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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寻找爱情的邹小姐-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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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那时候,我第一次见到邹七巧。
  她出院已经差不多大半年,比照片上微胖了一些,还能看出原来明媚鲜妍的底子,但是毕竟是大病初愈,总有几分憔悴的样子。
  她对任何人都似乎没什么戒心,苏说生说什么就是什么。苏悦生说我是他的好朋友,她就笑嘻嘻地招待我。
  她做人其实挺周到,爽朗又大方。
  送我出门的时候,苏悦生对我说:“这样岂不也好?”
  我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如果她记起从前的事,也许会突然离去,也许就会觉得累得不愿意再继续。
  苏悦生已经不愿意再冒一点点风险,他愿意在这样偷来的幸福里短暂地喘息。
  那天我一直把车开到海边,落日正徐徐降入海面,波浪涌起,扑上沙滩。
  我爱的人离我不过一百多公里,我却不能去看她。
  也不是不能,就是自己没勇气罢了。
  忽然就明白苏悦生为什么不肯告诉邹七巧,自己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也不是不肯,就是没有勇气罢了。
  不过日子长了,慢慢过着,总有一天他会说的吧,总不能就这样,让孩子一直没有妈妈。而日子长了,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吧,总不至于这样,真的忘了一辈子。
  而且,从前我爱的那个人说过一句话,她说:“真正相爱的人,即使失散在人海,即使真的忘记了对方,一旦他们重逢,他们仍旧会再次爱上对方的。”
  所以我才能日久天长地等下去,等着一个渺茫不可及的希望,等着某一个重逢的日子,也许,会有那么一天。


番外——十二月记

一月
  北美又下了大雪。闷在屋子里哪儿也不能去,只好天天换着花样做吃的。幸好早先赵昀从国内给我们空投了花椒,终于凑齐了佐料可以煮火锅。晚来天欲雪,正好吃火锅。没想到我起油锅的时候,火警竟然响了。花椒都还没爆香呢,厨房天花板上已经哗哗地开始喷水,火警呜呜地叫,苏悦生穿着浴袍就冲下楼来,胳膊底下还夹着只穿着短裤的小灿。我一看到他们爷俩这副模样就乐了,笑得不可开交。苏悦生看我安然无事站在厨房里,才知道是起油锅引发了火警。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板着脸:“过来!”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凶巴巴的,我才不过去,一定又要骂我。上次我带小灿偷偷去开雪地摩托,就被他好一顿教训,害得我在儿子面前失面子,几天都抬不起头来。
  他放下小灿,不知道从哪里抽了条大毛巾,走过来往我身上一裹,就将我拖出了厨房:“淋得像落汤鸡,还呆呆站在那里不过来,傻啊?”
  我这才想起来:“哎呀我的花椒!”
  “还管什么花椒!上楼洗澡把衣服换了!”
  “那是赵昀从国内托人捎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苏悦生一听到赵昀的名字就有点不高兴,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他说:“明天开车去华人超市买!”
  “华人超市买的不是这个味。”
  “花椒还能有什么味啊?”
  哎,怎么能向他解释清楚某一种特定的青花椒对我们四川人的重要性。
  算了,只能托赵昀再捎了。

二月
  北美还是在下雪,我跟小灿都迷上了雪地摩托,每天都非得开着它出去兜一圈。
  左边第三家邻居是个白人,我英文烂,每次都是小灿跟他说话打招呼,我只是在旁边微笑。邻居大叔人挺好的,有时候会驾自己的雪橇出来跟小灿玩儿。
  今天他送了小灿一块鹿肉,据小灿说因为大叔有打猎证,所以可以进森林打猎,猎到鹿了吃不完,所以送给我们一份。
  我向他道谢,他又送了我一瓶酒。我推辞不肯要,他硬塞进我手里,同时还塞给我一张小纸条。
  我觉得莫名其妙,回家打开纸条一看,竟然是含情脉脉的约会邀请。虽然我英文不好,但这么几句简单的句子,我还是看得懂的。
  原来这位大叔把我当成小灿的新保姆了,以为我是单身,见过我几次,就被我的东方美给迷住了,他听说东方人很含蓄,所以没有当面表白,写了小纸条诉衷肠。
  苏悦生对这件事嗤之以鼻。
  第二天却特意拖着我,带了红酒和火腿去给邻居还礼,郑重地向他介绍:“这是我的太太。”
  邻居大叔很窘迫,我只好站在一旁笑眯眯。
  回来后我批评苏悦生太小家子气,哪怕过阵子再说也没有这么尴尬啊。
  他说:“被人觊觎不可忍!”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以前那么多人觊觎他,我还不是忍了。

三月
  北美倒是没有下雪了,可是积雪也一点儿也没融化。
  苏悦生的腰围长了两寸,好多裤子都穿不得了。北美没什么吃的,每天一到餐桌上,小灿就皱眉头。他爹跟他一个德性,我煮饭的手艺又只能说将就,材料又少,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
  吃饭的时候苏悦生虽然不抱怨,但也没觉得他吃得有多香,但他怎么能长胖这么多!腰都长了两寸啊!两寸!
  我比画了一下,想想如果我腰围长两寸,只好不活了。
  幸好男人胖一点儿,根本不觉得,视觉上就觉得他壮了一些,也不难看。
  开车进城去买菜,顺便我就钻进一家小店,给苏悦生买了两条牛仔裤。晚上回家的时候他看到了,说:“这是什么东西,难看死了!”
  “牛仔裤啊!”我说,“你不是好些裤子都穿不得了,先将就将就,回去再买新的。”
  他正装都在英国订,据说都是手工裁缝慢工细活地做,做一件就得大半年。但这会儿上哪儿找英国裁缝慢工细活去?
  他说:“难看死了,反正我不穿!”
  不穿就不穿,我也没搭理他。
  过了两天,看他穿着那裤子带孩子出去砍树。
  我吹了声口哨,指了指他的腿。
  他“哼”了一声。
  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一个男人穿他不愿意穿的衣服么?
  叫他睡两天书房就够了。
  他坚持不到第三天的。

四月
  阳光明媚。
  还是国内的春天来得早,迎春花一开开整一条街,像瀑布似的。路两旁还有李花和桃花。玉兰花已经开过的,只有尾声余韵般的一两朵,像酒杯的盏,绽放在枝头。
  很少这个季节到北京来,烟柳满皇都,天高云白,特别的好看。
  小灿对到北海里划船这件事,觉得索然无味。他坐在鸭子船上百无聊赖般弄着水,咕哝说:“都没有天鹅可以喂……”
  国内公园的湖里都不怎么兴养天鹅,倒是动物园里有,但动物园的湖不让划船。
  小灿实在不能理解,苏悦生和我为什么非要带他到北海里来划船。
  最后还是苏悦生跟他说:“小时候我最希望的事,就是爸爸妈妈带我来公园划船。”
  小灿扭过头来,忽闪着大眼睛问我:“那妈妈你呢?”
  我笑着说:“我小时候最希望的事,也是这个啊。”
  小灿恍然大悟:“哦,原来你那么早就认得我爸了,还天天想在公园里遇到他。妈,你暗恋我爸二十多年了?啧啧!太厉害了!”
  我愤然反驳:“谁说我小时候就认得他!暗恋他二十多年的,明明是别人!”
  小灿朝苏悦生做了个鬼脸,说:“看见没有,我妈还是挺在乎你的。”
  我这才发觉上了这小鬼的当。
  哼,没大没小,没轻没重。

五月
  细雨绵绵。
  江南一直在下雨,这时节是梅雨季,正是吃杨梅的时候,也正好泡杨梅酒。
  全家人一起动手,其实主要是我泡杨梅酒,那两个人负责吃杨梅。
  我怕小灿吃太多杨梅伤到胃,所以他吃了一会儿,我就打发他去给我刷酒瓶。
  小灿这一点习惯养成得很好,家务事他还是愿意做的,像北美长大的小孩,并不娇惯。
  所以他老老实实去厨房刷酒瓶子了。
  苏悦生看我拣杨梅,捂着腮帮子皱着眉。
  我以为他牙疼,连忙问:“怎么啦?”
  “好像酸倒牙了。”
  “是么?没看你吃几个啊?”我选了一个杨梅,打算尝尝,“是不是特别酸?”
  没想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抬起我的下巴,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就给了我一个长吻。
  这个吻好长好长,我都差点缓不过气来。
  最后他轻轻挪开嘴唇,问我:“甜不甜?”
  这个偷袭的小人。
  用计偷袭的小人。
  不过……
  杨梅确实挺甜的。

六月
  晴空万里。
  西湖看腻了,又跑到西溪去。晚上的时候划船夜游,最有意思。
  船行水上,远处另一条画舫上有鼓吹,隐隐传来飘渺的歌声,隔得远,细细听,又像是昆曲,又像是越剧。
  摇橹的声音越来越慢,歌吹的声音越来越远。苏悦生问我:“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我摇了摇头,说:“花开七分,情到一半。隐隐约约听歌弦,就是最美的时候。”
  他倒是瞥了我一眼,说:“你还真不愧做过餐饮娱乐业,挺高明的。”
  那当然,当年濯有莲也是非常高端的会所好不好!
  不高端怎么伺候得了他们这班大爷。
  不过濯有莲的生意已转出去好久了,想起来还是蛮惆怅的。
  不知道阿满与陈规,现在怎么样。阿满找女朋友不难,陈规找有情人,还是挺难的。
  苏悦生见我这样的表情,于是问我:“要不要哪天抽空回濯有莲看看?”
  我摇摇头。
  他说:“当年做这个会所,也就是觉得要给你一些事情做,不然好像你整个人空荡荡的,没着落似的。”
  生命里的大段空白,被一些人和事填得满满当当,十年光阴,花亦是开到七分,情却浓到了十成。
  我也知道,将来的人生不会再有空白,因为将来的人生里,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人和事。

七月
  晴空万里。
  北京的夏天其实并不热,但小灿闹了一场热感冒。我也被传染,发烧、咳嗽,全身乏力,原本想硬扛,最后还是去了医院,打针吃药。
  在医院里遇见程子慧。
  狭路相逢,她的眼睛里简直要飞出刀来。
  我第一个念头是,幸好没带小灿。他的感冒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医院又是传染源,我就没有带他来。
  程子慧上来还没有说话,司机已经不声不响挡在我面前。
  我说:“别挡了,她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说来也奇怪,见到程子慧我并不觉得害怕,也许是时日久了,已经看透她的伎俩;也许是明知道,她不过也就是个可怜的疯子。
  程子慧说:“别得意!苏悦生不会有好下场!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我怜悯地看着她,忽然就明白过来。只有心中没有爱的人,才会这样胆怯,总担心失去。
  恨一个人也需要力气。
  我已经不打算再恨她。

八月
  细雨绵绵。
  北美的秋天非常美,叶子已经开始泛黄,森林里苔藓厚得像地毯一样。一下雨,长出一些蘑菇。
  不知道能不能吃。
  苏悦生听我这么说,立刻狠狠瞪了我一眼。大约真怕我一时嘴馋,误食蘑菇中毒。
  哎,北美什么都好,就是吃得差了一些。虽然有华人超市,但到底比不上国内方便。
  不过水果还不错,后院的桃子熟了,一棵树上结了总有几百个,树枝都被沉甸甸地压弯,垂到了地上。
  每天吃桃子,大家都腻烦了,我只好开始做桃子果酱。
  小灿说:“知道么,人生最惆怅的是暑假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说:“你可以期待寒假啊!”
  “圣诞节还有那么遥远……”他十分沮丧。
  “比起国内孩子你可幸福多了,国内的寒假可是过春节。”
  小灿跑去用电脑查了查农历,高兴地回来对我说:“是啊!圣诞节要比春节遭两个月呢!”
  苏悦生说:“来,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群猴子,每天早上吃三个桃,晚上吃四个桃。猴子们不干,嫌吃得桃少了。于是养猴子的人说,那么改成早上吃四个桃,晚上吃三个桃,于是猴子们就很高兴了!”
  小灿说:“这不就是成语朝三暮四嘛,我懂的。不过天天吃桃,谁会高兴啊!”
  于是无良的爹妈,捧腹大笑。
  可怜不是在中文语境中长大的孩子,虽然懂成语,但还是没懂双关啊。

九月
  天气晴朗。
  开车穿越大半个美国,难得抛下孩子出来玩,又是自驾,本来很开心,但最后却成天惦记孩子。
  我问苏悦生:“小灿不知道吃不吃得惯新保姆做的饭。”
  苏悦生说:“我都给他请了个中国保姆了,有什么吃不惯的啊!”
  “我还是不放心,我们赶紧回去吧!”
  “今天上午你不是刚跟他通完电话,他不是说一切都很好,一点儿也不想你么?”
  我慢吞吞地说:“那可不一定,这孩子像你,在这种事上最是口是心非。”
  没想到苏悦生竟然脸红了。
  开车又跑了百来公里,他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过渡轮的时候,我们俩在船甲板上看水鸟。
  他说:“那时候还真是挺想你的。”
  我故意问:“什么时候啊?”
  他说:“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他很少这样直白地说话,我都不由得愣住了。
  “以前我觉得,有些事不用说,做就行了。可是现在觉得,想一个人的时候,就应该说出来。”
  我伸开双臂,他将我揽入怀里。湖风吹动我的鬓发,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真的。

十月
  小雪霏霏。
  早起看到下了第一场雪,小灿高兴坏了。穿了崭新的雪地靴,跑到雪地里去踩雪。
  我在楼上都听得到他的笑声,像铃声一样清脆。
  无忧无虑。
  雪下得并不大,边下边融化,路上变得泥泞难行,苏悦生开车送他去学校,我留在家里烫衣服。
  有些事虽然有帮佣,但我还是很乐意自己做。
  比如烫衣服。
  不过刚烫了两件,就觉得直犯恶心,也许是早餐的三明治吃坏了,我还是不怎么喜欢西式的早餐,尤其是冷的。但苏悦生吃三明治,我也就陪他吃了半块。
  干呕了一阵,最后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漱了口之后歇了会儿,突然想起来去找验孕棒。
  两道杠出现的时候,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一种滋味,反正酸甜苦辣,一应俱全。苏悦生一进门,就看到我坐在壁炉边发呆。
  他估计被吓着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把两道杠递给他看,他看了足足有十几二十秒钟,这才反应过来。
  他大叫一声就跑到门外去了,我纳闷地跟在后头,看着他在院子里的雪地里,竟然连续两个侧手空翻,快活得像早上的小灿。

十一月
  北美普降大雪。
  我跟邻居辛普森太太学会了织毛线,于是立下宏图大志,给小灿织毛衣。不过毛衣也太难织了,还是简单点吧,于是变成了给小灿织围巾。
  12磅羊绒线,织了好久,围巾还是短短的一截。
  关键是苏悦生那个人很罗嗦,稍微织得久一点儿,他就拦着不让。
  外面成天下雪,又不能出去。每天除了看电视织毛线,还能干吗呢?
  但他不能理解。
  等到周日的时候他开车进城回来,我发现他给小灿买了一打羊绒围巾,各种颜色各种样式都有。
  当然,比我织的好看多了,也软糯多了。
  于是我愤怒了:“你究竟什么意思!”
  他说:“别生气啊,围巾当然要织,不过你可以织给我。我一条羊绒围巾都没有!”
  胡说!他衣柜里明明也有一打!
  苏悦生说:“早就捐了,不信你去看,半条围巾都没有。所以你别急,慢慢织,我也不急着用。”
  算了,孕妇没有力气跟他计较。
  他这点小心眼儿,竟然连条围巾都要跟儿子争。

十二月
  北美暴雪。
  特别特别馋,就想吃水煮鱼。
  苏悦生看我馋得都掉眼泪了,毅然借了朋友的私人飞机,带我和小灿飞回国内。
  赵昀去机场接我们,开车带我们直奔川菜馆子,叫了两盆水煮鱼,告诉我:“本城最好吃的川菜师傅有两个,据说难分伯仲,所以我让他们一人做了一盆,你尝尝哪个好吃。”
  结果我也没辜负大家的期待,把两盆水煮鱼都吃完了。
  当然有点夸张,众人都有动筷子,我只是吃得比较多,大部分鱼肉都是被我吃掉的。
  吃完可舒坦了,感激地对赵昀说:“不管生男生女,这娃一定认你当干爹!”
  结果惹得苏悦生生了一场闲气,回酒店的路上一直数落我:“都不跟我商量一声,乱许愿!”
  “认人家当个干爹怎么了?”
  “为了两盆水煮鱼,你就把我们的孩子给卖了!”
  这话说得多难听啊!
  我愤然反驳:“你还十年都不告诉我小灿的存在呢!这帐怎么算?”
  结果当然是苏悦生赔礼道歉,连绝招都使出来了,还没能哄得我开心。
  哼,一辈子的把柄,哪有这么轻易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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