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人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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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是高头大马,功力似也在伯仲之间。一转眼便交换了七八个回合,古不花一味猛攻,用的全是拚命招数,几乎全无守势。
到了五十招,李将军已显后力不继,但这类比武,不能制止,亦无法抽换,除非一方认输。
〃空空子〃自眉已连成一线,显见内心十分焦急。
〃呀!〃
〃哇!〃
暴喝与惨哼俱起,李将军踉跄退了数步,〃砰!〃然坐地不起,右胸涌血如泉。
古不花哈哈一阵狂笑道:〃这两场算是扯直!〃两名武士出场,把李将军扶了下去。
〃天耳峒主孟丘〃显是此行的提调人,此时发话道:〃王子请回憩息,第三场该是欧阳护法了!〃古不花乘机收蓬,退回右边台上。四名苗装汉族老者之一站起身来,不见作势,斜斜飘落场中,点尘不惊,单从这一手,便已使人感到此老功力业已登堂入室。
老者朝殿上拱手为礼,首:〃区区苗王宫中护法欧阳从善,接第三阵!〃说完退到侧方。
段皇爷低声向〃空空子〃道:〃国师,此人功力极高!〃〃空空子〃点了点头,发令道:〃洪内侍长出战!〃内侍长洪满应了一声,行礼出场。
双方站了位置,苗宫护法欧阳从善大剌剌的道:〃阁下用什么兵刃?〃〃阁下呢?〃
〃用一双肉掌!〃
〃本人也以双掌候教!〃
〃请!〃
〃请!〃
双方虎视片刻,苗宫护法欧阳从善大喝一声,挥出一掌,洪满也以掌相迎,双方同一心思,先考较对手功力的深浅。
〃砰!〃然一声暴响,劲气四溢,数丈外的灯球火把,起了一阵波动,势态惊人至极,欧阳从善寸步未移,洪满却退了两步。
朱昶心中暗忖:这一阵是输定了,心念未已,暴喝传声,欧阳从善双掌一圈一划,玄奇辣厉的闪电般攻向洪满,招至中途,连变五式。
洪满招式只发到一半,闷哼一声,口吐鲜血,身形连连踉跄,欧阳从善欺身上步,一掌朝洪满当头劈下。
〃呀!〃四周传出了惊呼之声。
眼看洪内侍长避无可避,势非横尸当场不可!……
〃不得伤人?〃随着这一声暴喝,场中多了一个人,洪满也同时被带开了数尺,此人如何入场,恐怕没有几人看清。
欧阳从善收手后退三步,大声道:〃阁下破坏比武规矩?〃〃比武并非凶杀,李将军业已受伤落败,阁下遽下杀手,是欺本国无人吗?〃〃阁下什么身份?〃
〃镇殿将军!〃
〃很好,第四阵仍由本护法挑战!〃
〃本将军奉陪!〃
〃用何兵刃?〃
〃肉掌!〃
〃好极了,如果这一阵本护法幸胜,敝方是三胜一负,将结秦晋之好……〃〃阁下恐怕会失望!〃
〃哼!事实会说明一切,出手吧!〃
〃慢着,本将军有句话声明……〃
〃请讲?〃
〃阁下第一招出手,必须用全力!〃
〃为什么?〃
〃因为阁下将再无出手的机会。〃
朱昶这句狂傲绝伦的话,使得〃苗宫护法欧阳从善〃老脸泛青,吹胡瞪眼,苗王子古不花怒吼道:〃欧阳护法,死亡挑战,至死方休!〃欧阳从善阴恻恻地道:〃将军,你听到王子的话了?〃〃听到了,怎样?〃
〃敢接受吗?〃
〃空空子〃扬声道:〃皇爷不许生死互见!〃苗王子哈哈狂笑道:〃皇爷是本性慈悲,还是……〃这话相当不敬。
朱昶抬头怒视对方,两道目芒如冷电般射出,大喝道:〃休得无礼!〃〃你敢侮辱本王子?〃
〃天耳峒主孟丘〃立即制止道:〃王子,请顾全大局,我们是来求亲。〃说完,又扬声向这边道:〃照规矩,挑战者有选择比斗方式之权。〃〃空空子〃沉重地向段皇爷道:〃皇爷,流血在所难免了?〃段皇爷摇头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空空子〃大声道:〃镇殿将军,你自作抉择吧!〃朱昶朝殿上一躬身,然后转向对方,冷冷的道:〃阁下三思,你毫无机会!〃〃你不敢?〃
〃阁下想是中原同道,本将军是不忍你弃尸边城。〃欧阳从善楞了一楞,目中泛出了杀光,语意森森的道:〃现在是比武,关系双方今后的恩仇,本护法乃挑战的一方?〃朱昶犹豫了片刻,毅然道:〃好吧,本将军接受这死亡挑战!〃此语一出,满场的人心弦顿时绷紧。
内侍长洪满此时已退出场外。
欧阳从善双掌一错,缓缓平胸,一双肉掌,刹那间变成乌黑之色,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练有歹毒掌功,基于李将军与内侍长失利,全替这新上任的镇殿将军捏了把汗。
如果这一场再负,公主势非下嫁苗王子不可。
朱昶兀立如天神,护身罡气无形中布满全身。
恐怖的杀机,弥漫了全场。
段皇爷转头轻声向〃空空子〃道:〃国师,他行吗?〃〃如果不行,证明这一年多的心血付诸东流了!〃〃国师,这一战关系国体……〃
〃皇爷尽管安心,决无差错!〃
公主段瑞芝芳心最是焦灼,因为这关系着她的终身幸福。
场中,双方对立,如渊停,如岳峙,一种无形的紧迫之感,令人鼻吸皆窒。
双方皆无懈可击,这是定力的比拚,精气神已凝而为一,只要那一方稍露破绽,便会遭致命的攻击。
时间在紧张中消逝,又好似已停滞在某一点上。
全场静得落针可闻。
〃呀!〃
栗喝声中,欧阳从善漆黑如墨的双掌,闪电劈出。
〃砰!砰!〃
双掌击实,朱昶仅身躯微微一震,不闪让,也不反击。
欧阳从善顿时面目失色,惊怖地一步一步后退。可能,他生平未遇过如此对手,也可能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硬承他全力一击而丝毫无伤。
退,退,他已退了七八步。
人影一幌,朱昶幽灵般欺到他身前,冷厉地道:〃本将军忠告过你,现在你死定了!〃欧阳从善的脸孔起了扭曲,汗珠滚滚而落,他不再后退,双脚宛若生了根。
苗王一边的高手,全站了起来,个个目瞪如铃。
朱昶潜意识中的恨与仇,使他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双目逐渐发红……
〃空空子〃适时高声道:〃镇殿将军,对方如果认败便算了!〃朱昶念及段皇爷不喜杀戮,而自己这身功力,是受之于他所赐的〃玉匣金经〃,自不能太放肆,当下尽力克制内心的冲动,沉声道:〃阁下服输吗?〃〃不服!〃
狂叫声中,左掌右指,猝然攻出,右脚猛然踢向〃气海〃。
同一时间,能以三种截然不同的招式袭击敌人,这种身手,足令人叹为观止。
可惜,他遇到的对手太强,太强了。
朱昶反应之快,简直不可思议,只见他身形电移,单掌疾挥……
〃哇!〃
惨哼声中,欧阳从善口喷血箭,连退三步,坐地不起。
左边平台上的文武官员,已忘了皇爷在座,不自禁地喝起采来。
苗王一边,却是惊呼。
朱昶此刻要杀他可说易如折枝,但他没有跟踪下杀手,只冷峻地道:〃本将军仰体皇爷慈悲之德,饶你不死!〃说完,向场子中央退去……
〃且慢!〃
一声沉喝,震得人耳鼓发麻,人随声到,场中央多了一个人,所有在场的,全为之心头剧震,这人的身法太快了,快得使人看不清,仿佛他原本就在场中。
朱昶止步回身,只见入场的是另一个苗装汉族中年。
〃阁下有何见教?〃
〃挑战!〃
〃这是最后一场……〃
〃知道!〃
〃有条件吗?〃
〃比剑!〃
〃奉陪,阁下如何称呼?〃
〃苗宫首座护法宇文一雄!〃
〃阁下对〃剑道〃很有心得?〃
〃这不该你动问! 〃
朱昶心念疾转,如果自己此刻使用随身断剑,传扬开来,将来在中原道上多有不便,势必为大理国带来困扰,当下回头向殿廊武士道:〃剑来!〃一名武士立即从兵器架取下一柄青钢长剑,送入场中。
〃空空子〃似已窥知朱昶心意,不由默默点了点头。
苗宫首座护法宇文一雄缓缓拔出佩剑,剑身映着灯光之光,泛射出耀目光辉,不言可知,这是一柄不凡的剑,只见他一抖腕,剑尖芒吐八尺,看得人心头泛寒。
双方互道了一声:〃请!〃各占地位,拉开架式,双方的起手式均极诡异,大异一般剑术。
兀立,凝视。
气氛再趋紧张,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双方的气势中含有可怕的杀机。
一刻!
两刻!
时间在栗人的死寂中消逝,谁也不曾动一下,甚至连眼都不眨。
逐渐,宇文一雄的额际,鼻端,沁出了粒粒汗珠。
一些精于剑道的,纷纷站起身来,意料中双方只要一出手便可分出胜负,这等绝顶剑手比剑,是与众不同的。
但谁也不知道朱昶是采取保守的态度,他要等对方先出手,以考验自己的剑术,不然,根本不须耗上这多的时间。
苗王一方的高手,一个接一个的起立,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互阵之中,双方各胜两场,这一场是决定性的比拚。
逐渐,宇文一雄的身躯开始颤抖,这说明了他技逊一筹。
朱昶本可出手了,因为对方意志已懈,但,他仍一动不动,人与剑似已凝为一体,在高明人的眼睛中,这是〃剑道〃的极致,足以杀人于无形。
苗王子古不花频频拭汗,黑脸变得狰狞无比。
段皇爷情不自禁地低声向〃空空子〃道:〃国师,想不到这孩子有这高的造诣!〃〃空空子〃道:〃皇爷,恐怕还不止此!〃
公主段瑞芝插口道:〃杨公公,少师的功力究竟有多高?〃〃空空子〃一笑道:〃很难说,总之难逢敌手了!〃〃那岂非成了天下第一高手?〃
〃武学浩瀚如海,没有所谓第一,只有高低之分。〃〃比杨公公如何?〃
〃高出甚多!〃
〃这倒是件罕闻,徒比师高……〃
〃师徒者,名份而已。〃
〃杨公公,你看……他并未出手呀?〃
场中,朱昶姿势完全不变,宇文一雄身形却是摇摇欲倒……
〃空空子〃得意又感叹地道:〃天生奇材,连老夫也叹为观止了!〃突地,宇文一雄口角溢出两股鲜血,蹬蹬蹬连退数步,几乎栽了下去,手中剑拄地支撑,喘息不止。
所有在场的,全被这前所未闻的一幕惊得呆了。
宇文一雄声音微弱的道:〃为何不下手?〃
朱昶徐徐收剑,口里道:〃皇爷不喜流血。〃说完,转面疾行数步,扶剑,躬身,朝殿上施了一礼,然后回到原先位置。
苗王子等一窝蜂下了场,每个人的面色,都难看到极点。
〃空空子〃起身,道:〃本国师宣布比武结束,敝国方面侥幸胜了一场,求婚一节,照规矩免议,现在请各位到宾馆……〃苗王子古不花气呼呼地道:〃不久本王子会再度前来拜候,现在告辞了。〃天耳峒主孟丘朝上一揖,道:〃敝人等就此拜辞,一切听候老王爷裁夺。〃一挥手,纷纷掉头而去。
朱昶心中暗笑,化外之人,礼数完全不懂。
〃空空子〃大声道:〃彼虽失仪,我们却不可失礼,礼宾官代皇爷送客,并予馈赠!〃吩咐完毕,转头请示了皇爷,然后又宣布道:〃散班!〃所有武士及文武官员,齐齐肃立,躬身。
段皇爷悠悠起身,与公主离去。
〃呀!呀!〃
欢呼声如春雷骤发,这是对〃镇殿将军〃的钦崇,也是对武士的至高敬礼。
朱昶先不知所以,待恍悟之后,忙举手中剑向四周答谢,这场面,使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空空子〃招呼了一声朱昶,师徒俩双双出殿而去。
回到〃涤尘殿〃,已是四鼓时分,仰山慕水忙分别服侍师徒俩更衣漱洗,殿内已重新排了一桌酒菜,菜式不多,但十分精致,师徒俩入席更酌。
〃空空子〃兴致勃勃,举杯道:〃孩子,为师的敬你一杯!〃朱昶赶紧起立,惶恐地道:〃弟子不敢接受师父敬酒,算弟子敬师父,谢成全之德!〃〃哈哈哈哈,孩子,不管谁敬谁,我们干杯!〃朱昶恭谨地双手捧杯,喝了下去,然后替师父斟满,这才归座。
〃孩子,皇爷对你期望甚殷,盼你能完成使命,收伏〃十八天魔〃,以靖武林。〃〃徒儿誓尽棉薄,达成上命。〃
〃希望不久为师的仍在此设宴,为你祝捷!〃〃敬谢师父关爱!〃
〃你愿尽兴一游大理国名胜吗?〃
朱昶略作思索,歉然道:〃请师父宽宥,弟子想即入中原!〃〃也好,心有所挂,则无法尽兴,留待异日吧!〃〃弟子何时可以起程?〃
〃后日如何?〃
〃礼遵师命!〃
※ ※ ※
川滇道上,一个青衫蒙面书生,一颠一跛地踽踽独行。
书生装束,蒙面,佩剑,跛足,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便是习成绝艺,返中原报亲仇,伐群魔的朱昶。
一年多的岁月,中原武林业已面目全非,从江湖人物的传言里,朱昶听到不少惊心动魄的新闻。
通天教兴起于开封,教主是谁,无人知道。
八座〃通天分坛〃,分在各地开坛,势力覆盖了整个中原武林天下。
除少林、武当、丐帮、黑堡四门派之外,其余各帮会悉被并吞。
朱昶却不大注意这些,他的对象是〃黑堡〃与〃十八天魔〃。
恨,在他的心里完全抬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着他,一种血的冲动,使他几乎要发狂,过去的惨剧,一幕一幕地不断在脑海浮沉。
是时候了,是对方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朱昶此次行程,由滇西横穿滇中,越滇东而入川,全程数千里。他预计由川入鄂,目标指向荆山〃黑堡〃。
〃黑堡主人〃是否即血案主谋,尚待最后证实,但自己本身与〃悟灵〃〃天玄〃二子的仇,却数现实的。
至于〃十八天魔〃,只有凭机会去碰了,当然,最好是设法诱使他们现身。
这一天,来到川属叙州城,眼看天色已近黄昏,朱昶照一路来的成例,买了些现成酒食,然后去寻夜晚安身之处。
他不进城,绕城厢向僻静之处走,走了不远,一座大庙呈现眼帘,他一歪一跛的慢慢向庙门行去,到了近前,只见门头一方泥金剥蚀的巨匾,刻了三个大字:〃武侯祠〃。
根据以往经验,川省独多武侯祠,但香火却极冷落,这正合了他的意思,他需要静,不愿受任何干扰。
于是,他走了进去,选了一处廊檐,拂去灰尘,就地盘膝而坐,打开食包,默然饮用,食毕,已是夜幕深垂,祠内寂静如死域。
偌大一间祠,竟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他静坐参修那未完成的〃金刚神功〃。
夜静如水,月上中天,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
朱昶心中一动,夜半三更,是什么人来这祠中扰人清静?两条人影,疾步入庭,当先的,是一个修长的黑衣中年,后随的是一个中年文士,这中年文士,并不陌生,赫然是〃黑堡〃总管何文哉。
一些诡秘的往事,涌上朱昶心头,何文哉曾一再追问白衣书生的下落,他身为总管,却对堡中高手下辣手,他曾纵自己脱离〃黑堡〃掌握,说起来,自己还欠他一份人情,他怎会在此时此地现身?这黑衣中年又是谁?
心念之中,身形原姿不变,离地而起,幽灵般闪到合抱的廊柱之后。
两人到了庭中站定。
黑衣人冷冷地道:〃就在此地解决吧!〃
何文哉面露苦笑,道:〃赵必武,你这是何苦?〃黑衣人赵必武嘿地一声冷笑道:〃何文哉,这段公案是一定要了断的,否则何以慰先师在天之灵……〃何文哉显得很诚挚地道:〃论年纪,我痴长两岁,托大称你一声贤弟,当年令师与家师乃是至交密友……〃〃住口,既系至交,为什么不留人余地?〃
〃贤弟这话是偏见……〃
〃偏见?先师因此抑郁而终,临死尚不忘那一式令他抱恨的剑法!〃〃贤弟,两位老人家其实并无芥蒂,只是……只是……〃〃只是什么?〃
〃令先师生来好胜。〃
〃笑话,令师的目的只是要登上第一剑手的宝座,所以不顾朋友道义。〃〃贤弟,那一式剑法乃先师独剑,双方比划,目的只是切磋而已……〃〃那些都不必谈了,现在上一代的帐我们下一代结,证实一下令先师所创的那一式剑法,当真是天下无敌吗?〃〃唉!无论你胜我胜,又如何呢?〃
赵必武激动地道:〃如果小弟落败,自刎当场,……〃何文哉面色一变,道:〃贤弟未免太认真了,两位老人都已作古,我们下一代何苦呢?〃〃小弟埋首十余载,就是等待这一天。〃
〃贤弟把这件事视为仇恨?〃
〃仇未必,恨是有的!〃
〃可是,愚兄我已立誓不再施展那招剑法……〃〃想藉这以维持令师英名吗?〃
〃愚兄我是肺腑之言!〃
〃小弟其志已决,不会改变主意的!〃
朱昶可听不懂对方说些什么,但以话意来测,可能是上一代虚名之争,武人都有同一通病,把〃名〃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何文哉寒着脸道:〃贤弟,你可曾想到后果?〃〃什么后果?〃
〃愚兄为了不使先师英名受屈,势必全力施展那一招……〃〃正要如此!〃
〃但那一招剑法出必伤人……〃
〃小弟的剑法亦复如是。〃
〃我们拚命为了什么?〃
〃为一口气吧!〃
〃但愚兄决不施展那一招!〃
〃你非施展不可!〃
〃否则呢?〃
〃小弟向江湖宣布令师那一式并非无敌剑法!〃〃那贤弟就宣布好了!〃
赵必武栗声道:〃先师临终所传的剑法,不能与令师那一式并存武林!〃〃什么意思?〃
〃今夜让我俩来证明!〃
〃拚命?〃
〃生死系于各自所学,谈不上拚命。〃
朱昶乃〃剑圣〃之后,登时好奇之念大炽,看来双方所争的,是一招无敌剑法,天下真的有所谓无敌剑法吗?自己从〃玉匣金经〃所修习的那一招〃天地交泰〃,该列为什么等级呢?倒要见识一下双方的剑法……
何文哉以断然的口气道:〃愚兄我决不施展那一招剑法!〃〃怕吗?〃
〃谈不上!〃
〃自认不敌吗?〃
〃未必!〃
〃那就证明一下!〃
话声中,〃呛!〃地拔出了腰间长剑,做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起手式,看上去的确是无懈可击,但在朱昶眼中,觉得气势仍嫌不足。
何文哉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道:〃恕不奉陪!〃赵必武厚声道:〃不行,拔剑!〃
〃不!〃
〃真的不?〃
〃不!〃
〃懦夫,你沾辱了令先师之名。〃
何文哉面上浮起一片痛苦的神色,目中迸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