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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楼下的房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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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颖如一定还带着另一个人!”我大惊,赶紧快跑上楼。颖如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曾使用过升降梯,而且她晚上出门前将那昏迷的男人丢到浴室的马桶上,可见她一定还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听着升降梯转动的声音,后悔莫及地跑到房间里,打开电视。走廊。颖如打开房门,身后跟着一个满脸稚气的男子,看他穿衣服的样子好象是个未满二十岁的小滑头。他笑得很开心,说不定他以为今天是他跨破处男的黄金之夜。“白痴。”我竟然忍不住笑出来。
  接下来,又是同样的剧本。咖啡还是水,然后颖如接过笨男孩的杯子,笨男孩晕倒,五花大绑。我想,有问题的不是咖啡豆,而是水。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颖如接下来想做什么。
  颖如躺在床上看书,一本关于星座占卜的书,一看就是两个小时。这让我非常不能忍受,我的好奇心已经强烈到不断地自言自语,对着屏幕乱给建议。
  “拿出那只死老鼠塞在他的嘴巴里啊!教训教训这自以为是的小鬼!”“那个蛇毒!打在小鸡鸡上!”“不是听说打一小截空气在血管里就会死人的吗?试试看无妨吧!”“还是要玩活体解剖?让他吃多一点安眠药,边睡边死也就是了。”
  我胡思乱想地快疯了,但颖如就是干耗着,还看书看到打盹,我的心情开始变得很恶劣,连陈小姐跟他男友在浴缸里做爱我都没兴趣看。直到半夜两点,颖如才把书放下,我精神一振。
  颖如首先进了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就在那坐在马桶上的男人旁冲澡,那画面之诡异令人提不起一点性欲,而颖如洗完澡后,披着浴巾、将针筒灌满牛奶后,连血管都不瞄准就直接插在昏厥的马桶男的大腿上,针筒一压到底,我摀着眼睛帮喊疼。那男人真的很惨,我猜他发烧依旧,但颖如洗完澡后,一点也没意思帮淋湿的男人擦干,就这么让他半死不活地坐在马桶上腐烂。但颖如对刚刚擒到手的小男生就温柔多了,她拿出几颗安眠药捣碎,然后小心翼翼地喂他吃了,接着拿出刚刚用来注射牛奶的针筒,灌入黑漆漆的酱油,端详着熟睡的男孩。想些什么呢?颖如抚摸着男孩的手臂,像是在寻找较明显的静脉。
  “你真是太难猜了,打下去的话,顺序就都乱掉了啊——难道你等不及他开始脱水,就想乱打东西进去?”我看得颇有兴味,因为这次我可是相当赞成颖如快速整人的作风。我一样等不及了。颖如微笑,果然将没有消毒过的针孔插进男孩的手臂里,让酱油慢慢渍入血管,我的嘴巴随着酱油越灌越多,张得越大。“好咸啊。”我差点没笑死,虽然我并不认为血液里有这么多酱油会死掉,但一定不会有乐观的下场。男孩睡得很死,任劳任怨地让颖如连续灌入大约一千五百毫克的酱油,我想过不了几天,他也会被扔进浴室里。
  颖如睡了。我也闭上眼睛。她不晓得是随性整人?抑或是早有步调不一的安排?总之我非常难以估计她的行为,但我已经不觉得这是一面倒的悲惨情况。颖如的捉摸不定,她还有什么隐性疯狂即将暴露在我的眼前,这都让我感到兴奋与好奇。当然,我并不准备认输,也不会输。
  因为我看得比她多。
  “早!”我向早起上班的王先生打招呼,愉快地在客厅吃早点看报纸。“早。”王先生向我点头示意,他的可怜女儿睡眼惺忪地向我挥手道别。我睡得少,但睡得可好,只比被迷倒的柏彦稍差一点。愉快极了。我吃完烧饼豆浆后,陈小姐才跟她那矮男友匆匆下楼,我想跟她说句早安什么的,但她的脸色十分疲惫,于是我将话吞进肚里,干骂了几句。“早啊!房东先生。”郭力不久后也下楼,拎了一个褐色小皮箱。“早!早上有课啊?”我寒暄。“是啊。”郭力站在我面前,不急着开门出去。他总是不急着做任何事。“令狐弟还在睡啊?”我装作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看得见。“不啊,昨天只有我在这里过夜,他小子值大夜班,等一下才会回来。”郭力笑笑,这才开门出去。我听着郭力开着他那台BMW离去的引擎声,上楼涂鸦笔记本。我的灵感飞涌而出,白纸在顷刻间洋溢着不可思议的幻想与布局。
  柏彦十二点醒来,那时颖如已经喂了那年轻人又一次安眠药,然后又一剂酱油,而马桶男则被针筒从下腹部打进五百毫克的牛奶。柏彦很错愕,甚至还躺在地上赖了半小时才真正醒来。摸着将阴毛粘成一团糟的干掉精液,柏彦并没有那么惊讶,但坐在地上的他似乎陷入百思不解的情绪:打枪打到几乎一丝不挂、立刻睡着倒地,这是前所未有的怪事。“干。”柏彦失笑道,这是他白痴的结论。柏彦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显然药力持续夺取他的平衡感。“你妈的,干你妈的!”柏彦揉着太阳穴,表情狰狞地打开计算机屏幕,然后才拿卫生纸试图把精液擦掉。当然擦不掉,卫生纸的碎屑粘在阴毛上。“我怎么会看这只大奶妈?”柏彦一直旋转着脑袋,就是想不起来昨天晚上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我是这样解读他的表情。柏彦又骂了几声“太夸张”后,去浴室拿起漱口钢杯装水冲阴毛,用肥皂搓搓搓搓搓搓,就是不肯干脆洗个澡,一点卫生概念都没有。
  “再去突击检查你一次吧?这次吓死你!”我得意洋洋地看着柏彦愤怒地清理我的精液,盘算着应该怎么打扰他,但颖如喝完一杯咖啡跟一小片面包后,就蹲在马桶男的面前,量体温、看瞳孔、搭脉搏,然后就开门出去。我紧张地看着走廊上的针孔画面,自言自语:“你不是要去找猎物,不是,不是,不是,因为你没有藏好小男生。但你要去做什么呢?去买新的有趣东西吗?”我的神经发烫,因为颖如不是下楼,而是上楼。
  来找我?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双脚好象不存在似。
  颖如慢慢、一步一步轻轻踩在阶梯上,我嘴唇一痛,这才发现我的牙齿已经将下嘴唇咬出血来。“糟糕!”我快步走出卧房,紧张地将卧房门关上。我绝不能让她发现我秘密的眼睛。我深呼吸,调节着情绪,但一种很畸形的恐惧正凝结在门的另一面,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个黑沉到着火的影子正烧烫着门。“嗯。”我点点头,好想对着门大吼大叫滚开。
  “扣扣扣,扣扣扣。”我不能立刻应门,不然就太刻意了。我转转脖子。“扣扣扣,扣扣扣。”我慢慢呼出一口气,双手按摩着肩膀。
  开门。
  “嗯?啊!颖如!”我佯作惊喜,站在门口。“嗨,房东先生。”颖如轻轻的声音,脸上微笑。“什么事啊?记得房租过两天才需要缴的吧,哈。”我真是不知道,仍是站在门口。“是这样的,我房间有个盆栽要修,但缺把大剪刀,不知道房东先生有没有剪刀可以借我?”颖如说谎脸不红气不喘,语气甚至更加轻柔。“是这样啊?大剪刀——我想想——”我抓着头,脑子一片混乱。
  跟我借剪刀干嘛?我有大剪刀吗?我应该借吗?
  “比普通大的剪刀再大一点就可以了。”颖如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瞬间松懈我的神经紧绷。“我找找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回答,总之我话出口后,我才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我转过身,在一个又一个的抽屉里寻找大剪刀,而我的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颖如的动静,我实在很怕她从我后面突袭,到时候我可没有一天吃好几次安眠药的好本事。
  打定主意。
  “有吗?”颖如关切问道。“这一把行吗?”我拿起一把实在不能算是大剪刀的剪刀,故意忽略抽屉的角落里躺着另一把更大的裁缝刀。我打心里不想借给这颗炸弹任何东西。尤其是这东西沾满了我的指纹。颖如眯着眼,看着我手中的剪刀。
  拒绝吧!
  “可以。”颖如伸出手,高兴地说:“谢谢。”
  十秒钟后,我呆呆地看着颖如的白色洋装隐没在楼梯口,十足的胜利者姿态。“有你的。”我憎恨地说,对这次对决的落居下风感到羞耻。我回到卧房后,便深深感到后悔,而不只是毫不足道的羞耻而已。当时战败的感觉,有如战场中的士兵被迫将手中的步枪借给敌军枪毙自己。很糟恨糟。
  颖如走进房间,褪下身上雪白色的洋装,解下粉红蕾丝内衣裤,一丝不挂,粉红色的乳头微微隆起,乳房下方鼓起的弧度,恰是男人的手最想捧起的角度。然而,颖如匀称修长的身段并不会使人充满邪念,而是令人想抱着亲吻一整个下午的纯洁。
  她在笑,看得我有些痴了。颖如从床上拿起那把剪刀,走进浴室,轻轻蹲在马桶男面前,将他的衣服跟裤子全剪开,让男人衣不蔽体地坐着,接下来,剪刀刃口轻轻扣住男人的左手小指。我的眼睛大得不能再大。
  “别……别这么干!”我惨叫。男人的脖子抽动了一下,颖如的脸上喷上极细的红点。但她的眼神专注到发出光芒,在屏幕里闪闪发亮。“住手……住手……”我只能作这样的旁白。
  剪刀刃口打开,重新扣住男人的左手无名指。
  我透不过气来,两手手指紧密地缠在一起。红色流满浴室,以及颖如的双手。我的手指也滚烫起来,我连忙甩它一甩,但不可能出现的痛楚以象征、以隐喻、以病态、以抽象的速度,沿着手指里的神经直达我的心脏,像针一样。我抓着胸口,五指指甲深深插在肋骨的缝隙之间,依然无法逃避电视屏幕中那把剪刀。
  十根手指掉在瓷砖地上,然后都给颖如扔进马桶里。冲掉。
  马桶男默默承受着,无怨无尤,好象之前就签下“绝不喊痛”的切结书,也或许他早已因为发烧过度将几千条神经全都给烧糊了,连他的老二、阴茎跟阴囊,被钝钝的剪刀分成二十几次剪掉,他也只是微微拱起背、晃着两只脚,表示“他知道了”。但我却透过电视屏幕,被迫吃食着、分享着马桶男的尖锐痛苦。他感受不到的,我被迫扭曲五官及四肢作响应,仿佛化身为马桶男的末梢神经。我甚至痛到流下眼泪。一股气直冲到胃里,我捏紧拳头,试着将痛觉反刍出来。“有你的。”我气急败坏地用头锤砸向床被,吐了一床。
  “扣扣扣!扣扣扣!”
  门过了一分钟才打开,颖如已穿上刚刚的白色连身洋装,若无其事地站在门缝前。动作还真快!
  “你瞧,我刚刚找到的。”我扬起手装的裁缝刀,温暖地笑着。“太好了,我正觉得那把剪刀有些不称手,谢谢你。”颖如笑笑,接过我的裁缝刀。“别客气,大家有缘才会住在一块嘛,相互照应照应才有道理啊!哈哈!”我笑着,不肯离去。马的你这个贱人,老子非要你紧张到拉尿不可!“嗯。”颖如点点头,笑容丝毫不减。“嗯。”我微笑,我当然要微笑,死赖着不走,眼睛打量着屋子内。“还有别的事吗?”颖如轻轻说道,身子微微一倾,自然而然挡住我的视线。“喔!只是想拿回刚刚借你的小剪刀,哈,说不准我最近就会用到。”我笑笑,鼻子假装抽动抽动,忽然皱着眉头又说:“好奇怪的味道,你有养小猫小狗吗?味道好象有些……有些咸味啊。”“嗯,我的小狗刚刚死了,我等一下就会把它处理好的。”颖如微笑,她甚至懒得装出替宠物惋惜的样子。“最好快些处理,哎,不是我的关系,我是怕其它的房客会抱怨啊!”我装出豁然大肚的样子。“好,等我一下,我去拿剪刀。”颖如也笑笑,将门关上。我颇为得意地看着关上的门,嘴里还留有刚刚吐过的酸味。紧张吧!还不快去洗老子的剪刀!
  门打开。我的胃揪了一下,警觉性地往门后退一步。
  “谢谢你,裁缝刀我用完了会还给你。”颖如笑意不褪,她递过剪刀的手背白皙光滑,我忍不住摸了一把。颖如也没不高兴,只是想关门。“对了!”我假装猛然想起:“那个盆栽!是啊!我可以看看你养的盆栽吗?我对那个很有兴趣,说不定也想自己养一盆喔。”我兴高采烈地看着颖如,等待她露出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大失态,那就可以一报害我吐床的大仇。
  颖如看着我,看着我。嘴角微微牵动。
  我笑笑,手心却涌出大量的汗液。
  “请进。”颖如微笑,我突然间竟忘记呼吸。
  颖如点点头,居然没有回绝。我的心脏却停了两秒钟。
  你疯了吗?你在打什么主意?你竟然在一分钟以内就将一切布置妥当?你难道一点都没有一个犯罪者应该有的样子吗?
  难道,你打算连我也一起——我瞥了颖如手中的大裁缝刀一眼,竟隐隐生惧。微笑在脸上僵成了一张灰白的面具。
  “马的——”
  柏彦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我感觉到一股很闷的愤怒夹杂在开门的风中。我赶紧往后一看,柏彦皱着眉头,穿著短裤、蓝白拖鞋,将门摔上,朝下楼的楼梯拖步走着。“柏彦啊!小心把门给摔坏啊!”我嘴上埋怨,心中吁了一口气。我假装热络地搭着他的肩,回头看着颖如说:“颖如,下次再去参观你的房间啊。”柏彦也回头。颖如点点头,微笑,进门。
  “最近心情不好?是学校的功课还是女朋友的问题啊?哈哈。”我干笑,柏彦简直就是我快溺死前偶然抓住的浮木。“没事。”柏彦的语气很差,根本与当初求我让我搬进来住的时候判若两人。他甩开我的手,快步下楼出门吃饭去。我慢慢地跟在柏彦后面,舒缓刚刚跟颖如对峙的紧张情绪。这次,我可没有心神感受到战败的屈辱了,我抱着死里逃生的心情感恩着。甚至,还佩服着。
  犯罪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精神活动。犯罪使人与人之间有了高下之分。犯罪使人强大。这就是犯罪者。罪的本身,就是一种专业,一种浪漫,一种迷人的憧憬。一种必须克服自身恐惧,与不断压抑道德才能完美实践的、对人性的逆向操作。逆向总是使人深深着迷,这点,我原本从偷窥一事中渐渐体会。但,颖如让我见识到另一种迥异于偷窥,迥异于航行于阴暗处的鬼鬼祟祟的,的一种乘风破浪。她的罪,使她即使弱小、即使孤独,却弥漫着叫人呕吐与战栗的鬼气,叫我这个低阶犯罪者完全失却了被偷窥喂养的犯罪精神,我无法久站在她的面前。我试了两次,两次都彻底失败了。罪带给了颖如强大,却也相对萎缩了我。也许,我该慢慢训练自己,让自己在屏幕中观看颖如变态地展演犯罪的荒谬艺术,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从仿真与学习中,逐次接近犯罪的、更高的精神状态。那样,我就可以不必惧怕颖如,我就可以跟她并驾齐驱地成为高檔的犯罪者了。但,我的意思可不是要学她,我对狂喂安眠药跟剪手指之类的事丝毫提不起劲。
  我坐在路边的行道树下的长椅子上,看着柏彦走进附近一家烧腊店,他的肚子可饿坏了。我的脑子被震撼的视觉暂留强迫回忆着颖如一剪一剪喀断男人手指的模样,如果我现在回去,大概可以赶上男人的脖子被剪断吧?如果我要沾染犯罪的气息,我最好赶快回家守在电视机前。
  “咦?”老张骑着机车,从街角一转而过,骑进我那栋老房子旁边的小巷子。“下午一点半?”我看着手表,看着老张将机车停好,东看西看地开门进屋。老张星期二根本没有这么早回家过。
  你要行动了吗?
  我起身,慢慢走向老房子。我尽量使自己脚步轻盈,像个优雅的犯罪者。
  我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屏幕。
  令狐躺在床上睡觉,果然如郭力所说的那样。柏彦大约半小时后回到了房间,打开计算机东摸摸西摸摸,就是不曾翻开过书。颖如躺在床上看书,浴室的门关上,那个马桶男已经不见了,他已经变成一只黑色塑料袋,静静地窝在浴室的角落;而年轻人瘫在椅子上,石膏似的。
  开始行动的老张,挑选的对象果然是陈小姐的香闺。他足足观察了走廊的动静十四分钟后,才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打开陈小姐的房门。老张是个比我还要下层的犯罪者,他所有的动机与行动全都指向“色情”两字,所以他理所当然将眼光瞄准了床;他诚惶诚恐地轻趴在床上,闻着、嗅着、捏着、呼吸着。
  “别尽做些无聊的事。”我说。
  老张不敢躺太久,他很快就起身研究房间其它有趣的部份。梳妆台前的香水,他拿起来闻一闻。放在桌上的发梳,他拿起梳一梳。浴室里的香皂,他握在手里再三把玩。吊在挂钩上的浴巾,他将整张脸埋进去深呼吸。放在杯子里的牙刷,他挤了一点牙膏,兴奋地刷了自己的牙。最后,他趴在马桶上,用抚摸美女的姿势与神情,手指一次次滑过马桶的塑料坐垫,将整张脸贴在上头。做白日梦。
  “你应该开始想想应该怎样拥有这一切,而不是光贴在马桶上啊!”我嘀咕着,深怕老张辜负我赐予他的peepingpower。
  但老张终究是个初窥犯罪殿堂的生手,他在屏幕上的表现像第一次看见骆驼的印第安人。
  老张足足干了一个多小时的无聊探险,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关上陈小姐的房门,忐忑不安地出现在走廊上。我原本想象打扰柏彦与颖如那样、去干扰老张的变态行径,但我生怕会摧毁老张刚刚才萌发的一丁点犯罪天分,或说是胆子,于是我只得作罢。不过主要的理由,仍是终于起身伸懒腰的颖如。
  颖如放下刚刚正在看的“都市恐怖病”小说,站在年轻男子面前,抚摸着他的额头。死了吗?从屏幕中我实在看不出来,也实在没有关心的动力。颖如拿出针筒,灌满了放在桌上的牛奶,弹一弹针口。“不会吧?你不会忘记这个人——这个人是酱油男吧?”我张大嘴巴。颖如显然不在意,她拿起针筒,插进年轻人的颈子,硬是将牛奶推送进去,牛奶有的被灌进去,有的则不停漏出来,乳白色的浆液现一样流下。颖如根本没有瞄准颈动脉,看来我必须习惯她的大而化之。针筒拔出来的时候,鲜红色像一条细线喷出,颖如沉吟了一下,打开抽屉,拿了一块金丝膏布朝伤口啪一声用力贴上。啪一声,显然太过用力,因为年轻人摔在地上,椅子倾倒。颖如将他扶了起来,拍拍他的脸,年轻人当然没有一点响应。过了几个小时,黄昏了,颖如拿出一块红色的布整个盖上年轻人后,拿起桌上的大塑料袋跟那瓶该死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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