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城之谜-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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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九师叹道:“我又开始头大了。光天化日,不要再说鬼神的事,五遁盗又有什么新的花样?”
阮修真道:“我的猜测该有七。八分准绳,五遁盗不惜一切混进红叶楼去,肯定有图谋目的。”
丘九师精神大振道:“有什么新发现?”
阮修真道:“让我先说清楚红叶楼的大概形势布局。红叶楼是以挂瓢池为中心,依池势而筑的建筑组群。南面朝向大街的是主堂在处,一主二辅,共三组楼房,也是招待一般客人的地方。池北是周胖子和姑娘佣婢护院的宿处。池的东西有十八榭四阁,十八榭依位置分东九榭和西九榭,专门用来招呼有身份地位的贵宾。四阁以风晴雨露为名,是红叶楼地位特殊者的居所。百纯住的是晴竹阁,艳娘和蝉翼则居于露竹阁和雨竹阁。朗庚的要求之一,是须有个不受人骚扰的安静居所,周胖子遂让他入住位于湖东九榭北端的风竹阁。郎庚辩说要这样幽静的环境,方可保持状态。我们知道底蕴的,当然猜到他是为了方便行事。”
丘九师欣然道:“这小子逐渐露出狐狸尾巴了。”
阮修真道:“这小子很懂装神弄鬼之道,说什么要培养画情,指明要在景观最佳的水榭召来入画的美人陪酒唱曲,昨晚他选择的是西九榭中的水香榭,与百纯见你的书香榭是一林之隔。”
丘九师沉吟道:“这小子在勘探红叶楼的环境。但能起什么作用,难道他是要在红叶楼内偷东西?”
阮修真道:“百纯在见你之前,于同一水榭招待钱世臣。事实上书榭正是景观最佳的水榭,乃百纯的专用水榭,钱世臣每次到红叶楼,只往这个水榭跑。”
丘九师大讶道:“兜兜转转,最后竟又是与钱世臣有关?可以有什么关系呢?”
阮修真道:“恐怕要捉起五遁盗,严刑拷打方清楚答案。不过亦使我们肯定他的目标不是钱世臣的玉剑,故而他明知我们虎视眈眈,仍不知难而退,因为他晓得我们是想错了。”
丘九师道:“会不会他在故布疑陈,他最后的目的,与钱世臣没有任何关系。”
阮修真道:“正如我不住强调的,五遁盗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我们想到的,他也可以想到。只从我们仍留在岳阳,便知道我们对他尚未死心,故必会想方设法的去查证他的身份。因此他该晓得时日无多,必须尽快达到目的,然后离开。”
丘九师冷哼道:“他溜得了吗?”
阮修真道:“在七月七日前,他肯定溜不掉。但红叶楼晚宴结束时又如何呢?以百计的宾客声势浩荡的离开,个个有头有脸,大群保镳随从,有些留在城里,有些连夜离城。马功成说钱世臣已答应周胖子,彻夜开放南北两边城门。在那样的情况下。凭五遁盗的遁术身手,要离开是易如反掌的事。”
丘九师道:“我们就在晚宴前擒他,如果手上有证据,师出有名,当然没有问题。即使京师仍未有消息传回来,我们仍可以软禁他,如果他真的是郎庚,我们依足江湖规矩道歉赔款了事。”
阮修真同意道:“就这么办,也是我们现今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丘九师默然片刻,道:“待会我见到百纯,真的要向她说出我们的情况吗?”
阮修真微笑道:“做违心的事是很痛苦的,到时你像五遁盗般随机应变,遵从心中感觉的吩咐。”
丘九师苦笑道:“你倒说得轻松。我们现在是否被牵着鼻子走呢?若照你的猜测,结果如何,再不是掌握在我们手上。咦!你要到哪里去?”
阮修真起身离座,拍拍他肩头道:“是我不好,弄得你变成畏首畏尾。一切放手去做,再不用疑神疑鬼。我要去见一个人,待会来与你碰头,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乌子虚呆坐厅里,一副未睡醒的神情。
蝉翼在他对面坐下,道:“艳娘要我来看看你睡醒了没有,可是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嘛!我该告诉艳娘你睡醒了,还是仍在睡梦中?”
乌子虚捧头道:“我昨夜又作噩梦,处处死人,只有我一个人活着。”
蝉翼没好气道:“梦当然有好有坏,作噩梦有什么稀奇?死的东西不可怕,活的东西才可怕。”不知是不是忆起某个满是可怕活东西的噩梦,俏脸满布犹有余悸的神色。
乌子虚仍捧着头,沮丧的道:“可是我不久前才作过这梦,昨夜几乎是同一个梦的重复,场境不同,只换了不同的人,死法又大同小异。唉!不知是否前世作的孽,今晚真不想睡觉。”
蝉翼不以为意的道:“少说废话。艳娘问你今午点什么菜。我们的胖爷被你昨夜的美人画哄得欢天善地,下令要以贵宾之礼待你,吃什么和在什么地方吃,任你选择。”
乌子虚抬起头来,痛苦的道:“我现在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山珍海味都引不起我的食欲。待我见过老朋友再说吧!”
蝉翼道:“老朋友?谁是你的老朋友?”
乌子虚道:“就是辜月明那小子,麻烦蝉翼姐为我留神,带这家伙直接到这里来,最好不要惊动其它人。你知啦!我这人行事低调,不爱出风头。”
蝉翼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人恁多废话。今晚又如何?艳娘须预先作安排。”
乌子虚心忖一切还要看辜月明的态度,若他一见自己,立即拔剑相向,自是一切休提。道:“待见过老朋友再说吧!”
蝉翼拿他没法,只好向艳娘报告去了。
辜月明骑着灰箭进入城门,城卫早得指示,不敢有丝毫留难。
他故意不走贯通南北城门的通衢大道,穿行在小街大巷,朝红叶楼的方向缓驰而去。太阳往中天攀去,今天的气温特别高,辜月明猜一场大雨正在酝酿中。对观天,他是高手中的高手,预测十次有九次准。
那女郎在干什么呢?
想到自己正与那女郎在同一座城内,女郎更视自己为杀舅仇人,心中的滋味实在复杂。这个误会不难解开,只要自己有机会表白便成。与她和解后又如何呢?他有点不敢想下去,他从未这么去想一个人过。究竟她向自己说过一句怎样的话,为何自己没法记起来,难道那是发生在前世轮回里的事?现在她岂非勾起了自己前世的记忆。
这个想法令他心生寒意,纵使天气是这么炎热。
前方出现一间茶馆,吸引辜月明注意的是有三张桌子放在馆外街道上,对面是一条河,较远处一座桥雄跨河上,使辜月明感到若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喝几口龙井茶,会是从写意的一回事。
辜月明浑身一震,心忖自己是怎么了?他还是首次生出要享受一下的念头,这是从未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变了,对生命再非一无所恋。例如现在的这一刻。
辜月明拍拍灰箭的颈,要牠停下来,一跃下马,任由灰箭站在旁边,走前坐到其中一张桌子去,面向桥,喝道:“给我来一壶上好的龙井茶!”
蹄声从后方传来,迅速接近。
辜月明再喝道:“多加一个杯子。”
来骑直抵灰箭旁,勒马收缰,骑士小心的踏镫下马。
辜月明淡淡道:“阮先生坐。”
阮修真移到桌子另一边,双目熠熠生辉的审视他,道:“辜兄明明没有回头,凭何晓得来的是我阮修真?”
辜月明若无其事的道:“钱世臣既不会来找我,敢惹我的,只有你们。贵帮现在于岳阳够资格和我说话的人中,不是你便是丘九师。来的如是丘九师,他会在蹄声的节奏中显示出他的实力,所以我一听便知不是他。且阮先生来是最合理的,可保证和气收场。”
阮修真欣然在他对面坐下。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来是茶店老板的女儿吃力地提着一壶茶,送到桌上,又蹦蹦跳跳的走了。
辜月明冷冷道:“我这次到岳阳来,要办的事完全不涉及贵帮,大家是河水不犯井水,阮先生明白吗?”
阮修真微笑道:“假如事情不如辜兄猜想般又如何?我有一个合则两利的提议。”
辜月明道:“我对五遁盗没有兴趣,不会直接或间接搜捕他。”接着双目射出锐利的光芒,盯着阮修真道:“至于我到岳阳来所为何事,我劝阮先生莫要猜测,以免节外生枝。”
阮修真仍保持笑意,从容道:“辜兄是怎样的一个人,天下皆知,辜兄保证不是冲着我们来,就不是冲着我们来。辜兄可否容我说几句话。”
小姑娘又来了,这回轻松多了,两手各拿着一个杯子,放到两人桌前,又提起茶壶,为两人斟茶,以犹带稚嫩的声音道:“每人三文钱。”
两人同时伸手入怀,辜月明先一步掏出一两银,塞入小姑娘手中,罕有的露出笑容,道:“不用找了!”
小姑娘呆了一呆,不能相信地看着手中的银两,然后欢呼一声,奔回铺子里向她爹报喜领功。
辜月明心泛微波。
小姑娘两边小脸蛋热得红扑扑的,充满生命的活力,这平常不过的情景,不知如何却似能打动他的心,令他有前所未有感觉。自己可是变得心软了,开始留神平时不愿一顾的人和事?
那女郎的影像又再浮现,随之而来是莫名的伤感,辜月明暗吃一惊,硬压下奇异的情绪。
阮修真定神打量他,似察觉到他深藏的另一面。
辜月明回复常态,道:“阮先生凭什么认为我要办的事,与你们有关系?”
阮修真诚恳的道:“此事说来话长,更有点不知从何说起,说出来辜兄或会嗤之以鼻。如果我说我们真正的敌手,并不是五遁盗,而是无形无影、能操控生人命运的厉鬼灵神,可以令辜兄有一听的耐性吗?”
辜月明感到头皮在发麻。事实阮修真这番话说进他心坎里去,使他产生共鸣。自从由凤公公处接下这个任命,到此刻坐在这里和雄霸大江的大河盟首席谋士对话,他总有陷身于一个命运罗网的古怪感觉。一切像冥冥中自有主宰,与那能牵动自己的心的女郎的关系如是,与五遁盗亦如是。当日在津渡看到五遁盗的悬赏图,哪想得到待会可以和他碰头。
沉声道:“阮修真果然名不虚传,迥异流俗。你说的话玄之又玄,对手既是无影无形,阮兄又从何得知这样一个对手的存在?”
阮修真冷静的道:“凭的是对能见现象的归纳分析,若如看到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圈一圈扩散的涟漪,可猜到有物投进水里去,而只有这样才可以合理解释泛起涟漪的由来。”
辜月明不由深思起来,这位超卓的谋士,不但用辞生动,产生强大的说服力,且充满诚意,并不是来找自己的碴子,令他没法拂袖而去。
皱眉道:“阮先生举些实在的例子来参考。”
阮修真道:“五遁盗是个逢赌必败的人,事发时刚好在赌场输得只剩下一两银,接着便要躲避我们夜以继日的大规摸搜捕,直至逃来大江南岸,方有喘息的空间。可是他竟凭那一两银,在赌场连赢七把,任赌场的人如何出千,仍改变不了战果。最古怪是赌场的人个个像被鬼迷了似的,输得不明不白,胡里胡涂,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辜日明皱眉道:“我想问阮先生一个问题,望能坦诚相告。”
阮修真不明白辜月明的态度为何急转直下,变得冷淡起来。道:“辜兄请指点。”
辜月明道:“你们是否非杀五遁盗不肯罢休?”
阮修真叹道:“的确如此,我们没有另一个选择。”
辜月明默然片晌,拿起杯子,道:“敬阮先生一杯!”
阮修真忙拿起杯子,与他的杯子轻碰一下,然后喝掉杯内的龙井茶。
辜月明放下杯子,平静的道:“若要捉到五遁盗,须凭你们的本事。在五遁盗一事上,我不会帮忙,亦不会阻挠。”
说毕离座登马去了。
第三章 狂风暴雨
马车在斑竹楼门外停下,守候的丘九师连忙抢前为她拉开车门,百纯现身车门内,向他展露每次都能打动他的笑容。
丘九师接着她递过来的纤手,伺候她下车,嗅着她芳香的气息,心中叹道:“又和这美女在一起了。”
百纯收回玉手,转过身来看他,两人都似在抑制心中某一种情绪,一时忘了说话,脸对着脸的伫立,又有少许手足无措。
丘九师心忖不是昨晚才见过她吗?为何现在见到她,竟有点久别重逢的感觉。隐隐中他是清楚原因的,因为这回与以往任何一回部不相同、他没有再被自己的想法束缚,故而生出期待,渴望见到她。
百纯打破沉默,喜不自胜的道:“想不到你会到楼外迎接百纯,看在这点分上,吃饱肚子再和你算旧帐,我很饿呵!”
望着她充满生活和爱的活力的娇俏模样和话语,丘九师忘掉了一切。
辜月明到达红叶楼,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周胖子亲白在大门迎接他,亲切热烈得似欲拥抱他,令他摸不着头脑。
周胖子指使下人牵走灰箭好好伺候,亲自带路,领辜月明到乌子虚所在的风竹阁去。低声道:“我和花梦夫人十多年老朋友了,看着她出身,大家挑挑眉头便知对方心中想什么。我周胖子之有今天一日,她在背后出了很多力,若不是她在财力上支持我,又派百纯来助我,红叶楼绝没有今天的声势。花梦是我最感激的人。月明这次南来,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我是站在月明这一方的。”
辜月明随他绕过宏伟的主堂,踏足曲径通幽的中园,闻言心中-动道:“既然如此,我不客气了,我想把马儿暂时寄养红叶楼。”
周胖子拍胸道:“这个完全没问题,我可保证照料得月明的坐骑妥妥当当的。”又叹道:“近日为了筹备我们红叶楼的十周年晚宴,每天只睡二、三个时辰,出奇的精神反特别畅旺,真古怪。”
辜月明心叫来了,这只是开场白,也佩服周胖子在话题的转变上,令人感到自然舒服,颔首表示明白。
周胖子压低声音道:“月明是郎先生的老朋友吗?”
辜月明淡淡道:“可以这么说。”
两人走上一道长桥。左边的挂瓢池如一面明镜,平整洁净,清澈见底,大群的鱼成群结队的游过,逍遥自在,湖的四周映上岸旁水榭树木的倒影,偶有微风吹来,泛起粼粼波纹,令人看得心旷神怡。
周胖子凑近他道:“月明是不是怀疑郎先生是五遁盗冒充的?”
辜月明平静的道:“我没有这样说过。”
看在花梦夫人的面子,他对周胖子算有耐性了。辜月明是个没有朋友的人,不爱与人说话,花梦夫人是唯一的例外。或许最孤独的人,有时也有倾诉心事的需要。
周胖子犹豫片刻,以恳求的语调道:“大家是自己人,我不想隐瞒,现在郎先生实在是我们十周年庆典成败的关键人物,全赖他的出现,百纯想出来的八美图大计,始能付诸实行。所以……所以我对月明有个不情之请,假如……”
辜月明接下去道:“假如他真的是五遁盗,我须为他隐瞒,对吗?”
周胖子不好意思的道:“月明真是通情达理。唉!我这个要求是不是令月明为难呢?说到底,月明是皇上御用专门捉贼的高手。”
辜月明道:“或许他真的是郎庚,周老板过虑了。”
周胖子领他穿过一座斑竹林,叹道:“听月明的语气,令我更担心。这样好吗!一切待他完成八幅美人图再说。哈!到了。”
路尽处出现一个月洞门,院墙内树影里隐见房舍,在灼热的阳光下宁静安详。
辜月明望着走得满头大汗的周胖子,微笑道:“请让我一个人进去见他。若周老板听不到有人破窗逃跑的声音,你的八美图该没有问题,可以如期完成。”
丘九师往天空看去,道:“天色变暗了,看来有场雨。”
百纯微笑道:“我们要不要未雨绸缪,先移桌椅到里边去呢?”
丘九师仍在研究天边疾走的乌云,耸肩道:“横竖我们吃饱了肚子,又有顶盖遮头,洒几颗雨点不是很爽吗?
天气闷热得很厉害。我小时候每逢大雨,总爱脱光衣服往山上跑,直至冷得打颤才回家,但从来不会因此着凉生病。“
百纯柔声道:“公子的家在哪里呢?”
丘九师脸上露出深刻的悲伤,那是对一切希望破灭后,没法挽回过去的悲哀。摇摇头,吁出一口气道:“我再没有家。”目光重投百纯俏脸上,沉声道:“我们所处的是个没有希望的时代。皇帝无能,奸佞当道;外则异族入侵,内则民生凋蔽。对不起!我不应谈这些扫兴的事。”
百纯道:“不!我爱听你胸中的抱负。”
丘九师再吁一口气,似欲驱定心中的情绪,道:“说来好笑,我从小爱看天上风云的变化。我是个不爱哭的人,很少掉泪,可是当我看着天上风云色变,巨雷轰鸣,闪电裂空,我会有想哭的冲动,更感到自己的渺小。尤其当你身处荒野,突然来一道炫目的激电,照得人睁目如盲,忽然又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再分不清何者是天,何者为地,天地合成了一体,那种感觉会今我心中充满激情,不狂叫几声,难泄我心中情怀。”
百纯感动的道:“原来公子是个感情丰富的人,真教人想不到。”
倏地一阵狂风吹来,刮得两人衣衫飘扬,街上尘屑卷上半天,行人争相走避。此时乌云得势,占据了大半边的天空。
几滴雨点洒下来,点砸在平台雅座的上盖,发出轻重不一的浙沥响音。
丘九师道:“这场雨比我预期的更大。”
话犹未已,又一阵风吹来,比先前的更凌厉,街道两旁的树不住摇晃,然后大雨骤然暴发,豪雨从天上倾泻而下,雅座外的天地变成一个水气迷茫的混沌,再分不清楚是树是街、车马或行人,迷茫冷飕,而平台雅座则似变成这个混乱中见规律的世界上唯一安全的避难处世之所。
百纯喜道:“百纯还是首次感到平台雅座的妙处。平台雅座是斑竹楼独创的,其它的都是跟风者。既在楼内,又是在楼外。难怪斑竹楼能名列岳阳三楼之一。”
丘九师大感兴趣的问道:“岳阳三楼,其它的是什么楼呢?”
百纯答道:“岳阳因岳阳楼而名著天下,所以岳阳城内为叨岳阳楼的光,都冠以楼名。众楼之中,当然以岳阳楼居首,接着是我们的红叶楼,斑竹楼敬陪三楼末席,但已非常难得。公子今天的心情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