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斗黑猫党-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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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却认真地说:“信不信在你,我说的绝对是实话。有天夜里我从外面回去,刚一进屋,还没来得及开灯,突然从门里闪出个人来,一把抓住我伸去摸开关的手,同时用枪制住了……”
于是,她便说出了被制住之后,受那人威逼利诱的经过。
黑暗中,她无法看出那人的面目,而那人却似乎对她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直截了当指出她是个女飞贼,本名叫杜燕,以化名杜秀薇来马尼拉将近一年。
那人更指出,她在这一年之内,作过多少次窃案,向什么人销的脏。最后才言归正传,劝她不必冒这种随时可能失手被捕的风险,而有一条发财的捷径。用她的姿色和身手去干,可说是轻而易举,并且比她干女飞贼的勾当获利更多。
杜燕被人抓住小辫子,在威逼利诱之下,只好要求对方先说明要她干什么,再考虑是否能接受。
那人并不表明身份,仅说他是代表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他并不要求杜燕担任固定工作,只在有临时任务时,才指示她如何进行。
他更强调,任务只有两项,一是替他们探听消息,一是指定某人为目标,派她暗中监视或跟踪。必要时设法与之接近,甚至不惜牺牲色相。
而条件却相当优厚,除了为她负担租豪华公寓的一切费用,无论有没有任务交付,每周支付她一万美金的生活费。此外,供给她轿车一辆及各种服饰,每完成一件任务再另有代价,视任务的轻重,最低不少于一万美金。
在重赏之下,杜燕终于同意接受。
从此,她由女飞贼摇身一变,俨然以小富婆的姿态,搬进了一幢豪华公寓里。每当有任务交付时,那人即以电话通知。并且按时通知她到指定的地点,去取那一万美金的生活费或额外酬劳。
实际上她的工作很轻松,总共只交付过她几次任务,主要是暗中调查马光祖的私生活,经济情况,以及那秘密赌场的背景,和一切活动情形。
这对一个独来独往的女飞贼来说,确实是轻而易举,足可胜任愉快的工作。
直到几天之前,她突然又接到那神秘人物的电话,通知她暗中监视卡洛斯与马光祖的接触,查明他们的一举一动。
杜燕只知道卡洛斯是代表那秘密组织出面,跟马光祖接头的人,大概是以对付她同样的手段,向马光祖威逼利诱,强迫他们担任某项工作。
她开始并不清楚这两方面的勾结,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以重酬买通马光祖,要他设法查明金维达夫妇是不是冒充的,然后计诱这夫妇前往赌场加以劫持。
昨晚当她把一切情形,在那神秘人物照约定的时间打电话去公寓,向对方报告后,那人便交付她任务。待马光祖劫持到那对夫妇后,必须密切注意他们如何处置,是否立即交付给卡洛斯带走。
杜燕昨夜是以女赌客的姿态出现,找到事先早已查明的门路,混进那秘密赌场的。因此阿义化装成金维达,陪同施兰君去赌场的情形,她完全都亲眼看到了。
她当时认出阿义左手的标志,始知这个以玩狠出名的人物,居然也介入这件事中。所以当他们离开赌场后,她也悄然溜了出来,并且当机立断,直接赶到阿义住的地方去等着。
临时无法跟那神秘人物取得联络,她只好自作主张,决定冒充是马光祖派去的人。想试探出阿义的口风,了解他插手这件事的实情再说。
为了求功心切,她甚至不惜牺牲色相,结果却吃力不讨好,事后被那神秘人物指责一番。
她在电话里已听出对方的口气,似乎怪她不该让阿义认出本来面目,唯恐发生麻烦,嘱她最近几天不得在外露面,暂停一切活动。
杜燕并不笨,她明白自己失去利用的价值,对方为了安全起见,很可能会派人来杀她灭口。因此她不敢留在公寓里,从昨夜开始就各处寻找阿义。
因为她在当地无人可以求助,除非阿义能答应保护,她就早晚必然难逃毒手。
结果,阴差阳错,各处都没有找到阿义,最后只好在他住的地方附近,找了家小旅馆,要了临街的房间。整夜利用窗口,注意附近一带的动静,希望能等到他回去。
可是,她望眼欲穿,始终未见阿义的人影,直到今天下午,才发现两个女郎,带着一批搬运夫,用小型货车载运两只长方型的木箱前往。
她主要目的是向阿义求助,对这批人并不感兴趣,突然灵机一动,决定对那两个女郎采取了跟踪。
听她说到这里,阿义迫不及待地追问:“你当真盯上了她们?”
杜燕点点头说:“我发现你那位姓石的朋友,与一个女人都落在她们手里,立刻就急于找你。可是各处都找不到,我忽然想起你常去的那家酒吧,谁知我刚赶到那条小街,就发现你醉醺醺地走出来,被一个女人把你带走了。我赶紧跟踪那辆车子,一直跟到那赌场的联络站,看着车开进那个私人俱乐部……”
“那么我离开那里时,你也看见了?”阿义问。
“没有,”杜燕说:“我本来打算守在附近的,可是当时发觉附近有几个身份不明,形迹可疑的人物在监视,我只好离开了。”
阿义诧异地问:“那你又怎会跑到侍卫街来找到了我?”
杜燕回答说:“我是怕被人暗算,只好专捡人多热闹的地方去,结果一到侍卫街,就发现有几个是‘黑猫党’的女人在这一带出现。所以我就在暗中注意她们,没想到你果然也来了……”
阿义对她说的一切,虽不敢完全相信,不过看她的表情,倒不像是撒谎。如果她真知道石坤被劫持在什么地方,而能带他去找到的话,那就证实她说的是确有其事了。
她也干脆,阿义一提出这个条件,居然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
于是,阿义当即付了账,偕同杜燕离开餐厅。
杜燕的豪华轿车就停在附近街边,他们相偕登车,仍然由她亲自驾驶,风驰电掣地离开了侍卫街。
阿义原是奉了严正辉的指示,要他来侍卫街设法跟“黑猫党”取得联系,让猫女们带他去见女猫王。故意表示卡洛斯已愿付出相当代价,作为他交出金博士夫妇的条件,然后再讨价还价一番,使女猫王信以为真,诱她今夜前往那幢别墅。
此举的目的,显然是在诱使女猫王中计,率领“黑猫党”前往,到时候予以一网尽擒。
现在既有杜燕带路去找“黑猫党”,自然不必完全处于被动,干等猫女们来找他了。
不过他想到一个问题,就是这样贸然上门去,是否会影响那专案小组的原定计划,或者与他们进行的方式发生冲突?
而且,此去找到“黑猫党”藏身的地点,是不顾一切抢救石坤脱险?还是跟女猫王当面谈判,要求她们放人?这是必须事先慎加考虑的。
“你打算把姓石的救出来?”杜燕忽问。
阿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漫应着说:“回头先看情形,再见机行事吧。”
杜燕把车驶出了市区,朝着马尼拉湾方向疾驶。
不料行至半途,油路突然出了毛病,她一查看油表,想不到汽油竟已告罄。
“奇怪!”杜燕不禁诧异地说:“早上我才加过二十加仑,没跑多少路,怎么……”
阿义情知有异,立即下车查看,果然发现汽油一路在漏着,查看油箱,竟被人戮了个洞!
杜燕跟下车来,见状顿吃一惊说:“这一定是有人在搞鬼,趁我进入餐厅,把车停在街边的时候……”
她的话犹未了,阿义见一辆轿车风驰电掣而来,看出很可能是一路跟踪着他们的。
突然之间,阿义觉出了事态不妙,急向杜燕警告:“快回车上去!”
可是,杜燕的行动慢了一步,未及回到车上,那部轿车已到了眼前。
车并未停,反而加足了马力,就在经过他们之际,伸出车窗的一挺“乌滋”冲锋枪突然开了火。一排密集的子弹扫射过来,使杜燕欲避不及,身上连中了两发子弹。
惨呼一声,她扑倒在车旁。
阿义急将全身伏下,虽未被那排子弹击中,肩膀上也挂了彩。被疾射而过的子弹擦伤,顿时皮破血流。
他顾不得自己的伤痛,急向杜燕爬近,扶起她一看,只见这女郎胸前已绽开两朵红的血花。脸色甚是惨白,显然受的伤很不轻。
“杜小姐,你怎么样?”阿义惊问。
杜燕极力勉强支持着恨声说:“我,我早料到他们会有这一着的,现在用……用不着我了,就向我下这毒手。你不用管我了,当心他们……赶快……”
阿义哪肯丢下她不顾,正打算把她抱上车等候有车经过时,希望能拦截下来,载送她返回市区去急救。谁知尚未及将她抱起,那辆轿车竟然去而复返,掉转了车头飞驶而来。
车上的人大概是奉命追杀杜燕,发现她跟阿义在一起,所以决心要把他们双双置于死地才摆手。
阿义不禁惊怒交加,惊的是那挺“乌滋”冲锋枪的威力,凭他再狠,也不敢轻撄其锋,血肉之躯毕竟抵挡不住连续发射的子弹啊!
怒的则是这班人过于心狠手辣,完全是赶尽杀绝的作风。扫射了一遍,已将杜燕击中还不罢休,竟又掉转车头疾驶而来。看这情形,大概是不把他们双双干掉,唯恐回去交不了差吧。
阿义哪敢怠慢,眼看那辆车已由远而近,忙不迭将受伤颇重的杜燕抱起,急向路边的斜坡下冲去。
转眼之间,那部车已来到他们抛锚的车前停下,除了司机留在车上,迅速跳下来三个凶神恶煞,两个拔枪在手,一个提着“乌滋”冲锋枪。
他们赶到公路边,发现阿义抱着受伤的杜燕,正冲下斜坡,打算逃入距离一百公尺外的一片树林,立即开火射击。
两支短枪的子弹如飞蝗般疾射而出,几乎使阿义陷入了枪林弹雨的火网中。
但他不顾一切,拔脚仍向那片树林狂奔。
一排子弹扫射过来,距离他的脚后跟不及一尺,击起一排尘土飞扬。幸而他的命大,居然未被击中,在惊险万状下奔近了树林。
提冲锋枪的家伙一声喝令:“追!”
三个凶神恶煞立即冲下斜坡,在后面紧追不舍。
阿义抱着杜燕,一口气冲入林中,早已累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根本不容他有喘息的机会,三个家伙已追杀到了林外。
提冲锋枪的家伙,大概是他们之中为首的,一直由他发号施令:“进去搜,绝不能放过他们!”
他们仗着持有武器在手,尤其是那挺“乌滋”冲锋枪威力惊人,阿义再狠也不足为惧。何况杜燕受了重伤,对他无异是个累赘。
三个凶煞神追入了林内,眼光一扫,发现杜燕躺在不远的一株大树下呻吟不绝,阿义却已不知去向了。
他们眼光急向附近搜索,仍然未见阿义的人影,为首的家伙,不禁冷哼一声,不屑地说:“妈的,我还以为那小子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原来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而已。到了生死关头,照样也只顾自己逃命啦!”
另一大汉急问:“我们要不要各处搜搜?”
为首的家伙吩咐:“这娘们交给你了,你要于心不忍就别让她多受痛苦,补她一枪吧。老傅,你跟我来,我们去搜那小子!”
于是,他端着冲锋枪,带着那叫老傅的大汉,深入了林内去搜索阿义。留下那大汉,握着枪走近了躺在树下呻吟不绝的杜燕。
他走近杜燕身边,嘿然冷笑说:“小娘们,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我是为了减少你的痛苦……”
就在他举枪欲射之际,冷不防树上纵下一个人,出其不意地将他扑倒,接着就是出手如电地狠狠两拳。
那大汉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手里紧握着的枪却走了火。
“砰”地一响,子弹疾射而出,射向了被密茂树叶遮住的天空。
阿义发了狠,突然把心一横,在他爬上树时已掏出握在手里的弹簧刀,狠狠一刀戮进了那大汉的胸膛!
“哇!……”一声惨叫长鸣,那大汉握着枪的手松开了。
刚才的一声枪响,那两个家伙以为是他补了杜燕一枪,所以未加理会。不料接着又听他发出这一声惨叫,才情知大事不妙,忙不迭赶回原处来查看。
阿义向来不喜欢用枪,就像他从不习惯穿西装革履一样,总感觉怪别扭的。要打架拼命,倒不如一把弹簧刀,得心应手。
可是此刻他也明白,凭一把弹簧刀,要对付那两个家伙,尤其是那挺威力惊人的“乌滋”冲锋枪,无异是用鸡蛋去碰石头。
他虽以玩狠出名,却犯不着为了赌狠而玩命,况且把命送在这班人手里,绝不会有人送他个匾,刻上“不怕死的小子阿义”几个字!
于是夺过那大汉的枪,立即跳起身来,急向一株大树后,利用树身作掩护,严阵以待。
“老李!老李……”那两个家伙一路叫着赶回来。
谁知尚未走近,一眼就瞥见那姓李的大汉,躺在距离杜燕附近不远的地上不动了。
两个家伙顿吃一惊,心知阿义一定藏在附近,使姓李的大汉遭到暗算或突袭以致被攻了个措手不及的。
就在这时候,右边草丛中突然发出了声响。
为首的家伙已如惊弓之鸟,立即一转身,就端着冲锋枪向草丛一阵扫射。
没想到这是阿义抛掷的一块石头,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一看他们果然中计,他便趁机举枪连射,使两个家伙惊觉上当已经迟了。
阿义虽不习惯用枪,更不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但由于距离很近,目标又暴露在面前,成了个毫无掩护的肉靶,那还能射不中。
一连两枪,居然弹无虚发,全部命中了目标。
为首的家伙走在前面,首当其冲被击中,惨叫一声,扭着身子倒了下去。吓得另一大汉魂不附体,刚想拔脚逃命,又被阿义一枪击中,扑倒在地上。
这大汉并未命中要害,居然负伤爬向为首的家伙身边,企图抓起那挺冲锋枪,向阿义还以颜色。
但阿义也已情急拼命,竟奋不顾身地扑来,扑在了那大汉身上,手起刀落,一刀扎进了他的心窝!
“哇!”那大汉惨叫一声,顿时双目怒睁,已告一命呜呼。
就在这同时,留在车上的司机也赶了下来,冲入林中一看,见状不禁大吃一惊,忙不迭举枪就向阿义连射。
可惜他的枪法并不高明,一连几枪均未射中目标,反被阿义一个翻身,以仰卧的姿势还击,赏了他两颗伸腿瞪眼丸!
阿义一向玩狠并不伤人命,此刻却在不到十分钟之内,一口气竟干掉了四条人命,足见他已忍无可忍,真正地发出了狠劲。
诚如他自己所说的,老虎不发威,就会被人看成了病猫。
那四个家伙已不再有动静,他才跳起身来,赶过去一看躺在地上的杜燕,已是奄奄一息……
八、险阻重重
由于杜燕的伤势很重,阿义只好放弃前往马尼拉湾的念头。以那四个家伙留置在公路边的车子,把她载返市区,急急送往医院去急救,顺便包扎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同时,他又打了个电话,通知那专案小组的负责人严正辉。说明他们被追杀,以及那四个家伙反被他一一解决的经过。
现在他正守候在手术室外,心绪显得非常烦乱,焦灼不安地在甬道里来回踱着。
每当手术门一开,有护士走出时,他就迎上前迫不及待地追问:“那位小姐怎么样了?”
可是护士忙进忙出,根本无暇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杜燕送进手术室急救,已经超过了半小时以上,尚无法获知她的情况如何。阿义此刻的心情,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专案小组终于派了人来,但来的不是严正辉,而是曾装扮成女猫王的女郎——鲁安妮。
她先关切地问了问杜燕的情况,随即说明严正辉不能亲自来的原因,一则是唯恐被人发现,可能认出他的身份。一则是他必需亲自坐镇等候各方面的消息,以便随时发号施令采取行动。因为警方已获得军方的支援,派出几批直升机和侦察机,在展开空中的全面搜索。希望能从附近一带的各大小岛屿中,发现那秘密基地的目标。
其实阿义并不急于见严正辉,以免警方获悉“黑猫党”藏匿在马尼拉湾的海边一带,而立即采取行动。那样一来,万一女猫王恼羞成怒,首当其冲倒楣的就是石坤。
为了石坤的安全着想,他自然必需特别慎重,除非迫不得已,他绝不希望依赖警方的力量去救出那老粗。
他之所以通知严正辉,主要的是希望由警方派人来医院保护杜燕(如果她能脱险的话),然后他才能亲自去设法救出石坤,不致被陷在那里。
同时他更希望警方派人赶赴枪战的现场,也许可以从被击毙的四个家伙身上,先查明他们的身份,再找出与那秘密组织有关的线索。
根据他开回市区的这部车子,也可以查出车主是谁的。
不过鲁安妮却提出了个问题:“你们原来打算开车到哪里去?”
阿义掩饰说:“我们一走出餐厅就发觉有人在暗中监视,所以把车开到郊外,想摆脱他们的跟踪。谁知他们竟紧追不舍,一路跟来……”
正说之间,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那位负责主持急救的医师。
阿义忙不迭上前问:“大夫,那位小姐怎样了。”
医师摘下口罩,神色凝重地说:“手术很顺利,两颗子弹已经取出。不过伤的部位太接近心脏,并且伤及了右肺,目前还没有完全脱离险境。需要看以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是否情况不再恶化,才知道能不能保全她的生命。”
阿义突然激动地说:“大夫,请你无论如何要挽救她的生命,不管需要多少医药费,我愿意全部负责!”
其实他与杜燕之间,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既谈不上深厚友谊,更扯不上感情或爱情。但是,他已答应负责杜燕的安全,现在她万一不幸丧生,则无异是由于他未能尽到保护的责任。
医师只能安慰他,表示将尽一切努力挽救杜燕的生命,但不能作任何保证。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所能作到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谁也没有绝对把握,能从死神手里夺回这女郎的生命。
鲁安妮也在一旁劝慰说:“这里的事交给我好了,严先生已经交代过,一切由我们负责。你还是去进行你的事吧!”
阿义等医师走开了,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