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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墓诀-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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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座地宫静得有些怕人。空空旷旷,一点声音都没有。李一铲看着一地的死尸,想到下一个就是自己了。这种等候死亡的煎熬让他有些抓狂。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一铲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推开墓门径直往前走着,一个地宫接着一个地宫。墓壁上的凤凰,那样的冷那样的诡异,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墓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李一铲看到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这里有着巨大的灵帐,一张大大的灵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他认出来了,这里是主宫,床上那人正是王明堂。王明堂正在闭目休息,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看见李一铲走进来,他一翻身坐了起来:“一铲,怎么,就……你自己?”李一铲哭丧着脸:“大……大哥,所有人都……都死了。”王明堂大惊失色,他走过去一把抓住李一铲的肩膀:“怎么回事?”李一铲看见王明堂,真的有了看见主心骨的感觉。王明堂这个人是大高个,遇到困难能沉得住气,颇有家长风范。李一铲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陈驼子的影子,他长叹了一口气,把经历的一切都跟王明堂说了。王明堂听后沉闷半晌,他叹口气说:“都说地墓凶险莫测,我还不信。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真是可惜了兄弟们。”李一铲问他:“大哥,《墓诀》里有没有关于怎么出地墓的记载?”王明堂点点头:“有,但是我不懂。原文就提了一句话:地狱门前进一步,死门即会变生门。这座地墓也是陈小孩设计的,据说是为了封存佛家至宝舍利子……”李一铲听到陈小孩的名字,心头一震,暗想原来地墓是师傅的先人所造,看来这些故事都来自那另外半部《墓诀》了。当下不敢多想,凝神再听王明堂道:“舍利子就放在八重宝函最后一层的宝塔里,但是不知什么缘故已经失踪。这个地墓完全是按照八卦图布的局,共有八条出路,其中就包括了生死二门。看这情形,咱们分手的时候,你们走进是的死门,你现在能活着回来已然非常幸运了。”李一铲眼睛放光:“大哥,那这里就是生门了?”王明堂摇摇头:“当我琢磨出生死门的道理,再想回去找你们时,这里的格局又发生变化了,你们已经不见了。这里所有的地宫都有两个墓门,分别是生与死,是生是死取决于自己的选择。而这个主宫只有你进来时的那一道墓门,所以这里应该就是地墓的终点了。”李一铲颓然地说:“那我们是不是永远也不出去了?”王明堂摇摇头:“出去也不是不可能。除非能解开这句话,地狱门前进一步,死门即会变生门。一铲,现在只剩下咱俩了。”李一铲紧紧握着他的手,完全是真情流露:“明堂大哥,你能不能听兄弟一句话?”王明堂点点头:“你说吧。”李一铲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明堂大哥,如果我们能出这墓,以后你能不能别干这一行了?”王明堂微微一笑:“为什么说这个?”李一铲完全是真情流露:“大哥,盗墓这行太过凶险,每天都在刀头舔血。现在兄弟们都死了,这就是报应。”王明堂挣开他的手,慢慢地踱着步:“一铲,你还记得那算命瞎子说的什么吗?”李一铲点点头:“我当然还记得。”王明堂看着他说:“他说我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还让我当心身边人。现在我的身边人都死光了,就剩你了。你说他指的是不是你呢?”李一铲脑子“嗡”了一下:“大哥,你……”王明堂一笑:“跟你开个玩笑。好吧,我做这一行也做够了。出去之后,就洗手不干。一铲,你知道这里为什么看不见其他盗墓人的尸体吗?我不相信就咱们一伙人来过这里。原来这整座地墓的地面都隐藏着翻板,尸体全部都落入地下了。”
  李一铲疑惑地问:“那这翻板机关怎么被触动呢?”就在他话音未落之时,只听见“喀嚓”一声巨响,主宫的大门突然关上了。王明堂正握着灵床的床柱:“一铲,我刚刚发现,原来这里还有机关。”说着,他猛然再次转动那根床柱,“哗啦”一声,地面上翻开了一个大坑,里面露出了无数的尖刀,每把刀都精光流转,锐利无比。李一铲吓得浑身是汗,突然他打了一个激灵,刀坑,自己会掉入这刀坑里。这里只有自己和王明堂,那只推自己落坑的手肯定是王明堂的。他正愣着呢,王明堂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铲,你说句老实话,那个算命瞎子说的身边人是不是你?”李一铲紧张得喉咙上下乱窜,头上见了汗:“大哥,不是我。”王明堂直直地看着他,突然脚底下一个扫堂腿,把李一铲扫倒在地,随即一用力就把他掀入刀坑。李一铲心中一凉,闭目等死。谁知下坠之势一滞,脖领子被王明堂给抓住,身子悬在半空。王明堂沉声说:“李一铲,你老实说,你知不知道《墓诀》的事?当初我给你看这本书的时候,你的表情就非常惊讶。这《墓诀》一书乃是历代风水陈氏家族祖传之物,对外秘而不宣,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在这里想了好久,看你一个人活着进来,这才揭开了疑点。你是不是把其他人都杀了?”李一铲眼前只有明晃晃的尖刀,头上的汗顺着面颊滴了下去,从空而降,滴在刀尖上,霎时冷光流转。他颤着声音说:“大哥,你就为了这件事杀我?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墓诀》,因为我的师父跟陈家的一个后人是至交。”王明堂厉声道:“你师父是谁?”李一铲咽了下口水:“王百里。”王明堂愣了,这王百里就是自己的老爹。他厉声说:“你别胡说八道。”李一铲就感觉自己的衣领“嘎嘎”地开始裂开,他尽量不动保持平衡,压抑住颤抖的嗓音说:“要不我哪来的风水盗墓本领,我怎么知道你会在鬼王墓出现?这些都是你爹的安排,他不让我暴露行踪。”王明堂激动得胸口上下起伏,自从老爹那个雨夜不辞而别之后,这就成了他心口永久的痛。他也来不及细想,慢慢地把李一铲给拉了上来。李一铲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幸亏自己卧底前在巴戟天那里把王明堂的身世都打听清楚了,真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他转念一想,自己毕竟在撒谎,拉上去以后王明堂和自己一对质,发现漏洞百出的话,自己还是难逃一死,不如先下手为强。他刚被王明堂拉上坑边,脖领子就“嘶啦”一声断开,李一铲暗叫了一声,好险好险。王明堂把他拽起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一铲猛然朝他一扑,把王明堂扑倒在地。王明堂脑子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李一铲给推下刀坑。他手疾眼快,两只手紧紧地把住坑边,才勉强挂在空中。王明堂怒吼一声:“李一铲,那个叛徒果然是你。”李一铲嘴颤得厉害:“你本来就不相信我。如果我不杀你,你就会杀我。”王明堂“哈哈”大笑:“杀人?你有胆量杀人吗?”李一铲把脚抬了起来,对准了王明堂的手。王明堂看形势不好,急忙说:“李一铲,你到底想干什么?”李一铲大叫着:“你……你砸了我家的祖坟,你害死了我最心爱的女人和师父。你这个臭盗墓贼,我要你一命赔一命。”王明堂神色不定:“你的女人?你的师父?”“不错。我的女人被你关在天墓里,我的师父陈驼子也是因你而死。”王明堂“哈哈”大笑:“原来你是那个驼子的徒弟。”随即他脸色一变,口气非常严厉:“那我弟弟呢,那我的那帮兄弟呢?就不是因你而死?”李一铲回想起狗子、吴小四,腿一软坐在地上。他到现在还想着自己拍向小山的那一铁锨,鲜红的血瞬间就四处迸溅。他感觉特别恶心,喃喃自语着:“我……我不能……再杀人了。”王明堂看他发愣,手上一使劲又爬了上来,抓住李一铲,用力一甩给扔下刀坑。他看着飞速下落的李一铲,冷笑着:“知道吗,你和我最大的区别就是你不杀人,但我可以。”
  李一铲眼看着王明堂越离越远,眼前一黑,完了。随即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并没有什么尖刀。四周漆黑一片,李一铲什么也看不见,用手在地上乱摸,地面光滑冰凉。好像是,镜子。李一铲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这地面都是光滑的镜面?这么说来,那无数把尖刀应该是在……主宫的天棚上。他突然明白了,这刀坑看上去是死门其实就是生门,因为地面太过光滑,他好几次都站立不稳。李一铲趴在地面上,看见不远处隐隐地有了光亮,他艰难地朝着那光亮爬去。宝塔对面的寺院台阶上,王尖山握着枪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今天晚上实在是太冷了。冰凉如水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哥哥和其他兄弟怎么还没出来?这个时候,他看见塔旁那口枯井有响动,身上就是一激灵。他忙把自己藏起来,紧紧地盯着井口。一会儿,一个脑袋伸了出来,借着月光他看见这不是自己哥哥王明堂,而是李一铲。王尖山皱紧眉头,哥哥的话还响在自己耳边:“只要不是我第一个出来,那就说明肯定有了变数。不管是谁,格杀勿论。”格杀勿论。王尖山慢慢把枪举了起来,对准了李一铲。李一铲还不知道危险已经袭来,当他呼吸到墓外的第一口空气的时候,感觉通身舒服。他攀住井壁,一纵身翻了出来。此时已经没了气力,靠在井边“呼呼”地喘着气。王尖山平时和李一铲关系还算不错,在扣动扳机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他想了想,决定看看再说,说不定其他人就在后边。谁知道,等了半晌,那枯井再无第二个人出来,再看李一铲浑身血迹斑斑,已经很说明问题了。王尖山重新把枪对准李一铲,手指扣在扳机上,慢慢摁了下去。“啪”一声枪响,李一铲愣了一愣,随即感到肩头火辣辣的疼,翻身栽倒在地。王尖山看到得手了,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来到李一铲跟前。李一铲嘴唇干得厉害,他看见来人,断断续续地说着:“尖山……”王尖山用枪指着他的头:“李一铲,怎么就你一个人跑出来了?他们呢?我哥哥呢?”李一铲抓住他的脚背:“尖山,其他人都死在里面了。”王尖山眼珠都直了:“那我哥哥呢?”李一铲咳嗽了几声:“尖山,你哥哥困在墓里,还……还没出来。”王尖山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那你小子怎么自己出来了?”李一铲已经被折腾得有气无力了:“我……尖山,说来话长……”王尖山冷冷地说:“我哥哥说我们中间藏了一个奸细,这个人是不是你?”李一铲看王尖山气急败坏,生怕一时冲动手枪走火。他颤抖着说:“尖山,你要相信我。墓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我会从头到尾告诉你的。”王尖山脑子都热了:“少他妈来这一套,我就知道你跑出来了,而我哥哥和那帮兄弟都死在了里面。你去死吧。”说着,他把黑色的枪口对准了李一铲的脑袋。李一铲浑身是汗,颤抖着说:“尖山……你冷静点。”王尖山摇摇头,慢慢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枪响,李一铲看见王尖山的脑袋上瞬间开了一朵红色的花,然后迅速凋零,这朵血花化成无数的血点漫天飞舞。王尖山一下跪在地上,嘴里往外渗血,枪从手里掉在地上,整个人都绵软了下去,瘫在地上再也不动了。这时候一大队警员从寺里跑了过来,李一铲一眼就看见了巴戟天,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鬼面
  鬼面少女把手指伸直,墨绿色的指甲又细又长,在叶有德的手脉上划了一下,立时割开了一个大口子,鲜红的血马上流了出来。那血顺着叶有德的手腕一直流到棺材盖上,居然渗了进去。47王明堂眼看着李一铲落入刀坑,但没有预料中的鲜血四溅。他居然掉在地面上,那地面霎时全是反光,王明堂脑子一热,这是镜子。他猛然一抬头,就看见天棚之上全是尖刀,原来下面的镜子里的刀阵是假相,真的在天棚上。这时,地面的翻板开始回复原位,而天棚却开始往下走,无数的尖刀直直地指向地面,越来越近。王明堂看到地面上的缝隙越来越小,暗叫了一声“不好”。他一个鱼跃跳进翻坑,就在进入的一瞬间,地面恢复原样。他从空中直落下来,掉在地面上,砸得身子生疼。他咬着牙,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终于看见了亮光。王明堂兴奋得心头乱颤,急忙跑过去一看,原来这光亮从上面渗透下来了。他把住墙壁慢慢地攀了上去,头顶是一块四方的青砖,他一用力就把那青砖给顶开,一纵身跳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在寺里的一个偏殿里。他“哼哼”冷笑了两声,李一铲,你的死期到了,随即拔出腰间的刀走出殿外,刚一脚跨出大殿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弟弟王尖山正拿着盒子枪对准了地上的李一铲。不把所有的兄弟都放在身边,是跑江湖的绝招。王明堂正准备走过去,变故徒生,只听见一声枪响,王尖山身子一歪栽倒在地。王明堂愣了一下,一腔热血似乎要从口中涌出来。他低吼一声,正想跑过去,四下里人声大作,外面已经涌进来许多警员。他马上藏在殿门之后,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去。警员们把李一铲给救了下来,随即拽住地上王尖山死尸的脚,拖到枯井旁,一下扔了进去。王尖山的尸体被扔出去时,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一直在看着寺里的王明堂。王明堂看着弟弟的眼,几乎咬碎了嘴里的牙,手指指节捏得“嘎嘎”响,他看着李一铲,眼里几乎冒了火。这时,他的注意力突然被另外一个老熟人吸引住了,巴戟天。他曾经和这位江湖人称巴叔的古董贩子打过几次交道,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和警局合作,看样子和李一铲关系还不一般。月光如冰,洒在殿内,洒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凄凉。等人都散尽了,王明堂从殿里走了出来,来到自己弟弟死的地方。地上一道很明显的拖痕,鲜血淋漓。他跪在地上,用手缓缓捧起带着自己弟弟鲜血的泥土,放到自己嘴边,浑身战栗,眼泪流了出来。他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咬着牙恨恨地说了一声:“李一铲。”开满丁香花的山上,有一座修葺得非常古朴的坟墓。墓前堆满了采来的鲜花,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在墓前低头默哀。那老人抬起头说:“一铲,是不是还在想着你师父和苗花?”李一铲眼角慢慢地渗出一丝泪水,语气里充满了悲凉:“人鬼不同域,天地长相隔。想也是没用的。”“对于将来你有怎么打算?”“我想跟着父母好好生活。”巴戟天看着满山的郁郁葱葱:“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李一铲转过脸看他:“不知道巴叔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巴戟天看着陈驼子的墓碑说:“还记得你师父临死前的遗言吗?让你找陈家祖坟,现在已经有线索了。”李一铲沉默半晌,沉声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让师父入土为安。”山城,柳子帮。柳子帮是山城一带最大的土匪窝,瓢把子叶全自清亡之后就一直占山为王,召集人马,开创家业。他死了以后这个地方就传给自己儿子叶有德,叶有德这个人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土匪,早年在其父的资助下曾在海外留学,接触的都是西方最先进的思想理念,身上没有一点的江湖匪气。他当上柳子帮大哥之后,要求手下人自吃自种,只靠贩卖私盐和茶叶来维持山中花销,坚决不准动老百姓,抓住违反山规的人,绝对不客气。所以柳子帮名声极好,家业越开越大。当地政府在民国的时候疏于对治安的管理,只要这帮土匪不闹事,也懒得管。巴戟天和李一铲正坐在驶往柳子帮的马车上。赶车的车老板是柳子帮插在山下的眼线,对巴戟天颇为尊敬,一直称呼他为巴老。李一铲笑着说:“巴叔,真没看出来,你在道上还有这么大的辈分。”巴戟天“哈哈”大笑:“柳子帮龙头大哥叶有德跟我多年的交情了。”随即他口气陡然一转,声音低沉了许多:“一铲,这叶有德可大大地有来历,祖上是契丹贵族,他手里还有族谱,今年开春的时候,他曾依据族谱到云南去找祖坟,碰见了一件怪事。”
  李一铲皱了皱眉头:“我记得契丹是北方游牧民族,怎么跑云南去了?”巴戟天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元朝的时候,契丹被蒙古人征服,那时候就发生了动乱,大批契丹人逃亡,有很多人都到了云南定居。这次叶有德到了云南寻祖认亲,正是奉了他爹叶全的遗愿。不过并不成功,不但没找到而且碰到麻烦。这次云南行,让他寻到了一些线索,而这条线索就跟陈驼子的身世有关。”李一铲看着远方郁郁葱葱的大山叹了口气:“哎,看样子这次又要到云南去了。”柳子帮会客大厅布置得典雅古朴,清一色的红木家具紫木地板,墙上挂着几张山水画,给人感觉古色古香。李一铲和巴戟天正喝茶呢,只见竹帘一挑,一个面目清秀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红发碧眼脸上挂笑的外国青年。巴戟天一看那人来了,赶忙站起来抱拳:“叶老大,有礼了。”叶全德“哈哈”大笑:“老巴,现在是民国,不是清朝,辫子都铰了,还来那些臭规矩干什么,坐,快坐。”巴戟天给李一铲引见:“叶老大,这是李一铲,算是我的一个师侄,也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风水界后起之秀。”李一铲脸红了:“叶……老大,您是前辈,小的在您跟前不敢造次。”叶有德眼睛放光:“久仰大名。一铲兄弟,不要客气,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你一个人卧底干灭了王明堂等十多个人的事情,我们道上都听说了,绝对大手笔。”李一铲脸更红了,心说这都哪跟哪。叶有德撇撇嘴说:“王明堂,一个盗墓小贼而已,只能发发国难财,早就该死了。”说着,他又拍了拍手:“来人啊,在聚义厅大摆筵席,我要好好招待几位朋友。”晚上的柳子帮总寨,红灯高挂,喜气洋洋。聚会厅的筵席上,柳子帮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作陪。叶有德把李一铲介绍给众人,最后到了那个外国青年这,叶有德一指李一铲:“皮特李,这位是风水堪舆界新出来的高手叫李一铲,他的经历是你这样的大学木头想都没法想的,绝对冒险刺激。”随即他又把皮特李介绍给李一铲:“一铲兄弟,这是我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洋朋友,英国剑桥大学考古系高材生。他的中文名字里也挂个李字,叫皮特李。”皮特李很热情,主动跟李一铲握手,汉语说得倒也字正腔圆:“李先生,久闻大名。”李一铲笑了:“皮特先生,你的汉语说得很好。”皮特李笑着说:“我很小的时候就非常仰慕中国文化,后来学习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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