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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盗宝世家-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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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这不是爹不爹的问题,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是两个阶级你死我活的斗争……”我爹辩解道。
  “我费那么大力气生下你来,怎么就你死我活了?”我爷爷理解不了。
  “你哪生得出来我,是我娘生的我。”我爹哼哼的道。
  我爷爷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放悲声,哭了好久见我爹也不理他,只好气愤愤的爬起来:“你这个逆子,早知道干吗生下你来……出去,弄一只羊,两口猪回来。”
  “你做梦!”我父亲正气凛然的道:“还想过大鱼大肉的资产阶级腐朽生活呢?没门!以后你跟我在一起,就得过野菜和水煮的艰苦日子……”
  “让你去弄猪和羊,不是吃,”我爷爷急道:“老子那是为了救你们的命啊,操你妈的,你怎么就听不进人话去呢?”
  “哦,谁让你不早说?”我父亲白了我爷爷一眼,转身出门去吩咐了。
  第九章:古宅秘井
  (1)乌龙家庭
  我爷爷的办法说出来很让人扫兴的,就是先弄一口大锅,锅里放满水,上横一宽板,我父亲和母亲躺在宽板上,由我爷爷往灶下添柴加火,这是用热气熏得寄生在他们身体内部的草籽呆不下去,骚动着想要寻找新的寄生宿主。
  然后再弄一口肥猪,四蹄固定在地上,下堆薪柴,时刻准备引火,将肥猪的屁股上划破一道小口,凑近我父亲的嘴吧,就见一株深阴色的茎叶蛇一样的窜了进去,那肥猪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这猪之所以惨叫,并非是因为痛疼,而是因为这种动物比人更敏感,情知大限到了,所以恐慌不已。
  男人要用猪,女人要用羊,之于道理何在,大概同男人与女人的生理结构差异有关吧?
  那头猪倒还罢了,那只羊可就惨了,当我爷爷把羊凑近丁思梵手掌上的孔洞的时候,眼看着一株枝叶肥大的植物嗖的一声窜进了羊的身体内部,霎时之间,那只羊从头到脚,连花带果盛开得琳琅满目,可怜那只羊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已经异化成了冬虫夏草,被我爷爷一把火,连猪带羊,烧得干干净净。
  我父亲说,我母亲身上的阴毒怯净之后,她整个人顿时轻了二十斤,变得骨瘦如柴,孤苦伶仃,活象是卖火柴的小女孩。这是因为那阴恶的寄生植物在她身体内部盘踞的太久了,汲取了她太多的营养的缘故。
  又过了几天,丁思梵的身体才慢慢恢复,这期间,北京派出来的接她的人已经到了,我父亲就吩咐人准备一辆吉普车,送她回去。
  临走之前,丁思梵突然听到我爷爷哭天抢地的嚎叫之声,那声音真是凄惨,惨不忍闻。她当时大吃一惊,急忙穿鞋下地,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推开里屋那扇门,正见我那不争气的爹将一个小包裹举得高高的,不让我爷爷抢过去,而我爷爷则撒泼耍赖,趴在地上抱住我爹的脚不松手,这情景看得丁思梵目瞪口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哦,是小丁同志……”我爹满脸的尴尬,想把那包裹藏到身后去,我爷爷却拼了老命的上前去抢:“败家的东西,快点还给我……”
  “我怎么败家了?我是给你一个新生的机会。”我父亲理直气壮的说:“老头,这本书你藏着掖着干什么?还掂着自己偷偷出去寻宝呢?告诉你,现在解放了,人民当家作主了,我劝你还是听我的话,把你这本破书捐出去,交给政府,由政府组织人去将地下的宝藏全都挖出来,好支援社会主义建设,还有,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躲藏在地下的统治阶级残余统统消灭干净,哼,还反了他们呢……老头,我这可是给你一个悔过自新,重新回到人民怀抱的机会,别不识好赖人。”
  “不行!”我爷爷揪住我爹,拿脑袋拼命的往我爹的小肚子上顶:“那本书是你爷爷早年走遍天下,写出来的寻宝秘笈,传子不传女,我还要给我的孙子留着呢,你要是敢交给外人,我就死给你看……”
  “你孙子?”我父亲大为诧异:“谁是你孙子?”
  “这你甭管,”我爷爷拼力将那只小包裹从我爹的手中抢回来:“败家的玩艺儿,你祸害得还嫌不够啊,你干脆逼死我算了……”
  听这父子的吵闹,丁思梵总算是听明白了,我爷爷之所以能够怯除冬虫夏草之毒,救了丁思梵的命,是因为我们夏家有这么一本书,书中专讲如何克制地下秘宝的邪灵的法门。我爹这一次回来不想空手而归,想捎带脚的把这本书带走,而我爷爷坚决不肯,所以两人闹腾了起来。
  说到闹腾,这是我们夏家最没面子的一个话题,也是一个长久不衰的家庭生活主题。据我母亲说,早先是我爹闹,天天找楂欺负我爷爷,把我爷爷欺负得呜呜直哭,后来我爷爷老了,我爹也闹累了,于是我爷爷就闹了起来,我爷爷闹事的风格跟我爹有着明显的区别,我爹是蛮不讲理,我爷爷则是倚老卖老,总之我们家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自打我记事的时候,我就经常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动不动就坐我家地上蹬腿哇哇的哭,每当他一哭闹,我爹立即没了脾气,下跪求请说好话,什么招都用,但除非我爹依了那白胡子老头,否则白胡子老头是不会停止哭闹的。
  我母亲对我说:你爷爷比你闹得欢。
  我母亲还说:你们夏家一个个都是活宝。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们夏家如此不堪,我妈她为什么要嫁给她那“敬爱的夏大叔”呢?他们两个不仅年龄不般配,而且相貌也是天差地远,我爹奇丑,我妈却美貌绝伦,就因为我爹曾在地宫中救过她几次命,我妈她就以身相许,这牺牲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还真有一次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当时我母亲还没顾上回答,我爹就在后面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破口大骂了起来:“小兔崽子,我跟你妈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同志加夫妻……你他妈的,你妈她不嫁给我,哪来的你这个小兔崽子……”
  然后就是一顿爆打。
  这就是我爹。
  我是真的没办法喜欢他,真的。
  (2)夏家虎头
  我妈告诉我说,我爹这一辈子,只有两件事让我爷爷感到满意。
  一件事是我爹娶了我妈。
  第二件事是我妈生了我。
  我母亲嫁给我父亲,细说起来跟他们两人在王莽藏宝的地宫中的共同经历并无多大关系,那一次两人虽然共同出生入死,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但我母亲并没有想到过要嫁给这个爆脾气的丑男人,她后来之所以改了主意,那是因为她意外的发现别的男人比我爹更丑,就又偷跑出去找我爹。
  据说我母亲再见到我父亲的时候,我父亲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刚刚从大西南的剿匪战场上负了伤,正躺在病床上看书。我母亲看到这情形,就故意朝一个护士借了服装,嘴上戴一只大口罩,进去给我爹换药。
  当她端着药盘走到我父亲床边的时候,就见我父亲头也没回,用惊讶的口气问了句:“丁思梵,你怎么跑这儿来当护士了?”
  我母亲当时吓了一跳,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爹扭过头来说:“我一听你走路的脚步声就知道了。”
  我母亲说,那时候她才意识到我爹这人确有些不同凡响,两人分手这么久,他竟然只听脚步声就知道来的是她,当时让她非常感动。
  我就弄不清我妈她有什么非要感动不可的理由,但这事我当时干涉不了,我妈硬是被我爹感动了,感动的结果,就是他们两个五年之后组成了“革命家庭”。
  又是两年之后,我就出生了。
  满月之后抓周,别人家的孩子抓周时面前要摆放许多东西,有笔、有印章、有铜钱……抓到笔的,孩子长大了就有才名,抓住印章的,长大了要当大官,抓住铜钱的,长大了肯定会发横财。《红楼梦》中的贾宝玉逮住胭脂死不撒手,所以他长大了之后除了泡妹妹,别的本事一概没有。但我们家族抓周的规矩忒也邪门,除了一只黑色的布老虎,我的面前什么也玩艺儿也没有,就算是想抓胭脂也没地儿去抓,所以我一伸手,抓住了老虎的脑袋。
  于是我得其名曰夏虎头。
  夏虎头这个名字是家里叫的,仅供内部参考,我在户口本上登记的名字是夏云渊,这个名字大气,据说是我爷爷给起的。
  我在我爹那拳打脚踢和破口大骂中长大了,初三那一年,我的哥们儿歪把子愤怒的跑来找我,说他媳妇被人抢走了,要找哥们儿去替他出气。歪把子的媳妇小名叫丫头,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发小,小丫头人长得漂亮,歪把子这家伙学习成绩弄不明白,却预先把这个媳妇定了下来,禁止我们再与丫头眉来眼去的……歪把子禁止得了我们,却管不住别人,另有一伙小混混专门在路上拦截小女生,丫头因为长得漂亮,首当其冲,所以歪把子急急跑来搬救兵。
  那天我们去了十几个人,这倒不是看歪把子的面,要是瞧他的面子,一个人也不会来。而是大家急于在丫头面前表现,说不定丫头最后跟了谁呢……那一天我们十几个人狂追那伙小混混中的领头的,撵得他疯了一样往家里逃。我们穷追到他家的大门口,不提防他爸操一只铁锹杀将出来,追得我们屁滚尿流,掉头飞逃……
  第一次刹羽而归,我们并没有泄气,终于在两天之后将那伙小混堵在胡同里,众人正拿着着砖头照对方的脑瓜壳敲得欢势,不提防胡同口处突然窜出来十几个雷子,一家伙把大家全都网了进去。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进看守所,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再也捞不着这样的机会了的话——我们十几个人被递了光头,气势汹汹的涌将进去,号子里的新老住户莫不争相避让。惹不起,我们人太多了。
  我在号子里幸福的呆了两天,第三天早晨,看守把我提了出去,走出号子,一眼看到我家老头那辆旧军用吉普,当时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坏菜了。要知道我家老头这家伙心狠手辣,每次打我的时候都拼了老命,我一直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那天他把我带出来,一句话也不说,脸色阴沉的象是家里的抹桌布,看守所的所长在后面点头哈腰:“首长慢走……”他也不理会,自顾打开车门,让我上了车。
  老头居然没带司机,他自己开车。看着那辆老军用吉普驶过家门而不入,径直出了城,向着荒野中驰去,我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老天爷,这老头儿不是想找个没人的荒郊野岭,把我给毁尸灭迹吧?”
  当时我心里害怕的想。
  (3)井下秘洞
  那一夜车在公路上行驶,路灯照在公路两明的树木上,我心里紧张的要命,不知道这老头又琢磨出来什么损办法修理我,正在忐忑不安,老头突然说了一句:“你爷爷不行了。”
  “我爷爷……”象是一记重锤突然敲在我的脑袋上,我的脑子一下子僵住了。
  “他临走之前,你得见一见。”我爹又闷声说了一句。
  我想起我的爷爷来,只感觉到心里难受得象是被什么挖出来一样,想说话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爹也一声不吭,只管开着他的车,这辆破车在路上整整走了两昼夜,途中加了两次油,才赶回到安庆老家。
  车在我老家的门前停住,我爹带我匆匆走进去,一进院,我就嗅到一股浓浓的老人特有的气味,不知道爷爷是不是已经走了,心里害怕得直要哭出来。走到门前,就听到爷爷呜哩呜噜的哭声,知道爷爷还活着,我的心这才稍有放松,但那哭声是那么的揪心,让我感觉到更加的难过。
  我爹带着我匆匆进了家门:“爹,你别闹了,虎头我给你带来了……”
  我看到爷爷蜷缩在乡村的土炕上,眼窝深陷,胡须上都是涎水,听到我爹说话他转过脸来,看到我们之后,突兀的爆发出一声哭嚎,象个赌气的孩子一样闹腾起来,把放在他头边的一碗水都给打翻了。
  看到爷爷在哭闹,我爹明显有些心慌意乱:“好了好了,爹你别闹了,虎头这不是才刚到吗,我这就带他去还不行吗……”说着话,他又拖着我出来,一直把我拖到爷爷家院里的那口水井边。
  这口井边安装着打水的辘辘,是早年我爹替爷爷装上的,早年我爹本打算把我爷爷接到城里过舒服日子,可是我爷爷抵死抵活的不乐意,就愿意在这个小院子里住着。我小时候也在这个院子里玩过好几年,因为怕我掉到井里去,我爷爷还自己动手在井边垒了井沿。所以对这口井,我是非常熟悉的。
  那天我爹把我带到井边,他自己把屁股倚靠到石头的井沿上,抽着烟,从衣兜里摸出来一支手电,几只蜡烛:“虎头,你把这几支蜡点上。”
  “干啥?”我愣头愣脑的问道。
  “让你点你就点,哪这么多废话?”我爹吼叫道。
  我心想这大概是办丧事时的规矩吧?不过我爷爷还活着,这时候办什么丧事呢?又不敢多问,就划着火柴,把那几支蜡烛全都点燃了。
  然后我爹吩咐我把这几只蜡烛固定在一块木板上,再把木板搭在水桶的边上,然后摇着辘辘,慢慢的把燃烧着的蜡烛往井里放去。
  看着那蜡烛火苗笔直,眼看快要到了水面上,忽然之间,几支火苗猛然一偏,全都向着一个方向飘了过去,看到这情形我心里一惊,脱口大叫了一声:
  “地比利斯地下印刷厂!”
  现代已经越来越少有人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这是文革后期中学课本中的一课,名字就叫《地比利斯地下印刷厂》,写的是革命者设置在一口水井中的地下印刷厂被反革命侦破的过程,负责此案的侦探是看到了井口边缘光滑,起了疑心,就把蜡烛悬下去试探,发现火苗偏倒,因而判断出井下有秘道。
  当时我激动的浑身颤抖,连声高叫:“爸,爸,这里边有……有特务!”
  我爹不动声色的吸着烟,问我:“西红柿的英语怎么说?”
  “他妈特务……”
  “没错,去他妈的特务!”我爹说:“儿子,你现在给我下去,进去把暗藏在里边的特务给我带出来!”
  “爸……你是说,让我自己下去?”看着黑漆漆的井口,我吓傻了。
  “没出息!”我爹突然翻了脸:“你爹我还不到八岁的时候就自己进去过……当然我那是自己掉井里去了……你到底下不下去?”
  “爸……”我胆战心惊的往后退:“特务有……无声手枪……”
  “你不是天天嚷着要解放天下三分之二的受苦人吗?”我爹毫不留情的挖苦道:“一口井就把你吓成这样?到了战场上肯定是逃兵!”
  “爸,你听我爷爷他在……”我眨着眼珠,突然掉头就跑,我肯定不是这老头亲生的,谁听说过亲爹逼儿子跳井的?我绝对不能让这老头的阴谋得逞……
  还没跑出两步,一只大手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听见自己拼命叫喊了一声爷爷,扑通一声,就被大头朝下塞进了那口箍木大水桶里,紧接着眼前一黑,耳听到辘辘之声飞快的升了上去,我已经被扔到了井里。
  (4)火焰潭
  那木桶堪堪触及水面,就突然停住了,我急忙从桶中把脑袋拨出来,双手慌乱的抓住井绳,冲着上面喊:“爸,爸……拉我上去,我以后保证好好学习,再也不打架了……”
  “你要是我的儿子,就给我进去。”我爹在上面冷酷的说道:“密洞里你爷爷给你留了一样东西,你要是拿不出来的话,他老人家是死不瞑目啊!”
  “东西……”水桶一晃,我终于看到了那个近在眼前的密洞,这秘洞就开在紧挨着水面的井壁上,在上面根本看不出来,我又忍不住的往上面看了看,心想我这个老爹会不会是混进我党内部的国民党特务啊,要不怎么家里的井中还有这么一个秘洞,而且对我这样优秀的革命接班人如此心狠手辣呢?
  转念又一想,说我爷爷我爹都是特务,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很可能……我又往上面看了看,我爹说我爷爷在秘洞里给我留了好东西,会是什么好东西?我想不出来,但知道爷爷比我爹要疼我,至少我爷爷在家的时候,我爹是决计不敢碰我一个手指头的。这样一想,我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全身蜷缩在水桶里,再往那洞里看了看,只看到洞口处有几只水蜘蛛爬来爬去,里边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感觉到脚裸骨被什么东西咯着,我用手一摸,摸到了我爹放在桶里的一支手电,我的胆子顿时更大了,拿手里往洞里一照,只见里边曲里拐弯,也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我一咬牙,一手扒着洞壁,往那个密洞里边一窜,扑通一声,水桶来来回回的一晃荡,差一点没把我闪到井水里去。虽然我大半个身子钻进了洞里,可是双脚还是浸到了井水,这时候也顾不得了,用力往里一钻,只听哧溜一声,感觉自己就象只大泥鳅,一下子窜了进去。
  密洞的地面上都是又软又光滑的稀泥,想来下雨的时候井水上涨,水灌进洞里才会弄成这样。在里边爬了好一会,抬头感觉到那种压迫感有所减轻,便慢慢的直起身子,终于站了起来。
  我打着手电,顺着洞口往里走,一路上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的狂跳不止,我想如果这时候井水突然上涨,涨到了井口处的话,那我铁定是淹死在里边了,届时不知道我爹回去后如何向我老妈交待。
  我停下来,侧耳听了听,身后没有一点动静,井口处的水应该是波澜不惊,没有丝毫要上涨的意思,我的心里隐隐有点失望,就打着手电继续往里走。
  前面突然响起一声啪唧,吓得我猛一激泠,脱口问了声:“谁?”却静悄悄的听到不一点动静。我强忍着心里的恐惧,拿手电照过去,就见前面有一砣软泥,正在缓慢的蠕动,我仔细的看了看,忽然看到有一双诡秘的怪眼睛正从那砣泥中紧盯着我,心里一慌,我大叫一声:“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那砣泥果然不动了,我慢慢走过去,走近前,才发现原来是一只躲藏在泥中的蟾蜍,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么个东西吓了一跳,我心里气恼,一脚踏蟾蜍的脑袋上踩了下去。
  只听呱唧一声,那东西被我踩进泥里,却又忙不迭的跳出来,三下两下蹦远了。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拿着手电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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