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八卦浪潮-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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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一句,台下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有人“刷”地直起身、义愤填膺地骂了起来:“好个可恶的魔头!简直泯灭人性!”
“对啊!”立刻有人附和道,“专对孩童下手,这简直是禽兽不如!”
“这种畜生,难道武林上那些高手啊掌门啊什么的,就没人管管吗?”一个壮年男子猛地拍了桌子,气愤地道。
一时间,客栈中咒骂声不绝于耳。
江逐浪身形未动,眼光微微流转,瞥向陆一逢。
只见他依然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只是,捏着茶杯的手指却已然泛白。
她就知道,他果然在听,很好。江逐浪刚刚扬了唇角,可又立刻僵硬了笑容。再瞥一眼那暴出青筋的大手,她心中一沉,无奈地低垂下眼眸。
她并不想强逼迫他的。只是,事态如此,已由不得她。
“各位各位,”见众人的咒骂之声,半晌还不见消停,那胡师傅不得不出言镇住场面,边挥了手掌边道,“各位,少安毋躁,请听我继续说来——”
此言一出,台下才逐渐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皆聚精会神地望向那胡师傅,端看他有何新说法。
胡师傅望向众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唉——江湖上出了这等灭绝人性的女魔头,武林正道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事实上,也有诸多好手先后去寻那魔头踪迹,可是……”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顿,垂了脑袋,表情甚是悲戚,“可是,那魔头武功着实厉害,特别是一招‘洗墨笔’,以判官笔直点对手要穴,身形之快、手法之准,让人叹为观止!多少英雄豪杰,就在这一招‘洗墨笔’之下被点中了死穴……就这般,有去无回、白白丧了性命……”
“嘭!”一名热血汉子顿时捶了桌子,气愤难平地吼道,“难道就没人治得住她?难道就任她这般丧尽天良为非作歹?”
“咯喳——”
只听一声脆响。江逐浪偏头一看,只见陆一逢手中的茶杯,已然成为碎片。
“陆兄……”她出言唤道。
他冷冷地瞥她一眼,起身,未置一词,只是从袖中掏出十几个铜板,丢在桌上。然后,他转身大步走出客栈,再也未回头。
“陆兄!”
她急忙起身跟上,匆匆掏出银子丢在桌面上,随即猛冲出客栈,一把拽住他的袖口。
陆一逢冷冷望着她,使足了力想将袖子从她手中拽出。可是,这江逐浪天生神力,若不论内力,但说蛮劲,世上能胜过她的人不多,他也不例外。
这一拉一扯之下,只听“刷”的一声,衣袖被撕成了两片。
攥紧手中的那半片袖,江逐浪定定地望向他,“我……”
他冷哼一声:“好个朋友,好个做东!这等请客,陆某无福消受!”
“我……”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望着他那冰冷的面容,一时之间,她脑中乱成一团,只得低垂下眼眸,说出最蹩脚的辩解,“陆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哈!”他冷笑道,“好个从县城里来的说书师傅,江湖上诸多八卦皆是不提,却只提那人,好个巧合!其间又未曾向客人们要一两银子,显是有人安排好的——是你和史非花商量过的,对也不对?”
“……”江逐浪无言,只是垂首。
“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拖我下水、对付三娘吗?”他微微停顿,将头撇向一边,“你去和那姓史的说,让他别妄想了!”
说罢,他再不看她,向郊外桃林的方向走去。可还没走出两步,却被她从后面一把按住了肩头。
“陆兄!你听我说!”
“你我有何好说?”他挣扎了下,可她的力道大得吓人。他蹙了下眉头,瞬间犹豫起是否要用内力将她震开。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出手,只是冷冷道:“百般算计,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友之道’吗?”
“陆兄……”她转到他的身前,却不敢松开那只按住他肩头的手。她黑眸锁定他的,唇边那平日里惯有的笑意,此时也尽数收敛,满是沉重之色。只听得她沉声道:“陆兄,你我相交多年,你应知道,我亦不想逼迫于你。只是……方才,你也都听见了,屈三娘她,的确是做了不可宽宥之事。此时,唯有你可以制止她。你多一日不闻不问,就多一个惨遭杀害的孩子,为这世间多添一桩悲愤凄然的惨剧!”
“……”他默然,只是别过脸去,不看她。
她锲而不舍,转到他的面前,又道:“陆兄,我又何尝不知,她是你的同门师姐,从小和你一起生活长大、感情甚笃?!只是,你忍心看那许多人因她受害?你宁愿看她这般一错再错下去?”
他闭上眼,额间刻画出深深的痕迹,“那你要我怎样?对付她?若我赢了又如何?”
他猛地睁开眼,恨声道:“然后,是将她押解至官府定案,还是送给你们武林正道刑罚,还是由我就地正法?”
“……”她呆住了,半晌,才垂了眼,轻声道,“你念及亲情是不错,可是她滥杀无辜,已成事实,你也应以大局为重,大义灭亲才是……”
“够了!”他打断她的话,冷眼望向她,敛紧眉,沉声问道,“我问你,江逐浪,你可有亲人?”
她望着地面的青石板,低声回答:“他们都已不在了。爹娘在逐浪年幼时便已双双去世,已没什么印象了……”
“那你这辈子也不会明白。”他冷冷地下了结论。
她愣住,按住他肩头的手,终于缓缓地垂了下来,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不愿看她走上死路。但我也知,你亦不忍看见许多人因她而死。所以,你长居于‘烟尘居’中,不问世事,眼不见心不烦。可你以为,只要视而不见,便可当作一切皆不存在了吗?”
“……”他未回答。肩上桎梏已除,他再不多言与她辩解,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
而她,则站定在路边,于唇边勾勒出苦涩的弧度,心下已有了计量。
当夜。
虫鸣阵阵。暮春的夜风拂过窗棂,也拂在陆一逢的身上。他平躺在床榻之上,微微抬眼,便可从窗中看见一弯明亮的月镰。
桃花林在轻风吹拂之下,叶片发出微微的声响。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从桃林那边,缓缓而来。
“哎呀呀,陆兄,已经睡下了吗?”不多时,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
废话!已熄了灯烛,自然是已睡下了,何必明知故问?
陆一逢敛了眉头,翻了一个身,不闻不问。
窗外传来微微细碎的声音,他听得明白:定是江逐浪那家伙自说自话地坐定在门外石凳之上了。
再然后,木架子微响——定是她提了架边的酒坛。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收敛收敛?
“哈哈,”只听得她爽朗一笑,“陆兄放心,逐浪我明日还有要事待办,自然是要拿捏分寸,不能误事。是以,逐浪只喝两口,绝到不了你所谓‘三碗不过岗’之境界。”
分寸?!当真难得,能从她口中听来这两个字。他无声地冷笑,依然躺着不吭声。
“陆兄,”门外,她的声音柔和了些,“你且放宽心,逐浪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不讲情面之人。你不爱听的那些事儿,我再不提便是。你也莫要再这般小肚鸡肠下去、回避逐浪了。”
话已说至此地步,再避下去,也便没有意思了。陆一逢起身,披上了外衣,提了烛台,推门而出。
月色之下,她正坐在石桌边,一手提着酒坛,笑眯眯地望着他。
他敛了眉,“半夜三更,不回你仙侠门,来我这做什么孤魂野鬼?烟尘居并非你姓江的建的。”
“耶,陆兄,好端端的,你怎地咒人呢?”她举坛饮了一口,笑道,“你这句‘半夜三更做孤魂’,真是还没出发就先触我霉头啊!”
他夺过她手中酒坛,摆在一边,淡淡地问:“怎讲。”
“哈,逐浪我分到一件好大的差事,”她将那个“大”字音调拖得老长,大笑道,“陆兄身居山野,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宫紫仁’这个名字?”
“紫云掌门?”他敛眉道。
“是‘前’掌门,”她更正道,随即笑着解释,“自从宫紫仁意图夺取私吞秘笈在先、又因惧怕鬼姬之能而舍弃一门弟子在后,正道早已将他除名。这次,我便是要捉他回来,交给石无归石庄主,由他与正道各派共论处置。”
他眼光微动,沉声指出事实:“你不是对手。”
“哈,这我也知,”她笑着摊了摊手,“尽人事,看天命了。”
他斜眼睨她,“既知功夫相差甚远,又何来天命一说?若偏要硬碰硬,你这便是摆明了去送死。”
她咧了咧嘴角,笑道:“所以啊,陆兄你刚刚一出门就是咒我之言,实在伤了逐浪我的心肝,非常之痛啊!若我这次当真不走运、提早骑鹤而去,小心我夜半来你烟尘居,找你喝酒哪!”
他淡淡瞥她一眼,沉默片刻,忽将刚才收至一边的酒坛抛了给她,“喝。”
“哈,怎么这下又大方起来了?”她一手接过酒坛,笑说,“莫不是当真担心逐浪小鬼惦记着陆兄的酒不得超生,所以现在将我喂饱吧?”
他敛起眉瞪她,“究竟是谁尽满口胡言触人霉头?”
“是我是我,与陆兄无关,逐浪我知错了还不成吗?”话虽如此说了,可她却没有半点在意的模样,只是将鼻子凑近酒坛,“好香!陆兄,你酿酒的本事真是一把手的,逐浪我当定你这烟尘居的孤魂野鬼了!”“休得胡扯。”他斜她一眼,随即起身进屋,端出两个碗来,放在桌上。
江逐浪忙将两个碗满上,端起一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来!陆兄,我敬你!”
“……”他难得地没有多话,只是抬了手,默默地干掉了那碗酒。
她为他满上,却没有再给自己添酒。他挑眉望她,似是不解。她随即笑答道:“送死也罢,送活也罢,总之明日还有活儿,逐浪可不敢喝那第三碗,怕当真来个‘不过岗’了。”
他一口喝干第二碗,“说不定,发挥你那醉猫儿撒泼的功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哎呀呀,”她咋舌,笑眯眯地望着他,“陆兄,临别也不能说句好听话吗?”
他偏过头去,不看她,“祸害遗千年,你向来是个霉星,惹祸不断。”
“耶,这算是祝福吗?”她的黑眸里写满了笑意。
“……”陆一逢不答,只是又喝干了一碗。
她笑望着他,黑眸流转,轻声道:“陆兄,逐浪明日出行,不知何日才能归来,但有一事相求。”
他瞥她,“你江逐浪何时懂得‘客气’二字来了?”
面对他的挖苦,她不怒反笑,“哈,既然陆兄这么说了,那逐浪我也直说便是。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那老生常谈的东西了……”
她故意顿了一顿,笑望着他。而他则挑了眉,等她继续说。
只见她轻轻扬了嘴角,笑道:“那睡猫儿,逐浪要了三年了。不知今日,陆兄会不会一时心软,可否送于逐浪?”
他敛起眉头,摊开掌,缓缓道:“十文。”
“哎呀呀,”她苦笑,一副受伤模样,“陆兄好生小气!到了这种时候,也不能遂逐浪的小小心愿吗?”
“哼,”他冷哼一声,“少说得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石无归是让你去抓人,并非让你送死。你若见情势不对,溜便是,谁让你上去死磕了?再说,就算当真完不成任务,难道姓石的还能吃了你不成?”
“哈,陆兄所言甚是,言之有理,”她拊掌笑道,“石无归自然不会吃人,最多蒸煮了一只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而已。”
他皱眉,“事无绝对之正义,太过认真,只会害人害己。”
她笑答:“逐浪我可不记得有害过谁。”
他别开眼,“所以,害你自己。”
“哎呀呀,陆兄,你又在咒我了。”她边道,一边起身进屋,摸了茶壶出来。以茶代酒,她又敬了他一杯。
“不敢,霉星面前,陆某不敢造次。”说罢,他再度将碗中酒一饮而尽——今夜,她敬的每一杯酒,他统统一口干下,未曾推脱。
轻风拂面,带来前方桃花林中甜美的香味。
月夜之下,二人把酒畅饮,却并非言欢,而是一如既往地,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损来损去,斗口不断。
虽是毫无营养的唠磕与拆台,二人却整整聊了一夜,直至东方天际泛了鱼肚白,江逐浪这才起身告辞。
微微晨曦当中,望着她走入桃花林的背影,陆一逢怔了片刻:他可以开口阻止她,可他却没有。
因为,他并无阻拦她的理由,亦无这个立场。
朋友,能做的,也不过是喝酒告别,在那声“告辞”之后,接上一句“请了”。如是而已。
望见她在桃花林中晃晃悠悠地慢慢踱着步的背影,他低垂着眼,再也不看,只是退入屋中,“吱呀”一声关上了柴门。
第三章 豪赌
满目苍翠的树林之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草地上洒下点点光斑。
远处,似乎有人在拊掌高歌。击打拍子的声音,遥遥传来,并且渐渐迫近——“几日行云何处去?忘了归来,不道春将暮。桃林飞许寒食路,乱红飘落谁家树?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故人,谁与怀中酒?独立小桥风满袖,谁料陌上相逢否?”
伴着一曲被改得七零八落的《蝶恋花》,只见一人踏歌而来。
青色的长袍,只在腰间以一深蓝色腰带束住,别无其他半点装饰。长发简简单单地束起,连根像样的发簪都没有,只是用一根树枝随随便便地插住。
这样一个人,衣着打扮是半点出挑与张扬都没有。可一眼望去,却又觉得此人似是有些不同寻常的怪异——可若当真要说出个怪在哪里,却又隐隐约约说不清楚,只觉得与一般百姓相比,有些与众不同。
或许是因为她太过朴素。就算是穷人家的女孩子,也会用些野花野草将自己稍稍装点一番,而不会像她那样,半点不讲究。
或许是因为她太过随意。折了根树枝就做发簪,还光明正大插在头上晃晃悠悠招摇过市满不在乎。此人,正是江逐浪。
自从那日与陆一逢辞别、离开永宁镇,已过了十多日。
这十几天来,她顺着史非花与石无归二人留给她的信息,一路寻找宫紫仁的下落。
根据史非花在凤先城所设下的探子说:那宫紫仁曾经出现在元隍县。于是,江逐浪当下决定,从淮南追向淮北,前往元隍县再探虚实。
经过这几日夜以继日的奔波,此时,她已踏入北承府境内——而那元隍县,只要穿过这片树林,再走上三十里路,便就是了。
已是暮春初夏的时候,虽尚未到酷暑,但也着实热得很。江逐浪抬头望了望日头,已是日到中天。她右手成掌晃悠两下,却并未扇得出风来,只让汗水顺着鬓角滑下。
抬手将额头上的汗抹去,她自腰间掏出水囊来,一边猛灌了两口,一边大大咧咧地坐定在树下。
“呼——”几口凉水灌下了肚,顿时觉得清凉不少。她满足地叹出一口气来,自说自话地笑道,“可惜啊可惜,没能从那铁公鸡手里带出两坛佳酿。否则,此时正是忙里偷闲时,饮一杯暑中甘泉,甚是合意!”边说,她又灌了一口凉水,笑眯眯的模样,好似这水囊中并非清水,而是陈年老酒一般。
正当江逐浪坐在树阴之下偷闲的时候,却听远处有二人正在说话,脚步也越来越近。
“师兄,你说那最近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屈三娘,会不会像当年的‘九幽鬼姬’一样,也是个遭受无妄之灾、硬给背了黑锅的可怜虫?”
这一句话,顿时让江逐浪来了精神。她偏过头去,眯了眼,望向那两个人。
其中那个额头上布满汗珠、直用手掌扇着风的青年,穿着一身深绿色的短袍。而另一个看上去年长些的,则披一件褐色的长衫,只见他摸了摸下巴,微一思忖,道:“这便很难说了。虽说这个屈三娘也是独来独往、也是被传成了十恶不赦的魔头,与当初‘九幽鬼姬’的情况甚是相似。但是,毕竟这些日子来失踪孩童不断增加,件件指向与那屈三娘有关。而且不少正道好手前去捉拿,却被她打得不计死伤,这也是事实。虽未人赃并获,但也是证据确凿,不像是误传。”
“哼,”那绿衣青年撇了撇嘴,不屑地哼出一声来,“那时候,许一萝不也是所谓的‘证据确凿’?!若非有徐十三说出了真相,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听他此言,那褐衣男子苦笑道:“师弟,这话说得可就偏颇了。你不可因许一萝那一件事,就对世上诸多恶人皆抱有置疑和同情的心态。”
“莫只会说我,师兄你自己不也是?”那绿衣青年一把将胳膊搭上了褐衣男子的肩头,笑道,“否则师兄你又怎么会于四年前匆匆脱离师门,而后大江南北四处转悠,立志打听江湖八卦,探究那些传言背后的真相?”
那褐衣男子不禁在唇边扬起苦笑的弧度,“我又何尝想脱离师门?只是,当日我俩刺杀了史非花未成。虽然当时,他并未揭穿你我二人放走徐十三之事,但难保他不会追究起那一刀之恨。若不是我翌日便拉了你离开那是非之地,或许你我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
那绿衣青年忙点头道:“那姓史的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毛骨悚然!当年,那一刀下去,我明明已探了他鼻息,确定他断了气儿的!可当我谎称徐十三杀他逃走并带人前来之时,那姓史的非但活了过来,而且竟然还附和了我们的说法!这……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透,那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哦?!这二人曾经刺杀过史非花?她还真没听那一肚子黑水的家伙说过此事。
听到这里,江逐浪挑了挑眉,暗暗好笑:那家伙才是祸害遗千年,这么简单就想要了他的命,那可没门。
对这事端的来龙去脉甚是好奇,江逐浪直起身来,笑着冲那二人拱了拱手,道:“哈,抱歉抱歉,打扰了两位兄台谈天说地。”
“……”万没想到这林子里会突然站出个人来,那二人顿时一愣。
随即,那绿衣青年收回搭在他师兄肩上的手臂,挺直腰杆,按紧了腰上剑柄。而那褐衣男子,则踏前一步,抱了抱拳,沉声道:“不知这位姑娘有何指教。”
她忙抱拳回礼,笑道:“在下江逐浪,乃是仙侠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