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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纵横-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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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个水火夹政,这次他们是全力反扑,不死不休的了。”
  只见黑夜里有光芒一道一道的闪过,麻三斤已直扑外边大喊。
  “小心!有人自对崖射来火箭!”
  小欠剑眉一蹙:“这儿水已淹及膝,还怕火不成?以他武功,应付几支箭实也毋须求救?那太胆小了!”
  铁手铁眉紧锁,沉声道:“你闻。”
  他指着脚下的水。
  洪水很快的就浸了进来,浸对凳脚,椅脚、柱脚,已近小腿了,小欠一时没会意过来,闻不出什么,却见水上浮了一层黑油,心中一惊,失声道:
  “这是——他们先烧山再烧人!?
  铁手尚未来得及答话,只听外面“噗”的一声,大概是其中一支火箭射了易燃的黑油,一时间,整个天地都透亮了起来,水流急湍,水上尽是火舌,火光映透了黑夜,很快的,整片店子都跟附近的林木一样,焚烧了起来。
  火光一下子使蔓延了开来。
  火势不可制止。
  这下不但水深火热,也是水火交煎,形势凶险无伦,紧急无比。
  二、隔岸观水人
  铁手和小欠再不迟疑,两人一点头由小欠拔出刀身作大齿鳄咀状的“狗口神刀”,在前开路,铁手抱着仍在沉睡不醒的龙舌兰,也从“崩大碗”里窜了出来。一出来,只觉热风扑脸。
  山洪暴发。
  水轰轰发发而下,淹没低洼之地,瞬间已淹至高坡岩上。
  水流冲激,如同三于万条在黄泥黑泞中折腾翻滚的万年巨蟒,卷涌而至,一时间树折土崩,任何事物,都卷进了这恐怖无限的激流漩涡之中,遇上即推,碰上即毁。
  更可怕的,是水不只是水。
  水上有火。
  水上铺了一层易燃之物,都着了火,似一头火龙,凡所过处,站着那儿,那儿就起了火:碰上哪里,那里就烧了起来。
  本来,水和火是不能并存的,但在此时、此际,此地,水上有火,火下是水,水助火势,火借水威,加上风助火长,一时间风、火、水交并相迫,形成了一场大灾大殃,天威一般无可抵挡,天地间已无处可遁。
  铁手与小欠一出店门,马上据了高处,就遇上了暗箭。
  火箭。
  但没有用。
  一一也不知是因这水上的火光,还是战斗中心里的灵光。
  箭射来了十六、八支,见无功,也就暂止,但不时仍放一两根冷箭,这口连火光也不带。
  但水流载着火,已淹近足踝。
  回头望:
  “崩大们”已淹没在火海中了。
  小欠道:“敌暗我明,得离开这儿。”
  铁手道:“得赶在洪水之前,到下游去发警示,不然,枉死的太无辜。”
  小欠回头问了一句:“你不熟水性,还是要去?”
  铁手反间:“你去不去?”
  小欠冷然道:“我当然去。一文溪畔有几户人家,跟我还算点头朋友。”
  铁手道:“你去得,岂有我下去得!我不识泳术,但或可为你掠阵拒火,否则我这捕头也白当了!”
  小欠双眉一耸,森然道:“你真是个好捕快。‘铁手道:”不敢当,只是救人不甘后人而已。“
  小欠一面向崖下疾掠,一面冷冷的反问了一句,像作出了一记反击:
  “你抓人从不落空?”
  铁手也展动身形,紧跃而下,只见麻三斤在断层虎口高岩上,面对已着了火的杀手尸体,在那儿干着急跺着脚指骂,一面在应付来矢,就一句话喊了过去:
  “麻三哥,撤了吧:我看今晚来敌多,尸首都保不住了。我们先赶到下游救命去。”
  两人急掠而下,寻落足点,都避过水火,急纵直下,一人抱着龙舌兰,一人背着古琴利刃,身形丝毫没有减慢。
  铁手这才向小欠回问一句:“你的古琴为何不交麻三斤?”
  小欠头也不回,只在黑风中传来了一句:“我不信他。”
  然后反问了一句,“你何不把龙舌兰交他?”
  铁手没即时回答,半晌才说,“我宁可信你。”
  小欠干笑一声,“那么,就留他在那儿隔岸观水火吧!”
  铁手没笑,却盯着小欠的背影,说了一句:“你真是名好剑客。”
  小欠身形一震。
  但没有回头。
  铁手紧接着又一句:“你出剑真的永不落空?”
  一一小欠不是一直都说他擅用刀吗?怎么铁手说的是他的剑?
  只见小欠身形急掠。“一丈溪”的三五户人家已在望了。
  然而洪水光涌而下,一路人球滚动,见草即烧,见树即燃,势无可匹,几乎与小欠、铁手同时抵达村口。
  形势紧迫。
  小欠低叱一声:“你别一直瞧我,我的背会痛!”
  语音一落,他已一脚踢开一栋木门,大喊:
  “大声婆、猪小弟,你们别怕,山洪炸了,我接你们上高地!”
  铁手也不敢怠馒,双手仍抱着龙舌兰,以肩撞倒另一家门户,大呼:
  “各位父老乡亲,我是衙里的人,这儿起火了,洪水来了,快起来,走!”
  两人扶老携幼,匆匆在小欠带路之下,往此地较高的山坡攀去。
  这九户人家在熟睡中惊醒,乍闻滚滚雷动,又见人毁门闯入,都以为天崩地裂,又以为强盗抢掠,后才知洪水淹至,水火交攻,吓得五魂飞了七魄,呼天抢地,不知如何是好。
  幸有小欠与铁手协助之下,这几户山村人家才有逃出机。
  小欠带了三四人,还背了个仍在襁褓里的婴儿。择一处高地疾走,铁手拖了个老的,拉了个幼的,更单手抱了个龙舌兰,一边跟着小欠走,一面还不忘问。
  “把他们摆在这儿可安全?”
  这时,水流冲至,那几户人家房屋已开始淹水,让火焰一沾,立即起火,火起不久,又为更大的水势淹熄,蔚为奇观。
  小欠走在前面,崖坡奇陡,而灌木密集,他闷鸣一声,霍然回身。
  这刹间,他居高临下。
  铁手也马上止住脚步。
  小欠在高处,背风。
  铁手人在下锋,向风。
  两人衣袂飞动。
  那些跟两人逃难的人,望望小欠,又望望铁手,都不知何故。
  因为不明所以,只能看看这剑一般的哥儿,望望这铁锅般的好汉。
  小欠忽道,“如果我们是敌,你手中无一人能弃,又落在我的下风,我一剑便能杀了你。”
  这时劲草忽风,吹得林木沙沙狂舞,脚下洪流火海,身畔哀泣呼号,令人体目惊心。
  铁手却只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小兄弟的背敢情已经不痛了?”
  小久怔了怔,带了健壮的,伸手背扶老弱的,往上拔步就走,迎着风抛下了一句话:
  “你不盯着我,我就不痛了:你也可以继续吃我的风了。”
  可能是走到高处之故吧。那些跟随着二人在上跑的乡民,忽然都觉得寒气和焰熏都没那么熏人、迫人了。
  刚才他们才不过在半坡停了一停,却几乎为之窒息。
  上得高处丛林更密。
  下面水流远火,火焰冲天,却又因水而灭,时明时暗。终于火光渐减,火势渐灭。
  小欠在这片荆棘地稍停,揩汁道:“这儿叫‘不文山’,势高,水淹不上这儿来。下面都是坚石,火也一时三刻,蔓延不上来,后有山径、要退走不难。”
  他边清点人数,边用衣袖楷汗,忽然顿住了。
  因为他发现铁手没有流汗。
  甚至没有气喘。
  他一人背的,抱的、拖的,带了三人,上这高山,可是却不喘一口气,不流一滴汗。
  小欠正想说些什么,忽听山下有妇人凄厉呼叫,“救命”不已,还有小孩嚎哭之声,小欠立在下张望,只见一位老者挣扎在一栋茅屋前,半身已为洪流卷着,一个小女孩用左手竭力抓住门板,另一手紧紧抓住老者下放,那老头儿才不致让洪流卷去。
  小欠倏然色变,向紧拢在这“不文山”的一名黑汉乡民叱问:
  “怎么——詹大娘还留在‘一丈溪’这儿!?她不是到佳阳去她儿子那里么!?”
  那黑面汉子嗫嚅道,“你这就有所不知:詹大娘去了,可又老又瞎,前天又给她媳妇儿赶回来留在这里了。”
  小欠顿足嘶声道:“那么,麒步怎么没跟我们上山!?”
  另一名攀得上山已几乎支持不住的老头,喘息嚯嚯的说:“阿麒那天采药,给金线头咬了一口,现在瘸了腿,走动不便。那。他的女儿就在下边眼侍他呢!”
  这时滚滚洪流,在黑夜里沾火滚雷似的,摧枯拉朽一般的、天摇地动的责隆而下,遇上它的,谁都给吞噬,没顶、粉身碎骨:只见那时苦苦支持着不让激流卷走的父女,已快撑不下去了。
  小欠看了铁手一眼。
  两人都点着了对方眼里的斗志。
  也看清楚了彼此心里的恐惧。
  这箭过不了小欠那一关。
  他手上的刀,像一只吃箭的狗,见箭就“咬”了下去。
  没有一支可射着他。
  也没有一支可越过他,射向铁手或龙舌兰。
  铁手在他身后,看到他的出手,眼睛亮了:
  三、暴没
  两人一笑。
  苦笑。
  涩笑。
  大家都有默契。
  ——这一刹间,没有能比他们更了解对方的心意了:
  天威莫测,人太渺小,难免生俱。
  怕。但有些事,虽然怕,但这是得做。
  因为不做、就不是人了。
  就白活了。
  这时,山下又隐约传来婴儿的哭声,山下这一哭,使得山丘上一妇人愈发放声大哭。
  小欠一看那披头散发的妇人,皱起了眉头:
  “老古吉,你怎么把孩子留在屋里了!?”
  只见那妇人哭闹着要冲下山去,但给两位乡民拦住了、拉住了,她挣扎去不得,就跪下来哭求小欠和铁手:
  “小欠子啊,我的女娃娃给撂在下边了,你们刚才一发大喊,我抱了以为是娃娃的就外往外跑,却是个枕头……小欠子呀,你行行好,跟这位神爷大显神通,再飞下去救我那命根子一次吧……我求求你,我已没了当家的,总不能连娃也——”
  小欠气得鼻子都歪了,一顿足:“也有你那么粗心的妇人。”
  铁手见这情势,就说:“我下去。你守这儿。”
  小欠疾道:“不。我去,你守。”
  铁手截道:“这时候不争这个。”
  小欠也道:“这儿也不须人看守。我和你一齐下去,救一个是一个。”
  铁手道:“好,我助那对父女,你去抢救那婴孩和瞎妇。”
  小欠把琴和的包袱解下,眼中生起了一种依依不舍的奇怪神情,然后说:“就这么办。”
  铁手也放下龙舌兰在一处长有软草的地上,向乡民说,“他有病,你们照顾着。”
  乡民都点头不迭,心里感激不尽,只不知这从天而降的生罗汉究竟是谁,却震诧于平时只在山上酒馆里默默做活的小伙计,居然会这一身高来高去的大本领。
  铁手低声在龙舌兰耳畔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歇,我回头就过来接你。你快些好起来,要比以前更快乐如意。”
  这样说着,眼里忽有点潮湿,还生起了生离死别的感觉。
  不知怎的,他每与龙舌兰分手,就算小别,也会有这种难分难舍的心情,好像每一次分手,就是把自己上的某一部分切断了,又像是以后就不能/不会/不可以再相见。
  他也不明可以会有这种感觉。
  更不清楚这感觉从何而来。
  亦不知道龙舌兰是不是对自己也有了这样的感应。
  可是这不是依依的时候。
  龙舌兰药力未散,依然昏睡。
  他放下了龙舌兰,转身,小欠也正好放下了他包袱里的琴。
  两人一点头。
  小欠道:“去吧!”
  铁手道:“保重。”
  小欠的毡帽早已掉落,乱发掩遮了右额右眉,从而他的眼神就在黑夜里、黑发后、黑风中剑也似的亮。
  他猛一腾身、跃起、整个人乍沉下去,竟是为了快速到达现场,而整个人毕直山头往洪流所淹的村落跳坠下去!
  只见他一路坠落下,疾如弹丸,眼看要到洪流肆威的大地前,他足寻山坳、突岩,约略借力,一沾即弹,呼地勾挂在一棵大树丫上,继而急荡到有孩子发出哭声的住处。
  铁手则不然。
  他没有跳下去。
  他跑。
  他开步就跑,一路跑了下去。
  看来,跑要比毕直跌下要慢得太多了。
  可是事实并不然。
  ——当小欠从那已给水淹得整座都浮了起来,漂走了的茅屋抱住一个小孩子掠了出来之际,他也跑到了山脚下,冲进沙石洪流里,他的姿势如此之猛。以致洪流都为之分开了两路,他终于冲到那苦苦相互支持着的父女身边,一手搭住一个,吐气扬声,再往山上竭力拔步疾奔!
  他才一搭住父女两人,两人如见救星,都用手抓紧了他。
  那女的叫:“大爷,你先救爹——”
  老的也叫:“壮士,你救小女……”
  铁手暴喝一声,“两个都救,一起跟我走!”
  话才说守,闻咋勒勒一阵响,那座木屋己完全崩却、溃倒。
  整座木屋给连柱拔起,随洪水带来的杂物,一齐冲了过来。
  百忙中,铁手大喝一声,将父女两人用力一抱,扯到了身前,护在胸前。
  他用背硬抵那整个塌屋碎木之一击。
  这一下,连同木屋碎片、破砖以及洪流激过来的断树残伎,一下击在铁手背上。
  这不是普通的力量。
  也不是人的力量。
  而是天地间、大自然的无比威力。这一下击实,铁手只闷哼一声,一手揪着老头儿,一手接着小女孩,在都挪步,往上就走。
  可是,洪流这时已漫至他腰根子上了。
  他不会游泳。
  他只能抢步。
  ——他要在洪水淹没他之前步上高坡,那么,他就安全了。
  他手上的人也安全了。
  可是,这时,在树林子里,忽然射来了两道冷箭。
  射向铁手。
  铁手居然在这时候,还能跟观六路,耳听八方。
  但是他腾不出手来。
  他左手是小女孩。
  右手是老公公。
  他不能放弃他们。
  他只有硬挨。
  在流水狂卷里,他不能退,拔足困难,又不能闪、不能躲、不可接、不可避。
  他只有硬吃这两箭。
  这两箭一射中他背心,一射在他左肩上,都奇准无比。
  他闷哼一声。
  两箭都插在他身上。
  小女孩吃惊的叫了起来:“好汉,你受箭了——!”铁手继续迈步,只吩咐道:“请替我拔箭,怕箭上有毒。”
  小女孩本来怕血,但见危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拧身伸手,“嗤”的跟铁手拔掉了那一箭。
  箭出,伤口溅出一道血箭。
  铁手道:“谢了。”
  默一运劲,“膨”的一声,背后那一箭竟给他倒迫出来,落于水中,水流抹过一道淡淡的血痕。
  他连受二创,但半步不停,已渐走上高坡。
  只要一上高地,他就能施展轻功了。
  但这时水流更急。
  更快。
  而且更大。
  洪水已淹至他胸臆。
  他双手高举,仍把老人、女子提得高高的,向是他自己可惨了,简直成了箭靶子。
  ——要不是发箭的两名高手太过惊愕:他们的箭法以劲急称著,平素一发足可穿山裂石,而今射着铁手,不但不曾对穿,旦还似只伤及皮毛,使他们诧异之余,一时忘了即时向铁手动手,而转移了目标。
  就这么一错愕间,眼看铁手已可登上“不文山”的山脚。
  却在这时,铁手发现背后水声急响,未及转身也一眼已瞥见一物自他头上掠过。
  那是小欠。
  他左手挟着婶婶詹大娘,右手抱着婴孩,时在水上残物借力点足,或人水泅得几下,再运气弹跃,现正掠过铁手头顶,要抢登上丘。
  ——只要登上土岗,便不怕洪水肆威了。
  铁手见了,大为安慰。
  可是:
  可惜。
  可恨——
  可憾的是,而两道箭矢,一黑一白,并排飞射,已追射小欠后领、玉枕!
  这两箭要先射着了,小欠可不是铁手:他轻功、泳术都比铁手高强,但内功却远不如铁手高强。
  ——这两箭射的都是要害。
  一一要命的要害!
  这两箭会不会要了小欠的命?
  铁手再不迟疑。
  他不能眼睁睁的目睹小欠遇难!
  他忽然放了手。
  左手。
  他左手一放,小女孩惊呼一声,便要落下水中。
  但他的手一松之际,两指已疾弹而出,一弹小女孩右耳,一弹小姑娘左耳,并叫了一声:“得罪,借用!”
  “嗤、嗤”二声,小姑娘双耳本串着两片贝壳饰物,就给他弹飞了出去,变成了两道晴器,体积虽小,含劲却巨,竟后发而先至,及时截住了两支箭,并击着了二矢!
  波波二声。
  箭居然一折而落。
  铁手又及时揪住小姑娘衣领,她才不致让急流冲去,在抓住姑娘身子之前,他还未能及摇向小欠的背后发了一掌。
  小姑娘惊魂甫定,小欠那儿已解了困。
  小欠本正在来路急掠,刚越过了铁手三人,想找刚才藉力落下的那棵大树腾升,但这时十万火急,人掠到此处,才发现竟没了那棵树一一洪流早已把树淹没了,卷走了!
  这可真要命!
  这刹那,小欠真气已尽,手上又有一老一少,一是瞎了眼的、一个还不能走的,他一时也无以为继,无为为继,身形正向下暴沉!
  同一时间,他已闻暗器破空之声!
  他心中一惊。
  但铁手已出的手。
  不但截住了箭。
  还向他拍了一掌。
  这时,他正值一口气接不上来之际,铁手这一掌,遥拍至他背后。
  他受了一击。
  整个人平平飞出丈余。
  ——就是这丈余!
  他脚又着陆。
  小欠足一沾地,立即施展轻功,把在襁褓中婴儿的和瞎目妇人,一拖着一背着,扭身提气:往水上就窜。
  风很寒。
  水很冷。
  水上却冒着袅袅的水上的寒烟。
  他背后吃了铁手一掌:
  暖暖的。
  四、猛升
  铁手以一口真气、迅急出手,用姑娘耳畔的贝饰打飞了二矢,并一掌送了小欠丈余远,他自己这才憋住了一口气:要强走剩下的那一段:约二丈远的上山路。
  只要到了小路,地势便会升高。
  脚踏实地,铁手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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