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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少年冷血-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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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空帷一直熬到听见了这句活,才死。
  贺静波已早他一步而逝。
  白天是那样的热。
  夜晚部这般的清凉。
  ——这使人们怀疑:这阵凉快是不是愈渐明媚的月色带来的?
  “该我们了。”
  蔷薇将军策马走近冷血。
  他要动手了。
  ——他“亮”出来的五个人,全都垮了。
  他非出手不可。
  可是他仍然在马上。
  “下马。”冷血冷冷的道。
  “为什么?”
  “我不想伤你的马。”
  “伤人先伤马,擒贼先擒王——你大可不必客气!”
  “你该死,可是马不该死。”
  “其实世上无论该不该死,到头来总免不了一死!”这句话说得意兴阑珊。 但话一说完,蔷薇将军就进击。
  那是一匹健马。
  也是一匹好马。
  蔷薇将军的扫刀已不是刀。
  如果是刀,为啥刀风未起,刀意已伤人!
  如果是刀,为何刀锋未至,刀势已侵入!
  如果是刀,为什么刀尖未亮,刀气已杀人!
  刀是好刀。
  刀法更好。
  但对冷血而言,更可怕的,不是人,也不是刀,而是马!
  刀的攻势只三分,马的攻势是七分!
  蔷薇将军人并不高大,还相对的十分文弱,可是,他的骑术极佳,他的坐骑也是良驹! 他的马完全配合他的刀、他的攻势。
  蔷薇将军使的是大扫刀,长而有力,厉而锋锐,居高临下,威力更盛! 他砍冷血易。
  冷血攻他难。
  剑毕竟太短。
  马太高大。
  这确是一匹神驹。
  冷血不忍伤它。
  ——他是在山野中长大,对动物是有情的。人要杀他,他就伤人,可是,动物是无辜的。
  他不忍伤害这匹有灵性的马,所以他只有挨打的份儿。
  这匹马甚为灵动,而且似是完全通晓主人的意思,使冷血倍觉难以应付,左支右绌! 不杀马,就杀不了人。
  杀不了敌人,就得被杀!
  可是他是爱护这匹马的。
  他不能枉杀一匹好马!
  ——但局面却是:马若不死,他死!
  冷血突然做了一件事。
  他电跃而起,迎着马头,剑刺蔷薇将军!
  马向他疾奔而至,撞了一个空。
  蔷薇将军一个急回刀——这时,在场众人(甚至连苍穹那轮明月)都看得出来:冷血在如此不伤马而依然抢攻的情形下,只要蔷薇将军一旦反击,冷血的下场只怕连伤都不可能,唯死而已!
  扫刀力大!
  刀先自保!
  这一回刀,格在剑上,格登一声,剑折为二!
  剑锋却巧妙的飞钉蔷薇将军!
  蔷薇将军眼看一刀得手,心中正喜,忽见飞剑疾至,急中生智,忙向后一个大仰身,背贴马臀,避开那一抹飞剑!
  但当他的身子拗弹回原位之际,却见冷血已端然坐在马颈上,断剑已冷然指着他的咽喉!
  这一霎间,胜负已定。
  小刀只见马上面对面坐着两人:冷血的剑正抵着蔷薇将军的咽喉,两人之间,还有远远天边一弯明月,冷冷,清情,不凄不惨不戚。
  断剑也是剑!
  ——有时,剑断就是绝世的剑招!
  正如壮士断腕一样!
  蔷薇将军一晃间,已为人所制,只呆了一呆,立刻低声道:“你在我右胁上划一口子,我就称败而去,便不再伤村中一人。留下伤痕,回去好向大将军交差!” 他语音极低,场中只有跟在贴近而坐的冷血听到。
  冷血心忖:这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他把剑一抹。
  他要在蔷薇将军右胁拖一道口子!
  他用力极轻。他无意使蔷薇将军受伤太重。
  ——所以他自己要受害甚重!
  蔷薇将军穿着厚厚的袍子,剑锋过处,袍裘裂开,嗤地射出数缕腥臭的液体! 冷血大叫一声,飞身而起;但身上已沾了一些。
  冷血甫一掠起,蔷薇将军已回刀一斩!
  要是这一刀是砍冷血,冷血还抵挡得住!
  达一刀却是砍向马颈!
  血光暴现。
  马哀嘶。
  马首断而为二。
  冷血狂怒,一阵心痛,“你连马也……”马血已喷到了他身上。
  饶是他躲得快,也溅上了好些马血!
  蔷薇将军大笑,飞身而下,一刀向他砍来!
  冷血恨极了。
  他不退。
  他要反击。
  他、要、出、剑。
  他,要、出,剑。
  他。要。出。剑。
  他——要——出——剑—— 他……要……出……剑……
  他一向快、准、狠。
  可是现在已不快、不准、不狠。
  那一剑,完全攻不出去。
  甚至还不能动,完全不能动!
  怎么我竟完全失去了气力!
  怎么我肚里象有一只活的动物!
  怎么我的头里似有人在用巨斧砍伐!
  怎么……
  那两种血,在冷血身上冒出了烟。
  轻烟。
  青色的烟!
  这烟使月亮也映得惨青一片!
  “五人帮”一齐飞掠前去,怒喝声中,要救冷血!
  可是变生肘腋,他们已迟了一步。
  蔷薇将军计赚冷血,施放双重毒血,早有预谋:这一刀来得既快,来势亦厉。 ——先斩马,后斩人!
  马就是人!
  “停手!”
  忽地一声清叱,来自小刀姑娘。
  “是!”一向傲悍的蔷薇将军陡然收刀,抱刀而立,向着在月华下一片清幽的小刀稽首为礼:“小将谨奉小姐之令——至于如何处置此人,尚请小姐指示!”
  三十三、不管白狗黑狗,咬主人的就是衰狗
  冷血一向能拚、善战、勇决、猛烈。遇上强敌,他比强敌更强;碰上问题,他比问题更大。
  他一向只攻不守。
  因为攻就是他的守。
  他不必守。
  他一向只知急流勇进,不知勇退;逆流而上,顾流也得飞纵百丈暴瀑。 这是他。
  冷血。
  可是这一回他却倒下了。
  彻底的倒下了。
  他不是战败,而是中计。
  ——他中了两种毒。
  “毒水”:从蔷薇将军身上喷出来的血,不是血,而是“黑血”。
  从马颈上喷出来的血,是血,但却是加了“红鳞素”的“血”。
  这两种毒药的名字,令“五人帮”一听,不是变脸,就是动容,在悲愤当中,第一件想起的事,就是: ——哎,要失去这样年轻有为的一个朋友了!
  因为边两种‘毒”都是岭南、老字号、温家的绝毒——除非是温家的人出手,否则,那是没得医的。
  可是,要“老字号”温家的人出手解毒,恐怕比登天,只容易一点儿。 他们是从小刀姑娘口中得悉:冷血中的是这两种毒。
  “于春童!你竟用‘红鳞素’和‘黑血’来暗算人!”小刀倏地抢出,身子拦在蔷薇将军与冷血之间,激动得连声音都有点抖,“这样比武,算什么英雄!”
  蔷薇将军谦逊地笑了,仍执礼甚恭的道:“不管黑狗白狗,会抓贼的就是好狗。他是捕快,既不帮官抓贱,还一道造反,这怎了得!现在他倒了,我制住了他,我们是在战斗,不是比武,也不是在论英雄。”
  “不管黑狗白狗,咬自己人的就是衰狗!”小骨突然说话了,“你的卑鄙手段,只怕连主人都照咬不误——你看准冷血不忍杀伤动物,便拿一匹无辜的马作牺牲,用计赚他!这匹马还是爹赠予你的‘雪鸦神骏’呢!实在太不象话了!”
  阿里悄声向但巴旺说:“我发现现在我开始不那么讨厌那小子了——原来他也说人话。”
  但巴旺却向二转子道:“我倒是担忧,小刀和小骨原来是来卧底的!” 二转子眼珠一转,向侬指乙道:“我看不是卧底,但他们是跟蔷薇将军一伙的!” 侬指乙没好气的说:“什么一伙!你没长耳朵吗?小刀和小骨就是惊怖大将军的宝贝女儿和儿子,不信你问老大!”
  耶律银冲却向小刀沉声道:“小刀姑娘,请表明你的身分。”
  小刀赧然的说:“我原是惊怖大将军的女儿,小骨是我的弟弟。”
  阿里、二转子、但巴旺三人一齐长长的“哦”了一声,也不知是愕然,还是释然。 耶律银冲又问;“那你们两位,来到老渠又意欲为何?”他的语气已极表生疏之意,全不似先前对小刀和小骨的亲切诚恳。
  小刀忙道:“耶律大哥,我们姊弟两人,全无恶意。那次,我在‘三叛斋’听得军师苏花公向爹爹提到,有个捕快自京师而至辅京,这几天就要入城,构陷爹爹,使之入罪,所以我和小骨就想过来截住这人,也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但这几天我们大家在一起,我弄清楚了一些事情,至少,事情……不是我和小骨原先想的那么简单。”
  蔷薇将军即道:“小刀姑娘,你万勿受这些不法之徒和闲杂人士的造谣生非。” “住口!”小刀的语音比冷月还冷:“是谁叫你来逼害良民的?”
  “是大将军遣我来的。”蔷薇将军道:“这些都是暴民乱党,目的是要造反叛乱!” “你不许再有任何行动!”小刀气忿的说:“有什么事,我自会去跟爹说清楚。” “可是,大将军命我……”
  “有什么事我负责!”小刀叱道:“我这就去找爹爹。”
  然后,她在月下伸出了皓皓玉手、纤纤葱指: “拿来。”
  蔷薇将军似是不解:“什么?”
  小刀道:“解药。”
  蔷薇格军道:“什么解药?”
  小刀道:“你别装傻,能解‘黑血’和‘红鳞素’之毒,只有‘一元虫’。” “我没有‘一元虫’,就算我有,你也应当知道,‘老字号’温家的毒,只有‘老字号’温家子弟能解。”蔷薇将军表示遗憾;“对不起,我只能施毒,无法解毒。没有一元虫,没有人解毒,他绝对活不过三天。”
  小刀气得跺跺脚:“那你的毒是谁授给你的?”
  ——“老字号”温家的毒,一向管制森严,限量配给。如果身分不够高,功力不够厚,理由不够充分,就算是温家的人,也不可能分得到他们的“独门毒药”。有毒药的也未必就能有解药,能下毒的未必就能解毒。因此,“老字号”的毒,必得要由“老字号”的高人方能破解。
  ——“老字号”里:制毒、藏毒、施毒、解毒,全是由四个完全不同的部门来负责。制毒的叫“小字号”,藏毒的叫“大字号”,施毒的叫“死字号”,解毒的叫“活字号”,全都由温家重将来负责,总名总称‘老字号”,门规森严,高手如云,有人觉得“老字号”直比蜀中川西暗器世家唐门还要难惹!
  蔷薇将军笑道:“当然是大将军的义子,依的义兄温辣子了。”
  小刀随即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蔷薇将军道:“他?他不是奉了大将军之命,回岭南去调其他温门好手北上吗!就算你找得着温辣子,一是他未必能解此毒,二是待你找着他时,中毒的人早已变成了一具毒尸了。”
  小刀忿忿的摇了摇头,恨恨的说:“于春童,你太过分了,我不相信爹会着你做出这等事!”
  蔷薇将军耸耸肩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可以去问你爹爹。”
  小骨忽道:“姊。”
  他们两人一直都隐瞒身分,自进入老渠之后,这才首次以姊弟相称。这使得阿里、二转子和但巴旺几天来闷在心里的“疑虑”和“妒恨”,都一扫而空,反而,对小骨有了好感。 小刀回顾道:“什么事?”
  小骨道:“温辣子确已给爹派去岭南,但这儿附近的四房山,还住着一位姓温的高手。”
  小刀喜道:“温老大?”
  小骨点头:“温约红!”
  小刀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对!听说‘三绝公子’就是‘活字号’解毒的高手,我怎么没想起他这个人!”
  阿里的狗眼亮了亮,道:“对,是有他这个人!不过,听说他已退出江湖许久许久了。”
  侬指乙插口道:“管他退不退出江湖,只叫他救人,又不是叫他重出江湖。” 二转子却酸酸的道:“还叫什么‘公子’,他如今早已成了‘老公子’了。自从‘唐方一战’之后,他就不理江湖事了。”
  但巴旺也说:“他好酒如命;江湖上原称之为‘三缸公子’,每日饮酒三大缸,但因为他又有剑、毒、酒三绝,故又称为‘三绝公子’。一个既好酒又嗜毒的人,怎肯救冷血?” 耶律银冲也愁眉不展的道:“我也伯他不肯出手解冷血所中之毒。再说,四房山那四个怪物也不好对付得很。”
  小刀忽问:“四房山?”
  侬指乙道:“对,就是四房山那四个宝贝!”
  小刀又重复了一句:“我有办法。”
  二转子、但巴旺和阿里一齐都问:“什么办法?”
  小刀满有把握的道:“只要他还有所好,我就有办法可想。”
  看她的样子,胸有成竹,但似不愿当众说出。
  这时,忽听冷血迸出了一句话: “不、要、管、我……护着老渠要紧!”
  冷血给两种“毒血”喷着以来,一直还没有说过话。
  他一中毒,立刻端然趺坐。
  冷月下,他的脸色冷若紫金。
  他试图以内力逼出毒力。
  可是完全没有用。
  一是他内力不算十分精湛,二是这两种毒力混合在一起,已成了一种完全不可解的毒力,根深柢固的潜伏在他体内。
  这毒力十分奇特。
  他并没有觉得特别难受。
  他只是脱了力。
  ——完全失去了力气。
  他把剑插入土中,才趺坐调息,现在,他连自土中把剑拔出的力量也失去了,连再站起来也力有未逮。
  他的神智也开始有点迷惚了。
  不过他还很清醒。
  ——没想到自己在诸葛先生所委派的第一件任务中就送了命。
  ——自己死,不要紧,但大家一定要保住老渠百姓的命。
  ——蔷薇将军能胜自己,不是靠实力,而是用计;可是,他和蔷薇将军这才是初会,何以他能算计得那么准?
  这时,他体内遭几种逆流冲激,元气虚弱,血气倒行,整个人都似坠到冰窟里,全身的骨筋都似冰雕成的,冷得不可开交,人也迷迷惚惚,但这几个想法,一直在脑中盘旋不去。 “你怎么知道……”冷血吃力地道:“我不忍斩马?”
  关键是在“斩马”。
  ——要是他一早斩杀蔷薇将军的坐骑,情形就一定不会弄成这样子了! 蔷薇将军笑了。
  他笑得很漂亮。
  比女孩子还秀气。
  他指了指地上一具尸体。
  “他说的。”那尸首是贺静波。“一个好的敌手,通常都只有一种杀他的方法,就象写一首诗,只有…个最佳妙的表达技巧,当然,同一个题材的诗,也可以试用不用的方法来处理,可惜人只能死一次,通常都用不了多种方法。贺静波跟你相处时日虽不甚长,但已摸透了你。你号称冷血,外表血冷,但对动物却婆妈得很,而且,你喜充好汉……我这身裘袄着得未免太不合时宜了吧,也太难看了吧?我认准你会听我的话;在我胁上划一道口子,其实只割破身上绑着的血囊,溅你一身‘黑血’,加上饮了‘红鳞素’的马血,就算有绝世本领,也动弹不得,而且,你再也不能受防,哪怕是只流一点一滴的血!你身上的血这回倒跟你的名字名副其实了。”
  小刀骂道:“卑鄙!”
  蔷薇将军象听到了一句赞语般笑了起来。
  冷血还想说点什么,但几乎连说话的气力也凝聚不起来了。
  小骨说:“姊,咱们是不是要救冷血?”
  蔷薇将军即道:“小刀姑娘,此事确是秉承令尊之意,望请三思。” “救!”小刀斩钉截铁的说:“为什么不救?”
  小骨道:“好,给我两匹快马,我带他去找温约红。”
  “你去恐怕还不行。我自有法子要温约红出手救人。”小刀说:“我也去。” 自从冷血中毒之后,小刀比谁都急。
  但巴旺即道:“我也去。”
  阿里马上接道:“我也一起去。”
  二转子立刻就道:“有我在,会好一些。”
  侬指乙怒道:“大家都走了,谁来守老渠!”
  一时间,但巴旺、阿里、二转子都不敢作声。
  冷血忽然汉说话了。
  “我没有事。大家都不必争吵。我们跟老渠共存亡。”
  他缓缓站了起来,并且,拔出了插在土中的剑。
  他的人也象是出了土的剑,在冷月下,重新发出精锐的锋芒。
  三十四、黑血
  冷血这一站起来,小刀、小骨、五人帮本来横着的眼也差点没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黑血”和“红鳞素”的毒力,听说第一个制造出“黑血”的“小字号”高手温吞水,在制作成功之后,手指让碎瓷割开了一道比纸还薄比睫毛还短的小小伤口,那小小伤口上恰好沾了一丁点儿的“黑血”,立刻,他的伤口变成一个杯子那么大,那么深。他马上叫他的堂弟温大听去叫解毒高手“活字号”的温小听来。温小听刚好就在隔壁。大听、小听两人赶过来之时,温吞水的伤口已几乎比他的身体还大,早已返魂乏术了。 “黑血”毒性之烈,可想而知。
  “红鳞素”原是“小字号”温哥华研造出来解毒的,没想到这种解毒之药也是一种比毒更毒的毒药,温哥华宅心仁厚,研造之后,发现自己已中奇毒,在未断气之前,把这“红鳞素”的药粉全撒入溪中。
  没料,溪里的鱼,全中了毒。这毒就奇在下在动物身上,毒力并不立时发作,俟人跟中了毒的动物接触之时,就会给传染上。蔷薇将军在雪鸦神骏体内下了毒,中毒的反而是冷血,就是这个道理。鱼沾了毒,到了下游,给一名“大字号”的高手温次次吃了,吃的时候,正好打喷嚏,一个喷嚏,一只鼻子便飞掉了。
  当时,一名施毒好手“死字号”的温沙刚好在场,他立即把那鼻子包好、分解,再把毒力还原,制造出毒力烈极强极但也妙极了的“红鳞素”来。
  ——既然中的是这两种毒,冷血怎么还站得起来!
  可是他站起来了。
  直直地站了起来。
  蔷薇将军也是“直”的——他的眼光。
  他已没有了坐骑。
  现在他是面对冷血而立。
  “你……”他的神情就象看到一只有着七张口八张脸的鬼。
  “你或是马上退兵,”冷血的中毒好象是前辈子的事了,他的语音又充满了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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