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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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生物老师?”余萧惊讶。
“不是,是医生。这张照片是他八年前拍的,那年他退休。”
“医生怎么会成为流浪汉?”余萧还是不敢相信。
“问题就在这里。”老杨点了只烟,深吸一口气:“据他家人说,他退休后一直在家栽花种草,很悠闲,偶尔去医院坐坐门诊,去年春节前后,突然提出要去看看当年下放劳动过的地方,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家里人早就报了失踪案。”
“去年?”余萧打了个寒噤。
“他也是当年下放到这里的干部?”王翔问。
“是。”
这个答案余萧早就猜到了,还是禁不住心脏收缩了一下。
“我们来看看这个时间。”老杨拿出一张纸,上面罗列了几行数字:
龙程,生物学教授,死亡时间:1974年6月
陆杰:生物老师,死亡时间:1988年9月16日
伍育林,医生,失踪时间:2004年1月28日,死亡时间2005年2月11日
成家兴,影楼老板,死亡时间:2004年5月13日
江永刚:殡仪馆工人,2004年5月16日突然昏迷,随后痴呆
陆箐箐:失踪时间:2004年4年5月11日
老杨拿了只笔在后面三个人的名字上圈了一下,说:“这几个人除了时间比较接近外,还有一个共同点,清明节都去上过坟,而且上坟的时间都是4月6日上午,成家和江家的人都说在山上碰到过陆箐箐,并且这两个人还和陆箐箐单独说过话,具体说的什么,其他人都没听到。”
余萧背心又开始出冷汗,他一直希望箐箐失踪是单独的一件事,他不敢去想箐箐和这几起怪异的凶杀案有联系,但是一看到这个时间表,心顿时就掉进冰窟窿。
“那前面三个又有什么联系呢?”王翔紧锁着眉头看着那张纸。
“这两个,”老杨又把前面两个名字圈起来,用笔指着说:“他们是同一段时间下放到这里的,认识并且关系可能不错,伍医生回城的时间是1977年,也就是说龙教授死后他还在这里呆过三年,也许他知道什么,他老伴说他退休之后有段时间一直做噩梦,说以前有个朋友的女儿丢了,还说这个朋友托梦给他拜托他去找,伍医生梦到的就是龙教授。另外伍医生有记日记的习惯,我看了,可惜他老伴不肯借给我,我只记下了关键的几点。”
老杨说着又摸出个笔记本,像做报告般清了下嗓子,要是平常余萧肯定会忍不住笑,这会儿他却是竖起耳朵认真听了。
“我很清楚地记得小毛丫的羊角辫,也清楚地记得小毛丫的大眼睛,她叫我伍伯伯,她说她最想吃妈妈做的糖糕。”
“那年端午节,没粽子可吃,毛丫说要跟爸爸去摘桃子,还答应我给我带最大最甜的回来,结果她再也没有回来。”
“我知道龙程半夜出去过,去了山上,他是去找毛丫。”
“毛丫怎么会走丢?她不似很会走路。”
“龙程也失踪了。”
“找到龙程,已经死了,听说是摔死的。”
“龙程的遗物中有封信给我,我没看懂。因毛丫丢失,龙程神志失常,出现幻觉。”
“龙程的死因不明,无外伤,怀疑是心脏病,嘴唇发青,无心脏病史。”
“听说龙程的尸体上出现奇怪的痕迹,没亲眼看到,不知真假。”
老杨抬起头,说:“就这么多,这是他退休后写的,有点象回忆录,没写完,也没找到上面说的那封信。”
三十
没人说话,王翔翻来覆去看那照片,似乎想透过纸面看到什么;余萧脑海里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其中的牵连和头绪。
“那这个女的是谁?”王翔突然问。
他手里拿着那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嘴角微扬,笑的有点羞涩。余萧皱了下眉,觉得有点眼熟,伸手接过照片。
“这是龙教授的夫人,69年因为龙教授被下放改造,她刚生了孩子不久,为了保孩子和教授离婚,74年初吊死在家门口的树上,按现在的说法,是患了忧郁症,她死后孩子,也就是小毛丫被送到教授身边,借养在江永刚家里。龙夫人跟江永刚有点亲戚关系,娘家以前也是龙家的佃户,文革的时候是造反派,不肯收留黑五类的孩子,就把孩子推给了龙教授,据她大哥说,当年她和龙教授结婚还是江永刚做的媒,所以我带回这张照片,看江永刚能不能够想起来。”
王翔“哦”了一声,嘀咕:“这几个人的关系还很复杂,现在可以这么说,龙程、伍育林、江永刚关系密切,但是我舅舅、箐箐还有成家兴,他们三个又有没联系?”
“还不知道,中间跨了这么多年,现在是这张名单上是死了三个,痴呆一个,失踪两个……小余,你怎么一直盯着照片看?认识这个人?”老杨突然问。
余萧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半晌说:“只是觉得有点面熟,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她死的时候我还不会走路呢。”
“呵呵,这倒是的。”老杨笑起来,摸了摸寸头,说:“上头叫我再过两天就销假上班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对了,老杨,你去医学院看过解剖报告没有?”
“看过,解剖报告说是心肌大面积坏死,是突发的心肌梗塞。”
“还真跟我舅舅是一样的。”
余萧没听清他们的对话,他一直在看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大约二十多岁,梳两条长辫子,穿一件花布衬衫,眉目清秀,笑容有点不自然,眼睛里有点戒备和羞涩,估计那时候能去相馆拍照还是比较生疏的事,看的出对镜头有点怕。
余萧端详了很久,他觉得跟某人有点像,却想不起某人是谁,也许眉目清秀的女子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这张照片里的眼睛却让他深感困惑,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抓紧时间,我们去找江师傅。”老杨站了起来,身影挡住光线,余萧手里的照片上投下阴影,照片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诡异。
余萧还想看仔细,王翔已经拿过了照片,也站了起来:“我先回局里去一趟。”
老杨迟疑了一下,没说话。
余萧也跟着站起来,冲王翔伸出手:“我去找江师傅吧,你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王翔惊讶地看着他,没有动作。倒是老杨沉吟了一下,点头:“你去也好,我们去的次数多了,江家人比较戒备。”
王翔没再反对,把照片给了他,又不放心,问:“你知道该问些什么问题吗?”
余萧还没来得及回答,老杨抢先说:“没关系,江师傅现在的状态你就是问也问不出什么,不如找他闲聊,说不定还能知道什么。”
余萧问了地址,揣着那张旧照片独自走了。一路上他都在仔细看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他确定没见过,但是那双眼睛却很熟悉,余萧试着用手遮住其他的部分,只露出那双眼睛,杏眼,乌黑,睁得大大的,遮住其他部分单独看这双眼睛,感觉就是紧张和戒备。在哪里见过?
江家住在一条小巷的深处,一个小院子,大门敞着,院子里有棵落光了叶子的大树,树下有一张石桌,一个干瘦的老人坐在树下剥花生。
“大爷你好!”余萧跨了进去。
老人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继续剥花生。
“请问你是江师傅吗?”余萧蹲到他面前轻声问。
“你找我有事啊?”江师傅慢吞吞地问。
“是啊,江师傅。”余萧老实地回答。
“你是谁呀?”老人没有抬头,剥花生的手有点发抖。
“江师傅,我是箐箐的男朋友,箐箐你还记得吗?陆箐箐?”余萧恳切地望着他。
“陆箐箐?陆老师家的那个小丫头啊,记得啊记得,昨天我还给她吃爆米花呢,那孩子,乖啊。”
余萧一怔,随即明白,在江师傅的记忆里,箐箐还是个小孩子。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余萧自己搬了把椅子挨着他坐下,帮着剥花生。
“回家去了,被她妈妈叫回去吃饭了。”
“哦,大爷,你剥花生来做什么?”余萧失望,想起老杨的话。
“一会儿炒来下酒,一会儿,老成头过来喝酒。”老人说完就笑了,露出已经掉了大半的牙齿。
“老成头?是不是那边影楼的成老板?”
“啊。”江师傅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他:“你是谁呀?”
“我是箐箐的男朋友。”
“箐箐又是谁呀?”
余萧想了想,眨眨眼:“箐箐是我女朋友。”
“哦。”江师傅不再问了。
余萧剥了十来颗花生,才发现老人抱着整整一篮子花生,而且发现这个老人把花生壳放进篮子,剥好的花生却丢到了地上。看来他真的痴呆了,余萧叹了口气,蹲下去把地上的花生拾起来,放回篮子,一抬头,却呆住了。
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清亮了一点,而且分明流露出伤感的眼神。
余萧心里砰砰跳,难道他是装傻?但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回过神的时候,老人已经低下头,继续用颤抖的手指剥花生,还是把花生壳放回篮子,花生米丢到地上。
余萧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转头看看大门,大门外没有人,这条巷子很安静,连脚步声都听不见,老人背后有几间平房,关着门,也没有人,院子里安静的出奇,只听见老人手里有轻微的劈啪声。
余萧拿出那张照片,静静地放进篮子,不眨眼地看着老人。
他的手还在哆嗦,固执地伸进篮子拿起花生,劈啪声后,花生米落进了篮子,壳被丢到了地上。余萧屏住了呼吸。
“江师傅,我想找到箐箐。”余萧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老人剥花生的动作似乎慢了一点,始终没抬头。
“江师傅。”余萧抓住了他的手,老人的手冰凉,哆嗦的厉害。
“我不记得了。”过了很久老人才说话,这几个字异常清楚。
余萧吃了一惊,放开手。老人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亮光一闪,随即就消失,不知道为什么,余萧感觉那丝光有威胁的意思,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差点坐到地上。
老人站了起来,颤巍巍到提起篮子,转身往屋里走。
余萧也急忙站起来,提高了声音问:“小毛丫失踪后你还见过她吗?”
老人站住了,半天侧过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子,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余萧站在院子中,浑身冰冷。早春的阳光没有温度地洒到身上,风是冷的,有几片残留的树叶落下来,褐色的银杏叶,脚上一小堆花生壳和几颗红色的花生。
“照片?”余萧突然想起来,那张照片还在篮子里,他打了个激灵,跑过去敲门,没人回答,过了良久,门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余萧的手僵住,门缝里塞出那张照片,门后苍老的声音阴深深地说了一句:“她早死了。”
余萧几乎不能呼吸,又本能地拍起门来,门后再也没有动静。大门外有人探头问:“你找谁呀?这家老爷子病了,别吵人家好不好?要找人晚上再来!”
余萧拿了那张照片,像踩着棉花般晕乎乎地走出来。
她死了?她死了?
余萧的耳朵里一直有那个深冷的声音,除了这句话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你撞了鬼了?”
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肩膀,余萧差点跳起来,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后,冷汗刷一下就冒了出来,他摇晃了一下,扶住了门框。
余萧不知不觉走回王翔的家,给他开门的是老杨。老杨没再说话,扶着他进了门,把他按在沙发上,端给他一杯热茶,是老杨自己的茶杯,满满一杯浓茶,苦得难以下咽,但是余萧总算缓过劲来,喃喃地说:“他说她已经死了。”
“谁?谁说谁死了?”老杨皱起眉。
“江师傅,他说箐箐已经死了。”余萧声音埂咽。
老杨没吭声,余萧的下巴哆嗦,半晌把脸埋在手心里,哭出声来。
“他说的不一定是箐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杨才说,同时把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
余萧抬起头来,抹了抹脸,哭过之后感觉心里要清楚一点,人也冷静轻松了一点。
“我觉得,”余萧咬着嘴唇,迟疑:“江师傅是在装傻。”
老杨看了看他,眉毛一挑,笑了:“你也看出来了?其实我们也知道他在装傻,他跟你说什么了?”
余萧把见江永刚的情节详细地说了一遍,老杨接过那张照片,半晌摇头:“他说的也许是照片上的人,也许不是指箐箐。”
余萧叹气:“但愿吧。”说是这么说,但是余萧真的不敢再抱什么希望。
“你休息一下,我去找小王。”
老杨出了门后,余萧回到王翔的房间,眼前还浮现着江永刚转身看他时那双有点凶狠的眼睛,难道他是在威胁余萧?难道江永刚知道真相,难道凶手跟他有关系?他干吗要用那样仇恨的眼睛看他呢?余萧困惑不解。
桌子上还放着那本破旧的笔记本,据说是江永刚交给王翔的,如果江永刚不愿意他们调查,干吗要把龙程的笔记本拿出来?
余萧想不通。桌子上还有老杨那张时间表,上面画了两个圈圈,余萧看着那张纸发呆,上面被圈起来的“陆箐箐”三个字让他心如刀绞。
名单、时间表,他背也背得下来了,这上面会有什么蹊跷吗?
余萧一遍一遍地默念那个名单,突然跳了起来,膝盖撞着桌子,痛得他弯下了腰。
门开了,老杨和王翔走了进来,余萧顾不得痛,扑过上抓住走在前面的老杨,兴奋地说:“我发现那个名单的问题了!名单上面死的都是男人,失踪的都是女人!”
王翔扑哧一声笑出来,余萧愣住,半晌讪讪地低下了头。
老杨倒是没笑,走到桌前低头看着那张纸,半晌“唔”了一声,一句话没说,慎重地把那张纸叠起来放进了衣兜。
“我们该怎么做?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余萧又焦急起来。
王翔摇摇头,也跟余萧一样,带着恳切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前辈。
老杨转过身,扫视两人,大声回答:“吃饭!”
吃饭的时候三个男人都没有说话,余萧一点胃口都没有,也不知道塞进嘴里的是什么,他眼前只有那个干瘦老人浑浊眼睛里闪出的那一丝恶狠的光,也只能听到那句“她死了”。
酒喝下去,只有喉咙在发烧,其他的部位冰冷依旧。
三十一
王翔要值班,吃过饭就匆忙走了,老杨也跟了去,没跟余萧说有什么事,余萧独自回到王翔的家,王校长去市里开会,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王翔的家并不宽敞,有点陈旧,灯光也不明亮,余萧独自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他看不清画面,心慌意乱,江师傅说的到底是谁?
那张照片还在他手里,余萧又拿出来,还是不记得照片上的人像谁,看久了,又熟悉又陌生。余萧直起腰,背心凉飕飕地痛,他伸了个懒腰,照片飘落到地上,翻转过来,灯光在泛黄的反面透下隐隐约约的几条阴影。
余萧呆了一下,急忙拾起照片,凑近灯光仔细看。
光线透过照片,像纸的背面有指甲划过的痕迹,余萧立刻就想起剥花生的那双手,江师傅留了指甲。
眯着眼看了很久,确认那些划痕是两个字:“桃花”。
这是什么意思?
余萧用手按住乱跳的心脏,第一个念头是马上打电话给王翔或者老杨,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冲动。
他记得很清楚,当他把自己见江师傅的细节告诉老杨的时候,老杨曾经说过江师傅在他们面前傻的厉害,但第一次王翔单独去找他的时候,江师傅说话还有点逻辑,并且说了龙教授是他家少爷,还给了那本笔记本。余萧猜测,江师傅如果不是真傻就一定是对老杨很戒备,大概因为王翔和余萧都是箐箐的家人,他才放松了警惕。余萧感觉江师傅不愿意老杨插手,他暂时打消了告诉他们的念头。
不过江师傅告诉他“桃花”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要告诉他?
“桃花”肯定是指桃花山,难道箐箐还在桃花山?或者凶手在桃花山?
余萧打了个寒战,箐箐不太可能在桃花山,快两年了,她没有理由一直呆在那里,那就是凶手?余萧的胃一阵收缩,他想起山上那对夫妇。余萧在桃花山住了四五天,只看见过那一对夫妻,难道?
不!不可能!余萧使劲地摇头,那对夫妻看起来相当淳朴老实,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而且,龙教授死了三十多年了,那对夫妻的年龄……山里人看起来显老相,余萧能肯定他们年龄不会超过五十岁,还有,三十多年前,桃花山是荒山,应该没有人住,至少,那对夫妻跟龙教授的死没有关联,但是箐箐……
还有冷杉,如果他们有嫌疑,那冷杉就危险了!
余萧头发都炸了起来,他急忙摸出手机拨了冷杉的电话,铃声响了很多遍都没人接听,余萧开始担心,又拨了冷桃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余萧听到音乐声和轻微的呼吸声,他的耳朵嗡嗡响,鼻子突然就酸了。
冷桃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有事吗?”
声音轻柔,像一只手拂过他的脸,余萧张开嘴大口吸气,一时忘了打电话的目的。
“你在哪里?”冷桃又问,语气淡淡,但不知道为什么,余萧感觉到关切。
“冷杉呢?”过了好半天余萧才艰难地说出另一个的名字。
“她说出去散心,好象参加一个短途旅行团去了。”
“哦。”
沉默了,余萧觉得呼吸不畅,喉咙像被堵住,说不出话。
“还有事吗?”冷桃的声音又轻轻响起,让他耳心发痒。
“你……还好吗?”他终于问,紧张到手心出汗。
“我很好,谢谢。”
冷桃客气的声音让余萧莫名其妙地觉得委屈,他说不出话。
“晚安。”冷桃说完就挂了电话。
手机的“嘟嘟”声响了很久,余萧才放下电话,他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无头苍蝇般在屋子里乱转,胸口憋闷的慌,余萧紧闭着嘴唇,怕一开口会哭出声来。
最近想哭的冲动特别多,长这么大,短短几个月他仿佛要哭完一辈子的眼泪似的。
冷桃的声音像温暖的软化剂,余萧抗拒不了,如果冷桃向他提出什么要求,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满足她,问题是冷桃从来没提过任何要求,她似乎总想和他保持距离,反倒让余萧欲罢不能,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