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剑飞龙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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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璞忙过:“是!是!人家为我们的事受伤,我做主人的可得尽早回去看看他们的伤势。”说了就起身邀众人同行。裴敬亭方微一踌躇,孙天夷却怪眼一闪,说道:“这可不妥。我和裴大侠既然受你们所托,我们可得满接着。这个洞既然是穿山直过,算起来也不过几里深,谁知道洞里那两个孩子什么时候会钻出来。我们这会子回碧云庄去,歇也歌不安稳。我看,裴大侠!咱们就在这儿等一夜,一有响动,我们就动手。几时得手,几时就回去。你们几个先回庄好了。”
裴敬亭也说既料不定仇人何时出洞,自然还是早去等候为妥,而且自己一夜不睡,在树梢坐坐,也是寻常事。于是吴璞不便再说,只得又长揖道:“这就太辛苦两位了,容我事后拜谢。”
吴璞和金钩陶春田,文武判李扬一同回碧云庄,这里孙天夷和裴敬亭便直奔后山而去。
五人坐谈的洞顶石室,原是当日筑成备看洞人居住的地方。“所以空中有秘道通洞内,也有向外开的门,可以直走下山来。众人在门口分手,裴敬亭一路默默然导思,也不和孙天夷交谈,直到了山后,才望一望那岩边的大树道:”孙公和我是在一处,还是分开?“孙天夷想了想答道:”我看我们各占一棵罢,等会儿动起手来也好照顾一点儿。“原来江湖上凡是作暗袭的时候,不宜人太落单,也不宜全聚在一处,而是要略略分开,彼此呼应。孙天夷说着话便纵身上了一棵高大松树,停身树杪,借着星光向山壁望去,只见这后山果然险极,山壁与下面涧谷之间只有尺许宽的一条泥径,蜿蜒伸展,乱草丛生;寻常人在这里要立足也大非易事。山壁上有一处光滑滑的,既无草木,也无藤蔓,估量是石洞出口处,但望去也是整块山石,看不出痕迹。孙天夷在藏边山水险恶之地隐居多年,倒也不把这悬崖曲径放在心上。当下只暗暗忖度地势,看怎样袭击洞口最为得势。
那边裴敬亭穿着长衣坐在树梢上;野风阵阵吹来,衣袂飘飘,真有御风之感。他明知洞中人即算能冲出来,也不能这样快,可是一坐在这儿便不由得全神贯注,等候洞中动静;但过了许久,四周只听见山风如涛,加上搁底偶有水声,野虫吟唱,巢鸟悲鸣,石洞那边却是寂然如旧。裴敬亭仰望天色,估量未到子正,自己便在树顶盘膝调息。
孙天夷的披风始终未离身,原来他那披风一身有许多小孔,有些只容针尖,有些却有黄豆大小,他施放暗器,一向隔着这件被风动手,让别人无法观测。这也是火雷王独特功夫之一。
孙天夷比裴敬亭心定得多。他伸腿枝上倚着树干静坐,手里只盘弄着烈火珠和梅花飞扇,要在昆仑门人身上一试这两种恶毒暗器。
洞外如猎人待鸟,洞内却正是凤舞龙腾。那陷入洞中的方灵洁方龙竹姐弟正在以昆仑天龙九式与异派石鼓经中的七绝神图苦斗。
第七回 虎穴强纵横 天龙九式 羊肠施伏击 毒火连珠
那石洞中的七绝图,原本依七七之数,作连环伏应。从南至北七层门户,从东至西也有七层门户,外圈是虚圈,原是为主持机关的人留下回旋之地。李扬与吴氏兄弟俱都不解此图奥妙。他们只从南面正门穿入,救到北面出口,将两层虚圈算在一起,所以说是九层。
自从当年鸣玉子回崆峒后,这石洞左右均已封闭,留下的只是由南至北的一条直路。但直路中七层埋伏却未毁去,所以李扬吴璞决意要诱来人至此,估量方氏姐弟到此不死必伤。
其实这七绝图若是未经封闭过。全图使用,则威力奇大,来人若非精通阵图躔度,根本入阵后便不能找着出路。纵使一时不为埋伏所伤,也无法脱身,挨到精疲力竭,终是难保性命。鸣玉子设七绝图,原意是想使门人逐步在图中历练,一面可以查考自己的轻功内功,一面也可以增长定力,临事不乱;尤其重要的是可以在图中试门人有无“长力”;因为这许多层埋伏任你穿来穿去,如能历遍四十九门户,不感力尽,又能心神镇定找着出路,自然是上选;倘若不能,只要在洞中发出告急信号,静待师长将埋伏收去,也无甚危险。但他想得虽甚周详,却完全未用上。洞成之后,他不到两年便重返崆峒,未及立宗开派。除了自己和那异人曾在全图布成后进去一次外,只有武当门下两个少年剑客,曾因来访之便,进洞试了一次。那时候石洞四十九门户埋伏生生不已,武当剑客入内竟然几遭不测。但鸣玉子早有防备,只过了两个时辰便自己将全洞埋伏止住,开放门户入内,引回两个武当剑客出来。哪知道那两个少年好胜,又都是天资聪颖,两人功夫虽未至炉火纯青,但对玄门经籍图诀所习极多。原先入洞时被困,两人本不在一处;但二人在困中各自参悟,竟比照武当先后天九宫阵图之理,摸索出一点道理;两人竟在第三层图圈中寻出门户,会合在一起。彼时这两个少年剑客正十分欢喜,聚在一处商议,以为可走遍全图,安然而出;不想商议未定,忽然四周埋伏一齐停止,鸣玉子从洞外走来,邀两人出去赏月。两人不知道鸣玉子原是好意,反觉得自己本来可以解透此图,却让主人走来打断;不但无法再看全图真相,而且倒弄成被主人迎救而出,大大不是意思。当时二人不便开罪鸣玉子,只得随同退出;但终觉不服,又以为自己参解阵图已有端倪,只要再作试探,不难解透全局,所以便在第二天夜里又偷入石洞。那知道七绝图出自异派石鼓经绝传,岂能如此容易参透;两人这一再入阵图,便为石人毒浆所伤。加上两人自以为已解门户,不像第一次来心怀戒惧,尚能从容谨慎;因此受伤之后还在乱冲,几乎陷入洞西化骨潭绝地。幸亏鸣玉子察觉两人不在庄上,想到石洞阵图,出来察看,一到洞口,果然看出有人入内,又惊又气,连忙闭了总枢,赶入洞去。这两个武当剑客临危获救,虽然受了伤,还无大碍。照说本来可以无事,不想鸣玉子本来心高气傲,看两人如此任性胡来,大感不悦。他给两人治了伤之后,便正色告诫;那两个少年本来就又惭又愤,鸣玉子话稍说得重了一些,两人登时大怒;当下就向鸣玉子说:“今天虽承老前辈相救,可是我们两人日后怕仍要再来。倘若再陷入图中,就算咎由自取,老前辈不必再劳神。”鸣玉子自然也愈加有气,便冷笑向二人说:“你们既不知好歹,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看你师长面上,还要劝诫你们不可将性命当作儿戏。我这七绝图妙用无穷,你们若不是自信能将全图破去,还是不要来送命。”两人当时变脸,愤然说道:“我们若不能破去此图,就不作武当弟子。”
这两人回到武当后,被当时掌教痛责;不许二人再出山。后来掌教坐化,新任掌教自然解免二人所受责罚,但二人中有一个已经病危,不久便死去,另一个却自己重申前誓,说自己曾和鸣玉子说定,自己必须将七绝图参透,方能算武当门人;一日此志未达,便一日不以武当门人自处。此人后来便独居武当后山,不与世人来往。
其实此时鸣玉子早已返崆峒;苗疆石洞已大半封闭;七绝图虽有如无了。
方灵洁和方龙竹此次陷入石洞,本是十分可危;但此时洞中实在只有直路七层埋伏,其余别的埋伏既已封闭,也没有了循环生变的妙用。所以两人虽然入险,危难比之当日武当剑客所遇却相差千百倍。
且说方灵洁与方龙竹见石洞出路忽被封闭,引路人又已逃开,知道陷入重地;但二人仍拿不定吴璧兄弟是否躲在洞中,因此两人竟毫无退志。当下略一商议,便在黑暗中并肩徐行,要找洞中门户。
两人向前刚走了几步,忽然灵洁觉得踏脚处微微一软,忙一提气向上拔起,一面叫道: “龙弟小心”,话犹未了,黑暗中一阵飓随之声,一片箭雨忽从洞顶射下。龙竹此时也已经拔出玉龙创;一见有变,掌中剑随着心念往起一扫,一圈银虹护住全身。那飞来箭雨被剑花一激,震得纷纷四堕。
灵洁本来向上跃起,不想洞中弩箭竟从上面射下,险些着了道儿。但她动力湛深,身悬空中,天龙剑随势飞舞,将弩箭拨开。饶是这样,还有一支短箭射到肩侧,她暗运混元真气,迎着来势一震,那只箭本已沾衣,竟被地震开。
灵洁一落地,不敢怠忽,轻轻说了声:“提防有人暗算”,掌中天龙剑向四面虚虚划去,要凭剑锋罡力一探虚实。
其实洞中埋伏此时并无人主持,而且李杨等人也只知道穿洞如何走法便不致勾动理伏。至于收发机关,则也只试过前面两层,后面各层全未动过,这时也只是要来人自己触动机关。灵洁过分小心,倒多耽延了良久。
方龙竹童心尚盛,初因入石洞本有些着忙;但等到触动埋伏时,一看竟不过是寻常弩箭,便不大介意;倒有些好奇心起,只是看灵洁十分慎重,自己也不敢乱动,只好停身原地,纵目四顾。
方氏妹弟虽然自幼得赤阳子亲传玄门上乘功夫,毕竟年数无多。尽管学习了天罡三十六参,也只对御敌功夫解悟较多;说到超凡入圣的玄动便是仅窥户牖。即以两人目力而论,虽然也能暗中见物,胜常人百倍;可是并未真到神光自照境地。先前入洞,两人竟不大看得清四周景象;等到停立良久,方渐能聚神定意,将停身之处看见一个大概。
这时箭雨已息,石洞四周仍是暗沉沉的。灵法凝目察看,看出这里宽约二丈,上面洞顶却是高低各异,有些地方离地似仅有丈许,有些地方却斜削而上,望去只见一个个的黑穴,不知究竟上通到多高。脚下并非土石,却似是一块块铁板;留神看去,铁板交接处有许多奇怪花纹,或是圆圈互套,或是曲折蜿蜒状如蚯蚓,灵洁虽解不透这些花纹的意思,但也料知是洞中埋伏的机纽;只不知应怎样探寻门户,当下只是默默寻思。
龙竹静等了半天,看灵洁仍停身原地,只是沉吟不语,不由觉得有些不励自己抬头向前面暗影中望去,忽觉离身四五丈外,似乎有一片白影。忙指给灵洁看,又问道:“你看见什么端倪没有?依我想前面那片白影明是洞中通路所在,我想先去看明白。你看可使得?”
灵洁望着前面白影,顿了顿答道:“我看那白影多半是石屏之类。如我料得不差,或许就是门户所在,但是也一定布满埋伏。要去看,还是我们一同去。”说到这里,又向地面看了一眼道:“这地上机纽功用不明,我们此时还是少去踏动为是。好在白影不远,只几丈路,你随我一齐用第八式前行好了。”原来昆仑天龙九式,依次是“金,木,水,火,土,日,月,风,雷”九块;现在灵洁想不踏地面,悬身半空,所以要用第八式的“六龙御风”。
当下灵洁将天龙剑插好,双掌微微前探;暗聚真气,两足并聚轻轻直向上方一窜;离地时腰以下拖得笔直,毫不屈转;身形一到空中,肩背却左右连连几摇,全身真像一条龙一样,凌空飘动,似正乘风云上升。龙竹也同样窜起,却抢前一点,口里说道:“姐姐在后面看明动静,我先去试探。”说了双臂平伸,身形半伏,肩腰微一振动,便凌空冲向前面白影。
先前远远望去,龙竹也拿不定自影有多大;冲到近侧一看,原来果是一大片的白石当洞而立,四周毫无余隙,就像将洞塞断了一样;但石上倒有好几个大铁环,一望而知是洞中一重门户。
龙竹不愿久待,兼之初次下山,经事太少,不免有些疏忽,这时只吃看了一下,也不和灵洁商议,便伸手向最上面一个铁环抓去。灵洁赶来,见状大吃一惊,忙叫道:“你且等等”,但这哪里来得及。她话才说出一半,龙竹已紧抓铁环一推一拉,只听见吱吱连声,那石屏竟猛然向地面沉去。
龙竹出乎意外,连忙松手,几乎随着石屏撞落地下;自己本来身悬半空,这一忙乱,便觉得真气失位,有点稳不住势子,连忙一定神,气归督脉,身形向上振起。他这里要凌空再起,灵洁在后却已看见石屏下沉之后那边有了异象,连忙双掌在空中一按,身形穿向前方,尚未开口,只觉得左方劲风忽起,黑暗中似有一个高大人影扑来。
灵洁不敢随意落地,怕再触动机关;可是这暗中扑来的人影,已到近侧,要在空中转换身形避开来势,也是来不及;当下右膝微一运力,上身随着旋回之势疾转过来,身形由凌空前窜,化为恻身斜视,双掌一上一下,向这个人影迎去;黑暗中动作快如闪电;那个人影一直冲来,似乎毫未变势,灵洁双掌推出,那人影竟不会闪躲,只听见叭哒一响,灵浩双掌已打向那人影中盘;那人影一幌动,却噗的一声矮下去半截,接着一阵劲风平地卷过去。灵洁双掌击中人影,只觉得着手之处奇硬,不似人体,自己凝神细看时,那人影已变成单足横扫,但上半部头面坚硬,也看不清面目。
龙竹在旁边看见突有人影袭击,便喝道:“来的是什么人?”一面一提气身形上窜数尺,接着两肩一抖,身形倒转,头下脚上,双手合抱成一个圆圈,要用“月落千潭”的天龙掌式,扑击这个人影。
“月落千潭”招式奇险,属天龙九式中的月字诀;施展时,双掌合抱,看来并不凶猛,其实由上而下,从太极回抱之形中可以化出十八招式;掌力所及,当者难逃。龙竹在洞中初见人影,安心一下手就不让他逃脱,所以用这月字诀中绝招。他这里刚要扑下,灵洁却叫道:“龙弟且慢,这不是人”;龙竹听着,微微惊愕,但掌势仍向下面人影击去;说也奇怪,那人影先前身形下挫,右腿扫出,像是“横踢柏木桩”之势,一扫空了,身形并不改变,却就地刷的一下向后滑退;龙竹掌已将击下,见这人影用如此古怪身法退走,益觉意外,但那人影退得虽快,天龙九式何等神奇,他那能退得下去,龙竹只将主掌一沉,右臂猛然一挺,右掌立化为“拿云爪”式,身形如矢,直射到人影头上,右掌整个扣在那颗大头颅上。砰的一声,龙竹手指下透寸许,但那人影竟不倒不挡,只前后晃了两下,仍向后滑退。灵洁在离地数尺处一旋身,急唤道:“龙弟住手。”龙竹却因身悬半空,手插在那怪头壳中未及抽出,竟被那人影拖得随同滑过去。这完全不是他始料所及,匆忙中不暇转念,双膝一荡,身形转落,足跟一着地,右臂便猛然往后一收,左掌却从胸前翻出,提防在这面对面一瞬间那人影再袭击自己胸腹。这时灵洁也已经赶到,见龙竹被迫落地,知道情势更急,变化难知,再来不及多想,天龙剑寒光闪处一将那人影连肩带臂扫成两截,黑暗中火星乱迸,龙竹连退两步,手指仍未脱出,那半截沉甸甸的东西仍挂在手上;但那人影颈项一段虽被砍下来,下半身仍然就地滑走,退向暗影之中。灵洁这时已明白这是机关铜人之类。见龙竹落地连走几步,尚无别的变动,心中稍定,一面自己一敛气也向地面落下,一面向龙竹道,“你怎么没看出这是个铜人?还抓着那半截铜人作甚?”
龙竹看明自己手指陷入之处,是一个铜人头;下面带着一大块肩项;因被天龙剑猛力削断,此时铁屑仍不断落下;不觉又好气又好笑,随手将半截铜人一甩,口里方说:“这里怎会有这样怪东西……”一语未了,忽听见左右前后一声金鼓之声,地面大震,登时有些立足不稳。
灵洁本料到铜人一毁,必有大患。她却不知道:这里是七绝图第三重门户;照原来布置,石屏洞门如被人如法开启,则左右两个铜人现出,来人只消拆解铜人进攻的几个招式,铜人自退;再向前走三丈六尺,便另有两个铜人,这样一共十八个铜人,分九次出现;所用拳掌全是少林罗汉拳;十八铜人正合十八罗汉之数。鸣玉子当年这种布置,本为供门人练黑夜冲行功夫,地面上除有两处与左右秘径相连外,别无布置;与前后各层不同。方灵洁原先只以为地面上不可着足,所以与龙竹一同使“六龙御风”身法凌空而进;其实耗费真力。最不巧的是,她为了看龙竹被铜人拖退数步,一惶急间将铜人坎成两半,这倒引起了洞中移宫陷地的埋伏。
本来这移宫陷他的布置,是七绝图大机关之一,一经发动,左右门户立时变形,地面陷落,毒浆喷出,最是险恶。但这里因为左右门户早已封闭,许多埋伏停而不发;所以只这中央直道上引起变化。不然,昆仑双剑性命难保。
且说当时龙竹一觉地面下陷,慌忙又用“六龙御风”身法腾起;灵洁也飞纵半空。两人都不知道要生出什么变化,不免有些着慌。龙竹方叫了声:“姐姐”;灵活忽低呼道:“不好,我们快向前冲;这里停留不得。”龙竹惊望时,地面上忽然一片沸沸之声;隐隐有几个洞穴现出;穴中一股股水箭向上激射;恍惚有一种异香,才一入鼻,便觉头昏目眩。
龙竹根基深厚,虽然经历太少,不善应变;但异香入鼻,立知利害。忙一屏息定神,向前面连连游窜,灵洁紧贴着龙竹一面向前窜进,一面却说一声:“快用雪髓丹。”龙竹被她提醒,便在半空微一换势,伸手在腰间掏出一个桂圆大的丸子,含在口中,再看灵洁时,她却用了“眠云沐日”的身法,侧卧空中,徐徐转动,口里也含了雪髓丹。
灵洁要用昆仑雪髓丹防毒,原是不错;但她只留意到近侧,对前面门户移转,却并未觉察。加上两人用天龙九式功夫,凌虚而行,不落地面,虽可少受许多袭击,毕竟两人功力尚非炉火纯青,停身半空,无论动静,均不能太久。因此,两人避开地面毒浆后,口含丹药,略一商议,便又向前急急冲去。
向前又走了十几丈,沿路二人小心戒备,哪知道竟再无变化;连那地面喷浆声音都似乎渐渐息止;只是前面暗沉沉的看不出路。两人换着几个式子,再向前窜行了一段;方暗怪这里的机关何以如此忽强忽弱,忽隐隐看见前面左方像有一点微光,两人心里微微一动,连忙加力前窜,一面向那发光所在察看。
两人自入洞以来,一直都只是暗影沉沉,现在忽然有了光,大出意外。龙竹吞了一口气,低声向灵洁道:“这里怎会有光;我们先前丝毫未见光影;这时忽然有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