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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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萧轻轻抽出手,站了起来,有点尴尬,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被冷桃看到。
“去上班吧。”冷桃低声说:“新年才开始就请假不好,再说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有我呢。”
余萧想了想,只得点点头。
床上的冷杉翻了个身,手伸到被子外像在摸索什么。
余萧急忙俯下身,想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身后冷桃却叫起来:“别碰她!”
余萧吓了一跳,还是抓住了她的手,冷杉轻声“啊”了一声,立刻就醒了。
“忘了跟你说,她发病的时候浑身都痛,碰不得。”
冷杉睁开眼,虚弱地看看姐姐,没出声。
“对不起。”余萧皱起眉,心疼地说。
冷杉自己把手缩回了被子,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着姐姐。
“快走吧,要迟到了。”冷桃突然就焦急起来,推了一下余萧。
余萧走到门口,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冷桃已经掀开了被子,余萧只能看到冷杉的脚。她穿着睡裤,一双脚露在外面。余萧记得在桃花潭看过一次,冷杉的双足形状很好,脚指头圆圆的,很可爱的样子,但是现在,那双脚的皮肤不是以往那样白到透明,而是苍白略微浮肿,像死鱼肚子那样难看。
难怪说她生病的时候不能碰,连脚指头都肿成那样,一定是很痛的。余萧想起刚才碰触到她的手,仿佛有点粘湿的感觉,也许早已痛到被冷汗湿透。
“走啊,没时间了。”冷桃焦急地大声说。
还从来没见过冷桃这么着急。余萧的印象里,冷桃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人,连说话的语速也始终维持在同一个阶段,现在的冷桃脸色有点吓人,眉头紧琐,咬着嘴唇瞪着他。
余萧只好出了门。冷桃可能是想给妹妹擦身子,他在这里很不方便。
门随即就关上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余萧走下一层楼,又想起该问问中午要不要给她们买吃的,转身回到楼上,抬手敲门,还是没有动静。余萧迟疑了,也许她们在卫生间,没有听到敲门声?余萧决定等一等,低头沉吟时,看见门逢里闪出一线幽蓝色的光,只一闪就没有了。
余萧惊讶地看着地上门逢里透出的那道光亮,怀疑自己眼花了,那种蓝色有点像小时候把圆珠笔油芯倒进水里的颜色。
二十五
门开了条缝,冷桃露出半边脸,也许是背着光,脸色黯淡,额头上全是水珠。
“怎么了?”她问。
“中午我给你们带吃的过来,想吃什么?”余萧急忙说。
“粥吧。”冷桃有点不耐烦地回答:“要点虾皮在里面。”
“好的。”余萧记在心里,又问:“要我帮忙吗?”
“不用,谢谢。”冷桃说完,回头看了一下屋子,转过头来勉强笑了一下:“你走吧,在这里我也不方便。”
门又关上了。冷桃回头的时候余萧能看到那张床,床上没有人。
不知道冷杉得的是什么病,尽管冷桃说起来那么轻松,但是事实可能比余萧想象的要严重。冷桃一手把妹妹带大,应该是很有些经验了,估计刚才她把冷杉扶到卫生间用冷水降温。
还是冬天,余萧无法想象这样的治疗过程,也许谈不上治疗,只是求医无果之后最无奈的举措。
余萧回到办公室,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不时会想起冷杉被烧的通红的脸,既而又想起病中的箐箐。
箐箐的身体不是很好,经常会感冒,却又不愿意去看医生,自己买些药来吃,在余萧看来,她纯粹是在硬撑,每当他提出带她去医院,她总是不耐烦地翻身背对着他说:“不要你管,我睡会就好了。”
她生病的时候似乎极不愿意他在身边,更不愿意他担心。
更多的时候,余萧并不知道箐箐是否有不舒服。现在回想,他感觉更多的是箐箐不愿意给他添麻烦,这让余萧很是委屈,他不明白箐箐为什么这么见外。更让他内疚的是,在一起六年,他都习惯了这样的箐箐,习惯到从来没有主动去想过她有没有可能不舒服。
如果不是箐箐出了意外,她决定离开他会不会是因为他的疏忽?
胡思乱想了整整一个上午,余萧终于熬到午饭时间,他冲下楼去找餐馆买粥,等待的时候王翔来了短信:“你的手机没人接,见信回电话。”
余萧发怔,自己的手机一直就没响过,也又可能自己走神,电话来了都不知道。
“哥,你说你去过桃花潭?”王翔接到电话就问。
“是啊。”
“几时的事?”
“去年年底。”
“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到啊。”余萧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没遇到什么人?”
“两个山民。”
“在哪看到的?”
“就在桃花潭下面啊,是住在那里的山民。”余萧隐瞒了在那里见过冷杉,他不愿意王翔知道。
“到底怎么了?你们发现了什么?”余萧焦急地问。
“还说不清楚,你有空来一下吧。”王翔说完就急忙挂了电话。
余萧看着手机发呆。王翔提到了桃花潭,估计是被他提醒后去调查舅舅致病的原因,他想到了那个传说,难道桃花潭真的有什么邪门的事?或者那水质有问题?喝了能让人发疯?
“喂,你的粥好了!”
“哦。”余萧回过神,付了钱端了饭盒出来,却一时想不起该去哪里。半晌才苦笑着摇摇头。
太多事了,以至于他几乎应付不过来。箐箐曾经说他是单线条的人,做不到一心二用,现在看来,她说的没错。
余萧看见冷桃的时候足足吓了一跳,半天不见感觉她突然老了许多,脸色黄黄,眼睛微肿,疲态尽现,连忙问:“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冷桃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饭盒,迫不及待地打开,深深吸气,笑了:“饿死了!谢谢。”
冷杉已经睡着,脸还是通红,有明显的浮肿。
“她还好吗?”
“还好。”冷桃简单地说,顾不得去找筷子,捧着饭盒就直接喝起来。
“饿成这样了?”余萧低声笑。
冷桃不出声,专心吃东西。
余萧叹了口气,每次看她吃东西就感觉有食物填饱肚子实在是最幸福的事。不知道她幼年是不是被饿怕了,才会有这样满足的表情?
“她每次发病都这样,累坏我。”冷桃把余萧带来的粥一口气喝下大半才出了口长气,笑着说。
“要不要叫她起来吃饭?”
冷桃斜着眼睛看他一眼,笑:“你是不是担心我吃完了她没吃的?”
余萧尴尬地咳嗽一声,不可否认,他还真有点担心。
“放心好了,她发病的时候只能喝水,不能吃饭,一吃下去会吐。”
“到底是什么病啊?”
“不知道。”冷桃耸耸肩:“什么杂方子都用过了,没效果,有个算命的说她要结婚后才会好,你如果真担心赶紧娶了她,省得我劳累。”
余萧别过头,装着没听见。
这边冷桃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不再说话了。
“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余萧低声说。
“不。”冷桃干脆地拒绝了:“你在这里也没用,还是我方便点,再说你也要上班,三天两头请假不好。”
余萧不再坚持,看的出冷桃还是相当保守,也看的出,她对这个妹妹相当在乎。
下午下班,余萧同样买了饭菜直接过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冷桃在说:“做人相当辛苦。”
余萧笑了,敲了敲门。
冷杉果然醒了,仿佛好了一点,坐在床上和姐姐聊天,看见他,有点羞涩地笑了笑。
让余萧惊讶的是,冷桃看起来又憔悴了一点。
“聊什么呢?怎么做人辛苦啦?”余萧笑着问。
“呵,你耳朵真灵,以后说话得小心点。”冷桃似笑非笑地瞅着妹妹说。
冷杉裂嘴笑了笑,没有接话。
“你感觉如何?”余萧坐到床边,想伸手摸她的额头,又止住了。
“没事了,她已经不痛了。”冷桃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余萧笑了,冲冷杉挤挤眼,压低声音地说:“她背后长了眼睛。”
“小子,别说我坏话,我听得到。”冷桃头也不回。
“别叫我小子,我老大不小了。”余萧抗议。
“哼。”冷桃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他,低头吃饭。
“你吃饭了没有?”冷杉这才问,声音听起来格外暗哑。
“吃过了。”余萧还是伸手碰了一下她的额头,虽然还是有些热度,但比起昨天晚上好太多了。
“你能吃饭了吗?”余萧放了心。
冷杉摇摇头,把手放在他手心里。她果然好多了,手上的肤色已经恢复正常。
“放心,饿不坏她。”冷桃吃完饭走了过来,坐到床的另一边,又冲余萧说:“明天保证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人。”
“这么有把握?”余萧也笑了:“如果不能你输我什么?”
“伤痛总是来的快也去的快。”冷桃突然冷冷地说。
余萧心里刺痛了一下,他没说话,站起来走到一边。是的,这一刻,箐箐留给他的疼痛几乎找不到了。
“回去吧,不早了。”冷桃接着说。
余萧也突然想离开,犹豫良久才说:“还是你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
“我也想回去睡觉啊,可是我不能保证她的病没有反复。”冷桃淡淡地说,看也没看他。
余萧看向冷杉,冷杉也没看他,同样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你的酒吧呢?”余萧又问。
“开着呢,那是我的摇钱树,怎么不开?”
“谁照管呢?”
“有人。”
余萧站着发怔,半晌才说:“那我回去了。”
关上门,余萧在楼梯口站了会,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门里冷桃低低的声音,似乎在劝冷杉:“我跟你说过,不要太心急,顺其自然比较好。”
余萧怅怅地走在街上,为自己一瞬间忘记了箐箐而难过,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冷桃说顺其自然比较好,他是不是也该顺其自然?余萧真的说不清楚自己对冷杉是什么感情,他关心她是真的,只是再怎么关心他也没想过要和她如何,更不用说结婚,他从来没动过这个念头。他只是觉得冷杉像自己的亲人,他会不自觉地去关心她,包括冷桃,如果生病的是冷桃,想来他也会这样焦急和担心。
可是冷桃是不需要他去担心的,他不知道冷桃究竟多大,但是看起来她相当成熟和干练,一个很独立的女人,他也不知道她背后是不是有复杂的背景,目前看起来,冷桃似乎是孤独的一个人。
余萧看看手机,已经快九点,冷桃的酒吧应该是在营业了。按冷桃说的,那间不大的酒吧是她的摇钱树,也就是唯一的经济来源,现在冷杉的茶楼已经停业,那这个酒吧实在是不能放弃。
做酒吧生意其实赚不了多少钱,如果还有各种打点,那实在是谈不上富裕。余萧想了想,决定去看看,帮着照顾一下生意,也算是对她们力所能及的一点帮助。
酒吧果然在营业,跟上次一样,冷桃不在的时候显得冷清很多,这次还要冷清。也许余萧来的比较早,客人不多,也没有乐队,只有播放的音乐,颓废的低缓的音乐。如果早几天,余萧会很喜欢现在的气氛,可是想到还在生病的冷杉和脸色憔悴的冷桃,他又希望还是像以往热闹更好,尽管以往的那种热闹有点虚浮,却能给人踏实的感觉。
冷杉说这里会搬迁,不知道会搬到什么地方去,上游路少了这个酒吧也许对很多人来说会失色不少。余萧扭头看看酒吧里的客人,还是那些熟面孔,男男女女,此刻都安静地坐在那里,交谈的人很少,甚至有客人伸长了腿搁在茶几上,大部分人都低垂着头,各自想心事,也或许什么都没有想。
这是一群游魂,沉迷于声色场所的人其实都是游魂,孤独、堕落,靠着酒精的刺激和浮华的不堪来寻求一点温暖的孤魂野鬼。
冷桃酒吧里的客人给了余萧这样的印象,在别的酒吧,他见过很多混混,但在这里,他从来没见过那种人。出入这里的客人绝大多数都衣着不凡,看的出基本上是事业有成的人士,但不知道为什么,安静下来之后人人脸上都是差不多的表情,空虚和寂寞简直像直接刻在他们脑门上一般,再清楚不过。
自从认识冷桃,余萧再也没去过别的酒吧,也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关注过酒吧里的客人。
他叹了口气,回过头来。
调酒师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异常的沉默,他几乎没听他说过一句话,有客人要酒,他最多是抬起眼皮看一眼而已。
都是些怪人,这个调酒师是其中最怪的一个。
二十六
此刻这个怪人就站在吧台后,双手上下翻飞摇晃着调酒桶,哗啦哗啦地发声响声。他做的一丝不苟,目光却散漫没有焦点。
吧台上只有余萧一个人,却摆了十来个高脚杯,哗啦啦的声音停住,怪人把里面的酒倒出来,橙黄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混合物,十来个杯子全都倒上,那个怪人弯着腰,很专注地盯着杯子,试图把酒分到最均匀的地步。
余萧笑了,他觉得他无聊到滑稽,随即就想到自己也很无聊,居然眼睛都不眨地看了他近二十分钟。
已经午夜了,余萧去了趟卫生间,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回去了,这里看起来一切正常,他也起不了实质性的作用。卫生间旁边的楼梯黑黑的,楼梯顶端有点幽蓝色的光,是从门缝里透出来的,跟中午在冷杉那里看到的一样。
余萧站了站,冷桃是不会回来的,冷杉又才搬出去,也许还有很多日常用品准备的不充分,他应该去看看,能不能带点什么过去。
这样想着他上了楼,顺手推了一下门,门就开了。
余萧惊讶地站在那里,他没想到会把门推开。早上冷桃走的时候想必相当心急,竟然忘了锁门,但是余萧很快就发现,这道门根本就没有装锁。
余萧在门口站了良久才摇头,他实在是读不懂冷桃。
屋子里弥漫着幽蓝的光,很淡,给人梦幻般的感觉。不知道是从哪个隐秘的角落里散发出来的灯光,营造气氛的效果相当好,天花板看起来像夜晚的天空,晴朗的那种夜色,如果能点缀几颗小灯,会给人夏夜星光灿烂的错觉。
余萧出了口气,真看不出冷桃私底下还有这么浪漫的心情。感觉上,冷桃有股脱不掉的沧桑感,虽然看不出她究竟多大岁数,但是那种沧桑感会让人心疼。
打开了大灯,房间里明亮很多,那股蓝色的光也就不见了。房间的布置跟他前几天上来看见的一样,冷杉的那张小床也还在,那个夸张的书柜也还是那样,一点灰尘都没有。
这么大个书柜能保持纤尘不染还真是不容易,余萧拉开了玻璃门,望着里面的书发呆。
冷杉说过他不会喜欢看那些书,的确,不是余萧喜欢的类型,大部分是小说和诗词,有不少是线装书,他顺手抽了一本,正反面地翻来看,没有出版社,翻开一页,竟然是手抄本,繁体字,行书体,竖排,写错的地方用墨水打个圈,还有眉批,都是毛笔字。
余萧惊讶地又拿了一本,还是一样,字迹不同,纸张也不同,但都是手抄,一连看几本,除了一两本是刻印的,其他的都是抄本。
“她去哪里收集到这么多的手抄本?”余萧嘀咕了一句,弯下腰去看下面的格子。
最下面有个竖着的格子,里面有个青花陶瓷的笔筒,像花瓶,里面插着的东西吓了余萧一跳。
那是几个竹简,就是电影里看到的那种汉朝以前的东西。
余萧看了半天抽了一个,两指宽黄到发黑的竹片,用麻绳串起来,一册十来张,他不知道该用条还是用张来形容这个东西,上面的墨迹有点淡了,但是还能看清楚,只不过上面的字大部分他都认不出来。余萧歪着头看了半天,除了诧异还是诧异。
这些东西如果是真迹的话那完全是无价之宝,他狐疑地抬头仔细看那个书柜,有玻璃门部分是文物架那样的格式,除了书还有个格子里摆放着瓷器,他小心翼翼地拿下一个看起来相当精致的不知道是碗还是盘的东西,翻过来,底下果然有文字,看了半天,他才认出那是“宣德年制”四个字。
余萧拿着那个瓷器站了半天嘴都合不拢,他虽然对文物一窍不通,但是箐箐有阵子特别爱看古典书籍,也跟他讲过一些,他至少知道明宣德瓷的珍贵性。让他惊讶的是,这些价值不诽的古董在冷桃这里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摆在书柜上,还是希奇古怪什么都有,甚至门上居然没装锁!
余萧回头看了看那扇门,门还开着,他进来也没关,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有多么冒失。余萧急忙物归原处,关好书柜的门,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把门轻轻带上,抹了下额头,全是冷汗。
太骇人听闻了,余萧心里砰砰乱跳,如果这些都是真迹,那冷桃拥有的财富足可以买下整个城市,如果全是赝品,那冷桃附庸风雅的程度也足以让人发指。
余萧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那些书却是一个字一个字抄写的,谁会这么无聊,花这么大工夫来抄这些文字?冷桃又是从哪里找来这些假冒伪劣的东西?赝品要收集这么多已经是很难想象了,如果是真的,那更是匪夷所思。余萧相信,这些东西作为私人收藏拿出去展览的话,足以轰动整个中国。
不知道书柜里是不是全是这些东西?余萧想起旁边那几扇关着的门,那些门是上了锁的,随便摆在外面的东西就已经让人震撼,被锁起来的玩意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奇迹。
余萧的心狂跳起来,太好奇了,也太有吸引力,他转身,想重新回去看个究竟,底下突然传来咳嗽声。余萧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他急忙扶住墙,这才看见那个调酒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冷冷地盯着他。
余萧张着嘴僵住,两条腿直哆嗦,就像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不敢去看那个怪人。
过了仿佛整整一年,余萧站得头昏眼花的时候,那个怪人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开了。余萧呆呆地看着下面空空的过道,半晌腿一软,坐到了台阶上。
他真的有被当成小偷的尴尬,狠不得找地缝钻。
万一被冷桃知道,他这张脸还真没地方搁。
想到冷桃,余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