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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忧伤黑樱桃-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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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听到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小伙子的耳光。
  接着他开始哽咽着,汗流浃背地向意大利人道歉,那些意大利人正从黑色太阳镜后面瞪着他。最后,他们中的一个人站了起来,将他的手指钩进父亲的嘴里,并把他抡倒在一把椅子上。他说:“他没什么礼貌,是因为你什么也没教他。所以闭上你的嘴,不要妄图说话感动别人。你把桌子清理干净,你给所有人拿来他们想要的东西,然后你坐在那里。我们没有发话,你就不能去任何地方。”他们让他坐在太阳下面,像在街头杂耍的猴子一样,整整呆了四个小时。直到年轻人最后乞求他们,让老人回到里面。
  “对意大利人说‘再见,朋友们’的感觉很好。下次美国如果想向什么地方投放一颗原子弹,我认为那应当是意大利西北部的马勒莫城。”
  “托德斯在哪里?”
  “你真的想知道?”
  “我想知道他会不会继续跟踪我。”
  “首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有告发我。”当他将啤酒瓶举到嘴边时,他的半边脸上露出笑容。
  “没开玩笑,克莱特斯。”
  “因为一个保释在外的嫌疑犯不想把警察带到他溅满血的厨房。因为大概他知道,他们可能仅仅会采取简单的解决途径,并将他吊起来拷问。听起来,好像你的信仰开始消退了,戴夫。”
  “那个家伙会继续盯着我吗?”
  “那是你不需要担心的。”
  “他在哪里?”
  “说句老实话,你不必知道更多,戴夫,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朋友不喜欢呆在高处,这就足够了。”
  “什么?”
  “你可曾见过一个什么都不怕的精神病患者吗?那是使他们残酷的原因。查理不喜欢高的地方,至少不会喜欢我带他去的那个地方。”
  我沉默地看着河水,一只飞碟飞过头顶。
  “在你看来太无情了,是吗?”克莱特斯说。
  “是他杀了达乐涅吗?”
  “不是,我确信他没有杀她。”
  “那么是迪奥?”
  “查理说他不知道。把这个问题先撂在一边儿。”
  我站起身,从裤子上掸掉草。
  “你准备丢下我走掉了,是吗?”他问。
  “明天是教学日,阿拉菲尔该回家了。”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感觉好像自己得了炭疽热,戴夫?”
  “你今天说对了一件事情,我没有打电话给警察局,因为我不想自己被搅进另外一起凶杀案的调查。尤其是当我还得解释,别人的血为什么会弄脏了我的墙壁、炉子和地板。”
  “我准备去逮杀她的凶手。你想咬着指甲闲坐一旁的话,那就对我太冷淡了。”
  我朝着和阿拉菲尔一起玩猫捉老鼠游戏的孩子们走去。然后,听到克莱特斯在后面叫我,那声音使人们都转过头瞪他,他说:“总之,我爱你,讨厌的家伙。”
  第五节
  我需要一些帮助。实际上,我依靠个人力量什么都做不好。我曾因为揍了萨利·迪奥被关起来过;我没有用我的理论说服任何人,反而设法让一群当地的警察相信,我是一名乱用枪支的妄想狂患者。那晚,我给大瀑布城的丹·尼古斯基家里打了电话。保姆接的电话,并说他和妻子出去看电影了,她会记下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丹在十分钟后给我回了电话,当时我正将一条湿毛巾折叠着,放在额头的肿块上渐渐入睡。我拿着电话走进厨房,关上走廊门,这样不会惊醒阿拉菲尔,还有睡在客厅长椅上的迪西·李。
  我告诉他来我家里的查理·托德斯、击打在额头上的扑克牌、手铐、傻瓜相机,还有他准备推进我心脏的那把刀。然后我告诉他关于克莱特斯,关于他在托德斯身上做的工作,卷起的地毯,在吉普车中的旅程、也许沿着一条伐木道路去了比特鲁峡谷,或者去了黑脚溪谷。
  “你意识到你在告诉我些什么吗?”尼古斯基说。
  “我并没有谴责托德斯。那是我没有打电话的原因。”
  “你没有告诉警察这些吗?”
  “我告诉你,你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但我打赌,没有人会找到托德斯。克莱特斯以前做过这类事,并且逃脱了法律的追究。”
  “你应该给警察打电话。”
  “胡说八道,那我现在就得想办法准备保证金了。”
  “我必须将这件事报告警察局。”
  “去吧,我认为他们的兴趣如果以一到十为尺度衡量的话,那就是负八。你看,尼古斯基,还有其他人在跟踪我或我的女儿。他今天早上徘徊在她的学校周围。也许这是玛珀斯,也许是另外一个迪奥的人。我需要帮助。”
  “我认为,在你带着一根棒球棍到处玩耍游逛之后,再向一位联邦官员求助,是需要很多勇气的。”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萨利·迪被判重刑。”
  “不,你理解错了,我想做我的工作,而你想通过日复一日的努力,书写你自己的规则。”
  “那你给我个解决途径。如果你保证我女儿的安全,并向我担保我不会在三周后被送往安哥拉农场,那我就不会成为你的问题。”
  “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你能否调查出,迪奥是否还请了另一名职业杀手呆在他的家里?”
  “如果他确实请了另外一个杀手,那我们对此一无所知。也许他签了个协议,请托德斯雇用一个后援。但我告诉你,如果这个新人是和托德斯一起工作,他不会试图做任何‘之前和之后’的事情,也不会在托德斯已经出手后行动。这个人准备进行一次全新的进攻,你将永远看不到进攻的开始。”
  “替我调查一下玛珀斯。”
  “你想找什么?”
  “我不知道。我的律师说,他曾经只有一次陷入麻烦,那是当他十七岁时,用高尔夫球杆痛打了一个家伙。但我确实看见这个家伙在活动,而且我不相信,他碰上的麻烦只有一次。”
  “他是哪里人?”
  “他是在德克萨斯州的马歇尔市揍的那个家伙。”
  “我会看看我能做什么。”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迪西·李从迪奥家搬出来了,他说他已经抛弃了迪奥。你可以跟他谈谈。”
  “谈什么?”
  “那是你的事。”
  “你是什么时候打算分享迪西·李的秘密的?”
  “有一天他可能会需要联邦调查局的保护。他也许是个酒鬼,但是他的脑袋像一张吸墨纸一样,吸满了见闻和人们的谈话。”
  “他现在在哪里?”
  “他正和我住在一起。”
  “你对他的感觉如何?像是吞了个图钉?”
  “他已经碰壁了。”我说。
  “好吧,我接受你的反驳。你是个聪明人,罗比索。迪西·李成为联邦调查局的目击证人,迪西·李生活在你的家里,你的家和家中的人就都得到了我们的保护,对不对?”
  “聪明人不会落到我这步田地的,尼古斯基。”
  “我会给你回电话的。同时你要小心点儿。”
  “我什么时候可以从你那儿得到玛珀斯的消息?”
  “为了你,我得做些额外的工作,请对我有点信心。如果有一天你能从这件事中解脱出来,最好把你的警徽取回来,重新当一名警察。”
  第六节
  迪西·李第二天早上早早起床,和阿拉菲尔一起在厨房共进了早餐。他是那类离开酒精二十四小时之后,眼睛就会变清澈、皮肤变粉红、脸上的皱纹都展开的酒鬼。
  这个早晨他修了脸,样子生气勃勃,穿了一条白色打褶的短裤,带绿色鹦鹉图案的运动衫。我步行将阿拉菲尔送到学校,然后让他跟我一起,沿着马路去参加嗜酒者互诫协会的聚会,并将他的名字登记在工作安排服务中心。
  在回家的路上,他的情绪不像早些时候那样兴高采烈。
  “那些人让我感到紧张,伙计。”他说,“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别人的汤碗里漂来漂去的屎蛋。”
  “这个地方的人们大概可以理解我们,迪西。”
  “是的,哦,我以前曾参加过他们的聚会,但不起作用。我认为那只是某些人的手段。耶稣用指头指了他想拯救的那些人。我没看见有谁用指头指过我。嗨,你还记得我们在五十年代常说的那些笑话吗?比如,浴缸会对马桶说什么?‘我接待了和你一样多的屁股,但是我没必要吃掉所有的屎。’”
  “得啦,伙计,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对他们那些东西没有共鸣。你在那儿开始重温所有做错的事情,并向别人坦白所有的事情。我实际上根本不研究那些。不必用木棍翻找,我也有足够的负罪感。”
  “一次学习一个步骤,你不必现在就那么做。另外,难道你还没有坦白很多事情吗?在拉菲特医院时,你可告诉过我不少实话。”
  “我有过很多让我感到羞耻的事情。见鬼,当我在监狱遇见萨尔时,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他是个畸形人。但是他有面包,有很多毒品,而且他喜欢我。这样,我就不必担心那些色狼和同性恋者的鸡巴,还有那些一旦认为你会向管理员打小报告,就会攻击你的疯子。所以,我装作没看见牢房内发生的事情。我认为这毫无价值。
  很多家伙在监狱里变成同性恋者。我自己并不赞成,但我不会打击那么做的人。萨尔有一个娈童,我认为那是对他很重要的人。这是该死的体系造成的,我这样告诉自己。所以,这个墨西哥小伙子来到我们牢房时,我会出去散步。那不关我的事,对不对?除非又发生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事。“
  我们坐在门廊的台阶上。小鸟们从树阴中飞进飞出。
  没有风,枫树在天空的映衬下,看起来又绿又亮又挺拔。
  “你看,在那类关系下,在监狱里,我的意思是,娈童是可以自由支配的。”迪西·李说,“一对猪排。确实,这令人作呕,但那是这种体系下不可避免的。这个小伙子对萨尔来说,是个真正的情人。他会把唇膏和女人的内衣裤拿进监狱,而且他会为萨尔洗头、梳头,然后他们会从上铺悬下一条毛毯,真的开始干那种事。
  那个小伙子不仅是萨尔的娈童,对于萨尔来说,比娈童更加重要,萨尔真的爱上了他。那个小伙子总是有香烟、块糖、安眠酮、杂志、在救济院的轻松工作。于是,那个小伙子开始表现得像个名人,绷着脸走来走去,在洗澡时对一些非常危险的家伙瞪眼睛。好几个人告诉萨尔,他最好治一治他的娈童。但是很快大家就知道,这个小伙子可以随着自己心愿,把萨尔支得团团转。“
  问题是,一些黑人想接管萨尔的毒品生意。因为他有太多残酷卑鄙的手下,而且他们知道他还和外界有联系,所以他们总是绕着他走。结果,那个小伙子开始让他看起来像个受气包,于是黑人决定,该是他们插手药品生意的时候了。萨尔一直以来,每周要拿进来大约四百或五百美元的药品,那在监狱里是一大笔钱。三个星期之后,黑人瓜分了那笔钱的一半。他的运毒者像受惊的老鼠一样来到牢房,问他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因为黑人告诉他们,他们将永远失业。于是,萨尔试图释放一些压力,并告诉他们一定要冷静,他正在引进一大堆阿富汗臭鼬皮,那会让监狱里所有的大脑热得发昏。
  “但是,有人打电话给萨尔的父亲,那个老家伙勃然大怒。父亲来到亨茨维尔,我不知道他在接待室里对萨尔说了些什么,但是无论如何,这让萨尔害怕。当他回到牢房时,面色惨白。他整晚都坐在铺位旁吸烟,早上他把早餐全都呕吐出来。我问他哪里不舒服,他说:‘我得做一些事情。’我说:‘什么事?’他说:‘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于是我说:“那就不要去做。”他说:“我是被制造出的人。当你成为一个被别人塑造出的人时,你要做他们告诉你的所有事情。‘”瞧,那就是那个意大利家伙。他们具备一种和刀、鲜血、不可思议的胡说八道打交道的习惯,但同时,他们也是被人制造出来的。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在维加斯吸着香烟坐在桌子旁,并装作他们不再是一群无知的鱼贩子。“
  两天之后,就在上锁前,萨尔去了小伙子的牢房,小伙子正在他的铺位上和另一个同性恋阅读一本连环画。
  萨尔让那个小伙子离开,然后从他的长裤里取出一截管子,差点打死那个墨西哥男孩。他打断了他的鼻子,打碎了他的牙,把他的耳朵打成了花椰菜。他把那个男孩伤得如此重,他的妈妈都认不出了。
  “当他回到牢房时,他把衬衫在手上卷成一卷,想掩盖血迹。在熄灯后,他将衬衫撕成细条,顺着马桶冲走了。第二天早晨,他满脸堆笑,好像他刚刚完成第一次空降跳伞什么的。那个小伙子在医院里呆了三个星期。他们将他的头剃成秃子,上面缝了一百多针。他看起来像一个凹凸不平的篮球,脑袋上全都缠着有毛刺的线。”
  接着萨尔放出话,说那个小伙子是任何人的肥皂。你知道在监狱里,那对他意味着什么吗?那里净是一些残酷、恶心的杂种,伙计。那个小伙子要渡过可怕的时光。我不想再回忆这件事。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迪西?”
  “因为参加聚会的大多数人都只是酒鬼。而对我来说,酒精只是我的一部分问题。我靠像萨尔那样的人生活过。我那么做的原因,是那样能让生活变得容易,你每天有吃不完的龙虾和牛排,还有甜蜜的年轻姑娘随时准备脱裤子。如果我没有将它和石油生意掺和在一起的话,生活仍然围绕着萨尔的游泳池,是一种纯净的快乐。那也不必和酒精或毒品有关联,只不过会缺少点个性。”
  “这是疾病的一部分。如果你坚持去参加聚会,你就会认识到了。”我说。
  他从台阶边上拽了一根草,在两脚之间抖动着。
  “你会明白这一点的。”我说。
  “你想让我和禁药取缔机构的人谈话,是不是?”
  “为什么你要那么想?”
  “我昨天晚上听到你在打电话。”
  “你想谈吗?”
  “不。”
  他让杂草在他的路夫鞋顶上弹跳着,然后用杂草尖抬起一个红色的虫子,看着它朝手爬过来。
  “你不会利用我,是不是,戴夫?”他说。
  “不,我不会那么做的。”
  “因为我被伤害得太深了。我说的是真话,伙计。我不需要它,我确信不需要。”
  我站起身,从长裤上掸掉尘土。
  “我不知道你如何能做到这点。”我说。
  “什么意思?”他在阳光下对我眯起眼睛。他的一头金发泛着波浪,带着油光闪闪发亮。
  “无论我对你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失败。”
  “那是你的想象。它们不会比我更简单。”
  第七节
  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妈妈,是在1945年,就在战争结束之前。她和私奔的那个赌徒来到我们在河边的房子。
  我正在外面的土路上,想要抓住我的狗,它正在壕沟里追小鸡。他在离房子三十码的地方停下车。她快速沿着小路走进我们橡树的阴下,绕到侧院里,我的父亲正在那里钉一个鸡笼。她在路易斯安那州摩根城的一家餐馆里工作,那天就穿着粉红色的女服务员制服,领口和袖口都有白色镶边。她的体形粗壮多肉,当她行走时,衣服就显得太小了。她和我父亲说话时,背对着我。父亲听她讲话时,面孔阴沉着,他的眼睛抬起来,盯着马路上的汽车。
  那个赌徒开着车门透风。他很瘦,连鬓胡子,穿着棕色的佐特长裤,一件条纹衬衫,带紫色圆点的绿领带,一顶棕色的软呢帽放在后车窗上。
  他用法语问我,那条狗是不是我的。我没有回答,于是他说,“你不说法语吗,孩子?”
  “是的,先生。”
  “那是你的狗吗?”
  “是的,先生。”
  “你知道如何让它不去追小鸡吗?在它身上打断一根棍子。你只要这么做一次就够了。”
  我沿着尘土飞扬的马路往家走,没有回头再看我的狗。我听到父亲对我母亲说:“五分钟后我就会到那里,那把手枪对他不会没用处的。”
  她拉着我的手,带我很快走到前面台阶上,让我坐在她的大腿上。她抚摸着我的脸和头发,亲吻我,拍着我的大腿。在她脖子后面有一滴滴汗珠,我可以闻到香水的味道,像是紫茉莉。
  “你在学校表现很好,对吗?”她说,“你还去做弥撒吗?你还在做忏悔吗?还参加圣餐吗?阿尔多斯一直接送你吗?你在学校里表现一定要好,修士们会教你很多事情。”
  “为什么你要和他呆在一起?”
  她把我的头压在胸口,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腹部和大腿非常坚实。
  “他开枪打了人,在一场牌局中。”我说。
  “他并不坏,他对我很好。我们给你带了一件礼物,你来看看。”
  她抱起我,带我来到马路上。我看到父亲从侧院里注视着,手中拿着铁锤。她在敞开的车门旁放下我。空气被太阳晒得又潮又热,壕沟里的香蒲蒙着一层尘土。
  “过来看。”她说,“给他看,马克,在座位后面。”
  他面无表情,伸手到后座上,拽出一个纸袋子,眼睛看着黄色的路面。袋子顶上折叠着,绑着丝带。
  “这里。”她说着,为我解开了袋子。她的衣服在大腿上绷得很紧,她的膝盖上出现了小坑。那个男人走出汽车,走上马路点了根香烟。他没有朝我父亲的方向看,但是他们彼此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你喜欢陀螺,是不是?”我母亲说,“看,它这里有一个曲柄。你上下推它,它就会转动起来,并且发出口哨声。”
  她的黑头发里直冒汗。她把陀螺放在我手中,金属块在我手中似乎很热。
  “他出来了吗?”男人说。
  “没有,他保证过不出来。”
  “这是最后一次免费探视,你告诉他这一点了吗?”
  “他不想有更多的麻烦,马克,他不会骚扰我们的。”
  “我厌恶他,我。”
  “不要那么说,我们该走了。别朝那边看,你听到我的话了吗,马克?”
  “他们下次会把他关进监狱。”
  “我们马上就走,进汽车去,我必须去工作了。戴夫不想站在炎热的马路上,是不是,戴夫?马克,你答应我。”
  他把香烟弹进壕沟,坐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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