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画-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冷血突然道:“那儿的风景一定很美丽的了。”
山景的确恰目:
远处望去,千叶重台,万山苍翠,洞壑玲珑,清溪飞瀑,映带其间,极目烟波千里,嘉木蔓云,映照峰峦岩岭。近处深苔绿草,苍润欲流,经日头一照,丝毫不觉炙热,反而清凉恰人,万紫姹红,点缀其间,直如世外桃源。
这洞穴的出口前,有一人盘坐着。
这人满头白发,坐姿甚为奇特,看他的手势,似乎是在撒网。
他身侧摆着一只葫芦。
赤黑色的,第三只葫芦。
但他手上并没有网,而且看来他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在白发人背后远处,有两个人,长得一样平板无味;远远的在白发人后面,紧张地等待着。
这两人看来是极怕白发人手中的事物,所以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可是白发人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夕阳已西斜。
阳光照进阴湿的穴口。
冷血、高风亮、丁裳衣、唐肯相继出现了。冷血与坐在穴前的聂千愁视线交错。
冷血停也不停,走向穴口。
洞穴出口倾斜,聂千愁的姿势是居高临下。
只是冷血往上走,哪笔挺而一往无前的气势,就像是他在占尽优势。
丁裳衣、高风亮、唐肯全神戒备,跟在后面。
聂千愁静静地坐着,没有异动。
冷血目中无人的往上走。
言氏兄弟虽在远处,他俩也己身经百战,但仍然紧张得变了脸色。
冷血突然感觉到不妥。
他自幼在荒野长大,已学得了野狼一般的本领,懂得那里有埋伏,那儿有陷阱,那处有危机!
可是现在他感觉到危险的信息,却不知危机出现在哪里!
——看不见的危机才是真正的危机!
他的手如磐石般稳定,己按住了剑锷。
就在这时,聂千愁陡然发出了剧烈的尖啸!
这尖啸何等厉烈,使得砂尘激起,农袂震飘,草木齐摇,他的满头白发,翻飞而扬!
言氏兄弟、丁裳衣、唐肯一齐用手掩住了耳朵,连高风亮也皱起了眉头。
只有冷血,脸色全然不变。
正在此际,冷血突然感觉到自己落入罗网中;随即他发觉这个感觉不止是感觉而已,而是真实地坠入了罗网里!
他马上觉察手足收缩、被捆绑、无法挣动自如的反应。
同时间,丁裳衣和唐肯呼叫、叱喝声,他们也在同一瞬间感觉到这点。
所不同的是:冷血已拔出了剑。
剑在前,人在后,人变得似黏附其后,人剑合一,激射而去!
冷血只觉身上一紧,像被八爪鱼的吸盘紧紧吮住一般,但他的剑同时发出耀目的光华,剑尖上发出尖锐的嘶嘶裂帛之声。
然而在他们的前后左右、空无一物。
冷血觉得身上肢骸被人像粽子一般裹住捆着,但他全心全意已附在剑光上,“嗖”地一声,骤然全身一松,他随而斜飞而出,落在丈外!
就像刚冲破了一张无形的巨网,又似在看去无尽无涯的天边,打破一个洞口,穿了出去!
高风亮也要紧蹑冷血所撕裂的洞口而出,但他的去路突被阻隔。
他的前路依然空无一物!
就似有一样无形而生长力极迅速的东西,刚被冲破了一个缺口,立即又自行蔓生补上,封住了缺口,令人困死在其中。
如果是网,网已收缩。
高风亮、丁裳衣、唐肯全身都被捆住,动弹不得,直比网线箍住周身要穴还无法可施。
冷血挺剑,回身,双目发出厉芒。
聂千愁双手正作收网状。
冷血目光落在那口葫芦上。
聂千愁厉啸倏止,转向冷血。
冷血盯着地上那口葫芦:“梦幻天罗、六戊潜形丝?!”
聂千愁一拍那葫芦,札手札脚贴在一起的唐肯、丁裳衣、高风亮等三人都震了一震,脸露惊怒之色。
冷血道:“在山洞里,我没破了你第三口葫芦?”
聂千愁道:“你只攻破了我第二只葫芦:我第二只葫芦不仅可喷出‘太乙五罗烟’,也可以放出‘赤影神光’,你的剑气已毁了它。我的第三口葫芦仍未出手。”
他脸上已掩抑不住得意之色:“我这只‘六戊潜形丝、梦幻天罗’从不失手。”
冷血冷冷地道:“但我已破网而出。”
聂千愁脸色稍变,随即道:“可是我也制住我要制住的人。”
冷血这次只说了四个字:“你别逼我。”然后就注视着自己的剑。
聂千愁没有回首,但向言氏吩咐道:“拿着这只葫芦,把这三名犯人押走!告诉李鳄泪,他要的我都已替他做到,聂千愁无负于他!”
言有义应道:“是!”
言有信道:“聂老大,不如,我们一齐合力除去此孽——”
聂千愁已是一名劲敌,若再加上言氏兄弟助阵,冷血实不易对付。
聂千愁只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走!”
言有义眼珠一转,道:“我知道您是怕我们非此人之敌,”他忽跃到高风亮等三人身边,手中扣了三支青灵棱,扬声道:“他若不束手就擒,我就放镖射杀这三人,看他还敢不敢抵抗!”
聂千愁这次更不客气,只用了一个字:“滚!”
言有信扯扯言有义的衣袖,两人一个小心翼翼的拖走地上那口葫芦,另一个扣着飞镖监视在无形网中的三人。
奇怪的是葫芦一动,三人便被拖走,全无挣扎之力。
冷血身形甫动,聂千愁已解下了腰畔的葫芦。
这是他身上唯一剩下的葫芦。
冷血的身形又凝立了起来。
没有人敢在聂千愁的“三宝葫芦”攻击下能分神于其他事情的,就连诸葛先生亲至,也一样不能。
他知道要自己活着才能救高风亮等人。
言氏兄弟撤走得很快,一下子已影踪不见。
冷血知道,自己若要救人,就得先杀人,先杀了眼前这个可怕的敌人!
聂千愁嘴里摹地发出了呼啸。
呼啸一开始,他便往后退去。
冷血仗剑进逼;聂千愁退去的方向跟言氏兄弟撤走是一样的。
呼啸越厉,聂千愁便退得越快。
冷血始终离他十一尺之遥,剑斜指,一直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聂千愁陡然止步。
山上的气候仍荫凉,但此处却觉逼面的炎热,脚下所踏的是黑而釉湿的泥泞,还有强烈的硫磺味道,那泥土竟是湿热的。
附近有轻微的波波之声入耳。
冷血没有想到这么风景清雅的山上竟有这么一处异地。
聂千愁急止,冷血也同时停步。
剑尖仍离聂千愁不多不少,恰好十一尺之遥。
聂千愁忽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引来这里?”
冷血不语。他的眼睛虽没有转动,但已在留心这个场地。只见前、左、右均有几处淤泥。在波波地冒着黏质的水泡,大的足有象头,小的只有眼珠大小,偶尔泥泞里还溅出污泥!
聂千愁道:“这地方叫做‘大滚水’,因为地热,引发泥层下的冷热空气,是故间歇间地喷出热泥浆,久之形成泥塘。——谁要是不小心踏进去。陷下去便永不翻身,永远成为地狱客,升不了仙!”
然后他问冷血:“知不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的原因?”
冷血盯着他,仍不语。
聂千愁忽仰天哈哈大笑:“你刚才一直不出手,犯了大错!”
冷血淡淡道:“我不出手是因为我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聂千愁笑声一敛,道:“可惜你现在更找不到。我引你来这里,是因为你的脚受伤了。”
这儿泥松土软,一足踏下去,容易陷落,而且一不小心,进退失宜,便会陷入泥淖里,冷血一足已受伤不轻,只要再失足便决无法挽救劣机。
聂千愁盯住他的左脚道:“只要以一对一,我们便算公平决战。何况,我已把这地形告诉了你,你死了也怨不得我。”
冷血点头道:“倚多为胜,不算英雄,但却兵不厌诈。”
聂千愁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突然间,泥泞中不断冒出稠泡,波波连声,地底下像煮得沸腾…般,聂千愁疾道:“注意,地底泥泞温泉就要激射而出,我们就在这刹间定生死!”
冷血摹然明白了聂千愁的意思。
这地底温泉作间歇性的喷溅,这方圆数百尺内寸草不生,可见得这股地底流泉毒热霸道。
大凡一个高手,必有癖好。有剑癖的人因而擅剑,对各家备派武艺有癖好者武功往往庞杂博繁“同样对一个杀手来说,如果面对劲敌,便很希望能在一种全然特殊的境况下杀人或被杀!
对他们而言,或许这样才能满足一个杀手的自豪!
冷血不是杀手。
他是捕头。
他曾在各种境遇下捕过人:最热的、最冷的、最难下手的、最不可捉摸的、甚至最不可思议的情况与环境里出过手。
但没有失过手。
他明白聂千愁的心情。
聂千愁这时陡地发出尖啸。
尖啸的同时,攻击已开始。
第三章 麻雀与鹰
地底下如果有一个巨大的洪炉正在煮着这块奇地,那么,现在已到了沸腾的时候了。
地底凹穴的冷热空气调转,已逼到了一个无法容让的地步,“蓬”地。一声,大量的泥糊与泉水,在泥塘中心飞喷而出!
这一大蓬水花泥石,在半空的午阳下映着奇异的而夺目的光芒,像忽降下一阵五彩缤纷的雨,骤又打落回泥塘上!
然而这雨却是极酷热的。
聂千愁的攻击极烈。
他白发激扬,撮唇尖啸、长身而起,居高临下,葫芦中自光如电,飞射冷血!
冷血凝立不动。
这下无疑形同飞鹰攫向麻雀。
聂千愁也睹准冷血左脚受伤,难以作出迅速的闪躲,跳避。
他要在热泥正降下前击杀冷血,然后再躲开去——这对他和敌手而言,都是一个考验!
谁通不过这考验,谁就得死!
但一个真正的高手,都喜欢通过考验,因为有考验才有挑战,有挑战才有奋发,有奋发才有进步!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对杀手而言,“退步”只有“死”!
热泥、飞泉,在半空形成一朵奇异的花!
聂千愁如鹰,攫向冷血!
他能不能在泥水未降下前一瞬,格杀冷血?
言有信、言有义拉着葫芦走,丁裳衣、高风亮、唐肯等完全无法拒抗的跟着走,就似一张无形的网,把他们拖着,完全挣动不得。
他们走了大约二三里路,言有信不住回头张望,忽向言有义道:“我们往回路的小径,转回去。”
言有义奇道:“为什么?”
言有信道:“而今李大人、鲁大人已往青田镇上来。不蕊谝们折回青田等候,好过一路上押这些人走易生枝节。”
局风亮、唐肯听得居然出动李鳄泪也亲临青田镇,都吃了一惊,心中暗忖:怎会为了这件案子,摆下那么大的阵仗?!
言有义笑道:“今番我们擒住这三人,可是大功一件。”
言有信道:“可惜。”
言有义问:“可惜什么?”
言有信道:“这三人却是‘老虎啸月’所擒的。”
言有义嘿嘿笑了两声:“你以为聂千愁还有命回来讨功?”
言有信道:“你是说……”
言有义望向天空和枝头。
苍穹上有飞鹰振翅。
枝头上有麻雀。
麻雀缩着首,望着天空翱翔的苍鹰,不知是在羡慕还是在恐惧?
言有义目光十分冷峻,“如果我没猜锗,那拿剑的年青人是……”
他没说下去,只喃喃地自忖道:“不知道谁是麻雀?谁才是鹰!”
聂千愁扑在半空。
他巨大的身姿遮去了一半的日头。
冷血在阴影里。
他没有退缩,也没有迎上去。
他突然一掌劈空击出!
掌力不是击向聂千愁,而是遥劈溅在半空泥水!
掌力一推之下,炙热的泥泞飞溅向半空中的聂千愁!
聂千愁功力再高,也不敢被这地底蕴热已久的泥水淋着,他陡地卸下衣袍,一蔑阼着,卷去泥水,一面藉力斜飞,落于丈外!
泥水溅射的范围之外。
他落地的时候,忽觉耳背一阵冷。
他缓缓回过头去,咽喉抵住了一把剑。
剑锋明亮。
剑握在冷血的手。
剑锋冷。
眼光更冷。
聂千愁陡向前疾行一步、
这一步,无疑是等于把喉咙送上剑锋。
但冷血也疾退了一步。
剑锋依然抵上聂千愁咽喉上,连血珠也没刺出一滴。
聂千愁一甩发,等于把脖子往剑锋上一抹。
只是剑尖跟着一圈,待聂千愁停下来的时候,剑锋仍抵在他的下颚,不过点伤全无。
聂千愁冷笑道,“好剑法。”冷血在他顾着卷开泥水之际已破了他的葫芦剑影,先一步截住他的退路。“不过却不敢杀人。”
冷血笑了,他一笑,眼睛就温暖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你?”话一说完,剑已收回,回身就走。
只留下聂千愁在怔怔发呆,衣上还沾了几点泥水。
聂千愁嘶声道:“我要杀你,你为什么不杀我?你为什么不杀我!原来冷血的剑已不敢杀人了!”
冷血没有回头:“你杀我我就一定要杀你么?冷血的剑一定要杀人才是冷血的剑么?”
聂千愁被这问题问得一怔。
冷血一面走着,一面留下一句话:“你还要活下来,看友情从无情变为有情;我也要活下来,那三位被冤枉的朋友,我不能叫他们被人冤枉下去。”
言氏兄弟到了“小滚水”的果园乡庄,已经入暮,言有义还待往前行,言有信道:“我们不如就在这儿歇歇罢,这里一带听说叫做‘小滚水’,有很多泥沼流砂,还是小心点好。”
这时虫鸣四响,晚风徐来,衬着五人的脚步沙沙。
言有义想了想,道:“好吧。”
这儿附近只有数家茅屋,走在荒密的树荫下,因星光很繁密,也不觉太暗。他们尽量避免步入道旁的泥淖。
言有义眼光流转:“找间看园子的人家住下吧。”
于是言有信踢开了一栋茅舍的门。屋里一家四口,在果园辛劳了一整天,正是享用晚餐的时候,不速之客突然己到了门口。
家里的男人吆喝:“你们是什么人?!”
言有义的回答是把他打倒在地。
男人咯着血,仆在地上,唐肯,高风亮等看得眦眶欲裂,但又能作什么?
言有义喝问:“有什么吃的,快都拿出来!”
家里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女孩和一个小男孩,都在哭着。女人呜咽道:“大爷不要打他,吃的……都在这里……请不要难为我们……”
言氏兄弟看到只是一些腌菜、咸饼等,怒道:“怎么只有这些!”
女人哭道:“现在官衙要纳三四倍的税粮,我们哪有东西可吃?加上前次那什么镖局把我们的税饱保失了,又要再缴一次,我们已被逼得……那还有什么吃的呀!”
高风亮和唐肯都惭然低下了头。
女人抓住言有义的靴子哀求道:“大爷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我们一生一世都会记住您们的大恩大德的……”
言有义桀桀笑道,“记住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
他指指自己鼻子道:“我就是衙里的高官,那两人……”他指向在无形网里的高风亮和唐肯,“就是你口口声声痛骂的‘神威镖局’里的局主和镖师!”
那女人哭着抬头,望了一眼,颊上还挂着整排泪珠,衬出一张蛮漂亮的脸。
“你们真是……害死我们了!”
高风亮和唐肯心中难过,而且愤恨:本来人家托自己护镖,乃是对自己的信任,无论如何,性命可丢,镖不能失,而今,保的是万家百姓的税晌,失手之后,尚未着手追寻,已被官府通缉,弄得走投无路,而今还为人所制,实在夫复何言?
言有义端详了那女人一下,又望望在一旁哭泣的女孩子,忍不住用手托起女人的下巴,看去越美,色心大动,便道:“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结结巴巴地:“我……我……”起之于女子先天的敏感,她已约略猜出这贼子心里想的是什么肮脏龌龊的事。
言有义哈哈笑道:“信哥,你自己先找东西吃吃,我可要乐乐去了。”
说着把那女人往房里扯,高风亮喝道:“狂徒!住手!”唐肯也大叫道:“你别胡来—
—!“
言有义逞自笑着,把女人拖走,女人拼力挣扎,男人勉强挣起要扑向言有义,言有义一脚把男人踢飞,撞在壁上,软倒下来的时候已断了气。
这一来,女人哭得更厉害,号陶叫道:“阿来,阿来……”
言有义反手就给她一巴掌,把她打倒地上,觉得兴味索然,便过去扯那小女孩,一面咕噜道:“好,大的不肯便要小的,反正吃大柚不如吃青梨。”
那小女孩一直想要躲缩,但仍是给言有义一把手抓住。
女人哭道:“你放了她……求求大爷你放了她……她年纪小,还不懂事……”
言有义道:“你懂事,但你不听话。”
女人咬着全无血色的唇,“我听话……我一定听大爷的话。”
言有义嘿地一笑,抱起女人,往房间走去,言有信看得只摇摇头,向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恐吓道:“你们坐着别动,一会儿你娘就出来,为爷们做顿好吃的,谁动,我就杀谁,就像——”
用手一指地上死去的汉子,狠狠地道:“就像你们爹爹一样。”
丁裳衣忽道:“言老大,你过来。”
言有信怔了怔,随后笑笑,指着自己鼻尖道:“我?”
丁裳衣用一双妙目瞄着他,道:“你那天……在监狱里……为何要放过我?”
言有信眉头一皱:丁裳衣已是网中之囚,他大可斥责几句或不答她,但他借房间的油灯望去,丁裳衣端坐在那儿,似嗔似笑,两颊粉白得像新鲜热软的馒头,偏又沾上一抹嫣红,就像喜庆节日的甜糕一般;从来也没有这样一个人,言有信心中想,在这样危难和狼狈的时刻里仍那么雍容美丽。
言有信笑笑,想了想,又笑笑,唐肯和高风亮都觉得很奇怪,怎么像言有信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居然会有这种近乎忸怩略带迷惘的表情?
只是唐肯和高风亮现在都极愤急;他们实在不明白丁裳衣为什么要问言有信这些。
只听言有信的语音出奇的轻:“丁姑娘……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