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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九命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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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室共寝三夜,李庸竟一直没见过这个人的脸。
  李庸站在两个床之间,借着门外的光,看了那个人一会儿。
  那个人一点声息也没有。
  李庸忽然怀疑,他是一具死尸。
  他一步步走到桌子前,打开了台灯,又回头看了看那个人。他一动不动,还是那样平躺着,脸朝墙。
  李庸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纸笔,慢慢写起来。
  他在写遗书。
  他花了一个钟头的时间才把这份遗书写完,揣进了口袋里。然后,他轻轻关了台灯,摸到床前,躺下了。
  钻进被窝之后,他一直留意着邻床那个人。那个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李庸渐渐又沉进了梦乡。
  他又进入了那个暗淡的恐怖的世界,又进入了那个无边无际的树林,那些古怪的猫又围住了他……
  这好像是他的另一种生活。
  黑夜来临,他的灵魂就好像悠悠地出了窍,延续那里的情节。
  正像黑夜过去,他醒过来,又开始继续白天这个层面的情节——扭头看看,另一个旅客在不在。
  在梦中,李庸已经变成了一只猫。
  他像老鼠一样钻进土中,朝着有人烟的地方钻去。
  整整一夜,他都在黑糊糊的地下朝前钻,朝前钻……
  他累得筋疲力尽。
  不知道钻了多远,终于,他听见了地面上有人的脚步声。
  他朝上钻出一个洞口,探出脑袋。
  竟然是蒋柒的家。
  蒋柒一个人在家,正在对着镜子梳头。
  有几根头发落下来。
  蒋柒弯下腰,想把头发捡起来……
  她一下就看见了地板上的洞,看见了洞口里的李庸,她惊叫了一声:“猫!”
  李庸一下醒过来。
  白昼的情节继续。
  他扭头朝邻床看了看,猛然一惊。
  那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正在看他。
  借着微微的晨光,李庸终于看见了他的脸。
  他长得很健壮,很帅气。
  李庸朝他笑了笑。
  他也朝李庸笑了笑。
  李庸忽然有些恐惧。
  他用眼角瞄着对方,一点点坐起来,穿好衣服,拿起洗漱用具,慢慢走出去。
  那个人一直在看他。
  他离开房间,朝洗漱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突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他差点叫出来。
  看清前面这个人之后,李庸愣住了。
  是失踪了三天的石先生。
  他也拿着洗漱用具,准备去洗漱间。
  “石先生?怎么……是你?”
  “我不能在这儿住吗?”
  “你为什么要住这儿呢?”
  “我在躲。”
  “谁教你这样做的?”
  “我师父。”
  “你见你师父了?”
  “那天我出门之后,给他打了个电话。他不让我去他那里,只是通过网络给我发了个电子符,让我到网吧下载下来,装进口袋里辟邪。他还叮嘱我,在外面躲三夜,不但不能回家,也不能和家人通电话——这样就没事了。”
  “你师父能不能治住那个东西?”
  “能。”
  李庸差点跳起来。
  “怎么治?”
  “他说,把三种很普通的东西凑在一起,就是治那个东西的法宝。”
  “哪三种东西?”
  石先生笑了笑:“他不会告诉我,更不会告诉你。”
  停了一下,他又说:“我师父现在隐居,想请他出山,那得花大价钱。”
  李庸一下想到了双方的雇佣关系。
  “没问题。你说,得多少钱?”
  “三千。”
  “三千?”李庸犹豫了一下。
  “他驱过无数的邪,都烦了。即使你给他钱,他都不愿意再和那些肮脏的东西打交道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
  “你想说什么?”
  “三种很普通的东西凑在一起,就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石先生说:“我在网上向师父请教过这个问题。我师父给我发了一封电子信。”
  说着,石先生拿出了那封下载的电子信。
  李庸接过来。
  邮件是这样写的:
  很多事情都是由偶然造成的。
  比如,为什么有人偏偏就得了败血症,而大多数人没有?
  科学家都找不到原因。
  实际上,很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同时吃过三种食物,造成了造血机能的彻底丧失。
  我们无法弄清到底是哪三种食物撞在了一起。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有人会认为,我们一辈子要吃很多种东西,多数人都会撞上这种偶然,为什么我们没有得败血症?
  其实,这种偶然永远是绝少数。
  就说“说得对”这三个字吧,好像很常见,在一个文章中应该比比皆是,可是,你用电脑的“查找”功能在一个长篇小说中找一下,也许不超过三处。“
  为什么用三种东西凑在一起,就可以驱逐属猫的恶鬼?
  同理。
  这样的理论对于李庸来说,太高深了。
  他服了。
  他说:“石先生,只有你能和你师父接上头,一切都靠你了。”
  “我试试吧。”
  说完,石先生把洗漱用具夹在胳膊下,掏出手机,开了机,拨了一个号。
  他小声说了一阵子,对方似乎答应了。
  放下电话,石先生说:“一会儿你回家去等我们,我师父晚上到。”
  “好吧。”
  李庸出了那家旅馆,没有回家。
  他去了单位,找书记批条,从财务部门借了三千元钱。
  他家有一个存折,是定期存折,现在取不出来。
  借了钱,他就到街上转悠。天快黑的时候,他才回到家里的大门口,坐在台阶上等待大师到来。
  他开始想象石先生的师父到底会用什么东西驱逐恶鬼。
  女人的指甲?
  玻璃片?
  红矾?
  三样东西肯定是生活中常见的,可是,他就是不知道。
  为此,他就要支付三千元钱的信息费。
  这就是技术的价值。
  三千元钱,几乎是李庸的全部积蓄。
  不过,三千元钱买条命,也值了。
  暗淡的暮色中,有两个人顺着胡同走进来。
  李庸眯眼望过去,是石先生和师父到了。
  两个人走到李庸跟前时,李庸早就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那态度就像农村来的绝症患者面对大医院的主治医生。
  出乎李庸预料,那个师父并不是个老头。
  他三十多岁,看起来年龄比石先生还小。他个子很矮,很壮。他的神态竟然很和蔼。他也背着一个和石先生一样的帆布包。
  他笑吟吟地问李庸:“你就是李庸?”
  “啊,就是我。”
  “噢,没事的,别怕。”
  石先生恭敬地问师父:“现在就开始吗?”
  师父点了点头。
  石先生指着大门,对李庸说:“你把门打开吧。”
  李庸就打开了门。
  师父接过了他手上的一串门钥匙,然后,伸出双手,慢慢推开那扇黑漆大门:“吱呀——”
  尽管这个师父好像很泰然,但是,李庸却看出他在假装镇定。
  朝这个充满鬼气的院子望进去,李庸的心“怦怦”猛跳起来。
  师父高抬脚,轻落步,走进了院子。
  李庸刚要跟进去,石先生拦住了他。
  “你不能跟着。”他低声说。
  李庸停下来,愣愣地看他。
  “我也不能进去。”他又说。
  师父迈着猫步走到屋前,无声地打开门,走进去,又把门关上了。
  李庸抻着脖子朝窗里看。
  天已经有点黑了,那窗子黑糊糊的。
  师父没有打开灯。
  石先生在李庸旁边焦急地踱着步。
  过了很长时间,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
  “你师父会不会被那个……”
  石先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气氛肃穆到了极点。李庸再不敢吭声了。
  这时候,黄秉仁的媳妇扭扭搭搭走过来。
  她停下来,看了看石先生,又看了看院子里,问李庸:“你家里怎么了?”
  李庸伸出食指“嘘”了一下。然后,朝旁边指了指,示意她走开。
  黄秉仁的媳妇迷惑地离开了,走出多远还不停地回头看。
  突然,房子里传出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有奔跑声,有撞击声,有喊叫声……
  好像那个师父在逮什么动物。那动物很大,“扑棱扑棱”在奔突,在挣扎,在翻滚,在反抗……
  或者好像是什么动物在逮那个师父,他在逃窜,在狂叫……
  李庸呆了。
  石先生紧紧盯着窗子,一动不动。
  过了大约五分钟,那声音一点点平息下去……终于恢复了死寂。
  门开了,那个师父步履踉跄地走出来。
  他站在李庸面前的时候,李庸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刚刚得了一场大病。
  “驱走了?”李庸问。
  “驱走了。”师父一边说一边把那串门钥匙交到李庸手里。
  “他还会不会回来?”
  “不会了。我已经让他变成了一股青烟,永远地消失了。”
  李庸紧紧盯着师父的眼睛,有些不放心。
  师父的眼睛看着别处。
  石先生在一旁看李庸。
  李庸一下想起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沓崭新的人民币,递向师父。
  “师父,谢谢你啊。这点辛苦费,你拿上。”
  师父没有说什么,伸手就把钱接了过去。
  他没有直接揣进口袋,而是数起来。
  他数钱的动作很慢,很笨拙。
  好不容易数完了,他好像不放心,朝手上吐了一口唾沫,又从头数起来。
  李庸尴尬地等待着。
  这一刻,他突然对这个阴阳先生有点不信任了。
  终于,师父把那沓钱放进了帆布包里,说:“现在,平安无事了,你放心进去吧。我们走了。”
  说完,两个人就走了。
  他们走出胡同,拐了弯,不见了。
  李庸朝院子里看了看,还是有点心虚。
  终于,他心一硬,走进去了。
  进了三天未归的家门,他打开灯,四下看了看。
  他感到有点奇怪——师父在里面折腾了半天,屋子里却没有丝毫变样。
  他又朝屋角看了看,那个洞还在,黑糊糊的。
  恶鬼已经被驱走。
  李庸感到极其疲惫,他关了灯,一头就栽在床上。
  蒙蒙中,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
  他睁开眼,借着幽暗的月光,朝地上看。
  地上趴着一只猫。
  它冷冷地盯着李庸。
  李庸的骨头一下就散了架。
  他看不清它是不是那只苦猫。
  他感觉不像。因为苦猫每次出现,总是站着,而这只猫趴着。
  也就是说,这只猫也许是黄太,也许是朱环,也许是贾增,也许是李立春,也许是石秀水,也许是李桂枝……
  他马上感到他的三千元钱打了水漂。
  石先生没说错,“邪不压正”不是绝对的。
  没有任何法术可以治住这个东西。
  他坐起来,想开灯。
  趴在地上的猫“刷”地就钻进那个洞里,不见了。
  他打开灯之后,在床上傻傻地坐着,万念俱灰。
  忽然,他迸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猜想来,他竟然被自己吓了一跳:这地下埋的是不是朱环那个死去的前夫呢?
  接着,他就想起有一次那只苦猫在撕咬那张合照……
  他马上肯定了他的猜测。
  蒋柒曾经说,有一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这个秘密一定是关于朱环前夫的!
  秘密更深了
  李庸恐惧至极。
  他的心开始一阵阵抽搐。
  他圈定了朱环的前夫之后,才感到真正接近了秘密的边缘。
  他和朱环生活了五年,他们一起说笑,吃饭,吵架,做爱……而那个人一直在他们的地下冷静地躺着,一双呆板的眼珠缓缓地转动……
  他生于龙年尾,蛇年头,生于两年之间的那个黑夜的零点。
  他父母可能把他的属相定为蛇,因为这个生日大;也可能把他的属相定为龙,因为龙是十二属相里惟一的神物……
  其实他属猫。
  他死了后,朱环为什么把他埋在了这个房子的下面呢?
  他是死于车祸吗?
  蒋柒一定知道真相。
  李庸慢慢走出门,径直走向蒋柒家。
  蒋柒家还是没有人。他又去了她的发廊。
  发廊没有顾客,窗帘已经拉上了。
  蒋柒一个人在,她正在扫地。
  “是李哥啊,快进来。”
  李庸就进了发廊的门。
  “理发吧?”
  “不。蒋柒,我来跟你聊一聊。”
  “你坐。”
  李庸坐在了沙发上,蒋柒搬个椅子坐在了他对面。
  发廊的灯光都让人感到困倦。地上有很多头发。
  “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蒋柒的眼里一下就挡上了窗帘。她透过那层窗帘看着李庸,等待他的下文。
  李庸继续说:“你和朱环是好姐妹,你一定知道很多事。”
  蒋柒含蓄地笑了笑,说:“你是她老公,我知道得再多,也不会比你多啊。”
  “虽然我跟她一起生活了五年,但是我并不完全了解她的事。”
  “李哥,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蒋柒,我现在很危险,你要帮帮我!”
  蒋柒想了想,说:“李哥,这样吧,今天你问什么我说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假如,有的事情,我知道,但是你没有问,那我就不主动告诉你——行吗?”
  “好吧。”
  “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欧利是属什么的吗?”
  “属……虎。”
  虎离龙和蛇都很远。
  “他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蒋柒怔了一下,说:“车祸。”
  “真是车祸吗?”
  “应该是吧。”
  “你能不能跟我讲一讲那场车祸的经过?”
  “他搭一个货车去山里收皮张,结果,那辆货车翻进了山沟。司机没死,他倒死了。”
  “他活着时,和朱环的感情怎么样?”
  “……不太好,经常吵架。”
  “为什么?”
  “夫妻之间的事,我哪知道。”
  “他死了后,尸体放在哪儿了?”
  “当然是火化了。”
  “骨灰盒呢?”
  “骨灰盒?那我就不知道了,埋了吧?”
  “埋在哪里了?”
  “不知道。”
  停了停,李庸突然说:“是不是……埋在家里了?”
  蒋柒愣了一下,说:“你真能开玩笑!”
  “那天,你对我说,有些事别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不能乱讲。”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会说出去。”
  “那我也不敢说。”
  “你怕谁?”
  “我怕我说了之后,就活不长了。”
  “你觉得我也有危险?”
  “你很危险。我提醒你是好心,你不要再强迫我了。”
  李庸感到有一双巨大的手在背后晃动着,晃动着……
  “好了,我不问这些事了。”李庸看着蒋柒的眼睛,说:“我问另外一个问题——你记不记得黄太死的那天半夜,你在胡同里见到了我?”
  “记得。那天晚上比今夜还黑。”
  “你说——天亮之后,你见了我,我就是蒋柒了——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吗?”
  “说过。”
  “因为当时天太黑,你看我不像人。到了白天,你看我就像人了。”
  “你越说我越害怕。”
  蒋柒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说:“哟,天又黑了。”
  李庸不自然地笑了笑:“都快十一点了。”
  蒋柒突然说:“你又开始害怕我了吧?”
  “我怕你干什么呀。”
  “我把灯关了呢?”
  “你不怕别人说闲话?”这么紧张的时刻,李庸竟然想起了一句玩笑。
  “那好吧,既然你不怕我,就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我还有事,得走了。”
  蒋柒看了他一会儿,说:“那你就走吧。”又想起了什么:“想理发的时候,你就过来。”
  外面起风了。
  李庸步履沉重地朝家走。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遗书,它还在。
  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反而有些平静了。
  这时候,他倒有了另外一些担忧。
  很多人都去过自己家,都接近过那个洞口,他们难道一个个都得被害死?
  进了门,他又拿出朱环和她亡夫的合照,在灯光下认真端详这个男人。
  他笑眯眯的,甚至有几分和善。
  可是,端详久了,李庸就感觉到了一种凶恶。
  这凶恶藏得很深很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是被李庸识破了。
  他掏出火柴,把它点着了。
  朱环和亡夫在跳动的火焰中一点点消失……
  真相
  烧完了照片,李庸坐在了床上,又一次和那个黑糊糊的洞口对视。
  是蒋柒吗?
  不是。他这样想。
  这个憨直的人回想着蒋柒的眼神和举动,终于察觉到了一种挑逗。
  黄太死的那天,她在胡同里和李庸相遇,一定是想和他多聊一会天。她说:“你看,今晚好像要下雪……”
  刚才,她说:“既然你不怕我,就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她和丈夫常年分居,肯定寂寞。
  意识到了这一点,李庸的心情产生了一些变化,恐怖的黑白生出了爱情的五颜六色……
  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培植这些美好的胚芽了。
  死亡已经逼近。
  如果是蒋柒干的,那不过是人为的谋杀。
  如果不是蒋柒干的,那一定就是地下坟墓里的人所为了。谁都救不了他。
  他静静地等待着。
  除了等待,他无事可做。
  那个洞口静悄悄,还不见猫的踪影。
  四周静极了,只有钟在滴答滴答地响。
  李庸忽然意识到,应该想一想还有什么身后事需要处理。
  对了,还欠单位三千元钱。
  没关系,抽屉里有定期存折,三千五百元。
  他死了后,大家整理遗物的时候,会发现它。他没什么嫡亲,这存折正好充公。
  还剩一点,就当殡葬费吧。
  还有,交给那个阴阳先生的三千元钱似乎应该索要回来。算了,人都没了,要那钱还有什么用?
  还有什么事呢?好像没有了……
  不,还应该找蒋柒谈一谈。
  李庸在家里端坐了一夜。
  天亮后,他给蒋柒打了个电话。
  蒋柒的发廊收工晚,此时,她应该在睡觉。
  “蒋柒,我是李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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