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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墓诀-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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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页的时候,看见陈师傅写着:“邪降族人木葵,误入歧途,自戴鬼面后,痛改前非,今化敌为友……”李一铲暗叫一声,原来那个盗取鬼面的人叫木葵,和这个陈师傅还成了朋友,他继续往下看,“凡邪降族人身皆文有青龙,黄菊……木葵与吾同榻而眠,彻夜长谈。天下本无正邪之分,皆存一念之间……木葵授余破降数法,记录在此……”李一铲心跳得异常猛烈,难道自己身上的降头有救了?他往下看,果然陈师傅对各种降头的法术都做了很详尽的解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倍感轻松。等看到最后时,突然有一行字跃入眼帘:“邪降族中若以‘齿’为号,以‘血陀螺’为标,乃纳新人入族……”李一铲心里一动,想起不久前的那个晚上,先是听到了“齿”这种乐器响,后又遭遇“血陀螺”的追杀,原来这是邪降族接纳新人的仪式。难道这里除了青珠,还有第二个邪降族的降头师?想到这,他不由得遍体生寒。他眼睛直直地盯着这么一行字:“凡邪降族人身皆文有青龙,黄菊……”青龙,黄菊……他脑子突然想起一个人,脑子“嗡”了一声。成二丁。第二天一大早,李一铲就找到烈哥和皮特李,把成二丁可能是邪降族降头师的推论说给他俩听,两个人半晌没有说话,都难以接受这个结论。三个人找到成二丁的家,只有成家老太太一人在家,等她得知三人是来找成二丁的,就说:“你们来晚了,二丁他在几天前就走了。我也不知他在什么地方。”李一铲抬起头看着远处连绵的青山,郁郁葱葱的密林,不知道成二丁隐身何处。成老太太看见李一铲脖子上挂着项链,就问:“年轻人,这项链你是从哪得到的?”李一铲愣了一愣:“老人家,你认识这个?”成老太太淡淡地笑着:“岂止认识,这个就是我的东西。下面是不是坠着一块黄石?”李一铲从脖子上取下项链,点点头:“不错。既然是你的,就还给你吧。”成老太太摇摇头,并不接:“你这个是从哪得来的?”“一个降头师,叫青珠。不过已经死了。”成老太太呆了片刻:“她死了?哎,年轻人,你知道这项链有什么意义吗?这是高棉邪降族历代流传的信物。”李一铲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老人家,你……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成老太太说:“年轻人,既然这条项链能到你手里,说明你还有点缘分,如果想知道更多的事,就跟我进屋来说,你的两个朋友可以离开了。”说着她颤巍巍地回到里屋。李一铲送走了皮特李和烈哥,也跟着进了屋。成家老太太脚步没停下来,穿堂过室,推开后门走进了院子里。李一铲犹豫一下,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院子的角落里盖着一间草屋,门紧锁着。成老太太走到门前,颤巍巍地打开屋门,李一铲就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道,他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进去。屋子并不大,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一身的黑衣满头的白发,眼睛紧紧闭着,一动不动。成家老太太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知道她是谁吗?”李一铲就感觉诡异莫名:“这……这是谁?”成老太太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就是青珠的师父。”李一铲一听这话,吓了一大跳:“这……这怎么回事?”成家老太太自顾自地说:“她也是苗疆里的草鬼婆婆。”李一铲紧接着又吃了第二惊,自从到这里来以后,关于草鬼婆婆的传说,耳朵都快听烂了。草鬼婆婆,又叫蛊婆,是整个苗区最权威最神秘的蛊师,苗人们都把他们奉为神明,绝不敢得罪。她居然还是青珠的师父。成家老太太继续说:“她是我远房的一个老姐姐。我也是前不久才见到她的,那时候她就已经快死了。”说着,老太太还擦了擦眼泪:“我们俩小时候关系最好,我一直都叫她姐姐。隔了那么多年没见,再次见到的时候,居然是……是诀别了。”李一铲听得抓心挠肝,心中存了许多的疑问,可是看老太太这么伤心,只是耐着性子听着。她看着自己姐姐,眼泪婆娑:“如果我们姐俩早点相见,我那可怜的儿子就不用上山当什么……降头师了。”李一铲吃惊地说:“二丁兄弟,果然是……降头师?”成老太太点点头,抽着鼻子说:“我儿子中了降头,唯有做降头师,才能解他的降。”李一铲问:“那……青珠是怎么回事?”成老太太叹了口气:“我也是听我老姐姐说的。说起来话长了,这高棉邪降族啊,每隔十年就会由老降头师到各地去选好苗子。入族的条件极为严格。那一年,离这里不远的凤山苗家寨发生了一场大的瘟疫,死了许多人。寨子里的元老们都说是山神发怒了,要盖一座大大的山神庙,天天供以香火。山神庙建成那天,寨民们聚在庙前由寨子里的老酋长主持开庙仪式。人们把扎好的草人,鲜花都纷纷敬到山神像前。老酋长看时辰差不多了,宣布开炉烧香。这时,我那老姐姐就到了。”庙外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这笑声的难听劲就别提了,像乌鸦一样。众人顺着声音去看,只见一个背着背篓,一身黑色衣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苗寨里的老酋长皱着眉,分开人群走了过去:“老人家,你也是来拜神的吗?”老太太“嘿嘿”笑着:“你们以为拜神就可以避开这次劫难吗?”老酋长看她话里有话,就说:“老人家,有什么话请直说。”老太太用拐杖敲着地:“你们确系得罪了山神,可他不想要这座破庙,他想要的是落洞女。”老酋长一听她这话,脸色就白了。落洞女是这里的一个传统,每当有大的灾难时,比如发大水地震之类,就要在寨子里选出未满八岁的小女孩祭祀给山神。祭祀的场所在凤山的一处名为石窟的山洞中,这山洞洞口朝上,深不可测,当把女孩送进去之后,自会有山神来享用,所以这样的小女孩就叫做落洞女。小女孩下到山洞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没有人有胆子敢下去看看。只知道三天后把绳子拉上来的时候,那绳子上已经没有人了,只见斑斑的血迹。凤山这里很长时间以来都风平浪静,老百姓安居乐业,这么残忍的习俗也逐渐被弃之不用。现在这老太太又把这茬给提出来了,老酋长脸色当时就不好看。老酋长嘴角一撇:“老人家,那你又是何许人也?”
  老太太把背篓放下来,把篓盖打开,只见从里面爬出许多条黄绿相间的蜈蚣,这些蜈蚣扇动着近乎透明的翅膀,“嗡嗡”地飞向庙里。寨民们看得恶心,纷纷让出一条路,那些蜈蚣越出越多,铺天盖地。苗人多迷信,尤其是对草药和飞虫有着特别的敬畏。老酋长见多识广,他马上认出来了,这个老太太就是草鬼婆婆。老酋长态度大变:“不知道婆婆到了,请恕我刚才无礼。”草鬼婆婆一笑:“算了算了。我是来替你们解决麻烦的,你看到这些蜈蚣了吧,它们就能帮你选出落洞女来。”蜈蚣群不住地在人们头上盘旋,人群中突然有个小男孩惊叫了一声,老太太眼睛一亮:“就是他了。”她拄着拐杖慢慢走进人群,看见一个精灵十足、面目清秀的男孩,在他的头顶盘着一只巨大的蜈蚣,此时男孩吓得“哇哇”大哭。草鬼婆婆伸手把那蜈蚣拿了下来,轻声问:“你叫什么?”小男孩停下哭声,弱弱地说:“青哥。”草鬼婆婆捏捏青哥的胳膊和大腿,又看了看他的长相,颇为喜欢:“山神选中了你,以后你就叫青珠吧。”这时,两个中年男女从人群中跑出来一把搂住青珠,眼泪流下来了:“求求你,不要让我的孩子去喂山神。他是男孩,不是女孩啊。”草鬼婆婆眉头一皱,眼睛冷光四射:“我有办法让他变成女孩。”李一铲听到这,目瞪口呆地说:“原来青珠是个男儿身。”成老太太点点头:“我这老姐姐一生做过许多错事,但是唯有对一件事始终耿耿于怀,就是让她最心爱的徒弟青珠变成了不男不女的妖精。”李一铲看着床上已死了多时的草鬼婆婆,心中骇然:“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成老太太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青珠要成为降头师,必须得走这条路。老姐姐临死前,眼前总是产生幻象,她老是跟我说起给青珠动刀的场景。”李一铲听得后脖子都发凉:“由男变女?”成老太太点点头:“她说,那还是青珠八岁那年动的刀……”昏暗的石屋里。青珠全身赤裸地被绑在一张床上,四肢都被牢牢捆住。草鬼婆婆嘴里叼着刀,慢慢地用清水洗着手。她的一身黑衣罩着佝偻的身躯,满头的白发垂在腰间。屋子里静极了,只能听见那“哗哗”的水声。青珠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师父……我害怕。”草鬼婆婆慢慢转过头,把刀拿在手里,柔柔地笑着:“师父让你做一个极厉害的降头师。那时候,谁都不会欺负你。”青珠哭得很伤心:“我不想做什么降头师。”草鬼婆婆把刀在蜡烛上来回烧烤着,那刀刃很快就由蓝到黑,她轻轻地叹口气:“青珠,你现在还小,等你大了就知道为师的苦心了。不吃苦中苦,怎为人上人啊。师父给你做个小小的手术,你会变成女人,一个非常厉害的邪降族女人。”青珠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看着老太太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他看到老太太手里的刀泛着异样的黑光,号啕大哭:“师父……师父……阿妈……”草鬼婆婆走到床前,轻轻地抚摸着青珠的下身,随即刀光一闪,血霎时喷得满床都是。青珠那凄厉的喊声,在小屋里久久回响。说到这,成老太太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每个高棉邪降族的降头师都要经历极为痛苦的折磨,青珠由男变女,我的儿子成二丁中了血……降。”说着老太太“呜呜”地哭了起来。李一铲想起青珠临死前所说的话:“这都是命啊。”他感觉自己眼角也有些湿润了:“那青珠的父母呢?”成老太太哭着说:“让老姐姐给杀了。这是她一辈子的心结。为了让青珠死心塌地加入邪降族,她……让青珠的阿妈死在自己儿子的面前。”
  凤山石窟洞洞底。草鬼婆婆把青珠从绳子上解下来,看着浑身颤抖的男孩,轻声笑着:“害怕了吧?”青珠眼泪流下来了:“奶奶,我想找阿妈。”草鬼婆婆抬头看看洞顶,此时灰蒙蒙的一片,连天都不看清。她蹲下身子对他说:“青珠,你命里注定是高棉邪降族的降头师。从今天起,你就跟我走。”青珠哭着倒在地上:“我不跟你走,我要找阿妈。”草鬼婆婆冷笑:“你想见你的阿妈吗?”说着,她用手一指不远处,灰色岩石的地面上趴着一具尸体,浑身血肉模糊,地上的血都已经凝结了。青珠认出来了,正是自己的阿妈。青珠“哇哇”大哭,就要跑过去。老太太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他们都死了,他们都因为你而死,因为你是邪降族的降头师,永远记住你是没有感情的。”男孩哭得嗓子都哑了,老太太松开他的头发,柔声对她说:“青珠,这是你的命。”青珠仍然大哭不止。李一铲实在没想到这个青珠居然有着如此不堪的往事,难怪她在临死前不停喊着“阿妈”呢。他看看床上的死尸,这个草鬼婆婆的行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只是不知道她生前有着怎样的经历呢?他想着,把项链取了出来,轻轻地放在尸体的旁边:“老人家,你别伤心了。这条项链还是还给她吧。”成老太太擦擦眼角,迷惑不解地看着他。李一铲轻轻地说:“这等不祥之物,我实在是不想再看见它了。”说着,他就感觉自己头重脚轻,见到青珠时的一幕一幕都在眼前闪过。他走出草屋,虽然风和日丽,但依然倍感压抑。成老太太在里屋哭着说:“年轻人,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再遇见二丁,一定要告诉他,我……很想他。”李一铲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眼圈也红了:“老人家,你放心吧。”走出成家,他摸了摸怀里的《墓诀》,不由得想,它会不会也是不祥之物呢?李一铲和皮特李在这个地方又修整了半个月,这段时间里,李一铲根据陈师傅所留的资料,采集草药抓鸟虫,自配破降的解药,身上的红点渐渐消失,把小山所下的死降给破了。李一铲和皮特李商量一下,决定一起北上回家。临行前晚,两个人叫上烈哥,三人在院子里摆了一桌好酒,看着明月和青山,对酒当歌。李一铲问烈哥:“手怎么样了?”烈哥把右手拳头握紧,“哈哈”大笑:“我烈哥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身体结实命很大。一铲,你要是不服,让我捶你一拳。”他忽又长叹一声:“只是不知道成二丁跑哪里去了?”皮特李问李一铲:“李,日后你有何打算?我马上就要回国了,除了看看家人外,还要和考古系的教授一起计划到蒙古去寻找萨满王古墓的行程安排,我想邀你参加。”李一铲笑了:“你还嫌我不够乱啊。我太累了,不想再冒险了,只想好好休息,跟着我老爹一起开店。”皮特李耸耸肩膀:“人各有志。”李一铲说:“不过在回家之前,我还要再办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其余两人同时问道:“什么?”“找到陈家祖坟。”
  李一铲点亮了油灯,在桌子上缓缓地展开那卷麻纸,再一次逐字逐句很认真地阅读。麻纸上介绍了陈家历代的资料,只是页面残缺不全,许多事情都极为隐讳,不甚明了。不过陈小孩的墓穴地址倒是标记得非常清楚。微微的灯火“咝咝”地燃烧着。他揉揉了眼睛,站起来伸伸懒腰。现在总算是知道了陈小孩的墓地地址了,师父陈驼子曾交代过,找到祖上的坟墓之后,就把灵牌给供进去。看样子,还得再进一次古墓。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收拾好行囊,带着《墓诀》一书和师父的灵牌去找陈小孩的坟。这座坟葬于辽西境内的一座高山内,李一铲在当地一位老猎人的引导下,走了足足三天,才在一处瀑布旁找到了陈小孩的坟。那坟就葬在瀑布之后,老猎人站在瀑布外忧心忡忡地说:“年轻人,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这瀑布后面实在是太危险了,水流这么大,你一旦进去之后恐怕……”李一铲一笑,知道他要说什么:“大爷,我既然来了,就不能那么轻易地回去。”说着,他跃上水潭上的一块巨石上,一纵身跳入水里。越靠近瀑布水流就越大,李一铲耳边只有“轰轰”的水声。他好不容易从水底潜伏上来,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洞里。这洞四面都有通道,阴风阵阵,一串串绿色的水珠正顺着洞顶的岩石上滴落下来。李一铲把住岸边的石头,从水湾里爬了上来。擦净脸上的水,径直走入右手边的石道里。根据麻纸上提供的信息,陈小孩的坟墓就在这里面。走了不知多长时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石门。李一铲把住门环用力一推,门“嘎吱嘎吱”地慢慢被打开了。墓室里空空如也,甚至都没有棺椁。只是靠墙放着一张石桌,桌子上摆着一个灵位。李一铲走到灵位前,一看那木牌都已长满了绿苔,不过依稀可见“小孩”二字。李一铲叹了口气,一代风水奇才陈小孩死的时候连尸骨都找不着了。李一铲在墓里四处看了看,墓墙上长满了绿色的植物,露出来的墙面斑驳不堪。墓里十分的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烂的气味。角落里突然响起了滴水声,“吧嗒吧嗒”,打破了墓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李一铲莫名地突然感觉自己后脖子发凉,寒毛倒竖,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中窥视自己。他在墓室里走了两圈,最后来到了那滴水的地方,这里是墓室的西北角。果然,有一股细细的水流正缓慢地从墓顶滴落下来,打在地面的青石砖地上。李一铲拨开墙角的植物,下面露出了长满绿苔的墙壁,墙壁上隐隐地好像刻了一些字。他用手擦掉那些绿苔,仔细去看,字迹由于时间太长都有些模糊了。他不由自主地念着:“吾于唐元和元年,拜杨均松为师,蒙师《墓诀》一书……”李一铲心里就是一动,他把那些麻纸给翻出来,和墙上的字迹仔细对照着,越看心里越凉,越看越是惊骇,原来陈家还隐藏着如此大的秘密。
  李一铲看着墙上的一段文字发呆:“余一生最大之憾事,乃……”字迹又开始模糊了,不过最后两字却非常的清晰,是用漆丹朱写上的,红得如鲜血一般:“弑师”。弑师?难道说杨均松是死在陈小孩的手里?李一铲继续念着:“此乃余之大劫,陈氏后代将有劫,蒙残疾之难。《墓诀》虽为奇书,然余一生为其所累,不祥也。故使书拆分,一册流传后世,一册封存墓中……若两册合一,恐有大劫,亦是天命,如为有缘人得之,应好自为之……”李一铲头上就见了汗,他回过头看看灵桌上的《墓诀》。此时室内无风,但这本《墓诀》的书页却在“咝咝”地颤动,似乎要翻开一样。他就感觉口干舌燥,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李一铲继续看墙上的字,后面已经模糊不清。他用力把墙上的绿苔使劲地扫去,但没有任何用处。由于年头太久,加上墓里潮湿不堪,字迹极为模糊,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扫来扫去,突然看见墓壁上居然画了一棵八杈树,也是红如鲜血,下面阴刻着一行清晰的小楷:“树分八枝,暗合奇门,生、死、景、惊……”李一铲发现了这个大秘密,他如饥似渴地看着:“俱合生运……”他终于发现了八杈树的秘密了,原来八杈树的八个杈分别代表了人生的一种发展形式,有的走生门,有的走了死门,而人走哪一个门是自己的选择。他想起陈师傅评论降头师木葵的话:“天下本无正邪之分,皆存一念之间。”一念之间,即决定了人生之路。陈驼子如此,王明堂如此,我李一铲更是如此。他顿时万念俱灰,慢慢走出墓室,重新把石门关闭,决定此生再也不去想这些事,好好过日子。石道,那样的长,那样的黑暗,李一铲沉重的脚步声在道内久久回响。他感觉往回走的时间怎么会这么长,比来的时候长多了。也不知过了久,眼前终于有了光亮,他走出石道又回到了洞内。但令他惊讶的是,自己来时的那个水湾居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结实的石地,根本就看不见一汪水,只听见从岩石上滴落的水声。李一铲站在洞内,只看见那四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通道里“呼呼”地刮着令人胆寒的阴风。老猎人站在瀑布前,焦急地往里看着,那个年轻人已经进去很长时间了,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突然他耳边“轰隆”一声巨响,瀑布内陡然塌方,许多石块从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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