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鹰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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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如此,我本以为他就是近日江湖传闻很火的‘无情杀手’江枫。可他却说自己是林峰并非江枫!”娄钟有些后悔地道。
“他和江枫的‘枫’不一样,他是山峰的‘峰’,原是本门中的一下人,本来在这次元宵节之日正式入我门下做正式弟子,却不知什么原因,失踪了四天,不过在四天前他的确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只是由我教了他一个月的招式与心法而已,对了,能把发生的经过详细一点讲一遍吗?”厉南星解释道。
娄钟与方仪吃了一惊,他想不到那少年竟是五魁门的下人,娄钟不禁有些难堪地道:“其实说起来,并不是林峰的错,只是在往侏儒山的路上,因为马儿没能及时刹住而引起的误会罢了!”。
杜明与厉南星见两人的神色,哪还有不明白其中经过之理,“这么说,龙少帮主只是从马上摔下来而致伤的吗?”杜明平静地问道。
“不错,当时,林少侠误会了,才至于出拳击毙了少帮主的马儿,以至少帮主刹不住身子,而被摔伤!”
方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出拳?他是以拳头击死了那狂奔的骏马?那他呢?他怎么样了?”厉南星更是惊悸得不敢相信地问道。
“当时他的身子只是微微地见了一晃,内力之深,我们二人自叹不如!”娄钟由衷地道。
“怎么可能会这样呢?”这一下把厉南星也给说愣了,若真如娄钟所说,那林峰的功力不仅比他更高明,甚至可以与杜刺相比,他对林峰可以说是相当了解,在常家集,他也见过小时候的林峰,而这三年来,对林峰的观察却更是细致,林峰绝对是没有丝毫内家功力的人,虽然身体很好,但却绝没有力毙奔马之力,难道只四天有什么奇遇不成,让厉南星与杜明很难理解。
“他出拳时,有什么异样?你对他的整体感觉如何?”杜明似有所思地急切地问道。
娄钟奇怪地望了杜明一眼,想了想道:“他那一拳似乎带着一缕淡淡的红润而且有一种很吸引人的魅力,似乎让人有一种心甘情愿被他打一般,对了,他的整个人似都罩着一种很邪异的气氛,但让人看了很舒服。
“‘魔道血芝’,定是‘魔道血芝’在起作用。”杜明惊呼声打断了娄钟的描述。
“二哥是说,林峰他服食了‘魔道血芝’?”厉南星惊问道。
“应该是如此,大哥当初定下戒律,不准上北山的原因,便是知道北山之上有‘魔道血芝’的存在,只是一直未曾发现在什么地方而已,那种东西虽然能使人增长一甲子的功力,但也会使人走入魔道。”杜明阴沉着脸道。
“传说中的‘魔道血芝’需要九百九十年才能完全成熟,若经过两千年便可以长到一尺见方,那么至少可以增加八十年的功力,可是杜门主怎会知道北山上有‘魔道血芝’呢?”
娄钟不解地问道。
“传说中对‘魔道血芝’还少了一种记载,那便是‘魔道血芝’有雌雄并生的说法,这个记载是存于本门一本经书中的,上面列述了天下的奇怪之物,并有其特性,而这株雌性‘魔道血芝’在百年前已经发现,虽然‘魔道血芝’是雌雄并生,但并非生在一块儿,而是在方圆五十里之内遥遥呼应,那株雌性‘血芝’被百年前天妖教主花如玉所服食,才使她的魅力大增,沦入魔道,这事说来话长,当年我曾祖算起来还是花如玉的师弟,后来因花如玉沦为魔道,他曾祖的师尊伤心莫名,才决定再收一弟子,这个弟子也便是我曾祖,当然也就告诉我曾祖‘魔道血芝’的秘密。”杜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
“杜老祖宗与花如玉同出一门?”方仪一声惊叫道。
“不错,当年武林各‘正义’之士,还没有杀死花如玉的能力,若是孔定入与飘风联手或许可以杀死花如玉,但可笑的是,那些正义之士却受了花如玉的唆使,先把孔定入与飘风除去,为花如玉开道,也因此让花如玉所向无故,这时若不是我曾祖的师父亲自出手追杀花如玉,恐怕武林早就姓花了,这只是很少一部分人才知道这个内幕。”
“那江湖中不是又要出现一个花如玉啦?”娄钟心有余悸地道。
“但愿不会,不过他的武功有限还好说一些,只是内力精深而已,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让他成为第二个花如玉。”杜明无奈地道。
“涉水,去把君情叫过来。”厉南星向门外喊了一声。
“是,副总管!”一声清脆的应声夹着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林峰一定回来过。”厉南星肯定地道。
“哦,三弟这样肯定?”杜明惊奇地问道。
“不错,我了解他的为人,就算是沦入魔道,他要走总得回来拿行囊,甚至会来看娟儿。”厉南星认真地道。
“难道他,”杜明惊疑地道。
“对,当年花如玉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杀飘风,那是因为,她心底有情,虽然也沦入魔道,却始终不能对飘风忘情,而飘风却也因为这样,才能够将花如玉的魔性淡化去一部分,才使花如玉没有完全灭绝人性,甚至为飘风生下一子,也便是天妖教的第二任教主,不过飘风却因武功被各派联手废去,而病死于天妖教中,那便是说‘魔道血芝’有一个破绽,那便是情字,林峰暗恋了娟儿两年多,我感受得到他感情的真挚和狂热,所以他一定会先来看娟儿的。”厉南星淡然地道。‘“既然如此,不如把娟儿与威儿也叫进来吧。”杜明想了想道。
“杜大使,厉大侠,我们二人先行告退了。”娄钟恭敬地道,方仪也知趣地一躬身。
“好吧,跋山,你领二位大侠去客房休息,为他们安排好晚膳。”
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进来,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副总管,请两位大侠跟小人来。”
第四章道魔难辨
黄昏,在北风肆虐之下,朱家镇的大街上已很少有行人在走。
林峰却在此时走进了朱家镇,一袭破衫,一个小包给人无尽的寒酸,但那俊美红润的脸,却给人以无比的魅力,口中吞吐着白白的雾气。
这个镇对他来说,并不陌生,这里离五魁门并不远,不过几十里的路程而已,在平日采购物品时也经常来这里。
朱家镇不是很大,当然算不上繁华,但却衣食住行样样都有,可算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镇吧。
林峰步子很轻快,他的心情很好,口袋中的银子是越来越多,怎不叫他高兴,别看穿得穷酸,走起路来自有一种不可一世的气概。
“锦绣坊”在这一带很有些名气,远近数镇,方圆百来里,没听过锦绣坊的人还少,上到名流、土豪,下到穷人乞丐,谁不知道“锦绣坊”的衣料都是好货,物美价廉,从绫罗绸缎到麻布细线样样俱全,而且包给人量体做新装,手工细腻,式样别致,还可以任由你想要个啥东西,他都会给你绣上的,服务周到,童叟无欺。
林峰便在“锦绣坊”门口停下了,望了望身上的破衣服,他要把自己换个样子,不过“锦绣坊”此刻却已关了门,天冷,生意比较淡,红火的日子在春节前一两个月,那时候通宵赶工都有些忙不过来,而春节一过,便让人有些放假回家啦。
林峰并没有因“锦绣坊”关了门而走开,这只是提早打烊而已,他与“锦绣坊”的人很熟,每年都要来采购几次布料和定做衣服,所以,他在杜家虽是个下人,但在这些人的眼中,却是老板,他走上几步。
“嘭!嘭!嘭!”在那已关好的门板上一阵猛敲。
“谁呀?我们已经打烊了,明天再来吧!”里面一个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峰知道,这是“锦绣坊”的老板娘柳春花,这女人一张嘴巴很甜,很会做生意,林峰是领教过的了,便大声叫道:“老板娘,你不觉得大懒了吗?这么早就打烊,有生意上门都不要,还不快开门,我可要拆门啦!”
这声音甚至都惊动了邻家的店铺,有人伸出脑袋看怪物似地瞧上一两眼。
林峰向他们瞪了一眼,狠声道:“看什么看,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叫门的吗?”
那些人立刻吓得缩回了脑袋,“嘭”地一声赶紧关上了门,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有魔力的脸,那两道狠厉的眼神更让他们心跳不已,所以他们便全都缩了回去。
柳春花一听声音这么大,而且又这么随便,知道是熟人,不由得边开门边应道:“今日天冷生意淡,开着门可要喝西北风呀!”
“我可不管你这些!”林峰唠叨道。
“哗哗,”拆开了两块大木板,终于看清了林峰的样子。
“哎呀,是林公子呀,我还以为是谁这么重的火气,快进来,快进来,外边风大,今日个怎么这么晚还光顾我们这小店呀?"柳春花惊异而热情如火地道。
林峰看了她那媚劲十足的俏脸,那快把人给融化了的笑容,从容地走了进去,小声地笑道:“来看你啦!”
柳春花俏脸一红,嗔道:“没正经!”
林峰望了望这半老徐娘的那副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时从内屋走出一个肥胖的中年人,一脸的肉笑起来都把眼睛给遮上了。
“哎呀,原来是林大爷,早知你今天会来,我就算等到深夜也不会关门,这点西北风算什么,林大爷可是为我送暖来了!”那胖子眉开眼笑地道。
林峰可是五魁门中人,五魁门在江湖中都是大名鼎鼎,谁不给五魁门的人面子呢,虽然林峰只不过是五魁门中的一个下人,但在这些贩夫走卒的人眼中,也等于保护神一般,何况林峰经常与他们打交道,杜家的布匹采购,每次都有林峰在一起,就是说,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下人了,林峰本身又那样结实,高大,一张英俊的脸,在哪儿都不会有人小瞧他,所以这“锦绣坊”的老板也要巴结他。
林峰不由笑道:“胖子,你的嘴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甜?肯定是老板娘教了你几手吧!”林峰虽然身具魔血,但对着笑容满面的熟人并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魔与道的分别只是在于一个人是任性而为,不计后果,不择手段,不分好坏,看不顺眼则会以杀解恨。道则不然,一切循规蹈矩,守心、制心,分清善恶而动,但其究根与终结还是一样。
“林大爷过奖了。”胖子笑了笑道。
“胖子,还不去给林大爷把酒烫上一烫,这大冷天不喝几口酒怎行!”柳春花向林峰抛了一个媚眼后向胖子微嗔道。
“你看,你看,看林大爷来了,我都喜糊涂了,连林爷喜欢喝酒却忘了。”胖子笑着自责道。
“别说这么夸张好不好,一听就知道是假话,你的算盘打得那么好,若一见到我都糊涂了,那不说我以前总是混了你的钱!”林峰不由得也被他那夸张的表情弄得笑道。
“哈哈……扑哧……”三个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胖子就像一个球一般滚了进去,老板娘给了林峰一个暖昧的笑,她甚至有些痴迷于林峰那种妖异的魅力之下,那是“魔道血芝”的邪异吸引力,让这个风流的老板娘动心不已。
“公子,今日来是要买些什么布料呢?”柳春花媚声道。
林峰毫不为意地道:“今天并不是为杜家购布料的,而是为自己谋一身行装,你没看到我的衣服都破成这个样子吗!”
“哦!”柳春花像是此时才见到一般,伸出那双小巧而细腻的手在林峰那次衣服破的地方摸了几下,本来室内的光线并不强,正好给柳春花机会,不由得动情地摸了林峰几把,那结实而似有活力的肌肉让柳春花心神狂跳。
林峰也有异样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伸出手重重地在柳春花臀部拍了一下笑道:“还不给我把灯点着,让我选布料,要最好的,并且今晚给我赶制好,明早给我送到‘天蓬客栈’,叫老张带你交给我,知道吗?”
“好,好,奴家这就掌灯!”柳春花颤声道。
“你受了伤,情儿?”杜明关切地问道。
君情微微低了一下头,红着脸点了点头。
“是谁?”厉南星沉声问道。
“是——是林峰!”君情有一些支吾地道。
“是他,他真的来找过娟儿!”杜明惊疑地问道。
“是的,他是来向师妹辞行的!”君情有些不自然地低声道。
杜明缓缓地伸出两指搭在君情的脉门上,静静地捡查了一下,沉声道:“只不过是受了一些震伤,没有碍,休息一天就没事了。”
“林峰和你比武之时用了哪些武功?”厉南星严肃地问道。
君惰奇怪地望了历南星一眼,恭敬地道:“听威师弟说,有厉师叔的武功,还有本门的武功,听他自己说,竟是八极门的武功改进而来的。”
“啊,他居然会这数家武功,可是以你的武功,也不应该会伤在他的手下。”杜明还是有些不相信地道。
“他用的是一把宝刃,把弟子的长剑给削断了,才会使弟子被其怪异的内劲震伤。”君情有些不服地道。
“这个我知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过几天,还要由你去助青龙帮对付天妖教,这几天要好好地利用,到时候,可能会有万分凶险的拼斗。”杜明吸了一口气道。
“对了,你把娟儿与威儿叫过来,我有话要说。”厉南星向君情吩咐道。
“是,师叔,弟子先行告退了!”君情恭敬地道。
林峰睡得很晚,今天他连续交战两次,知道自己虽然功力深厚,但招式却平凡得很,他必须使自己的招式与功力达到同步水平,所以他要练功,最好的师父便是手中的秘录,这是武学之精华所在,只要练好了这上面的武学,那时候,就是面对杜刺、花无愧这类的高手,也有一拼之力。
秘录所记是照天明一生研究各派武学所得的精华,几乎囊括了天下武功的总纲,同时,也记述飘飘与杜刺比武的心得,其中包括了内功篇、掌法篇、兵器篇……
林峰向来是酷爱武功,只可惜一直未曾得到名师指点而已,这一个多月来,经厉南星和郭百川的指点,终于初步进入武学殿堂,这一刻面对着秘录上那些玄奥武学不由得心神俱醉,完完全全地投入到武学之中,不时还比手划脚一下。
子夜,很静,偶有两声狗吠,但瞬间又归于寂静似乎一起都在做梦,夜在做神秘的梦,人在做纷乱的梦,有美梦,有噩梦,但也有极少数人并不做梦,不但不做梦而且还不睡觉,至少还没有睡着。
林峰没有睡着,但他的行动却与睡觉没有多大的区别,他在盘膝坐卧,以厉南星教他的基本心法,不停地练功。
厉南星所授的心法的确很简单,只不过指点一下林峰的全身窍门而已,告诉他如何将吸入的空气怎样吞吐,即是吐纳之法,这是内功初入门之人才以这种吐纳之法练习,林峰现在身负绝顶内力,但他依然练这吐纳之法。
当林峰体内的真气转了三十六周天后,他竟不知不觉地依照秘录中的“偷天”心法去转行真气,这是当年“天下第一神偷”与“天下第一侠盗”所创的真气运行之法门,林峰并不知道自己改变运行真气的形势,其实,这也并不能算是改变真气运行的形势,只不过那种吐纳之法,并不适于真气长久的运转,那只是借一种外呼吸之法来运行真气,三十六周天已是这种外呼吸的极限,若在三十六周天运行完毕之后,再不醒来。那就必须转入内呼吸运行真气,因为真气的运行过程是一种意行愈通畅,愈转愈快的过程,这之中,当然还要有空气进行配合得当,若一不小心则有走火入魔的可能,一般情况下,能将真气运行三十六周天的人功力修为已经不错,到了这个外呼吸可以配合的极致后,由于已达到功力最高点,他便会愈转愈慢,逐渐回到平静,而林峰此时却不同,运行了三十六周天之后,功力依然在加速运行,他并未故意让真气停止运行,所以他便一下子由外呼吸转化为向呼吸,以冥视之态,运行着那强而邪的真气。他此时已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身外的一切物质再不能影响他内心的平静,在内心平静之中,始终似有一片阴影弥漫于那片虚幻的空间里,但外界的风吹草动却完全捕捉到心底,这是一种很玄的境界。
除林峰,似乎还有人未曾睡着,因为林峰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很小,但却清晰地印在林峰的心底,似是有狸猫在疾行,在瓦面上有一连串细不可闻的碎步多音,林峰可以肯定,这绝不是狸猫的声音,而是人的脚步声,而且是个高手,至少轻功极好,这是老贼头郭百川所传的经验,“天下第一扒手”的师弟,当然有些门道。
林峰只感到奇怪,为什么这时候还有夜行人呢?他们来做什么,他对什么事物都有一种好奇的心理,毕竟是刚出江湖,早年听人说江湖是什么橛子的,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而此时更是身具武功,倒真想去切实地了解一下,江湖到底是什么,同时,他更想扬名天下,他体内所流的魔血本就是不安分的,所以他逐渐收功,凝神细查那细碎的脚步声的动态。
他隔壁房子里住的是一位老人,一个不是很老的老人,只是皱纹已在脸上结了一个比较疏的网而已,头发倒还是黑色,胡子有一点营养不良,略带灰白色,眼睛似有神光隐现,在老张将他带至这个房间之时,他发现了那个老头,那个老头也打量了他几眼,看得很仔细,似有所思,而林峰也留意了那老头,那老头给人一种特别的气质、安详、宁静,有若止水,所以林峰很留意这个老头。
可是这时候,那几个细碎的脚步便停在他隔壁老者的房顶,没有一丝声息,就像是一只待鼠出洞的描,那样沉稳。
林峰完全觉察不到隔壁那老头子的声息,就像死了一般,连鼾声呼噜都不来一个,那么静,静得那么可怕,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不仅莫测高深,而且让人心寒。
林峰当然不会心寒,但伏在屋顶上的几个人却似乎有些不耐烦,天气实在是很冷,凄厉的北风、霜,全都展示了冬天的威力,那几个人是高手,但那如刀的霜风也不怎么好受,可以说是一种受罪,活受罪,当然没有人愿意受这样的活罪,所以,他们似乎有了行动,林峰不知道,毕竟感觉不是眼睛。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临房之中依然没有什么动静,连林峰似也失去了那份耐性。
“喀喀……”一阵轻响,似乎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