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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沉剑飞龙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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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死,我就让你开开眼界。”说着手向剑柄一搭,只听见一阵鸣玉之声,已将师传天龙剑握在掌中。
  这时已近黄昏,远山烟雾四起,一群群暮鸦从天空飞过,鸣声随风飘送,更衬出场子中似乎十分静寂。众人都凝神望定场中二人如何动手。
  青萍剑客得点苍真传,而且在江湖中历练甚多,适才虽然满口狂言,此时动手却真不敢有丝毫疏忽,尤其他平生所遇高手虽多,却未曾和昆仑派门下斗过剑,自己益发暗加小心。灵洁初次下山,虽然未免心高气傲,但看柳复口出大言,也摸不透他的深浅,当下横剑当胸,敛神定气,向柳复说了声:“快请进招。”便目注敌手,凝立不动。
  柳复左手剑诀轻抬,步如轻云,飘然而进,口里说声:“接招”,剑尖微微一抖,片片青光闪动,接着右脱手伸,青萍剑正正地向方灵洁胸前点去。这一剑不见迅疾,而且正面递出,看来拙笨异常,其实却是“中平剑”,内力凝透,直贯剑锋,正显出青萍剑客功力非同小可。
  灵洁横剑不动,待柳复剑尖递到胸前,左手剑诀却猛然往回一转,倒指自己咽喉,右手天龙剑微微一颤,横贴柳复剑端,右腕随着势子向右一拍,只听见锋的一响,柳复的青萍剑,竟被灵洁剑锋贴紧粘出,滑向她身右数寸。
  柳复不识得这是昆仑派剑诀中的“抱阳抑阴”,但自己这一剑内力甚强,不想二剑相贴,竟然抵不住灵洁横抽之力,心中暗暗吃惊,身形右转,剑锋猛然往上一立一拨,将灵洁抽压之势震开。他这一拨动,刚中有柔,身形仍是轻飘飘的,如仙人踏波,毫无用力之象。
  灵洁剑锋被柳复震开,却不换身形,只玉肩猛向后一缩,右手已收到肩项之际,竟逆拖剑锋,要反震柳复宝剑,柳复微一换步,身形疾转,绕向灵洁身右,掌中剑一吞一吐,避开反震之力,又向灵洁太阳穴点来。灵洁仍不换步,只右足轻轻一提,右腕旁推,左足尖在原地一转,恰将身形避开柳复剑尖,天龙剑随着旋身之力,剑尖已向柳复手指削去。
  柳复递过三招,看灵洁身形定如泰山,剑锋转动,劲力内蕴,知道遇见强敌;暗一咬牙,身形突然扬舞如絮,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剑尖青星闪闪,吞吐如龙,向方灵洁连进十余招,势如狂风骤雨。
  方灵洁仍是轻易不动一下脚步,天龙剑只在自己身形近侧抽、压、粘、荡;似乎不多还手进攻,但柳复明白这女子的剑一旦粘压住自己宝剑,兵刃便有折断之虞,只是着着巧避,看似急攻,实则毫无下手处。
  在场群雄都是大行家,彼此不用交谈,大致都看出其中奥妙。铁木僧暗暗为柳复担心,又暗想:昆仑门下这样一个女孩子也有如此功力,难怪她师姐徐霜眉当日能将火和尚生擒了。
  孙天夷眼视四面,他虽在注视场中比剑,却同时留意四周动静,突然看见一只白鸽自碧云庄中飞起,向后山飞去,心里微动,看李扬时,李扬也正目注飞鸽,面有喜色。孙天夷方想说话,李扬却移近了些,先低声道:“孙公,等会儿有事相烦,千万清照小弟的活做。” 孙天夷不明就里,只得点点头,刚想探问两句,却听得众人噫了一声,看场中时,柳复与方灵洁竟然相向凝立,柳复不再腾跃击刺,只抱剑当胸,目注方灵洁。孙天夷虽不以剑术见长,但却是见多识广,一看两人神态,便知道柳复急攻毫无所获,已要转攻为守,正盘算是否设法让柳复罢手,忽然听见方灵法朗声说道:“这位姓柳的朋友,我和你已经过了许多招,你既伤不了我,还胡缠作甚?你不如住手退下去。我自寻我的仇家,你也不必再插手。” 柳复此时已不敢再轻视这个少女,但听方灵沽口吻,俨然是不愿和自己真斗,不由得又惭又怒,喝道:“你胜不了我一招两式,你想见此地主人。”说了,暗暗一横心,突然向前一纵,剑锋如电,又连连进攻。方灵洁一声长笑,身形忽退出丈许,左手指着柳复喝道: “你如此功夫,大非容易,我看你和我无仇无怨,所以不想伤你;你再不知进退,死缠不休,叫你后悔不及。”柳复面红耳赤,厉声道:“有本领尽管使出来,我姓柳的今天决不放过你。”随着语声,身形又扑过去。方灵洁又是一声清啸,回头向方龙竹说道:“不要忘了我刚才的话”;然后掌中剑猛然向外一抖、剑尖划了半个圆圈,只听见剑风响如雷鸣,口中又喝道:“不知死活的狂徒,今天要你认得昆仑剑术。”语声一落,身形反向柳复逼近。她这时才要施展昆仑雷音剑术,力挫青萍剑客。
  那柳复此时实在是色厉内荏。刚才自己连施青萍剑的绝招,加上轻功内力以为多少可以占点上风,不想对面这个姓方的少女,竟然从容应付,若无其事,他心里早明白今日庄前比剑,十有八九要遭受大挫。可是青萍剑客虽然年纪不到四十岁,在武林中却久享盛名,而且因为他是点苍派掌教天虚子最小的一个师弟,行辈甚高,一向特别得人尊敬,现在那能在一个昆仑门下女弟子面前认输。因此,他见方灵洁转守为攻,虽明知不妙,也只好硬拼下去了。
  当下柳复暗敛心神,将先前动手时浮动之意一扫而尽,青萍剑笔直立在胸前,凝目聚气,等着方灵洁进招。
  灵洁这次和龙竹万里寻仇,临行时赤阳子曾谆谆告诫,说除仇家之外,不可任意仗师传功夫伤人;因此两人来到苗疆时,故意改了男装,又与龙竹商计不露本来身分,就是为了伯仇家避不见面,惹上别的枝节,只想一入碧云庄便和吴氏兄弟对面,了清旧日血债。那知道正主未见,却遇上了一群武林人物,自己本已疑心仇家暗有布置,接着被柳复强迫动手,益发料着今日阻碍尚多;所以先前便暗嘱龙竹留意,如果比剑之后,仇家出面便罢,若看仇家有躲避之意,便趁势擒下一两人为质,再逼仇家出面,这时见柳复纠缠不已,已决意施展重手法,将这个狂妄之徒制服,顺便擒他作人质。
  但尽管柳复与灵洁一交手后,灵洁已看明柳复并非自己敌手,可是看他适才进攻时剑招精捷,步法轻灵,自己知道要制服他也非易事,所以此时施展雷音剑,要以内家罡力镇住柳复的灵巧剑术。
  场外诸人除李扬心中别有算盘以外,大家都全神贯注看柳复与这少女怎样一决胜败。冯卧龙较为心细,记得乃师泰山侠隐曾说过,练罡气有了根底的剑客,罡力能随剑运使;一见方灵洁剑尖抖动,有风雷之声,便低声向陈云龙说道:“这女子要施辣手,你好生留意,万一柳大侠有失,随我抢上去救人。”陈云龙未及答言,耳边猛听见沙沙沙沙一阵杂响,柳复大喝道:“好功夫”;急忙看时,不觉大感意外。原来那方灵洁并不急步进攻,只将手中长剑探出凭空划动,剑风过处,地上沙土都随着剑风沙沙飞起;显出一圈圆沟,灵洁徐徐前行一步,剑锋又徐徐划出。柳复连退数步,虽然灵洁的剑距柳复尚有好几尺远,但只觉剑风迫来,潜力如排山倒海,逼得自己立足不住。
  柳复生意早已打定,此时虽连连退让,反而比先前沉稳得多,只见他每一见剑风逼到,便飘然移步,如絮随风,绕往灵洁身侧,灵洁剑锋移转,他又斜斜退下,剑风一过,又绕上去,他进退疾徐不定,但总是不和灵洁逼来之势硬对,灵洁连连退进,不知不觉随柳复身形绕动,在场中转了几个圈子。柳复身形舞动,随势起落,灵洁竟伤不着他。
  灵洁原以为柳复总会冒险来接一招,自己仗着剑身满贯罡力,不难毁去他手中宝剑,不想柳复并非不知轻重的生手,到此决生死之际,竟然用了点苍“玄鹤舞云”的轻柔功夫,和灵洁缠斗下去。
  昆仑雷音剑法,非有罡气功夫不能运用,一经展开,确有雷霆万钧之势,方灵洁原以为自己一施展雷音剑,柳复必定无招架之力,这时一看,自己剑风竟然罩不住柳复身影,虽说他已经不敢轻进,但他身形飘舞,绕来绕去,竟像是随着剑风进退,不由暗暗惊诧,猛然剑招一变,剑尖左点右扫,光如匹练,不再像先前只以罡力进逼。
  柳复原知论罡气功夫,自己根基不固,所以不敢迎御灵洁。这时,见灵洁剑势突转技猛,自己左右两面都只觉得精芒闪舞,眼看要被逼到场角上,情知非行险一拚不能脱身,自己暗一咬牙,要趁着灵洁着着进迫之际。施展七灵真诀中的“鹤步重霄”,来死里求生。
  这时灵洁眼看柳复向场角退去,背后数丈便是李扬和观战诸人,猛想起这些人若是突然出手相助,只怕姓柳的便会溜走,心念一转,喝声:“你想逃,就丢下手里宝剑”,话声未落,身形微微一低,掌中天龙剑贴地卷去,身形疾似旋风,随剑而进,要使柳复此时在地面停足不住;那知这倒正合柳复心意。他陡然双肩一耸,身形拔起。离地丈许,两腿竟然弯弯伸出,在半空作微微蹴踏之状,将悬空身形留住,灵洁一见他纵起,更不放松,天龙剑尖向上,单臂一挺,剑风隆隆如雷,直向柳复逼去,她原料柳复身形一起一落,悬空不能转势,断断无法闪开。那知柳复腿足一屈一伸,竟在半空中将身形扭得连转几转。灵洁剑风震得柳复衣襟忽忽飘舞,但人竟避开这一击,在这一发千钧之际,他突然将青萍剑往下一抖,只听见呛啷啷一阵裂金碎玉之声,一大片青光飞舞,直向灵洁头上罩下。原来青萍剑客要败中求胜,竟将青萍剑锋震碎,用出“折玉飞花”的险招。剑锋寸寸飞降,旋沙一般向方灵洁飞去,柳复自己却仍就着原势,双臂上下猛一提劲,要借玄鹤舞云的身法落向场外。
  这只是瞬息之间,灵洁剑锋上挑,被柳复在半空避开,不觉怒火直冲,再也顾不得师命,微一凝气,左掌伸出,就要凌空扑上,身形未起,寸寸断剑已飞舞罩下,灵洁一声长啸,喝声:“好!”天龙剑微微上举,身形旋转如风,只听见一片剑锋相击之声,那片片断剑青光被灵洁天龙剑震得四下乱飞,灵洁身影却疾如电掣,在天龙剑光影下直扑到柳复身后。
  柳复身形正要下落,猛见灵洁追到,剑光如龙,心神大震,腰上猛一用力,身形往前一翻,随着左掌猛往后扫去,他这时移形递掌,尚未递出去,猛觉劲风压来,腰背间一热,立时浑身力散,头目晕眩,心里方暗叫:“不想我青萍剑客丧生在这碧云庄上”,忽然耳边听见有人连声大喝,自己不及回头,只觉得腰际被人一托,身子已远远飞去,跌落场外地上。
  原来灵洁被柳复临危施展杀手挡了一下,只怕他就此逃去,所以急用天龙龙式身法扑到,不待柳复反掌击出。便以六阳手真力劈空击中柳复。她这里一掌收功,正待擒人,场外却有人大喝道:“且慢,我们弟兄要领教领教。”随着语声,两个人影已自十余丈外飞到,灵洁不及再向柳复进招,身形微退,天龙剑一荡,迫住来势,看时,原来是两个中年男子。
  当先的正是冯卧龙,随来的是陈云龙。冯卧龙见柳复命在瞬息,只怕方灵洁再施辣手,忙和师弟运使凌云功赶来,顺势将柳复救出场外。这时,冯陈落下地来,正想照江湖规矩和方灵洁答话,那边方龙竹却飞身纵到,口里喝道:“姐姐怎么放那姓柳的逃走,还不快追上去。”
  方灵洁让冯陈二人一栏,眼看柳复跌落场外,虽然估量他已受重伤,但那边李扬和一个和尚已将柳复搀扶起来,自己要想擒他作质,明已错过时机,心头火起,再让方龙竹赶来一催,益发忍耐不住,当下纵声喝道:“龙弟过来,擒这两个也是一样。”掌中天龙剑一振,精光滚动,便向冯陈二人扫去。方龙竹也微一上步,要和灵洁一同进招。
  冯卧龙本意原是要救人出险,正打算把话点明,再作了断;不料方氏姐弟被自己弟兄这一下激怒起来,再想说话,已来不及,见方灵洁方龙竹两人齐上,情知不妙,忙叫道:“老七留神。”一面手向腰间一带,抖出一条奇形软兵刃,向灵洁剑锋裹去。
  那边陈云龙老早就憋着一肚子气,只想和昆仑弟子一见高低,这时看方龙竹空手过来,虽然听见冯卧龙高声示警,仍然不愿舍了身分去抽兵刃;只右腿向前微绕,左掌推出,以盘步回身之力,向方龙竹击去。
  冯卧龙奇形兵器像一条双尾长蛇,-经抖出,并不如普通软鞭那样笔直如矢,反而在中段盘了两个小圈,只尖端双尾交叉之处挺立起来,迎向灵洁剑锋。他这件兵刃原是泰山侠隐随身四宝之一的神蛟带,近年泰山侠隐隐居泰山绝顶不愿出山,所以将四宝分赐了几个大弟子,这神蛟带是用一条双尾幼蛟的皮壳造成,专能抵御宝刀宝剑,冯卧龙适才看见方灵洁剑底罡力迫人,知道自己若与她硬斗罡力,决非敌手,所以想借神蛟带妙用,一抗雷音剑术。果然方灵洁不识此带,只以为是鞭索一类,见冯卧龙抖出这个软兵器,心中暗想,你来硬接我的天龙剑,叫你一招就毁去兵刃;掌中剑锋随着心念往外一荡,只听见一阵轰轰发发之声,地面尘沙被她的罡力震得飞舞满空,但冯卧龙的神蛟带,被剑风一震,竟毫无损伤,那双尾带头扑的一声随势一转,竟划了一个圆圈,又翻到原处,灵洁微微一惊,冯卧龙已趋势一抖手腕,神蛟带如怪蟒穿跃,突然伸出二三尺,扑向灵洁胸前,灵洁一招未能将这怪兵对震断,见冯卧龙反进了招,不由怒上加怒,身形微一后缩,天龙剑猛然一转,疾如流星,直向冯卧龙带底挑去,冯卧龙也不敢轻忽,一招递出,逼得灵洁稍稍后退,自己也连忙移身换势,灵洁剑尘排划,他这时神蛟带却已化实为虚,收回腕底。灵洁正待再逼上来,却忽然听见万龙竹喝声“去”,接着陈云龙大叫一声,庞大身形凌空飞起,冯卧龙一幌身也疾退数丈,口里大叫:“老七,怎样了?”
  场外李扬却高声喊道:“方家两位客人且清住手。”灵洁原想追冯卧龙,但见龙竹似乎已击伤了陈云龙,又听李扬大喊,便凝步喝道:“有什么话说?”
  说着话,偏头一看场外,不知何时,有一只白鸽落在李扬面前,李扬已向场中徐步走来;背后却跟着那个穿大红被风的老人,陈云龙已落到李扬身后,冯卧龙立即飞身纵去,到他身侧。
  方龙竹原先正要纵起,看李扬和姐姐又答了话,便收住势子,却向李扬喝道:“你们不要再弄玄虚,我们姐弟此来只是寻吴璧弟兄,与他人无干,你再拖别人搪塞,徒然多伤几个人,有何益处?”
  李扬走到离二人两三丈远,止步拱手笑道:“刚才两位和柳大侠动了口角,一定要在剑术上见高低,本不是在下原意。现在两位不必多疑,敝庄庄主适才已遣白鸽传信,说在后面山洞中恭候两位驾临,两位既不愿再和这里别的朋友动手,就请随在下到山洞去面见吴庄主。”
  灵洁姐弟听了李扬的话,半信半疑,估量或者李扬见在场众人拦阻自己不住,所以又要另使机谋,但他既说是去见仇人,自然只好随他去见机而行。当下灵洁缓缓收剑入鞘,向龙竹道:“既然他引我们与吴璧吴璞见面,我们不必再停留了。”说了便和龙竹并肩走来。
  李扬与那老人一同转身向庄后走去,龙竹与灵法跟过来;走了几步,龙竹忽低声道: “姐姐,你看他们是不是有诈?”灵洁微微摇头,却一指李扬,施了个眼色,龙竹会意,便不再问,只一催步,赶到李扬背后丈许远近。二人仍然随着原路走去。
  原来灵法盘算李扬无论怎样施诈术,总得露点形迹,自己姐弟略见形势不对,仍可以先将李扬擒下,李扬脱身不得,自然无法行诈,所以虽然启疑,却不以为意。那知李扬早已料到此着,不然何必要孙天夷陪行。 四人两前两后,一转眼走到石洞门口,灵洁一面暗嘱龙竹留意,一面打量眼前形势,只见这里原是碧云庄后一片荒山,四面野草丛生,并无房舍。山坡处露出一个洞门,不知通往何处。这时天色渐渐黑暗,风声虫语,时起时落,益发令人觉得情景诡异。灵洁暗忖,吴氏弟兄是此处庄主,放下庄内楼阁不用,却躲在这里,明明别有诡谋,想着正要再提醒龙竹,忽见李扬与那老人已在洞口止步。李扬一回头举手高叫道:“两位请进,吴庄主就在里面。” 灵洁龙竹本在后相距数丈,一听李杨发话,双双足下微点,飞纵过来。灵洁一落地,口里方问道:“就在这洞里吗?”李扬与那老人已急步走入洞口,龙竹性急,不再观看,一纵身随后赶去,灵洁未及阻拦,只得也走进去。石洞中益发阴暗,两人一先一后疾行,走了不远,忽望见李扬与那老人身影在前面略略一停,隐隐似有一种异声发自右侧。接着,李扬高声叫道:“两位请从这里直向前走,在下不再奉陪了。”话声中前面忽有微光一闪,李扬与那老人已突向右方转去,龙竹在后,离李扬不过两三丈远,一见李杨想走开,急喝声:“姓李的朋友慢走。”两臂一振,身形如箭离弦,直向李扬扑到,他想将李扬留住,以免敌人再施诡诈。 那知道他身形尚未扑到,黑暗中只听见李扬一声狂笑,突然劲风扑面,竟有一大片细小暗器迎头打来,龙竹大怒,抖掌迎空一扫,身形微向下降落,口里正喝声:“鼠辈弄什么伎俩。”还待再向前扑去,身后却猛然一阵轧轧怪响,接着隆隆大震,龙竹微微一惊,不觉止步,未及察看,只听见前面又有人怪声大笑,后面灵洁却急喊道:“龙弟不可乱动,我们已入伏了。”龙竹回头看时,灵洁身影刚到自己背后,天龙剑精光在黑暗中微微闪动,身后隆隆之声已息,前面那点微光也已不见,只觉得四周黑沉沉的。原来洞口出路已被人运用洞中机关塞断。 方氏姐弟那知道这个石洞原是数十年前崆峒名宿鸣玉子所辟。鸣玉子当日与崆峒诸长老为了一件小事失和,自己愤然离山;扬言要独树一帜,自作宗主。他到了苗疆后,便在白象坡附近卜居。又为了要别开门户,广收弟子,所以与一位异人合力造出此洞。此洞穿山而过,洞内门户繁复,各种埋伏奇正相生,而且有许多地方采用异种花草,金石以及虫骨毒涎,都是依石鼓经布置。石鼓经久已失传,只有那位异人有秘授副本,那位异人布置了这座石洞后,不久身死。除了他来苗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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