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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地狱之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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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道主笑了。“沃克没那么糟糕,雪莉。一个奇怪的家伙,但是我喜欢他。给我的感觉更多的是智慧。”
  “他让我毛骨悚然。他就像是个听到为尸体做防腐的人讲的笑话后会笑起来的木乃伊,”她扫了一眼拉瑟姆。“除此之外,他为什么会在卡布里恩?弗兰克不像是那种会把难民接来的人。尤其是一个一分钱都没有的难民。他连一个趴在台阶上的瘸腿狗也不会帮。”
  “这不公平,雪莉。我本人和弗兰克关系也不是很好。但他要是喜欢会很慷慨的。事实上,他也给了马杜尔。特鲁多做卡布里恩管理员的职位,解决了他的吃住。弗兰克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好处。他们家很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
  女孩不满意。“还有别的事情,卢克。自从父亲死后,我们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为什么我们现在要来呢?为什么我们一个仆人也不带来?为什么弗兰克后来变得让人如此心惊肉跳?还有招灵会和这些有什么关系?还有……还有……很多事情。”
  拉瑟姆犹豫了。“我知道你不迷信,雪莉。但我不明白,在你一次又一次看到你继母的招灵会后,你为什么还能坚持——”
  “我觉得正是艾琳让我远离迷信。我也承认古怪的事情在她的降灵会上发生过——没有任何人能够解释的事情。但她是个大骗子,我不相信她做的一切。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都是假的。这就是为什么——”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拉瑟姆坐到沙发上,抓住雪莉的手。
  “肯定发生什么了。你来这里就是想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女孩把目光转向火炉。她不看房里的人,只是说:
  “我今天听到了我父亲的声音。”
  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图尔开始不安地晃动起来。雪莉把自己的手放在它的头上,把弄它的耳朵。
  “早上我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她继续说道。“弗兰克和马杜尔出去打猎了,还有那个和你呆在一起的安布勒尔教授。艾琳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自打我们来到这里她就一直呆在那儿。巴巴拉在梳头,怕杰夫会来。最后我甚至觉得哪怕和沃克先生在一起,也比自己单独一个人要好,所以我鼓起勇气和他去滑雪。他看上去很擅长这项运动。我们划船穿过湖,从‘蛇背’划下去。我就是在我们回来的时候,听到父亲的声音。当时我们在湖中央。周围四分之一英里没有一个活人。不可能有人的。”
  她站了起来,开始在火炉前走来走去。
  “我最开始听到的是一首歌,一首很老的普罗旺斯民歌。歌里有一个父亲唱不上去的高音,他会唱出个滑稽的颤音儿。歌词令人很不愉快。‘皮埃尔!死神就要来到,坟墓已经挖好,乌鸦敲响丧钟……’我恨透这首歌了,”雪莉回忆起来,做了一个鬼脸。“我上次听到这首歌已经是很久以前,要不是今天听到,我都不记得了。”
  “声音在冰面可以传得很远,”拉瑟姆提醒她说。“风肯定也在搞怪。”
  “难道你觉得,我没有对自己说这些?”女孩转了身,伸出手。“不仅仅是那首歌,后来还有一个男人声音在讲话。是我父亲。”
  “听出来他在说什么吗?”
  “有一点点回音,我基本上只听到几个词。唯一我能够肯定的是……我自己的名字。”
  “你确定在过了这么多年后,你没有忘记你父亲的声音?”
  雪莉咬了咬嘴唇。“你不会忘记这一类的事情。除此之外,还能是谁呢?在这个季节,湖上方圆几英里之内不会有一个人。杰夫和罗根都不在。沃克先生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其他的三个人都在一起打猎。”
  她住了口,又来回走起来。罗根久久地看着她。
  “还有别的吧,”他说,“你最好告诉我们一切。”
  雪莉转过身,把头甩过来。
  “好吧,就是这个让我发疯。声音很大,虽然它听上去很远,我也知道沃克先生的听觉很灵敏。但他却没有听到!”
  第02章 她会听到音乐……
  Pierre!
  La mort te ven querre;
  Le grapaut
  Ta fa le traue;
  Les courbasses
  Te sounoun lous classes;
  L‘escourpioun
  Te reboun。
  ——Chant populaire
  (皮埃尔!
  死神就要来到
  坟墓
  已经挖好:
  你会听到音乐!
  乌鸦
  敲响丧钟,
  天蝎
  助你重生。
  ——民歌)
  “弗兰克·奥登不应该让你来这里。”拉瑟姆那张友善的脸变得担忧起来。“我不想让你担心任何事。”
  雪莉瞪了他一眼。“卢克!你的意思是说你早料到这些了?”
  “不完全是,但我也不惊讶。”
  “这就对了,”她睁大眼睛,好像明白了。“这就是你为什么要来。这就是为什么艾琳要举行这次招灵会。你们试图把我父亲招回来!”
  “我们不是为了好玩才这么做的,”他有些郁闷地抗议道。“这里是他的国家。他就像是丛林之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把他葬在这里”——他两手都在打着手势——“就在他自己的木材中间。”
  “今天也是他的祭日。”
  “正是我们选择这个时间的原因。”
  “但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卢克?为什么艾琳要做这事?她已经和弗兰克结婚超过十二年了。我不认为他十分在乎她,但她总是对他全神贯注。除此之外,看在大家的份上,到底是什么原因弗兰克会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
  “在这之前就应该有人告诉你的,”拉瑟姆承认。“你知道我和奥登家的商业往来,对不?”
  “知道一点点,”雪莉坐回到沙发上。“弗兰克经常热衷于一些我从来都不会关注太多的东西。你大多数的原木都是从我们的木材场买进。你的制造厂是一个很独特的木材加工地。弗兰克拥有一部分加工的专利,你付给他使用费。对不对?”
  “八九不离十——或者说最近以前一直是这样。我们现在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困境当中。有一份政府调查又使之更加复杂。这些再加上我们工厂的位置,水的使用权,工厂的供电——诸如此类的事情,”他坐回到沙发上。“最关键的是,我们所有的原木都是来自于你们的森林。而我们又是唯一能把你们的木材转化为利润的人。你们的木材和我们加工厂的组合,使得弗兰克的专利变得有价值。”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互相依赖。这样要是我们中有一方退出,另一方就会倒霉。”
  “除了你和你的继母在这个国家的另一边所拥有的那些硬木材。纸浆的业务对你的意义,远远小于对弗兰克和我的意义。我们大致计算出现在有足够多的造纸木材,能够再持续二十五或者三十年。两三月前,我们发现斯万姆河的伐木工作已经基本完成。那就意味着我们必须去奥纳瓦。你父亲把奥纳瓦留给了你的继母,所以我们没有预料到会有麻烦。我们到底遇到麻烦了——很多很多。艾琳告诉我们,格里莫遗赠她这些财产,是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她说,他不希望在二十年之内被采伐。他要她同意,不得让这片森林马上被砍伐。”
  “似乎是让你们挺危险的,不是吗?可是为了这件事儿去问我父亲,不是很奇怪吗?”
  “不,听上去很合理。全是二次生长的木材。需要时间生长。奥登的专利改变了一切。现在一立方尺的小原木价值不逊于大原木。你父亲的推理不再成立了。”
  “我不会责备艾琳不敢违反她当初对父亲的承诺,”雪莉说。“我自己也不会冒这个险,即使他已经死了。你现在试图做什么——和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取得联系,然后让他允许你采伐?”
  “从业务的角度看,这很可笑,”拉瑟姆承认。“但是我们现在也处于一个可笑的状况。一定要找到解决的办法。弗兰克想到了利用艾琳作为灵媒的能量。我们在城里试过,没有效果。然后我提议到这里来。你听到你父亲的声音,让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或许吧。总之,我确信艾琳现在有充足的理由害怕得要死。”
  在过去,罗根总是觉得他这些迷信招魂术的朋友们反常的举止十分有趣。这次不一样了。把死人召回来解决一个平常的商务问题,就好比以一辆新福特车的价格,买一块二手旧魔毯。不过,如果这个唯灵的承诺得到批准,那么这个主意就和几何证明一样符合逻辑。这个想法很不受欢迎。在肯塞德的经验里,把逻辑用在幻想世界对某些人会很危险。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的,比我自己所想到的多给我多少安慰,”雪莉说道。“但是至少我没有把它藏在心里。”她从兜里拿出一个化妆粉盒,开始在鼻子上补粉。“我的天啊,我的头发就像是烂床垫。为什么你们没有人告诉我?”
  罗根笑了。“我喜欢乱乱的头发。”
  “闭嘴吧,你,”雪莉冲他吐了吐舌头。“能借我个梳子吗,卢克?”
  拉瑟姆摸摸自己的光头。“我用梳子能做什么呢?”
  “我有,”罗根说。“要我给你拿来,还是你想一边照镜子一边用?”
  “照镜子。我现在用这个只能看见一只眼睛。”
  “右手边第二个门。梳子在写字台上。”
  她走进楼梯尽头,他转向拉瑟姆。
  “这倒是纪念她父亲很好的仪式。”
  拉瑟姆悲伤地点了点头。“格里奠·德扎内是个奇怪的家伙。法国人。一个造鞋商的儿子。十八岁的时候移民加拿大。在当地教区牧师那里接受了教育。在这里到处漂泊。就像雪莉说的,他是个天生的伐木人。这在法国是学不来的。不仅仅是从来不会迷路。我见过他走到境外一百万英尺,其他伐木工永远都不可能走到。雪莉的母亲是爱尔兰人——艾伦·奥哈拉。格里莫和她结婚的时候,她看上去就像今天的雪莉。”
  拉瑟姆盯着炉火,圆眼睛透出怀旧的神情。
  “艾伦是那种你一生只会遇到一次的女人,格里莫很清楚这一点。他为她建造了卡布里恩——就是我们今晚要进行招灵会的地方。雪莉是在这里出生的,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冬天。艾伦只有一个爱尔兰女人和一对祖籍法国的仆人照看。当时下起了雪。格里莫留出了足够多的时间从林克斯海德找医生。有六英里远。那里的人们还在谈论那场暴风雪。格里莫和老奈斯比医生花了四天才赶回来,当他们赶到的时候,艾伦已经死了。”
  他把一块圆木放到火里。
  “你不能责备一个人,要是这种事情在他脑海里萦绕不散。皮顿·安布勒尔说,那些住在法国农业区的人,一年到头见不到像样大小的城镇,他们形成了一种奇怪的个性。同样的事情就发生在格里莫身上,奇怪——而且残忍。某些方面他比以往要来得刻薄。他开始靠做庄家赚钱。但是他恨雪莉,因为是她杀死了她的母亲。在她出生后的六个月,他又结婚了。刚开始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当我看到艾琳,我就知道为什么了。如今她开始风韵不再,可过去她简直就是艾伦的映像。唯~的差别,是她的眼睛是棕色的,艾伦是灰色。性格也不一样。我不觉得格里莫有注意到。艾琳不是艾伦。这对他已经足够了。几乎从一开始他就一直排斥她。他也开始喝酒——烈性的白兰地。我从来没有告诉过雪莉,但我认为这是为什么在他死之前没有找到回营地的路的原因。”
  罗根做了个怪脸。“你准备召回一个不太容易对付的鬼魂啊。”
  “我说过这是来自地狱的啊。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的业务,一百五十万都捆在这里呢。连一枚伪造的银角子都不值啊。艾琳不敢不服从格里莫。别说我在责备她。”
  “如果你的降灵会计划不成功,那你会怎么样?”
  “破产。杰夫和弗兰克·奥登在魁北克想办法从边境的另一边得到我们有能力支付的原木。”
  “奥普不相信这个招灵会计划?”
  “比我还要相信。他不认识格里莫。事实上,弗兰克认为去魁北克是浪费时间。所以他昨天就停工回来了。杰夫干到昨天晚上才回来。没自任何结果。”
  罗根机警地看着东道主。“莫非你想要安排好一切,好得到正确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伪造格里莫的鬼魂?”拉瑟姆惊讶地提高了音量。“该死的!我也很害怕。他活着的时候根本不是那种愚蠢的人。现在他死了,只有白痴才会冒这个险!”
  雪莉从楼梯走下来。无论她现在有什么想法,那种镇定从容的表情又回来了。她站在炉火前伸个懒腰,心里明知道这动作使得她黄色的运动衫下,浑圆结实的乳房若隐若现。而后,她灰色的眼睛又阴沉下来。她转向肯塞德。
  “介意和我起回家吗?只是三分钟的路程,但是我实在不愿意一个人面对那些树林,现在天快黑了。”
  拉瑟姆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拿出一双滑雪的靴子,掷给罗根。
  “这双靴子是杰夫的,最好穿上。普通的鞋雪会渗进去。带图尔去吧。它需要跑一跑。或许它可以帮着你,把杰夫从我未来的侄女身边拉走。有些事情需要做的啊。我见过她了。告诉杰夫,叫他回小屋来帮忙做晚饭。”拉瑟姆转向雪莉。“我们想过从林克斯海德找一个向导或者是厨师。没找到,全都去打猎了。”
  他向他们道了别,他们就出发了,图尔在前面骄傲地带着路。新英格兰悠长的黄昏已经来临。雪莉把她的手伸向罗根的胳膊,让自己更加靠近他。
  一个去过无数城市的人,肯塞德发现这里冬天的荒野令人相当不愉快。灰色的光线,干枯的树木——和铺满雪的地面形成鲜明对比——狂风在干枯的树枝之间低声私语。这些对他都很陌生。
  他的不安情绪是今天早上开始的,当杰夫走到林克斯海德另一边大约二十英里处的主路时,突然改变了方向。每当自行车的链条撞击挡泥板一下,他的这种情绪就增加一分。这些树丛意味着危险。因为他知道这并不是真的,所以并不是非常的担心。他发现没有理由的胡思乱想只能让事情更糟糕。
  肯塞德的生活处处充满了危险,但是他喜欢把一切可能都计算出来。现在他有些不得其所。经验告诉他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他知道这直觉不过是自己大脑的灵光一现,除非能够被理智证明,否则没有任何作用。通常他都会本能地进行验证。他总是发现,他所看到的——比如影子,奇怪的声音,移动的影子,总是让他的神经高度戒备。在这灰蒙蒙的地方,他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只是觉得危机四伏,他有可能在任何时间、从任何一个方向受到袭击。
  突然间狗绷紧了身子。雪莉更紧地抓着罗根的胳膊。然后她放松地笑了笑。
  “我不应该这么紧张,图尔也许是嗅到了兔子。”
  “熊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么大一只猎犬,兔子甚至不能激起它的胃口。”这个小插曲让肯塞德很恼火。我就像这只狗,他想——嗅到一些我看不见的东西。
  他掩盖住情绪,不让女孩看出一丝一毫。除了雪中美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在他们前进的时候,风又将雪莉的脸颊变得通红。雪莉的身体施加在罗根身上的压力表明,她现在不需要任何支持,更多的是一种亲密。
  她告诉自己,她对这个男人不抱幻想。去年冬天在棕榈海滩饭店,有个朋友指点着他道:
  “亲爱的,你不觉得吗?他长得并不帅,但是很有意思。我是五年前在埃及遇到他的。在那里他们给我讲过关于他极可怕的故事。显然他只是在环游世界,靠赌博赚钱。我在开罗认识的一个叫埃韦里特的上尉告诉我说,他见过肯塞德在上海还是哪里和一个人争吵,就杀死了他。好像这位肯塞德只是把那个人压倒在酒吧的吧台,直到那人的脊柱骨断开。这个上尉说,死者是个日本军官,很有名的柔术专家呢。当然了,这一点我才不相信。”
  可雪莉相信。就在第二天的晚上,她目击了罗根以另一种方式展示_了自己的技术。她去一个在城区以外的豪华赌场。她注意到肯塞德进来,在门口站了几秒钟。然后他溜达到一个赌桌,抽出一把椅子。一个已经坐下的人跳了起来,大声说他不想和一个邪恶的赌徒打牌。雪莉记得埃韦里特上尉的故事,她以为肯塞德起码会把对手打伤。不过罗根只是轻轻点点头,说道:
  “如果你要退出的话,那么请把你藏起来的牌留下。我喜欢玩整一副牌。”
  说完他伸出手,从那个人的背心里夹出两张爱司。
  雪莉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否真的掏出了牌,或者她只是看到了罗根变的小戏法。但是她觉得他总是这样——刀枪不入,随时准备迎接来自任何地方的袭击。
  她很清楚,和这样的人不可能保持持久的伙伴关系。然而和他身体的靠近,又让她兴奋异常。在佛罗里达的一周……答应在这里过几天……雪莉曾经在一个钢厂见到一台庞大的机器,她抓住它,那巨大的连接杆最外部的冲力,像小猫一样敲打着她的手指。这运于股掌的庞大力量就在身边,仿佛她若再走近一步,她就会冷不防被甩出房间。现在她有着同样的感觉——亢奋。
  现在好了,早上的害怕已经逐渐消失。当他们从马车道转向人行小路的时候,突然瞥见大湖,这还是使她记起了一丝恐惧。不过这很快就过去了,当他们转过一棵巨大的松树,见到她的房子的时候,她几乎激动起来。
  “那就是卡布里恩。”
  和木屋一样,是一株用圆木盖起来的两层建筑,外面粉刷的是灰色的砂浆。但是相比起拉瑟姆那杂草从生的矮房子,卡布里恩显得更加稳固完整。屋檐大概离地面不超过英尺,陡峭的屋顶爬过矮小的屋顶窗,直到高耸的烟囱,形成了一个“T”字。那些象征了中世纪法国建筑式样的线条,被一个盒子状的结构掩盖了——显然是厨房,罗根和雪莉正在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这栋房子的周围有一片清晰的空地,甚至最小的灌木也看不到。仿佛是那个向导马杜尔,觉得这便是他的义务,好保护这个地方不被树林侵占一样。风刮过空地,卷起还未融化的雪在空中飞舞,就像是被刮坏的蜘蛛网。形成的雪堆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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