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妖塔-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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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对，一定有什么东西！
桑奇记得刚才自己的目光掠过左面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房间——也就是婉儿住的那间房间的后窗时，像是看到了什么黑色的影子。
那个影子一动不动地伏在外面的木头窗棱上，仿佛粘在了上面！
桑奇的心头一紧，立即又把头探了出去——
奇怪，黑影子不见了！
桑奇再次搓了搓眼，仔细地看了看。
窗户上的确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刚才自己看错了？
也许吧。桑奇暗自这样想道。这几天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脑子不免会有些混乱。偶尔看东西看花眼，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想到这里，桑奇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床上睡觉。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种声音——
“扑通！”
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
声音虽然不大，而且好像还隔着什么物体，但桑奇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像是从后院的一间屋子里发出来的！
桑奇忙转进身，仔细地搜索着对面的后院。
“扑通！”
又是一声这样的声响。
这回桑奇听得更清楚，像是两块木头倒地时撞在了一起。声音就是从对面的那间比较高的屋子里发出来的！桑奇可以肯定——一定有什么人在那间屋子里！
会是谁呢？
谁会在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那么一间早已废弃的破屋子里，还弄出这么稀奇古怪的声音？
对面屋子里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像是不断有东西被人打翻到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落地声。桑奇有些按捺不住了，心中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欲望陡然升了起来。他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窗前，打算踩着椅子跨上后窗；然后再自后窗跳到院子里的那间破屋子那儿去查个究竟。
然而，就在他摆好椅子，找好位置准备往下跳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样东西——
一条黑色的身影，迅速地从对面较高的那个屋子的窗户里，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嗖”地蹿了出来。
一只猫。
一只，黑色的猫。
桑奇惊讶地眨了眨眼，看着落在地上的那只黑猫。那只黑猫体形大得惊人，身子大概有半米长，尾巴高高地向上翘起，面目狞狰，凶相毕露，锋利的尖牙露出口外，前爪深深地抓入地上的泥土里，仿佛随里都准备跟谁展开殊死搏斗。
就在桑奇诧异的瞬间，又一条黑影，自刚才地上的黑猫蹿也的那个窗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地跃了出来；落到地上，与刚才的黑猫形成了对峙。
又是一只黑猫！
这回桑奇的嘴巴几乎张到了脑后。第二只黑猫在体型上比每一只黑猫要小得多。两黑猫站在一起，第二只黑猫简直还没有第一只黑猫的一条腿粗！对比如此明显，桑奇简直无法想象如果两只黑猫打起来的话，第二只黑猫凭什么能够打赢那只大猫。
然而从外表来看，小黑猫的神情似乎毫不畏惧。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小黑猫非但没有退缩半步，反而还在一脸凶恶地朝大猫一步一步地逼近。
桑奇惊呆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两只黑猫居然能在深更半夜打起来，而且还打那么激烈，从屋里打到屋外，仿佛非要置对方于死地；而且，尤其令人惊讶的是，这两只黑猫的优劣对比还如此明显。
桑奇只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站在后窗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目光直直地盯在院子里的那两只黑猫的身上。
双方就这样对峙了约有一分钟。
突然，小黑猫的身子一缩，自口中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怪叫；与此同时后腿猛蹬地面，朝大猫的肚子一跃扑了过去。
大猫虽然身体庞大，反应却很敏捷，屁股一甩，身子向左闪了半米——
小黑猫一跃扑了个空。
几乎才刚落地，小黑猫立刻反过身来，趁大猫还没有时间做好防守准备，身子再一次腾空而起，直扑大猫的后背。
然而，这一次大猫却不闪不躲，直接伸出一条前爪，朝半空中的小黑猫头部猛地掴了过去。
小黑猫立刻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朝地面坠去。
惊人的一幕就在这时发生了：
大猫突然朝小黑猫落地的方向猛扑过去——它的动作迅捷得令人瞠目结舌——几乎只是一瞬间，大猫的身子就已经占据了小黑猫的落地位置；然后它猛一个转身；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半空中的小黑猫落入口中——
桑奇倒吸了一口凉气，禁不住说出了三个字：
“猫吃猫！！”
这回他彻底惊呆了。他甚至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猫吃猫，这种可怕的事情以前别说是亲眼看见，简直是闻所未闻！那将会是如何一副惨烈的场面，这种同类相食的情景永远都是世界上最最血腥的一幕！
不想看到的这一幕最终还是发生了。小黑猫由于身体悬在半空中无法调节方向，虽然拼命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落入了大猫的口中。大猫咬住小黑猫后锋利的牙齿一合，口里的鲜血立刻四溅开来！小黑猫在大猫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四只爪子同时猛烈挥舞，仿佛四面惨败的旗帜。
桑奇看得目瞪口呆。这一幕虽然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可到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桑奇料定小黑猫在大猫的口中无法逃脱，必死无疑。猫吃猫的血腥场面即将在他的面前血淋淋地上演。
然而，就在下一刻，事情好像有了转机——小黑猫的一条爪子在乱舞中狠抓了一下大猫的眼睛。大猫顿时疼得头一仰，发出了一声怪叫，嘴巴略微一张——机灵的小黑猫就抓住了这一刹那的机会后腿拼命一蹬，身体猛地从大猫的口中逃脱出来，落到地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
好一招虎口脱险！桑奇不禁在心中替小黑猫暗暗叫绝。
受伤的大猫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呜咽，前爪刨着地上的土，怒目圆睁，锋利的尖牙完全暴露于口外，庞大的身体一起一伏，似乎在暗暗发力。
此时的小黑猫浑身血流不止，背上有一块皮已经被大猫生生撕了下来，露出毛绒绒黑糊糊的血肉。尽管伤势严重，小黑猫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懈怠。它低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继续怒视着前方跃跃欲扑的大猫。
又一轮恶战即将展开！
桑奇的心不禁再一次处于紧绷状态——
可就在这时，令桑奇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已经作好准备畜势待发的大猫却突然前爪一缩，仰头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干叫；然后它回过头，张了张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晃晃悠悠地转过身体。走了。
桑奇眨了眨眼。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身后的小黑猫一样也是一脸的诧异，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离去的大猫，直到那庞大的身影消失在霭霭幕色里。
小黑猫在原地停留了几分钟。回头舔了舔自己后背的伤口。然后跃上房顶，踩着稀疏的瓦片，身影渐渐消失在屋顶的尽头。
一场黑猫恶战就这么结束了。
迅速而草草地收尾。
桑奇站在窗前，深深地吐了口气，刚刚因观看打斗而收紧的心现在终于渐渐放松下来。他仰了仰头，这才发现由于长时间地保持着那一个动作脖子已经有些酸痛。他用手揉了揉，同时目光看向院子外面的夜空。
月光很好。大地被洒上了一层白色的光辉，仿佛流淌着的水银。此时的院子里空旷而静谧，只有昼伏夜出的小生物在角落里的低声私语以及风吹过院子里稀疏的几棵小树的叶子时发出的微小而阴郁的“哗哗”声。夜色朦胧而隐约，如同一个沉默的安然的梦境。
然而，谁能想象，就在几分钟以前，这片安详的土地上还在上演着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桑奇感觉到思想有些沉重。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脑子里似乎总有什么在防碍着他的思考，让他对刚才看到的一切产生了怀疑和恍惚感。他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些许的倦意。
然后他回到床上。躺下。
很快，桑奇就像是重新坠入了一场迷梦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四章
（九）
清晨。
一阵清脆的麻雀叫声自后院传来。
桑奇睁开惺忪的睡眼，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时他发现自己昨夜忘了关后窗的窗户。
怪不得凌晨的时候桑奇不断感到窗外袭来阵阵的冷意。他笑了笑，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跟前。
外面的空气总是好，总让人感到心情舒爽。桑奇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把头探向窗外。
客栈里的伙计们已经开始忙碌了。院子里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伙计在柴房里劈柴。桑奇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他想了想，脑子里似乎很乱，理不出一点关于这方面的头绪。然后他回过头，懒得再去想这些，转身出房门。
婉儿房间的门还关着。看起来，她应该还没睡醒。
桑奇仰头看了看天。差不多有七点多钟了。连外面的大街上都已经传来小商小贩们扯着嗓子吆喝的声音。该叫她起床了。桑奇想。
他走到婉儿的房门前。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动静。里面显得很安静。桑奇再次敲了敲。还是没有动静。连一声应答都没有。
桑奇有些纳闷，难道是睡得太死了没听见？他索性想用手掌在门上拍几下，可是手才刚刚碰着门——还没怎么用力——门就“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桑奇走进去，往床铺的方向看了看。被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摆在床头上；床帘已经收起，枕头放在一边，地上的拖鞋收好在床底下，连床单都已经伸展得整整齐齐。
看来，婉儿应该已经起床了。
桑奇笑了笑，转身想离开婉儿的房间。
突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了后面的那扇窗户——
窗户是关着的——那上面，竟赫然地破开了一个洞！
洞口约有拳头大小，上面还留着几道细小的爪痕。桑奇仔细看了看——那破洞，竟跟那天在他窗户上留下的那个洞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黑猫也来过婉儿的房间？
想到这里，桑奇不禁怔了一下。一时竟有些失措。
还来不及思考，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桑奇走到门外，在走廊上看到提着一桶水的婉儿。
她正吃力地从西边往这儿走，水桶里的水不断地晃到她的裤腿上。婉儿弓着腰，双手握住水桶的木柄，累得满头大汗，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她前方的桑奇。
桑奇愣了一会儿，忙跑过去帮着她提着。
“你醒了！”婉儿抬起头，把水桶放下，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见你还没有起床，就先去打了桶洗脸水。顺便帮你一块儿打了。”她笑着，露出了两颗好看的小虎牙。
桑奇憨厚地一笑。“我帮你提进去。”说完他提起地上的水。婉儿也不再推辞，跟在桑奇后面走进自己的房间。
“对了，你昨晚睡得好吗？”桑奇放下水桶，一边用瓢往脸盆里舀水一边问。
“哦，还好。只是，一直在做梦。”婉儿回答得有些吞吐。
“做梦？”桑奇皱了皱眉，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做什么梦？”
“不知道。很模糊的梦。”婉儿显得有些困惑。“好像一直有人在打斗，还有人流血，还有——————还有一只黑猫！”
“黑猫？”桑奇惊得张大了眼睛。
“嗯。”婉儿点点头，“是一只黑猫。那只黑猫一直在咬人。还有，身上流了好多的血。”她眨了眨眼。“总之很混乱的，我也记不太清楚。”
桑奇停了一会。瓢里的水“哗哗”地流到地上。
“哦！”他说。“是个很奇怪的梦。不过，我好像也做过。对了，你的窗户坏了，我一会儿让伙计来给你修一下。”说完他指了指后窗。
婉儿看过去，表情渐渐呈现出惊讶。“难道真的有黑猫？太不可思议了！”她的眉毛拧到了一块儿。
“呵呵。也许只是只老鼠。”
“有这么大的老鼠？”
“有比猫还大的老鼠。你见过？”
婉儿摇了摇头。
“那就不奇怪了。不过确实有。”说着他把水桶提出了房间。
又是崭新的一天开始。
事实上，塔城里的每一天对桑奇来说都是崭新的。
两个人来到一家酒馆。
“吃点什么？”桑奇看着端坐在位子上的婉儿。
“随便。不过我们以前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吃东西。”
“哦？那为什么？”
“卖唱。”
“哦。”桑奇点了点头。“对了。忘了你以前是干这个的。”
婉儿有些沉默。
桑奇呵呵一笑，叫来伙计。
“来两个简单的菜。还有，两碗面。”他看着婉儿。
婉儿依旧沉默不语。
“就这样。快去吧！”桑奇对伙计说。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外面。
很快，伙计把饭菜端上来。两个人开始吃饭。
“你吃得可真快！”婉儿一边吃面一边看着对面的桑奇。
“呵呵。”桑奇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还是没有放慢速度。“节省时间。”他说。
“哈哈。”婉儿被他逗乐。
果然就如婉儿说的，桑奇很快就把一碗面吃完了。而此时婉儿还剩下大半碗。桑奇只好坐下来等她。
“你吃得可真慢！”他看着婉儿说。
“不像你，狼吞虎咽。”
“那多好。至少说明饭好吃。”
“看起来比较饿。”
“事实上也很饿。”
“呵呵。”婉儿撇了撇嘴。“难怪。”
就在两人闲谈的空间，桑奇不经意地把目光转向屋外。
大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对面的一家店铺。
“咦？”桑奇皱了皱眉。
“怎么了？”婉儿抬起头来看着他。
“怎么会是她？”
“谁？”
“你不知道。先在这等我一会儿。”说完他离开了位子。
婉儿在后面愣愣地看着。
桑奇来到大街上。等了一会，迟迟不见那个女孩子出来。他仰起头，看见那家店铺的牌子上写着三个字——天字号。
是家药铺。
桑奇不禁更觉纳闷——奇怪，她去药铺干什么？
他忍不住走了进去。
药店里很冷清。只剩老板一个人在柜台处“噼哩啪啦”地打着算盘。女孩不见了。
桑奇四下环顾了一番，问老板：“刚才的那个女孩呢？”
“走了。”老板头也不抬地回答。
“走了？”
“是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的。”还是那种不理不睬的表情。
桑奇皱了皱眉。“她来这里干什么？”
“拿药。”
“给谁拿药？”
老板停下手中的活。缓缓地抬起头。
“你问这些干什么？”他看着桑奇。
“哦，我随便问问。”桑奇说。
老板似乎不相信。
“她是我妹妹。”桑奇又补充了一句。
“哦。”老板微微颔首。
“她来给她的猫拿药。”他说。
“她的猫怎么了？”
“伤了。”
“怎么伤的？”
“不知道。看起来像是抓伤。不过好像还有咬伤。她不说。”
“你这里还有猫药？”
“是。”
“为什么准备这个？”
“不知道。最近老是有人来给猫拿药。这大概与城里黑猫数量的增多有关吧。”老板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桑奇停了停。然后他转身离开。
身后，老板的手停在了算珠上，脖子往外探了探。
然后他回头从后面的药架上拿下一包药。
“出来吧。”他说。
女孩缓缓地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怀里还抱着她的那只黑猫。“
老板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大概是昨天晚上吧？”
女孩不说话，低头摸了摸怀里那只黑猫的脑袋。
“不过要告诉你，你弟弟伤得很严重。弄不好，他有可能会死掉。”老板戳了戳眼镜，把药递过来。
女孩顿了顿，一把抓过药。抹了一把眼中的泪，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从药铺回来，桑奇有些沮丧。坐回到位子上，他发现婉儿碗里的面大概再没有动。
“干嘛不吃了？”他问。
“吃饱了。你刚才出去干什么去了？”
“哦，没什么。”桑奇笑笑说，“碰上老板娘的女儿，去药铺给她的母亲抓药。”
“哦。”婉儿点了点头。“不过，她母亲看起来似乎不像有病的样子。”
“也许吧。人有病不一定非要看出来。”桑奇微笑着看着她说。
从酒馆出来，桑奇和婉儿来到街上。
这是塔城东南面的一条街，虽然比不上闹市那边繁华，但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桑奇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塔城里的每一处房屋建筑都让他觉得新奇。可想而知，一个来自于不同世界的人某天突然置身于一座神秘的古城里，自然会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产生强烈的好奇和新鲜感。
走着走着，桑奇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了路旁的一副幌子：水城酒家。
“水城酒家？”
桑奇的心“咯噔”颤了一下——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了！这不就是那天那个乞丐让他去打酒的地方吗？
在此之前桑奇几乎把这件事情忘记了。要不是那天那个乞丐让他去打酒，他也不会糊里糊涂地迷了路跑去了城郊的乱坟冈，还在那里遇上了婉儿。桑奇之前一直以为那天的那个乞丐是在戏弄他，或者乞丐说不定是个疯子；塔城里或许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水城酒家”的地方，连从乞丐口里说出来的话都让人觉得那么荒唐。可是现在，当他看见就在前面不远处的那幅在风中猎猎翻舞的“水城酒家”的酒幌子的时候，桑奇着实吃了一惊。
看来，乞丐说的话没假。
桑奇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进这家酒家看看。
这里几乎跟塔城里其他的那些酒馆没什么两样。一进门，同样是一间大厅。大厅里有十几张桌子，一副柜台；柜台左侧有一道楼梯通向二楼，有客人跟店里的伙计上上下下，显得忙碌又热闹。
桑奇进去的时候，一楼大厅里人差不多已经满了，他就拉着婉儿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拣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从这里，桑奇正好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