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遁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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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传真讲的是奇门遁甲地盘的时间模型:
把十天干的甲藏匿起来,于是神妙无穷。剩下九干,占领九宫。
讲阳遁阴遁总共十八局……
娄小娄朝传真机的后面看了看,顺着电话线,在桌子底下找到了昨天拔掉的插头,它在地板上静静地躺着。
娄小娄瞪大眼睛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没有任何异常。
他呆住了。
他仿佛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水泥地上,躺着一个咽气多时的死人,他突然张开嘴,操着某个地方的口音说:“我告诉你一件事情……”第三天早上,娄小娄把传真机装进箱子,抱下楼,放在了银灰色的宝来轿车上。
接着,他给林要要打了个电话。她在制药厂,制药厂在远郊。
“你等我,我马上到你那里。”“尊贵的娄医生,你怎么突然想到光临我们这个小厂呀?”“我给你送礼。”“别开玩笑了,都是我们这些药品推销员给医生送礼,哪有医生给我们送礼的!”“你收下这个礼物,就算帮我了。”说完,他驾车直奔制药厂而去。他巴不得把这台传真机送得越远越好。
他到制药厂的时候,林要要已经在大门口等他了。看得出来,她刚刚精心打扮过,身上有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娄小娄下了车,把传真机搬下来,说:“就是这个东西,送给你们的。”“这是哪儿来的呀?怎么不要了?”“我家的买了一台新的,没地方放置它。”林要要一脸疑惑:“我怎么觉得怪怪的……”“你不帮忙是不是?”“这是哪儿的话!走,进去喝杯水吧。”“不了,我还得回去上班。”“你的脸色不太好,最近干吗了?”“失眠。”“晚上我带你去吃,补补吧?”“我不需要,谢谢,我得走了。”“别走哇,我还想问你呢,昨天晚上那个太极图电视台是怎么回事呀?”娄小娄已经钻进了车里,他回头看了林要要一眼,说:“你要好好看管这台传真机,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林要要大声说:“我什么时候能请你吃顿饭呀?”娄小娄留下了一股尾气。
回到北方中医院,娄小娄走进他工作的针灸科,已经有患者在等了。是个老人,穿一件中式对襟服的老人,面容清癯。
娄小娄仔细看了看他,问:“您怎么了?”老人指了指嘴巴,然后在纸上写道:这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三天后的晚上,林要要终于把娄小娄请了出来,一起吃晚餐。
吃饭的地方在三里屯南街,叫“咱家”。木箱,旧书,老式收音机——很有特色。
林要要是一个像男人爱女人一样热烈地爱着男人的女人。
她坐下就说:“我今天请客,跟业务没关系。我请的不是一个大夫,而是一个男人。”娄小娄说:“我来赴宴,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医药代表,也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女人,而是因为——我贪吃。”服务员端上菜来。这个地方不需要客人点菜,店家给你搭配。
林要要说:“我感觉,你最近的神态有些不一样哎。”娄小娄淡淡地说:“怎么不一样?”林要要说:“好像……好像出了一趟很远的门刚回来,很累的样子,让人心疼。”娄小娄说:“我挺好的。”林要要说:“你现在跟谁在一起?”娄小娄说:“一个人啊。”林要要坏坏地笑了一下:“不可能总是一个人吧?”娄小娄也笑了:“百分之九十八的时候,我是一个人。”林要要立即追问:“那百分之二的时候跟谁在一起?”娄小娄说:“不是一个人,我无法回答。”林要要说:“我的猜测正好相反,百分之二的时候,你是一个人。百分之九十八的时候,你身边都有人。”娄小娄说:“错。”林要要笑道:“不会错。”娄小娄说:“最近,我一直在思考我和女人的问题。这是一个男色时代,我越来越发现,我成了被女人泡的对象,于是,暗暗下定了决心——老子不干啦!”林要要哈哈大笑:“臭美!”娄小娄说:“你不信就算了。”笑了一会儿,林要要认真地说:“你总是一个人生活,太孤单了,你需要有人照顾。”娄小娄说:“这几天我正准备找个保姆呢。”林要要说:“我是指女朋友!”娄小娄说:“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两个异性,一个是现实的配偶,一个是梦中的情人。虽然我太太已经离开我了,但是,在我心里她一直是我的老婆。只是现在,我有权力寻找梦中的情人了。”林要要说:“说说,你梦中情人什么样子呀?”娄小娄说:“介绍老婆不难,但是,描述梦中情人就难了。她永远和现实不搭界,或者说,我和她永远没有可能在一起。遥远,模糊,绝望……这才是梦中情人的感觉。”林要要说:“那是空中楼阁。”娄小娄说:“我就是要做一个空中建筑师。”一边吃一边聊,林要要对旁边的老收音机来了兴趣,伸手去拧开关。
娄小娄说:“估计是50年代的东西,只是一个怀旧的摆设罢了,肯定已经报废了。”没想到,他话音刚落,老收音机里竟然吱吱啦啦发出了电流声。林要要兴奋地说:“还能听呢!”娄小娄说:“你找找台,说不定我们听到的是五十年前的新闻,或者是五十年前某一天的天气预报。”林要要定定地看了看娄小娄,轻声说:“这句话太恐怖了……”她拧着拧着,里面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各位听众,大家好。我们现在进行奇门遁甲第四讲:二十四节气与阴阳二遁……”娄小娄突然伸出手,把它关掉了。
林要要叫道:“你干吗呀!吓死我啦。”娄小娄说:“我不喜欢听收音机。来,叫服务员,我们点一瓶红酒。”林要要按了按心口,喊道:“服务员!”一个穿紫色工作服的女孩跑过来:“小姐,您需要什么?”林要要说:“把酒单拿来。”服务员说:“好的,您稍等。”林要要点酒的时候,服务员侍立一旁。
娄小娄问:“你们是从哪里搞到这台收音机的?”服务员说:“旧物市场。”娄小娄说:“太神了,它还能收到节目!”服务员说:“不会吧,买来的时候,它就是坏的。再说,我们没有安电池。”林要要抬起头说:“我们刚才还听了呢。”服务员笑了,说:“不可能。”林要要说:“不信,你听。”她把手伸过去,拧开开关,没有一点儿声音。她拍了拍它,嘟囔道:“奇怪了!”娄小娄说:“点酒吧。”很晚的时候,娄小娄把林要要送回家,自己驾车回到亚运村的景山小区。
进了门,他四处看了一下。搬走了那台蹊跷的传真机,他觉得这个房子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他脱衣躺下,耳朵还是忍不住留意着书房的动静。
书房安安静静。
半夜的时候,他又被惊醒了。外面刮起了大风,在铺天盖地的风声中,他隐约听到书房再次飘来吱吱啦啦的声音。
他悄悄爬起来,走过去,猛地推开书房的门,里面漆黑一片,那个声音并不存在。他小心地伸出手,摸到电灯开关,打开,书房里一切照常——架上的书一本靠在一本的肩头,似乎睡着。一张单人床,静静地躺在靠窗的地方。写字台上空荡荡的,除了一台电脑,只有一个黑色笔筒……
他松了口气,关上灯,退出来。
从梦中惊醒是习惯性。
听到那个传真机的声音是错觉。
这样想着,他就安心地入睡了。
风渐渐停了,失去了风声的遮掩,书房里的声音就变得非常清晰:“吱吱啦啦……”娄小娄气呼呼地爬起来,再一次走进书房,“啪嗒啪嗒”按了几下电灯开关,电灯竟然不亮了。他眯着双眼,四下里巡视,竟然看见那台传真机又在电脑旁了,它又慢腾腾地吐出了一张纸。娄小娄走上前去,小心地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我认得回来的路。我是顺着电话线爬回来的。
娄小娄一惊,醒了。
这次是梦。
这一天,娄小娄很晚才来到单位。
他走进北方中医院,在走廊里迎面看到了林要要,她刚刚从肿瘤科走出来,肯定又去和哪个医生进行袖子里的交易了。
林要要看到他,立即跑了出来:“娄小娄!”他问:“怎么了?”林要要从挎包里掏出一张纸,说:“我正要去找你呢。你的传真。”他没有接,皱了皱眉问:“谁发的?”林要要说:“不知道。是夜里自动接收的一份传真。”娄小娄说:“你们接上线了?”林要要说:“我们办公室一个男孩接上的。过去,我们收传真只能到隔壁。”娄小娄说:“传真机是我的,可那是你们的电话线!”林要要说:“你什么意思?”娄小娄说:“我是说,你怎么确定这是我的传真?”林要要哈哈地大笑:“我有那么笨吗!你看,上面写着”交娄小娄“。你这么别致的名字,全北京就一个。”说完,她又嘀咕了一句:“想想,这件事确实挺怪的,给你的传真怎么发到我们那里了?”娄小娄迟疑了一下,把传真接过来,还是奇门遁甲内容。
之前,说完了地盘,现在传真机开始说天盘,画出了九个实际不存在的天体,它们对应地球九个方位,在冥冥中产生着神秘影响:与北方相对的贪狼星;与南方相对的右弼星;与东方相对的禄存星;与西方相对的破军星;与东南相对的文曲星;与东北相对的左辅星;与西南相对的巨门星;与西北相对的武曲星……
林要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娄小娄把这张纸叠了叠,装进口袋,说:“密码。”林要要又问:“什么密码?”娄小娄说:“为什么我的电视上出现了一个太极图标志的台,你的电视却没有呢?为什么那台已经报废的收音机突然发出了声音?没有人知道我把这台传真机送给了你们,可是,为什么收到了转交我的传真?——我说的密码,就是揭开这些秘密的密码。”林要要说:“你变得神神道道了。”娄小娄说:“你们把这台传真机还给我吧。”林要要叫起来:“你怎么属皮筋的,一会儿伸一会儿缩?”娄小娄说:“我把我新买的那台传真机送给你们。”下午,娄小娄果然到中关村买了一台新传真机,去制药厂换回了那台旧传真机。
他把它装进后备箱的时候,一个老头蹬着三轮车过来了,说:“先生,卖吗?”娄小娄抱歉地笑了笑,说:“不卖。”那个老头停下来,坐在三轮车上,一直在旁边看。
娄小娄钻进车里,把车开走了。他离开制药厂,来到了一个郊区的垃圾场。附近有一排工棚一样的简陋房屋,那里住着一群捡破烂的。
他把这台传真机从车上抱下来,扔了。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捡破烂的妇女走了过来。他走到车里拿出一个铁扳手,返回来,对准传真机,一下下地砸。一张卡片从他的口袋里蹦出来看热闹,他丝毫没有察觉。
很快,传真机就变得瘪了。
他走开之后,又回头看了看,它趴在垃圾堆里,就像一颗变形的脑袋。
那个捡破烂的妇女停在远处,静静地看。
她方脸,大眼,有一颗大龅牙。
她穿着一双白鞋子。
2 北方
花都在南方。
桑丫在花都重点高中读书。她是母亲一人养大的。
她的父亲原是财政局的一个干部,因贪污受贿,被判了十五年徒刑。
父亲被抓的时候,桑丫只有六岁。她至今还记得,一些警察来到她家搜查,把所有现金和存折都拿走了。桑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抱着双膝,缩在床头,怯怯地观望着这一切。
一个警察拿起桌子上的存钱罐,在手里摆弄。
那是桑丫的存钱罐。外形是一只笨笨的小猪,紫色的,十分可爱。里面装着她存了一两年的硬币。
她轻声说:“叔叔,那个是我的,你可以留给我吗?”那个警察愣了一下,放下那个存钱罐,怜爱地拍了拍她的小脸蛋,离开了。
当时,妈妈并没有告诉桑丫实情。她只是说,爸爸的工作调转了,去了一个新的单位工作,那是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好长时间才能见面。
桑丫十分想念爸爸。
和妈妈比起来,爸爸就像个大孩子,天天下班带她玩。她要蝉,爸爸就爬树;她要鱼,爸爸就下河。下雨的时候,她想出去玩,爸爸就穿上雨衣,把她藏在里面,到外面玩泥巴,最后,父女俩都变成了泥猴。天气晴朗的时候,她要城堡,要王子和公主,要会飞的大象,爸爸就买来彩色粉笔,带着她在小区的水泥甬道上画。有一次,爸爸画了一个漂亮的城楼。
桑丫问:“爸爸,这是什么?”爸爸说:“这是天安门。”桑丫问:“天安门在哪里?”爸爸说:“在北京。”桑丫问:“北京在哪里?”爸爸说:“在北方。”桑丫问:“北方在哪里?”爸爸笑了:“你的背后就是北方。”桑丫转过脑袋朝北方望了望,说:“我怎么看不到天安门呀?”爸爸说:“很远很远呢。你看到最远方的那朵云了吗?差不多在那下面。”桑丫说:“北京太偏僻了。”爸爸笑了,说:“哪一天,爸爸带你去看看。”桑丫问:“那我们怎么去呀?”爸爸说:“坐飞机,或者坐火车。当然,我们也可以赶爷爷家的驴车去,不过北京的人太多了,很难给驴车找到停车场。”在桑丫心里,爸爸无所不能,就是天塌了,爸爸也能笑吟吟地顶起来。
可是,现在爸爸离开了。妈妈说得很含蓄——要好长时间才能见面。桑丫没有细问,那些日子,她一直在琢磨“好长时间”是多久。
爸爸在家的时候,有一次三个人躺在床上,爸爸曾经对她说:“爸爸是太阳,妈妈是月亮,你呀就是小星星。”现在,家里只剩下了月亮和星星,桑丫觉得总是黑夜。
妈妈确实像月亮。她的性格很严谨,在桑丫看来,她的面孔总是冷冷的。她不怎么陪桑丫到外面玩,对于玩,她似乎也不太在行。爸爸离开这一年,她就送桑丫上学了。更多的时候,她都在教桑丫写字和算数。尽管她也努力采用有趣的方式,桑丫依然觉得枯燥,于是就更加想念爸爸。到了晚上,妈妈说:“到时间了,睡觉。”桑丫就必须睡觉。她觉得妈妈像一个电子计算机,而爸爸就像一个游戏机。
有一天,她忍不住,问妈妈:“爸爸去的地方是北京吗?”妈妈想了想,说:“不是。”她就没有再问。那些日子,她又开始琢磨,“很远”有多远,难道比十个学校还要远?
这一天,妈妈终于说:“桑丫,妈妈带你去看爸爸。”这个消息没有让桑丫高兴得跳起来,她当时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幸福突然来临,她有些害怕。
妈妈观察了她一下,问:“你不想见爸爸?”她小声问:“是……原来那个爸爸吗?”妈妈安静地说:“是的。你永远只有一个爸爸。”妈妈带桑丫坐上客车,朝着和北京相反的方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终于来到了一个很高的大墙外,铁门关着,严严实实。妈妈拽着桑丫,经过层层关卡,最后走进一个冷冰冰的屋子。
爸爸已经等在那里了。一个警察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爸爸穿着一身怪兮兮的衣服,灰色的,上面有斑马线一样的条纹。他似乎很累,胡子长了许多,乱蓬蓬的。不过他依然笑吟吟的,见到桑丫,一下就把她抱起来了,亲了亲她的脸,说:“丫,想爸爸了吗?”桑丫看着爸爸,使劲儿点了点头。
爸爸说:“爸爸在这里努力地工作,为了带你去北京。”桑丫说:“你在这里赚钱吗?”爸爸说:“不是,爸爸是在赚时间。”桑丫说:“时间还要赚吗?”爸爸说:“没有时间,我们就什么也干不成啊。”从那以后,“时间”这个词就烙在了桑丫心中。
离开的时候,桑丫看见妈妈哭了。这验证了她进入大墙之后的某种悲凉感,她已经怀疑爸爸变成一个坏人了。走到门口时,桑丫回头看爸爸,爸爸弯下腰去,正在系鞋带。
回到家,夜里桑丫睡不着,想过去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光。
有一次,爸爸带她在大街上走,聊起了时间。
爸爸说:“桑丫,你想想,假如这一刻时间停止了,会怎么样?”桑丫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说:“所有的汽车都会停下来。”爸爸说:“还有,每个人都会停止动作,就像被施了定身法。”桑丫说:“还有飞机,飞机也悬在天上!”爸爸很成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愚蠢地说:“飞机恐怕都得啪啦啪啦掉下来……”桑丫说:“不会掉!”爸爸说:“我想想我想想,它们会不会掉……”桑丫说:“飞机掉下来也需要时间啊。”爸爸当时激动得不得了,马上给妈妈打电话,眉飞色舞地讲述桑丫的智慧。
后来,桑丫还想过,也许时间经常会停的,但是我们不知道,因为时间停下来的时候,人是没有记忆的。这件事深想起来挺可怕的,说不定我们的这一秒钟和上一秒钟中间,时间停顿了一亿年。但是我们毫无所知。因为没有参照,时间停止,草也不长了,水也不流了,环境不会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那么,会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个人的时间不停,另一个人的时间却停了呢?
桑丫问过妈妈,妈妈说:“时间不停是活人,时间停了就是死人。别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了,好好想想白天妈妈教你的生字。”妈妈是爱她的,妈妈把爱都投入到她的学习上,管理十分严格,学习一定要拿第一,为此,她为桑丫报了好几种课外辅导班。她对桑丫的举止言谈也有明确要求,不能和男生打闹,坐着时两膝要并拢,吃饭不能发出声音……
随着一天天长大,桑丫发现她对母亲越来越抵触,内心越来越反叛。
十四岁,她偷偷抽烟;十五岁,她和女生偷偷接吻;十六岁,她爱上了一个三十三岁的未曾谋面的大男人……
首先,她和妈妈格格不入。
接着,她渐渐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知道了爸爸所谓“赚”时间的含义。父亲成了她心中永远的伤痛。这一年,美国的《越狱》进入中国。里面的Michael Scofield总让她想起爸爸,他和爸爸长得很像,只是Michael Scofield不爱笑,爸爸总爱笑。可是,Michael Scofield越狱是为了亲情,为了正义,而爸爸呢?——贪官。
她一直没有放弃思考“时间”。同时,她的关注点由霍金的科学转为《易经》的哲学。
高二这一年,她在手腕上文了一幅太极图。
高三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