个女人这么样对你,你懂不懂是什么意思?”
  李燕北道:“我至少懂得她绝不是在恨我。”
  十三姨叹道:“连你都懂了,他自己却偏偏一点也不懂,你说他是不是呆子?”
  李燕北笑道:“现在我也觉得他有点橡了。”陆小凤又怔住。这意思他当然也懂,可是他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
  李燕北又笑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女人的心事,男人本就猜不透的,何况他又是当局者迷。”
  十三姨冷冷道:“我也不是在怪他,我只不过替小欧阳在打抱不平而已。”
  李燕北大笑,拍着陆小凤的肩,道:“我若是你,等‘会小欧阳出来,我一定要好好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风中突然传来’阵奇异的吹竹声,竟赫然跟陆小凤下午在砖窑外听见的那种吹竹声完全—样。
  陆小凤脸色变了,失声道:“去救欧阳……”四个字没说完,他的人已穿窗而出,再一闪已在十丈外。“
  吹竹声是从西南方传来的,并不太远。从这座宅院的西墙掠出去,再穿过条窄巷,就是个看来已荒废了很久的庭园。
  第三章 捉蛇救佳人
  夜。夜色已浓,浓如墨。秋风荒草,白杨枯树,一轮冰盘般的明月刚升起,斜照着这阴森凄凉的庭园。看不见人,连鬼都看不见。
  就算有鬼也看不见。陆小凤迎着扑面而来的秋风,竟忍中住机伶伶打了个寒襟。
  每次在凶杀不祥的事发生之前,他总会有种奇异的预感。
  现在他就有这种预感。没有灯光,没有星光,连月光都是阴森森,冷清清的。
  枯树在风中月下摇曳,看来就傣是一条条鬼影。突然间,黑暗中又响起了‘阵吹竹声。
  陆小凤箭一般蹿过去,这次他终于看见了那吹竹的人。
  人就在前面的枯树厂,陆小凤的身形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他竟似又怔住。吹竹的人,竟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这孩子长得并不高,穿着件破夹袄,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面在擦鼻涕,’面在发抖,显得又冷又怕。可是他手卜却赫然拿着个奇形的竹哨。
  陆小凤看着他,慢慢地走过去。这孩子完全没有发觉,东张张,西望望,忽然看见厂地上的影子,立刻大叫一声,拔脚就跑。他当然跑不了。
  刚跑了几步,陆小凤已一把拉住他,孩子立刻又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等他叫完了,陆小凤才说话,“我不是鬼,是人。”
  孩子仰起脸,看了他一眼,虽然已确定他是个人,脸上还是充满了惊骇恐惧之色,鼻涕又开始不停的往外流,“你……你真的不是鬼?”
  陆小凤道:“鬼没有影子,我有影子。”
  孩子总算松了口气,撅起嘴道:“那你为什么要抓我?”
  陆小凤道:“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孩子迟疑着,道:“问过了你就让我走?”
  陆小凤道:“不但让你走,而且还给你两吊钱,”他本来是笑不出的,可是在孩子面前,他一向不愿板着脸。
  看见他的笑容,这孩子才定下心,眨着眼睛道:“你耍问什么?”
  陆小凤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在哪里?”
  孩子道:“我叫小可怜,我没有家!”小可怜当然没有家的,没有家的孩子才会叫小可怜。
  这孩子看来不但可怜,而且很老实,不像会说谎的。
  陆小凤的声音更温和,道:“天这么黑了,你一个人到这里来怕不怕?”
  小可怜挺起胸,道:“我不怕,什么地方我都敢去。”嘴里说不怕的人,心里往往比谁都害怕。
  陆小凤道:“你觉得这地方很好玩?”
  小可怜道:“一点也不好玩I”
  陆小凤道:“既然不好玩,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吹这竹哨子?”
  小可怜道:“是个驼背的老头子叫我来的,他也给了我两吊钱。
  又是个驼背的老头子。去为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买棺材的是他,害死了孙老爷的也是他。他究竟是什么人?陆小凤道:“这哨子也是他给你的?”
  小可怜点点头,道:“这哨子比厂甸卖的还好玩,声音又别响。”
  他显然很喜欢这哨子,情不自禁又拿起来吹厂—下。尖的哨声一响起,别的声音就完全听不见了。陆小凤并没有见别的声音,但却忽然又有了种奇怪的预感,忍不住要回去看看。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但就在他回头这一瞬间,他忽然看见有条赤红的影子,从地上蹿厂起,就像是一根箭,速度却比箭更快!甚至比闪电还快。红影—闪,忽然间已到了陆小凤咽喉,就在这同一刹那间,陆小凤的手已伸出,用两根手指—他夹住了样东西,一样又冷、又粘、又滑的东西,一条红的毒蛇J毒蛇的红信已吐出,几乎已舔到了陆小凤的喉结上。可它已不能再动,陆小凤的两根手指,恰巧捏住了它的七寸。陆小凤的出手若是稍慢一点。捏的地方若是稍稍错‘,捏的力量若是稍稍轻一点。
  那么他现在就已是个死人!从出道以来,陆小凤的确可说是闯过龙潭,入过虎穴。
  生死系于一线间的恶战,他已不知经过多少次,杀人如的恶汉,他也不知遇到多少个。
  但他从来没有遇见过比此刻更凶险的事。手里捏着这条冷的毒蛇,他整个人都似已冰冷,只觉得胃在收缩,只想“蛇……这里有毒蛇!”小可怜已大叫着,远远的跑了。
  陆小凤长长吸了口气,反手一摔,将毒蛇摔在一块石头,再抬起头来时,这又可怜,又很老实的孩子竟已不见踪风吹荒草,枯树摇曳。陆小凤站在秋夜,又深深的呼吸了几次,心跳才恢复正常。但就在这时,黑暗中又发出了一声惊呼。呼声竟赫然是那孩子发出来的!小可伶已晕倒在地上。陆小凤赶快过去时,这孩子已被吓晕了。如此黑夜,如此荒园,这么大的一个孩子,若是忽然看见了个死人,怎么会不怕。
  死人就在孩子的面前,是个驼背的老头子,满头白发苍苍,却是被一根鲜红的缎带勒死的。订棺材的是他,害人的也是他!他自己怎么会死在别人手里?是谁勒死了他?为什么?缎带在夜色中看来,还是红得发亮,红得就像鲜皿一样。陆小凤看见过同样的缎带,也看见过被这同样的‘条缎带勒死的人。
  公孙大娘短剑上的缎带,就是这样子的,羊城的“蛇王\也就是被这种缎带勒死的。这次下毒手的人是谁?莫非就是公孙大娘?公孙大娘的确可能也已到京城,九月十五的那一战,她也不愿错过。那么这驼背的老头子又是谁呢?他为什么要害死孙老爷?公孙大娘又为什么要害死他?陆小凤从来也没听说过江湖中有这么样一个老头子。他迟疑着。终于蹲下去这老头子身上,很可能还带着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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