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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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吏。要不是心里存着事,范质这段日子也是过得惬意的很。
可慢慢的,范质就觉得不是味儿了。范质是读书人不假,可也不是书呆子,就算是像孔乙己那样的书呆子,买酒的时候也是知道要排出五个铜板的。这楚王要向朝廷再次入贡,他到底是想求什么封赏呢?想象皇上那阴郁的眼神、枢相那冷冷的目光,重元殿金甲武士那泛着青光的长刀,还有副使那闪烁的表情,范质就点不寒而栗,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这条件可不能随口答应。
这一早上,就见门房前来禀报道:“大人,徐仲雅徐大人求见。”
范质这两天真有点茶不思,饭不想,他和副使分住两院,在长沙也呆了十天了。可这楚王即不放行,而不谈条件。这日子表面上看着很轻松,可是范质的心里却是越来越压抑。楚王既然决定要在此入贡,却又不向自己透露,这说明什么,说明楚国内部还没达成一致。希望他们的条件不要太苛刻了。
这时听到门房的禀报,连忙说:“还不快请徐大人进来。”说着自己还撩开门帘,使阶而下迎接徐仲雅。
不多时,徐仲雅那经典的笑声便传来:“呵呵,文素兄,告诉你个好消息呀。”
在长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哪有什么喜事呀。话虽如此,范质却也不好表露出来,淡然的笑道:“东野兄,在下何喜之有呀?”
徐仲雅似乎完全没看出来范质笑的勉强,一本正经的说道:“楚王让在下来探望探望文素兄,若文素兄身体无恙,明日就送先生北归了。”
范质如困鸟脱笼一样,当下喜道:“此时当真。”
徐仲雅满脸笑容的点了点头,并且向大厅里看了看。
范质用手一拍额头,笑道:“东野兄,赎罪,赎罪。看我都忘了,请你来大厅坐了。请,请……”
徐仲雅却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在下也是沾了文素兄的光呀。”
范质将徐仲雅让到客厅坐下,方说道:“在长沙这几日,倒是多多打扰了楚王爷,这……”
徐仲雅笑着拦道:“文素兄,代表朝廷,不远千里,奔赴我大楚。我大楚自楚王而下,对先生都是感激的很。大楚地处偏僻,我王代天巡守此地,其中艰辛可想而知。今日恰逢天使到来,就想多留天使几日,也好回到朝中将我楚王对朝廷拳拳敬重之心,将我大楚风土人情,地域形势,向皇上细细表明。”
范质借口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在下在楚中几日,已经深感大楚之富庶,民风之和善,这都是楚王和诸位大人勤于施政的缘故了。不知明日,几时启程啊?”
徐仲雅面带笑容,细细的品着茶水,却不答话。
范质心下着急,却又不好催促,只好按下性子默默等待。
可是徐仲雅还真是品茶的高手,这杯茶水他品了半天才喝下去了一小口。这客厅的气氛就隐隐显得有点尴尬了。
范质的脑子还真是好使,他看着徐仲雅心下觉得奇怪,即仔细的又会想了一边刚才说的话。有个问题他注意到了,徐仲雅第二句话说的是“若文素兄身体无恙,明日就送先生北归了。”这段时间范质和徐仲雅他们虽不能说是天天见面,但接触也是相当的频繁,范质来到长沙以后身体一直都很好呀,怎么会说这么一句呢?
范质脑筋急转,探询的问道:“楚王可是有什么事情,让在下向皇上禀报吗?”
徐仲雅听了这话,才缓缓的将茶杯放下,笑容淡了下去,一脸踌躇的长叹一声说道:“大楚地处偏僻,物产不足,楚王治理此地难啊。”
范质心道:条件来了,忙谦虚的道:“楚王仁者爱民,东野兄等皆治世之良才,想必再难的事也是迎刃而解。”
徐仲雅却似没有听清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那副苦脸,道:“难啊,难啊,名不正,则言不顺啊。”
范质心里一跳,楚王这是想干什么?他已经接受了皇上的封赏,现在是一方诸侯,代天巡守,怎么能说是名不正呢?
徐仲雅把玩着茶杯,继续说道:“皇上用竹册封我王,此三公之礼也。楚地百姓,人皆有怨望,都说‘当今天子,不重大楚。’楚王爷虽多加压制,可是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所以,可否请文素兄,回朝面圣的时候,向皇上进言几句可否呀?”
范质心里吃了一惊,三公之礼册封,和国王之礼册封,虽都是臣属,这里面的区别那可大的很哪,用三公之礼,说明大楚这块地方是朝廷的,你马家只是暂时管理,用国王礼,那可就是承认这块地方独立了,这大楚以后就是大晋的属国,而不是藩镇了。
范质面露难色,缓缓说道:“东野兄,此事关系重大,在下在大晋只是小吏,恐怕不能做主啊。”
徐仲雅冷哼道:“大晋用小吏册封我王,岂不是欺人太甚!”
范质心里一惊,神色上就有点慌张,道:“这……这……这事不如由在下回京禀明皇上,至于皇上能不能答应,下官实在是不能保证啊。”
出乎范质的意料之外,徐仲雅听了这模棱两可的话以后,立刻面露笑容,说道:“文素兄,如能如此,那我大楚必将铭记阁下之情。既然文素兄答应了,在下就回去向大王禀报了。告辞。”
说着,徐仲雅就起身走了出去,身后的范质急急的说道:“东野兄,……东野兄,……徐大人,在下只能尽力,可不能保证啊。”
看着徐仲雅远去的身影,范质重重的一跺脚,叹了口气:“我可没保证呀。”
第二十四章 名臣
“王爷,您怎么还在军营里呀?赶紧准备准备,咱们去迎接天使呀?”
李骧难得有这种焦急的神情,马云心里不禁腹诽到:天使,是男的,还是女的,长得怎么样呀?一个大老爷们,格的着咱们这么大礼相迎嘛。
看着马云似笑非笑的表情,李骧少有的急道:“王爷,您可不能小看这个人,此人确实有才华,上次我和万净兄(吴班,字万净)与此人闲聊,就发现此人见识卓绝,绝非寻常的读书人,如有能有此人相助,那么王爷更是如虎添翼了。”
马云最近有点牛气哄哄的,干起事来,也不像过去那样得过且过,为什么?因为手下有赵普、潘美呀,有这些人才做事,马云自信心“噌噌”的往上窜,连带着看人的眼光也上去了。五代文臣中最牛逼的人是谁:王朴啊,不过这人在马云的帮助下(马云觉得自己还是在王朴摆脱桑维翰这件事上,起到了积极作用的),已经金蝉脱壳去了河东了。剩下的人里面,最牛逼的那个已经在马云这边了。
眼下,看着李骧有点着急,马云突然想到这家伙几个月前,曾建议他去找王朴,说明这家伙还有点眼光的,于是,好奇心又起,问道:“先生,这人是谁呀?”
李骧一愣,彭双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把长沙的情况,送到岳州来了吗?怎么这位五王爷不知道呀?他却不知道,最近马云刚刚参加工作,工作积极性还挺高,忙的真是昏天暗地,已经有一阵子顾不上看这个长沙新闻了。
李骧说道:“此人姓范,名质,字文素。是大晋的翰林学士。”
范质?马云愣了下,这也是一位牛人啊。历史上,柴荣称帝以后,基本上是年年都有对外发动战争,在这里面,范质是立下汗马功劳的。要是没有钱粮,要是老百姓自己都吃不饱,你还能打不断地对外打仗吗?这人在筹集钱粮,安抚百姓这方面,是很有一手的。
不过,范质并不是没有毛病的。他至少有两点毛病,第一,作为柴荣的亲信大臣,王朴死了以后的首席文臣,他没有对下面的官员,进行良好的约束,没有了解到下面的官员在做什么。柴荣死了以后,赵匡胤很快就发动政变,要说赵匡胤发动政变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恐怕没人会相信。那么赵匡胤发动政变肯定是有预谋的,赵匡胤应该早就有了这个想法,早就有了一帮子势力很大的亲信,可是身为首相的范质居然一点就没有察觉,这就不能不说范质做事还是不错的,看人那就差了一些;第二,作为大周的三朝元老,郭威把范质从犄角旮旯的地方,硬生生提拔成朝廷重臣,这知遇之恩,应该不小了吧。可是赵匡胤政变以后,他先是惊慌失措,然后就直接向他的老前辈,五代奇人冯道学习了,为臣的气节这一点一直被后人所诟病。
大舅子,既然姐夫帮你的首席谋士给拐走了,为了公平起见,咱就把范质也给留下吧。这也算是姐夫对你的补偿了。马云跟着李骧,边走边想——
在洞庭湖上乘船北上的范质,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岳阳还会受到这么热情的接待。当然,范质这一路上,心里估计一直在念叨的是:徐大人,我怎没有向你们保证呀。
在官船还没有到岳阳门,就见岳阳门那边锦旗招展,这人虽然不多,可见为首那几人的气势,周围武士警惕的神情,那几个人一定是岳州的头面人物了。
范质整理了一下心情,缓缓从靠岸的船板上下来,这还没走到岸上来呢,就见岸上有人伸出手,扶着他道:“范大人,一路辛苦了。小王在刺史府略倍薄酒,还望先生能多留几日。”
范质刚刚想伸出胳膊甩开他的手,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又把胳膊给收回来了。这人居然是楚王的五儿子——马光云。
马云倒似没看见范质这个甩手的动作,见范质到了岸上,更是热络的牵着范质的手,说道:“来……来……来,我送先生上马,一起回刺史府。”
范质在两天在楚国也是感慨颇多,这面带笑容的文弱之士,可也不比大晋那权重一方的武将们容易对付啊。连忙谦虚的说道:“不敢,不敢,下官何德何能,安敢劳动五王爷大驾。在下实不敢当啊。”
这马云可能真是深得徐仲雅真传,范质谦逊的话,马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居然来个恍如未闻,执意的拉着范质走到马前,然后扶范质上马。
范质无奈,拱手谢道:“有劳五王爷了,在下是不敢……”
在上马之前,范质见马鞍上落了片树叶,还轻轻拍了拍马鞍。等范质上了马,他居然看见马云亲自给他牵着缰绳,引着马匹向岳州刺史府走去。范质的脑子翁的一下,彻底的愣了。
不过是范质愣了,马云手下哪一杆子文臣武将,也都愣了。他们互看一眼,默默的用眼神交流:这丫是谁呀?王爷居然亲自牵马。唯有李骧、吴班却露出浅浅的笑容。
范质在马鞍上,坐立不安,仿佛他现在骑得不是马,而是一头吃人的老虎。这种礼节可不是他一个刚刚提拔起来的小小翰林学士当得起的。他仿佛都感觉到身后副使那冰冷的眼光,仿佛都能看到副使那微微翘起的冷笑的嘴角。
要是不出使该多好呀。范质有点后悔不跌了,完全没想到当时他知道要出使楚国的喜悦了。当时他只想到这趟出使,是给楚王加官进爵的,既没有风险,还能增加资历。多好的事情呀,怎么居然变成这样了。
在刺史府里,马云亲自主持了欢迎宴会:“范大人,名震华夏,我们是久仰大名,早就听说范先生您要来岳州,在下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天天盼着您来。今日终于把您给盼来了,足慰平生啊……”这番话除了表达对范质的仰慕之情之外,什么都不说。那副使看范质的眼神就有点变化了,搞了半天,这场宴会压根就不是欢迎使团的,而只是欢迎范质的。在联想到范质在长沙的事情,这范质在楚国好大的名声呀。
范质听了蛮不是味,当下谦虚几句,李骧、吴班等人立马就又回敬几句,这也就罢了,后来张文表这厮,借着酒劲,硬逼着副使也说范质名震天下。看着副使大人——桑维翰的亲信面色铁青,范质简直都想痛哭一场,表达自己的心声。
这宴会好不容易结束了,范质起身告辞:“多谢王爷款待,今日天色已晚,在下明日再来相谢。”
马云一把拉着他,说道:“在下有几句肺腑之言,说完就送先生回去安寝。”
范质看了看副使,正想说话。
马云又说道:“是肺腑之言,出我之口,如你之耳。”说完冲张文表等人使了个颜色。
这些文臣武将登时就立马起身告退,张文表一拽副使,说道:“走,咱哥两继续喝。”
马云拉这一脸苦色的范质回到书房,里面李骧、吴班、赵普都在里面的。看着范质脸露疑色,李吴赵他们并不说话。
马云请范质坐定后,开口说道:“实不相瞒,今日在下留先生在此,是想请先生留在岳州帮我成就一番事业。”
范质正要开口,马云继续说道:“当然,为了接触先生后顾之忧,在一个月之前,在下已经命人去汴京将先生的亲属劝说南下,应该很快就到岳州了。”
范质一愣,站起来道:“王爷,你怎么能……?”
范质话还没有说完,李骧就在一旁笑道:“文素兄,你留在岳州是帮王爷,其实也是在帮你自己呀。想必文素兄很清楚,此次楚王入贡中原,要求可不低呀。文素兄,夹在中间。两头不落好,这以后的仕途,恐怕岌岌可危呀。而且刚才,看那副使的神情,文素兄回到中原,恐怕立刻就是一场祸事呀?语气这样,还不如就留着岳州呢。”
范质重重的叹了口气,沉吟半晌,说道:“如果五王爷能答应我四件事,我便在岳州效力。”
第二十五章 约四事
听范质这么说,马云倒是松了口气,虽然他不认为范质是拓跋恒那样认死理的人,但是如果范质死不同意,马云也不好把事情弄得太僵。
当下,马云正色的问道:“范先生请讲,只要小王能够做到,自然无不答应。”
范质思量了一下,缓缓说道:“自晚唐以来,武夫当道,藩镇割据,天下动乱不堪,读书人备受欺压,地方道德沦丧,认夷为父,朝秦暮楚,即失臣节,又丢人格,长此下去,中华千年文化,有毁于一旦险。这第一嘛,在下请王爷尊孔教,用士人,谨守圣贤之道,建学堂,推行教化之风,则天下有识之士,必翕然而投,待时机成熟后,‘尊孔平贼’,行仁义于天下。”
这段话半文半白,马云也就听了个大概,不过他还是觉得范质说的也挺对的。于是马云点头说道:“这一条,小王答应你。”
范质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当今天下,外有契丹强敌觊觎,内则藩镇淋漓,大晋擅开边衅,激怒契丹,现今虽小败契丹,但依我看契丹亡晋之心不死,必将南下,到时大晋恐怕就难以支持,天下恐有土崩瓦解之势。在下请王爷行仁主之风,学尧舜之肚量,不爱财物,不尚豪奢,莫使天下供一人,广开言路,善纳劝谏,即使说的不对,也不要引言罪人。任用贤才,则不问出身。”
这段话,马云听明白了,就是劝自己要节俭和善于用人。马云又偷眼看了一眼赵普、李骧他们,见他们也是纷纷点头,于是他又点点头。
范质接着说道:“当今天下动乱的根源,可以说起自唐玄宗设节度使,钱粮、监督、管辖职权尽入其手,而又没有什么节制,这节度使往往就变得目无君上,飞扬跋扈。而其中节度使往往武夫居多,更是鲜廉寡耻,下荼毒百姓,上欺压君父。在下请王爷,将来罢节度使之职,置文官于军队,行监军之责,由文官掌枢密院,负责考核武将升迁,军队的钱粮也应由朝廷负责,不能有武将私自征集,军队的扩展补充,也应上报朝廷,由朝廷裁断节制。”
马云听的有点愣了,范质这段话让他想起了他大舅子有名的“杯酒释兵权”,宋初赵匡胤好像就是这么干的,当然就宋朝初期来看,这个政策没有什么错误,毕竟武夫当国乱了一二百年了(从安史之乱算起),适当的节制武将也是应有之义,只不过后来宋朝做的有点过分了而已。
马云还没说话,就见李骧说道:“范先生这话,在下觉得有些不妥。”
这话音刚落,这屋里剩余的四个人,全部看向了李骧。吴班略带愕然,范质一脸诧异,赵普面无表情,马云心里却有一丝高兴。
李骧说道:“当今天下动乱,‘尊孔平贼’,要靠全军将士的血战,这个时候对军官严格考核,恐怕伤了将士的进取之心。”
范质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不严格考核武将的升迁,那么就算讨平了天下,还不是一样的藩镇割据,只不过是变了变割据者的姓名罢了。既然如此,王爷又何必要扫平天下呢?在下还是那个看法,一定要节制武将。”
李骧丝毫不让,说道:“节制自然要节制,但不是你那个节制的方法,你那样做不仅会挫伤将士奋进之心,更有可能导致文官越权指挥战斗,赵括之事,就不可避免了。”
范质气势似乎一窒,气呼呼的坐在一旁,不再说话,只是拿眼睛看着马云,马云淡然一笑,道:“两位先生,说的都有道理,如果将来……这节度使一职嘛,小王是一定要裁撤的,不过军队保持一定的战斗力,是国家稳定的基础保证,过于的消弱武将并没有什么好处。毕竟玄宗之前,大唐军队基本上是所向披靡的嘛,当时也不见得就把武将给一贬到底。既然我们要尊孔教,不如参考参考汉代、唐代,以及历朝历代对武将的管辖执法。总之,一定要做到尊孔教,有法可依。圣人是怎么做的,我们就怎么做。范先生,你觉得呢?”
范质眨了眨眼睛,马云这话杂七杂八、绕来绕去的,只说要裁撤节度使,可也没怎么说约束武将,最后反而来了句:圣人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孔子治鲁,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那是大大的有名,孔子治军可没听说过呀。
旁边的赵普却说道:“王爷圣明呀,仁者治国讲究仁、义、礼、智、信,治军,讲究智、信、仁、勇、严,当是如此。”
“仁、义、礼、智、信”这为人处世的“五常”,是汉代儒教大家董仲舒提出来的:“智、信、仁、勇、严”这为将的“五德”,是兵圣孙子提出来的。如果治国治军真能这样,那真的是蒙昧以求了。当下,范质点点头,认可了马云、赵普的说话。
事实上赵普这话夸得是稀里糊涂,马云刚才是把问题给混为一体,赵普那看似是把这问题从新作答,而且答得很明确,很清晰,很经典,可是是典型的所答非所问。范质居然就这样认可了,让马云心里也是一喜。