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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鼠皮玉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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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瓷的父母不知道,没人敢让他们知道。
  陈奇不知道,他在家里吃人,烤熟的一个人,正面和背面都很熟的一个男人,全身熟透,滴着油,火很旺,肉很香。心情很好,打董瓷的电话想问她明天要不要去玫瑰园看玫瑰,没人接,是和他未来的老公做爱吗?想到这里,陈奇一阵嫉妒,割了男人胳膊上一块肉,狠狠的嚼,这次意外的噎住了,眼泪掉下来。
  二十五
  “我怎么在这里?”董瓷的魂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肉身:头上包着纱布,黑眼珠凸出,嘴角僵硬。罗南憔悴的脸紧紧的贴着董瓷的手背,这时门开了,医生拿着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瓶,对罗南道,“你是家属吧,,记得给病人每半个小时拿棉签擦擦眼眶,病人不能眨眼睛,眼眶很快就会干。晚上需要请个特护。”
  “医生,她到底有没有可能活下来。”罗南一夜未睡,声音哑,低低的。
  “等吧,不排除奇迹发生的可能。我们靠输液给她维持一段时间。”医生拍了拍罗南的肩膀,“但愿她能醒来,每天多和她说说话。”
  病房剩下罗南和那个曾经活泼的像个兔子的董瓷。
  小心的拿棉签蘸了玻璃瓶中的液体,擦拭董瓷鼓出来的眼球,人工眼泪顿时充满了董瓷的眼眶,顺眼眶流出。
  “我才是该死的人,我为什么不来接你……”罗南眼泪掉下,透明略带咸味,为自己爱的人流下的眼泪很珍贵,可惜是徒劳,欢爱逝去,只剩一寸相思一寸灰。
  斜阳黄昏,天渐黑,窗外秋风卷起枯叶。魂已飘出去,与枯萎的叶子一起,随风逝去。
  “现在我要走了,我知道你一个人睡在这里一定不习惯……。”罗南的眼泪一滴滴滑落,看着一动不动的董瓷,“你知道吗,离开你,我会睡不着……我很想你回家,你听到了吗?”
  没有任何反应。
  植物人就是像植物一样的人,和植物说话是没有丝毫反应的,所以叫植物人。
  护士走过来,“罗先生你回吧,我会照顾她。”
  “我明天下午会过来,辛苦你了。”
  罗南红着眼睛依依不舍放开董瓷的手,毫无温度的手被握得已经温暖,放开,瞬间变凉。
  董瓷飘到上次烧香的寺庙,方丈在门口招手。
  “我死了吗?你能看见我吗?”董瓷大喊,“你告诉我我要去哪里。”
  方丈双手合十,“前生故人赠我鞋一双,今世贫僧指你路一条。”
  “我不想就这样死。”董瓷呜咽。
  “莫担心。你本不该绝。”方丈递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一路走好,大舍大得,小舍小得,不舍不得,别舍不得。阿弥陀佛。
  “
  方丈入寺,寺门关,董瓷入佛门无门。远处却来了两个朦胧的人影,头顶圆筒形的高帽。一个白得像白昼,一个黑得像黑夜。
  “黑白无常?”董瓷抖抖的。
  “冤魂,跟我们来。”白无常手拿铁链。
  三个影子后还有一个小影子跟在董瓷身后,董瓷问白无常,“后面的家伙干什么跟着我?”
  “他们应该是跟你前世有仇,想等你灵魂出窍后到地府找阎君求情让他们早日投胎,否则要做足七七四十九世的鬼才能为人。”白无常解释道,“至于有什么仇,我也不清楚,鬼海茫茫,这样类似的事太多了。”
  “那么多死人,都要你们两个来抓魂,怎么忙的过来啊。”董瓷好奇的问,对跟在后面的四个影子已不在意,做人的时候都不怕,何况现在做了鬼。
  白无常道,“也不是每次是我们去抓,有的自己能找到鬼门关的路,像撞死的那个醉酒司机和你的那个朋友,还有的恶人魂飞魄散了,也有些积善积德的好人死去后有瑞气上升就直接升天了,当差的负责抓鬼的鬼成千上万,何止我们。”
  董瓷点点头,“我懂了,并不是每个死去的人都要入地府,也不是每次都由你们来勾魂对吧。”
  “姑娘真是聪明,我们走吧。”白无常做了请的手势。
  走到一个山洞般的入口,几个鬼鱼贯而入。董瓷脚踩在地上,粘粘乎乎的像走在沼泽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很黑,几乎没有一丝光线,只凭直觉往前走,黑白无常沉默起来。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阴阳两界,如此类似。
  陈奇在等董瓷的电话,等不到。打过去,打不通。答应是要来找自己的,为什么失约。陈奇的心忽然痛的很厉害。
  答应的事情不一定能做到,通常是这样。比如那人死了或变成植物人,植物人很快乐,不快乐的人都是记性太好、个性太认真的人。所以陈奇不快乐,得到了不快乐,得不到也不快乐,因为自己不想快乐,所以柴秀文的电话也打不通。
  第二天到星辉旅行社一问才知道一个死了,另一个变成植物人。
  晚上到医院,看到董瓷,无言。护士问,你是董小姐什么人,现在才来?
  朋友。陈奇关好门出去。
  二十六
  孟婆在等候。
  董瓷行礼。孟婆道,你不用喝,判官交代过了。
  迈过奈何桥,无尽繁华。
  判官道,“你阳寿未尽,择日返回阳间吧。”
  董瓷跪下道,“阎君,我有一事相求,后面这三个女鬼和这个小鬼前世和我有仇,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仇,但是我想求你饶恕她们。”
  黑白无常禀报,“阎君,现在地府往阳间的人太多,要等候些日子。”
  阎君在桌上拿了跟红绳给董瓷,“系上吧,红绳变黑之时,你就到入口处排队还阳,至于那几个冤魂,判官会处理。”
  董瓷四处游荡,看见一通道,上面写着六个字:“念前事,怯流光”,一个小鬼在门口歪歪的站着。
  “是什么?”董瓷问道。
  白无常道,“自己前世的地方。”
  董瓷走到门口,原本站的歪歪的小鬼立刻站得笔直,“黑白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官大一级压死鬼。
  念前世,怯流光,董瓷报上姓名生辰八字,小鬼带她进入一间阴冷的屋子,屋子中间一块巨大的红色石头。
  渐渐的,石头显出董瓷的前世,蝗虫和惶恐的脸,流血的指甲,秋风茶楼的人声,掉在地上的馒头,尼玛霸道的笑容,紫檀木琵琶,衣冠不整枕边鸳鸯,离别时的泪如倾,剥皮的老鼠剥皮的人,错过的拥抱,后院的人肉,万鼠坑里的残骸……
  董瓷落泪,原来我前世是这么命苦的一个人。委屈不自知。
  尼玛?你在哪,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告诉你我是谁。
  黑无常道,“我可以送你去,但是红绳变黑的时候必须回来,否则就还不了阳了。”
  董瓷点头,“谢二位。”
  白无常道,“第六百八十号房子里的一百一十六号门就是你的前世之路,从哪里去,记得从哪里回。”
  董瓷道谢不已。
  路口立着一个牌子:前世别离不知悲,今生沉吟各自知。
  找自己前世要紧,各人自有各人的烦恼。
  罗南看着躺在床上一点一点瘦下去的董瓷,胸口的肋骨渐渐显露出原来的形状,皮紧紧裹着骨,而眼睛分明显得更大。
  “我不会放弃你。”罗南握着董瓷的手,“你要坚持,等你醒来,怎样都依着你行吗,你说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董瓷听不见。
  陈奇总是选择很晚的时候来,发疯似的终于寻得了,却发现只剩一具躯体。坐到凌晨,临走时从不忘记吻董瓷冰冷干枯的嘴唇,虽然它曾经那么温暖滋润。陈奇在医院门口碰见过罗南,心照不宣。罗南知道他不是海明,参加柴文秀葬礼的时候罗南见过海明,这个傻傻的书呆子,已经悲伤到无以复加,不停的自责,自责,书也念不下去了,要供房子,不工作,谁供房子,以前有柴文秀,现在柴文秀死了。他很悲伤。
  两个不同的男人,都希望董瓷能快点醒来,快点醒来拥有她的未来。
  二十七
  董瓷的头浮出水面时大呼救命。周围的宋朝群众在桥边袖手旁观,中午吃完饭有热闹看是最好不过的消遣。看来这是自古以来的优良传统,见义勇为奖金在当时还未设立,许多人指指点点,“有个女子落水了。”
  学会游泳是多么有必要。
  还好是夏天,否则不淹死也冻死。
  还好是条小河不是大海,否则不冻死也咸死。
  扑腾了半天才发现河水浅的可怜,大概就是小马过河里的那条河,只要不是猫,都淹死未遂。
  落汤鸡一样爬上岸,丝绸衣服弄湿很是性感,贴着玲珑有致的身体,象美人鱼。董瓷又热又饿,向附近看热闹的卖鸭梨小贩打听道,“大哥,请问秋风茶楼怎么走?”
  小贩看着她,“你买个鸭梨我就告诉你。”
  “你真势利。”董瓷说,“你先告诉我我就买你的鸭梨。”
  “就在你旁边。”小贩道,“现在你可以买我的鸭梨了吧。”
  “我身上没钱。”董瓷看着旁边的秋风茶楼,“你真好骗,我眼神真差。”
  秋风茶楼,人声鼎沸。李秋风看见一个女子,貌美如花,全身湿透,在太阳下很耀眼。顿时走出来,“喝茶吗姑娘。”
  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董瓷白皙的脖子。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董瓷甩了甩头上的水,然后模仿狗狗甩水的动作抖抖全身。
  “我觉得你长的很像……”李秋风的心扯一扯。
  “很像你死去的女儿是吧。”董瓷看着他,“很老土的搭讪,唉。我在你这里等个人,等他来了我就走。”
  李秋风惊讶,然后一笑,“请进请进。”然后对着里面的跑堂喊,“小三,奉茶。”
  坐等右等,尼玛怎么还不来,天快黑了。董瓷着急,他不来,连茶钱都没人付怎么办,趁李秋风不注意,一溜烟跑了。
  卖鸭梨的小贩仍然在卖鸭梨,世道在变,卖鸭梨的不变。
  “你知道尼府在哪里吗,这次我一定买你的梨。”董瓷诚恳道。
  小贩没理她的问话,看着前面奔跑的人群,收起摊子就跑。
  董瓷气喘吁吁的跟在他后面道,“大哥,你跑什么?”
  “官差来了。这里不允许摆摊,我不跑干什么?”小贩停下脚步,“尼府就在前面,我正好要去那里摆摊,一起吧,看你也生的伶俐。”
  “哦是吗?”董瓷对自己的容貌向来沾沾自喜。
  女人就是这样,因为别人一句无心的称赞而忘记本来存在的烦恼与危机。
  跟着小贩走,小贩是山东人氏,董瓷恭维道,山东是出美男的地方啊。
  小贩一边走,一边道,“算你有眼光。”
  尼府到了,很气派,老远就看见门口两个汉白玉大狮子张牙舞爪,还挂了很多红色的灯笼,董瓷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呢。”
  山东鸭梨英俊小贩道,“你帮我看一下摊子,我去方便一下。”
  尼玛喝了口茶,对床上的阳珍道,“你歇着吧,我逛逛花街去。”
  “老爷,我就是一天身体不适,你就要去逛花街……害人家又要独守空房。”阳珍埋怨道。
  “男人憋着会得病的。”尼玛捏了捏她的大腿,“身体不适就应该在家好好养着。”
  董瓷吃完鸭梨,左顾右盼,门开了。
  尼玛出现。
  这女子仿佛哪里见过。楚楚动人的眼神让人顿生怜惜之意。
  “请老爷收留。”董瓷下跪。
  董瓷进了尼府。换了红色肚兜披上红绸外衣,头上插两朵花,简直貌若天人。
  二十八
  董瓷抱着尼玛,“你怎么会叫我来?”
  “你很奇怪,说话和说话的声音。身体和身体的味道。”尼玛脱光光,象厚厚的棉被一样压在董瓷身上,很舒服,彼此。
  董瓷被吻着,“老爷,我要名分。我不要当丫鬟。”
  “你让老爷高兴,什么都给你。”尼玛着魔似的抽动。
  董瓷喊着,快,快,快。
  不是叫老爷的动作快,是抓紧时间改变自己的前世,红绳变黑就必须回去了。
  第二天尼府加了个四太太,张灯结彩。阳珍三人看的眼红,酒席是流水席,镇上的人想吃就吃,白天吃到晚上。
  红绳系在手腕上,安全的红色。董瓷笑得花枝乱颤。
  尼玛看着董瓷,“你还想要什么?”
  董瓷一脸红润,指了指阳珍的头,“我要那簪子,漂亮。”
  “你就依了她吧。”尼玛对阳珍道。
  阳珍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笑脸浮现,“原来四太太喜欢这个,拿去,姐姐那还有不少,都拿去。”
  董瓷拿着簪子细细看着,就是这根簪子曾经划破自己的脸。现在不会了。
  靖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肚子里的小朋友用力踢着,一阵幸福的轻微的痛。
  莒菊仙习惯了,年老色衰,见惯不惯,喜怒哀乐已经不再挂在脸上,这样的女人,才是真的老了。董瓷想着。
  尼玛瘦了,被折腾的。夜夜耕耘后还要陪董瓷聊天,讲些自己小时候的经历或者听董瓷说些自己根本听不懂的事情,比如将来怎样怎样,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打鼾,即使打鼾,董瓷问,老爷,我说到哪里了?尼玛迷糊中答道,讲到你当什么导游的时候了。董瓷依偎在尼玛怀里,老爷,休息时间到了,我们再来一次吧。
  一人得宠,三人冷落,自然心不甘,情不愿。董瓷明白,便又在枕畔问尼玛,“老爷,她们三个嫉妒我怎么办?”
  “随你怎么办?”尼玛只求能好好睡到天亮。
  靖姬是个威胁,是的。
  董瓷走出尼府的时候,卖鸭梨小贩简直晕倒,一筐子的鸭梨洒了一地,这是谁,珠光宝气,艳丽无比。
  “你给我去买个东西。”董瓷丢下一张银票一张纸条,“剩下的给你妈买衣服穿,不用找了。”
  鸭梨小贩瞠目结舌,“是是是。”
  董瓷喜欢吃榴莲,榴莲榴莲,流连流连。
  东西是给靖姬准备的,中午时分,董瓷亲自从厨房端出来,“二太太,这是我亲自为你熬的。”
  靖姬看着尼玛。
  “怎么,怕是毒药?”董瓷看着尼玛,自己喝了一口。
  靖姬抖抖的喝下,还好不是毒药,她没有死。
  一天后,靖姬肚子里的胎儿死了,此时有胳膊有腿。彼时化为一滩血水,是谁刺破你的子宫,鲜血涌出那一刻一定很痛吧,为什么血会流淌不止,无论如何都无法制止住, 伴着今夜清冷的月光,让我最后为你唱一首温柔的慈悲……
  董瓷霸占着尼玛,“我不许,不许你是其他人的,你自己说的,我怎样都可以。”
  “小孩……”尼玛叹息道。
  “小孩我可以给你生。”
  尼玛想,也是。
  “现在生,来不来?”
  “讨厌。”董瓷的嘴被尼玛堵住了,呼吸的间隙模糊道,“生小孩不是放在这里……”
  二十九
  三更十分,有人敲门,董瓷开门看。是靖姬,裹着红色的衣服,那种红,比舌头还红。她是用腿敲门,身体高挂,双手自然下垂,眼睛下翻,只有眼白。表情是心寒的麻木。
  靖姬头发长,长到可以绞死自己。即使她是自杀,董瓷仍心有余悸。
  女人会忍不住去想自己喜欢的人,想着想着会忍不住去见自己喜欢的人,见着见着会忍 不住让他进入到身体里面去。所以,在她忍不住的时候跟踪她,多跟踪几次,自然看出端倪。靖姬喜欢的,是镇上开染坊的一个瘦弱干瘪的男人,眼睛深深的陷下去,睫毛分明很长。靖姬经常送布料去染,靖姬喜欢苹果绿和葡萄紫,这两种颜色的布料挑人,偏偏靖姬穿这两种颜色好看,如果靖姬不在尼府,就在染坊。如果不在染坊就在去染坊的路上。丫鬟小燕对董瓷信任好感,所有事实和盘托出。
  在自己下人面前,是藏不住什么秘密的。董瓷想。
  二人进了客栈,是一楼,窗后尽是杂草。董瓷手拿着两把带绿叶的大树枝,头上戴树枝编成的帽子,想,这才是植物人。
  毒辣的太阳当头照,还好有树枝遮挡。董瓷看着自己的装束,象一只得意的蜥蜴。
  透过客栈窗户缝隙看得一清二楚,想着:还是从男人这下手较妥。
  等了许久,换来换去,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姿势都看腻了。董瓷今天特意起早跟踪,中午在秋风茶楼胡乱买了点心,董瓷有个坏习惯,吃饱后必想睡觉。现在看着二人重复着活塞式运动,董瓷的眼皮渐渐搭拉下来。睡了一小会。又听见里面道。
  “完了没有,我很累”。靖姬连叫床的力气都无。
  “着什么急,太阳还没下山呢。”男人道。
  再美再舒服的事,超过一定限度总是让人无法忍受。比如饿了吃饭,吃多必然撑死。比如渴了喝水,喝多必然淹死,比如困了睡觉,睡多必然头发晕嘴发甜,比如和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做多了皮会磨破。
  那男人道,“不给你几分颜色看看你不知道我是开染房的”。
  终于结束了。做的人也累,看的人也累。
  靖姬穿好衣服匆忙走后,董瓷推门而入,那男人看着董瓷,“你是谁?”
  董瓷撒了一床的银票,“下午来尼府你自己去说,有的活,倘若我说,钱和命你都没有了。”
  “你到底是谁?”男人没有穿裤子。
  “我是谁不重要,下午我在尼府等你,你想清楚一点”。董瓷拿眼睛瞟了瞟靖姬情夫的来不及缩小的膨胀,心想,人不可貌相。
  染坊男人见了尼玛,看他的脸色由红到白,由白到紫。尼玛这才知道死去的那个小孩不是他的。
  靖姬知道活不过晚上,自尽。选也选在董瓷门口自尽。
  莒菊仙阳珍听到董瓷尖叫,穿好衣服匆匆赶来,见到靖姬森森尸体时噤若寒蝉,尼玛走过来,叫几个家丁把靖姬埋了,关切对董瓷道,吓到你了吧,去我屋里睡吧。
  董瓷看了阳珍一眼。
  阳珍打了个冷战,夏天,晚上,萤火虫,月光,死尸,红衣,一切都是让人昏昏欲睡的绝望气息。
  董瓷不会对其他两人下手,杀一只鸡给猴子看足够了,不用杀猴子。两只聪明的猴子第二天失踪了,带走一大笔财产。
  老爷,你现在是我的了。
  女人喜欢被一个人占有,也喜欢占有一个人。
  尼玛对董瓷愈加溺爱,董瓷不但不怕后院那些人,还提供了很多好的方法。比如干净的内脏塞到腹腔里再塞入冰块既新鲜又方便,比如可以把手指埋入盐堆再用硫磺熏一熏好看又美味,比如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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