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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奇门遁甲-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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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没有放弃思考“时间”。同时,她的关注点由霍金的科学转为《易经》的哲学。
  高二这一年,她在手腕上文了一幅太极图。
  高三这一年的某日,桑丫来到网吧上网。
  本来,她家里有电脑,但是妈妈严格控制她上网。她在区文化馆工作,现在正在宣传青少年戒网瘾的问题。
  桑丫在网上偶然看到一篇文章:
  作者讲述了一段奇异的经历——某一天的夜里,他家的传真机吐出了一份传真,上面是有关奇门遁甲的内容。他觉得莫名其妙,就把电话线拔掉了。第二天夜里,这台传真机照样吐出一份有关奇门遁甲内容的传真。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把这台传真机送人了。没想到,第三天夜里,这台传真机依旧吐出一份有关奇门遁甲内容的传真,并嘱托新主人交给他……最后,作者说:想来想去,我觉得我和奇门遁甲这门古老的数术有着某种切不断的缘分。
  这时候,桑丫对奇门遁甲特别感兴趣,她想,如果学会了这门预测术,就知道爸爸什么时候能出狱了。
  作者留下了QQ号码:200826414。桑丫根据这个号码,查询了他的资料:
  昵称:奇门遁甲。
  真实姓名:娄小娄。
  年龄:三十三。
  性别:男。
  国家/地区:北京。
  个性签名:我带你去过去,来未来。
  个人主页:http://blog。shubao2。com。cn/u/1253263117
  她喜欢他的签名,喜欢那个“去”字,喜欢那个“来”字。
  她的脑海中出现一幅意象:一个五官周正的男子,成熟而清爽,他给她全方位的安全感。这个人超凡脱俗,穿越时空,跳出三界,不在五行,来去自由如风。
  他的一只胳臂环抱着她,温柔而有力,他携带她一直朝南飞。不知为什么,在她心里,南方是过去。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他带她飞过高中时代,飞过初中时代,飞过小学时代……她看到了地面上有一个粉笔画的城堡,就说:“我们在这里降落,玩一会儿,好吗?”有时候,他站在遥远的北方,那个方向代表未来。白云从他身边华丽地飘过,背景是蓝盈盈的天。他朝她挥手:“你来。”她惊讶而惭愧地说:“我不会飞的……”他笑起来,他的笑也是蓝盈盈的,桑丫忽然感觉到,他很像爸爸。他说:“很简单,我教你啊。只要你心里默想三遍——我要飞起来,我要飞起来,我要飞起来。接着,你双脚并拢,双臂展开,眼睛望着前方,就会飞起来。你试试。其实每个人都可以飞起来,只是不敢这样想罢了。”她按照他说的做了,果然,她的肉体凡胎一下就没有了重量,一怀沉重的心事,也卸在了当时当地,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那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她幸福而娇羞地笑着,一点点朝他飞去。那是北方,北方,桑丫的北方。
  他的号码很好记,2008是奥运靓号。她只记住26414就行了。
  桑丫加了他的号码。附加一句话:我是你的过去,你是我的未来。
  他不在线,也许是隐身了,她没有再加,耐心等待。过了好久,仍不见他通过。她没有失望,她相信他会通过自己,凭直觉。
  她戴上耳机,一边听陶喆的歌一边继续等。朝外看了看,天黑了,不,是有点儿阴了。她摘下耳机,听到阵阵雷声滚过。她从小就怕打雷,那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刽子手,提着雪亮的砍刀,在半空中急躁地跑来跑去,搜寻死囚的脖子。阴雨连绵,正是行刑的天气。它有置人于死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它是人类的不可抗拒力,它的降临没有任何征兆,它居高临下拥有制控权,它会让人死得无比丑陋……
  小时候,一打雷,她就会钻到爸爸的怀里,寻求庇护。爸爸被关进监狱之后,每当打雷的时候,她都会一个人深深藏进被窝里,堵上耳朵,从没有投靠过妈妈。不知道是一年年大了,还是觉得妈妈保护不了她。
  手机短信响了,她拿起来,是妈妈发来的,已经发了三个了,刚才她戴着耳机没听到。妈妈说:下雨了,早点儿回家。
  她再次看了看电脑屏幕,QQ在闪。她的心激动得猛烈跳起来,娄小娄通过了自己!
  3 似乎有个人
  这一天是周末,天气很好。
  桑丫接到一个电话,是那个喝醉酒之后曾跟她接吻的女生打来的,她说,几个同学今天想一起去公园玩,问桑丫去不去。桑丫说没兴趣,拒绝了。
  接着,她一个人离开家,坐上公交车,漫无目的地转悠。她不愿意在家里听妈妈唠叨。
  公交车在公园站停下时,她戴上草帽下了车。
  她不愿意和那些同学在一起逛公园。从小到大,她一直不太合群,只喜欢独处。
  公园在市中心,人挺多的。
  桑丫走进去,找了一块草坪,坐下来。
  这时候是四月,花草娇嫩。风软软的,闻起来无比清新。
  这里很安静。桑丫旁边只有一个小男孩,在观看地上的蚂蚁。这群蚂蚁的个头很大,桑丫甚至看见了它们的眼和嘴。它们有它们的生存手段,有它们的交流方式,有它们的分工,有它们的秩序……只是它们不知道,此时有人在观察它们。如果,把蚂蚁比作人类,那么小男孩是什么?
  小男孩的眼里突然露出杀机,他伸出两根手指,捉住一只蚂蚁,一下就把它捏死了。那是一只工蚁,它刚从外面采集食物回来,就像前面提到的那个女工,正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它不知道,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只手,转眼就要了它的小命,正像那个女工,不知道在死胡同的第五个拐弯处,有一个直击雷会劈死她。捏死蚂蚁的是小男孩,劈死女工的那个直击雷的背后是谁?
  小男孩看来看去,又选中了第二只工蚁。这只工蚁的死也是必然了,因为小男孩的手已经伸过去了……
  桑丫喊道:“小朋友!”小男孩立即缩回手来,抬头看桑丫——这个人类的偶然事件,改变了第二只工蚁必死的命运。
  桑丫笑了笑,问:“你几岁了?”小男孩说:“八岁。”如果那个神秘力量在劈死下夜班女工或者修鞋老头的一瞬间,它的一个同类突然在背后叫了它一声呢?
  接着,小男孩低头寻找那只工蚁,却认不出它了。他的手又伸向了第三只工蚁。如果第三只工蚁被捏死的话,应该纯属偶然,但是,刚才那个时间,桑丫必定要打断小男孩的行动,现在,第三只工蚁的死又是必然的了……
  桑丫正想再一次叫住他的时候,有人喊道:“桑丫!”桑丫回过头,就看见了那个约她出来的女生,她和另外几个同学一起走过来,说:“你不说你不来吗?”桑丫抱歉地说:“我等个帅哥。”那个女生说:“哈哈,明白了,原来有约会!我们一起等他吧。”桑丫说:“别捣乱,拜托。”那个女生说:“我们几个现在都变成了重友轻色,看来老啦。”在她们寒暄的时候,那个小男孩捏死了第三只工蚁,高高兴兴地跑开了。
  几个同学离开之后,桑丫坐下来,继续观望那些蚂蚁。
  如果桑丫的几个同学没有走过来,如果桑丫再一次阻止小男孩,那么,第三只工蚁就捡了一条小命,而死亡的厄运就可能落在第四只工蚁头上了……
  蚂蚁不可能了解这些事。
  即使它们有宗教,有哲学,也永远不可能了解人类的存在,不可能了解人类的电脑、情感、字典等。
  换一种思维,如果我们这些活在尘世上的人,都是书中的人物,那么,作者是谁?谁在安排我们的生死?谁在安排我们的悲欢离合?谁在安排我们的鸿运与厄运?
  看了一会儿蚂蚁,桑丫抬起头来,遥望北方。
  那是和爸爸相反的方向。
  这时候,她和娄小娄已经相识一个多月了。他是一个中医。两个人经常在网上聊天,不过,他们没有通过电话,没有发过照片,没有看过视频。
  他和她互相都是模糊的。
  桑丫喜欢这种感觉。
  离开公园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公园大门口,有人在录像,应该是电视台的人。围了一些路人看热闹。
  桑丫从旁边绕过去,却被电视台的人拦住了:“你是中学生吧?我们想采访一下,你喜欢刘德华吗?”桑丫用草帽挡住了脸,说:“对不起,我不认识。”然后,她就匆匆走了过去。她觉得作为一个路人接受采访,在电视上显得挺傻的。她不知道就是这个镜头,救了她一命。
  当天晚上八点二十分,这个节目在花都电视台娱乐频道播放了,是个专题,《说偶像,说粉丝》。
  桑丫关掉电视,回卧室看书去了。
  她虽然是个中学生,却从来没有崇拜过明星。她有她的姓名,她有她不同于其他人的经历,她有她的梦想,她有她的指纹,她有她的个性和脾气,她是她。一提起粉丝,一个尊贵的个体,马上就变成了缺乏个性特征、盲目从众、没有五官的一群了。粉丝,没有骨头,软软绵绵;没有韧性,一拉即断;没有滋味,跟什么在一起炖就是什么味道……
  粉丝的前身是土豆。
  桑丫觉得自己可以是一个平凡的人,可以是沉默的大多数,但是她永远不可能成为谁的粉丝,她宁愿做一个土豆,绝不会被某种狂热的风潮摧残成丝丝缕缕。土豆是完整的,尽管它藏在地下,不为人知,那也是一种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低调。
  她家的电视关了,千千万万家的电视开着。
  她在千千万万台电视里出现了。记者问:“你是中学生吧?我们想采访一下,你喜欢刘德华吗?”她用草帽挡住了脸,说:“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也是一种态度,于是电视台保留在了节目中。
  桑丫怎么都想不到,她在电视屏幕中一闪即逝,竟然吸住了一双想不到的眼球。这个人以她更想不到的方式,悄然跨入了她寂寞的生活之门。
  还有两个月才高考,妈妈已经忙活儿上了,四处咨询给她吃什么补品,报哪个高考冲刺班,买什么高考填报志愿软件……桑丫懒得想这些,照常平平淡淡上学。
  周一,她放学之后,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看闲书,天快黑了才离开。
  走在路上,她忽然感到有些异常。
  她回头看看,暮色中,一个老头儿和另一个老头儿在路边聊天;一个年轻的母亲艰难地拉扯着一个淘气的小男孩,小男孩举着水枪,嘴里哒哒哒地发射着;五六个人骑着自行车,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朝前蹬;三辆汽车不快不慢地行驶……
  她观察了一会儿,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如果有人伸出手来,摸你的脊梁骨一下,你是有感觉的。如果背后有人,一直用眼睛盯着你的脊梁骨,你也会有感应。不信你还可以做个实验:闭上双眼,伸出左手掌,用右手的一根手指,对着左手掌一圈圈画圆,左手掌和右手指不要接触上,离一厘米的距离。很快你的左手掌就会感觉到这个圆圈在旋转。
  最近班里有个男生,叫朱玺,一直在追桑丫。他老爸是一个房产商,天天有专门司机开车送他上学,接他放学。他从小被娇生惯养,说话总带着一些扭捏样。
  朱玺今年十七岁。
  有一段时间,桑丫心情不好,朱玺陪她喝过两次酒。那小子酒量不行,每次都喝醉,还是桑丫把他送回家的。在桑丫眼中,他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有一天,他给桑丫发来了一条流传甚广的求爱短信,散发着一股手机味道。桑丫以为他在开玩笑,并没有在意。没想到,从此类似的短信就不断出现在她的手机里,都是在网上泛滥成灾的现成短信。害得她每次回家之前都有一项体力劳动,那就是删除他的肉麻短信。她不想被妈妈发现,觉得丢不起人。
  桑丫一直不同意早恋这个说法。爱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如果因为年龄小,就把这份爱扼杀掉,非要等到年龄大了,再去制造一份,还有比这更愚蠢的事吗?
  她回绝朱玺,和年龄无关。
  一次,桑丫正跟几个女生在公园划船,再次接到朱玺的短信:你在时,你是一切;你不在时,一切是你。她回道: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这许多鸡皮疙瘩。
  又一次,朱玺约桑丫吃饭,被桑丫拒绝了。放学的时候,他把她堵在学校门口,双眼通红,问她为什么拒绝他?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子午卯酉。
  她真的说不清为什么。
  那天夜里,她梳理了一下情感世界,竟发现,不仅是朱玺,她对身边的任何男生都提不起兴趣来。为什么会这样呢?想来想去,她似乎终于找到了原因——因为那个叫娄小娄的北方男人。这个答案让她很吃惊。
  朱玺虽然纠缠,但是毕竟天天见面,他还不至于当尾巴。
  这样想着,桑丫就觉得自己有点儿疑神疑鬼了。
  她放开脚步,继续朝家里走。
  背后的那双眼睛似乎还在跟随着她,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是妈妈?不可能。妈妈如果怀疑她什么,会把她叫到面前,劈头盖脸问个明白。是老师?也不可能,她在老师眼里,从来都不会受到这样的重视。
  她再次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青年男子,他戴着一顶鸭舌帽,留着小胡子,很像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特务。他见桑丫回过头来,双眼一下就从她的臀部移开了。
  桑丫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朝前走。她以为他会放弃追随,可是当她走出一段路,再次回过头的时候,他依然走在后面,还是刚才那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见桑丫第二次回头看他,竟然怪怪地朝她笑了一下。
  此时,桑丫走在街上,一会儿必须得穿过一条小巷,才能回到家。她住在密云小区。
  她低头看了看,今天竟然鬼使神差把运动鞋脱掉了,换上了一双麻色坡跟鞋。这双鞋显然不适合奔跑。
  孤独感从小到大伴随她,现在忽然又加入了恐惧。她想,自己无疑是遇到了色狼,或者变态杀人狂。她甚至想给朱玺发一个短信,让他来解救自己。掏出手机,竟然没电了!她想,不能让这个跟踪者发现这个秘密,于是,她没有把手机立即放回口袋,而是假装打起了电话。
  她们几个女生曾经聊过,如果遇到色狼,实在无能反抗,怎么办?有人说,随身带着安全套,迫不得已,就只好自己采取措施了。有人说,跟色狼好好商量,用嘴巴给他做出来。这样在身体和心理上,都会把损失降到最低……
  桑丫想到这里,一阵恶心。
  前面就得拐进那条小巷了,她不敢再走了,停下来,走进一家店,假装看衣服。她透过玻璃朝外看,那个人走到了公交车站牌下,正巧一辆车靠站了,他一步跨了上去,车门关上时,他还远远地朝桑丫笑了一下。
  桑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走出那家店,拐进了必经的那条小巷。
  小巷非常安静,只有她一双脚步声。不,不是一双,背后似乎还有一双……
  那个戴鸭舌帽的青年男子上了公交车,她明明看见公交车开走了啊,难道真正的跟踪者不是他?
  她停下来,回过头,那双脚步声似乎也停止了,小巷静悄悄,不见人影。她的头皮有些麻,转过身,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她感觉背后还是有动静,再次回过头,眼睛就瞪大了——空空荡荡的小巷里,出现了一辆婴儿车,红底黑花的车篷,前面垂着纱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车里端端正正坐着一个婴儿,静静地看着前面的桑丫。没有人推这辆婴儿车,它自己在慢慢朝前走!歪歪斜斜,忽左忽右,就像一个不会驾驶的人开车,走着“S”路线。
  她把脑袋转过来,加快脚步朝前走,一直走到自己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辆婴儿车已经离她很远了,它还在朝前慢慢地走,那里面的婴儿还在隔着纱帘看着她……
  她钻进她家的楼门,全身疲惫,慢慢上楼,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一辆婴儿车,它在空荡荡的小巷里,不动声色地慢慢朝前滚动……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最令她恐惧的是,纱帘后那双婴儿的眼睛!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也许那个婴儿有个淘气的哥哥,他把婴儿推出来,桑丫看不到他,是因为他在车后,正躬着腰朝前推……
  不过,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太牵强。
  终于到家了,她用力按门铃。
  妈妈打开了门,严肃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关机了!”这时候,妈妈养的小狗跳跳从门缝挤出来,朝她汪汪叫起来。平时,她一回来,跳跳就会冲过来,围着她又蹭又舔,今天却有点儿反常。桑丫没有回答妈妈,进了门。妈妈还没有关上门,跳跳就挤了出去,继续仰着脑袋叫。
  桑丫看到这一幕,头皮一麻,她觉得跟随她的人,就站在门外!他不管跳跳在脚下怎么叫,眼睛依然定定地穿过门缝,盯着桑丫……
  妈妈走出去,拦腰把跳跳抱起来,嘴里嘟囔着:“你今天怎么了?见鬼!”妈妈关上门之后,桑丫走过去,透过猫眼朝外看了一下,楼道里空荡荡的,她的心也空荡荡的,转身靠在了门上。
  妈妈放下跳跳,跳跳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身跑了。
  妈妈看了看她的脸色,问:“你怎么了?”她低下头,说:“我想爸爸了。”周五放学的时候,桑丫打开手机,短信就响了。
  是朱玺发来的:明天是周末,今晚陪你去韩国烧烤店喝酒吧?
  尽管桑丫个性很强,但是她并不喜欢这个“陪”字。她喜欢娄小娄的口气:我带你去过去,来未来。
  我带你。
  她需要一个强大的成熟的男人“带”。
  而且,朱玺用的是问号,给人的感觉是犹豫、试探、请求。娄小娄用的是句号,霸气、坚定、不容拒绝。
  她给朱玺回了一个短信:不,我回家。
  然后,背起书包就走了。没想到,她走到那条巷口的时候,正要朝里拐,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她身旁。车门打开,朱玺提着一个纸袋子,从车上下来,回头对司机说:“刘叔叔,你先回去吧。我跟同学有点儿事。”那个司机点点头,把车开走了。
  朱玺站在桑丫面前,有些拘谨地说:“桑丫,你为什么拒绝我?”桑丫说:“我没心情。”朱玺说:“说不定,你跟我在一起,就会变得快乐起来呢。不信,你可以尝试一下啊。”桑丫说:“我连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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