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争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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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觉,致于给不给薪水,我是绝不斤斤计较的。”
“好!那么我们一言为定!”老吴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旁,打开了保险箱,取出十张簇新的千元大钞,丢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说:“我先预支你一个月的薪水,你可以拿去买点衣服和应用的东西,如果不够,随时可以向我开口,万儿八千的,我想总能通融。”
高振飞喜出望外,这些年来,他连摸都没有机会摸过这种大钞,平时身上能有个百儿八十的,已经是神气十足了,想不到现在手头上竟有十张大钞,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笔可观的财富了!
老吴锁上了保险箱,才发现他在望着茶几上的十张大钞发愣,不由笑笑说:“老弟,你明天正式上工,今天可以尽情痛快地玩一天,这里有受雇契约,你只要在上面签个名字,今天就没事了。”
说罢,即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张打字的受雇契约书,连同一支圆珠笔放在了他面前。
高振飞此刻心情太兴奋了,连契约的内容也不看,就依照老吴的指示,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老吴非常满意,把契约收进了抽屉,然后向阿凤使了个眼色说:“今天高老弟还不算我们招待所职员,你可以把他当客人一样招待一番,一切费用算我请客。”
高振飞一听“招待”两个字,立刻就紧张起来。想起胡小姐的“招待”,那香艳的情景犹如在眼前,想不到老吴又要“招待”他了。
“不……不用招待了……”他连忙婉拒。
但老吴却说:“老弟,今天因为你还是客人的身份,才让你开开眼界,以后你成了招待所的职员,我们这里严格规定,任何工作人员,都禁止跟小姐们接近的,所以以后你就没有机会了。”
“我……”
高振飞未及表示可否,阿凤已把他拖起,媚态毕露地笑着说:“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的!”
老吴接着说:“阿凤,你先带他去洗个‘三温暖’,使他消除身上疲劳,我回头叫人送衣服上来给他换。”
四楼是“天堂招待所”最高的一层,整楼分为两部分,一半是传统式的上海澡堂,惟一不同的,是所有擦背捏脚的“伙计”,一律是穿着“比基尼”泳装的妙龄女郎另一部分则是所谓的“三温暖”,一间大房间里,装置着五六个大木桶,里面由地下通入蒸气,使洗澡的人除了头部露在上面的圆洞外,整个身体全罩在桶内,像蒸馒头似的蒸,直到汗如雨下。再出来用冷水冲洗。有人说这是消除疲劳的妙法,但有的人则认为它不是享受,而是活受“洋”罪!
高振飞今天可算也开了次“洋”荤,被阿凤带进这间大房,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么几个大木桶,在不断冒出蒸气。
这是他妈的什么玩意?高振飞看得直发呆,心想:洗澡嘛,总也该有个浴缸,譬如像胡小姐浴室里那种粉红色的。至少不像她的那样精致,最低限度也要有个浴缸,或是浴盆呀!
还没想通这个澡是如何洗法,阿凤已笑容可掬他说:“请脱衣服吧!”
高振飞怔怔地问:“在哪里洗?……”
阿凤指着那些大木桶说:“看,就在那里面!”
“那里面?”高振飞诧然说:“你想把我当馒头蒸?”
阿凤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纤手在他脸颊上一指,笑骂了声:“土包子!这是三温暖呀!”
“三温暖浴?”高振飞觉得这名堂倒怪新鲜的,于是充满好奇地说:“好吧,我就开开洋荤吧!……小姐,请问这个洋荤怎么开法?”
“你没洗过澡?”阿凤故意问。
“可是我没洗过这种怪澡?”高振飞回答得很妙。
阿凤嫣然一笑说:“只要是洗澡,就得脱衣服呀!”
“脱……”高振飞面有难色,望了望她,似乎不好意思当着她把衣服脱光。
阿凤看出他的窘态,心里不禁暗想:“你真是个土包子呢?还是故意假正经?”
在她所接触的男人中,可说从未见过像他这样脸嫩的,也就不愿使他过分难堪,走进连着浴室的小房间里,取了条大毛巾来,遮住他腰部以下,闭上了眼睛说:“我不看你,现在你总可以把衣服脱了吧!”
高振飞漫应了一声,赶紧以最快的动作,将身上的衣服脱掉,连忙夺过大毛巾,围在了腰间。
阿凤果然没有偷看,等他围好了毛巾,这才睁开眼睛,风情万种地笑着说:“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看!”
高振飞被她说得脸上一红,只得把话岔开,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小姐,现在请你教教我,这个澡怎么洗?”
阿凤笑而不答,把他带到大木桶旁,先调整了一下桶内的蒸气温度,然后开了桶边的一个门,指示高振飞进去,坐在桶内的一张小木凳上,再把门关上。
这种“洋”罪真不好受,除了头部露在桶上的圆洞外,整个身体都在桶内备受蒸刑,他真有点担心,怀疑这样是不是会把他蒸熟?!
阿凤将他置于木桶内之后,便径自走进了那一排同样大小的房间里去。
高振飞坐在大木桶内,被蒸得浑身汗如雨下,逐渐地,连神智也迷迷糊糊起来……
恍恍惚惚中,发现阿凤又回到了木桶旁,刚才她身上穿的是一袭紧身洋装,此刻已然脱掉,丰满的胴体上,仅穿着像“比基尼”泳装似的,白色的乳罩和三角裤。在他的眼里看来,她的体型要比胡小姐娇小玲珑些,但双峰却特别高耸,突出,至于是否经过“隆乳”手术就不得而知了。
阿凤走到木桶旁,向他笑问:“觉得怎么样?”
“快蒸熟啦!”高振飞摇头苦笑。
阿凤却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取笑他说:“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再过一会儿,保险你浑身轻松,骨头都会轻掉四两呢!”
“那我不是成了个轻骨头?”高振飞居然也学会了说俏皮话。
阿凤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直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高振飞实在忍受不住了,他愁眉苦脸地问:“你究竟准备还要蒸我多久?”
“你不是说我要把你蒸熟吗?”她说:“现在你熟了没有?”
“大概快熟啦!”高振飞只求赶快脱离苦海。
“那还得蒸一会儿!”阿凤似乎存心要让他受洋罪。
“你是非把我蒸熟不可?”高振飞问。
阿凤笑而不答,忽然蹲下身去,将那蒸气的开关扭大了,刹时蒸气更热,使他情不自禁地失声大叫:“啊!好热呵!……小姐,我跟你无怨无仇,难道你存心谋杀我?”
阿凤充耳不闻,居然低声哼起了洋歌!
高振飞简直热得发昏,几乎想跳出木桶,但门的搭扣在桶外,使他无法启开。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嘛?
一气之下,他索性不声不响,咬紧了牙关,决心忍受这种蒸刑,看看到底能不能熬得住!
阿凤真够“残忍”的,一只洋歌哼完了,接着又哼出广东戏,再下去变成了黄梅调……
蒸了足足将近四十分钟,他早已浑身冒油,人已昏沉沉了,阿凤才算大开宏恩,拾起他刚才进木桶时,丢在地上的大毛巾,搭在桶上说:“馒头可以出笼啦!”说时,已拉开了木门。
高振飞忙不迭抓起大毛巾,遮住下身逃了出来,热得他不住地喘气,仿佛是九死一生,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
阿凤暗自窃笑,等他喘过气来,便带他到那间小房间去,房里跟浴室差不多,有个淋浴的莲蓬头,另外尚置有一张像手术台的皮面软床。
她开了莲蓬头,故意把脸背过去说:“我不看你,你先把身子冲冲吧!”
高振飞照着她的话做了,用冷水淋罢,果然感觉身体非常轻松舒畅,这才相信她不是骗人,遂问:“小姐,现在是不是完事了?”
阿凤回过身来,看他又把大毛巾围在腰上,不由笑了笑,拍拍那张皮床说:“还没完哩,你躺上来!”
“干嘛?”他诧然问。
“揉面粉,好做馒头呀!”她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高振飞听得一怔,但随即恍然大悟,所谓“揉面粉”,一定是他把“三温暖”比作蒸馒头,所以她就把按摩说成了揉面粉,这两个比喻,确实太妙了!
堂堂一个男子汉,难道真这么胆怯?他自然不甘示弱,当即伏在了皮床上,准备接受她的按摩。
阿凤非常老练,先抽掉了他围在腰间的大毛巾,爬上皮床,跨骑在他的身上,便双手齐动,从他的颈后至两肩开始,以纯熟的手法替他按摩。
她那柔荑娇嫩的双手,仿佛通有电流一般,使他感觉所触之处,又酸、又痛、又麻……简直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按摩最重要的是手法,按、捏、推拿、抚摸,必须轻重恰到好处。阿凤确实有一套,她能够凭一双玉手,令人欲痴欲醉,感到浑身说不出的舒服,痛快。
高振飞是生平第一次享受这种按摩的乐趣,使他顿觉疲劳全消,几乎翩然入梦。
她的一双纤纤玉手,由上而下,从后颈开始,顺着次序是两臂、背脊、腰部,以迄大腿、小腿脚……
全部按摩完毕,她已是香汗淋漓,伸手拢了拢散乱的秀发,随手在他光着的屁股上轻轻一拍,笑着说:“翻过身来吧!”
三、如痴如醉
当高振飞在四楼大享其福的时候,苏丽文已得到包正发的消息,匆匆赶到了“天堂招待所”来。
她的脸色非常难看,一进经理室,就以兴师问罪的口气,冲着正在自斟自酌的老吴责问:“老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存心跟我别瞄头?!”
老吴胸有成竹地笑笑说:“别发脾气,有话我们慢慢谈……”
苏丽文板起了脸说:“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苏丽文没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老吴,你心里可得放明白些!”
老吴却是一点也不动肝火,阴阳怪气他说:“嗳,小苏,你把我老吴看成了什么样的人?千不看万不看,看在你我这几年的交情,我还能昧着良心,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吗?”
苏丽文深知他的阴险,是个口蜜腹剑,惟利是图,不择手段的势利小人,于是直截了当他说:“我们不必绕圈子,电灯泡下说亮话,你把那姓高的保释了,带到你这里来,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你还不明白吗?”老吴哈哈一笑说:“我可是为你小苏用心良苦,结果你也不问个青红皂白,跑进来就乱发一通脾气,未免……唉!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
“你说话利落些,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成吗?”苏丽文显得不耐烦起来。
老吴一本正经说:“信不信由你,小苏,我这样做可说完全是为你设想!”
“为我设想?”苏丽文不屑地冷冷哼了一声。
老吴心里早已打好了底子,走过办公桌去,从抽屉里取出那张雇用契约书,递在她面前说:“小苏,你先看看这个。”
苏丽文本是一肚子的火气,看了这张东西,无疑更是火上加油,气得把茶几一拍,怒不可遏地说:“我早就料到你是安的这个心眼,我要用他没用上,你把他拉过来了,表示你有办法?”
老吴嘴里啧啧连声地说:“你要这么说,简直是愈说愈离谱了嘛!别人不了解我老吴,也许真以为我有这个意思,你小苏等于是我肚里的蛔虫,说这种话未免不凭良心啦。”
苏丽文寒着脸说:“既然你有良心,那就痛痛快快说出来,你安的是什么心,我可没工夫跟你猜谜语!”
“好吧!”老吴终于郑重说:“我不妨从头说起,刚才接到你的电话,要我马上把包正发从差馆保释出来,我立刻遵命照办,一点也没敢耽搁。一到上班时间,我立刻就去了差馆……”
“可是我并没叫你保释那姓高的!”苏丽文忿声说。
“你听我说呀!”老吴接下去说:“我坐在车上一路想,姓高的如果是崔胖子的人,我们不保他出来,崔胖子必定会出面保他。而据你在电话里说,包正发他们七八个人,居然让他揍了个落花流水,像这样狠的角色,可不是正合我们派用场吗?”
“这有什么稀奇,”苏丽文不屑他说:“谁逼急了也会狗急跳墙的!”
老吴却微微摇了下头,不以为然地说:“跳墙也要跳得起来呀,要是换了我老吴,让七八个人围攻,别说是还手,早就吓得不敢动啦!”
“这么说,你倒是蛮佩服他啰?”苏丽文问。
“至少我觉得他很有种!”老吴说:“所以我灵机一动,与其让崔胖子保他出来,不如由我来做个顺水人情,把他跟包正发一起保释出来。”
苏丽文冷笑说:“就为了你出面保他,他就决定跟你了?”
老吴收回了那张契约书,笑笑说:“这个总假不了吧?不过我得向你说明,我这么做可不是跟你过不去,只要你认为用得着这个人,随时一句话,我绝对把他割爱!”
苏丽文何等聪明,听到这里,心里已完全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由悻然说:“我看不会这么简单,一定是有条件的吧!”
“谈条件就伤感情了,”老吴皮笑肉不笑他说:“我这个人向来够意思,利害归利害,交情归交情,你小苏的事,我老吴绝对义务帮忙,不谈任何条件!”
他嘴上说得漂亮,心里却满不是那么回事,不然他就绝不会瞒着苏丽文,不告诉她实话,说明高振飞并不是崔胖子的人。由这一点看来,这家伙确实够厉害和狡猾的!
苏丽文何尝不了解他的为人,索性直截了当的说:“既然你帮我的忙,我也就不能不帮你的忙。我们不必拐弯抹角,你干脆说吧,昨晚你跟我提的那件事,要我怎样帮忙?”
老吴听她自动提起昨夜谈的事,自是正中下怀,不禁眉飞色舞他说:“小苏,我可不是拿这个作条件,说实在的,崔胖子最近对我施的压力很大,你要再不拖我一把,天堂招待所就撑不下去了……”
苏丽文冷声说:“所以你就动出什么‘天体舞会’的念头来了?”
老吴忙说:“这个脑筋不是我一个人动,由于近来这一行竞争得太厉害,大家为了抢生意,都在不择手段地想出各种花样。崔胖子前些时就弄了个‘上空装舞后’竞选,听说弄得有声有色,大捞了一票。最近大家都眼红了,小黄在搅什么‘情人夜’,老鸭子在筹备‘狂欢舞会’,还有什么‘洞洞装女郎竞选大会’,‘热情比赛’,都在紧锣密鼓地展开宣传。所以我要不弄点名堂出来,眼看生意就要被他们抢光了……”
说罢,深深地叹了口长气,似在引起苏丽文的同情。
“你的意思,是要我怎样帮忙?”她问。
老吴看她已然心动,顿时振奋说:“我的筹备工作早已做好,舞会的地点,布置都不成问题。只是我手头上出色的妞儿没几个,号召力不够,如果你肯帮忙,首先必须支持我一些登样的漂亮妞儿……”
“这个我可以考虑,”她说:“还有别的吗?”
“别的嘛……”老吴迟疑了一下说:“我想凭你的关系,多拉几个大户头捧场。”
“是要他们参加舞会?”苏丽文问。
老吴连连点头说:“是的,我的入场券正在印,一共分为三种,一种是普通券,每位只收一千元,一种是赞助券,每张三千元,另外一种是荣誉券,每位五千元……”
苏丽文暗想:乖乖!你倒真是异想天开,准备大大地捞它一票呢!遂问:“你要我替你推销?”
“我想交给你一百张,”老吴说:“二十张荣誉券,二十张赞助券,六十张普通券……”
苏丽文默默算了一下,吃惊说:“总共是二十二万?!”
“开销太大呀!”老吴诉苦说:“一百个妞儿,最起码的也要给她们三千两千,好的就得五千到一万,还不一定能打得住。借地方要钱,乐队要钱,招待舞会的要钱,吃的喝的也不能马虎,还有条子们要应酬几个,算下来所剩已经无几。当然,多少总得落一点,我老吴做事向来够意思,绝不会被窝里放屁——独吞的!”
“我倒不在乎你分我一份,”苏丽文面有难色说:“不过,要我去找一百个户头,我实在没这个把握。”
老吴哭丧着脸说:“小苏,你要不帮我这个忙,难道忍心看着我垮台?”
苏丽文犹豫了一下,始说:“如果你真需要我帮忙,我也只好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达到理想,我可没有把握。”
“只要你肯答应帮忙,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老吴喜出望外。
“不过……”苏丽文欲言又止。
老吴察言观色,已知她必定尚有附带条件,当即毫不考虑地说:“小苏,我们不是外人,你有条件尽管直说!”
苏丽文这才恨声说:“刚才我在电话里不便说,昨天夜里的筋斗,我可是栽得鼻青脸肿!”
“哦?”老吴诧然吃了一惊。
苏丽文咬牙切齿地说:“在你走了以后,我刚准备进房洗个澡睡觉,谁知一进卧房,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躲在门旁的一个家伙,用枪抵住了我背后……”
“是什么人?”老吴急问。
“我怎么知道!”苏丽文忿声说:“屋里是黑的,我根本没看清他们有几个人!”
“你吃了他们的亏?”老吴表示异常关切。
苏丽文点了下头,在老吴的面前,她是一向说话毫无顾忌的。但昨夜被人持强轮暴的事,说出来实在丢脸。所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硬着头皮,把当时的情形大略述说了一遍。
“妈的!这些王八龟孙子!”老吴是发自内心的愤恨,因为他自己久欲染指苏丽文,以便人财两得,但她却若即若离,使他连边都沾不上。没想到几个持枪的大汉,居然轮流尝到了甜头,怎不令他气恼?!
苏丽文接着又把两个警察,突然光临的经过也说了出来,最后强调说:“我敢打赌,这件事准是崔胖子干的!”
老吴“嗯!”了一声,没接腔。
苏丽文趁机说:“现在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我替你销票,我可以答应尽力去办,到时候不管我销不销得掉,我负责交二十二万元给你,但你得先替我讨回这个公道!”
“你要我去对付崔胖子?”老吴颇觉棘手。
“我不能不出这口气!”苏丽文恨声说。
这可给了老吴个难题,要说答应吧,崔胖子不仅是香港风月场上的大老板,财力雄厚,手下人多势众,而且尚有黑社会的恶势力为他撑腰,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