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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月异星邪-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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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的却肥如弥陀,一身肥肉之上,穿的竟是一件又紧又短的道袍,头上道髻蓬乱,生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腰畔斜挂着的一口剑,也比常人所用,短上一倍,剑鞘乌光闪烁,非皮非革,非木非铁,竞看不出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这两人不但体态不同,神态各异,冷笑的声音也是一个尖细,一个洪亮,这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笑声,让人见了不由自主的会从心底泛起一阵难受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胆小的女子突然见着一条细长的毒蛇,和一条肥胖的蜥蜴时的感觉一样。
  卓长卿目光动处,心中也不禁为之泛起一阵难以描述的难受之意,只觉这两人行容之丑怪,真是普天之下再也难以找出。
  那些红裳少女一睹这二人的身形,却齐娇唤一声,躬下腰去,神态之间,竟像是对这两个丑怪之人极为恭敬。
  这一僧一道冷笑连连,眼角上翻,却似乎根本没有见到这些少女一样,笔直地走到车前,抬头向卓长卿望去,那肥胖道人“吃”地一笑,侧首向那瘦僧人笑着说道:“原来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小伙子,老和尚,你大概又要生出怜香惜玉之心了吧,唉,只可惜我杀人的痛又过不成了。”
  笑声之中,满含淫邪猥亵之意,那“怜香借王”四字,更是用得不堪,卓长卿虽然并不甚了解他言中之意,但心中亦不禁勃然大怒,剑眉一轩,俯首厉叱一声,朗声喝道:“你们两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林中,究竟意欲何为,看你两人的样子也像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他说出如此——”说到这些,他语声一顿,下面的无耻两字竟未说出,只因他虽然聪明绝顶,但正直纯洁,又是初涉江湖,怎会了解这矮胖道人言语之中的不堪之意,是以他便也不知道矮胖道人方才所说的话,究竟是否无耻。
  却听这矮胖道人又是“哧”地一笑,那瘦长憎人却伸出一双枯瘦如柴的手掌来,缓缓摇了两摇,像是在阻止着这矮胖道人想说的话,一面用一双此刻已自眯成一缝,那两道吊额短眉下的三角怪眼,望着卓长卿,一面慢条斯理、阴阳怪气他说道“你这小娃娃,说起话来怎地如此不讲理,明明是你鬼鬼祟祟的躲在人家车后,却又怎他说起人家鬼鬼祟祟了。”
  他微一伸手,向卓长卿招了两招,尖声尖气地接着道:“下来!下来!老袖倒要问问你,你躲在人家车后,想对这班女孩子非礼呢?还是——”卓长卿大喝一声:“住嘴。”
  那些红裳少女一起伸手掩住樱唇,像是忍俊不住的样子。
  卓长卿这一声大喝,虽然喝断了这瘦长僧人的话,却仍然毫不在意地接着说道:“无论如何,你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爬在人家车后,总没有安着好心,若换了以往,就凭你这点,老钠就该将你一刀杀却,但老袖自皈依我佛以来,心肠已比以前软得多了,怎忍心将你一个生龙活虎般的小伙子在还没有享到人生乐趣之前,就冤冤枉在的送了命——”胖矮道人突地一声怪笑,哈哈笑道:“我说你这老和尚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是不是?好,好,看在你的面上,我不杀他就这一僧一道说起话来,就像是已将卓长卿的生死之事捏在掌心一样,卓长卿不由心中大怒,方待厉声叱责,哪知那瘦长僧人突地怪眼一翻,目光凛然向道人瞪了一眼,冷冷说道:”你这老道怎地越老越不正经,哪还像个出家人的样子。“
  红裳少女一个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那矮胖道人眼睛上眨,又耸耸肩膀,做了个鬼脸。
  他面上肥肉累累,说话的时候,表情极多,那瘦长僧人面上却连一丝肉都没有,而且木然没有任何表情。
  这两人一阴一阳,处处都极端相反,却不知怎地竟会凑到一处,但卓长卿知道自己此刻身入虎穴,这两人形容虽怪异,但武功定必极高,也定必大有来历,显然就是丑人温如玉请来的久已归隐洗手的魔头之一,是以见了他二人这种不堪入目的样子,心里并无一丝轻蔑之意,反而十分戒备,甚至连怒气都不敢发作,要知道高手对敌,事先动怒,正是犯了武家中的大忌。
  那瘦僧人目光一转,双目又自眯成一缝,盯在卓长卿身上,接道:“老袖虽然与你技缘,但是死罪可免,法罪却免不得,除非你能拜在老衲门下,那么老袖不但可以传给你一些你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功夫,而且还可以教你享受人生的乐趣。”
  卓长卿强自按捺着心胸之间的怒火,剑眉轩处,仰天狂笑道:“好好,要叫我拜在你的门下,也并不难,只是你却先要说说你倒底是谁?也让我看看拜你为师是否值得。”
  瘦长僧人阴恻恻一声长笑,笑声一无起伏,也不知他是喜是怒。
  夜风凛凛,再加上这笑声,使得这寂静的山道,平添了不知几许森森寒意,只见这瘦长漳人一面长笑,一面冷冷说道:“你年纪还太轻,自然不知道老袖是谁?可是你的师长难道就从未提起过老袖和这胖道人的名字。”
  笑声突然一敛,卓长卿只听“呛啷”一声,这瘦长道人反手之间,竟自将他腰间的戒刀抽了出来,迎风一抖,刀光如雪,这口又狭又长的戒刀,竟然长达五尺,比寻常戒刀几乎长了一半。
  那矮胖道人“哧”地一笑,道:“你若是还不知道,我让你看看这个。”
  语声未了,又是“呛啷”一声清吟,卓长卿只觉眼前寒光暴长,这矮胖道人手中便也多了一柄晶光莹然的短剑。
  奇怪的是他手中的这口剑,不但剑身特短,而且又扁又平,连剑背都没有,却又比寻常利剑宽上一倍,乍一看去,竞像是混元牌一类的兵刃,哪里像是利剑。
  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诡异无比的僧道所用的兵刃,竞也是一长一短,一宽一窄,就像是他们的身形一样。
  卓长卿虽然对于武学一道的知识极为渊博,可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兵刃,一时之间,不由呆呆地愣住了,目光瞬也不瞬地瞪在这一僧一道手中的一刀一剑上。
  夜色之中,只见这一肥一瘦、一高一矮、一僧一道两人手中的一长一短、一阔一窄、一刀一剑两样兵刃,俱都是晶光莹然,灿烂如银,映得卓长卿的双眼都似乎泛起了阵阵青蓝的光华。
  矮胖道人又是“哧”地一声冷笑,手臂微挥,青光一掠。
  他矮胖而臃肿的身躯,却非常灵巧的在地面上移动了一个位置,于是他的身躯距离卓长卿更近了,冷笑着喝道:“你还未想出我们是谁吗?哼,哼,这样看来,你师父也是个大大的檄涂虫,连我们两人的名字都不在你面前提提。”
  卓长卿幼遭惨变,双亲罹劫,若不是他恩师司空老人,焉有今日?
  师恩既是厚重如山,他对司空老人的情感,自也极其深厚,而此刻听见这矮胖道人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心胸之中,不禁为之勃然大怒。
  但是十数年的艰苦磨练和无性的敦厚谨慎,致使得他在此时此刻,还能忍耐着不将内心的愤怒化为口头的恶骂。
  他只是从鼻孔中重重地冷冷“哼”了一声,目光一翻,望向天上,生像是根本未将这似牌短剑,如鞭长刀,两件武林罕见的奇形兵刃,和这一憎一道两个诡异的武林高手放在心上。
  轻蔑,对于别人无理的辱骂来说,该算是世间最好的答复了。
  这种无言的轻蔑,果然使得这矮胖道人多肉而善于变化的面庞上为之大大变了颜色,原来这一僧一道看来虽然言不出众,貌不惊人,但却也是三十年前扬名武林、叱咤江湖的人物。
  昔日这胖瘦二人,出没于河朔道上,以手中的两件奇形兵刃,在河朔道上的确曾做下了不少惊人之事,武林中人虽然不识这两人的面目,但提起牌剑鞭刀、瘦佛胖仙,却极少有人不知道的。这原因自然因为这两件兵刃,的确是武林罕见之物。
  这两人出身派别既不相同,生性亦是迥然而异,胖纯阳掌中牌剑,艺出于山东的灵震剑肌顾名思义,走的自然是阳刚上一路剑法。而那瘦弥陀却是五台的嫡传弟子,胖纯阳贪吃贪财,瘦弥陀却是好色好名,两人出身生性都大不相同,但多年以来,这两人却一直是生死过命的交情。
  后来卓浩然崛起武林,行侠江湖,在张家口外,遇着这两人正在做案,而且做案的手段奇毒奇辣,一怒之下便伸手管了这趟事,这两人武功虽高,却不是卓浩然的敌手,重创之下,便隐遁了。
  十余年来,他两人一直未在江湖中现过行踪,直到此次红衣娘娘丑人温如玉才将这两个昔日称雄一时的巨盗找了出来,这两人知道卓浩然已死,甚为感激温如玉为他们复了仇,便替她卖起命来,只是他们却也未曾想到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便是中原大侠卓浩然的爱子卓长卿。
  以他们这种身份和武功,再加上这十余年的苦练,他们自然不会将面前这弱冠少年放在心上,若不是瘦弥陀这些年隐于边荒,难寻绝色,正巧染上了“断里之癣,余挑之嗜”,竟对面前的煞星动了欲念,他们只怕也早已动了杀手了。
  胖纯阳面容骤变,冷笑连连,突然回过头来,向那枯瘦如竹的僧人瘦弥陀冷笑说道:“老和尚,这小子虽然生的不错,但样子却太讨人厌,我可要对不住了,拿这小子来开十多年来的杀戒了。”
  他话声方落,突然大喝一声,右手扬起,剑光如虹,刷地一剑,五丁开山剑势有如风云乍起,向卓长卿剁去。
  一直隐忍着心中怒火的卓长卿,神色虽然像是未将这两人放在眼里,其实却已早有戒备,此刻目光微瞬之间,瘦长的身形,便几乎像他目光一样,雪涌地向左移开五尺,右掌一伸,突然并指如剑,电也似地向胖纯阳右时间回池大穴点去。
  瘦弥陀冷眼旁观,卓长卿虽然如此,瘦弥陀对他却并没有什么怒意,胖纯阳虽然出手,瘦弥陀心中还在暗怪他不该如此辣手。
  但卓长卿此刻身形一展,瘦弥陀枯瘦的面容上却也不禁为之变了颜色。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虽然是一句通俗已极的俗语,但这句话之所能够如此通俗,却是因为此话其中的确含蕴着不变的真理,一个武功平常的俗手,纵然有心作内家高手状,但却难以瞒得过真正武林高手的眼目,而此刻卓长卿出手之间,虽然有心将自己武功隐藏三分,却已是够使得别人为之吃惊变色的了。
  胖纯阳一招落空,心头亦不禁一震、但这时他已动了手,哪里还有时间容他来思索别的问题,口中又自大喝一声,竟将自己方才已经递出的一招五丁开山硬生生撤了口来,左脚前踏一步,右掌剑势横划,长虹贯日刷地又是一招灵震剑派中的绝妙招式。
  此招一出,卓长卿心中却不禁微微有些失望,要知道长虹贯日这招剑式,虽然颇为精妙,但这胖纯阳手中所持的兵刃,长不及两尺,以这种兵刃来施展这种招式,在卓长卿眼中看来,不但毫无威力,而且破绽百出。
  他先前原本将这两人估计得极高,此刻见了矮胖人竟施出这种招式来,便不禁有些儿失望,口中冷笑一声,手掌随意折出,五指伸张如爪,随着这一招长虹贯日的去势,向胖纯阳手腕抓去,胸膛微缩间,便已避开了剑锋。
  哪知——长虹贯日一招剑到中途,招式尚未递满,这只如牌短剑,突然变挥为拍,“砰”地一声,拍向卓长卿下腹。
  这一招不但变招之快,快如闪电,而且大出卓长卿意料之外,也全然有异于武学招式的规范,瘦弥陀眼睑低垂,低念一声:“阿弥陀佛!”
  站在一旁的红裳少女们,也自一声娇嗔,眼看这英俊少年,便要毁在这一柄昔日名震河朔、扬威武林的牌剑之下。
  哪知他佛号尚未念完,只听“铃”的一声清鸣。
  接着,那胖纯阳竟蹬蹬连退数步,掌中短剑斜扬,险些脱手飞去,他矮胖的身形,也险些立足不稳,跌到地上。
  卓长卿眼看这只奇形牌剑已将拍在自己身上,心中亦为之一惊,但他多年苦练,虽惊不乱,手掌突然一圈,五指齐地弹出,“挣”的一声,竟将胖纯阳连人带剑震出数步,若不是胖纯阳亦是内外兼修的内家高手,此刻不但要被这一招绝技震飞手中长剑,只怕连虎口也要被震裂,卓长卿一招得手,却并不跟踪进击,以抢先机,只是冷笑一声,轻蔑的说道:“原来也不过如此!”
  胖纯阳连退数步,方自拿桩站稳身形,只听四下的红裳少女惊叹之声不绝,再听了卓长卿如此轻蔑的话,他心中既羞且怒,方才他眼看自己一招已将得手,此刻他连自己是如何输的招都不知道,要知道卓长卿方手五指斜飞一弹,正是司空老人穷研奥秘,将达摩绝技弹指神通化成的一招,不但这身历其境的胖纯阳看不清这一招的来历变化,就是一旁观战的红裳少女和瘦弥陀,虽然目光一直瞬也不瞬地望着,却也未看清这一招的变化。
  夜色之下,只见这胖纯阳多肉的面庞上横生的肥肉,竟似起了阵阵抽动,而这肥肉上泛起的油光,似乎变成了淡青的颜色,他双目如火,狠狠瞪着冷笑不绝的卓长卿,就像是一只刚从河里捞起未的比目肥鱼一样。
  卓长卿却连眼角也不望他一眼,却对那枯瘦如竹的僧人冷笑道:“你如另有神通,不妨也来试试,哼哼,看今日此刻,究竟是谁要当谁的徒弟。”
  语声未了,胖纯阳突然厉吼一声,卓长卿斜眼望去,只见这矮胖道人的一身肥肉上穿着的那件又紧又短的道袍,竟随着他这一声厉吼,“嘶”地裂成两半,胖纯阳左手一抓,竟将这件道袍撕了下来,重重一掷,掷在地上。
  于是他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条青布长裤,紧紧裹着他那两条粗短的象腿,而他身上的一身肥肉,却不住地颤抖着,在夜色之中望去,活像是秦淮下游污秽得使人发呕的波浪。
  红裳少女齐地一声娇嗔,伸了王掌,掩住眼帘,卓长卿冷笑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这其中只有瘦弥陀知道,他的伙伴此刻已动了真怒,若没有别人的鲜血染红他身上的肥肉,只怕他这怒气永远不会消失。
  卓长卿口中虽在冷笑,其实他心中却又大起戒备之心,看到这胖纯阳这种可笑之态,心中并没有半分可笑之意。
  只见胖纯阳身上的肥肉,越颤越急,双目的目光也越来越狠,而他口中的厉吼声却逐渐低微。
  于是,他粗短的象腿,便开始移动起来。但却又移动得那么缓慢,那么沉重,卓长卿目光动处,心头不禁为之一凛。
  原来他目力大异常人,在这深夜之中也能看出这胖道人的脚步每一移动,竟在这坚实的山路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但是他瘦长而潇洒的身形,却仍卓立如山石,他明锐的目光,也瞬也不瞬地望在这张丑陋,多肉,而满含怒意的面庞。
  只见这面庞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那重渴的呼吸声,听来也像猪栏里的低鸣,变为阴空中的闷雷。
  那些红裳少女,忍不住移开掩在眼帘上的玉手,抬目望去。
  眼前剑光忽然一亮。
  卓长卿只觉一道重如山岳的风声,随着这矮胖道人缓缓挥动的牌剑,向自己当头压下。
  而就在这同一刹那里,瘦弥陀突然身形突起,却也掠向卓长卿身后,灵台飞瀑、天绅倒挂,“刷刷”两刀,电也似的向卓长卿背后脊关节之处刺去。
  卓长卿双掌一翻,倏然转身,脚下有如灵鹭啄鱼,连踩七步。
  脚步是细碎而繁杂的,他瘦长的身形,便在这绝妙的步法间滞洒地避开了这前后三招。
  哪知,胖纯阳生像是早就知道自己这一敛刺不中人家似的,目光只管注定在卓长卿身后,他一招落空,目光却瞬也不瞬,突然手腕一翻,扑地一剑,向卓长卿左胸刺去。
  方才他那一剑似缓慢又沉重,此刻这一剑却炔捷无比:卓长卿心中一惊之下,只得向右一避,哪知那枯瘦和尚与这矮胖道人武功竟配合得丝丝人扣,虽分进却如合击,竟倏然一刀,自右向左,这一刀一剑竟将卓长卿拦在中间,卓长卿若要向左退,那牌剑就在那边,但他如想右进,却又有如长鞭的利刃挡在前面。
  这两招,一招由左向右,一招自右向左,虽似两招,正是五台剑派中的绝技大闩门式加以变化而成的。
  卓长卿虽然武功深不可测,但初遇这招,心中亦不禁一惊,突然右掌一挥,五指齐弹,只听又是“铮、铮”两响,一刀一剑又自震开,只是他这一招发招前并不准备,是以出手并不重,否则便又得将这一僧一道的身形震退。
  牌剑鞭刀,胖仙瘦佛见自己苦练多年的绝招,此刻竟又被人家轻轻易易的一指弹开,心中谅骇无比,但却绝不迟疑,胖纯阳哼地一声,短剑一偏,探海屠龙竟斜斜削向卓长卿下盘,瘦弥陀长刀横扫,却是一招无风扫叶,呼地一刀,疾然削向卓长卿左肩。
  这两人方才两招一左一右,此刻两招却是一上一下,招招俱是狠猛无比,而且变招更是快如闪电,卓长卿以一敌二,眼看像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那些红裳少女在夜色中也看不甚清楚,只看到两道光华,直上直下地劈向卓长卿,两个照面过去,卓长卿竟连一招也没有还出,心下又是高兴,又是可惜,高兴的是眼见自己人得胜,可惜的却是这少年人品既佳,年纪还轻,死了真有点冤枉。
  哪知卓长卿成竹在胸,看了这憎道两人的这种狠辣的招式,心中却有些着恼:“我与你二人无冤无仇,你何以下此杀手?想来你们平日必定是毒辣成性。”
  当下身躯微侧,左手突然闪电伸出,竟搭上了胖纯阳手中的剑柄,轻轻的向左一推,胖纯阳大惊之下,只觉一般大力涌出,掌中剑刃竟不由自主地顺着他手势扑划过去,“当”的一声,竟与瘦弥陀长刀相交,被卓长卿架开了一招。
  卓长卿这一手以敌攻敌之技,虽然仿佛是太极门中的牵缘手功夫,然其中却渗揉了“武当”空手入自刃的功夫,莫说对手只有两人,纵有十人八人的刀剑一起攻来,他也能以敌人之刀攻敌人之剑,再以敌人之剑架敌人之刀。
  他露了这手绝技,那些红裳少女却看得更是莫名其妙,要知道她们虽会武功,但功夫不深,怎会看得出这种混合了两种功夫的内家绝技,大家对望一眼,竟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驾车的车夫看得手腕发麻,竟不觉将缰绳一松,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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