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天使-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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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黑衣天使
作者:白天
内容简介:
白振飞,郑杰在码头上去接加入他们计划的两位重要人物,不料却因白振飞的长相与人相同被卷入一起纠纷中。他们发现一个犯罪集团企图制造瘟疫,向各地区当局勒索,二百人被卖到这里,做最后的试验……
正文
一、软硬兼施
根据医学及生物学者的研究和统计,世界上的人类,在每一百万人之中,大约有两个人可能是面貌非常酷似的。
当然,这只是指酷似而已,总有某些特征可以分辨的。至于在这统计数字之外的孪生例子,那就是亲生的父母,有时也会混淆不清了。
尤其近年以来,世界各地的美容手术风行一时,使爱美的仕女趋之若鹜。普通的如改双眼皮,垫鼻子,做酒窝,及至于隆胸,丰臀等等……
这些五花八门,名目繁多的美容手术,并非是为五官或体态上有缺陷者,借手术以弥补。而是虚荣心作祟,不惜花大把钞票,使之看来“十全十美”,达到自欺欺人的心理上虚伪的满足。
但有一种人的心理,却令人感到难以理解,甚至不可思议。那就是,譬如对某电影女明星的漂亮尊容非常仰慕,竟能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希望借美容的手术,在自己脸上这里垫一块,那里补一片,硬生生要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与那女明星完全一模一样!
这能办得到吗?
事实上并非遐想,只要脸型的轮廓“大同小异”,经过巧夺天工的手术,就真能改头换面,使人达到目的!
距离巴生市仅三英里的巴生港,以雪兰莪州而言,是仅次于槟城的第二大港,对整个马来西亚的海上运输,占有极重要的地位。
这时已是黄昏,海上落日西沉,使海天相映燃烧着一片红晕的艳霞!
像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码头一样,巴生港码头也不例外,到处充斥着混乱、喧嚣,罪恶和争执……
从黄昏来临之前,码头上就有两个人在徘徊,他们这对搭档,也可以算是“合伙人”就是经过改头换面的白振飞,和完全基于好奇,加入了这始终尚未宣布的“庞大计划”的郑杰。
他们在这里是等两个重要的人物,据白振飞表示,那两个人在他整个计划中,等于是药里的甘草,绝对少不了的。只要等他们一起来加入,这个计划不但马上宣布,而且立即付诸行动。
因此白振飞偕同郑杰来到巴生港,在静候着那两个约定的人物乘船到来。
可是,一直等到傍晚,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一个多小时,却始终未见他们的人影出来!
郑杰等得不耐烦了,忽问:“那两个家伙大概黄牛了吧?”
“我想不会的,”自振飞把眉皱着,着急他说:“一定是临时发生特殊的事故,否则他们绝不会不准时赶来的……”
郑杰苦笑了一下说:“那我们是不是还等下去,在这里痴汉等丫头?”
白振飞未及回答,忽见一个水手打扮的家伙,从老远奔向他们而来,一直奔到面前,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来迟了……”
白振飞不禁暗自一怔,因为这家伙非但不是他所等的人,甚至根本就不认识这家伙!
“请问……”白振飞不明对方的身份,只好暂不动声色。
但他未及发问,对方已说:“他们已经来了,怕在码头上说话不方便,所以在金瘤子的店里等着,二位请跟我来吧!”
白振飞以为这家伙说的“他们”,就是指那两个重要人物。但他们讲定了是两个人参加的,现在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居然还带了其他人同来,岂不是违背了事先的约定?
别的倒不怕,而是怕人多口杂,容易走漏风声。尤其白振飞的这个计划,除了必需的人物,根本就不愿多任何一个人加入!
他虽暗自气愤,却又不便向这家伙发作,只好决定跟这汉子去见了那两个人再说。
金瘤子是他的绰号,实际上他的名字叫金彪,因为他的颈旁生了个大肉瘤,成为个显著的标志,以致巴生港码头一带认识他的人,都习惯了以他的绰号相呼,而他也并不认为这是侮辱。
他开的是委托行,除了买卖衣物,日用品及船员带的私货之外,大概私底下尚经营着不法的勾当,所以他这里经常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物川流不息。
白振飞和郑杰跟着那水手打扮的家伙,来到了这个店里,只向金瘤子打个招呼,便直接走进了里面去。
经过一条短短的阴暗过道,进入一道门里,是个较大的房间,里面仅布置着简陋的家具。
这时房里正有四五名大汉,在焦灼不安地等着,但其中并未见那两个重要的人物!
白振飞不由地暗自一怔,尚未及发问,其中一个平头壮汉已过来,把手一伸说:“杜兄久等啦,实在对不起,我们因为船在途中抛了锚,所以不能准时赶到……”
白振飞听对方称他“杜兄”,不禁又是一怔,显然对方是认错了人!
他只好不露声色地问:“请问老兄……”
可是对方没容他把话说完,已迫不及待地说:“杜兄,风声实在太紧,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请问杜兄准备在哪里交人?最好是今夜就成交,以免夜长梦多哦!”
“交人?……”白振飞暗向郑杰一瞥,彼此都感到莫名其妙起来。
壮汉哈哈一笑说:“杜兄放心,我们的钱已如数带来,完全依照杜兄所开的价钱,只要见了人,我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绝不拖泥带水!”
白振飞终于忍不住说:“老兄,我看你们大概认错了人吧?”
壮汉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霍地把脸一沉说:“杜兄,大家都是在外面跑的,说话得讲信用,我们事先已经把话说得清清楚楚,而且价钱又是杜兄开的,怎么临时又变了卦!难道杜兄认为奇货可居,又想趁机抬价不成?”
白振飞强自一笑:“兄弟如果答应了你们,就绝不致于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但老兄似乎应该弄清楚一点,那就是兄弟并不姓杜,而是姓白啊!”
不料壮汉却冷笑一声,断然说:“不管你姓白也好,姓黑也好,反正都是一样,我们早就知道你不姓杜了!但姓名无关宏旨,我们认的是你老兄这个人,就认定了你这个人交易的!”
“你老兄没有认错?”白振飞问。
壮汉突发狂笑说:“我们虽只见过一面,但我邱汉元还不致于如此健忘!”
他想不到对方一口咬定,认为白振飞就是他们交易的对象,这真令人啼笑皆非!
那自称邱汉元的壮汉,突然问:“杜兄,你究竟打算怎么?”
白振飞急于要赶回码头上去,等候那两个重要的人物,哪能留在这里被他们纠缠不清。
“对不起,兄弟既无人可交,也没时间跟你争辩,再见!”说完扭头就向外走。
不料邱汉元一声厉喝:“站住!”
几名大汉立即挡在了房门口,一齐拔出了手枪。
白振飞无法夺门而出,只得回身怒问:“你们这是干嘛?”
邱汉元嘿然冷笑说:“杜兄如果说话算数,我们自然彼此拿出诚意为完成这笔交易,落个皆大欢喜,否则就别怪兄弟失礼啦!”
白振飞不甘示弱地说:“哼!你们以为几‘喷子’,就能把兄弟唬住了吗?这玩意儿兄弟可见得多了!”
他的话声才一落,郑杰已突然发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房门口,出手如电地向挡在门口的大汉挥拳猛击,使得首当其冲的两个家伙,被他攻了个措手不及。
另外几个大汉手里拿着枪,仿佛装样子的,没有得到邱汉元命令,谁也不敢贸然开枪。
这一来更使郑杰的神威大发,挥拳如风地一阵急攻,把一名大汉击得踉踉跄跄跌开,同时枪也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郑杰的突然动手,行动简直快若闪电,令人根本来不及应变!
邱汉元见状顿时惊怒交加,但他犹未及发令,已被白振飞当胸一把抓住,一拳兜上了他的下巴,使他被击得把脸一仰,发出了声沉哼。
白振飞一撒手,邱汉元便踉跄连退,撞在了墙角,背部贴着墙壁滑坐下去。
击开了对方,白振飞立即返身回扑,冲向房门口。只见几个大汉在这一眨眼之间,已被郑杰以枪制住,不须他助阵了!
“走吧!”白振飞招呼一声,就与郑杰双双夺门而去。
不料刚冲出房间,突见从阴暗的过道里,迎面走来一个大汉和两名女郎。
白振飞不知道来人的身份,正待出手之际,一名女郎已春风满面地笑着招呼说:“杜老大,怎么不等我来就急着要走了呀?”
妙极了,对方居然又把他认作了“杜老大”。
忽然之间,使白振飞猛可想到,难道自己跟那“姓杜的”面貌身材均非常酷似?……
他的念犹未了,邱汉元已冲到房门口,怒气冲天地说:“潘小姐,姜小姐,你们二位来得正好,姓杜的这笔买卖变卦啦!”
“变卦了?”招呼白振飞的女郎不禁一怔,走近问:“杜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白振飞冷声回答:“对不起,我并不是什么杜老大,所以跟你们根本没交道可打!”
这女郎不由地向邱汉元怒斥说:“哼!准是你们这些老粗,冒犯了杜老大,否则他绝不会反复无常的!”
邱汉元未及分辩,她已转向白振飞嫣然一笑说:“杜老大,请看我的面子,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有什么问题我们进去说吧!”
白振飞正要不顾而去,她却突然挽住了他的胳臂,厉声说:“老邱,把你的人统统带出去,让我们跟杜老大谈谈!”
邱汉元虽不服气,但他对这女郎似乎不敢违拗,只好悻然带着那几个大汉,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女郎不但笑容可掬,而且神色之间,更流露出一片风情万种的媚态,使得白振飞无法来硬的了。
其实他何尝不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由于怕阴错阳差,回头那两个姗姗来迟的重要人物,万一赶到码头上去见不到他,以为他“乌龙”了,那就无从再去找他们的啦。
因此白振飞此刻心急如焚,急于要赶回码头上去等那两个人。
但那女郎却不由分说,挽了他的胳臂就向房里走。
白振飞试图分辨说:“小姐,这实在是误会……”
那女郎妩媚地笑着说:“没关系,天大的误会,我也能负责替你化解的呀!”
白振飞简直是啼笑皆非,情急之下,只好急向郑杰使以眼色,希望他拿出行动来脱身。
可是一看郑杰,竟被另一女郎挽住了胳臂,在那里冲他乱抛媚眼,直灌迷汤!
他们动起手来如狼似虎,锐不可挡,而在这种情形之下,反而“英雄无用武之地”,变得束手无策了。
于是,他们被两个女郎连拖带拉地,挽着胳臂又回到了那个房间里,另一个提着“○○七”型手提箱的大汉,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进了房间,在灯光之下,看清这两个女郎都很年轻,年纪最多只有二十出头,脸蛋儿非常漂亮。穿一身黑色白扣的无袖翻领衬衫,黑色的裤管呈喇叭口长裤,腰系白色宽皮带,足登白色高跟鞋。
她们两个是一式的打扮,看上去黑白相间,非常的醒目。不仅别具风格和情趣,更能显示出她们动人的身材。
尤其她们都是“阿哥哥”的短发,耳孔上缀以小小的红珠耳环,愈增她们的娇艳和妩媚!
挽着白振飞的女郎,进了房间仍然挽着他,春意盎然地笑了笑说:“杜老大,你看我们多守信用,到时候就把钱如数带来,我相信你在这一个月之内,大概也把我们要的人数凑齐了吧?”
白振飞不禁笑问:“你真把我当成了杜老大?”
那女郎吃吃地笑着说:“你不是杜老大,难道还是杜老二不成?”
白振飞郑重说:“老实告诉你吧,我姓白!”
那女郎也正色说:“那我改称你白老大也无所谓,反正这笔交易完成之后,你就是要我们以后见了面,装作不认识你都可以!”
白振飞忽然好奇地问:“这是笔什么交易呢?”
那女郎置之不答,一使眼色,大汉便将那只“○○七”型的手提箱放在桌上,打了开来,只见里面都是一迭迭整整齐齐的美钞!
“喏!这是五十万美金!”她说:“我们完全依照你的要求,票面都是一百元的,并且全部是比较旧的钞票。如果杜老大再要临时变卦,那就太不够意思啦!”
郑杰忽问:“那么我们的‘货’怎样交法呢?”他似乎也起了好奇心,想弄个究竟。
那女郎打量了他一眼,她说:“我们的船已经停在海边,按照我们双方事先讲定的,由你们自行负责,设法把两百个人送到泊船的地点,点清人数,我们的这笔交易就算完成。致于人上了船以后的一切,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纵然万一出了问题也与你们无关!”
“两百个人?”白振飞诧异地问:“你们要收买这么多人干吗?”
那女郎笑笑说:“杜老大,我们有言在先的忘了吗?只谈交易,不过问其它的一切呀!”
白振飞与郑杰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忽然灵机一动说:“你们可以把钱装在手提箱里,携带非常方便,我们总不能把两百个人随身携带着吧?”
“那当然!”女郎说:“杜老大只要在今夜,把人设法送到我们泊船的地点就成了,但绝不能误事。因为风声很紧,我们的船不能停泊在那里太久,今夜非把船开走不可的!”
白振飞无端撞上这件莫名其妙的事,已使他感觉有理也无法说清了,他只得向郑杰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苦笑着问:“郑老弟,你看怎么样?”
这言下之意,已然表示他是黔驴技穷了。
郑杰耸耸肩说:“反正现在我们总没办法当场交人,就请她们把泊船的地点告诉我们,今夜我们负责把那两百人送去不就结了!”
白振飞瞪了他一眼,悻然说:“可是……”
那女郎嫣然一笑,嗲声嗲气地说:“杜老大,难道你真要变卦了,那不是让我为难吗?”
白振飞一本正经说:“我倒不是存心使你为难,可是……”
那女郎向他妩媚地瞟了一眼说:“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还是这位郑先生干脆,杜老大,我们就照郑先生说的办法,现在我把泊船的地点告诉你,你们今夜就把人送去吧!”
白振飞又看了郑杰一眼,见他正频频使以眼色,这才点点头说:“好吧!请你告诉我们船泊在哪里?”
那女郎顿时喜形于色,欣然说:“我们的船在海峡的出口外,距离大约四五公里的海边,附近一带我们已经分布了不少把风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车子可以由公路直达海边的一片树林里,从树林出来到泊船的距离,大概只有几百码了。”
挽着郑杰的女郎接口说:“杜老大,你们请先把钱数点一下,回头我们只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就行了,不必要多费一道手续啦!”
白振飞强自一笑说:“那倒不必点了,难道我还不相信你们?哈哈……”
但那女郎却坚持说:“不!你们最好当面点一点,免得事后啰嗦!”
郑杰忽然若有所思,故意说:“对不起,我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觉得现在当面点清了也等于零。因为钱并不是现在就交给我们,而是等今夜交了人才付。到了那时候,我们恐怕还得再清点一次,否则万一有短少,责任该由谁负?所以我认为,现在实在不必多此一举!”
他原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反正这笔钱与他们毫无相干,根本就不必浪费时间清点。谁知他这么一说,反而多出了事来!
那女郎瞟了他一眼,笑笑说:“你考虑的很有道理,不过你们既然两个人在这里,事情就好办了。钱点清无讹之后,我们可以当场交付,但你们两个人不能把钱带着一起离去,必须留下一个人负责保管这笔钱。由你们自己决定,无论哪一位去把人今夜送到我们泊船的地点,这样双方就都不必担心啦!”
白振飞急说:“我看用不着这样吧,干脆钱还由你们负责保管,等今夜我们把人送去时,再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那女郎摇摇头说:“这样不行,万一到时候你们不把人送去,我们临时又没有地方去找你们,那可让我们回去无法交代了!”
白振飞不禁忿声说:“既然连这点都不信任我们,那又何必跟我们做这笔交易?”
那女郎冷冷地说:“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势在必发了。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我们今夜必须把那两百人用船载走!”
“那么你们的意思,是要把谁留在这里?”白振飞问。
那女郎回答说:“这由你们自己决定,不过,杜老大也许得亲自去办事,不妨请这位郑先生留下,负责保管这笔钱,二位的意下如何?”
郑杰似乎很有把握可以脱身,胸有成竹地说:“白大爷,我看就由我留下,你赶快去办你的事,别误了事吧!”
白振飞已明白他的用意,于是把头一点说:“好吧!回头我如果不来这里,今夜我们就在泊船的地点见面!”
那女郎这才放开他,不再留难,把他送出了房间。
白振飞走出外面时,发现已有十几名大汉在严阵以待,幸亏他们没有贸然硬闯,否则真不容易闯得出去呢!
他独自匆匆赶回码头上,举目四眺,傍晚的夜色朦胧下,并没有发现他所要找寻的目标。
正在感到失望之际,忽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童,年纪大约只有十一二岁,从老远的飞奔而来。
男童一口气奔到白振飞面前,只说了句:“请到‘威利酒吧’来!”说完就掉头飞奔而去。
白振飞不由暗自一怔,欲待追上那男童问个明白,但已追之不及。
略一犹豫,他认为这回绝不可能再被人认错,一定是他等待的两个人不便公然露面,而派这男童来通知他的了。
于是,他立即急步朝那男童飞奔的方向走去。
但那男童一眨眼已不知去向,白振飞又不知“威利酒吧”在何处,只好向码头附近的人打听,才问出是在不远的一条小街上。
穿过马路,转到那条小街上,便看到了那个“威利酒吧”的招牌,发现它是个很低级的小酒吧。
好在他今天没有穿得西装革履,只是一条西装裤,配上一件夏威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