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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惊鹤潜龙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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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但瞧见那道人的一张冷冰冰的胖脸,只得忍住。
  楚千里向道人道:“'辣手道人'辛无伤果然有些气魄。”胖道人听了这话,脸上依然无一分笑意,阴森森地道:“不敢当!楚先生,今日只要你将宝图留下,咱们决计不与你为难。不然我老道辛无伤的五毒鞭未免要冒犯了。”楚千里仰天笑道:“楚某一生志向便是驱除鞑虏,如何会向你们这些鹰犬低头?诸位若要动手,便请报上名来。”胖道人面色一窘,沉声道:“如此,咱们只能兵刃上见真章了。贫道辛无伤!”那僧人笑眯眯地道:“老衲妙极和尚!”那瘦小汉子却恭恭敬敬地道:“晚辈章含之。”陆鹤云见这些人通报名号,转眼间便要动手,一颗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那樵夫却已沉不住气,大喝一声:“哪来这么多臭规矩,看掌!”说话之间竟然踏中宫直进,双掌“劈石寻路”直撞向楚千里前胸。看他虬髯抖动,双目赤红,竟然要以自己的浑圆掌力会一会名动天下的大悲掌。
  楚千里白眉抖动,单掌缓缓推出。二人三掌相交竟然无声无息。那樵夫只觉自己双手似按在了棉花里,软绵绵的全无着力之处。就在他一愣之间,陡觉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的涌来,刹那间双臂如遭雷击。只听得咯咯数响,那樵夫自腕骨至肩头锁骨竟然全被震断。樵夫的身子倒飞而出,直撞到祠堂的院墙上,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一瞬间呼啸的山风陡然止歇,树叶不动,野草僵直。远方有一串闷雷隐隐传了过来。
  楚千里一招得手,身子更不停歇,一晃之间已起欺向妙极和尚。铁掌未至,一股凌厉的掌风已将他全身罩住。妙极和尚立感呼吸艰难。
  陡然间两道黑气拔地而起,左一道盘曲如龙,曲曲折折护住妙极和尚;右一道笔直如箭直刺向楚千里腹下关元穴。正是那章含之拔出判官笔上来相助。楚千里赞一声好,铁掌疾落,已抓住了章含之左手的判官笔,顺势一拨,将他斜斜推出三步。
  辛无伤见敌人数招之间便已大占上风,不由怪叫一声,双手一抖,一支五色斑斓的软鞭犹如灵蛇一般直点向楚千里的眉心。楚千里见他运鞭如枪,大是劲敌,精神登时一振。这时候妙极和尚也缓过神来,掣出长剑,青光闪动之间,已将楚千里退路封住。与此同时,那红衣番僧挥动铁铲和袁易之双战刘元吉。
  陆鹤云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他牙关紧咬,下唇似要滴出血来。其时天色阴沉如夜,铅云低得似乎触手可及。许公祠内的七道人影如鹄惊兔跃般地穿来插去,这一战当真可说是杀得天昏地暗。
  猛然间天上一个炸雷响过,骤雨哗哗而落。楚千里突觉伤处一阵奇痒,数日来他一直以上乘内功裹住“金蝉寒毒”,但此时酣斗之际,内气外放,毒性失了栓制立时循经上走。楚千里一惊之下,招法立见散乱。
  暴雨中辛无伤突然哈哈大笑:“这老头子身上有伤!”此话一出,妙极和尚和章含之全都精神大振。楚千里沉声低啸,呛的一声自腰间拔出游龙软剑,横挥一招“十万横磨”,登时将三人逼得退了一步。
  沉暗的天地间忽有一道闪电划过。耀目的闪电之下,只见楚千里满脸喜色,向许公祠的正殿屋檐喊道:“好,你终于来了,”说着左手一扬,将一个黄布包裹向正殿屋檐上抛去,口中喝道,“你拿着宝图先走一步。”辣道人心中一惊:“莫非楚老儿来了帮手?”竟顾不得伤敌,一声怪啸,人如一只猛雕般地跃起,半空中单臂一展,五毒鞭已稳稳卷住了那包裹。章含之等二人齐齐喝了一声采。
  哪知便在妙极和尚等人全注目那包裹之时,陡闻楚千里一声长笑,竟迅若飘风般地跃起,左掌悄没声息地拍中了辣手道人辛无伤的背心。楚千里长笑声中,右手的长剑蓦地脱手飞出,那番僧长声惨呼,竟被长剑透心刺入,直钉在院内的一株古树上。
  楚千里右臂一长,已将那包裹又抄入手中。他笑声未绝,辛无伤已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这几下兔起鹄落,当真看得陆鹤云目眩神驰。但楚千里适才全力一击,忽觉体内又痒又麻,内力竟凝聚不起。他惊异之下,只得将包袱抛向刘元吉,口中喝道:“你先走,我断后。”刘元吉接住包袱,却喊道:“同进同退!”楚千里怒道:“快走,莫忘了皇上重托!我自会料理这些臭贼。”刘元吉的眼中忽然有泪涌出,他大喝一声:“劈空斩”,竟一刀将袁易之劈为两段。刘元吉叫了一声:“楚先生――保――重!”。人已如流星一般跃出许公祠。
  此时楚千里已然摇摇欲坠。那章含之怪叫一声,双笔“孤树盘根”,点中了他腿上“足三里”“环跳”两处大穴。楚千里一声闷哼,掌力疾吐,拍中了章含之的头顶,但是自己也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倒下。妙极和尚见楚千里垂死一击,竟然还能毖了章含之,不由呆了。
  这片刻之间,辛无伤运功吐纳三次已然缓过几分气力来。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奔腾而去的刘元吉,喝道:“莫要管这老儿,咱们先追那姓刘的。”说着一拉妙极,上了各自坐骑,竟然顾不得死伤的同伴和坐倒在地的楚千里,向着刘元吉逃走的方向疾追而去。
  雨还在下,地上一昏三死,还有毒性攻心气喘吁吁的楚千里。山风往来呼啸,如鬼哭狼嚎,陆鹤云恍若置身恶梦之中。他战战兢兢地走近楚千里,颤声道:“楚、楚先生,我……扶您进屋里去。”楚千里被扶进屋时,脸色已然苍白如纸,但依然笑道:“孩子,莫怕。人皆有死,我能为皇上尽忠,也算尽了臣子的本分。我这里尚有一些银两和两本拳经,咱们相识一场……”他边说着边伸手入怀,陡然之间他脸上的笑容僵直了,再伸出手时,手中却攥着一幅古画。楚千里望着那画时,脸色既悲凉又悔恨,口中喃喃道“原来昨晚这幅画未曾放入包袱里……”陆鹤云此时仍然被适才那场惨烈的搏杀弄得心神未定。
  屋中一时沉寂异常,只闻雨声淅沥。沉了良久,楚千里才抬起头来,深深凝视着陆鹤云。
  楚千里缓缓道:“孩子,老夫……有一事相求!”陆鹤云一愣,想起适才那场惨烈之极的搏杀,便知他开口相求之事必然艰难万分,心中不由咚咚乱跳。但鹤云这几年被人欺凌鄙视惯了,从未有人向他开口说过这个“求”字,此时望着楚千里那殷切的目光,刹那间心中不禁热血翻涌,暗道:“便是再难再险,也要为楚先生办了!”楚千里见他坚毅异常的点了点头,才指着那幅古画道:“你……务须将此图亲手交给刘元吉。”鹤云接过那图展开看时,只见图上云烟满纸,画着两条尾部绞在一起的苍龙,一条冲天而起,另一条盘身横卧。两条龙御风掣电,神气毕现。画角却提着四句诗:心有灵犀一点,塞上风云接地。谁似临平山上,多少楼台烟雨。诗下却盖有一方篆书的印记,写着'弥勒天下行'五个字。
  鹤云凝神瞧了片刻,忽然道:“通阴塔中!”楚千里双眉一皱,问道:“你说什么?”鹤云道:“这四句似诗非诗的句子,其实都是古人的诗词省去最后一字而成:首句'心有灵犀一点',省去了一个'通'字;第二句'塞上风云接地阴'省去了'阴'字;第三句'谁似临平山上塔',省去'塔'字;末句'多少楼台烟雨'省去了'中'字。省去的这四个字便是'心阴塔中'了。楚先生,我……我也不知说得对不对。”楚千里一生与刀剑为伍,向来不屑舞文弄墨,这幅图他揣摩了多日却从未在诗句上琢磨。他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连道:“当真是天纵英才,佑我大汉!孩子,你如此聪明,必能替先帝办成此事。”陆鹤云疑惑道:“先帝,大汉?”楚千里叹息一声,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数月之前,自号大汉皇帝的陈友谅挥师数十万,与吴国公朱元璋激战于鄱阳湖。陈友谅船高舰阔,原本占尽优势,岂知被朱元璋施以火攻之计。最终几乎落得全军覆没,陈友谅本人也被乱箭射中,不治而亡。陈友谅的幼子陈理被陈友谅的旧部拥立,退守武昌。陈友谅临终之前命手下死士楚千里和刘元吉赶往杭州九溪十八涧内的落梅山庄,欲取出埋藏其中的一笔巨大宝藏,运往武昌,以资复国之用。他将此图交与楚千里,说到图中可能标出了宝藏的详细位置。不想楚刘二人却始终参悟不透图中的玄机,而他们秘密潜入江南寻宝的讯息不知怎地又被元朝重臣汝阳王察罕帖木儿得知。大元朝其时虽然苟延残喘,势力已不能控制江南,但汝阳王察罕帖木儿还是立即派出爪牙到江南四处寻觅楚刘二人,欲得图夺宝。于是终于有了今日的许公祠内一场血战。
  他抬起头来,向陆鹤云深深凝视,好似在下一个极大的决心。鹤云给他看得心中突突乱跳,屋内一时静得出奇,只闻屋外风啸雨吟。沉了片刻,楚千里低声道:“鹤云,你我如此患难相处,当真是缘分。我要收你为徒,你可愿意?”鹤云又惊又喜,以为自己在做梦。楚千里叹道:“我中毒虽深,功力未失,本来这份功夫是宁愿带到棺材里去也不愿贸然收徒的,鹤云,你……你万万不可胡作非为,败坏了为师的名头!”鹤云这时才想起拼命地点头,道:“师父,您老放心,我 ……我定然不会……”他心情激昂之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说话之间,楚千里的右掌已然按在了鹤云的小腹上。
  鹤云浑身一震,只觉一股暖暖的热流自楚千里的掌心源源不绝地传来,刹那间由小腹传遍四肢百骸。跟着浑身由暖及热,片刻之后,好似坐在一个火炉上一般,同时鹤云觉得全身慢慢膨胀,渐渐的身子似乎越长越大,一切在自己的眼中渐渐变小,渐渐模糊……
  “好,成了!”楚千里虚弱的一声喊将鹤云从恍惚中唤醒。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浑身已被汗水浸透,而楚千里白中泛黄的脸上竟已笼着一层黑气。楚千里道:“你我虽然萍水相逢,可我见你不惧危难地赶回来报信,便知你是个不畏强暴敢作敢为的好汉子,这才将一生的功力用'金针渡劫'之法传在你的身上。”鹤云一愣,果觉全身劲气充盈,似有用不完的力气。楚千里的声音却渐渐虚弱,“可惜为师不能再传你一招半式了,你……你可曾学过什么武功?”鹤云暗道:“我自幼读书,家破人亡后又受尽欺凌,哪里学过什么武功。”但瞧着楚千里黯淡而殷切的眼神,只得道:“我学过两路岳家散手。”楚千里道:“好,岳家散手法简效宏,你身上又有我五十余年的功力,用以护身自是无妨了。鹤云,日后你在江湖上行走,可……不要给为师丢脸呀……”,鹤云望着楚千里那慈祥的目光,想到自己数年来终于有了一位亲人,却马上又要永远地离开自己,不由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师父……”楚千里喘息道:“师父约了一个帮手……潜龙神剑傅抟山,九月九日重阳节他会赶到落梅山庄内的云栖岗前与你们会合。师父当年有大恩于他,此人又有'有诺必践'之称,他定会助你和元吉……取出重宝,护送到武昌……交给幼主。”他的目光已渐渐散乱,忽然间他长长吸了一口气,紧紧抓住鹤云的手叫道:“鹤云,你……你对天发誓,万万不可……见财起意,让我在地下也无脸去见先帝!”
  鹤云道:“师父放心,弟子便是死也决不拿财宝的一两银子。”屋外暴雨骤大,雨打在屋檐上好似十万只战鼓在鸣叫。一阵疾风裹着雨水送进屋来,鹤云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和惧意。楚千里道:“鹤云,你……为何发抖?”鹤云哭道:“师父,我、我好怕……弟子无能,只怕未必能替您办成此件大事!”楚千里长叹一声:“这天下大势,原不是咱们能……”那声音说到此忽然止歇。
  惊鹤潜龙(3)
  九月江南,云水悠悠,富春江上更是一片绝美景色。飘飘摇摇的小舟之上,一个白衣少年衣袂临风,寂然独立。这人正是陆鹤云。他穿上这身白衣,隐隐然有为恩师楚千里带孝之意。
  这时陆鹤云手中正拿着一张残破的纸笺。他展笺读道:“落梅庄主柳含烟,字复之。少怀大志,尝仗剑东游,至正六年即结识徐寿辉,秘与寿辉结社聚众。后随寿辉起事,兴兵反元。至正十二年,寿辉受困于汉江,柳含烟驰援而至,一剑横江,元人胆寒,百骑莫敢近。寿辉遂从容渡江远遁。自此一战而名动天下,草莽辈有好事者以'江南柳色如烟'呼之,与我朝楚千里先生齐名。柳少年时纵情声色,风情颇张。尝慕金陵名姝萧梦珠才情,然数造其门而不得见,柳遂纵酒明珠楼三月而不还,终获玉人垂青,携梦珠同归。寿辉失势后,偕徐寿辉旧部田九成、冷居田辈归隐落梅山庄。”鹤云拧起眉头,暗想:“这张纸笺是师父带在身上的,想必是陈友谅的手下明察暗访得来的。嗯,原来那财宝埋在九溪十八涧内落梅山庄的某处,想不到这位落梅山庄的庄主竟然是柳含烟。”想起“江南柳色如烟”在江湖上的鼎鼎大名,鹤云的手上不禁有冷汗渗出。
  沿富春江溯源而上,数日之间,便到了杭州地界。其时正值元朝末年,群豪并起,四方割裂,杭州正是自称“吴王”的张士诚的地界。
  船靠岸后,陆鹤云便在杭州附近寻访九溪十八涧和那落梅山庄的详细所在。哪知连问了数个土人,打听了半日,竟然没人知晓九溪十八涧到底是在何处,那落梅山庄众人更是听也未听说过。鹤云焦急无比,听了几个老者指点,匆匆赶到西山附近查访。
  那西山地野山幽,风物绝美,鹤云信步闲行,只觉两旁美景迭出,让人目不暇接。
  其时日已偏西,鹤云举目望去,正瞧见一个樵夫在前面担柴而行。鹤云大喜,忙开口问道:“喂,这位师傅,可知道九溪十八涧在何处么?”话音未落,忽听得身后有人纵声大叫:“兀那樵子,可知道九溪十八涧在何处么?”鹤云回过头来,只见身后跑来数匹骏马,马上乘者均是一身红衣劲装。几匹马闪电般地冲来,又泼刺刺一起勒住,显见马上乘者骑术均自不凡。那樵夫见这些人持刀带剑,不由受了一惊,颤声道:“爷们……要去那九溪十八涧么?那地方野僻得很,从这烟霞岭向西,还要再翻过一个山头才到。”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的方脸汉子闻言大喜,瞠目喝道:“大伙听清了,再翻过一个山头便到了,咱们再加把劲。”众红衣汉子齐齐应了一声,纵马便行。鹤云自得了楚千里一身内功之后,耳力极佳。只听内中一人道:“这九溪十八涧当真隐秘得紧,咱们清风寨的爷们在这五云山打家劫舍这多年却未曾听说,也亏得问那樵子。”一人回首瞥了鹤云一眼,向那方脸大汉叫道:“寨主,这小子适才也在打听九溪十八涧呀。”那方脸汉子叫道:“咱们有要事在身,不要多惹事端,若是运气好,撞上那批宝藏,咱们清风寨的爷们以后再也不用做那刀头舔血的买卖了。”众人哈哈大笑:“寨主说得是,咱们还听说和那宝藏埋在一处的还有一部兵书,江湖传云,若是得了那部兵书,便可横扫天下。那时咱们清风寨……”嬉笑声中,众人马行如飞,如一团红云一般,片刻间便去得远了。
  鹤云心中一惊,暗想:“这群人想必是清风寨的盗贼,他们口口声声说起那九溪十八涧和什么宝藏,莫非与我来意相同?”他加快脚步,顺着清风寨众盗贼的去路匆匆行去。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只听水声潺潺,有溪色澄然入目,山道旁残破的石碑上赫然写着“九溪”二字。鹤云心中一喜:“这里便是九溪十八涧了,但不知那落梅山庄又在何处?”他怔怔地住了脚。身后的夕阳犹如一个落魄的游子斜坠山腰了。四周暮色苍茫,群山狰狞,野鸟时鸣,鹤云倒吸了一口冷气。
  便在此时,一阵清扬的歌声飘飘渺渺地传了过来:“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轻寒著摸人……”鹤云一喜,但游目四顾之下,只见野水古木,渺无人踪。那柔媚的歌声伴着四周风水相击之声忽隐忽现。鹤云愕然立在一片寂寥的山下,暗想:“怎地空谷传音却不见人影,莫非是山精鬼魅不成?”那歌声陡然间真切了许多,山麓后转出一匹桃红马来。唱歌的正是那马上端坐的少女。
  这少女身材婀娜,一身紫色飘举,宛然若仙,只是脸罩轻纱,却瞧不清容貌。那少女陡然见了陆鹤云也吃了一惊,似乎料不到这山野中竟然有人,立时住口不唱。
  鹤云呆呆地瞧着她一路扑朔迷离地向自己走来,欢喜得宛如梦中,纵声叫道:“喂,这位姑娘,可知道落梅山庄在哪里么?”那少女恍若未闻,只听得踏踏的马蹄声响,桃红马从他身边悠然走过。那少女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鹤云咦了一声,暗想这少女莫非是聋子不成?他紧赶两步,抢在桃红马前,又道:“喂,姑娘,可知道去落梅山庄的路么?”那少女哼了一声,便勒住了马。这一下二人相距极近,隔着那层轻纱,鹤云瞧见那少女眉目如画,似乎姿容绝美,但从那微蹙的娥眉和冰冷的眼神来看,那少女分明颇不耐烦。只见她昂起了头,将马鞭向前一指。鹤云喜道:“就在前面?”少女却不答应,催马便行。
  鹤云望着她冷峭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伤自艾和郁闷失落。他叹了一口气,跟着向前走去。那少女已不再唱歌。桃红马在山道间缓缓而行,鹤云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路上除了四野衰败凄切地蝉声就只有桃红马清脆的马铃声。鹤云几次想问问那少女这落梅山庄到底还有多远,但想起她冰冷的眼神和傲兀的神情,心中又有几分气恼,便只在后面默默跟着。
  其时天色已暗了下来,远处天际那几抹晚霞被西风撕扯得如同几条细长的红绸,零落地挂在青灰色的山岚上。两旁重重叠叠的树影已由苍碧变得黑沉沉的了。泼刺刺一声,一只不知名的山鸟陡然飞了出来。那少女忽然啊的一声惊叫,猛然勒住了马。鹤云听她声音惊骇无比,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山间恶兽,急忙快步赶了过去。
  走到近前,他也不禁吃了一惊。只见桃红马前的一棵松树上竟倒挂着一具死尸。那是个一身红衣的汉子,喉头处一道伤痕触目惊心。鹤云抬起头来,更是大吃一惊。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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