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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王者之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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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巷。
  皇甫星将铁剑隐在背后,打算先将另外两个男子制住,岂料两人拔脚就走,那青袍男子自囊中摸出一物,抖手向地上掷去。
  他目光敏锐,一眼瞥去,看出是个信炮,心头一动,立即笑声叫道:“两位慢打,小可有几句话讲。”肩头一晃,闪入柯秦两人之间。
  “血煞追魂”柯泰本有企图,再瞧难以获胜,于是顺水推舟,跃退一步,道:“这位小兄弟有何高见?”
  皇甫星目光一瞥,见那青袍男子已将信炮揣入囊内,心中暗想:“神旗帮势力庞大,党羽众多,今夜若不做得干干净净,秦家老少固是无法安居,我也休想在江湖上走动。”
  他念头转得急快,微微一顿,心意已定,笑道:“秦老前辈的金砂掌碎石开碑,柯堂主的朱砂掌,中人必死,两位的功夫半斤八两,旗鼓相当,这场架打下去,难免两败俱伤,谁也讨不了好处。”
  “血煞追魂”柯泰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年纪虽幼,眼力倒是不差。”
  秦白川一旁哼了一声,皇甫星置若罔闻,笑道:“靖州是柯堂主辖下,秦老英雄则是靖州的富绅。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是好邻居,何必结这梁子?”
  “血煞追魂”柯泰道:“好哇!柯某也有这个想法,秦老英雄不识好歹,柯某就爱莫能助了。”
  秦白川听到这里,也悟出柯泰另有图谋,暗忖:“好狗贼,原来你趁火打劫,想讹秦某的银子,秦某是什么人,虽有金银,也不便宜你们这批臭贼。”转念之下,不怒反笑道:“原来柯堂主一片好心,秦白川鲁莽了。”他抱拳一礼,道:“你我交个朋友,后会有期。”说完,秦白川昂然走去。
  “血煞追魂”柯泰先是一怔,随即满面狞笑,叫道:“秦员外,你的太夫人若在城内,可得千万小心,别让谷公子发觉了。”
  秦白川心头一震,猛地回过身来,双眼之内杀机毕露,缓步朝着柯泰走去。
  “血煞追魂”柯泰知他要猝起发难,心头亦自惴惴,这时双掌贯劲,蓄势待敌,口中冷冷道:“不才听得手下来报,秦家的太夫人看透世情,已在白云观出家。”说到此处,柯泰倏地顿住,脸上尽是得意的狞笑。
  秦白川闻言,气得须发怒张,手足发抖,切齿道:“奸贼子!奸贼子!”一时彷徨无计,不敢率尔动手。
  那秦玉龙面色如土,迈上一步,道:“柯堂主,你也是成名的英雄,我那祖母年过七旬,又不会武功,你将她怎样了?”
  “血煞追魂”柯泰哈哈大笑,道:“并未怎样啊!我见令尊也是武林一脉,只恐有人伤到你那祖母,特地将她搬了一个地点,派了几名兄弟在一旁照料。”
  忽听秦白川厉声道:“姓柯的,照直讲,一万两万秦某给你,再多可就办不到了。”
  “血煞追魂”柯泰大拇指一竖,道:“老员外爽快!”柯泰转面朝那青袍男子道:“秦老员外赏白银两万给兄弟们过年,明日按例分派,我分文不取!”
  那青袍男子朝秦白川抱拳一礼,道:“多谢老员外厚赐。”
  皇甫星暗暗气恼,事关秦母的性命,哪敢冒然插嘴,但听那青袍男子又道:“太夫人十分悬念孙女,要在下将畹凤小姐领去,小住数日,老员外再到敝堂接人。”
  皇甫星虽然聪明,对于男女之事却不太懂,只道他们银子尚未到手,要以秦畹凤为人质,秦白川却已听出弦外之音,知道柯泰对自己的女儿存了非份之心,霎时气得手足冰凉,牙关挫得格格乱响。
  “血煞追魂”柯泰洪声一笑,道:“老员外放心,畹凤姑娘是名门闺秀,不才负责,绝无人伤她一根汗毛。”说罢眉花眼笑,转面朝秦畹凤望去。
  秦白川是姜桂之性,明知老母的性命堪虞,无奈激忿填膺,怒气难抑,忍了又忍,终想杀掉这三人,再去搭救母亲。
  皇甫星眼观六路,瞧他跃跃欲动,急忙叫道:“老前辈,那地窖中金银珠宝无数,练武的人,钱财算得什么,你何不先将银子交给柯堂主,余下的事慢慢商议。”
  秦白川闻言一怔,想道:“地窖中何来金银珠宝,这……”
  倏地心头一动,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手一挥,道:“柯堂主,随着秦某来。”他反身奔入巷内。
  “血煞追魂”柯泰顿了一顿,只怕秦白川有诈,旋又想道:“秦老儿虽然扎手,三个雏儿强不到哪里,以三对四,纵然不胜,脱身谅还可以。”
  他小觑了皇甫星,财帛动心之下,一见秦白川等奔入了巷内,忙也将手一挥,率领二人紧追下去。
  此时天已四更,秦宅的屋宇已被烧尽,大火一熄,天空一片阴霾,前面街上已阒无人声,这窄巷之内更显得分外阴沉。
  秦白川急怒交加,性子忽然暴躁起来,奔到窄巷深处,猛一回身,一掌向柯泰击去。
  “血煞追魂”柯泰见他果然变卦,不禁勃然大怒,身形一侧,还击一掌,厉声道:“秦老儿!老婆子的性命不要了?”
  皇甫星一见秦白川动手,贴着墙壁一闪,霎时阻断了敌人的归路,铁剑一挥,横扫过去。
  他这剑法何等威猛,静夜之中,只听唰的一声锐啸,众人的耳膜同是一震,那两个男子刚刚回过身来,仓促之际,吓得齐声惊叫,两人都是猛地往后一跳,几乎撞到柯泰背上。
  皇甫星一剑挥出,忽感左肩痛入骨髓,手中一慢,已被二人脱出剑外,眼看二人都在撩衣衫拉兵刃,顿时咬紧牙关,又是一剑劈去。
  这二人同是神旗帮靖州分堂的属下,两人生平几曾见过如此凌厉的剑势?心胆欲裂之下,又是齐声惊叫,各自往一旁扑去。
  “血煞追魂”柯泰终是一方首脑,这时与秦白川相斗正急,无暇回顾,但知身后变起非常,情况危急,百忙中怒声吼道:“放起讯号!”
  皇甫星早已防到这着,一剑劈空,见那青袍男子在墙上一扑。正向自己身后窜去,当即健腕一沉,铁剑剑柄猛地向他“中鬲”穴上撞去。
  他这铁剑通体乌黑,剑柄剑身浑然一体,这一撞去势极快,那铁柄敲在青袍男子腰后,击得他哎哟一声,仆地摔了下去。
  皇甫星一击得手,立即振腕抡剑,朝左边那男子当头劈下,那人方自抽出一条钢鞭,百忙中举鞭一格,硬架住皇甫里这一剑。
  但听“铿!”的一响,火花飞溅!
  皇甫星初出江湖,心肠尚软,半途中手腕一翻,平着剑身拍下。即便如此,依旧将那男子的钢鞭齐中击断,一剑拍在他的背上,打得他仆地不起。
  这三招两式不过转眼工夫,“血煞追魂”柯泰听声辨形,吓得冷汗一炸,腹背受敌之下,哪敢恋战?双足猛地一蹬,朝左边墙头跃去。
  就在此时,远处有人唤道:“柯老弟——”这声音嘶哑低沉,听来距离甚远,皇甫星却凛然一惊,飞身而起,剑柄一摆,陡地击在柯泰“关元”穴上,口中沉声道:“来的这人武功高强,晚辈将他引走,老员外设法救人!”
  他顺手接住柯泰的身子,朝墙后扔去。
  皇甫星心思敏捷,行事沉稳有力,秦白川虽然年过半百,却不由自主地听他指挥,抓起地上另外两人,纵身跃向墙后。
  皇甫星见秦氏兄妹站着未动,不禁惶急道:“两位快退!”
  他伸手去拿秦畹凤的玉臂,秦畹凤心头一慌,忙向墙后纵去。
  秦氏兄妹刚刚躲起,巷口已传来一声嘶哑的喝问:“什么人?”
  皇甫星暗忖:“来得好快!”他扭头望去,两条黑影风驰电掣而来,身形貌相全都看不清楚,急忙扭转回身,撒开大步狂奔而去。
  那两人奔入窄巷,见皇甫星起步之际,快似脱弦之箭,不由暗暗称奇,只听那嘶哑的嗓子喝了一个“追”字,余音未了,三条人影已经疾掠而过,消失在窄巷尽头。
  第三章 遍地荆棘
  雪地里,三条人影贴地飞驰,一会工夫,相继跃出了城外。
  皇甫星在前疾奔,一面倾听身后的动静,发觉十余丈后跟有一人,此人落足轻微,声息难闻,再后十余丈处,却有一阵沙沙声响。
  他暗暗想道:“这两人武功颇有高下,以一敌二,我定然抵挡不住,不如先丢掉一个,然后相机行事,他二人追我不上,我虽疲惫,他们也轻松不了。”心念一决,顿时调匀体内的真气,展尽轻功,一直往前奔去。
  后面追的二人果是一前一后,时间一久,最后那人越掉越远,终于气息粗重,落足拖重,举步之间,地上积雪四溅,再奔一程,已被皇甫星丢得踪影不见。
  此时天将破晓,雪野沉静,四顾茫茫,皇甫星拖着身后那人,已经奔离靖州五十余里。
  那人紧追不舍,无奈两人脚程不相上下,虽未落后,却也无法赶上,半途而废,又感到心有不甘。心烦意乱之下,那人不禁怒哼一声,猛力一阵急窜,霎时衣襟风响,嗖嗖不断,居然赶上了五六丈远。
  皇甫星大吃一惊,衡量情势,知道难以摆脱此人,只得将心一横,转身立定,横剑待敌。
  那人一掠而至,发觉皇甫星仅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不禁大感意外,怔立当地,惊疑不止。
  皇甫星打量那人,见是一个貌相阴鸷的蓝袍老者,一对鹰目由自己脸上移到剑上,又从剑上移到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不知打的什么主意,不觉敞声一笑,道:“这位朋友,大好的新年不过,穷追小可干嘛?”
  那蓝袍老者本在暗暗调息,闻言之下,只得开口道:“你鬼鬼祟祟,见人就逃,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家老爷遇上,哪有不管之理?”
  两人这一讲话,霎时胸前起伏如浪,同时微微喘息起来。
  皇甫星成竹在胸,故意“哦”了一声,道:“我以为阁下是神旗帮的匪类,原来是一位老爷,得罪得罪。”双手一拱,行了一礼。
  但听那蓝袍老者怒声道:“小子瞎了眼睛,你家老爷姓赵,正是神旗帮的护法。”
  皇甫星浓眉一皱,道:“原来是赵老护法,后面一位是谁,怎地尚未赶来?”
  那蓝袍老者哂然道:“小子刁滑得很,后边那位姓林,是神旗帮的香主,赵老爷这就赶回总堂过年,小子是何来历,说得清楚明白,你老爷带你去拜见帮主,包你富贵无极。”
  皇甫星所练的内功心法,为各派内家心法中的翘楚,特异之处甚多,这时一面调理真气,一面含笑道:“阁下苦苦追赶,原来是邀请小可入伙,但不知是香主大还是护法大,比起那柯大堂主如何?”
  那蓝袍老者傲然一笑,道:“帮主之下数到总堂堂主,香主在总堂堂主辖下,地方分堂位卑职小,不过油水很肥,护法老爷直属帮主,地位超然,不受旁人指挥,小子的师父是谁?这把铁剑古怪得很。”
  皇甫星微微一笑,不答所问,道:“神旗帮内共有多少护法?”
  那蓝袍老者哈哈笑道:“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个,赵老爷是开国元勋,久随帮主,算是亲信之一。”此人声音嘶哑,中气充沛,敞声说笑,听来刺耳之极。
  皇甫星暗暗心惊,忖道:“神旗帮当真势大,单是护法就有三十之多,这姓赵的自诩亲信,只怕武功还是次等的。”转念之下,故意含笑道:“小可身有要事,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那蓝袍老者倏地震声狂笑,道:“小子!遇上就是有缘,别想再逃了!”晃身上前,一指戳去。
  这一戳看来轻描淡写,其实罩定了皇甫星上身诸大死穴,蓄势不发,后招连绵,端的毒辣无比。
  皇甫星惊怒交迸,铁剑一挥,反袭过去。
  只听那蓝袍老者纵声一笑,身形晃处,掌中倏地多了一柄短剑,挫步旋身,寒芒闪闪,径削皇甫星的手腕。
  一时间,惊芒电掣,乌光隐隐,刷刷之声不断,晓色朦胧中,两条人影交相盘旋,展开了一场惨烈的血战!
  激战间,皇甫星左肩伤处疼痛刺骨,但他生性勇毅,那伤处虽然疼痛,还未损及功力,因而强忍痛楚,与蓝袍老者周旋,但瞧那老者左指右剑,招招狠毒,仿佛自己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非取自己的性命不可,不禁恼怒异常,喝道:“姓赵的!你如此见迫,为了什么?”
  那蓝袍老者亦是暗暗心惊,他万料不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轻功既佳,内功剑法也是这等高强,但他自恃数十年的功力,心虽惊异,想来仍可获胜,闻言之下,扬声笑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小子赶快弃剑投降,赵老爷念在年幼,从轻发落。”
  皇甫星暗自想道:“这班匪类恃强凌弱惯了,哪来的道理可讲?”
  转念之下,知道若不取胜,万难脱身,于是安下心来对敌,寻找敌人的破绽。
  须臾,阴沉沉的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忽听那蓝袍老者厉声道:“小子,你的左臂怎样了?”他久战不胜,逐渐焦躁起来,怎奈皇甫星守得极严,任他的攻势如狂风骤雨,依然无懈可击。
  皇甫星左肩一受震动立即剧痛难当,故在拼斗之际,左手紧抓腰带免其摆动。听他探询,佯笑道:“我这左手出则伤人,彼此无怨无仇,我不忍骤下毒手,但是你若不知进退,那也难说得很。”
  蓝袍老者知他顺口胡诌,鼻中低沉一哼,剑势一紧,疾攻不已。
  皇甫星忽感压力大增,不禁暗暗着急,只怕那姓林的香主赶到,那时以一敌二,定是有败无胜之局,心念一转,决定冒个大险,倾力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蓝袍老者短剑连挥,一连攻出九剑。
  这九剑一气呵成,快得肉眼难辨。皇甫星存心露出破绽,铁剑左封右挡,看来已无还攻之力,足下顺水推舟,一连闪退九步!
  那蓝袍老者睹状大喜,短剑一引,诱开皇甫星的铁剑,左手骈指如戟,猛地袭了过去!
  这一指快如电光石火,正正戳在皇甫星的“乳根”穴上,他纵是铁打铜浇,势非倒下不可。谁料,皇甫星的身子不过颤了一颤,随即大喝一声,猛地一剑劈去!
  此时两人相斗已逾百招,大雪纷飞,寒风刺骨,两人都打得非常艰苦,蓝袍老者急欲收功,这一指用了全力,岂料皇甫星非但不倒,反而挥剑劈来。老者情急之下,猛地一侧上身,匆匆一剑隔去。
  皇甫星这倾力一剑,势若泰山压顶,只听一阵金铁交鸣,蓝袍老者的短剑已被砸飞,铁剑过处,自右肩而下,顿时被劈作了两半,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他初次杀人,心头激动不已,怔了一瞬,急忙退后几步,席地坐下,闭目运起功来。
  原来他的父亲武功盖世,为当年侠义道的泰山北斗。北溟大会之前,眼看群邪势盛,大劫难逃,乃将毕生武学,融为十六招剑法,写作一本小册,连同这柄铁剑交在他的手里,以便自己死后,儿子能够承袭一点自己的武学。所以他的内功和剑法,得自乃父亲传。
  他母亲原也是当年的顶尖高手,其后功力虽毁,一身武学犹在,但因她那门武功不宜男子习练,因此一切掌指拳剑俱未传给儿子,只让他专攻那十六招剑法。不过,所有易筋锻骨、疗伤解毒、穴道移位等上乘防身保命的功夫,却教得不厌其详,皇甫星也练得非常扎实。
  话虽如此,那蓝袍老者一指戳到身上,也几乎将他体内的真气震散,加以狂奔之后,久战身疲,左肩伤势又痛,这时再也支持不住,就在风雪之下打坐练起功来。
  行功一转,呼吸犹未调匀,雪野之上,忽然响起了一阵疾骤的马蹄之声!
  张眼一看,好一辆华贵的马车,辕高八尺,通体漆成金黄,四匹黄骠宝马拖曳。那赶车的年约四旬,身穿貂皮短袄,头带银狐风帽,手执一根长达丈五、鹿皮编制的马鞭,富贵气焰,豪华模样,当真王侯不如。
  他望了一眼,心中暗想:“这马车由南而北,想是正往靖州奔去,但不知……”
  这马车快如飘风,眨眼到了数十丈外,忽听那赶车的道:“启禀小姐,有人……噫!是赵护法尸体!”嗤的一声,马车在雪地上擦了三丈多远,陡然停在皇甫星身前。
  皇甫星仰头一望,不禁瞿然一惊,原来那赶车的一对眼珠精光熠熠,两边太阳穴坟起老高,一望而知,乃是内家高手,暗想有仆若此,主人可知,不由转眼朝车中望去。
  车窗上帷幔深垂,不见人影,但听一个脆如银铃的声音道:“哪个赵护法?”
  那赶车的扭头道:“赵戬。”
  忽见窗幔一掀,露出一张云鬟高髻,美艳夺目的少女脸庞,另有一个身着红缎短袄的垂髻小婢,站在少女背后,高高掀着窗幔。
  皇甫星眼前一亮,忖道:“原来是一个少女,想必身份尊贵,武功未必了得。”转念下,脑中倏地现出了秦畹凤的影子。
  那少女探首窗外,瞥了雪地上的两片尸体一眼,美眸一转,再向席地而坐的皇甫星望去,顾盼从容,毫无惊异之状。
  忽听车内那垂髻小婢道:“喂,是你劈了咱们这护法么?”
  皇甫星看她才及豆蔻,天真未凿,十分惹人喜爱,不禁微微一笑,将头点了一点。
  那垂髻小婢问道:“为了什么?”
  皇甫星笑道:“我也不明白,他想杀我,我也只好杀他!”
  忽听那美艳少女道:“敖三,将他那柄剑拿给我瞧瞧。”
  那赶车的闻得吩咐,立即跃身下地,这一跃积雪不惊,毫无声息,真乃炉火纯青,轻功已臻绝顶。皇甫星早已看出此人厉害,当即一弹而起,凝神待敌。
  但听那垂髻小婢叫道:“你乖乖的别还手,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啦!”
  说话中,那赶车的业已一掠而至,伸手就抢铁剑,皇甫星岂肯束手,铁剑一抡,顺势削去,霎时,两人激斗起来。
  那赶车的果真了得,右手忽击忽拿,招招不离皇甫星的穴脉,左手倏伸倏缩,下下硬夺铁剑,手法之玄奥快捷,竟不在那谷世表之下。
  皇甫星暗暗焦急,想那马车快似风驰,这赶车的身手高强,自己奔驰力战之后,早已筋疲力竭,加以左肩受伤,不能动转,在这雪地旷野之中,逃不掉,打不赢,要不任人宰割,就只有血战身亡了。
  他虽智勇兼备,无奈力不从心,寻思未了,那赶车的已是一指点到了他的腰际!
  这一指来得突兀,化解闪避两皆不及,百忙中猛地一沉丹田真气,将腰间的穴道横移半寸。
  那赶车的一指戳上,忽觉指尖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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