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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忧伤黑樱桃-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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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理差点从我手中逃掉。”克莱特斯说,“萨尔告诉我,他拿了他的佣金返回密苏拉,上了昨天晚上的飞机。好在查理在湖上有一些隐蔽处,他的女人告诉我,她今晚可能会在机场与他碰头。我认为你很职业,查理,在你工作时,你应该把你的锤子一直放在裤子里。肚子朝下翻过身,把手放在脖子后面。”
  克莱特斯跪在他后面,把他推倒,拍了拍他的口袋,在他大腿内侧摸了摸。
  “手铐的钥匙在哪里?”克莱特斯问。
  招贴画男人的脸平平地压着地面,指指我,眼睛闪闪发亮。
  “嗨,你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克莱特斯说,用路夫鞋踢了一下他的胸腔。
  招贴画男人还是什么也没说,他喘不过气来,像一条离开水的鱼一样张着。克莱特斯又开始踢他,接着他的视线转到了厨房餐桌上。他用脚将小刀踢过地毯,从桌子上拿起手铐钥匙。他跪在我身边,打开了我的一个手腕,猛地将他解开的手铐铐到排水管上。我惊愕地抬头看着他。
  “对不起,戴夫,现在还不能。”他说,“把你嘴上的胶带撕掉,放松一会儿,我们在这儿和查理谈谈。”他从地上拿起帆布口袋,将里面的东西抖到地板上。在散落的招贴画当中,傻瓜照相机、一卷管状胶带和一只点22左轮手枪,哗啦啦落在地毯上。“萨尔想要一些照片放在他的剪贴本里,哈?看来我们还得到一个带马格南子弹的手枪。戴夫,我们正在这里看着的这个人,是具有典型美国特点的精神病患者。我找到一位维加斯警察局的朋友,帮我查查查理的背景。”
  我将胶带从嘴上撕下来,在水槽边尽可能优雅地坐着。我掐着嘴巴周围的皮肤,可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但我可以感觉到从发际到额头之间,有一块肿胀的隆起。
  “你在做什么,克莱特斯?”我说,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似乎是从体外传来的。
  “见见查理·托德斯。维加斯的人说他和他们了解的五起财团谋杀案有关。但他最辉煌的时刻,是谋杀了一位联邦目击证人,那个家伙十四岁的女儿碰巧遇到他行凶,于是查理将她也干掉了。”
  “给我钥匙。”我说。
  “别急,戴夫。”他已经将点22手枪放进他短裤口袋里,他向地板上的人倾下身去。
  “给当地警察局打电话,克莱特斯。”
  他站直身子看着我,似乎他正在看着一个疯子。
  “你以为你或我能将这个家伙关进监狱?你没出问题吧?”他说,“即使那些乡巴佬愿意起诉,他也会在三个小时之内被保释出去。无论你怎样成功地把他交给警察局,他也会在五点钟的新闻之前回来对付你。我还得告诉你其他一些事情,戴夫。殡仪业者告诉我,一滴眼泪封在达乐涅的眼睛里面,他无法将它清理出去。你知道在她死前经历了什么吗?”
  他的下巴弯曲着,脸上的皮肤绷紧了,从他的眉毛一直到鼻梁的伤疤变红了,他狠狠地踢在地板上男人的直肠上,接着他又踢了一下同一个位置。然后他侧着身子,用他那把点38手枪的枪筒,抽了一下那个男人的后脑勺,说了一句“杂种”,似乎在他体内一种无法平息的怒火已经得到释放。他用皮带将男人的脚提起来扔到墙上,用他巨大的拳头打到他脸上。
  克莱特斯卡着他的喉咙,把他提起来,一次次击打他,直到他的指节发亮发红。那个男人翻了白眼,带血的口水从他嘴里流出来。
  “看在上帝的份上,住手,克莱特斯!”我说,“这个家伙是我们所有的线索。动动脑子,伙计。”
  “胡说八道,查理不是胆小怕死的男人,我们这位朋友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边说边用手缠绕在男人的脖子后面,推着他穿过屋子,将他的头猛撞到炉子侧壁上。
  我看见那个人眼睛上方的皮肤裂开了。克莱特斯把他扔到地面上,那个人的眼睛已经翻了起来,他干草色的头发被汗水纠缠在一起。
  克莱特斯将手腕在我的脸上戳下来。
  “摸摸我的脉搏。”他说,“我相当平静。我这个早晨救了你这个该死的笨蛋作为交换条件,能不能对我有;点感激?”
  “你把我解开,克莱特斯。”
  “你永远也不会改变,戴夫,你真是头犟驴。”
  克莱特斯从地板上捡起胶带卷和小刀,跪在失去意识的男人身边。他撕下一条十英寸长的胶带,堵在了男人的嘴上。然后将他的手臂拉到身后,用厚厚的字纽结把两个手腕捆在一起。同样,他把那个男人的膝盖也给捆上了。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但是我想这很糟糕。”我说。
  “我不是在路易斯安纳州被指控谋杀的那个人,我不是被铐在排水管上的那个人,我头上没有肿起疤痕。也许我偶尔会做一些正确的事情,在感激的同时学着点谦虚吧。”
  他走到前面的屋子,我听到他在移动家具,将一把椅子或桌子掀翻在地。过了一会儿,他走回厨房,后面拖着我卧室的地毯。他的面孔发红,汗水从他那馅饼式草帽边上流下来。他脱掉风衣,用它擦了擦流到眼睛上的汗,浅灰蓝色袖子上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抱歉搞乱你的房间。”他说。
  他在地板上将地毯踢平,开始将那个男人卷进里面。
  “克莱特斯,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家伙搞垮迪奥。”
  但他没有听我说话。当他忙碌时,大口喘着气,眼中有一种无情的麻木。
  “你好不容易才摆脱在新奥尔良的那次谋杀指控,你还想再惹祸上身吗?”我问道。
  他还是没有回答。他走出后门,接着我听到他的吉普车倒着压过草坪,来到台阶前。克莱特斯回到厨房,提起卷在地毯中的男人,将他拖到外面的吉普车上。当他再次回到屋里时,他的脸上沾满地毯上的尘土,顺着汗水流下来,他的胸脯由于呼吸急促而起伏着。他在嘴里放了根香烟,用火柴点燃,将燃烧的火柴通过屏风门弹入阳光下。
  “你有钢锯吗?”他问。
  “在我的工具箱里,在卡车驾驶座后面。”
  他走了出去,我听见他在我的卡车里四处哗啦啦翻东西。然后他手持钢锯,沿着木台阶走了回来。
  “你可以用大概十五分钟锯断链子。”他说,“如果那时候你想打电话给当地警察局,问问自己他们会相信多少。再问问你自己,你想在外面那个屎袋一样的家伙身上找多少麻烦。”
  “你想拿他怎么办?”
  “这取决于他。你真的会为一个杀死十四岁女孩的家伙担心吗?那个家伙是天生惹事儿的主。”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当他吹烟灰时朝我侧着身,同时努力吸了一口气。“你是否曾经想过这种事情,戴夫,你知道,现实世界的运作方式就像我做的这样。但是一多半时间你的行为并不是这样。但这让你在我这样的人周围感觉很好。”
  “不是那样的,克莱特斯。”
  “为什么在第一街区时,你看到我将几个家伙打得变形之后,还继续和我做搭档?”他咧嘴对我笑着,“也许是因为我做了你实际想做的事情,只是也许,考虑考虑吧。”
  “别杀了那个家伙。”
  “嗨,我要上路了。在我离开之前,你还有什么需要吗?一杯水或其他什么?”他将钢锯放在我手中。
  “你如果回心转意,永远都不晚。”
  “那是金玉良言,戴夫。我不知道是否查理出来杀人的时候,也在思考那样的事情。伙计,那是该死的高尚,我会尽量记住的。”
  他又将弹簧挂在屏风门上,来回试了几次,然后看着我说,“在你锯断链子之后,手铐的钥匙就在桌子上。一个小时之后,我会有关于查理性命的故事。你想有所了解的话,六点钟打电话给东门宾馆大堂找我。”
  然后他走了。
  第九章
  第一节
  我用一块干净的餐巾包了冰块,在水池边上用擀面杖把它们破成细小、潮湿的糊状,然后躺在客厅的睡椅上,将餐巾放在头上。心想,今天早上我证明了自己是多么高超的一个前警官呀。我设法惊动、恐吓并激怒一位无辜的电话修理工,然后在警察刚刚离去之后,邀请一位职业杀手进我的房间,在可以伸手拿到一把点45手枪、一把双筒十二口径霰弹猎枪、以及橱柜架子下枪套内的点38左轮手枪的情况下,毫无防备地将后背给了他,然后遭到袭击而被铐到一根排水管上。我不想再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他潮湿的手掌滑过我腹部颤抖的肌肉,他眼中完全空洞的精神世界,当他的刀在我心脏上方盘旋时,他脸上凝固的、几乎陶醉的光彩。
  我曾经在新奥尔良看过他这类人的作品。他们创造了犯罪团伙中没人会忘记的犯罪实例:一位大陪审团的目击证人被电线绞死;一名奸细全身被浇上汽油,转眼间变成一团火球;一名给朋友戴绿帽子的匪帮成员被阉割,阴茎被塞进嘴里。做这些工作的人让你战栗。我曾经听说过他们对自己行为和邪恶天性的种种解释。我个人的感觉是他们是彻底的邪恶之徒。
  我决定不打电话告诉警察有关查理·托德斯的来访。
  就像克莱特斯所说的,对于我的陈述,他们会相信多少呢。尤其在我惊吓了电话修理工之后?还有,我已经厌倦了向警察证明自己的清白。有时候,与命运女神的对抗毫无意义可言。
  冰块在餐巾里融化了。我从睡椅上起身,我的额头由于凉意和肿胀而麻木、紧绷。我打扫干净厨房,用湿纸巾将托德斯的血从墙壁、炉子和地毯上擦掉,又用清洁剂和外用酒精清洗了这些地方,然后将毛巾、小刀、他的布帽子以及锯掉的手铐,都放人帆布招贴画口袋里,卷成一卷儿,扔到地下室的楼梯下面。
  然后,我进卧室,洗了个澡并打了个盹。微风吹皱了窗外的灌木丛,轻轻吹过被单。在梦里,我看见安妮在薄雾笼罩的黎明光线中,坐在我父亲的游艇栏杆上。
  一团团蒸汽从柳树上翻腾出来,低低地悬在静止的水面上。她不肯跟我说话,微笑着看着在舷外等候我的父亲,于是我意识到我只有十五岁,当太阳将水面上的迷雾驱散到树丛中时,我们在饵钩上填满蓝蚝,然后开始收前天晚上用砖压好、用密封的塑料容器作为浮标、并投入深层水域的圆锥状鱼网。又白又亮的阳光下,我们的后背晒得发热,汗水一道道流下。我父亲的头发卷曲而凌乱,像黑色的电线;他的手掌大得像长柄小锅;牙齿坚固、雪白;笑容真切而明媚;肩膀和胳膊很强壮,肌肉隆起。他可以在舞池中央同时与三个人对打,并从各个方向接招,而不必低身躲闪。在输油管和石油工地,人们称他为巨人阿尔·罗比索,这出自劳动人民对拥有他们最优秀品质者的尊敬和喜爱。我在船舷上倾斜着身体,抓着一个漂浮的塑料容器,去将渔网拉上水面。但是网像石头一样沉,木箍淤塞了,网眼被撕破了,无论我怎样努力,也无法将第一个木箍抬出水面。
  父亲关掉引擎,爬到船首,这样他不会使船翻掉。
  他用庞大的胳膊猛拉鱼网,直到他看到捕获的雀鳝露了出来。
  雀鳝一定有五英尺长,它的鳍、尾巴、盔甲般的鳞和长长的嘴陷入了网眼中。我无法将它从一连串的木箍中解脱出来。父亲拉起他用来定位鱼网的砖头,砍断它们,将它们丢进船的底部。接着,他慢慢在船后拖着网,回到树阴下游艇停泊的柳树岛。
  我们将雀鳝从破损的网中抖到岸上,看着它拍击着、抽动着呼吸空气,鳃上粘满沙子。它锋利的牙齿可以像剃刀一样将鲈鱼一切两半。父亲到了它身后,用一块砖头砸了一下它的头部,然后用一把剥皮小刀穿透鱼头和防护壳之间的柔软部位,用双手向下扎,直到刀头穿透了鱼的喉咙,扎入沙地,血水从雀鳝的嘴和鳃中滚滚涌出。但是雀鳝仍然在挣扎,在刀的周围扭动着,将沙子抽打到空中。直到父亲压碎了它的头部,它的眼睛突然变得毫无生气,像黑玻璃一样冰冷。然后,父亲将刀直直地向后划过鱼的背鳍,黑绿色的鳞甲朝粉红色肉线两边噼噼啪啪裂开了,声音像核桃壳破裂一样清脆。
  那时经济并不好。雀鳝不是经济鱼类,我们无法负担失去一个渔网的损失。但是我父亲总是将事情朝好的方面想。
  “我们不能卖掉它,不。”他说,“但它将会被做成很美味的雀鳝球。你和阿尔多斯和戴夫作对,你将被油煎,将被吃掉。”
  我们在一大锅血水中将鱼清理干净并切成片,一直忙到晚上,这时蚊子开始从阴影处蜂拥而出,紫色的雨云聚集在地平线上,闪电在远远的海湾上空闪现。我们将鱼装入冰箱,这样,我们明天可以将它们拿到河流下:游的摩根城出售。我到我的双层床上睡觉,吹过海湾的风从窗户凉爽地吹进来,接着我被一种家里不该有的气味弄醒了。气味很浓,像大便一样恶臭,同时带着一股甜味。我将枕头放在头上,想让自己熟睡,但是我能感觉到,恶臭像老鼠的呼吸一样萦绕在我脸上。
  在黎明的第一道蓝色光线中,我走到了甲板上,迷雾中安妮斜靠着栏杆,穿得像一个法裔渔家女。那种气味到处都是。她指了指父亲,他正在沙洲上等着我,肩上扛着一把铁锹。
  “别担心。”她说,“和阿尔多斯一起去吧。”
  “我现在不想去。”
  “你不必担心那些事情。我们都爱你。”
  “你准备离开我了,对吗?”
  她的面孔很温柔,眼睛在我脸上看来看去,就像一位姐姐看着她的小弟弟一样。
  我跟着父亲走进湿地,我们的运动鞋在泥沼中溅起了烂泥,潮湿的柳树枝条摇摆着扫在我们的脸上。臭味越来越浓,我不得不将手放在嘴上,用嘴呼吸。我们从泥沼中走上一片坚硬的沙洲,伸展四肢躺在沙地上。一块巨大的草皮被顶了起来,下面是我曾经见过的最大的鳄鱼腐烂的躯体。它的尾巴拖动着向树丛中后退,它尖利的脚在沙洲上留下痕迹。它游向岸边,并开始爬行。
  它死在高处的地面上。美洲鹫和蛇开始啄它的伤口。
  “当然,那气味很臭。”父亲说,并在他脸前扇着空气。
  “你起来挖个洞。”他递给我铁锹,咧嘴笑着,就像有时准备和我开玩笑时那样,“你准备在哪里挖洞呢,你?”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我开始用铁铲尖在干燥的沙地上挖坑。
  “你在做什么,亲爱的?你想像一个黑人那样工作吗?”他边说边笑。
  我又将铁锹踩进坚硬的沙地中,它发出刺耳的磨擦声,铁锹打了滑。父亲从我手中接过铁锹,走到沙洲中一个斜坡,那里从两片沼泽流过来的水已经冲刷出一片小沟渠,父亲很深很轻松地挖进湿沙子中,并将沙子扬出来。在阳光下,他对着我咧嘴笑着。
  “哪里的土软,你就在哪里挖。”他说。“你从父亲这里不会什么都学不到的。”
  我被窗外树枝上小鸟的嘈杂声弄醒了,这个下午觉醒来时,我脑袋迷迷糊糊的。我在浴室里冲了冲脸,然后看着额头那个紧绷的紫红色肿块。梦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只是说明我思念我父亲和安妮,我害怕死亡。我和无可挽回的时间愚蠢地作了一次争执。
  阿尔多斯,你想告诉我什么?我照着镜子,看着水从脸上流下来时,这样想着。
  第二节
  快到三点了,我走到学校,在操场边等着阿拉菲尔。
  几分钟后,教室的门开了,她和其他孩子一起,穿过小型垒球场跑了过来。唐老鸭餐盒在她腿上咣当咣当响着,牛仔裤的膝盖处一片污浊,脖子上是一圈土和汗。
  “你们这些小家伙在休息时间做什么了,和泥巴?”我说。
  “里根小姐让我们玩躲球。那很好玩,我在座位上被击中了。你以前玩过吗,戴夫?”
  “当然。”
  “你的头怎么了?”
  “我在卡车里工作时磕的。看着不太漂亮,是不是?”
  她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然后将手放进我的手,拽着我的手臂荡秋千。
  “我忘了。”她说,“里根小姐让我给你这个纸条。她;说她还会给你打电话。”
  “关于什么?”
  “关于一个男人。”
  “什么男人?”
  “在学校院子里那个。”
  我打开她从餐盒里取出来的纸。上面写着:罗比索先生,我想和你认真地谈谈。今天下午给我家里打电话——苔丝·里根。在她的名字下面,写上了电话号码。
  “你们说的那个男人是谁,阿拉菲尔?”我问道。
  一群孩子在人行道上从我们身边跑过,阳光透过枫树,在他们身上形成图案。
  “其他小朋友说,他在校园角落的一辆汽车里。我没看见他。他们说他正在拿个东西在往这边张望,你把那种东西叫做什么,戴夫?你的卡车里也有一个。”
  “野外双筒望远镜。”
  “他们把它叫做别的。”
  “双眼望远镜?”
  “对。”当她认可这个词时,仰头对我咧嘴笑。
  “他在找谁,阿拉菲尔?”
  “我不知道。”
  “为什么里根小姐想跟我谈这件事情?”
  “我不知道。”
  “那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课间休息时。”
  “什么时候是课间休息?”
  “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小朋友在十点半休息。”
  “他就是那时出现的吗?”
  “我不知道,戴夫。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着急?”
  我吸了一口气,放开她的手,用手掌抚摸着她的头顶。
  “有时候一些奇怪的人,那些不好的人想在学校附近或在操场上纠缠小孩子。我们周围并没有很多这样的人,但是你要小心点他们。不要和他们说话,不要拿他们任何东西。还有无论他们说什么,永远不要跟他们去任何地方,永远不要和他们进汽车。你明白了吗,小家伙?”
  “当然明白,戴夫。”
  “那类人也许会告诉你,他是你父亲的一个朋友,你的父亲派他来接你。但是如果他是朋友的话,你会认识他,是不是?”
  “他们伤害小孩子吗?”
  “他们中有些人会。他们中的一些人非常坏。”
  我看见困惑和恐惧像阴影一样出现在她脸上。她咽着吐沫。我又将她的手放在我的手中。
  “不用怕,小家伙。”我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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